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身的冷汗涓涓而下,像是下雨天屋檐上的水滴,于是我想,他不是不疼,只是很能忍。

我抿着唇瓣,手上的動作輕柔起來,心底是佩服他的。

那會兒我剛到國外一年,只會做簡單的飯餐,當我不在學校吃也不去母親托付的那個朋友家的時候我都喝粥,喝的自己都想吐。

傅家不管我,我又不喜歡麻煩人跟人借錢,母親給我的生活費我必須要省吃儉用才行,因此我也不曾在外面吃過什麽。

所以那天晚上我依舊煮了粥,清粥小菜。

葉非情格外的嫌棄:“你就讓我吃這個?我現在可是病人,吃不好身體怎麽恢複?”

我癟嘴:“我只會做這個。”

“要吃你自己吃。”他不悅道。

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竟然讓這個人呆在我的地盤還對我做的飯菜挑三揀四!

我想,他也就長得好看而已,性格真是一點都不讨人喜歡,于是我也不再被他迷惑:“我這裏就只有這個,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不是把我的錢包給你了嗎?我缺你錢了?”他傲慢道,身上有股桀骜不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勁兒。

葉非情在我家養傷的那段時間霸占我的房間不說,還讓我給他當丫鬟,端茶遞水,完了他還不念我好,天天跟我這樣那樣特別難伺候。

我覺得,他住在我家的那段時間我脾氣漸長,就沒一天心平氣和過。

後來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面對着空蕩蕩的,寂寂無聲的房間我反而覺得不習慣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清寂又孤單。

這就是我和葉非情的相識,我們人生的開端。

因為過敏,我的身上起了紅疹子,既然葉非情已經給我請假,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幹脆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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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錯過了與傅雪一起用餐的機會,于是我直接補約在晚上。

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我去了唐钰的工作室做治療。

我去的時候他這裏還有客人,第一眼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後來我才恍然想起,她不就是姚敏嗎?蘇景初的前女友。

我正想着,就看見蘇景初從洗手間出來,我的眼色沉了沉,就想到了傅雪,心也随之疼了一下。

我想到發生在畫廊的事情,想到我們孤零零的在派出所呆到第二天,身為傅雪的丈夫,蘇景初什麽都不知道就罷了,還跟害傅雪的人在拉斯維加斯秀恩愛。

加上上次那場飯局,這是我第二次面對面見蘇景初,我知道他和葉非情是朋友,雖然與葉非情是夫妻,但是我與蘇景初并不熟。

若是平常見面,我或會出于禮貌點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但是現在,因為傅雪的關系,我直接選擇了無視和漠然。

“既然唐醫生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說着我就想要離開。

唐钰叫住我:“他們已經好了。”

我點了一下頭,留了下來。

蘇景初客氣的感謝:“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

“改天請你吃飯。”蘇景初說。

兩個人閑聊了兩句,彼此寒暄了一番。

聽他們的語氣,兩人不僅僅只是認識這麽簡單,我覺得他們兩人好像是朋友。

我的心跳了一下,那麽,唐钰和葉非情呢?是不是也認識?

在驚疑不定中,我聽見蘇景初關心的對姚敏問:“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姚敏說了什麽我并沒有聽清,因為他們已經出去,隔絕了她的聲音變得模糊。

待蘇景初和姚敏走了之後,我這才問唐钰:“剛才那位女士怎麽了?”

唐钰對我禮貌的笑了一下,拒絕道:“抱歉,這是客人的隐私我無法相告。”

我點頭,想到唐钰和蘇景初之間的關系,我譏诮的說了句:“不知道唐醫生的無法相告是不是只是針對非朋友的人。”

唐钰皺眉,但是卻并沒有表現出不悅,用玩味的語氣說:“傅小姐這是在懷疑我的操守嗎?”

我換了個問題:“你和蘇景初是朋友?”

他點頭。

“和葉非情呢?”

“也是。”

我覺得我頭疼的毛病又犯了:“和沈城池呢?也是朋友嗎?”

他道:“是的。”

我不由得好笑:“你的朋友真多。”

他但笑不語,不再說話。

“那我直接一點說吧,如果葉非情來問你我的事情你會說嗎?”

唐钰很肯定的給了我一個答案:“不會。”

第100.其實二少的身體并不好

不管唐钰說的是不是真的,不得不說,有他這句話我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我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知道他可不可靠就行,目前為止,我還是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人。

我不想讓葉非情知道我在接受治療,也并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恢複些許記憶的事情。

想到下午他态度,我就更不想讓他知道了。

一旦他知道,有些事情我就不得不去面對,而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

又做了一次治療,出來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

我站在路邊等車,準備趕往與傅雪簡寧約好的地方吃飯。

一輛車在我的面前停下,車窗落下,是許久未見的王律師。

他說:“夫人要去哪裏?我送你。”

并不想麻煩他,再加上葉非情的關系,我不想坐他的車,于是我道:“我們應該不順路。”

他追問:“你去哪兒?”

我只好報了那家餐館的地址,卻不想他說:“正好我要從那裏過,上車吧。”

我被噎的沒法,只好上了他的車。

“麻煩你了。”我客套的說。

他看了眼唐钰工作室的位置,又看了眼系安全帶的我,邊啓動車子邊問:“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從唐醫生的心理工作室出來,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心底驚疑不定,面上卻波瀾不驚,我看着前方目不斜視:“沒有,只是最近有點失眠,所以來看看。”

他不疑有他,沒有再追問。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又說:“其實二少的身體并不好,他有頭疼的毛病,荷葉會按摩,手法又很好,所以二少才會把她留在身邊,并且經常見她。”

我想起之前有一次葉非情要見荷葉的急切,以及那天在景山別墅見到的那一幕,葉非情枕在她的腿上睡覺,她給他揉着太陽穴。

我覺得煩躁,有些不耐,讪笑了一聲:“怎麽突然跟我說這個?他跟哪個女人有什麽其實我并不在乎。”

王律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下來。

沒一會兒他又道:“以前我也一直以為,少爺娶你是因為那場車禍,是為了折磨報複你,但是現在……”

“他娶我難道不是為了折磨我報複我嗎?”我打斷他。

他再次沉默,嘆息了一聲他又道:“我沒有想到,原來你們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并且是情侶。”

我疲倦的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只覺得王律師沒完沒了。

還不等我說什麽,他又繼續道:“大少爺對二少爺虎視眈眈,上次他會和林安心拍廣告只是因為需要曝光率來打掩護,你不要誤會,他只是不想讓大少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不讓他察覺到不妥。”

我了然,怪不得報紙上說他在拍廣告,而他卻在景山別墅。

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林安心的孩子也不是二少爺的。”

“這跟我沒有關系。”我冷淡出聲。

我并不想知道太多關于葉非情的事情,尤其是這種非常隐私的事情,于是我冷漠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告訴葉少鴻?”

王律師認真而肯定:“你不會。”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你又憑什麽這麽相信我?”我冷笑。

他卻信任道:“沒有理由,只因為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葉非情這麽恨我,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原因嗎?如果你知道了那些事,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篤這般信任我。”

“雖然不知道二少為什麽會這樣恨你,但是就算你做了什麽我也相信夫人你有自己的苦衷。”他說。

我側眸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想笑卻又有點笑不出來:“苦衷?”

我也希望我如他所說的那樣我是有苦衷的,但是似乎……

“前些天二少去了一趟拉斯維加斯,他其實是去求醫的。”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鬧出那麽大動靜,還是為了打掩護嗎?”

“對,他的身體對于大少爺來說是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既然是秘密為什麽要告訴我?”

“因為你是夫人,是二少的妻子。”

“王律師,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哂笑:“我和葉非情并不熟,還沒親密到無話不談的地步,與其說我們是夫妻,不如說我們是仇人更來的貼切。”

“我覺得并不是這樣,我無意間在二少的一本私人相冊裏看見過夫人的照片,很多,如果他真的恨為什麽要留着那些照片?”

我覺得今天王律師的話真的有點多,而我,知道的也有點多,我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聽了,于是我道:“停車。”

他扭頭瞧我,沒有停車的打算,我的聲音沉了沉:“停車!”

“還沒有到。”他說。

“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他探究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像是要把我看穿看透。

我用冰冷的态度掩飾着自己的失态,冷冷道:“我對葉非情的事情并不感興趣,如果你還想繼續說我選擇現在下車。”

王律師無奈:“少夫人不需要惱羞成怒,我閉嘴就是。”

說着,他還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我的眼角抽了抽,覺得今天這個王律師一定是被鬼魂附體了。

我靠着車門幹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然而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的話,其實二少爺的身體并不好,其實二少爺的身體并不好……

葉非情的身體為什麽不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這句話像是炸彈一般在我的心底和腦海中濺起驚濤駭浪,炸出一片血肉模糊,我覺得王律師肯定是故意的!

車子在目的地剛停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解開安全帶下車,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進了那家不算高檔豪華,卻整潔有序的餐廳。

我進去的時候傅瑤已經到了,我遠遠的就看見了她。

她說:“簡寧要晚點,讓我們不要等她了。”

我坐下:“好,那我們先點菜?”

中午就沒吃多少,還在醫院輸了點滴,然後又到唐钰那裏去做治療,如今已經華燈初上,我真的有點餓了。

我拿起菜單點菜,一邊問傅雪的意見。

注意到我脖頸上還未消去的斑點,傅雪問我:“怎麽回事?過敏了?”

我點頭滿不在乎的笑:“中午的時候我被請去了葉家,不小心誤食了海鮮。”

“葉家?”傅雪皺眉:“我聽說海邊的那個項目沈城池準備撤資。”

上次那頓飯局,沈城池和葉非情難得坐在一起,目的就是為了拉近關系,畢竟大家以後要因為一個項目而合作,擡頭不見低頭見,搞好關系是不會錯的。

聽傅雪這樣說我了然,沈城池這是在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葉非情離婚吧。

又正好葉非情讓他鬧出醜聞,所以他撤資也算是師出有名。

他若是撤資,那麽大的項目光是那兩家公司怎麽扛得住?

就算葉家家大業大,但是也不是只有這一個項目需要錢,沈城池若是撤資,他們就是拆東牆補西牆也于事無補,終究是拖累。

我笑了一下,眯着眼調侃了一下:“所以喽,葉家不是已經在逼我跟葉非情離婚了嘛。”

傅雪看了我一眼,“沈城池這樣難道你就不心動?以前你可是巴不得他……”

見我臉色不太好,她沉默下去,聳肩:“當我什麽都沒說。”

飯吃到一半,傅雪就又接到簡寧的電話,她臨時有采訪任務不來了,叫我們自己吃,說下次再約。

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忽然我聽見傅雪說:“我懷孕了。”

起初我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麽。

第101.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像是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一般,我問:“傅雪你剛剛說什麽?”

她回過頭,清冷的眉眼認真而溫和的瞧着我:“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我驚了一下,從她回來到現在一個月還不到,而她竟然已經懷孕兩個月!我驚出聲:“這個孩子是……”

她卻并沒有多說,眉眼間散發着複雜的以及慈母般的光輝:“阿瑤,我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我深深的看着她,頓了頓,我還是将心底所有的疑惑以及擔憂壓下,最後道:“既然你想生下來就生下來吧,只要你高興就好。”

她彎唇微笑,底低下頭掃了眼自己還平坦的小腹:“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她酸澀的艱澀道:“那會兒年輕不懂事,沒有要那個孩子,所以這次就算這個孩子不被歡迎,但是我還是想把他生下來,他只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孩子,如果沒有人要,我自己要。”

明知道事情并不會像她說的這般簡單,明知道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我還是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既然她做出這個決定,想必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我不支持她,她的堅持只會是更加艱難,我不想她孤軍奮戰,作為朋友,我必須支持她。

我握住她的手暖暖的微笑,給她安慰和力量。

我去結賬的時候傅雪去開車了,我站在路邊等她。

在這家餐館的對面開着一家私房菜,格外的高檔,從裝修到內裏,無不透着奢侈和矜貴,與這邊簡單裝修不失整潔的餐館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在那片燈火通明裏,我看見蘇景初和姚敏有說有笑着并肩走了出來。

兩個人雖然并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姚敏也并沒有親昵的去挽蘇景初的手臂,但是看的出來兩個人的心情都是很好的,這般場景依舊是相得益彰,刺人眼目的。

以前不知道傅雪的心意我或許不會擔心傅雪看見,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傅雪對蘇景初動了心,我不得不在乎,不得不擔心她會看見。

我匆忙的四下張望傅雪的車,期盼着能避開那兩人。

我正張望着,傅雪的車就在我的身前停了下來,我忙繞到副駕駛室打開車門坐進去,只想快點離開這裏:“走吧。”

車子行駛在路上,我以為傅雪并沒有看見,我正在為此慶幸,卻不想聽見她說:“我剛才去開車的時候看見了蘇景初,他的車就停在我的斜前方。”

我的心一驚,扭頭看她。

她表現的格外平靜淡漠,也看不出什麽,眼睛直視着前方,再加上車裏比較暗,我就更看不見她的情緒了。

停頓了一下,她淡淡的笑着問我:“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我想也想,一下子就溢出兩個字:“姚敏?”

“錯!”她定定道。

沉默的我聽見她說:“我看見他們在接吻。”

她說的格外的淡,而我卻被她淡淡的神色刺了一下,我知道她是難受的,我感覺到她聲線裏不明顯的顫意。

有些傷,不表現出現并不表示她不疼。

她好笑道:“我沒有想到,當我把車燈打開的時候會看見這樣的驚喜。”

“阿雪……”叫了她一聲後,不會安慰人的我頓時失語,動了動唇瓣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最後我選擇轉移她的注意力,說起了自己的事情:“阿雪,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恢複了記憶?雖然不多,但是很多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果然,她被我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她扭頭驚訝的看我:“什麽時候的事?”

“很久了……”其實真的已經很久了,從葉非情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起就已經開始了。

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我并不在意,覺得那只是我做的夢,後來随着一些事情的發生,我這才漸漸的意識到,那或許不是夢,而是真的,直到我知道我真的失憶了,這才開始意識到,那也許是我失去的記憶。

“那你和葉非情……你們以前……”

我點頭:“我們以前談過戀愛。”

斟酌了一下,她說:“那你想起來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嗎?”

我肘在車窗上的那只手的食指摸着我的薄唇,若有所思的說:“想起了一些,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明白,也不太清楚。”

“比如?”

“比如我為什麽會給他下藥,比如我為什麽會把林珊珊推進火裏,比如我為什麽會讓林珊珊被朱總強暴,後來我為什麽又把林珊珊推進了海裏,後來我又是怎麽回來的,為什麽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都只是一些片段,我并不知道原因。”

“還有就是……”

“葉非情是被我撿回家的,當時他受了很嚴重的傷,那是我們相識的開始,後來他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之後,我又是怎麽再見他的,最後又是怎麽開始交往的?”

我只想起來我和葉非情的第一次見面,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後來他招呼不打就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之後我們又是怎麽再見的我卻是沒有想起來。

對于葉非情,我下意識生出一種愧疚感來,這種感覺迫使着我想逃離他,離他越遠越好,雖然不明白我對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我猜這跟我對他做的那些事情或許有關,那是刻進骨子裏的感覺,就算記不得,卻還是在血肉之中。

我閉了閉眼睛,王律師說,就算我做了一些事情,他也相信我有自己的苦衷,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嗎?如果有,為什麽我會對葉非情那麽內疚羞愧?覺得每見他一次我都會難受一次,心揪着疼,有種被淩遲的感覺。

還有葉少鴻,我是怎麽跟他認識的并且接觸的?我依稀記得我們之間做過交易,卻總是想不起來具體的事情。

若有所思了一陣,我又道:“還有就是朱總從凱悅樓上掉下去的那一幕,那個場景總給我熟悉的感覺,好像以前發生過,那個場景也在我的夢裏出現過好幾次,但是我總是想不起來掉下去的人是誰,事情又是怎麽開始的。”

随着這些回憶,我終于明白那個晚上,葉非情為什麽會那麽對我,因為林珊珊被燒傷過,所以,他也燙傷了我,但是終究他不夠心狠,火燒起來的時候,他終究是動了。

我也終于明白,他為什麽會把我扔給朱總,原來是這樣……

他說要把我加負在他身上以及林珊珊身上的痛一點一點的讨回來,我給他下過毒,他為什麽不讨回來?

那麽現在呢,他又為什麽停止了報複?

我把林珊珊推進海中,他不是應該也把我扔進海裏嗎?可是他卻沒有,并且遲遲都沒有動作。

越想越頭疼,有太多的疑惑纏繞着我,很想弄清楚真相的我迫切的想要恢複記憶,所以這兩天我都有去唐钰那裏治療,雖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并不多,這讓我有些急。

感覺到我的焦急,傅雪安撫道:“別急,凡是都要慢慢來,你急也沒有用。”

我點頭。

車子在小區樓下停下,我下車與傅雪道別,看着她開着車子漸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我這才皺着眉嘆息了一聲。

傅雪懷孕了,也不知道接下來在她身上會發生什麽事,她的命運又将何去何從?

其實私心裏,我并不希望傅雪留下這個孩子。

回來還不到一個月的妻子卻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不知道蘇景初知道後會是什麽表情什麽反應?

越想我越為傅雪擔憂,可她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

第102.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一聲悵然,我轉身上了樓。

剛從電梯出來,有個聲音焦急的迎了上來:“瑤瑤姐!”

看見傅桐,我皺起了眉,對這個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小哥哥的緣故,我并不讨厭,但是也不想太親近。

還不等我說話,傅桐一臉焦急的跑到我面前:“瑤瑤姐,阿姨可能出事了……”

她口中的阿姨自然不是別人,是我母親。

我愣了一下,若是只是小事她不會這般焦急,心跳加速我問:“怎麽回事?”

“也不知道傅柔的媽媽從哪裏聽說傅家那消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阿姨的手中,所以她晚上偷偷派人去了庵堂。”

我問:“既然是偷偷派人去的你怎麽會知道?”

她咬着唇瓣,不敢與我直視:“我聽媽媽說的。”

我了然,她的母親,與傅柔的母親有着一樣的目的也算是盟友,所以走的格外的近。

我的眼睛跳了跳,只覺得氣血上湧。

她咬着唇瓣內疚道:“姐你別怪我媽媽,她只是沒有腦子,太容易被人煽動,所以才鬼迷心竅。”

我整着臉沒應聲。

她欲言又止,頓了頓,繼續說:“其實傅柔的媽媽一直都在問阿姨逼要爸爸留下來的股份,阿姨不給,這次她得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在阿姨手中就更不淡定了,再加上傅柔開車撞你這事,她覺得不安,怕你因為這事而改變主意回傅家,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些股份。”

“你若是不回傅家,憑着傅柔母女這幾年攢起來的股份,她們就是最大的股東,所以你是她們的威脅,她們不放心你才會去逼迫阿姨,想要從她手中拿走爸爸留給你們的股份。”

“有好幾次我都想來找你,卻又不敢,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如果不是因為哥哥與你關系好,你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的,所以我也不敢來打擾你,還有就是我媽的緣故,她想我去掙去搶,可是姐,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争搶那些不屬于我的東西。”

“姐,現在傅家早就已經亂了,說句不該說的,那些東西本就應該是你的,傅家的規矩庶女不能繼承家業就是不能繼承家業,你的退讓和不争并沒有換來和平,就算你什麽都不做,她們還是會忌憚你,還是會覺得你随時都有可能會回來搶,既然這樣,你又何必退讓?幹脆就去搶回來,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我們這邊正說着,電梯的門在這個打開,沈城池皺着眉臉色很不好的走來,他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也不等我回答,他帶着我就進了電梯。

傅桐也跟了上來。

看沈城池的樣子我猜應該是出了事,便問了句:“出什麽事了?”

他深沉的看着我,“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傅桐的話加上他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安在升騰,心跳的厲害,有些慌不着調的亂蹦,手都是抖的。

傅家的庵堂在鄉下的一個山上,遠處看着不怎麽高,若是真要爬上去,你就會發現這山遠比看見的要高。

車子行駛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因為是晚上的緣故,很不好開,好在沈城池的車技還不錯,倒不至于出錯,但是我看着依舊膽戰心驚。好像随時都會從這山上沖下去一般。

之前被山擋住了視線,再加上是晚上,所以看不見,越過那座山,沒了阻礙,我這才看見庵堂的方向燒着火,濃煙與黑夜融為一體。

熊熊大火燒的很旺,像是怪獸一樣的火舌似是要将整個山林吞噬燒毀一般猛烈,看着觸目驚心。

庵堂着火了!

有一段路車子開不進,我們只好下車走。

打開手機的燈光,我看着那片大火跟着沈城池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走。

山路不似平路,稍不注意就容易踩偏,身體難以平衡,一路上我繃着心弦走的很累,但我不敢怠慢,即便腿腳發酸發軟我也得硬着頭皮走。

傅桐跟在我們身後,十八歲的她沉默的跟着我們,摔了碰了也一聲不吭,沉默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受了傷。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終于抵達火場,看着那片嘹亮的火光将夜色照耀的亮如白晝,我的心在那片灼熱中遍體生寒。

有記者在那邊做采訪,我依稀聽見他們的聲音,我看了過去,就在人群中看見了簡寧的身影。

原來她臨時的采訪是這片大火!想到這,我覺得心驚,也就是說,這火已經燒了好幾個小時了!

我走過拉住簡寧問她情況,簡寧看見我和沈城池有些意外,但是現在卻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壓下那些意外說:“火是怎麽燒起來的原因不明,因為是突然燒起來的,再加上這個房子大多都是木頭建造,所以火燃燒的很快,目前傷亡情況還不知道。”

我看了眼一片混亂的現場,哀嚎聲議論聲連成一片,有救火的也有救人的,但是在那些人中,我沒有看見那張我熟悉的,既愛又怨的面孔。

對于我的母親,我雖然有點怨她,但是我不恨她。

每次她的電話都讓我很想逃,可是這一刻,我卻期盼着只要她高興,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哪怕是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也願意聽,這至少能證明她還活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電話那頭是冰冷機械的女音告訴我: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安的我渾身都在抖,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被抽空,我幾番都差點軟軟的跌在地上,每次都是沈城池扶住了我,每次我站穩了之後都拒絕了他的依靠和攙扶。

傅桐格外的安靜,她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時不時的冒出一句:“姐你不要擔心,阿姨一定會沒事的,老天爺一定會眷顧她的。”

我沒有應聲,我想這句話在眼前這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中誰都安慰不了,也起不了任何安撫的作用。

人差不多都已經出來,都在外面,雖然有人受傷,但是好歹他們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而我的母親呢?

我已經來來回回在那群人中走了好幾圈了都沒有看見她,問了好些人也都說沒有看見她。

眼睛發脹發澀,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想止都止不住。

最終大火被撲滅,并沒有殃及那片樹林,只是燒毀了傅家這龐大的庵堂,裏裏外外上百間房子毀于一旦。

一直到天空吐出魚肚白的時候,一切才塵埃落定。

因為有沈城池在,所以不需要我去問什麽已經有人将這場火的報告交了上來。

十人受傷,三人死亡,死的人現在還身份不明,要回進一步驗證之後才能确定死亡人員的身份。

簡寧見我雙目無神渾渾噩噩,眼底全是擔憂。

她還有接下來的工作要做,陪了我一會兒就走了。

腦子亂哄哄的我是被沈城池帶着下山的,快要上車的時候,我才聽見沈城池突然說了句:“傅桐你衣服上怎麽那麽多血?”

“沒事,我們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去醫院就行。”

我回神,就看見傅桐連衣裙下,她高挑纖細的右腿上都是血,看樣子,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劃傷的,因為傷口太深,不像是樹枝,于是我想到了石頭,很鋒利的石頭。

我的視線落在傅桐的臉上,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那場車禍中死去的小哥哥。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他們的眉眼有幾分像。

我艱澀的別開眼,往事的痛加現在的悲,眼淚再次決堤。

咬着唇瓣,我堅決不讓自己哭出聲。

第103.把她給我

我知道傅桐很想親近我,尤其是在小哥哥離世之後,她不但沒有怪我因為我讓她沒有了哥哥,反而還試着親近我,對于她的親近我并不領情,用冷漠拒絕了她。

她小的時候就被她母親慣壞了,曾經與我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因此我并不太喜歡她。

我一直念她是孩子,也就沒與她計較,再加上小哥哥的緣故,我也不與她記仇,但是我卻一直都在與她保持着距離,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幫過她,從哪個時候起,她才開始試圖親近我,想要認我這個姐姐,後來小哥哥不在了,她對我就更加殷切了。

小哥哥已經不在,看見她那張臉我就會想起小哥哥,我就更不會與她親近,好幾次都是冷漠的将她拒之門外。

“先送她去醫院吧。”說完我就上了車。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格外的沉默。

沈城池将車開進醫院,我看了眼後座一瘸一拐下車的傅桐,別開眼對沈城池說:“你去幫幫她吧。”

我想她應該很疼,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卻強忍着不吭聲。

忍不住的,我的腦海浮現出曾經那個任性又蠻不講理的女孩,從什麽時候起,她也變得安靜懂事了。

沈城池下車去扶傅桐,我也跟着下了車。

一夜的疲勞,我的頭暈眩了一下很快又沒事。

我覺得連眨眼睛的動作都成了一個慢動作,一夜未睡,我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低的像是快要失聲一般:“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傅桐高興的笑了,像是很激動,她狠狠的點了點頭。

此時已經快要八點,正是上班看病的高峰期。

看見臉色蒼白精神也不太好的葉少鴻時我着實有些意外,陳助理跟在他的身側,兩個人遠遠走來。

他原本有些陰郁暗沉的臉色在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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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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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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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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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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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