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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抽完血後,沈城池再沒管我,跟着醫生拿着從我身體裏流出去的血離開了。

我好奇沈城池到底是因為何事而急,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于是我暈暈乎乎的打着精神跟了上去。

當我遠遠看見急症室門口站着的人是傅柔的母親和她的父親時,一切已經不需要再多問。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這樣焦心不安,原來是因為傅柔。

呵!我低低的,苦澀的輕笑,笑着笑着眼底就有了淚花。

頭暈眩的厲害,我惡心想吐,渾身冰涼,然而這樣的我只怕是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我難受的靠着牆壁支持着自己,只覺得天旋地轉,眼皮沉重,總有種自己會昏過去的預感。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視線裏,我看見許久不見的傅雪被傅柔的爸爸,同時也是她的爸爸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他疾言厲色的吼道:“如果你妹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等着給她陪葬!”

傅雪的臉被打的偏向一側,明明很難過,明明心很痛,她卻表現的像是一塊木頭,無悲無喜,就那麽面無表情的偏着頭,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沒有失望,平靜的沒有任何感情。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失去神智的暈倒在地。

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太陽熱烈的頂在頭頂那片明豔的天空上。

“醒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垂眸看去,就看見了葉少鴻。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很讨厭醫院我的最近似乎與醫院和葉少鴻都特別有緣。

我坐起身:“謝謝你。”

他按住我,責備道:“你是真的不将自己的命當回事嗎?沒吃早飯就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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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澀然一笑:“不是我不将自己的命當回事……”

而是那人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死活。

最後那句話,我最終啞在了沙啞的喉嚨裏,澀的說不出口。

曾經的沈城池是舍不得這樣對我的,也不會給我一絲委屈,可是那也只是曾經罷了……

想着,我紅了眼眶,心裏發苦。

空氣裏傳來一陣好聞的香氣,我回神看去,就看見了傅雪。

她還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白皙的臉頰上印着一個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可見,她父親的那一巴掌有多重。

她将粥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冷冷清清的說:“若是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一點,就真的沒人會愛惜自己了。”

我知道,她這是怕我因為難過不吃飯,所以說給我聽的,實際上是想勸我,安慰我。

“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問。

她将粥給我打開,低頭間,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她半張臉,露着漂亮的臉部線條。

“昨晚。”她清冷的回我,将打開的粥遞給我。

見傅雪來了,葉少鴻起身與我告別,我再次對他道了謝謝,接過粥,細嚼慢咽的吃起來。

傅雪看了眼離開的葉少鴻問我:“哎,這人誰啊?男朋友?挺帥的,你暈倒了看叫他給急的。”

“別瞎說,只是認識的人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是,你心裏只有沈城池,怎麽會将別人看在眼中?要我說,這個人不錯,我看你還是忘了沈城池算了,反正他也不記得你了。”

第33.還哭,你不知道我會心疼的嗎

我的臉色沉了沉,緊抿着唇瓣,沒說話,傅雪恨鐵不成鋼:“你啊!真不明白,沈城池有什麽好。”

我喉頭一澀,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喜歡是因為他對我好,還是僅僅只是因為他能給我更多的東西所以才會失去了而舍不得……”

粥沒吃兩口我就沒了胃口,看着她臉上的五指印,想着沈城池因為傅柔焦急,于是我問:“說吧,又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眸光閃了閃,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眼底卻劃過痛色,她搖頭,淡淡的說:“沒什麽,不過就是跟傅柔吵了兩句,結果她就鬧起了割腕自殺。”

傅雪看不起傅柔這個同父異母,小三所生的妹妹,同樣的,傅柔因為傅雪正妻之女的身份也不喜歡她這個姐姐。

若是放在古代,就是嫡庶之分,這樣的姐妹,在古代會有所比較和不相容,在現在的傅家,依舊存在。

因為是小三的孩子,同樣身為傅家之女的傅柔在傅家自古立下的家法面前,她的身份自然要矮傅雪一截,但是仗着父親和她母親的寵愛,在那個家,傅雪反而矮了一截。

用古代的說法就是,寵妾滅妻。

傅雪雖然什麽都沒有多說,只是一句簡單的交代,但是我已經能猜到這其中的經過。

無非就是傅柔仗着寵愛各種耀武揚威,然後傅雪用她小三之女的真相給她難堪和羞辱,于是受不了的傅柔十分慘烈的選擇了割腕自殺。

割腕自殺?

我冷笑,她舍得死?說破天我也不信!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我真的很佩服傅柔,她夠狠,哪怕是對自己。

不過,這一仗她贏的漂亮,既讓傅雪受到了懲罰,也牽連了我這個無辜的人跟着遭罪。

她讓沈城池成功的在我心上又狠狠的補了一刀,舊傷之上添新傷,也成功的耀武揚威了一把。

想到沈城池,我心底的溫度瞬間冷卻,只覺得唇舌艱澀發苦,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良辰蕭瑟,生無可戀。

吸了吸有些鼻塞的鼻子,我心情低落,甕聲甕氣道:“我想出院。”

我正準備穿鞋,卻在這個時候來了不速之客。

是傅柔和沈城池。

傅柔顯然是剛醒,可愛的娃娃臉在這種毫無血色的蒼白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柔弱無依,只是一眼,就已經讓人軟到了骨子裏。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為人,我都有種忍不住心疼到骨子裏的沖動,她那張臉,真的太可愛也太無辜。

沈城池疼惜的擁着她走進來,最後站在我的面前。

她勾起唇瓣,柔弱真誠的掀起一道感激的,動人的微笑:“瑤瑤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爸爸媽媽和城池。”

她像是真的很感動我獻出血救了她,對失而複得的生命感觸頗深,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眼淚像是夏日的陣雨,說下就下。

沈城池心疼到不行,抱着她疼惜的抹掉她滴落的眼淚:“別哭,你才剛醒,身體會吃不消的。”

他溫言軟語的哄着她:“還哭,你不知道我會心疼的嗎?”

傅柔破涕為笑,閃着淚光,微笑着對他點頭:“好嘛,人家不哭就是了。”

這一幕,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場殘酷的刑罰,像是燒紅的烙鐵烙在我的心上,疼的渾身痙攣。

似曾相識的畫面,女主角卻換了人。

“瑤瑤姐,真的謝謝你,我會記住今天的,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說,只要是我能幫的我都會幫你。”與沈城池扔完狗糧,她再次将真摯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凄冷的笑了一下,有些譏诮的說:“不論我需要什麽幫助你都願意嗎?”

因為我的态度,沈城池皺起了眉,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再無任何溫柔可言,嚴肅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傅柔像是聽不出我話裏的譏诮和為難,天真無邪道:“就算我做不到還有城池啊,城池很厲害的,一定能幫你辦到。”

她側眸,揚起瓷器娃娃一般晶瑩剔透的臉頰,自信滿滿的詢問沈城池:“我說的對吧,城池。”

對上傅柔的眉眼,柔情似水立刻染上沈城池冰冷的眉梢,他溫溫和和,寵溺的應道:“對,阿柔說什麽就是什麽。”

傅柔臉色蒼白的依偎在他懷中,幸福而甜蜜的笑了。

這一幕,印在我的眼中是那麽的刺眼。

第34.就算你掐破了皮肉,那個男人也不會心疼一分

這一幕對于我來說,何其殘忍?

一直沉默的傅雪終于看不下去了,她冷着臉,語氣不善:“謝也謝了,你們可以走了,傅瑤需要休息。”

面對傅雪送客的意思,沈城池也不屑留下。

“我們走吧。”他呵護的攬着傅柔,毫無留戀的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幽冷的聲音含着警告傳進我們的耳中:“我希望類似于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懂沈城池的警告,他其實是在警告我們以後不準欺負傅柔,不準給她臉色看,哪怕讓她受一點委屈,有一點不高興都不可以。

我咬着貝齒,渾身顫抖,心痛的窒息。

沈城池和傅柔剛消失,傅雪就走到床邊拿起我的手,皺着眉對我說:“傅瑤松手,別再掐了,就算你掐破了皮肉,那個男人也不會心疼一分。”

我的手被她掰開,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最終還是沒有壓住蓄滿眼眶的淚水。

傅雪抱着我,柔柔道:“別壓着,想哭就哭吧。”

我再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傅雪,我好疼,真的好疼,他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這麽殘忍無情,怎麽可以将我忘得一幹二淨!

“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傅瑤,既然三年你都走過來了,還在乎現在嗎?”傅雪拍着我的背,平靜的說。

可是那不一樣,至少這三年我不曾像現在這樣與他頻繁交集。

最近的接觸,所受的委屈,将我那些壓在心底三年之久的痛和絕望像是海嘯一般掀起,激起波濤洶湧的浪潮,那些理智已經決堤崩潰。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顯然,現在的我屬于後者。

看着自己愛的人對另一個女人呵護備至,沒有人還能平靜無波。

心底的情緒發洩出去後,我很快平靜了下來。

平靜之後,我抹掉臉頰上的淚水,第一句話是,“我要出院。”

我和傅雪一起下去辦理出院手續,辦完出院手續,傅雪要去上廁所,我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時,有人叫道:“付瑤,誰叫付瑤。”

我以為是在叫我,走神的我懵懵懂懂,下意識站了起來:“我叫傅瑤”。

醫院的醫護人員遞給我一張b超單:“你的單子忘記拿了,恭喜你,你懷孕了,正好一個月。”

我茫然,心裏冒出一個答案來,原來是弄錯了,竟然是同名,我還以為是叫我呢。

雖然知道認錯了人,但是我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手就已經下意識接過了那張單子,視線落在姓名後面的那兩個字上,付瑤。

我正準備解釋,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譏笑聲:“呵,懷孕一個月?”

即便對方帶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容顏,但我還是認出她來。

林安心,而她身邊站着的人我自然也不陌生,我結婚證上的另一半,我又怎麽會認錯?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人生何處不相逢……

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沒有解釋的心思,任這個錯誤繼續。

我抿着唇瓣對醫護人員道了聲:“謝謝。”

醫護人員交代了一句:“你的情況有點不太穩定,好好養胎。”

說完她就轉身走過走廊回了b超室。

像是感覺不到從葉非情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林安心依舊親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冷笑着意味深長的說:“你們結婚也不過才三天而已,而你肚子裏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她不懷好意的笑道,滿眼看好戲的戲虐。

她側眸微笑着問氣息妖治中透着漫不經心,一雙深谙的眼睛卻格外陰沉的葉非情:“姐夫你說,這個孩子是誰的呢?”

我們誰都明白,當然不可能是葉非情的。

我抿着唇瓣沉默,也不解釋,任林安心在葉非情那裏加柴燒火。

在我看見葉非情的那一瞬,我首先想的是,被誤會了也好。

沒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給自己帶綠帽子,哪怕不愛,我想,像葉非情那樣驕傲又大男子主義的人應該更不會忍受,所以我覺得,這是機會————

離婚的機會。

果然,随着林安心的加柴燒火,葉非情妖孽暗沉的容顏更加暗沉,像是風雨欲來,壓抑着狂風暴雨,看着讓人心驚膽戰。

像是看不見他身上壓着的凜然氣勢,我還不怕死的接着林安心的話補充了一句:“你說的對,孩子不是葉非情的。”

他華豔的眸光微微一動,就古井無波的落在了我身上。

他掙掉林安心挽着他手臂的手,優雅的往前邁了兩步,在我面前站定,磁性的聲線還是那麽散漫,辨不出喜怒:“孩子是誰的。”

第35.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面對他的質問,我抿唇不語。

孩子是誰的?

孩子都沒有我怎麽知道是誰的?

我的目的只是離婚,于是我選擇了沉默。

葉非情狹長的挑花眼鋒芒的眯了眯,手腕一疼,我被他拽着走向b超室,我瞪大了眼睛,他要幹什麽?

b超室裏還有人在做b超,他闖進去的時候立刻驚了屋中的人,醫生以及病人。

“你進來幹什麽,出去!不知道b超室要止步的嗎!”醫生并沒有因為葉非情長得好看而假以辭色。

床上做b超的女士見有男人進來忙翻身起來蹲到地上去将自己遮掩起來。

屋中的光線比較昏暗,看不太清,而他亦是目不斜視的看着醫生。

“先給她檢查。”他眉眼妖異的淺笑,語氣輕慢從容,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面對他的魯莽和倨傲,醫生不耐,語氣不善:“去排隊。”

我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兒,只覺得懊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掰他的手卻是怎麽也掰不開,反而是弄疼了自己。

無奈下,我只好有氣無力道:“我沒有懷孕。”

他像是不信,微笑着妖異的淡淡掃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他雖然在笑,但是我明顯看見他眼底卻是毫無笑意的。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覺得深深的無力,手腕上的疼痛讓我皺起了眉,強調:“我真的沒有懷孕!這樣可以走了嗎?”

他陰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不再看我,只冷冷掃了眼屋中依舊面色不善的醫生。

最後他華麗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妖嬈,拿出手機,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現在在b超室,我要插個隊,你們的人說不行。”

然後我看見葉非情将手機的免提打開,電話那頭的人對醫生疾言厲色的呵斥了一番,醫生立刻明白過來,這人的身份不一般,态度立刻來了個三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強硬到小綿羊。

沒人再去管蹲在牆角連褲子都來不及穿的女人,醫生客客氣氣的對我說:“請這位小姐躺到床上去。”

葉非情這才松開我的手,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那雙妖治的眉眼裏含着的命令卻是不容抗拒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任命的躺上去。

做準備工作的時候,醫生問我:“要看什麽?”

我覺得窩火,因此沒有說話。

醫生沒有得到答案,耐着性子又問了一次,我還是沒有吱聲。

我想醫生心裏應該是窩火的,卻又礙于葉非情不敢發火更不敢大聲說話,只好讪讪的開始在我身上做b超。

沉默中,葉非情磁性的聲線妖異的揚起:“看她有沒有懷孕。”

我明顯感覺到做b超的醫生呼了口氣,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沒一會兒我就做完了b超,她說:“這位小姐沒有懷孕。”

我沒有看葉非情,低着頭擦掉身上粘稠的東西整理好衣服從帷幔裏走出去。

看見站在門口的林安心,我頓了一下,窩火的我在崩盤的理智下将葉非情給的氣撒在了她身上,我毫不客氣地撞開她,頭也不回的出去。

林安心的腳上穿着一雙高跟鞋,再加上地板比較滑,她踉跄了一下,只聽她一聲痛呼,就歪傷了腳。

“姐夫,我好疼!”

身後傳來她的嬌滴滴的痛呼,我扭頭看了眼親昵的挂在葉非情身上的林安心,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站住!”林安心命令道。

同時,葉非情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道歉。”

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理會。

沒走兩步,就被一股迫人的力道給拽了回來。

我擡眸就對上葉非情那雙多情而迫人的桃花眼,他微微挑眉,淺笑華豔:“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他這句話蘊含着太多的寓意,不管是他對我離婚心思的警告,還是剛才的話,我一直都在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面對他的強勢,我敗下陣來。

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欺軟怕硬,再加上我也見識過他的手段,為了不讓自己出醜,不讓自己難堪,我別開眼,最終還是服了軟。

“抱歉。”沒有看得意的林安心,我別開眼語氣僵硬的對她說。

對上他的眼,我淺淺的微笑,平靜的問:“可以了嗎?還是,你又想賞我耳光才滿意?”

他沒有說話,我掙脫掉他邁開腳步離開。

“傅瑤。”看見我從b超室裏出來,傅雪奇怪的問我:“你去b超室做什麽?”

我臉色陰郁,沒有吱聲,只恨不得立刻從這裏消失。

傅雪見我臉色不好,便也沒有再多問。

我覺得煩躁,我只是想離婚而已,為什麽就這麽難?

第26.傅瑤姐!不要去

得到我這樣的回答,林安心滿意的笑了:“頂樓就是客房。”

意思就是,我們現在就可以拍攝。

我冷笑,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帶路。”冰冷的兩個字從我的口中溢出。

林安心放下手中的勺子,笑盈盈的站起身,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面,高跟鞋踩的蹬蹬蹬的響,像是在演繹一場動聽的音樂會,顯然,她心情很好。

“傅瑤姐!不要去!”安靜扯着嗓子叫我。

聽着她的叫聲,我頓了一下,心底輕顫,卻沒有回頭,腳步不停的跟着林安心離開。

那場車禍,所有人都在恨我怨我,安靜也是,如今能聽見她叫我一句傅瑤姐,我也滿足了。

我沒有別的期望,只希望這件事後,她可以真的安靜下來,乖乖上學。

到了頂樓,林安心将我帶進一間房間,一進去我就看見所有的工作都已經到位,道具,攝影工具,攝影師,以及男模,似乎……就差我這個主角。

林安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屋中的人,她的保镖,男攝影師,最後看向我,好心情的微笑:“開始吧。”

她的男保镖早就已經脫光了在床上等,他似乎也不怕人看,絲毫不害羞,也表現的很坦然。

床照……

一種屈辱的感覺從我心底蔓延,透過血液直頂腦門,讓我臉頰發燙。

盡管我已經讓自己淡定,讓自己努力平靜,用無所謂的态度去面對,盡管我告訴自己,不過就是一組床照,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這一刻,我還是忍不住的心慌了,顫抖了,怎麽也無法平靜。

我甚至想過找人出面,可是當那些人的名字在我的腦海中掠過,我發現,我無人可找。

傅家?

爺爺奶奶只怕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吧,沈城池?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都是傅柔,我于他而言,就是一個讨厭的陌生人,無關緊要,他又怎麽可能會幫我?

葉非情?

他雖然是我的丈夫,但是以他恨不得弄死我的心情來看,得知這事,他只怕是恨不得高唱凱歌,妖孽的端坐一旁一邊優雅品酒一邊看戲吧。

心底升起絕望,我覺得孤獨又凄涼,像是被人抛棄的孩子,沒有人喜歡,也沒有人要。

葉少鴻三個字浮在我的腦海,我頓時升起希望來,當我拿出手機,我絕望的發現,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我後悔,扔了那張名片。

我在浴室裏緊張不安,林安心久久不見我出去,已經讓人來叫門。

“傅小姐,不過就是脫幾件衣服,至于要這麽久?如果你再這樣浪費彼此的時間,我不介意親自給你脫。”

催促的話讓我的心一顫,心慌又無措。

深深吸了口氣,最終我還是脫下衣服,裹上浴巾。

鏡子裏那個女孩有着一頭漂亮的長發,烏黑的像是綢緞,她也有着漂亮的臉蛋,瓜子臉,柳葉眉,俏麗的鼻子,只要她想,一颦一笑都可以顧盼生輝。

她肌膚賽雪,瑩潤光澤,有着美好的質感。

就是這樣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子,卻被相師說天生賤格,命裏帶煞,孤苦無依,注定孤獨終老。

心慌的我眸色暗沉,見我還沒有出去,催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閉了閉眼睛,一抹苦澀的笑在唇角散開,還有什麽比我現在的情況更糟糕的呢?

反正都已經糟糕透頂,也不介意再糟糕一點……

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我視死如歸的打開了門。

我能感覺到屋中的異性落在我身上灼灼的目光,也能感覺到他們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我的視線直直的落在笑容燦爛的林安心身上:“既然只是床照,也請你不要太過分。”

我知道,她要這些東西的目的無非就是兩個,一是羞辱我,二是讓葉非情跟我離婚。

這些東西若是能擺脫葉非情,我也不介意配合一下,只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別太過分!

林安心雙手環胸,高傲的不可一世,她不悅的揚眉,譏诮的冷笑:“要怎麽拍我說了算,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是嗎?”我冷然道:“我想,你也不想鬧出人命吧。”

她眯了眯眼睛,像是在衡量我有沒有那個勇氣。

“不信?”我幽幽一笑,視線落在那邊酒櫃上的紅酒上。

我走過去拿起一瓶紅酒對着桌子就磕了下去,‘砰’地一聲,紅酒瓶的底部裂開,瑰麗的紅酒灑了一地,豔麗的紅色像是血一樣順着我的手臂蜿蜒而下,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殘豔的紅,妖嬈而窒息。

第36.來我家做什麽

從電梯裏出來,我們正好與爺爺奶奶碰了個正着,他們應該是來看傅柔的,雖然不是親孫女,但好歹也留着傅家的血,也是親戚。

再加上傅家人際關系複雜,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

對于這兩個長輩,如果說以前念着血緣親情有點感情的話,那麽現在,那點感情也随着那些冰冷的過去而消失殆盡。

看見我們,奶奶原本還平靜的面容一下子就浮現出刻薄的銳芒:“傅瑤,帶句話給你母親,不該她惦記的東西讓別惦記,她最好安分一點,否則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母親又做了什麽,以至于讓老太太這樣震怒,我呼了口氣,正準備說話,就聽見老太太又怒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女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

我覺得好笑,我根本就什麽都沒做好嗎?

“小動作?還請奶奶明說,我們母女到底做了什麽小動作?這麽礙您的眼。”

老太太沉着臉:“傅家那丢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到底在誰的手中,難道還要我說?”

“我不知道。”我沉沉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而老太太似乎是篤定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在我們手中。

“你不知道不表示你媽也不知道,你告訴她,如果她還想在庵堂裏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最好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老太太就進了電梯,她的聲音再次傳來,相比于剛才的冷厲,緩和了幾分,卻依舊倨傲的不容抗拒:“城池和傅柔的訂婚宴,你也來吧。”

我澀然,他們是生怕我忘不掉沈城池是不是,一個個非要拉着我去參加他的訂婚宴,狠狠的在我傷口上撒鹽。

電梯關上後,傅雪冷笑:“傅家陰盛陽衰,這位老太太倒是越發有慈禧風範了。”

我沉着臉,抿唇不語。

這麽多年,老太太的行事風格一貫如此,咄咄逼人,不留後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覺得,傅家如今這番局面,與她樹敵太多脫不了幹系。

從醫院出來,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後我對傅雪說:“傅柔這事只怕是沒完。”

傅柔的母親只怕是會借題發揮,傅雪的父親又及寵這個女人,就怕到時候又要找傅雪的茬。

傅雪看着窗外,語氣淡淡的,像是根本就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忘記了?我已經結婚了,已經是蘇家的人了,她不敢把我怎麽樣。”

我聽出她話語裏的諷刺和灼澀,雖然那場婚姻是利益下的犧牲品,但是,不管怎麽說,呆在蘇家比呆在傅家更安全。

“你們結婚都三年了,傅家不接受離婚的女人,難道你就想一直這樣下去?你過你的,他玩兒他的?”我問。

傅雪牽強的笑了一下,“就算這樣也比被送去庵堂好,得過且過吧。”

我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心生荒涼。

哪怕我被趕出傅家,只要我身體裏還留着傅家的血,有些事情他們也不會讓我随便做主,傅家的規矩已經根深蒂固到讓人恨,恨不能毀滅。

我澀澀的想,誰說我的青春我做主?從來,我們就沒有做主的時候,我們的青春更是還沒有開始綻放就已經凋謝。

沒讓傅雪送我回去,所以我先下了車。

那些抑郁的事情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失魂落魄,家裏的門沒有關,因此我直接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我突然就頓住了,因為我感覺到屋中有人。

擡眸,順着那只岑亮的鞋子緩緩上移,就見葉非情悠然的坐在屋中的沙發上看電視。

“回來了。”他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裏,疊着腿,盯着電視的妖異眸光目不斜視,大提琴的般的聲線染着絲絲笑意,卻毫無溫度。

我是真的很累,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他,腦海中閃我們結婚這幾天的種種,我吸了口氣,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有氣無力的說:“你來我家做什麽?”

他悠然的把玩着手中的遙控器,漫不經心的态度,依舊沒有看我,臉上的笑容淺淺的,給人驚豔親和的感覺,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他肘在沙發扶手上的那只手突然擡起,修長的指尖放在唇瓣上摩沙,優雅中透着性感,以及致命的魅惑。

如此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那麽的驚豔。

第37.真的手指頭都沒碰一下?

他那只包着紗布的手點了點放在茶幾上的b超單,微笑着悠然出聲:“我在等你的解釋。”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有些不耐,尤其是在面對離婚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更不耐了。

我想離婚,瘋狂的想,可是這個男人卻死活不願意。

想起他帶我去墓地的那一晚,想起那兩塊看不清的墓碑,我一個激靈,想起他說的話。

他說我是罪魁禍首,說我加負在姍姍身上痛苦他會讨回來。

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曾記得我做過他說的那些事情。

更不相信,自己會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會那樣殘忍的對一個人,将其推進火裏,甚至讓人強暴她。

我也一直都很想問葉非情,問清楚是非曲直,但是他的報複讓我害怕,怕他對我做出更瘋狂的事情,因此我一直都沒敢問,而且我也沒機會問。

氣氛有一瞬的沉默,他桃花三千的眼睛笑意深深,晦暗不清,他抵在下巴上的手食指與拇指悠悠地摩沙着,像是在若有所思。

手機鈴聲劃破了這沉默的氣氛,他接起電話,我随着他這個動作也暗暗的松了口氣。

他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像是在把我放在火上烤,很難受,很燙,渾身僵硬,甚至連溫度都在流逝。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豔麗的唇線勾勒出一抹盛大的微笑,“嗯,我馬上就到。”

聽他要走,我暗自高興,眉眼裏忍不住的流露出他趕緊走的急切。

像是感覺到我的心思,他的視線突然與我對上,眼底妖冶的笑意更深了,透着魅惑的魔性。

每次看見他這樣笑的時候,随之而來的都是殘忍,我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底的笑意淡去,緊繃的看着他挂上電話。

他淺笑芳華:“很想我消失?只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我繃着身子僵硬的看他。

他站起身:“跟我去個地方。”

他自顧自的朝門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感覺到我沒有跟來,他突然站定,優雅轉身,皺着眉定定的瞧着我,無形中的壓力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

我暗自吸了口氣,就算我不想跟他走,他也會想方設法的讓我‘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拒絕不得。

見我跟上,他這才又轉身邁開步伐。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這裏人煙稀少,很适合抛屍荒野。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總覺得不安,葉非情不會真的要将我抛屍荒野吧?

因為人煙稀少,所以路沒有修通,有那麽一段路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車子一路搖晃,最後終于開進一個廢棄的廠房裏停下。

車窗剛降下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葉少。”

是王律師。

除了王律師外,這廢舊的廠房裏還有別人。

從車上下來後,我的目光落在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

在看清他的那一剎那,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那個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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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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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