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什麽?”張亦棠眯眸,小丫頭,膽子不小!
“能別打斷我麽?”宋筱翻白眼,“假裝。”
張亦棠一臉假笑,笑得那叫一個高深莫測,眼裏全是戲。
宋筱轉念一想,玩不起,“算了。”
張亦棠忽然捧住她下颌,俯身就要吻。
吓得宋筱嬌軀一震,曲腿下蹲從他臂彎溜走,“當我沒說!”
張亦棠呼口氣,耳尖有點燙。
宋筱嘴硬,“怎麽,很為難?”
“……”
宋筱靠在檐柱上透氣,剛剛心髒怦怦跳,失了規律。
看她尴尬,張亦棠反而輕松地笑了下,如雪山上揚起的一縷清風,徐徐入春色。
角落裏,逸王沒聽到他們講什麽,卻看見他們非比尋常的親昵互動,握了握拳,礙于場合,默默轉身。
宋筱望了望那個方向,哼了一聲。
——
入冬,雪天提前了,宋筱抱着包裹,興沖沖趕往南郊校場,給張亦棠添衣。
校場外,校尉喚來張亦棠,張亦棠僅着一件單薄墨衣,在風中巋然如松,容貌不因幹燥的季節減彩,反而多了成熟韻味,這樣的男子,頂天立地,宋筱說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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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手縫制的冬裳,試試看。”宋筱捧起一摞面料上乘的衣物,笑靥如花看着他,一副等着被誇贊的促狹模樣。
鼻尖紅紅,睫羽輕顫,小臉素淨美麗,張亦棠淡淡看她,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心卻暖了幾度,凝睇小姑娘被風打亂的發絲,擡手為她捋順。
又抓起她的手瞧了瞧,蔥白的指腹上有個血疱,有些心疼,“傻丫頭!”
他缺她縫制的棉衣?
“這麽冷的天,你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會落下病根?”宋筱沒聽出他語氣中的異樣,眼一瞪,強行塞給他,“要懂得照顧自己。”
“你總往這裏跑,會被人嚼舌根,說你不守女戒。”
宋筱低頭,嘟囔一嘴,“我來探望五哥哥,誰會說我呀。”
張亦棠攥緊手裏的棉衣,心下觸動,他們把宋筱保護的太好,殊不知,外面對宋筱的議論,在很多人心裏,養女終究不是親生子。
“我收下了,快回去吧。”
宋筱擡頭,對上那雙廣袤似海的雙瞳,咬唇小聲問:“你會穿嗎?”
“除非跟你見外,要不然,為何不穿?”張亦棠哭笑不得,揉揉她的頭,“回去記得給手指敷藥。”
“哦,我走了。”宋筱擺擺小手,一蹦一跳去往馬車,臨了,還沖他笑笑。
張亦棠回以淡笑,目送馬車駛離,校場外是一大片曬滿稭稈的莊稼地,為蕭索冬日帶來璀璨金黃,直到馬車在稭稈地裏越來越渺小,最後消失不見,張亦棠才轉眸看向蔚藍天空,一只孤鳥飛過,在蕭瑟的季節尤為形單影只。
稍許,他換上一套新衣,站在帳中銅鏡前,寶藍直裾,革帶鑲玉,瞬間一掃滄桑,變得芝蘭玉樹。
男人噗嗤一笑,多年來頭一次破功,被小丫頭給氣得,丫的,不知道軍中不讓穿花花綠綠的華服啊!
宋筱剛進城,被另一輛馬車截住,車夫欲上前評理,宋筱擺擺手,她倒想看看對方什麽路數,“先退下。”
“喏。”車夫退到一旁,目光戒備。
另一輛馬車中步下一名香風女子,寒冷的天氣,只着了一層阮煙羅,宋筱都替她冷。
宋筱懶洋洋趴在窗邊,淡淡問道:“急匆匆攔路,敢問姑娘所謂何事?”
車夫補充,“你們可知攔下的是哪戶人家的車輛?”
女子搖着羅扇走到車窗前,擡眼打量宋筱,以扇掩口道:“昨兒夜裏,我們王爺呓語,念叨一宿宋大小姐的名字,啧啧,賤妾氣不過,想目睹一番宋大小姐的天姿國色。”
她們口中的王爺想必是逸王了。
念叨一宿?宋筱冷嗤,逸王風流成性,會鐘情于一名女子?誰信啊。
宋筱估計,她多半是跟逸王一唱一和的戲精。
“你們王爺不要臉,你是他府中侍妾吧,難怪穿的捉襟見肘,羞羞。”宋筱擡起食指蹭蹭側臉,丢出幾枚銅板,“拿去買匹布,別太寒碜了。”
“你!”女子挂不住臉面,忿忿瞪着車上的小姑娘。
“別擋路,本姑娘要去參加宮筵,若是被耽擱了,你擔得起?”
女子哼道,“得意什麽,一個養女!”
“大膽!”車夫怒了,撸起袖子就要揍她,管她是不是弱風扶柳的柔女子,敢羞辱相府大小姐,不是找打麽。
“行了,莫與小人論長短,咱們走。”宋筱留給女子一個鄙夷的眼神,快速撂下簾子。
女子怒目馬車走遠,氣哼哼回到王府內院,逸王站在石階上,見她跪在地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顧影自憐,不免倒了胃口,“說說吧,筱兒妹妹什麽反應?”
“回禀王爺……”女子抽抽搭搭,敘述起始末,期間固然添了兩量油和醋,“王爺,宋大小姐為人猖狂,配不上王爺!”
她話語懇切真誠。
聽了女子酸溜溜的話語,逸王笑笑,對宋筱湧出幾許惦記的心思,“以後,她是這王府的女主子,你啊,還是說話當心些。”
“王爺……”真想娶她啊。
“下去吧。”
“王爺……”
“烏瑟!”男人冷目。
烏瑟不敢再忤逆男人,逸王外表溫和可親,但不代表他真的溫和,恰恰相反,一旦誰觸犯了他的底線,後果不堪設想,烏瑟是逸王較為寵愛的侍妾,深知他的底線在哪兒。
烏瑟悻悻回到院落,遇見坐在樹下發呆的莺啼,心中本就有積火,想起莺啼自稱是宋筱的姐姐,唇邊泛起幽笑,上前拎起莺啼,“管家讓你在院中練舞,怎麽,又想偷懶?”
“沒有。”莺啼趕忙擺手,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可是,人處在逆境中越是軟弱,惡人便越發肆無忌憚。
之後,莺啼被烏瑟狠狠教訓一頓,她負傷躲在柴房內,獨自舔舐傷口,腦海中不斷湧現曾經的點點滴滴。
吸吸鼻子,閉眼仰靠在草垛上,日光透過格窗射在她姣好的容顏上。
木門“咯”一聲響,一抹高大身影遮蔽了日光,莺啼睜開眼,望着俊美的男子,哽咽一聲,“王爺。”
逸王目光憐憫,慢慢蹲下來,掏出帕子為她擦拭,“委屈了,怎麽不跟本王講?本王已讓管家訓斥了烏瑟,她不會再找你麻煩,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男人缱绻的目光令莺啼心中一恍,莺啼搖搖頭,“烏瑟對王爺情深意重,王爺為了奴婢不值得。”
“她被本王寵壞了,該受點懲罰,清醒清醒。”
莺啼低頭不語。
溫柔懂事的女人最能攻克男人冰冷的心,逸王很滿意,“日後,誰在欺負你,記得告知本王,本王會替你做主。”
“多謝王爺。”通過短暫的接觸,莺啼能感知逸王是個性情不定的人,此刻如同囹圄,她不敢多言。
逸王擡起她下巴,“臉蛋沒傷着吧?”
“沒有。”
逸王溫笑,“本王忽然想聽你唱曲兒了。”
為了不受皮肉之苦,莺啼只能應允,“那奴婢獻醜了。”
一曲畢,逸王輕輕撫掌,很滿意她的歌聲,眼裏劃過精光,“父皇喜得麟兒,今兒本王要去宮裏慶賀,你準備準備,随本王入宮。”
“……”
入宮,以前莺啼想都不敢想。
宮筵伊始,文武百官齊敬帝後,皇帝飲啜一杯,不住感慨,“光陰似箭,各位愛卿随朕磕磕絆絆多年,如今都已步入大衍之年,朕欣慰咱們個個兒女滿堂,來,朕和皇後回敬諸位愛卿。”
百官起身飲酒。
席下,宋筱坐在屏風後頭,舀着面前的杏仁奶露,香甜的口感令她忍不住一嘗再嘗,姜氏坐在她身邊,笑呵呵問道:“別光顧着吃,筱兒瞧一瞧外面的有為之士,看上哪個,為娘幫你牽線搭橋。”
宋筱還真透過屏風掃了一眼外頭,文武大員排成兩列,身邊各坐着未婚娶的嫡子,宋筱收回視線,繼續舀奶露,興趣缺缺。
姜氏揉揉眉心,皇後對宋筱喜愛有加,宋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皇後自然上心,今晚特設此坐,是為了便于宋筱挑選如意郎君,可小丫頭太過沒心沒肺了!
殿內,逸王起身朝帝後行禮,說是為筵席準備了一場戲曲表演,老皇帝應允了。
沒有戲臺,沒有吹拉彈唱,表演中唯有一名花旦,演着獨角戲,而且是清唱,這在當時實為罕見,伶人聲線沙啞,根本不适合擔當花旦一角,偏生又情感細膩,令人新鮮備至。
“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聽戲的皇後竟有些哽咽,一旁的蘇昭儀淡笑不語,眼裏全是算計。
一曲畢,皇帝大袖一揮,賞賜給伶人百兩紋銀,伶人跪地謝恩。
逸王笑着介紹,“此人是兒臣在民間救得的乞丐,之所以把她留在身邊,是因為兒臣想……”
頓了頓,看向宋期,宋期從伶人進場就悟出了門道,此刻與逸王視線交彙,眸中不免迸發怒氣。
逸王又想作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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