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養馬奴
馬圈的另一邊走出一個身影,在看清對方後,翟小曼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是那個啞巴奴隸。
翟小曼忽然有些慶幸這個啞巴奴隸聽不懂漢語,也有些慶幸他不會說話。
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挂着剛才的淚水呢,翟小曼立即撇過頭去,不自然地用袖子用力抹了幾下臉。
“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啞巴奴隸沒有理她,徑自将抱在懷裏的馬草放到榮耀前面的食槽裏,然後一下下認真地将那些馬草打松。
他該不會還是個聾子吧。
翟小曼忍不住猜想,不管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
“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見對方沒有反應,翟小曼挪着步子往啞巴奴隸的方向更靠近了些,重複道:“你聽不聽得到我說話啊。”
啞巴奴隸突然轉身眯起眼睛危險地盯着她,翟小曼接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一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手腳控制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又是那種仇視的目光。
“你……你想幹嘛。”翟小曼有點結巴,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相信她早就被這個奴隸殺了幾百遍了。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翟小曼看了看周圍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了一整出殺人滅口的戲碼。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如果動起手來她肯定打不過一個男人,萬一這個啞巴趁着沒人發現之際,将她殘忍地殺害,然後就地掩埋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她死了。
一溜煙。
翟小曼腳底抹油開溜了!沒錯,她是慫了,可是那又怎樣?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打不過,跑還不行嗎?
啞巴奴隸本以為這個庫門吉娜會跟其他貴族一樣,要麽将他關進地牢裏餓幾天,要麽命人将他毒打一頓,甚至直接當場殺了他,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開溜了。
看着庫門吉娜一溜煙跑遠的背影,時不時地還會回頭,好像警惕地查看他有沒有追上去一樣,啞巴奴隸對這個叫庫門吉娜的貴族感到困惑了。
曾經,翟小曼每天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睡到自然醒,可總是被她姐姐硬生生地從溫暖的被窩裏一腳踹起來,現在,她每天睡到自然醒,大字躺在床上,盯着蒙古包的頂看了半天了都沒人會來喊她起床。
“好煩啊……”翟小曼腰部一用力,從床上坐了起來,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小小的游泳圈。
“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膘都養出來了。”翟小曼無奈地捏着自己腰間的肉嘆息道。
她剛附到這個身體的時候,這個身體的身材還是不錯的,可是經過這段時間,居然被她把膘都養出來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翟小曼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出神了。
她第一次在水邊看到這個身體的樣子時,吓壞了,當時她都有種分不清現實跟夢境的錯亂感,因為這個身體的樣子跟她自己居然長得一模一樣,那一瞬間,她感覺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她分不清究竟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只是她在做夢,分不清現在這個身體到底是不是一個叫庫門吉娜的人還是說就是她自己。
“少主人,利娜小主人來了。”下人來報。
“你讓她等等進來。”翟小曼回神,低頭看了看自己吩咐道。
下人領命出去後,翟小曼立即起身穿戴衣物,剛穿好衣服還沒梳頭呢,庫門利娜已經等不及地沖進來了。
“哈卡。”庫門利娜一進來就直奔翟小曼。
翟小曼對這個熱情的庫門利娜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就連熱情都是可以遺傳的,庫門利娜每次看到她都熱情萬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本來一個古黎就讓她受寵若驚了,現在又來一個庫門利娜,她最近頭一定大了不少。
而在庫門利娜心裏則是已經把庫門吉娜當成了自己的崇拜對象。
真正的庫門吉娜之所以不受歡迎是因為對塔拉拔都跟古黎的态度,自古孝為先,庫門吉娜對古黎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态度在其他人眼中是有違孝道的,再加上庫門吉娜自視甚高,從不與任何人交談來往,仿佛自帶某種優越感,在其他人眼裏這都是他們所看不過去的。
而自從翟小曼進入了這個身體後,無意識的一些改變,漸漸地讓其他人對她開始改觀了,加上賽馬節一事,已經讓她跟榮耀成為了不少孩子的崇拜對象,孩子們都以庫門吉娜為榜樣,努力想成為像她一樣的人。
通古斯的賽馬節重要程度遠遠超出了翟小曼的想象,只是翟小曼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外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同母異父的妹妹呢。
庫門利娜從小就很羨慕其他家的孩子可以跟自己的哥哥姐姐一起玩,可是她的姐姐庫門吉娜卻從來都不理會她,所以她一直以來都是一人玩,有姐姐卻不敢親近。
她之前回來的時候一路聽說關于庫門吉娜的事,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晚上親眼看到姐姐居然真的跟哈塔請安了,庫門利娜這才開始相信她路上聽到的那些是真的。
之後哈屯也跟她解釋過關于庫門吉娜的改變,雖然她十分的意外,但是她真的很開心。
“怎麽了?”翟小曼看着庫門利娜問。
“我看今日天氣晴朗,想邀哈卡一起出去走走。”庫門利娜說道。
她在說這話的同時,手指緊張地卷着衣角,越卷越緊,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邀請她的哈卡一起出去,以前哈卡從來不會多看她一眼,所以她根本不敢提,到了現在,雖然哈卡有所改變,但她還是很緊張,因為她不确定她的哈卡是否會同意,只是抱着渺小的希望試一試。
翟小曼想了想,的确挺無聊的,出去走走也好,反正這個蒙古包也沒電腦讓她消磨時間,便答應道:“走吧。”
完全沒有想到庫門吉娜居然那麽快就同意了,庫門利娜就這麽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開心地一把抱住翟小曼的胳膊。
她幹嘛啊。
翟小曼看着恨不得挂到她身上的庫門利娜,尴尬極了,要不是知道她是這個身體的妹妹,她會懷疑這個庫門利娜是同性戀的。
“把榮耀也帶上吧。”翟小曼道,然後吩咐下人去将榮耀牽過來。
穿戴整齊後,翟小曼和庫門利娜一起走出了蒙古包,剛一出來就看到啞巴奴隸早就已經牽着榮耀在等候了。
“你不用一起去了。”翟小曼看了啞巴奴隸一眼道。
她是打算出去散心的,可不想帶上這個啞巴給自己添堵。
可是,翟小曼剛一說完,庫門利娜的聲音就響起了:“哈卡,帶上他吧,他是可汗賞賜給你的奴隸。”
“是不是可汗賞賜的就必須走哪兒都帶着?”翟小曼不确定道。
“可以這麽說,雖然他只是個奴隸,但是在外人眼裏他是哈卡你身份的象征,無論誰如果得到了可汗賞賜的奴隸都絕不會把奴隸關在家裏,而是無論去哪兒都帶上炫耀的。”庫門利娜道。
翟小曼癟癟嘴,這些古人對于權力、身份也太看重了吧。
可是……
翟小曼還是不太樂意,讓她帶着這個奴隸她就覺得自己肯定玩不開心,所以上下看了看啞巴奴隸,說道:“算了吧,你看他這樣,帶出去也是給我丢臉啊,還是別帶他了。”
對,就是這樣,翟小曼忍不住要佩服自己的機智了。
這個啞巴奴隸,渾身髒兮兮的,隐隐還有些臭味,帶他出去多丢拔都府的面子啊。
翟小曼這頭正在為自己的小機智得意,庫門利娜那頭就給她澆了盆冷水:“那還不容易嗎?你們兩個帶他下去,把他洗幹淨了再帶來。”
“是。”兩名下人異口同聲道。
兩名下人将啞巴奴隸帶下去後,翟小曼跟庫門利娜就暫時先回蒙古包等着,庫門利娜一直沉浸在等下要跟她哈卡一起出門的喜悅中,而翟小曼則是唉聲嘆氣地翻着白眼。
“哈卡,這是給榮耀的嗎?”庫門利娜無意間看到翟小曼的梳妝桌上放着一條納圖。
“本來是的,但是編得不好,所以我給榮耀編了條新的。”翟小曼瞥了一眼庫門利娜手裏的納圖,有氣無力道。
翟小曼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趴在桌上,一想到等下要帶着那個奴隸出門,她就沒什麽出門的欲望了,而庫門利娜則饒有興趣地看着庫門吉娜編的納圖。
沒過一會兒,下人來報,啞巴奴隸已經梳洗幹淨了。
接着另一名下人将啞巴奴隸帶了進來。
翟小曼漫不經心地随便瞥了一眼,然後整個視線都被牢牢得黏住了,不止翟小曼,庫門利娜也是,啞巴奴隸的樣子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一時失态竟然就這樣毫不避諱地盯着對方出神了。
我去,這長相,這身段,放現代妥妥的就是一個紅透半邊天的鮮肉啊。
翟小曼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又髒又臭的奴隸洗幹淨後好看得簡直人神共憤啊。
發現庫門吉娜和庫門利娜一直盯着自己看,啞巴奴隸雖然很排斥,但是他卻不能做什麽,只有鎖得牢牢的眉頭說明着他此刻內心的反感。
“哈卡,沒想到這個奴隸長得還挺俊俏的。”庫門利娜走到翟小曼身邊道。
“是啊。”翟小曼敷衍道。
翟小曼側頭瞄了眼庫門利娜,心裏忍不住反駁,這古代女人還真是說好聽點叫矜持,說直白點就是悶騷,看這個庫門利娜的樣子就知道,明明覺得人家帥得要死,還非得假裝說人家長得挺好,哎。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奴隸的确長得很好看。
看着看着,庫門利娜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了,她突然發現,她有點嫉妒她的哈卡了,這麽好看的奴隸居然是屬于她的哈卡的,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頭就像長了個小疙瘩般隐隐地有些難受。
努力揮去心中不合适的想法,庫門利娜看了眼手中的納圖,說道:“哈卡,既然榮耀有納圖了,那這個就給他吧。”
庫門利娜說着,就将手中的納圖套到了啞巴奴隸的脖子上。
翟小曼想阻止都來不及了,看着已經被庫門利娜牢牢地套在啞巴奴隸身上的納圖,翟小曼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那可是她擁有的最大顆的寶石啊,就這麽給這個奴隸了,真是讓她糟心。
看看啞巴奴隸的臉,翟小曼只好作罷認命,看他長得帥的份上就暫時放他身上保管吧,等将來她有機會回現代非搶回來不可。
翟小曼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庫門利娜下一句話讓她差點抓狂了。
“這明月珠跟他還挺配的。”
什麽?明月珠!那不就是夜明珠了!
翟小曼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啞巴奴隸身上的納圖,真是瞎了她下過那麽多墓的眼了,那顆鹌鹑蛋居然是夜明珠,她還以為是普通的翡翠珠子呢。
由于時間和地質,以及後期工藝的影響,漢代開鑿出來的夜明珠呈奶白色,也不通透,并不像唐代開鑿的“水珠”那般玲珑剔透。
翟小曼想想真是腸子都快悔得爛掉了,從前她嫌費腦子,所以向來只負責下手,所有東西都是由她姐姐後期鑒定的,如今這走了眼也真是自己活該。
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大概就是翟小曼現在的寫照了吧,只不過翟小曼更想不到的是,将來等她知道這顆夜明珠的來歷後,她可能會連跳樓的心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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