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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一般,于是我也沒敢多看多聽,轉身就走。

我回到屋中畫畫,腦海中回放的都是剛才看見的那一幕,覺得眼睛酸脹難受,還有些疼,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我那般狼狽,蹑手蹑腳的逃走,不是因為看見了別人的隐私,也不是因為看見了羞澀的事情,而是因為我在害怕,怕得到葉非情的答案。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了葉非情的敲門聲,問我在不在家,他沒有去接我,所以來确認我有沒有回來。

我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打開門,不冷不熱的站在他面前。

他以為我生氣了,嬉笑着跟我道歉,見我連個笑臉都沒有,他擰眉,習慣性的擡手揉我的頭:“怎麽了?不高興了?我錯了行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臨時出了點事,姍姍遇到點麻煩。”

我避開他來揉我頭的手讓他撲了個空,我壓着心底的不痛快和不舒服平和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太舒服想早點休息了。”

我是真的不太舒服,只不過是心不舒服罷了。

他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額頭:“發燒了?”

我後退了一步,再次避開:“沒有,最近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我都在趕畫,只是有點累了,睡一覺就好。”

他的手插回袋子裏,瞄了我眼我支在客廳的畫架,溫聲幽幽道:“那就別在畫了,休息一下。”

我點頭:“一會兒阿姨做好飯別叫我了,我今天不餓也不想吃。”

從這開始,我對葉非情就開始變得沉默,總是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不親不疏。

成凱像是與我杠上了,我不同意做他女朋友他就不罷休,哪怕是刮風下雨他也雷打不動,而我,也明顯感覺到葉非情與林珊珊之間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

她對他的态度越發溫柔了,兩個人在生活中無意間的行為舉止裏也總是透着默契,好像只要葉非情一個眼神,她就能心領神會,甚至連多餘的語言都不需要。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太敏感,想的太多,所以才會覺得與之前沒什麽不一樣的兩人在那件事後特別的不一樣。

這些細微的變化和發現讓我心裏發苦發澀,很不是滋味,于是我也開始不怎麽再去隔壁蹭飯,也開始拒絕葉非情的接送,獨來獨往,內心卻是凄涼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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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成凱依舊手捧鮮花出現在我面前,葉非情的手裏沒有鮮花,只有一輛自行車。

“上車。”葉非情對我說。

我僵直地站着,緊緊地抱着手中的畫具,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對葉非情說:“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坐他的車回去。”

成凱格外的高興,像是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我顧不上葉非情黑掉的臉色就已經被成凱連帶着那束鮮花一起塞進了車裏。

車子臨走前,成凱還得瑟的對葉非情吹了一聲口哨,像是在炫耀他的勝利。

第115.你是在與那個男孩置氣,你喜歡他?

我開始疏遠葉非情,與他們之間保持距離也不過才幾天的功夫而已,我做的如此明顯,他自然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卻沒有問,一反常态的沉默。

一次兩次三次四,放學的時候,他依舊騎着自行車來接我,面對他和成凱,我依舊沒有選擇他,一次都沒有。

離開葉非情,我與成凱之間的對話是這樣的。

“我能請你明天別再來了嗎?”

“那怎麽行?我最不喜歡半途而廢。”

“別以為我跟你走就是答應了你。”我很不客氣,也說的很坦白。

“看出來了,你是在與那個男孩置氣,你喜歡他?”成凱眯了眯輕佻的眼睛。

我扭頭看向窗外沉默,不再接話。

每天這樣跟成凱離開,卻又不接受他,一天兩天還行,時間一長不但成凱有些惱,葉非情也來了脾氣。

其實葉非情這個人本就是張揚又跋扈的,或許是因為那天失約而對我感到抱歉,因此這幾天被我這般對待他,他也一直沒生氣,直到今天,他終于變了臉色。

面對我一如既往的選擇成凱的答案,他冷冷的瞧着:“elaine,我再問你一次,你今天到底跟誰走。”

見他冷了臉,身上散發着嚣張跋扈的氣勢,我瑟縮了一下脖子多少都有些怕,身體都在發軟。

成凱吊兒郎當的攬着我,宣布道:“她都說了,跟我走,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其實葉非情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多好的人,他能忍我好幾天已經是給足面子。

見成凱挑釁,他扔開手中的自行車,二話不說就上拳頭。

“老子已經忍你好幾天了,你tm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

然後……

兩個人就這麽在衆目睽睽之下打起來了。

起初我怕葉非情吃虧,吼叫着勸架,見成凱似乎不是葉非情的對手,而我又勸不住,我氣惱的也沒再管,轉身走了。

這事之後,葉非情與我又鬧了好幾天的冷戰,沒再出現在我面前,就算出現了,也是吊着一張高冷倨傲的臉。

成凱估計是被打的不輕,也好幾天沒出現,我估摸着是爬回家去養傷了。

當他再次出現,手上還纏着繃帶,就是不知道是骨折還是扭傷。

他的臉也好不到哪裏去,唇角都是淤青。

我知道,其實成凱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人,他跟葉非情在性格上有點相似,都有些刺兒頭,也都有點放蕩不羁,也都是傲嬌的人。

與葉非情打了一頓,問題是他還沒有打贏,他自然不痛快,追了我這麽久都沒有追到,還因為葉非情,他被我當槍使了好幾天,同樣驕傲的成凱只怕是也無法忍受吧,所以這一次他對我特別的不客氣。

他将我扔進車裏,臉上挂着邪氣的笑,動作粗魯,毫無溫柔可言。

因為受傷,他今天帶了司機,也是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眉眼清俊,身上卻帶着與他一樣的輕佻特質。

“開車。”将我押上車後,他沉沉道。

前座的男孩看了眼後座的成凱,笑了一下,痞氣的調侃:“這丫頭就是你追了半個月沒都追上的某花?沒不怎麽樣啊。”

成凱沒吱聲,那人從鏡子裏掃了我一眼:“雖然這姑娘要模樣也有模樣,但是看着好小啊,一臉的孩子氣,而且沒料啊,一點都不像你成少會喜歡的累心,哎,我說,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豐滿的嗎?”

成凱邪氣的聲音沒好氣道:“肥肉吃膩了爺想換換口味改吃蔥花了不行?”

“行行行,只要你成少說行誰敢說不行?”

車子開到一個酒吧,成凱鉗制着我進去。

他今天對我真的是格外的不客氣,把我往包間的沙發上一扔就開始叫人倒酒,然後逼着我要我喝酒。

我拒絕,他卻鉗制住我強行将酒灌進我的口中,嗆得的淚流滿面,嗓子眼兒冒火。

他覺得不夠,很用力的捏住我的下颚,笑得頗玩味:“爺還沒追過哪個女人像你這麽難追的,足足追了半個月沒追上不說,竟然還被你拿去當槍使,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本少爺我的女人。”

他揚了揚他纏着紗布的左手:“因為你爺我挂了彩,你說,這筆賬你打算怎麽跟本少爺算?”

他湊近我,壞笑着低語:“也別說了,肉償怎麽樣?只要你陪我一夜,這事兒就翻篇兒。”

我臉色煞白,被他捏的臉頰疼,疼的有些喘息不過。

他下流又荒淫無道的嗅了嗅我身上的氣息,低笑:“那小子還沒有碰過你吧?你說,如果我把你睡了他會不會瘋掉?我看他可是很緊張你的。”

其實我覺得說葉非情緊張我也算不上,不過他放蕩不羁的性格倒是挺細心體貼的,來接我的時候總是會帶一個坐墊。

我手裏的畫具也總是他在拿,我坐在自行車的後座兩袖清風,像是游在水裏的魚,自由自在。

想到這些,我覺得溫暖的同時又悵然,因為他不是只對我這樣,對林珊珊他也這般體貼。

他知道我喜歡喝哪家的奶茶,喜歡吃哪家店鋪做的點心,所以他每次給我買的東西都是我喜歡的。

但是同樣的,他也知道林珊珊喜歡吃什麽喝什麽,因此并不見我們之間有什麽不同。

“其實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經常從那條路經過,經常看見他騎着車載你。”

說着,他的唇已經貼在我的脖頸上,留下一個痕跡。

包間裏還有別的人在,卻沒有人理我們,他們個玩兒個的,誰也不搭理誰,誰也不管誰,更沒有人會來幫我。

我害怕的渾身發顫,掙紮着身上都出了汗,最後我也不知道從哪兒摸了一個裝水果點心的碟子,毫不客氣的打在了成凱的頭上,大拇指和虎口都震的又麻又疼。

血頓時從他的額頭上流下,蜿蜒在他的臉上,看着格外的猙獰,像子夜裏從地獄跑出來的惡鬼。

成凱額頭上那道疤痕就是這樣被我留下的。

被我這一傷,成凱更加暴躁,他怒氣沖天,扼住我的咽喉,将我猙獰的壓在身下,無比粗暴的對我。

我害怕的連哭都忘記了,只顧着掙紮,卻因為被他扼住咽喉而喪失了力氣。

他的動作讓我陷在一片恐慌中,怕極了。

我身上的衣服被扯破,衣不蔽體,屋中還有別的人在,而且男女都有,我羞憤到不行,一腔怒火卻又莫可奈何。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很大的一聲巨響,下一刻,成凱扼住我脖頸的手離開,他被人狠狠地踹到一邊坐在地上,那模樣別提有多狼狽。

我大口的喘息,下意識想伸手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露出去的地方遮起來,手卻綿軟無力,使不上勁兒。

我被人扶起,一件白襯衣搭在我的肩上,熟悉的薄荷香讓我心顫。

我不敢去看葉非情,他扶着我将我送出房間卻被人攔住了,他在我耳邊低語:“去外面等我。”

我乖乖的去外面等他,将他的白襯衣緊緊地裹在身上,耷拉着腦袋,生怕被人注意再生事端。

我站在包間門口,聽着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可謂是一片驚天動地。

我很擔心葉非情,卻又不敢推開門去看,心驚膽戰的站在門口祈禱着他沒事。

我度日如年般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出來,開門的時候,我看見包間裏一片淩亂,家具沒有一件是好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人,遍地哀嚎,尤其是成凱,更是好不到哪裏去,我看見他抱着自己的腿生不如死的抖如篩糠。

甩上門,葉非情什麽都沒有說,沉着臉走在前面。

第116.你走吧,從我家離開!

他把白襯衣給了我,因此他上半身是光着的,我看見他的背上有些淤青,也有幾道血絲,不過,比起包間裏的那些人,他這算是輕傷,我提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走出酒吧,他騎上他的自行車這才跟我說話:“上車。”

卻是沒有看我一眼。

我沉默地坐上他的自行車後座,在這個擔驚受怕的晚上,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城市,與他一起回家,心裏既安寧又後怕。

我除了後怕今晚發生的事情外,還後怕即将面對的,屬于他的怒火。

他與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中,我剛打開門就被他推進屋中,他關上門,将我抵在門上,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流暢又順利,我在他的手中就像個氣球一般輕盈,任他擺弄。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吻已經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迅速心跳加速,像是小鹿一般亂撞,驚詫又茫然。

他的吻兇猛而來,卻是很輕柔的落在我的唇瓣上。

他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碰觸在我的唇瓣上,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我一下子就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會兒在那個巷子裏,他怕我發出聲音,也是這般堵住我的唇瓣,也是沒有任何動作,幹淨透着的不會讓人想入非非,也不含任何情【色】。

那會兒我還小,并沒有什麽感覺,只覺得好突然,就這麽被一個陌生男子吻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已經十七歲,再不是十四歲的孩子,如果不讓我想入非非,實在有些難。

我們都是生澀的,兩片薄唇碰在一起除了身體有些僵硬之外,便再不知道做什麽,因為我們也都是羞澀的。

在黑暗中,我們大眼瞪小眼。

我僵硬的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生澀的動了動唇瓣,撬開我的貝齒,勾纏我口中丁香。

陌生的感覺從我的心底像是觸電一般貫穿全身,讓我渾身發軟,險些站不住。

他低笑着離開我,雙手扶着我的肩膀,讓我依附着他而站。

“你……”我動了動唇瓣。

我一出聲就又噤了聲,除了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外,我一時間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問他,問他跟林珊珊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問他這算是什麽意思?

問他這樣對我,那林珊珊又算什麽?

有些舍不得打破這樣的氣氛,我最終什麽都沒有問。

就這樣,因為這一吻,我們确定了關系,成為了男女朋友。

也因為這樣,他從隔壁搬到了我這裏住,與我做伴,同吃同住。

那些回憶很快從我的腦海深處劃過,像是流星一般一閃而過,我深深吸了口氣,一番起伏之後,我沉靜下來。

在那之後我再沒有見過成凱,他也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是那事在他的心底卻留下了一股氣,讓他不甘心又惱恨,成為他人生中的污點,所以再見我的時候,好勝的他為了那口氣而再次接近我,勢必要搬回葉非情一局。

我冷着臉清冷道:“成凱,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你走吧,從我家離開!”

他站着沒動,難得的一本正經。

僵持下,電梯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是來給他送衣服的人,他轉身去了屋中換衣服,我清冷的坐在屋中的沙發上。

沒一會兒,換好衣服的成凱又出來了。

臨走前,他對我說了四個字:“是蘇景初。”

我沉靜的沒有任何反應,他一身風流的聳了聳肩,還是那般放蕩不羁:“我走了,你就沒有一點舍不得我?”

我擡眸冷眼瞧着他,他捂着心髒擺出受傷的表情:“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我這麽帥,哪兒比葉非情差了?你何不考慮考慮我?”

我抄起茶幾上的杯子對他砸了過去:“滾!”

他跳了跳,躲開了去,杯子砸在牆上,應聲而碎。

“靠,你這女人,太狠了。”他哀嚎完甩上門走了。

我的世界終于清靜下來,此時面對這一屋子的寂靜,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想到葉非情的反應我就覺得我的心揪着疼,渾身痙攣,甚至連呼吸都被扼住了。

我知道蘇景初這樣做的原因,他想讓葉非情離我遠一點,不想他再因為我受到任何傷害。

對于他來說,我之餘葉非情的确是個禍害,并且把他禍害的不輕。

我不怨他,換位思考,如果他這般對傅雪,我也會讓他離傅雪遠一點。

頭有些疼,這些天我都在忙着弄我媽的事情,一直沒再去唐钰那邊,想着,我起身去洗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下樓買了早餐,邊往唐钰那邊趕邊吃早餐。

此時還比較早,正是上班高峰期。

我上了公交車,腦海中閃過的卻是昨晚的一些畫面,以及今早的事情。

我嘆息了一聲,便不再想。

我來的的确是有些早,唐钰還沒有來上班,他工作室的門還是關着的。

我準備在這裏等,剛坐下,我等來的卻不是唐钰,而是沈城池。

感覺到有人,我擡眸的時候看見沈城池也着實有些驚訝。

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就被他一把從地上拽起來。

他拽着我往樓下走,我被逼跟着他的腳步,無法拒絕。

“沈城池你幹什麽!”

他沉着臉沒有說話。

他拽着我走出這棟樓,将我塞進車裏。

前座有司機開車,他跟着我一起坐了進去:“開車。”

我有些惱:“你幹什麽?”

我想,他應該是看我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巧,也不會知道我在唐钰工作室的門口。

他皺着眉:“你在接受唐钰的治療?”

“對。”

“你都想起了什麽?”他問。

“很少的一些事情。”我敷衍道。

因為有些事情是我不想提及的,所以我不太想面對他這個問題。

他深深嘆了一聲,松開拽着我的手煩躁地松了松領帶:“傅瑤,聽我一句勸,不要去恢複那些記憶,你只要記住,遠離葉非情就好,這是你對自己最好的保護,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頓了一下,他再次強調:“傅瑤,聽我的話,不要去恢複記憶,既然忘記了那就通通都忘了吧。”

我對上他認真又內斂的眼:“沈城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他別開眼,看向窗外,留給我一個後腦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為你好,你當我自私,我說過,我不希望你想起你與葉非情之間的一切。”

見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我也不再問。

之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看見熟悉的路段,我打破沉默:“到前面你停下吧,我去畫廊找傅雪。”

車子路過傅雪的畫廊停下,我下車去找傅雪。

看見我她說:“你來了也好,我也正想一會兒去找你呢。”

她将我端詳了一番:“你今天的精神似乎還不錯,我還有點擔心你會像前些天那樣,郁郁寡歡生無可戀。”

我想了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揶揄了一句:“這都要感謝那些被我喝下肚的酒。”

的确是應該感謝那些酒,它讓我醉的不省人事,的确是讓我睡了一個好覺,只是後遺症卻是頭疼難忍。

“你在這等我一下。”

她轉身從她的畫室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我:“我想你現在應該需要這個。”

我打開看了一眼,驚訝又感動。

這是一份股份轉讓協議,傅雪将她在傅家的股份轉給了我。

我還來不及感動,就聽見她說:“我可不是白給你,你得給我打欠條,我可不會跟錢過不去。”

我燦然的微笑,應到:“行。”

她臉上的微笑淡了下去:“以前這些東西我不屑要,為了一口氣,因此我也一直沒有要。”

她可笑的輕笑:“現在想來真傻,争那口氣有什麽用?既不會讓自己好過,反而還便宜了他們,好在這些東西我媽收着,不然就真便宜了那些人,他們只怕是睡着了都會笑醒。”

第117.這張照片你能畫嗎?

“你把這個給我,阿姨同意嗎?”我擔憂的問。

對傅雪媽媽的記憶,我也只停留在小的時候,記憶裏那是一個清冷淡漠的女人,話很少。

她橫了我一眼:“都說了,不白給你,要收取利息。”

我暖暖的淺笑:“沒問題,多少利息我都付你。”

她再次認真道:“放心,她的手裏還拿着一些,并沒有全部給你,你手裏的東西多一分勝算也就大一分。”

我有些肉麻的抱住她,感動道:“阿雪,謝謝你,也謝謝阿姨。”

“別介,我們其實也有私心,就是不想那對母女好過,我寧可讓傅家落在外人手中,也不想讓傅家落在她們手裏任她們揮霍,既然這樣給你何樂不為?”

我沒有再說什麽,與她燦然的相視而笑。

我複雜的看着我手中的股份轉讓合同,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字。

我悵然的呢喃:“你說,之前我媽她在的時候我不聽話,現在她死了,我卻又順從了她的意願,是不是有點矯情?”

其實我真的覺得自己矯情,人在的時候我嫌她煩,如今人沒了卻又妥協。

人啊……

怎麽都喜歡犯賤呢?總是要在失去了之後才來後悔。

我紅了眼眶,傅雪拍了拍我:“就算阿姨不在了看見你這樣她也會高興的,她只是不甘心罷了,不想傅家落在外人手中。”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除此之外,我媽對那個家是有怨的,所以她想我從老太太的身上拿走那些東西,她恨極了傅家那些規矩,她想讓我去改變吧。

為了調動氣氛,揮開這一刻的壓抑和悲傷,傅雪話音一轉變得輕快:“我送你這麽一份大禮你打算怎麽感謝我?”

我爽朗道:“上窮碧落下黃泉如何?”

“去,誰跟你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對你沒興趣。”她嫌棄道。

我将手背在後面,認真問她:“那你說,你想我怎麽感謝你。”

“陪我逛街吃飯怎麽樣?”

“就這麽簡單?”

她皺眉,手撫上肚子有些苦惱:“不知道是不是我胖了,感謝我的衣服都有點緊了,我想買幾件寬松的衣服,穿着舒服,還有鞋子,孕婦不能再穿高跟鞋了。”

“沒問題。”

“我現在有幅畫要趕,下午?”

“你拿主意就好。”

反正回去也沒事,因此我留在了畫室。

傅雪在畫室趕畫,我在另一個畫架前也拿了一支筆。

或許是因為我想起了我以前真的是學畫畫的,所以這一次我畫的比較順利,比上次有感覺,雖然畫出的東西不盡人意,至少不會連線條都畫不好。

畫室裏很安靜,我們各安一角。

“老師外面有人找。”

那學生說完之後就走開了,我和傅雪擡眸,看清來人,我們臉上的神色紛紛斂了下去,我皺起眉,眼底劃過一抹暗沉。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蘇景初那位前女友,姚敏。

我扭頭去看傅雪,她表現的很沉靜,面上并沒有展現出任何情緒來。

姚敏螓首蛾眉微微一揚,漂亮的臉蛋上就揚起禮貌且恰到好處的微笑,她對傅雪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轉頭看向傅雪畫室裏的那些畫。

她表現的這般得體又禮貌,我們自然也不會上前就潑婦罵街。

傅雪既然是開畫室的,自然要起身去迎客人,全當不認識姚敏,她說:“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姚敏将周圍的畫都掃了一眼,這才面帶微笑的去看傅雪:“我的公寓正在裝修,所以我想畫幾幅畫。”

“請問你公寓的風格是什麽類型的呢?”傅雪問。

“嗯……”姚敏想了一下道:“什麽類型的我也說不太清,對這個我沒有什麽研究,只要是自己喜歡的風格就好。”

“這樣啊,那你想畫些什麽畫呢?”

姚敏掃了眼周圍:“要不這樣吧,改天你若是有時間的話跟我一起去看看如何?我想,憑着你的直覺和審美藝術應該會知道什麽樣的畫更适合我的公寓。”

傅雪想了一下點頭:“好的。”

然後兩人交換了名片,去看公寓的時間倒是沒有定下來,只說抽一個兩人都空的時間去看房子的裝修,再做進一步打算。

姚敏準備離開的時候想到什麽又轉過身說:“對了,這個你可以畫嗎?”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洗出來的七寸照片遞給傅雪。

我明顯看見傅雪在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唇角本就職業性的微笑凝了一下,因此我有些好奇,那到底是張什麽樣的照片。

不過就算不看,我也已經猜到八九分,既然姚敏以前是蘇景初的前女友,照片上的人肯定不會是別人。

只怕,那是兩人的合照。

還不等傅雪說話,姚敏道:“這張照片已經有些年了,不過我很懷念,所以想畫下來放在卧室。”

“你能畫嗎?”她柔柔地眨了眨眼睛追問傅雪。

唇角的僵硬一閃而過,傅雪再次換上職業的微笑,禮貌而得體:“可以。”

末了她又追加了一句:“請問你要多大的呢?”

姚敏在屋中掃了一圈,指着不遠處的畫問:“那麽大的可以嗎?”

我和傅雪順着她的指尖看去,就看見那副長三米寬兩米出頭,已經表好的風景畫。

我一口氣堵在心口,郁悶氣結到不行,她怎麽不畫在她卧室的牆上?

我想,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我不信她什麽都不知道!她都找人來侮辱過傅雪了,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傅雪是蘇景初的妻子?

我覺得一股氣堵在我的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比吃了一只蒼蠅還要讓人惡心膈應。

我正準備發作,就聽見傅雪客氣又疏淡,十分好脾氣的說:“沒有問題。”

“那我需要交付定金嗎?”姚敏笑得禮貌又親和,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她有什麽惡意,反而還給人一種随和的感覺來。

“是的。”傅雪點頭。

“我沒帶現金,刷卡可以嗎?”說着,她已經拿出一張卡遞給傅雪:“沒有密碼。”

傅雪雙手接過卡,對一旁的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請稍等。”

刷卡機在畫廊的前臺,我跟在她的身後出了畫室。

我小聲問她:“為什麽要接她的生意呢?你不會不知道她的目的,她這是來炫耀刺激你的傅雪!”

她冷着臉淡淡的說:“我知道。”

“知道你還接她的生意。”我有些惱。

她将卡遞給前臺的收銀報了一個數,然後扭頭對我說:“不管她是誰,我都不會跟錢過不去,既然上門,就都是生意,僅此而已。”

見她這樣說,我也莫可奈何,雖然心底還覺得憋氣,但看她這般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也就不那麽上火了。

不過多少我還是覺得惱,對姚敏真是恨得牙癢癢。

刷完卡,拿過卡和單子的時候,我和傅雪都看見了單子上的名字,我原本已經消下去些許的火氣再次沖了上來。

我好氣又好笑,真是夠了!

我冷聲譏诮:“蘇景初可真是大方!”

傅雪短暫的愣了一下後依舊面無表情:“錢是他掙的,他想怎麽花怎麽花,想給誰花給誰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又不是我的錢。”

我揉着眉心只覺得頭更疼了,這叫什麽事?

見她毫不在乎,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只是心底難免會憤憤不平。

見我這般反應,她好笑:“我都不在乎你幹嘛這般反應?別說我了,這樣的事情葉非情只怕是也沒少做吧,怎麽也不見你這麽着急上火?”

一提起葉非情,我臉上的神色頓時沉了下去,什麽氣都沒有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就當我鹹吃蘿蔔淡操心行了吧。”

第118.那就離婚吧!

她搖頭失笑的走回去将卡和單子第還給姚敏,并且讓她簽字。

我沒有再回畫室去,站在外面遠遠的看着傅雪禮貌而客氣地招待這位面上不顯山不漏水,卻充滿了不懷好意的客人。

自始自終,傅雪的臉上一直都挂着三分得體的職業微笑,不親不近,既不迎合,也不怠慢。

傅雪将姚敏送出來的時候,我聽見對方笑着告別:“那行,就這樣吧,改天有時間我們再約去看公寓。”

“好的。”傅雪點頭。

直到姚敏的身影看不見了,我這才涼涼道:“你可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胸襟真大。”

她雙手環胸,與我開起了玩笑:“我的胸的确不小,至少比你的大。”

我滿頭黑線。

她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臉頰:“怎麽了?吃醋了?”

我拍開她的手,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麽好吃醋的,你又不是我情人。”

與她笑鬧了一會兒,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收起玩笑認真道:“阿雪,你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蘇景初的吧。”

她的手撫在肚子上沉默下來,眉眼有些黯淡的低了下去。

“難道不準備跟我說說嗎?”我問。

她并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反而是好奇我是怎麽猜到這個孩子是蘇景初的,于是她問:“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孩子是蘇景初的呢?我記得起初我告訴你的時候你可是驚詫又充滿了擔憂,怕我無法交代。”

我聳肩笑了一下:“後來我仔細的想了一下你懷孕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別人的,你不會生下來。”

既然她喜歡蘇景初,既然她是蘇景初的妻子,她不會生下別人的孩子。

見她沉默着不說話,我問:“他知道嗎?”

傅雪搖頭:“他不知道,我還沒有告訴他,而且……”

頓了一下,她這才有些苦澀的說:“他只怕也不會記得那一夜吧,不會記得那晚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待我還想再追問怎麽回事,她卻岔開了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中午了,我們去吃飯?下午去逛街。”

見她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我也就沒再追問,與她一起去吃飯逛街。

逛街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我們在商場又遇見了姚敏。

傅雪說蘇景初要過生日了,準備給他買一件生日禮物,她怕自己到時候沒時間來,既然今天來了,就一起買了。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對他可真上心!”

傅雪領着我走進一家男士品牌服裝店:“不是上心,而是做給他父母看的,他過生,中午要回蘇家聚,我若是什麽都不做,怎麽過得去?畢竟是他的妻子,面子上總歸要過得去。”

頓了一下她道:“而且,他父母人不錯,對我也好,他們不知道我與蘇景初之間的事情,在他們面前,我們永遠是一對和和美美的夫妻。”

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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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