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姚思成出去沒一會兒,院子裏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黎菘放下了手裏的游戲機,緩緩擡起頭看向程易笙,“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她沒想到這醫館除了除了自己還有第二個能随意進出的女人,心裏跟堵了塊兒石頭一樣難受。
見程易笙沒反應,黎菘自顧自地起身,開始解身上的襯衣。
“你敢脫。”程易笙皺着眉,“去開門看看是誰。”
黎菘扣子解了兩粒,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我去開?”她這會兒穿了件男士襯衫,頭發還是亂糟糟的。
程易笙點了點頭,解釋:“姚思成可能沒攔住。”
畢竟套上個玩偶服笨手笨腳的,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可能比三歲小孩兒都不如。
“吓跑了你的愛慕者你可別後悔。”黎菘中午出來的時候紮的丸子頭早就被皮卡丘頭套壓塌了,這回兒幹脆直接拆了辮子,随意用手扒拉了兩下頭發,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開門聲響起。
靠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她才推開門。
“幹什麽?”黎菘故意不耐煩道。
門外的女人穿着一身職業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妝容精致,就連眉毛也是根根分明,濃淡恰到好處。
“我找程醫生。”女人挂着禮貌的笑容,昂首挺胸站在門口,眼睛沒有往裏亂瞟。
黎菘心中的戒備少了不少,擡手緊了緊胸前的衣服,笑得暧昧,“你覺得方便嗎?”
“你告訴他我是唐瑤。”
黎菘點點頭,回頭沖着裏面喊:“Honey,這裏有一位唐小姐找你,叫唐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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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
得了程易笙的回複,黎菘笑意更濃,“不好意思啊唐小姐,今天真的不太方便,您要不然先回?等完事兒了我讓阿笙給你電話。”
唐瑤遞了一張名片給黎菘,語氣淡漠,“打擾了。”
人走了以後,黎菘麻利地扣好襯衫,然後小跑到程易笙旁邊,“吶,美女的名片。”
程易笙掃了一眼,“扔了吧。”
“扔了?又不是賓館小廣告。”黎菘瞧着那上面的公司很厲害的樣子。
“我還用賓館小廣告?”程易笙靠在椅背上,用手挑了一绺黎菘垂下來的長發,“Honey?”
黎菘剛準備上前一步,程易笙就丢開了她的頭發,然後迅速起身離開,“我晚上有事兒,一會兒先送你回去。”
黎菘哦了一聲,然後摸了摸方才程易笙碰過的頭發,“這人怎麽翻臉不認人了,我頭發昨天剛洗的……”
她将程易笙那件襯衫下擺塞到了熱褲裏,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年流行這種寬大的穿法,走出去也不會太奇怪。
等姚思成回來以後,黎菘讓他去河濱公園還了玩偶服拿報酬。
兩個人争了半天,錢還是到了黎菘的口袋裏。
程易笙換了衣服出來,看見黎菘的打扮眉頭緊鎖,“這是什麽穿法?”
“什麽什麽穿法,不就是你非要我穿的穿法嗎?”黎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把衣服還給你。”說着她就要去解襯衫的扣子。
“不用,走吧。”這裝扮雖奇怪,但他在街上也瞧見別人穿過。
畢竟襯衫再寬大,也比她那條紋低胸背心暖和了。
程易笙坐在駕駛位上,發動汽車以後半天沒開車。他揉了揉太陽穴,把身上的薄外套脫了下來丢到了黎菘身上,“腿。”
黎菘撐着腦袋湊近他,“程醫生,熱就別穿,兩個外套都給我做什麽?”
程易笙沒回答黎菘的話,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一副不蓋上就把她丢下去的表情。
黎菘做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後将那件外套披在了腿上,裹得嚴嚴實實,“可以走了吧?”
程易笙點了點頭,“降溫了,多穿點。”
黎菘假裝沒看見他粉紅的耳朵,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春捂秋凍?”
“所謂春捂秋凍就是春天要多穿點,秋天要少穿點。”
程易笙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道:“我只知道一年四季,受涼了就得感冒。”十月中下旬穿這麽少在外面晃悠,黎菘要是在家裏怕是腿都要被打斷。
看得出來程易笙今日确實是有事,到了門口沒提出送黎菘進去,只是囑咐她到了發個消息。
黎菘背着包回了宿舍,許千瑤正啃着雞爪看綜藝。
“我的天……”她一回頭就看見了黎菘這打扮,“這天穿成這樣你瘋了?”
黎菘冷靜地關上門,然後脫了褲子換上睡褲以後坐在地毯上搓腿,“凍死我了……”
“你這男士襯衫?”許千瑤眯着眼睛,盯着黎菘胸前看。
“什麽男士襯衫,我自己的啊!”
“你裝吧你。”許千瑤解了她一粒紐扣,篤定道,“男女襯衫的紐扣方向不同你知道嗎?”
黎菘拿了自己的包過來,從裏面拿出了自己的長袖長褲,給許千瑤講述下午皮卡丘變身裝撩漢的故事。
“日宣說穿那衣服熱,我就在長袖長褲裏穿了熱褲背心,誰知道程易笙以為我就這麽過去的,脫了自己的襯衫就給我了。”黎菘看着那件襯衫,“算意外收獲?”
許千瑤嫌棄地看着她那癡漢臉,吐槽道:“你還想抱着睡覺怎麽的?”
“抱着睡覺不至于,不過萬一你哪天看見我抱着它流口水也別太吃驚。”黎菘惡心完許千瑤後開開心心地進衛生間洗澡換衣服,下午被那玩偶服悶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洗完澡出來,黎菘被許千瑤塞了一條紅裙子,“換衣服走,日宣教的那孩子媽媽送了張KTV抵用券,今晚到期,我們出去嗨!”
打車到了地方,循着包廂號推門進去,顧暄正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喝飲料。
“我去……”許千瑤關上門轉了一圈,“太大了吧?”
“豪華包,像這麽大的總共就六間。”顧暄兌完券以後也吓了一跳。
“時間是到明天早上的,小吃宵夜管夠。”
黎菘跑到了點歌機旁邊,“正好呆一夜明天回去補覺。”
前幾首歌是固定的開嗓環節,各種高音神曲變着法兒唱。雖然他們只有三個人,可卻嚎出了十幾個人的熱鬧感。
程易笙一行人路過的時候被着動靜吓得不輕,許文淏倒是覺得沒什麽,“或許,你們見過學生失戀嗎?”
他之前收到警察的消息去KTV帶人,兩個女孩兒喝得爛醉,哭得稀裏嘩啦地抱着話筒唱分手快樂,威懾力堪比生化武器。
“笙哥,淏哥都訂婚了,你的婚事什麽時候提上日程啊?”
今日他們是為了專程為了慶祝許文淏訂婚過來的,自然見着哪個單身的都要催兩句。
程易笙還沒說話呢,許文淏擺擺手,“他那個還小着呢,大一新生,就是帶過來你都不好意思叫嫂子。”
正聊着,隔壁包間傳來撕心裂肺的歌聲,“你到底愛不愛我……”
随後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不愛!”
程易笙揉了揉眉心,招呼着靠點歌機最近的人感覺把音樂打開。
前奏一響,立馬就把隔壁的音樂聲壓了下去。
他對唱歌這事兒并不熱衷,靠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許文淏拿着酒坐到了程易笙旁邊,問道:“跟我那個學生沒聯系了吧?”
程易笙接過酒,擡了眼皮子看向他,“有啊。”
他抿了口酒,擡手解了一粒襯衫扣子,這衣服料子不如下午給黎菘的那件舒服,穿着總覺得悶得慌。
“你他媽什麽情況?”許文淏這下認真了,奪過程易笙手裏的杯子放到茶幾上,“人生前三十年過得跟和尚一樣,怎麽,現在有了家裏那小未婚妻還不夠,非要跟我系裏的學生不清不楚?”
程易笙挑眉,“我跟你學生哪兒就不清不楚了?”
“你少跟我裝蒜,就你看人家那副衣冠禽獸的樣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
“九月初你剛把黎家的那個帶給我看過,雖然沒看見臉吧,可……”許文淏突然不說話了,“不會吧?”
程易笙點點頭,以為他終于弄明白了。
“黎家小姐毀容了?”
得,高估他了。
程易笙喝完了杯子裏的酒,攬着許文淏的肩膀,“那倆一人。”
“給我個面子,別抓她曠課。”
“哭起來忒恐怖,頭疼。”
……
許文淏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同樣都是家裏訂的婚事,怎麽人家的就那麽有情趣。
“你家那個怎麽樣?”程易笙是沒見過許文淏的未婚妻的,不過聽說年紀也不大,為了避免被人扣上師生戀的罪名,拖到了畢業後一年才訂的婚。
提到這個許文淏就頭疼,“說是等結完婚,敷衍兩年再離。”
“期間我戀愛也好,約炮也好,只要不違法,她都沒意見。”許文淏嗤笑一聲,“多大度。”
程易笙拍了拍許文淏的肩膀,“你怕不是以前得罪過人家姑娘。”
許文淏皺着眉有些莫名,還覺得委屈:“就抓了她兩次曠課,一次遲到,一次晚歸……”
“兄弟。”程易笙打斷了他的話,帶着同情,“記過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時間晚了,一群大老爺們兒也不高興總霸着話筒,圍了兩桌打牌。
程易笙靠在沙發上眯着眼睛,他一向睡得早,這會兒眼皮子一直往下耷拉。
迷迷糊糊之間,不知怎麽地又想到了下午的時候,黎菘穿着他的襯衣靠在門框上,笑着叫他阿笙,沒大沒小……
不知道睡了多久,程易笙揉了揉眼睛起身出門。
從衛生間出來洗手的時候,突然腰間多了一雙手,程易笙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手的主人死死箍着他的腰,水蔥似的手指頭揪着他的襯衣扣子,力氣很大,像是和扣子有仇。
“唔……程醫生你來管我要襯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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