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一切都是從葉少鴻開始的,這的确是一場交易,一場我與葉少鴻的交易,而我與葉非情的再見卻是精心策劃的。

我的确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

那是一個冬天,距離我将受傷的葉非情帶回去,距離他的不告而別已經過去半年。

天氣很冷,剛下過一場雪,我在離家不遠的咖啡館裏畫畫,畫的是外面的雪景。

有人進來,因為對方太過俊逸出色的容貌吸引了我的注意,因此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視線一直追随着他走進咖啡館,看見他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點了杯拿鐵安靜的喝。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像是外面的雪一樣白,有種病态的柔弱,給人一種溫雅皓月的溫潤感,總之很養眼。

他面朝我而坐,因此我能看見他的容貌,雖然有段距離,但是我還是在這樣的距離下将他畫了下來。

像是感覺到我時不時的注視,他悠遠的目光遠遠望了過來,正好與我端詳他的視線對上。

窺視被抓包,我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故作若無其事的垂下眼睫繼續畫畫。

畫完後,我拿着畫走到男子的面前将畫送給了他。

他接過畫,看了一會兒後好聽的聲音低低緩緩道:“畫的很好。”

這就是我與葉少鴻的第一次見面,此後我經常在那家咖啡館看見他,他每次都會點一杯拿鐵,然後一坐就是好久,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事還是在等人。

一來二去,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漸漸的,我們卻成了認識的陌生人。

這天我剛走進咖啡館坐下,葉少鴻已經在我的對面坐下。

我有些訝異,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搭讪,要知道,每次見面,我們也只是萍水相逢般的一個點頭,算是招呼,并無深交。

也許是因為每天都遇見,他坐過來與我說話我也并沒有覺得突兀或者不适,反而像是已經認識了許久的朋友一般,有種熟練親昵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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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與葉少鴻的交易

其實葉少鴻比我大好幾歲,或許是因為我少年老成的性格,因此也并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無法跨越的代溝,再加上他出衆年輕的長相,因此這樣的代溝就更加不存在了。

“葉少鴻。”他淡然的報上自己的名字,淡而溫和的語氣格外的沉靜。

“elaine。”我也報了自己的名字,卻不是中文名。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再不想提及自己的中文名,好像那個名字帶給了我太多的沉痛,因此我避之唯恐不及,連帶着那個名字一起将我曾經的過往抛棄。

然而我讓我意外的卻是,他接下來的話卻是這樣的。

葉少鴻很幹脆,開門見山:“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想與你做筆交易。”

他的話太過突然,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也因為他這句話,我對他原本有些親昵熟練的情緒消失殆盡,并且豎起了防備。

小小年紀,面對這樣的情況,雖然對方并沒有什麽惡意,但是我依舊有些局促不安,卻掐着手指并沒有表現出來。

在腦海中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低低道:“我們不熟,我并不認為我們有什麽交易可以做。”

我站起身,拿着自己的畫具,已經有走的打算。

我想,最近一度時間我都不會再來這個咖啡館了,雖然我很喜歡這裏清幽的環境,也很喜歡這裏舒适的氣氛。

我剛站起身,就聽見葉少鴻說:“身為傅家嫡出的大小姐,從小就含着金湯勺出身,如今卻被放逐國外,你難道就甘心?”

他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

我的心驚了一下,猛然擡起頭,咬着牙,手緊緊的攥着畫具有些緊張。

只因為眼前這個人認識我,她知道我是傅家大小姐,因此我有種特別倉皇的不安全感,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樣,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我并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我的确不甘心,甚至心理憋着一股怨恨,并且曾經發誓,有一天,我一定要回到傅家,哥哥不在了,我就是繼承人,絕不便宜別人,我告訴自己,有一天我一定要将那些東西奪回來,但是這些我并不會與外人說。

因為葉少鴻的話,我也只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并沒有繼續留下的意思。

他氣定神閑的繼續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哥哥的死并非意外,你是否願意與我做交易?”

這次,他成功的留住了我。

哥哥的死,我本就一直都奇怪,同樣是出水痘,我都沒事,他為什麽卻死了呢?

可是那相師非要說我命硬,說是我的錯,所有人都怪我,我雖奇怪,終究是年紀小,很自責,雖然心有懷疑,卻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如今聽葉少鴻這樣說,我終于是有了波動。

說實話,我并不信命,不信那真的是我的錯,我不想背負上哥哥被我克死的罪孽,那比剜心還要讓我疼。

相反的,如果這裏面真的有貓膩,我定會查清楚。

腦經迅速轉了一番,我終于有了松動:“你的條件。”

他很滿意我的我表現,臉上的神色透着欣賞,像是在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我幫你查你哥哥的事情,你幫我接近葉非情。”

葉非情,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我有些恍惚,那個逼迫着我将他帶回去,在我的住處養傷的驚豔男子我自然不會忘記。

我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葉非情……

葉少鴻……

“你們是什麽關系?”雖然心裏已經開始猜測他們是兄弟,但是我還是問出了聲。

“我們是什麽關系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将他每天做的事情報備給我就行。”他斂下幽深的眉眼低沉道。

我的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兩個字,監視。

畢竟我曾救過葉非情,為了能讓我們更親近,關系更好,葉少鴻安排了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

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車禍,周圍的人很少,葉非情被一輛摩托車故意撞傷,他其實反映很快,避開了去,滾落地上的時候卻還是受了傷,我‘碰巧’路過,對他伸出了援手,幫助他,将他送去醫院。

在看見我的時候,葉非情也明顯愣了一下,顯然,他也并不曾忘記我,就這樣,我又救了他第二次。

我想,葉非情應該是經常發生這種危險的事情,他應該也知道誰是主謀,因此那場車禍他并不曾去探究什麽,也沒有任何好奇和疑惑。

就好像,那于他而言只是一場意外,他很平靜的在醫院養傷。

他的手骨折,因為有了上次的照顧,因此我每天去醫院看他給他送餐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他也沒有拒絕。

那時候,還沒有林珊珊和林媽媽。

我按照葉少鴻的吩咐接近葉非情,然後每天給他報備葉非情的事情,葉少鴻也沒有爽約,着手開始查我哥哥的事情。

他告訴我,當時我哥哥吃的藥似乎有問題,但是目前并沒有證據,而我哥哥已經火化下葬,有些事情若是想要去查證也很難,但是他會盡力,他說。

葉非情也只是在醫院住了幾天就出了院,他出院那天還是我給他辦的出院手續。

我将他的東西打包,連帶着他人一起将他送去他的家,到他家後,看着眼前的場景,我着實有些驚訝又忍俊不禁,而他卻是玩味又好笑的看着那片廢墟,一派的随淡不羁。

他租的房子已經不能住,因為被拆了。

這或許有點誇張,但是卻是事實,他租住的房子真的被拆了,現場一片廢墟,那棟房子被夷為平地。

我有點傻眼,葉非情非但沒生氣,還玩味的笑了。

他扭頭痞氣的問我:“介意收留我幾天嗎?”

就這樣,他搬去了我那裏,他再次毫不客氣的霸占我的卧室,讓我睡客廳。

每天早上的時候,我都會在咖啡館與葉少鴻碰面,報備葉非情的事情。

每次他都只是靜靜的聽,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不知道是聽了還是沒聽。

最後我問他,“葉非情的房子該不會是你弄成那樣的吧?”

其實我也只是随口一問,卻不想他淡淡的回答我:“是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發現,眼前這個看着溫潤如玉,斯文無害的男子實則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

不由得,我就想起他安排我接近葉非情的那場車禍,如果不是因為葉非情躲的快,那輛摩托車真的會撞死他。

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比這一刻的天氣還要冷上三分。

忽然,我想起我與葉非情的第一次見面,他被人追殺,我攪動着咖啡,若有所思的想,那是不是也與眼前這個男人有關?

沉默了一下後,我喃喃道:“讓我接近他其實用不着非要毀掉他住的房子,我兩次相救,關系自然親厚,就算他再不耐,再不好相處,應該也不會将我拒之門外。”

“我這樣做并不是為了讓他搬去你那裏方便你監視,只是為了毀掉他的護照和一些資料。”

我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并且對我毫無掩飾,我的心沉了沉,對這個溫潤的男子已經有了畏懼。

我聽見他幽深而若有所思道:“那些東西如今沒有了,補辦的話應該要廢些時間吧……”

我凝眉,總覺得他這話透着意味深長的味道。

從咖啡館走出去,我提着早餐回去的時候葉非情還在睡覺。

此時正放寒假,年關将近,我不用去上學。

葉非情起來的時候我正掃地,這位少爺真是懶的可以,他不過就是手受傷骨折,卻已經懶惰到洗臉刷牙這種事都要人伺候代勞!

第131.荷葉累了要吃宵夜。

“elaine。”聽着他一遍一遍,锲而不舍的叫聲,我覺得好氣又好笑,只好無奈的起身去伺候這位少爺刷牙洗臉。

他甚至懶惰到連早餐都要人喂,不然就不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竟然被他吃的死死的,就這麽毫無怨言的遷就着他,跑去伺候他。

中午的時候家裏來了人,是一個陌生男人,我并不認識。

“你好,請問able在嗎?”對方說。

我知道,這是葉非情的英文名,便點了點頭,讓來人進去。

來人跟着葉非情進了卧室,然後兩人就關上了門。

我拿出聽診器貼着門聽,聽見兩人說:

“沒有關于您本人的資料,若是要辦護照只怕是有點難。”

“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盡快辦好護照,我要回國一趟,不能讓他得逞。”

葉非情的聲音很沉,與他以往在我面前展現出來的浮誇和不正經很不一樣,這樣的他,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內斂,明明他也只比我大三歲而已。

我十五,他也不過才十八。

“好的,我會盡量想辦法。”

畢竟是偷聽別人說話,我很慌亂也很緊張害怕,擔心會被抓個現行,因此我聽了幾句就将東西收起來若無其事的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第二天我跟葉少鴻報備了這件事之後,葉少鴻告訴我他要離開了,但是聽我報備這種事有人會接手。

之後那段時間都很平靜,每天都是一些粗茶淡飯的事情,但是我和葉非情之間基本上每天都會雞飛狗跳,當然,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報備的。

葉非情比較懶惰,我真懷疑他是怎麽長這麽大的,衣服不會洗不說,也從來都不會動手洗,哪怕是一條內褲。

他又愛幹淨,基本上穿過一天的衣服絕對不會穿第二天。

為了逼他自己洗衣服,我甚至嘗試過不給他洗衣服,看他穿完了穿什麽。

我覺得我已經夠絕的了,卻不想他比你更絕,直接不穿衣服,裹着一件浴袍就在屋中走來走去,而且還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

我想,如果浴袍穿完了,他是不是就會光着身子在屋裏走?或者直接裹着被子賴在床上不起?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一陣惡寒,無奈下,我只好乖乖的,任勞任怨的去給他洗衣服。

不洗衣服就算了,他甚至都不會動手做一件家務,如果房間亂了,他就任它亂着,即便他自己都嫌棄,但是別想讓他動手去整理,他那個人,真是懶到了骨子裏。

有好幾次,我真的很想讓他從我這裏滾蛋,想到葉少鴻與我的交易,那話我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還等着我哥哥死因的真相,因此我只好在一次次與葉非情吵完之後又一次次挫敗的去整理他住的卧室,給他當牛做馬。

葉非情第一次帶傷住在我這裏我也沒少因為這些事情與他争執,卻不想這人死性不改,在加上再次相處,我與他已經熟練,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覺得他是客而包容他。

但是顯然,我的抗議毫無作用。

後來我雖然與葉非情鬧,但是很多時候我都在讓着他,因為心裏有鬼的我自知有愧,除非我實在氣不過了才會與他争執。

随着我們的關系越來越好,又變成了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哄我。

如今想來,那些事情真是又澀又甜的回憶。

最終,葉非情的護照還是被補了回來,他回國了,但是再回來的時候,他卻是一無所有的回來。

因為我明顯感覺到,他生活上的緊迫,再不像之前那樣,一副闊少爺的樣子,什麽都可以用錢砸,用錢買。

我見過他因為錢而去當服務員,因為錢而去兼職,因為錢而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放低姿态的被人訓,他一言不發。

即便這樣,他依舊是那個潇灑自如,放蕩不羁的葉非情。

我什麽都沒有問,他也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這一切應該與葉少鴻有關。

後來沒有多久,林珊珊和林媽媽就來了,她們住在我的隔壁,我們成了鄰居,然後葉非情從我這裏搬了出去,我終于能睡我的卧室,安安心心的躺在我的大床上。

林媽媽可憐我一個小女孩在國外沒有親人,所以她對我很好,也很照顧我,漸漸的,我與她們也走的很近。

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們親近了,林媽媽也會對我說一些私話,我這才得知,原來葉非情失去了葉家的繼承權,還得知,他惹怒了葉家老爺子,老爺子停了他所有的零用将他扔出國,不聞不問,讓他自生自滅。

後來我才知道,惹怒葉家老爺子的事情是因為葉非情試圖謀害葉少鴻,葉少鴻九死一生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才出院。

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我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因為我覺得,這其實是個局,是葉少鴻故意的,他甚至将自己的命都算計在內,為的就是對付葉非情,讓他失去所有。

我覺得,一個人對自己比對別人還要殘忍的人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這也是這人的可怕之處。

至于林媽媽,葉非情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她不忍他在一無所有之後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便去求了葉爸爸。

葉非情的零用錢葉家雖然停了,林媽媽的工資卻是照開,但是那點微薄的工資若是要在國外養活三個人,還要供兩個孩子上學就着實有些難了,于是葉非情和林珊珊不得不出去兼職掙錢自己交學費。

再見葉少鴻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包藥,讓我放在葉非情的飯菜裏。

夢到這裏,我開始掙紮,叫嚣着讓自己醒來,好像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一般,我逃避着去回憶,更不想面對。

我猛然睜開眼睛,就被一陣高跟鞋的蹬蹬聲吵醒,睜開迷糊的眼睛,看見荷葉的時候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平靜了下去。

葉非情的這棟房子是密碼鎖的,荷葉能進來,又不是葉非情給她開的門,顯然她是知道密碼的。

我明顯感覺到荷葉神采飛揚的心情,像是故意在炫耀什麽一般,她每走一步都将高跟鞋踩的蹬蹬蹬的響,像是在敲鼓一樣,散發出愉悅的樂章。

荷葉踩着尖銳的聲音上樓,我睜着眼睛已經了無睡意。

我知道,荷葉來估計是葉非情頭疼病又犯了,難以入睡,我冷漠的想,這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已經盡量讓自己冷漠了,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我閉上眼睛,毫不在乎的讓自己繼續睡。

然而我已經睡不着了,腦海中胡思亂想的都是我剛才在夢裏想起的那些事情。

心被揪起,對葉非情,我更加的複雜了,有種難掩的心痛堵在心口。

我正走神,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有些迷蒙的我想也沒想就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喂?”

“荷葉累了要吃宵夜。”電話裏傳來葉非情低沉的聲音,無形中暗含着命令。

他的話我懂。

沉默了一下,我平靜道:“等着。”

音落,我挂上了電話。

我知道,葉非情這是故意的。

以他的身份,只要一個電話,就算他在火星也會有人将飯菜送來,天上飛的水裏游的路上跑的任他選,然而他不但沒有那樣做,反而告訴我讓我去做。

他已經知道我恢複記憶的事情,所以他這是在故意折磨我,以他的聰明又怎麽會看不出我的變化?以及我為什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說之前我只是對他感到抱歉的話,那麽現在,我是真的對他感到歉疚,想要彌補。

想到他生病的樣子,想到他的身體,我都覺得有人在拿針紮我的心。

我看了看手機,淩晨三點,我走進廚房,眼睛澀澀的。

當時與葉少鴻做交易的時候我并不知道會發生後面的事情,更不曾預料事情會變成那樣……

第132.我在乎了!

如果可以,我不會與葉少鴻做交易,更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可是一切都不能重來。

葉非情對我說一切不過是做戲,只怕,并非如此吧……

做好飯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拿出手機給葉非情打去電話。

我覺得苦澀又好笑,同在一個屋檐下,我們卻要以這樣的方式說話。

電話接通,他卻要我送上去。

“可以。”我壓了壓心口的疼沒有拒絕,非常平靜的應了他。

随着我恢複的記憶,我對葉非情的心境早就已經改變,再不如初見的陌生和淡然。

今晚想起的那些事情更是将我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狠狠地推了一把,已經邁在懸崖的上空,走在懸挂在騰空建築的鋼絲繩上搖搖欲墜,再收不回腳步。

我不敢往下看,只好硬着頭皮往前走。

我将做好的飯菜送上去,推開門的時候,我就看見葉非情敞着衣襟枕在荷葉的懷裏,荷葉十指芊芊的手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撫弄。

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胸膛上細密的汗珠,有些香豔又旖旎的畫面着實讓人想入非非。

明明知道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麽,但是……

不得不說,我在乎了!

那顆心,怎麽也壓抑不住的生出疼和失落來,再不受理智的控制。

我心裏清楚,對于現在的葉非情來說,我之于他是恨是疼,是仇人,我只怕是沒有立場在他面前發表任何意見。

我順了一下呼吸走進去,将飯菜放在屋中陽臺上擺着的那張桌子上。

我正準備沉默的退出去,葉非情卻在這個時候揚聲:“等一下。”

我的心提了一下,頓住步伐沉默的等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他一張嘴就不是什麽好話,像是一根刺紮在我的心上。

“你吃給我看。”

我呼吸一窒,他這是不信任我吧,讓我試菜,同時也是故意的,故意紮我的心。

因為他篤定,我恢複了記憶,有什麽比誅心還要殘忍的呢?

我将酸澀壓下,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我拿起筷子低眉順眼的将每道菜都嘗了一遍,連帶着飯也嘗了一口這才問他:“可以了嗎?”

葉非情的視線從我身上挪開,揉着眉心:“荷葉你辛苦了,你去吃飯吧,吃完飯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寡淡的話語裏透着明顯的疏淡,我刺撓的心這才微微舒坦一些。

沒一會兒,王律師就來了,他将荷葉送了回去。

看見我,王律師對我點了一下頭。

想到葉非情身體的事情我追了出去:“王律師。”

正準備上車的王律師頓住,轉身看我,我走過去問他:“簡醫生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吧。”

王律師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是帶着笑意将簡醫生的電話號碼給我的。

臨走前,他對我說:“二少的身體其實是被他自己毀掉的,他抵觸藥物抵觸治療,希望夫人你能改變他,簡醫生說,只要他想,其實他活到七八十歲都不是問題,盡管他的身體不好。”

我震了一下,問:“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能活多久?”

“簡醫生說,不會超過三十歲。”頓了一下,他補充道:“不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簡醫生為了刺激少爺才說的氣話。”

不管是不是氣話,簡醫生的意思都只有一個,如果葉非情一直這樣下去,他活不長。

我攥了攥手:“我知道了。”

活不長?這就是葉少鴻期盼的,想要的吧……

從一開始,他就想要他的命,只是他一次次的出手,葉非情都化險為夷。

最後改成下藥,我想這跟葉家老爺子的施壓和警告脫不了關系,否則葉少鴻豈會收斂?

最後葉非情終于如他所願,失去了一個健康的身體,與他一樣。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天已經蒙蒙亮,我看着黎明的曙光漸漸升起,心一動,朝着那片海走了去。

我一個人看了一場日出,看着那冉冉升起的旭日,我的心中也跟着升起了一個太陽。

我想起在國外的時候葉非情也曾陪我看過一場日出,當時的我們很好,很甜蜜,當時他對我說了什麽?

他許諾,這一生,只我一人,不離不棄。

那時的我是甜蜜而複雜的,因為我隐瞞了他太多的事情,我不是不怕的,然而我願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回到別墅的時候上樓看了一眼,我想葉非情昨晚應該是經歷了一場頭痛的煎熬,應該是一夜未睡,此時的他睡的很安穩,呼吸均勻,沉靜安詳。

想到荷葉陪了他一夜,想到以往的每個夜都是荷葉在陪着他我微微的有些不舒服。

我終于無法再去否認,我在乎了,難受了。

一直逃避葉非情是因為我不敢面對那些隐隐約約我覺得我或許做了傷害他的事情,我不敢面對那樣一個如同他所說心狠手辣的我。

他對我的恨也不敢讓我邁出那一步,如今想起,有些決定一旦做出,似乎邁出那一步去面對也不是那麽難。

我将屋中的空調調了一下,将桌子上荷葉吃過的碗筷收拾,然後關上門下樓。

我給簡醫生打去電話詢問葉非情的情況,他簡單的說了幾句,最後約我見面詳談。

別墅的車庫裏停着好幾輛車,我沒有矯情,找來鑰匙開着車去了醫院。

我先去看了安媽媽,看見我來,安靜紅了眼眶,哽咽的叫了我一聲:“傅瑤姐……”

看着她紅紅的眼眶,又看了眼床上緊皺眉頭熟睡的安媽媽,我想這一夜她們應該也不好過。

我還沒說話,安靜已經道:“早上醫生已經找過我了……我媽媽需要切除子宮。”

也就是說,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我拍了拍她,安慰道:“這是好事。”

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擔憂什麽,道:“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別多想。”

我将帶來的換洗衣物和餐點放在桌子上,“好好照顧你媽媽,我一會兒再來看她。”

走出病房的時候,我給傅雪打去電話,問她我那套房子賣出去了沒有。

那筆錢,我本來是準備還給葉少鴻的,但是現在,我并不會還給葉少鴻,這是他欠我的,我拿着也理所應當。

“就知道你準備用錢,放心吧,房子馬上就能脫手了,估計下午錢就能到賬。”傅雪道。

雖然我與傅雪之間不需要見外,但是我還是矯情感激的對她說了謝謝。

挂上電話,我人已經站在簡醫生的辦公室外。

敲響房門,裏面傳來簡醫生的聲音:“請進。”

簡醫生跟我說的很詳細,雖然說能不吃藥就不吃藥,但是對葉非情身體有好處的藥還是可以吃的,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補品,但是這麽多年,他給的配方葉非情就沒有乖乖的配合過,不是三天打魚就是兩天曬網。

如果不是他們逼他,他只怕是一口湯藥都不會喝。

聽着簡醫生的話,我的心裏很不舒服,葉非情這是什麽意思?他這是自暴自棄當真就坐吃等死了嗎?

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被破壞,抵抗力低下,像是溫室裏嬌養的花,需要調養以及細心照料。

說嚴重也嚴重,如果任其這樣惡劣下去,他的心髒功能最後會衰竭,将他推向死亡。

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因為只要平常注意些,照料周到再配上治療,想活到老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葉非情不配合,他們也拿他沒轍,為這事,他們也不知道被他氣了多少回,鬧了多少次,他就是無動于衷。

從簡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我去看了安媽媽,她已經醒來,正與安靜争執着什麽。

看見我,安靜忙求救似的拉住我:“傅瑤姐,你快勸勸我媽吧,她說她不治,她要回家。”

第133.你是想害死他嗎?

我悵然的看向安媽媽:“阿姨,安靜現在就您這麽一個親人,您想過嗎?如果您不在了,扔下她一個人怎麽活?就算為了安靜,您也不能放棄治療。”

安媽媽紅了眼眶,搖着頭嗚嗚的哽咽:“我不能拖累你們。”

我知道,安媽媽這是在擔心錢的事情,畢竟我們不是什麽有錢人。

我安撫道:“這怎麽叫拖累呢?”

我了解安媽媽的性子,她為人忠厚溫和,不喜歡給人添麻煩,也不喜歡欠人人情,于是我道:“您放心,錢的事情我會解決,如果您覺得不想欠我就當那錢是我借給安靜的,等她以後能掙錢了再還我。”

好說歹說,安媽媽終于是勉強的點了點頭,決定接受治療。

從醫院出來,我拿着簡醫生開給葉非情的補藥開車回景山別墅。

剛走到門口,林安心就走了出來。

看見我,她的眼神冷了冷,劃過戾氣:“你來做什麽!”

我若無其事的從她身邊走過,“與你無關。”

林安心一把抓住我,“這裏不歡迎你,滾出去!”

她拽着我手臂的力道格外的大,帶着憤恨掐着我的皮肉,就一個字,疼。

我很不客氣的揮開她:“想叫我滾蛋去跟葉非情說,如果他同意,你放心,我絕不多留。”

林安心刻薄道:“傅瑤,你是有多不要臉才能在衆多男人之間徘徊,難道蘇景初那天說的話還不夠狠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知道羞恥為何物。”

原來那天蘇景初對我說的話她也聽見了。

我沒有辯駁林安心的羞辱,只譏诮的冷嘲:“你這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嗎?相比下,似乎林小姐你的男人比我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既然你都不知道羞恥為何物,我這點算什麽?”

林安心的臉色很不好看。

“而且……”我提醒她:“別忘記了,我和他是合法夫妻,你似乎也沒有權利叫我走,相反的,我更有權利叫你滾蛋。”

我已經将葉非情給我的那本手寫的妻子規則看完,與其說是妻子規則,倒不如說他在要求我做一個妻子。

盡妻子義務,負妻子責任。

既然這是他希望的,我會按照他希望的做,不會再像之前那般與他形同陌路。

不想再搭理她,提着藥走向廚房。

她再次拉住我,下手依舊很重,我毫不猶豫的揮開她的手。

被我揮開的林安心踉跄了兩步,憎恨的睜着眼睛:“傅瑤,我勸你最好還是離開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輕笑,“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

沒走兩步,我就看見葉非情站在樓梯上,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他美輪美奂的容顏上并沒有表情,因此我也不知道我這般對林安心他是怒了還是沒有。

我猜不透林安心之于他算什麽,但是從一直以來發生的事情來看,我想林安心之于他也是特殊的吧,否則……

我的心被蟄了一下,否則之前他不會為了林安心那般對我。

頓了一下,我抿着唇瓣沒有說話,就這麽平靜的與他對視。

氣氛沉默,林安心也注意到在樓梯上的葉非情。

“姐夫……你看她!”她委屈的叫他,像是在撒嬌。

我皺起了眉,很不喜歡聽她這樣叫他,也很不喜歡林安心對他撒嬌般吳侬軟語的說話。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會給葉非情臉色看,表示我的不滿,但是現在……

我斂下眼睫,苦澀的笑了一下,現在的我似乎并無立場和權利發表意見,即便我現在是他的妻子。

忽略掉林安心以及或許不快的葉非情,我邁步走進廚房,準備把藥煎了。

煎藥的時候,我接到傅家老太太打來的電話,顯然她已經知道傅雪手裏的部分股份也給了我,再加上我媽以及我爸爸留給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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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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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