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沒幾天,朱家大門前來了一行人。

朱曦一早接到通傳,便與唐傲南等在朱府。當門房通傳人已到了朱府大門前,他大步走出去,沉穩的看着眼前的大陣仗。

領在前頭的高瘦男子率先下了馬車,一看到他,立刻有禮的上前。

“在下謝東離,是錢家的二女婿。”男子上前報上了名號,“朱少爺有禮。”

他輕點了下頭,揚了起嘴角,懶懶的目光落在謝東離後方,“不知謝公子遠在四川,怎會突然來訪?”

謝東離微愣了下,“我岳母一家,是否住在朱府?”

“是。”朱曦老實的回答,“所以?”

他指着身後解釋,“收到元寶來的家書,聽聞錢莊被一把無名火燒了,便帶了些人馬來,希望能幫上些忙。”

朱曦定定的看着謝東離。看他談話斯文有禮,實在不像個會使計謀取他人性命的陰沉之人,只是單看表現也未必盡然可信,只是他說家書……元寶?!人是元寶請來的?

“謝公子。”提到了元寶,他微斂下眼眸,暫時掩去思緒的讓了路,“請。”

謝東離跟在一旁走進了朱府。

一接獲下人來報,錢思兒立刻來到了大廳,一看到他,立刻笑開了臉,“二姐夫!”

“元寶!”謝東離一看到她,立刻站起身,關切的問道:“一切都好吧?”

她點頭,“都好!娘親和兩個妹妹也平安。你來了,二姐呢?她也來了嗎?”

“別急、別急。”他爽朗一笑,“你二姐她要生了,我可是花了番心思才說服她別跟着來。”

聞言,她笑容微隐,感到一絲內疚,“原不想麻煩姐夫,但實在是事出突然,所以只能向姐夫開口,沒料到姐夫還親自跑了這一趟,元寶真的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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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什麽話。”謝東離神色一正,“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用這般客套,親自來這趟只是因為我與你二姐都擔心家中的情況,所以一定得來一趟瞧瞧,看看你們才安心。至于你要的東西——漆料和桐油,全在外頭的馬車上,我能帶的都替你先帶來了,另外還有幾個熟手的工匠也一并交給你發落,若還有其他需要,你再跟姐夫說,等我回四川後,再派人送過來。”

“謝謝姐夫。”她笑開來,轉頭看着朱曦,“前些時候不是說漆行坐地喊價,我便請姐夫從四川送漆料過來,雖然路途遠了些,但可以暫解燃眉之急。”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前來助他一臂之力,立刻起身,“多謝謝公子。”

“朱少爺別客氣,叫我東離便行了。”謝東離輕嘆了口氣,“要說謝,實在該是我向朱少爺道謝。元寶的家書告知,錢莊燒毀,多虧朱少爺伸出援手,才令元寶可以帶着岳母大人、吉祥、如意有個栖身之所。如今我人既已來了,就不好再麻煩朱少爺。”

朱曦聞言神色沒多大改變,但是一雙黑眸卻掃了錢思兒一眼。姑且不論謝東離是否真有傷人之心,但要将元寶帶走就令他不快。

錢思兒看他眼神流轉,不由得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姐夫先別提這個,娘親正候着你。”

“是嗎?那我就先去拜見岳母大人。”謝東離連忙點頭,暫時把要帶着元寶母女搬出朱府的事給壓後。

她原要帶着二姐夫去見娘親,卻在看到朱曦的眼色後,腳步緩了下來,笑着對他說:“姐夫,下人先帶你過去,我還有些事跟朱少爺談。”

謝東離若有所思的看了朱曦一眼。這一路進城,他聽了些耳語,是真是假他姑且不論,但一個女子的清譽要緊,元寶是她娘子疼愛的妹子,他可不想聽見一字一句不實的謠傳。

“姐夫?”元寶的輕喚使他回過神,他頭一低,不再多語的跟着下人先離去。

朱曦瞄了她滿臉的笑意,悶悶的問:“你送了信給你二姐夫?”

“是啊。”錢思兒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了他的不快,“沒事先知會你,你不開心嗎?”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看着謝東離的身影走遠,他心中的顧慮并非是因為一封未知會他的信,他只是懷疑在巷內要奪她性命的人是謝東離。

“我只擔心引狼入室。”

錢思兒忍不住一笑,“我二姐夫?你別胡想。”

“防人之心不可無。”

“若真如此說來。”她先走了一大步,“我第一個該防的就是你。”

朱曦聞言,不以為然的一挑眉,伸手要抓她,卻撲了個空。

“朱少爺,請自重。”她微笑的提醒他。

他瞪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笑,他也無法真的生氣,最後只能不情不願的撇了撇嘴。

望着他無奈卻拿她沒轍的神情,她笑得更甜了。

“朱少爺快去發落我二姐夫帶來的工匠們吧。”她柔聲提醒。

“有工匠、漆料,但木材不夠。”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

他懷疑的挑了挑眉,“這你都有辦法?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

錢思兒甜甜一笑,“我說要幫你的,我一定幫到底。不過你要記得來者是客,那人是我的二姐夫,不許高傲待人。”

看着她的笑,要不是礙于周遭太多雙眼睛盯着瞧,朱曦只想收緊雙臂,任性的緊擁着她。最後他只能掃她一眼,大步的越過她,“安排你二姐夫在朱府住下,直到他離開回四川,告訴他——別指望我會讓他帶你走!”

看着他大步的走了出去,錢思兒微揚了下嘴角。若真這麽跟二姐夫說,只會惹出風波,這男人一旦任性起來,就跟孩子沒兩樣。

因為朱曦的一句話,唐傲南縱使不願也只能暫時離開他的身旁,親自送錢思兒到茶棧。

并非他不顧她的安危,而是對他而言,朱曦才是他要以性命守護的人。

錢思兒封了茶棧的二樓,說是要等個貴客,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隐約之間,還能聽見一樓傳來的聲響——

“你聽說了嗎?”

“剛才上樓去的那個錢家三小姐,放火燒了得罪她的油行,因為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不單連自己家的錢莊都燒了,還把朱家大道燒了大半。”

“她怎麽能做這種事?她倒好,一把火燒了油行,燒了自己的錢莊,還能裝成一副可憐樣,最倒黴的是朱少爺,他竟然還傻得收留了她。我看以她的手段,她不緊巴着這個機會才怪!”

“做得出這事也是狠絕,若是有人死了怎麽辦?”

“人家只求着飛上枝頭當鳳凰,哪管其他人的死活。”

茶棧二樓雖然已經封上了,但是底下的話語卻不停的飄進了錢思兒的耳裏。

忽略翻上心頭的失落感,她只顧着一派淡然的喝着茶。

唐傲南問:“思兒小姐,不氣嗎?”

“生氣只是苦了自個兒,我不做這種吃虧的買賣。”她輕聳了下肩。

“幸好少爺不在這裏,不然他肯定動怒。”

“他向來自我,何曾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錢思兒一笑,“這些話繞着我打轉已經好些年,我早就麻木了。”

“若真麻木倒好,只怕傷在心裏,不願說出口。”唐傲南一嘆,“以前我家少爺未曾留意外頭的閑言閑言,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此生你已經跟我家少爺纏繞在一起,我家少爺高傲,向來只認一個方向,說穿了,就是個認死扣的人。”

“他确實固執,可是只認一個方向。”她眼底閃着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思兒小姐可以自己去問少爺。”他意味深長的一笑。

“他可不是什麽都會告訴我的。”錢思兒笑了笑,“不過說到了他,他明明就說随後就到,現在怎麽還沒見着人?”

唐傲南聞言,心不禁一驚,“少爺說他要過來嗎?”

“是啊。”她點頭,不能理解他的驚愕,“有什麽問題嗎?”

這朱曦還真是為了美人什麽都不在乎了……唐傲南連忙起身,“思兒小姐,你一個人在——”

他話還沒說完,大街上就傳來了騷動,他們同時轉頭看向大街的方向。

一個漢子領頭,帶了好幾車的木材,大刺刺的幾乎占滿了整條街。

“重建最急需的木材!”唐傲南一驚,說道:“這商隊是經過嗎?看來連天都幫少爺,少爺一定得要談成這筆買賣才成!”

“已經談成了。”錢思兒淡淡一笑,對着那領頭的漢子揮了揮手。

就見漢子揚起頭,露出大大的笑臉,對着她的方向高舉了下手。

看着這一幕,唐傲南不由得輕挑了下眉。

領頭的漢子将手中的東西交給身後的手下,大搖大擺的走進茶棧。

他中等身材,身上穿着裘衣,腰間還配了把發亮的大刀,滿臉長滿了卷曲的胡須,目光炯炯,大步的走了上來。

“元寶!”

“莫大哥。”錢思兒站起身,巧笑倩兮的看着眼前的壯漢。

“我一接到你的信,就立刻帶人過來了。”莫村爽朗的揮了下手,“你瞧——

這些夠不夠?”

“木材确實不少。”她柔聲說道,“只是朱家大道燒了大半,這些木材怕是不夠。”

“朱家大道的其他店鋪與你何幹?”他向來是個直性子,“你只顧好你的錢莊便成,難不成你還管起別人的閑事來了?”

錢思兒微斂下眼,沒有在自己與朱曦的關系上多琢磨,只是輕聲道:“這次真的希望莫大哥幫忙,多運些上好的木材,急着用。”

“你開了口,自然是沒問題。”莫村瞄了下一旁的唐傲南,“這家夥是誰?”

“他是朱府的總管,這次多虧了朱家少爺,不然突如其來的一把火燒了錢莊,我和娘親還怕沒落腳之處。”

“我知道。”他嘴一撇,“我一進城,就聽到不少有關你與朱少爺的流言,真想撕爛那些人的嘴,明明就是個規規矩矩的好姑娘,竟要忍受那些胡言!”

“随他們說吧,莫大哥。”錢思兒請莫村坐下,替他倒了杯茶,“你也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

莫大哥的爹當年不過只是錢府的一個長工,最後還是她爺爺看他聰明又能力卓越,便給了他一筆銀子,還了他自由,要他男兒志在四方出去闖闖,如今倒也闖出了一番事業,這幾年莫大哥更在邊境一帶闖出名號,若要上好的木材建屋,找莫家人準沒錯。

莫村忍不住嘆道:“想我阿爹死的時候,還一直交代我得好好照顧你們錢家一家老小,只是我總大江南北四處跑,一年到頭來這的次數也不多,你受了委屈,我也幫不上忙。”

“這次我一句話,你便立刻趕來了,還給我帶來幾大車的木材……”錢思兒溫柔一笑,“這已經足夠了。”

“只要你開口,不管要多少。”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別客氣,莫大哥都給你拿來。”

“先謝過莫大哥。”

“我們之間不用說什麽謝不謝的。”莫村爽快的擺擺手。

“聽說,你二姐夫也來了?”

錢思兒嬌柔的點了下頭,“可惜昨日二姐夫已經離開,這次莫大哥跟他碰不着面了。”

“怎麽走得如此急?”

“二姐有孕在身,姐夫自然懸念二姐的情況。他看我與娘和兩個妹妹都平安,所以也就安心先回去了。他說等過些時候,會再帶着二姐回來一趟。”

莫村爽朗的笑着,“跟你二姐也是多年沒見,倒真有些懷念。”

一旁的唐傲南冷靜的觀察着兩人。外人總說錢家三小姐懂得狐媚之術,只要她想要的男人,沒有得不到的,但是在他看來,不如說她懂得以和為貴,凡事笑臉面對,打罵由人的氣度令人忍不住心怡。

看莫村這個大刺刺的男人,對着思兒小姐也是英雄氣短,若讓他家少爺見了,只怕會打翻好幾個醋壇子吧!

想起少爺,唐傲南連忙說道:“思兒小姐,我先回——”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朱嗪的身影出現在大街的另一頭,雖然看似鎮定,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曉得走錯了多少路,就算人到了附近,還是茫然不識路。

于是立刻翻身一躍,趕到了他的身旁。

朱曦一見到他,立刻松了口氣。

“少爺,你也太貿貿然了吧!”唐傲南忍不住取笑道,“一心只記挂着思兒小姐,也不怕迷了路。”

他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我不也找到這裏來了嗎?”

“我看少爺十有八九是跟着運送木材的馬車而來,你應該是想見見他們的主子談個買賣吧。”

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再辯駭,因為确實是被唐傲南給料中,在這貼身總管的面前,他也無須僞裝。

“我确實是要見他們的主子。”朱曦的神色一正,“這一行人停了下來,領頭人在何處?”

“他們的主子在上頭。”唐傲南指着茶棧的方向。

朱曦擡頭一看,就見錢思兒坐在一個壯漢的對面,溫柔的挂着笑,柔美的樣子幾乎令人看了出神。

“她認得領頭人?”

“不單認得,看來還頗有交情。”唐傲南老實的回答。

“頗有交情”幾個字聽在朱曦的耳裏倍感刺耳,他立刻上前。

當他一進茶棧,原本吵雜的茶棧霎時一靜。

最近他可是這城裏最值得談論的人物,畢竟他富可敵國,腰纏萬貫,要什麽女子沒有,偏偏心怡于一個八字刑克夫婿,還與許多男人過從甚密的女人。

有人說他視人不清,更有人說他被迷了心神,不過這些話倒還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講,不然誰都不敢保證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錢思兒一看到他的身影,眼神一柔。

莫村喝了一大口茶,看着朱曦走來,坐到了她的身旁。

她的頭一低,看莫村的杯子空了大半,立刻替他重新斟滿。

朱曦見狀,皺起眉頭,“我的茶呢?”

聽到他不悅的口氣,她忍不住多看他幾眼,不知是誰惹惱了他,但她仍連忙替他斟上一杯茶,“朱少爺,你的茶在這裏。”

他微點了下頭,定定的看着對方,“在下朱曦,敢問大名。”

“莫村。”他也直截了當的回答,“原來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朱曦,這次元寶還真多藍有你幫忙了。”

朱曦的名號不小,只是他還沒見過,原以為只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但看他聲如洪鐘、眼神堅定的樣子,好似還有幾分能耐。

他聽到莫村喚着錢思兒的小名,沒來由的心情更感惡劣,轉向她問:“他為什麽叫你元寶?”

“啊?”她有片刻的茫然。

“他為什麽叫你元寶?”他再問,知道只有家人可以喚她小名。

“從小,莫大哥就這麽喚我啊。”錢思兒實在不知道他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她先是歉然的看了莫村一眼,又求救的瞥了在一旁偷笑的唐傲南,但見他側過頭,躲到一旁笑個不停,壓根沒有打算出手相救,只好嘆了口氣,“有何不妥?”

“當然不妥!”朱曦毫不猶豫的說,“你的小名只有家人能叫。”

奇怪了,他不也一直叫着她元寶、元寶的,他怎麽就不覺得不妥?她實在很想回嘴,不過看他的神情,她識趣的沒有說出口。

看着她的眼神,朱曦瞪了她一眼,“有意見嗎?”

有外人在,錢思兒只能笑一笑,“自然不敢,只是莫家與錢家是世交,我與莫大哥情同兄妹,如同家人一般,所以莫大哥喚我元寶,并無不妥。”

“兄妹?家人?”他想了一會兒,“真的?”

“當然。”這家夥十之八九吃錯了藥吧!她在心中扮了個鬼臉,才轉向莫村,“失禮了,莫大哥,最近朱少爺為了重建一事煩躁,所以口氣有些得罪之處,還盼見諒。”

朱曦不以為然的看着錢思兒,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态度有什麽問題。

“無所謂,我莫村是個粗人。”莫村的目光盯着朱曦,把他自然流露的妒意給看在眼裏,“只是朱少爺,你對元寶好似有些什麽?”

“莫大哥,你誤會了。”錢思兒在朱曦開口前,先笑着搖頭,“朱少爺是錢家的大恩人,如此而已。”

朱曦一口将茶喝光,再重重的将茶杯給放在桌上。

他的舉動令她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定下心神,連忙再替他斟上一杯茶。

這家夥今天心情不好,可不能讓他胡言亂語。莫大哥是個性情中人,今天是看她的顏面才會出手相助,若朱曦得罪了他,縱使再有權勢,莫大哥都不會點頭跟他做買賣的。

“朱少爺,累了嗎?”錢思兒對一旁兀自笑個不停的唐傲南使了個眼色,“不如請唐總管送你先回府歇着。”

“我不累,我想跟莫老板談個生意。”朱曦對她想打發自己離開的念頭感到不悅。

莫村嘴角一揚,“這次來,我只打算跟元寶做買賣。”

這家夥是存心的!朱曦的目光沉穩的看着他,“那這筆買賣就算了,我朱曦無所謂。”

“是嗎?”莫村看向錢思兒,“元寶,你的意思呢?”

她一臉的愕然,看着朱曦又看着莫村。這兩個人——她立刻看着唐傲南,“唐總管,請你別再笑了!”

他這才收起笑意,好心的開了口,“時候不早了,大夥兒都該有些倦了,不如先回去歇息,要談買賣,明天再談吧。”

“是啊。”錢思兒立刻點着頭,“莫大哥遠道而來,确實也該先歇息會兒,我替莫大哥張羅處所,朱少爺,你先與唐總管回去吧,我晚些再回府。”

朱曦輕挑了下眉,“要回府就一起走,更何況,為什麽閑雜人等的住所都得你來張羅?”

閑雜人等?!她快瘋了!錢思兒杏眼微睜,陪着笑臉,柔聲說:“因為錢家已經燒了,若是以往,莫大哥可以住在家裏,但現在連思兒自己都是寄人籬下,自然得要另外尋覓安頓莫大哥的地方。”

“他以前來的時候,是住在你家?”

這有什麽問題嗎?錢思兒轉向莫村,歉然一笑,“莫大哥,就委屈你在客棧暫時住下,你先休息一夜,明日我再拜訪。”

一旁的朱曦瞪大了眼。元寶明日還要去客棧找莫村?!這怎麽可以!

“住什麽客棧!”他口氣不快的說,“朱府很大,他住我那就行了。”

錢思兒微驚。他方才的态度擺明了不想跟莫大哥打交道,現在竟然又熱絡的要人家上朱府,誰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不用勞煩朱少爺費心了。”她柔聲開口,“莫大哥他——”

“我說,住我家!”朱曦滿臉不開心的打斷了她的話。

“你二姐夫之前不也住在朱府,現在我盛情相邀你的莫大哥,你為何不願?”

她話聲一頓。他這是在嫉妒嗎?這實在太荒謬了!

在外人面前不好跟他起争執,錢思兒深吸了口氣,不好意思的看着莫村,“莫大哥,既然朱少爺都開了口,若你不嫌棄,就暫時在朱府住下可好?”

他的目光在一臉不快的朱曦身上轉了圈,揚了揚嘴角,“我莫村是個粗人,不像公子哥兒吃住都講究,我向來都以你的意見為天,就算你安排莫大哥睡在荒郊野外我也能睡得安穩!今天只要你一句話,你要莫大哥去哪,莫大哥就去哪。”

“那就委屈莫大哥了。”

委屈?!朱曦瞪了錢思兒一眼。他家可是京城裏最富貴的宅第,住進他家,竟然說委屈,這女人真是什麽鬼話都說得出來!

她可以察覺他灼熱的視線,卻刻意忽略他鬧別扭的眼神,莫大哥帶來了木材,可說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不以禮相待也就算了,還擺臉色給人家看。

那算命師說的還真是對極了,這朱家大少爺命好,手握住了龍穴,不然以他這種待客之道,怎麽可能把家業弄得有聲有色。

“既然如此,咱們就回府去吧。”錢思兒款款的起身。

朱曦見了,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她。

她掃了他一眼,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她退縮的态度令他打心裏不爽,聽到一旁唐傲南的悶笑聲,他更想要咒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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