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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人口簡單,但現在多了錢思兒一家,因此朱家有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一大清早,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寧靜,錢思兒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她光/裸柔嫩的嬌軀全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紅印,這刺耳的尖叫聲,讓她感覺折騰了一晚上的身子更加酸疼。
都怪昨夜那男人太惡霸……雖然她從抵抗到默許也得負些責任,但還不是因為他執意與她交纏的yu/望太磨人,她才會……
身旁的朱曦動了一下,接着又一聲更凄厲的尖叫,錢思兒立刻轉醒,整個人彈坐了起來,七手八腳的套上衣裙,也顧不得披頭散發的就沖了出去。
“快!在那裏!”
庭院裏,朱家的大小姐,美得像仙女似的朱語芙,現在還有個身分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此刻竟然花容失色的一看到錢思兒,就像看到了救星,連忙拉着她,指着地上,不停的發出凄厲的叫聲。
“什麽東西?”她被拉得七葷八素的。
“那裏!”朱語芙胡亂的指着,“地上——耗子!”
“耗子?”錢思兒重複一次,可她找不到耗子的影子。這天寒地凍的,哪只不知死活的耗子跑出來吓唬人?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頭又冒出刺耳的尖叫,然後又是另一道,她覺得自己就算沒被耗子吓死,也被這些尖叫聲吓掉了幾年壽命。
她無奈的目光看向妹妹們,正好——這對雙胞胎最怕的也是耗子。
“在哪裏?”錢思兒無奈的問。
朱語芙沒空理她,只顧着驚聲尖叫,錢吉祥、錢如意好像還嫌不夠熱鬧似的加入戰局,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抱在一起開始跳上跳下的,嘴裏不停的高嚷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錢思兒翻了翻白眼,放眼望去早就不見耗子的蹤跡,她們的尖叫已把它給吓跑了。正當她要開口讓她們全都安靜時,有人搶了一步——
“夠了!”這聲音不大,但滿是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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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尖叫不停的三個女人,聽到這個聲音,驀然全都閉上了嘴。
錢思兒愣愣的轉頭看着朱曦,只見他冷着一張臉,高傲的掃了四周一眼。
“大哥。”朱語芙立刻頭一低,溫馴的輕喚了一聲。
“朱少爺。”雙胞胎也打了個招呼,就乖乖閉上嘴。
看着她們嗫嚅的樣子,錢思兒不禁覺得好笑,不過她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朱曦皺起的眉頭時,立刻隐去。
一大清早的不知道擺臉色給誰看,看他一直盯着她瞧,敢情是大夥兒都打了招呼,她也得表示一下嗎?
“朱少爺。”她勉為其難的開了口,“早。”
朱曦沒有回應,依然不滿的盯着她。
“擾人清夢的是她們又不是我。”她忍不住咕哝,“瞪着我看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清晨才下了場雪?”他大步走向她。
“回朱少爺。”錢思兒嬌柔一笑,其實心中在咬牙切齒,“不知道,我睡得挺好的。”
事實上,她幾乎一夜無眠,這點朱曦很清楚,畢竟他纏了她一晚,她一直到天色微明才睡下,但感覺才剛閉上眼,就被這一聲聲尖叫給吵醒了。
他突然解開身上的披風,在她錯愕的目光下,加到了她的身上,“穿這麽單薄的跑出來,不怕風寒嗎?”
她肩上的披風還有他身上的溫度,暖了她的心,不過這心頭的感動沒有持續多久,看到兩個妹妹瞪大了眼看着這一幕,她心一驚,立刻将披風給解下來,露出嫌惡的神情。
“謝朱少爺的好意,只是思兒向來身強體壯,用不着你的東西,你還是自己收着吧。”說完,不等他回應,她就轉身落跑。
先不論她不敢将自己與朱曦的情感公諸于世,單就他是兩個妹妹的心上人,萬一讓她們知道她與他之間的發展,只怕她們會哭天喊地的将天給掀了。
一把無情的大火燒了錢莊,等于燒毀了一切,朱家在事情發生當頭,主動給她們一票女眷一個栖身之所,她感激之餘,也不斷提醒自己絕不能再節外生枝,讓自己的家務給朱家添麻煩。
看着她的背影,朱曦有些啞口無言。這女人到底是有什麽問題?
朱語芙看着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朱曦見了,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次又是哭什麽?”
“大哥關心思兒姑娘。”說着,她眼淚掉下來,“但思兒姑娘似乎不賞臉。”
這種丢臉的事實在無須再提,更犯不着哭喪着一張臉吧。
海丹因京城裏出了些事,前幾日才回京,因體恤娘親思女心切,所以讓語芙多留幾日,哪知道才幾天沒見,語芙就犯了相思,天天咳聲嘆息,現在更好,元寶拒絕他的好意,她也能多愁善感的掉眼淚。
“夠了。”他的口氣滿是無奈,“天冷,進屋去,用膳了。”
“是。”朱語芙抽抽噎噎的應聲。
“兩位姑娘還有事嗎?”他看着那對雙胞胎直盯着自己瞧,挑了挑眉。
錢吉祥、錢如意兩人對看了眼,立刻搖着頭,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那進屋去吧。”她們是元寶的妹妹,所以他勉強耐下性子招呼,“早膳該備好了。”
“應該是備好了,我聞到了香味——”
“是啊,确實好香,我還真有點餓了,我們走吧。”
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消失在朱曦的眼前。
他沒空理會那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以為他沒注意到她們正直盯着自己瞧的雙胞胎,目光只是若有所思的追着方才錢思兒消失的方向。
錢思兒坐在椅子上,累得眼睛都快要閉上,但她卻還得帶着淺笑坐在大廳裏。
因為朱曦的娘親正坐在堂上,跟她娘親話家常。
這些日子,朱曦夜夜上她房裏。今日天快亮時,全身赤裸躺在他懷裏的她,忽然醒來要他回房,要不是她堅持,他還不打算走……
她垂下頭,不懂她與他到底怎麽會走到今日這步田地?
只是心情雖然複雜,卻也有絲甜蜜,令她的雙頰忍不住紅了起來。
“元寶姐姐。”原本靜靜刺着繡,嚴然一副大家閨秀樣子的錢吉祥注意到了,“你不舒服嗎?臉好紅。”
錢思兒的心一驚,一個擡頭,這才注意到衆人的目光全落到她的身上,她擠出一抹笑,“沒有,只是有些累。”
“累了,就去歇着吧。”黎三娘柔聲的對她說:“這幾天,也夠你操心的了,瞧你都瘦了一大圈。”
“謝夫人關心,思兒沒事。”
黎三娘看着她的笑臉,不由自主覺得惋惜。明明就是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卻被一言斷定克夫,加上外頭毀她名節的傳言甚嚣塵上,此生看來嫁人無望。
但這幾天婆婆身子不舒服,還多虧了她親侍湯藥,比她這個當媳婦的都還要來得周到,看她的舉止,倒也覺得她知所進退,是個守分又乖巧的姑娘,只可惜她八字硬,會克夫——每每想起此事,還是令她有些心裏不舒坦。
“這幾日曦兒和總管總是早出晚歸見不着人,每每回府總說累了,早早便回房歇着。”黎三娘嘆了口氣,交代一旁的下人,“記得用上好的藥材炖些補湯給少爺和總管補補身子。”
聞言,錢思兒撇撇嘴。雖說是早出晚歸,但她可一點都不覺得朱曦疲累。
注意到娘親試探的眼神,她心虛的移開目光。她與朱曦的事她是瞞下了,但是娘親似乎并沒有被糊弄過去。
“朱夫人。”林悠柔聲對她致歉,“真是失禮,我頭有些發疼,想先回房去躺躺。”
“快去吧。”黎三娘連忙回道,“這幾日我娘的身子才好了些,你可得好好顧着自己的身子。”
“謝朱夫人關心。”林悠起身,三個女兒也立刻跟着起身,她開口吩咐,“吉祥、如意,你們忙你們的,元寶陪着娘就好。”
錢思兒聞言,立刻上前扶着娘親。
“這朱府果然是權貴之家。”出了大廳,林悠與三女兒緩緩走向自己的院落,“就連随便安頓咱們的院落都富麗堂皇得驚人。”
她斂着眼,沒有答腔。
“朱家不單是巨富,在朱家小姐嫁入皇室,成了王妃之後,還是皇親國戚。你瞧,這府裏為了朱家小姐回來,戒備森嚴,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深宅大院。”
她聽出了娘親話中有話,“娘,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元寶。”林悠遲疑的看着女兒,“朱少爺安排你住到另一處院落,不許下人們未經許可就擅入打擾,好聽點是說想讓你好生休養,但娘怕他對你是另有盤算,你若真喜歡朱少爺并非不可,只怕表錯情人家會說咱們高攀。”
“娘親想多了。”錢思兒柔聲回應,“我與朱少爺沒什麽。”
“若真沒什麽也就罷了。”她拍了拍三女兒的手,“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如今年紀也不小,若朱少爺對你是真心誠意,娘也不反對。”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元寶今生都不打算嫁人。”她小聲的開口,“你就別煩了。”
“你——是在意那算命師所言嗎?”
錢思兒沉默。說不在意是假的,只是若為命中注定,她也認命。
“元寶,這一切都怪娘。”林悠一臉內疚。
她溫柔一笑,“與娘無關,是元寶的命。”這麽多年過去,她不曾怪過誰。
“可是你這命運,是我給的。”林悠的眼眶都紅了。
“要不是我當年——”
“事情都過了,生不出男丁也不能說是娘的錯。”錢思兒制止了娘親的自責,“天冷,你頭犯疼,快進屋去吧,我給你燒個炭火暖暖身子。”
林悠輕嘆了口氣,随着女兒進屋、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着替自己張羅。她三生有幸才能生得元寶這樣乖巧的女兒,只是她卻毀了她的一生。
錢思兒貼心地替她拉好被子,“我已經請財叔替咱們物色個好地點,不多久咱們便可以搬出去,不再寄人籬下,讓娘不自在了。”
“娘不會不自在,是怕苦了你。”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女兒。
“我不苦,娘別多想。”她不願娘親不斷将責任往身上攔,“先睡會兒吧。”
林悠幽幽的嘆了氣,閉上了眼。
愛人原本該是件再單純不過的事,但到了她身上,卻變成了壓得她喘不過氣的負擔。
錢思兒有氣無力的撐着下巴,方才朱府的下人來請她用膳,但她實在沒胃口,所以就打發了下人,一個人窩在房裏。
縱使朱曦不同意,但她還是請財叔替她另尋住處,朱府雖不差多幾副碗筷,但寄人籬下,人情債難還,所以還是早早做打算的好。
手中的這帳本,多少還能換點銀子,但是坐吃山空總也不是辦法,錢莊毀了,代表着賴以為生的生財工具沒了,如今帶着娘親和兩個妹妹,她沒有太多時間自怨自艾,得要盡快找出路才行。
冬天走了,春天來了——錢莊是否也能盼到一天柳暗花明?
她整個人趴卧在太師椅上,這幾夜睡得不好,不過才坐會兒,幾乎昏昏欲睡。
突然,門被輕敲了下後由外推開,錢思兒連忙坐直身子,擺出端莊的模樣,接着就看到幾個下人端進了一盤盤的菜肴。
“小姐,這是少爺的吩咐。”為首的婢女有着一張圓圓的臉,她甜笑着,輕快的說:“請你用膳。”
都說了沒胃口,但朱曦顯然沒把話給聽進去。
她原本想叫下人撤下,但想也知道他們不會順應她這個暫時寄居的落難客人要求,所以她點頭,“替我謝過少爺。”
不是她自誇,她錢思兒扮起得體的大家閨秀也有幾分樣子。
“小姐,請慢用。”
一等人都出去,她又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在太師椅上,懶得動一下。
“飯菜都涼了還不動筷,你是等着要我喂你嗎?”
這打趣的聲音使她驀然回過了神,她猛然坐直身子,意外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朱曦。
“你怎麽來了?”又是何時進房的?
他大刺刺的坐下來,“看看你。”
“我好得很,有何好看。”她起身走向他,“你就這麽跑進來,不怕被人見着了?”
“這是我的府第,誰敢有閑話。”他拉她坐了下來。
錢思兒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他一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快吃點東西吧,我聽娘說,你幾乎都不吃東西,你想去當神仙嗎?”
“沒胃口。”她可不是他,遇上任何事都能自信的樂觀以對。
“沒胃口也得吃點,不如每日我都來你房裏陪你用膳如何?看着我,你肯定胃口大開。”
“你就是令我沒胃口的原因之一,若我真天天對着你,就什麽都別吃了。”
他故作不悅的掃了她一眼,“縱是玩笑話,但也過火了。”
“玩笑也有幾分真。”她學他的神情,睨了他一眼。
他拉着她,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知道你挂心錢莊的事,不過就是花點時間重建罷了,別煩了。”
“我挂心的何只錢莊。”她嘆了口氣,“你不讓我出朱府,用擔心我會出事的理由把我強留在府裏,但不出門,你就真以為事情不會進到我耳裏嗎?”
“我不知你在說什麽。”他夾了口菜送到她的嘴前,一派神色自若。
她搖頭,神情有些無奈,“官府查出,那把無名火是由油行而起,偏偏前些時候你為了我跟油行老板起了沖突,外人都說起因跟你或我脫不了關系。”
朱曦的反應依然平淡,“果然,你的夥計忠心,該說的,一句話都沒少。乖,吃點東西。”
在他堅持底下,錢思兒只好開了口,将菜吃下才說:“既然你聽過那些話,你心中難道舒坦嗎?為免落人口實,我不該再留在朱府。”
“火真是由油行而起,但跟你我沒有半點關系,若真查到我頭上,大不了來辦我,我行得正,我不怕。”他眼中浮現強硬,不想再提此事。
他向來自傲,自然不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但她不同——她從不想令自己的不祥牽扯到他身上。
“朱曦,讓我走吧,這對你我才是最好的。”
他靜靜的看着她,“你關心我?”
錢思兒愣住,“當然。”
“這就夠了。”他摟了摟她。
她驚訝的看着他,“夠了?”她不懂。
“你在乎我,當然就夠了。”
她心急不已,他卻一副無關痛癢,嘻皮笑臉的。
“朱曦,你到底——”
他驀地吻住她的紅唇。
她左閃右閃的想躲他,但他綿密的吻不停地落在她臉上,她只能放棄的嘆息。
“我現在為了重建朱家産業一事也是焦頭爛額,單就采買建材、漆料、桐油,找工匠就花了不少腦筋,淘 寶帳 號佳 軒 閣書 齋制 作火燒了大半……”他低聲說道,“看來沒個三年五載也恢複不了,所以若你真要幫我,就乖乖聽我的安排,別再給我增困擾。”
她的心一驚,雖原本就知道他損失不少,但今天聽他這麽說,看來事情比她想像中嚴重。
“只要你開口,我幫你。”
朱曝輕挑了下眉,“你能幫我什麽?”
“我對記帳很有一套。”關于這點,她很有把握,“跟人談買賣我也行,因為錢莊生意,所以我認得不少人,采買的工作可以交給我,我可以替你張羅,做得妥妥當當。”
聞言,他笑了出來。
看到他的笑,錢思兒不由得一愣。他笑什麽?她很認真耶。
“你一心為我的心意我很感動。”他側頭吻了下她的臉頰,“但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你還是乖乖待在府裏就好了。”
“你——”她滿心的不願,“你擔心有人對我不利嗎?你實在多慮了。”
看到他不以為然的眼神,她嘆了口氣,又說:“若你真擔憂,大不了我都跟在你身旁,有你看着,你總能放心了吧?”
他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就算不跟在你身旁,也不代表別人不會說什麽。”她聳了聳肩,反正流言蜚語在她帶着娘親和妹妹住進朱府時,早就沸沸揚揚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管那些閑言閑語,而是替朱曦重建家業。
“你說過,人要學着往前走,就得別在乎他人的眼神,自己的好壞不在他人的嘴裏,而是在自己的心裏。”
“我真希望這話你是說在嘴裏,聽進了心裏才好。”朱曦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他不是不明白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從不在乎那算命之言,更打心底不相信,也不願她受任何的委屈。
當年算命師一言斷定,朱家大道之所以發達是因為地靈人傑,所以做什麽發什麽,但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打小他就是個大路癡,東南西北分不清楚,不管怎麽走,最後都只會懂得向西行,而他爹沒法子,最後索性陸陸續續買了朱府西邊的一整條街,開了一間米行,最後爹意外過世之後,他接手家業,索性由城東開始一路到城西,開始大興土木,拓展各行各業的生意買賣。
挑了這條路不是沒原因,但跟風水沒半點關系,只是單純的為了“一條通”。
他是個大路癡,朱家大道從街頭走到街尾,只有一個方向,永遠不會迷路,所以地靈人傑根本就是鬼扯。
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外來的相士之言不過就是穿鑿附會,壓根不可信,所以同一個相士說元寶命中刑克,他自然是打心裏的不信。
“替我重建家業,這可是個責任重大的工作。”他一臉看似無害的微笑,“你可能暫時不能搬出朱府,不會委屈你吧?”
朱曦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錢思兒下意識微挪開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令他有些不開心,“財叔跟你說了不少,但也跟我講得挺多的。”
“我只是不想給你惹麻煩罷了。”她喃喃說道。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摟入懷中。
她沒有掙紮,反正他霸道,只要他想要,就算她掙紮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朱曦撫了撫她的頭發,“你在意外頭的傳言是你的事,反正我有得是時間跟你耗,證明我才是對的。”
錢思兒嘆了口氣,偎在他的懷裏,“現在我只想要幫你重建家業,恢複朱家大道的榮景。”
“如此幫我,我倒欠了你一回。”
“不。”她輕搖着頭,聽着他的心跳,“若真說相欠,是我欠你許多,你救了我,還救了我娘,更收留了我們母女。”
“你沒欠我。”他一副窮極無聊的神情。
“有。”她坐直身子,一臉的堅持。
“沒有。”他搖頭。
“我說——有!”她有些動怒。
“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好矯情了。”他調戲般親吻着她的臉頰,“你确實欠我不少,所以你拿你一輩子慢慢還吧。”
錢思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怎麽有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你真是無賴!”她忍不住搖頭失笑。
“無賴也只是對你。”朱曦摟着她的手緊了緊。
當年那個胡言亂語、打算騙吃騙喝的算命師被他和唐傲南聯手教訓了一頓,連夜就跑了,看來他得花點精神,想個辦法去把那人給找回來,解了元寶心中的結才行,不然還真跟她耗一輩子,讓自己“妾身不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