47 給我脫
簡娣:“盧小哥,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動作真的很像我爸媽。”
盧仲夏這行為讓簡娣想到了她小時候,那時候電視上天天放着瓊瑤劇,一到男女主角情到深處,情不自禁地摟着啵唧嘴或者為愛鼓掌的情節時,簡娣她爸媽就會若無其事地換一個臺。
等到她年紀大點,懂得東西也多了,每當看電視看到這些畫面,就到了考驗全家演技的時候。
她若無其事地假裝低頭看手機,她爸媽若無其事地假裝換臺。
盧仲夏這動作,讓簡娣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爸媽拿着遙控器換臺的樣子。
不過,論起心态,她全家可比盧仲夏穩了不止一個級別。
“盧小哥,”簡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這話本是我屋裏頭的,讓我別看也沒用啊,我這都看過好幾回了。”
就是不記得裏面有這麽勁爆的內容了。
盧仲夏身子又僵了一僵,但還是堅定不移地捂着眼睛,堅決不挪開。
“但……但……這……”
“我……我同姑娘兩人,男女有別……看……看這種話本,于禮不合。”
簡娣心想這算什麽,她小時候不懂事,幾個人去同學家玩,還不小心翻出過同學他爸的私藏,幾個人窩在一起看教育片呢。
盧仲夏臉越紅,說話越磕磕絆絆,簡娣就越想逗他。
“看點話本怎麽了,難不成你就沒看過這些?”
這句話掐住了盧仲夏的死穴。
他怎麽可能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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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看過這些話本,還看過些圖冊。
和後世自個探尋生理奧妙的青少年一樣,盧仲夏也不例外。
盧仲夏自己當然不會主動去找這些東西來看,接觸到這些,是念書時候同窗們的耳濡目染。年齡不大的書生們,平常嘴上滿口的禮,暗地裏還會窩在一塊兒暗搓搓地交流,甚至去找粉頭去嫖的也不是沒有。
在周遭同伴們的影響下,盧仲夏自然看過,還看過不少,比當下這本話本中露骨得多。
但一想到簡娣正看着他,盧仲夏一想到簡娣正和她一塊兒看着,就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明明不遠去想,嘴上默念着聖人之言,但腦子卻不聽話,越不願意去想,浮現出的畫面和字句就越多。
那些香豔旖旎的詞句和畫面,主角書生和姑娘颠鸾倒鳳的描寫,竟然将腦海占了一個一幹二淨。
越想,盧仲夏就越羞愧,一想到他正當着簡姑娘的面想些這些醜陋不堪的龌龊事,就無地自容地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而面對簡娣的發問時,“看過”兩個字卻不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動了動唇,字眼在喉口滾了一滾,盧仲夏手指握緊了書頁,臉上火辣辣的,違心地說,“不曾看過。”
他對簡姑娘說了謊。
盧仲夏心中愈發羞愧。
君子定當以信為本,以誠待人,但他卻欺瞞了簡姑娘。
盧仲夏眼神一黯。
但他卻不想在簡姑娘面前親口承認這事。
假如別的男人說沒看過這種東西,簡娣肯定不信,但盧仲夏說沒看過,她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簡娣也完全想不到盧仲夏會對她說謊。
“你沒看過啊。”簡娣道,“那怪不得。”
盧仲夏沒有說話,只覺得手心都滲出了汗。
“那你就不想看看?”簡娣好奇地問。
年紀到了,對兩|性方面的事有了好奇心,是人之常情,盧仲夏的純情倒有點出乎了她的意料。
盧仲夏:“在下……”他頓了一頓,“未曾想過。”
“要不你先把手放下來吧。”簡娣建議他。
盧仲夏一只手捂着眼睛,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從盧小哥的嗓音中分辨一些他現在的狀況,這感覺有點奇怪。
盧仲夏沒有說話。
“盧小哥?”
“盧小哥?”
“盧小哥?”
一連喊了三聲,盧仲夏終于開了口。
“簡姑娘。”相比剛剛的窘迫,他的聲音好像變得鎮定了一些。
“嗯?”簡娣忙應道。
“你能否答應我,我将手放下,便不再看這話本了。”
簡娣有點懵:“這是交易?”
“并非交易……”盧小哥低聲道,“只是……只是我……”
“那要是我不答應呢?”
青年低聲道,“那……請原諒在下恕難從命。”
簡娣瞪圓了眼。早知道盧仲夏他不是什麽傻白甜,現在這都會以此作要挾了。
“我答應你。”簡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盧仲夏說的話。
一是眼前一片黑暗實在不大舒服,二是盧小哥人好她也不好意思這麽繼續調戲他。
話音剛落,眼前的黑暗頓時消失。
昏黃的燭光再一次在眼前浮現,暖黃色的光暈柔柔地映襯着少女緋紅的臉頰。
才要挾完簡娣,面前的少女便輕聲有禮地說,“簡姑娘,是在下失禮了。”
簡娣:馬!後!炮!
答應都答應了,她還能反悔不成,簡娣嘆了口氣。
盧仲夏合上了話本,将這幾本話本一并重新放入了紅木箱中,再也沒了打開的意思。
“現在話本也不看了,你打算做些什麽?”簡娣抄着手問他。
盧仲夏将箱子咔嗒落了鎖,站起身。
“簡姑娘,今日能……不沐浴嗎?”
簡娣:“……”
她差點都忘了這一茬。
怪不得盧仲夏之前非要看書,原來是為了躲開洗澡這件事。
同樣是面對洗澡這事,她表現得倒像一個女流氓,在經歷的最開始的不好意思之後,頂着盧仲夏殼子洗澡的時候,還能一邊洗一邊誇他的身材。
但盧仲夏卻沒她這麽好的心态,這還沒端上水呢,就已經羞地無地自容。
“敢情你從剛剛起就一直在想這件事啊。”簡娣死魚眼。
“在下……”被簡娣戳破了腦海中的真實想法,盧仲夏妄圖垂死掙紮,“并未……有這等想法。”
簡娣震驚:“有什麽想法?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盧仲夏:“……”
“你在想些什麽?”簡娣啧啧感嘆。
“并……并無此事……”盧仲夏臉頰酡紅,慌亂道。
明明看不見她,眼睛卻都不敢再往上擡。
報複了他剛剛要挾她這一事,簡娣心情頗為舒暢地咳嗽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會想什麽,你是小君子嘛。”
對于洗澡這種事,簡娣覺得她還看得挺開的。
只要她和盧仲夏這情況一天不改善,洗澡這種事也只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假如盧仲夏真的寧死都不肯冒犯她去洗澡,簡娣妥妥會一把把他頭按在浴桶裏清醒一下。
現在可不比冬天,天氣早就開始熱了,這一天兩天不洗澡尚能忍受,天數一長,這哪裏還能忍得下。況且就算不洗澡,也得洗漱,也得換衣服,也得上廁所吧。
不管怎麽躲,這都是躲不開的。
興許是因為她是個魂穿的,眼下這身體其實不是她真正的身體,所以,簡娣倒也沒浮現出多少害羞的情緒。假如讓盧仲夏看見她真正的身體,簡娣也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還能像現在一樣這麽看得開。
不過,至少現在,她是看得開的。
不禁看得開,甚至還苦口婆心地對盧仲夏做了個心理輔導。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都不介意了,你還介意什麽?”
“只是……”
盧仲夏還在猶豫。
“像個男人一點。”要不是現在她沒法碰到盧仲夏,簡娣妥妥會拍拍盧小哥的肩膀,“爺們一點,你剛剛還不是說因為你是個男人嘛。”
盧仲夏唇角泛起苦笑,“我只是擔心冒犯了簡姑娘。”
“冒犯是免不了的啊。”簡娣無奈,“躲得了一天,又躲不了一輩子,不洗澡總得洗漱吧,不洗漱,總得上廁所吧,我生理構造又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回頭想上廁所了,你還能憋着不成?”
盧仲夏:“但……”
簡娣捏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別但了,要是你真覺得失禮,待會兒找來花枝,你就負責在水裏窩着,其他的事就拜托花枝處理。”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等仆役擡來了浴桶,倒上了熱水,盧仲夏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上。
活了頭二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為姑娘寬衣解帶。
他自從開始讀書參加科舉以來,從未怯過場,就算殿試當着天子的面,緊張歸緊張,照例能應答如流。
然而生平頭一次,盧仲夏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了喉嚨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緊張地近乎眩暈,垂在袖中的手指都好像在微微顫抖。
才解開了外衫,指尖停留在裏衣上,死活就是解不下去了。
簡娣像個女流氓一樣,擲地有聲地說,“脫。”
盧仲夏:“簡姑娘……”
“少廢話,快脫。”
“簡姑娘……”
簡娣死魚眼,“快點,給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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