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2)

池啊,這是前妻,這是現任,你再排排隊好了。”陸伊指了指自己,挑着眉,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你們......一起接?”崔惟佳微微笑着,看着姑娘一臉驚訝,抿着嘴沒說話,看着倒像是默認了。

“你也想一起?那下次好了,我們三兒一起接。”

崔惟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看着女人擺手的樣子,覺得好笑。

“周宴池該怪你了。”崔惟佳用手肘推了推她,笑意盈盈。

“他?他心裏還能有別人,你不知道他公司名改成惟佳科技了?”

崔惟佳還打算說些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能說什麽呢,這種情況,她最好什麽都別說,否則,別人只會說,他那麽好,你又何必呢?

“惟佳,我說錯話了,無論你怎麽樣,我都站在你這邊。”陸伊親昵地挽起她,想起那些爛事兒,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她的親人啊,換做是她,也沒法忘記的。

任何人都沒法忘記的。

崔惟佳把女兒哄得睡着後,忙到深夜,她還缺一個桌子,突然想起他和周宴池婚後的房子裏,他親手為她做的梳妝櫃了.......

☆、第 11 章

“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倒不像是問句,周宴池煙牙切齒地開口,看了眼她氣定閑神的樣子,深呼吸後笑了笑。

“你喜歡什麽顏色的,我先按照你喜歡的顏色挑好了。”

“我喜歡原木色的,要不你做一套好了。”崔惟佳合上書,看着在一旁選擇家具的周宴池,故意把他所有的提議都否決,那些高級定制,哪哪兒都好,可是只要她有心,她就能找到理由嫌棄,他無奈,依舊好脾氣的挑着。

“做一套沒有時間,你乖,先選一套原木色,我為你做一個梳妝櫃好了。”

“真的?”崔惟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周宴池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點着頭。

那時候崔惟佳以為他是開玩笑,只是為了騙她選一套,不留話柄以後故意發難他罷了。

“绀雲分翠攏香絲,玉線界宮鴉翅。露冷薔薇曉初試。淡勻脂,金篦膩點蘭煙紙。含嬌意思,殢人須是,親手畫眉兒。”

崔惟佳看到那精致的梳妝臺時直愣愣地看着一旁的周宴池,他又念了段她完全不懂的詩,崔惟佳雖然不像別的華人一樣,絲毫不懂中華文化,

也只是了解淺顯易懂的東西罷了。

“什麽意思?”她煞風景的問着,端着茶杯,頗有幾分茫然。

“他們都說我娶了個缪斯回來,倒是我的問題,我忘了你可不懂詩詞,不過我倒是做了回文化人。”周宴池笑着,敲着木頭,一股得意勁。

“我是缪斯裏的哪一個?”崔惟佳笑着看他,頗為好奇。

“那些人哪知道你是哪一個,他們估計連有九個都不知道,我倒覺得你是可愛的Aphrodite和Melete的結合。”周宴池話倒不是那麽讓她相信,不過被恭維倒是讓她愉快的,不過他也真是會誇人,一是希臘最美的女神,二是沉思的缪斯女神,智慧與美都有了,倒也在挑不出毛病來了。

“我倒不敢和Aphrodite比,不過我倒是覺得每個人都能成Melete。”

“所以剛剛那首詩我還是想知道是什麽。”崔惟佳上前,把水杯遞給周宴池,左右打量着梳妝臺。

“是寫美麗的女孩,在梳妝臺前,梳妝打扮着,讓人傾倒,希望我美麗的姑娘,能把親手畫眉的機會留給你的丈夫我。

崔惟佳不知道男子為女子畫眉的意義,倒是頗為不浪漫的故意潑他冷水。

“我平常可以不畫眉的。”

一句話弄得周宴池哭笑不得,眼神還是頗為寵溺地看着自家穿着寬松長裙的太太,心裏滿是新婚的歡喜和對孩子的期待。

崔惟佳回過神,笑起來,女兒的房門開着,她聽到輕微的咳嗽聲,便起身去為她檢查被子,夏夜清涼,小孩子也容易感冒。

六六的五官和周宴池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沒一個地方多像她,他那麽好看,女兒應該不會太差。

崔惟佳親摸了摸小丫頭的臉,柔柔軟軟的,像她往常做的果凍一樣,小孩子的臉倒真的像甜點一樣美好。

幫女兒把被子的角提好,調了下室溫,輕合上門,她還沒适應時差,奇怪的是,白天也絲毫不困。

一大早,周宴池過來接女兒上學,崔惟佳倒真的覺得困了,便柔聲細語地和女兒商量着。

“媽媽,有點困,能不能去睡覺,只有爸爸送你去可以嗎?”

女兒很乖,睜着大眼睛點頭,笑着親了親崔惟佳。

周宴池關心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黑眼圈極重,看着像院子裏沒見過陽光的夾竹桃。

“你沒睡過?”

“睡得少,你送她去吧,我現在的确是腦子開始混沌了。”崔惟佳有些頹喪地趴在地毯上鋪的床鋪,閉着眼開口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讓阿姨過來做飯,還是之前的阿姨。”

崔惟佳也沒睜眼,“昂”了一聲。

父女倆輕手輕腳地出門,小丫頭一出門就扒在他身上,不願意動。

“爸爸,抱,昨晚幹媽在家裏吃了肯德基,好讨厭,都不給我留。”周宴池聽女兒不滿地嘟嘴,蹲下來抱起她,笑着揉揉她的小胳膊,軟軟地。

“那爸爸下次也允許你吃一次好了,媽媽會,我們讓媽媽做好嗎?”

“真的嗎!耶!”小丫頭興高采烈地動起來,看得周宴池心裏濕漉漉的,女兒一笑,他就像看到了真正的小天使,把他整個人都柔化了。

崔惟佳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她估摸着是阿姨,腦子依舊有些混沌,便直接拉開了門。

“你怎麽這麽迷糊?”周宴池提着大包小包走進來了,崔惟佳還是困意十足,也沒搭理他,繼續躺着了。

一睜眼便看到周宴池倚在她身旁看着她,她被吓得徹底沒了睡意。

“吓到了?也好,不然晚上又沒得睡了。”周宴池倒氣定神閑的,笑得溫柔極了,把她吓到了卻獨自笑起來。

“我做了飯,起來吃吧。”

周宴池說完便自顧自地走到廚房,替她準備碗筷。

崔惟佳有些無奈,繞起頭發,瞧着周宴池笑意滿滿地看着自己,挑眉。

“哈哈,你挑眉倒是不錯,我只是在看你纏頭發。”周宴池雙臂撐在桌子上,笑得更歡了。

“無聊。”崔惟佳耳朵發紅,心裏頭暗罵自己三十多歲了,還像個小姑娘似的。

“你昨晚給晚晚講了金蘋果的故事?今天她問我她配不配得到金蘋果,哈哈哈,還問我她和你在一起誰能得到金蘋果。”周宴池拉開椅子坐下,倒了杯咖啡慢悠悠地喝着。

崔惟佳覺得有些好笑,想着女兒的樣子心底柔柔地。

“我說按美麗來看是你能拿到,後來到學校,她下車都沒讓我抱,自己背書包進去了。”

崔惟佳嗆了一口,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現在是把孩子哄好了轉身來哄她了。

“你慢點兒,我只是實話實說。”

崔惟佳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埋頭吃飯。

“你吃完了,是不是要去買桌子?”周宴池開口問她,還沒等她開口就解釋道。“女兒說的,說你在書房裏鼓搗着,我進去瞧了,約莫你要添個桌子?我有好地方推薦,你要不要信我?”

崔惟佳沉默了片刻,沒看他就點頭答應了。

周宴池抿了口咖啡,杯身外是他掩蓋不住的笑意。

崔惟佳換了身長裙,拿鞋子的時候擡頭道。

“遠嗎?”

周宴池看着她在一雙麂皮粗高跟和黑色平底單鞋裏糾結着,估摸着她肯定想要那雙有跟的。

“開車呢,不遠。”

果不其然,崔惟佳笑着拿出那雙楓紅色的鞋,陪着她的法式襯衫領口長裙,齊肩的發散落着,法國女人的穿搭她一向都是信手拈來。

等車子發動的時候,周宴池瞧着她抿着嘴一臉惬意地拿着自己的便攜咖啡杯,有些輕微嫉妒。

“你怎麽不幫我帶一杯?”

“你沒說你需要啊。”崔惟佳被問的一臉無辜。

“那你怎麽就沒能想到我呢?”周宴池僞裝着難過,看得崔惟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的給你好了。”

周宴池笑着沒說話,放了她喜歡的音樂。

崔惟佳看着周宴池把車停在山腳下,有些埋怨地看着身旁解安全帶的人,無奈地看着自己的鞋,有種被整了的感覺。

“你怎麽不跟我說在山上?”崔惟佳有些抱怨地癟癟嘴,周宴池拿着車鑰匙倚在車身旁笑。

“你只問我遠不遠呀?“随即攤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崔惟佳笑了笑,心底暗罵幼稚。

“咖啡是我的。”說完側身踏着臺階上山,不再理會一旁的男人。

走到半山腰她便有些不适,她不經常穿高跟鞋,就算只有三厘米的粗高跟對她來說也很少,只是因為今天穿了一身碎花長裙,想着珍麗鞋搭法式的風情美,畢竟在前夫面前,一定要是體面的吧,如此想着更加憤恨身後的周宴池。

“小姑娘,我背你吧,這麽矮的山,我們走了快二十分鐘才到半山腰。”周宴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崔惟佳賭氣地不回頭。

“這兒只有三十多的老女人。”

“哪兒?我只看見我前面有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周宴池笑着拉住崔惟佳的手,看着她鞋跟處微微泛紅地皮膚,不再允許她繼續。

“呵,要不是周先生,我也許十分鐘前就到了。”崔惟佳回頭,站在上一石階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平時比她高大半個頭的人,莫名舒适了些。

“我背你吧,嗯?”周宴池依舊笑盈盈地,輕撚着崔惟佳的手,等她反應過來,略微有些酥麻感,崔惟佳略微躲過他的手。

“女兒早上說讓你晚上去接她,你不去她該失望了。”周宴池慫恿她穿高跟鞋,一是想她順着心意,二早打算着這一茬。

崔惟佳聽完,主動下了一階,攀上周宴池的背。

“喲,崔姑娘可能比之前重了?”周宴池笑着背起她,打趣着說道。

崔惟佳懶得和他計較,她的體重明明沒有什麽變化。

“再重我也能背着上去。”

崔惟佳聽着他帶着笑的聲音,莫名覺得自己有股子被調戲的感覺,索性不再理他,輕攬着他的脖子固定好自己。

微風輕揚着她長裙的裙角在她的小腿處肆虐着纏繞,她突然想起彼特拉克寫給勞拉的情詩:

或許我應該在黑暗中等待夜幕降臨/

但我的命運偏偏要強制我/

睜開怯懦的眼睛去看她/

望她/

我知道我在/

追逐着使我***的火光/

他們倆又何嘗不是呢?起碼,她是這樣,永遠想着掙紮着逃離他,卻總是不知覺被他吸引,成為他囚籠中的人。

終于到山頂時,崔惟佳看到他額頭的汗珠,他甩甩胳膊,也不知道是為了逗她還是真的乏了,可他的表情倒真是讓她覺得欠揍。

“哎呀,崔姑娘一定是吃了太多炸雞漢堡,和在中國吃低碳水時完全不是一個體重。”周宴池笑着望着她,眼睛亮閃閃的,依舊面不改色的喊着她姑娘。

“崔先生受累了,咖啡。”崔惟佳笑眯眯地把水杯遞給他,絲毫不接他的茬。

“哈哈。”

周宴池接過她的杯子,保溫杯的軟管裏傳出濃郁的咖啡香,想想自己已經太久沒喝過經她手的咖啡,倒真是有股子異樣的歡快,也許這是人們常說的幸福?他朝園子裏走去,輕搖着頭,看了眼身旁的人,好像只要一見到她,所有決心要忘記、放棄的念頭就又不知所蹤了,真是個妖精。

“這是哪兒?”崔惟佳四處張望着,在這山裏頭建這麽好的園子真是有股子世外高人的飄逸氣質。

“一個作坊?走,替你做桌子去了。”周宴池笑着推開園子,往內進去。

園子裏全是雜草,頗有一番仁自流的任性,園子裏還有兩株櫻花樹,恰是晚櫻開的時候,紛紛揚揚飄落在鮮綠的草地上,極白的櫻花和透心的綠,繞進了人心裏,兩人并排走在鋪平的石子路上,崔惟佳小心地走着,周宴池緩了緩速度,陪着他。

一個男人從屋子裏走出來,一頭中長發,卻不讓人覺得淩亂,極深的眼窩,頂着兩人,一雙薄唇毫無血色,捧着透明的玻璃杯,慢條斯理地打量着兩人。

崔惟佳走進,才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只是唇色太淺,給她一股單薄到孱弱的陰柔感,和她接觸的男人都不同,白人的白是與生俱來的,他們高大有力,男人的唇色也不至于這麽慘白,而周宴池長得好看,卻多是男子的英俊美,與眼前這個男人的陰柔截然相反。

“怎麽?我比你身邊的人好看?”男人瞧了眼周宴池,又注意到崔惟佳的打量,淺笑着,雖是調笑,卻沒有什麽生命力。

“不至于,當然,你也并不好看。”崔惟佳面不改色地回應,回答完他的問題扭頭看了眼周宴池,笑着對他說了下半句。

周宴池倒絲毫不介意,只是笑着看她。

崔惟佳被看得有些無奈,學着他眯眼的模樣,躲過他手裏的杯子,打開來喝,全然忘了他早喝過了,到底還是緊張。

“我們過來找你挑個桌子,給個面子?”周宴池走進男人,崔惟佳瞧着他倆,她之前也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你倒不客氣,那邊有幾個,沒用的,拿去吧。”男人指了指隔壁的小屋子,頭也不回便邁着腿進了屋子,周宴池回頭示意她過去挑,和男人打了聲招呼便跟着過去了。

崔惟佳推開門,說是沒用的桌子,倒每一個都精巧無比,她一眼便看到了牆角原木色的桌子,又湊過去看看,依舊喜歡,周宴池動手替她擡出去。

“先放這兒,去他屋裏,還有各種好東西。”周宴池說話的模樣像個炫耀糖果的男孩,崔惟佳被他感染了,也頗有興致地想進去瞧瞧到底有些什麽。

男人正在量着木頭的長短。

“他是方懷卿,已婚,所以崔姑娘不要再打量人家了。”

“我和我那女人算不上是夫妻,謝謝。”方懷卿聽到他的話,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極涼的開口說着。

“那意思就是可以免費打量?”崔惟佳還記恨着初見時他絲毫不留情面地揶揄她,笑着喝了口咖啡,頗有幾分玩味的模樣。

“免費?呵,你倒和你這前夫一樣,頗愛占人便宜。”方懷卿回頭看了眼周宴池,又斜着眼瞧瞧他身旁的女人,說話更是不留情面。

“我們是前夫妻,可總比某人連夫妻都做不成的好。”周宴池笑了笑,崔惟佳不了解方懷卿,沒什麽能回嘴的,倒是愣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他瞧着心疼,不願她吃虧,冒着方懷卿趕人的風險,不甘示弱的回嘴。

“行了,你倆沒事兒走人吧,我瞧着煩。”方懷卿扔了工具,拿起一旁的水杯,走向沙發上癱坐着,扶着額頭,頗為不耐。

“我記得你這兒有套手工廚具,她善這些,在哪兒來着?”周宴池溫溫地笑着,看了眼崔惟佳,朝方懷卿伸了伸手。

“左邊櫃臺第三個箱子,全拿走吧,快走!”方懷卿閉着眼,崔惟佳看他那模樣頗為勞累,慘白的唇色總讓她有些心驚。

“成,你記得曬曬太陽,她打量你也不是覺得你好看,估摸着覺得你像個吸血鬼罷了。”周宴池走到櫃子旁把東西拿出來,看了眼崔惟佳,頗為不屑的語氣。

崔惟佳訝異地看着周宴池,他還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真得像會讀心術一般。

“滾吧!”方懷卿依舊沒睜眼,“你讓你助理給我送點其它的食材來,我手機也沒話費了,天然氣也許也沒了,還有水,也沒有了。”

周宴池沒再搭理他,抱着箱子示意崔惟佳回去。

“你先在這兒等我,我抱下去了,上來接你?”

崔惟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上來背她,略微窘迫地擺手。

“下山不累,我抱着這盒子,你那桌子吧,不用背。”

周宴池笑笑,點頭答應,把箱子遞給她,拿着桌子在前頭慢慢走着。

崔惟佳把咖啡杯放進紙箱、抱着小紙箱,跟在他身後慢慢晃蕩着,他走得不快,她由于鞋跟也走得尤其慢。

兩人走了很久才到半山腰。

“佳佳,這麽久了,你想不想回家來?”

崔惟佳聽着他的聲音從前頭傳來,缥缈虛無,像是遠處的絲線,繞呀繞、繞呀繞、繞到她耳朵裏。

“你在等我嗎?”

不知走了多少步,崔惟佳忍着心口的不适感,輕輕開口反問道,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恬不知恥,又算不算常言道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只是覺得這句話,她想了太久,從周宴池開始冷落她的第一天便開始了。

“小姑娘,我可以等到你嗎?”周宴池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不像是要一個答案,只是呢喃着。

崔惟佳不知道自己會怎麽回答,只是既然他不需要答案,那她也不用去想自己到底會給什麽樣的答案。

“江明,你派人給方懷卿再送點東西上去,他的話費沒了,估計網線也沒了,還有水,你這次給他訂三個月的量,每周派人給他送食材上去,還有什麽?”崔惟佳回神,答了句“天然氣”,周宴池點點頭,那頭的江明倒是聽到了崔惟佳的聲音,心下也終于了然今天老板曠工的理由了,只要是和這位前妻有關,什麽稀奇事都不是事兒,今天聽着秘書處幾位的議論,各種猜測,真想告訴她們別做夢了,老板只是去追前妻了。

“方懷卿,嘴硬心軟,打蛇打七寸,下次我教你回嘴,保準能噎死他。”周宴池挂了電話,開口道。

崔惟佳意興闌珊地點頭,眼神不知道飄在哪處。

崔惟佳閉着眼睛,忍不住繼續整理着剛才的答案,她到底會回他什麽呢?

這麽久了,她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像個漂浮不定的人,好像永遠不會有任何人成為他的束縛,他是浮萍,可他并不可憐,相反他樂得自在,他總是一番恣意汪洋的模樣,笑着眼睛裏頭卻沒有東西,爺爺說這樣的人最冷心,一定要避而遠之,她卻像是被他吸引了,稀裏糊塗就和他在一起,色、性、欲、沒有一樣他不能給她的,他是個極好的伴侶,甚至是個極為優質的伴侶,他的哥哥是她的同學,還是前男友,這樣的糾纏本就顯得不合分寸,兩個人卻就是這樣不合時宜的糾纏,繼而慌亂着迎來了女兒、結婚而後是悲傷,她知道自己愛他,只是從來沒想過她竟然那麽愛他,她以為離開就會慢慢解脫,可是卻讓她少了一半的靈氣,才短短三年,他就不費吹灰之力地拿到了她将盡一半的靈魂,而這兩年多時間來,她僅靠二分之一的自己活着,也許輕松,也許難過,她有些麻木,可是就在剛才,她再一次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麽結果,可她自己都沒法回答了。

崔惟佳醒來已經下午三點,她睜眼時,周宴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眸裏全是她。

“你怎麽不叫醒我?”崔惟佳頗為不好意思,路途颠簸,她又沒有徹底習慣時差,仍舊有些困倦。

“沒事。”周宴池倒滿足,看着她安安靜靜地睡着,總覺得安穩。

“冰箱裏還有牛肉,我想上去吃牛肉面,要嗎?”

“你做?還是我?”周宴池笑眯眯地擡頭,拿着桌子,關好車門。

崔惟佳不理他,徑直把門推開,示意他進去。

“難道是餓得說不了話?”周宴池側着進去,望了望她,繼續逗她。

“你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崔惟佳不耐的開口,從前她不說話,他也不會多說,如今倒是越來越話多了。

“我就覺得我們以前就是說話太少,人活着就這麽些年,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不挺好的嗎。”周宴池倒是語氣正經了,話裏有話的樣子,崔惟佳張着嘴又想說什麽,終究是哽在喉頭,像是偶然一次嘗過他吃的槟榔一樣,又噎人又喘不過氣來。

崔惟佳把新帶回來的廚具拿出來,有幾個木碗,像是最原始的木頭,不過仍舊是處理過的,摸着順滑,不紮手。

她順便處理了一下牛肉,煮了兩碗面,她嘗了下,牛肉不辣倒不覺得寡淡,晚上做給女兒吃也是可以的,想起爺爺書裏頭記得那些,牛肉雖需要提前一天處理,卻倒尤其适合不吃辣的人吃這些。

周宴池在一旁洗碗洗杯子,把新帶回來的廚具,用熱水燙了好幾次,那副樣子像是恨不得把那些木制廚具剝除木頭來才安心。

崔惟佳突然想起周宴池把她的首飾盒熱燙的趣事了。

賀之淮從非洲帶回來的土著首飾盒,顏色很深,有些顯舊,加上她那三個月沒洗的包,周宴池看着她拿出來遞給崔惟佳那副樣子,恨不得立馬躲過去扔到五百米開外。

“我覺得這東西就不配進門。”周宴池抱着胳膊站在院子門口,死活攔着崔惟佳不讓她拿進去,把她弄得哭笑不得。

“那成,這東西我喜歡的很,你看你怎麽樣才能讓它進去!”說完,崔惟佳把盒子放在院子門口,語氣微涼,瞥了眼擋在門口的人,頭也不回的進門。

“阿姨,麻煩燒熱水!”

進去後便聽到周宴池從院門口飄進來的聲音,她當時都能想起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那天他在院門口,用熱水泡着盒子,換了五次水,才把東西放進家門,之後還頗為得意地搖着盒子。

“瞧,它白了點兒。”

崔惟佳本來沒注意,第二天醒來把自己的小首飾放進去,才發現盒子有些奇怪,像是褪色了一般,她也實在不知道是盒子真的髒,還是周宴池把它弄的變了色,她都有些害怕如果她要是哪天看着髒了些,會不會被擋在院門口。

崔惟佳剛接過的時候,木碗還是溫熱,乘着熱湯,也沒有燙手,隔熱倒真的是不錯,正想端出去,周宴池已經接過去放在了餐桌上。

“我打了西瓜汁,試試。”

崔惟佳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擡頭看到周宴池睜着眼睛盯着她,有些不自在,哄小孩兒多了,倒也會哄大人了。

“挺好的,真厲害。”

周宴池莫名有些小郁悶,最讓他自己無奈的是,明明知道她刻意打趣他,倒真的因為這句話有了歡喜感,他這是越活越童真了?還是和女兒呆久了,性子也一樣了,默默搖搖頭,安安靜靜做着吃飯。

崔惟佳倒憋着笑,看周宴池無奈那副表情,頗有一番報仇雪恨的快感、她被他耍了一天了,總要還回去,不然不是太慫了麽?

周宴池拿了杯子喝草莓汁。

崔惟佳擡頭不解的看他。

“只打了一杯。”

“你忘了你喝過我喝的咖啡?”

“一回生二回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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