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狼族退兵了,因為司儒之早有準備,即使是猝不及防,狼族仍占不到一點便宜,潰敗而去,沒有一段很長時間,約莫恢複不過來。

這一次戰役,将金虎族的聲望拉到最高,在塞外各部族幾乎都以他們馬首是瞻,因此若是經營得好,大概有好幾十年的時光,金虎族都不必擔心再遭受入侵。

這一連串的事件終于讓陸蕪知道了,純粹的暴力與沖動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人離心離德,孤立了自己。

中原人與金虎族的聯手退敵,給了她很大的沖擊。她學會了愛她的族人,愛所有愛她的人,心中有了愛,便會本能也心甘情願地保護、珍惜別人的生命。

所以,司儒之又給了她一個難題——要她決定戰犯的命運。

戰後,金虎族舉行了一個聚會,而會中唯一要被發落的戰犯,是嫣娘。

金虎族讨厭這個別扭固執又心機重的女人,就算要處死她,他們也無所謂,中原人雖然疼惜她,但在知道她故意跑上戰場赴險,只是因為一己嫉妒的私心,差點害得陸蕪和司儒之受傷甚至送命後,他們也嘆息不已,沒有人敢再替她說一句話。

嫣娘被帶上大廳來,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臉上脂粉未施,頭發也是随意披散,和以前精致的打扮差了許多。

看到她這模樣的陸蕪,突然發現嫣娘也沒有那麽像萱兒了,至少她眼中那種妒恨的兇光,就完全蓋掉了剩下的幾分姿色,根本比不過萱兒那渾然天成的柔情似水。

陸蕪知道,自己不再嫉妒她了,反而開始覺得她很可憐,辛辛苦苦的裝扮成另一個人卻又得不到回應,最後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不過說是這麽說,她卻也明白嫣娘的行為差點讓許多戰士為顧及她而平白戰死沙場,甚至讓司儒之遇險,這點她是完全不能原諒的!

嫣娘一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今天必不能幸免,因為連平時力挺她的中原人,此刻看她的目光都帶着遺憾及失望。

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原本以為攀上司儒之能讓她當個官夫人,不用再過那種颠沛流離的窮苦生活,如今卻什麽都沒撈到。

她沒有錯,她要讓自己過得更好,有什麽錯?全都是眼前這群人的錯!

她狠狠瞪着陸蕪,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陸蕪,不管你今天怎麽處置我,我都會一直恨着你。」她的目光再望向司儒之,「還有你,敝帚視為千金,明珠卻是蒙塵,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你……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你,你還有什麽臉講這些話?」陸蕪真是開了眼界,她印象中溫柔做作的嫣娘,和眼前這狀似瘋狂的悍婦,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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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說?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我知道你這殘忍好殺的女人,絕對不會放過我,就算是死,我也要詛咒你們!」如果目光能殺人,嫣娘應該已經讓全大廳裏的人倒下泰半。

陸蕪只是瞪着她沒有接話,像是在考量是否真要如她所願,給她一個痛快。

雖然這麽說,其實就大夥兒的認知來看,嫣娘的罪尚不及死,因為她畢竟不是兵,不需要受到軍法嚴厲的制裁,而且陸蕪并沒有因為嫣娘而死,若是陸蕪真因此處決她,那麽有私心的人,似乎就成了陸蕪。

然而陸蕪不會有那種心機去聯想到這些,她行事一般只憑好惡直覺,從不會理旁人的看法,而司儒之則是默默的待在一旁任憑嫣娘辱罵,甚至是看着她激怒陸蕪,因為他想看看,陸蕪會做下什麽決定。

「我很想砍了你……」陸蕪直視着她,清晰又明确地說道,就如同司儒之來之前的自己一樣,砍人就像吃飯,根本不需要猶豫。

在場的人全倒抽了口氣,尤其是中原人更是個個面露難色,想說些什麽卻又無法開口。

司儒之仍不為所動地站着,只是目光不着痕跡地閃了一下。

換了口氣,她又道:「如果是一年前的我,真的會這麽做。不過現在……」

她這番話,又給了在場衆人一點希望,尤其是堂下的嫣娘,臉色忽青忽白,雖然做好了死的準備,但好死不如賴活,尤其要死在陸蕪手上,她是怎樣也不會瞑目。

陸蕪沉吟了一下後,斷然道:「如今我已知不能恣意濫殺,你雖有罪,但罪不致死,可是我不能讓你再有機會加害我,甚至影響整個金虎族及中原部族。因此,我決定逐你出族,世代不許再回此地,其後便任你自生自滅吧!」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看着陸蕪的目光也多了絲敬佩與欣賞,她有條有理的做出了一個沒有人會想到的決定,而這個決定又是如此令人心服口服。

「陸蕪,我不會感謝你的假仁假義!」嫣娘撿回一條小命,卻猶自嘴硬。

「我不需要你感謝我,因為如果你未來對我的族人有任何不利的舉動,我一樣不會饒過你!」說完,陸蕪美目睥睨堂下的嫣娘,她立即畏懼地表情一變,再不敢多撂什麽狠話。

這便是王者之氣,陸蕪這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加上她越來越明理、越來越公正,相信以後金虎族在她的帶領下,将更加欣欣向榮。

司儒之淡笑望着她,暗自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盡管她一定不知道,她做的這個決定,未來将如何影響她與他的幸福!

「我很高興,你處事越見成熟,越有明君應有的态度了。」

司儒之與陸蕪肩并肩漫步在樹林裏,自從上回他們入林前還在冷戰,出林子後卻又恩愛如昔,這兩人之後只要到樹林散步,大夥兒都會知機地不去打擾。

「所以我夠格與你相敬如賓了嗎?」陸蕪雙眼亮晶晶地直盯着他。

司儒之失笑,「和你在一起,很難相敬如賓啊。」

「為什麽?」陸蕪可惱了,憑什麽萱兒做得到的事,她做不到?

「若是相敬如賓,第一個男女就不該逾矩。你說,你能忍受不與我……玩吃櫻桃的游戲嗎?」他打趣着問。

陸蕪用力搖搖頭,開玩笑,這麽好玩的游戲,怎麽能夠不玩?

「再者,言行舉止都該守禮。所以我該稱你首領,你該喚我大人,見面時一揖,離開時一揖,平時保持距離,而我們之間更不該有私情,甚至不能讓族裏的人知道……」

陸蕪大驚失色,「那不成!我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和你是一對兒,別人才不會來搶啊!」

司儒之這會兒真的笑了出來,她說起來也算是大美人,還是全族權力最大的,居然擔心有人和她搶男人?

「所以,光是你這份心思,要和我相敬如賓……」

他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她打斷,「算了算了,不和你相敬如賓了,太多游戲不能玩,沒勁。」

看來,他似乎該擔心她太有勁,開始提醒她一些,省得未來縱欲過度,傷身的可是他呀!

司儒之苦笑着,一股一直壓抑着的心思,突然被她挑起。「是了。不過你倒是提到了一件事,真有人要跟你搶。」

「是誰?!」她美目圓睜,一瞬間彷佛都要噴出火來了。

「是中原的皇帝。」司儒之雖然在說自己的煩惱,但話從他口中說出,卻更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雲淡風輕。「皇上一直想賜婚公主予我,但我對她敬謝不敏,更不想做驸馬,免得老死在皇宮,永遠不見天日。因此第一次我以已有妻室為由拒絕了皇上,如今萱兒已去,我在金虎族的任務又差不多完成了,若無意外,皇上應該會想召我回去,再逼婚一次。」

陸蕪聽得心思紛亂,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解決,最後只能大叫一聲,發洩心裏的郁悶,接着突然轉過去捧着他的頭,啾啾啾的如滿天花雨般在他臉上落下了十幾個琢吻。

「你……」司儒之被她吻得莫名其妙,她這突來的舉動是什麽意思。怎麽這姑娘學會了吃櫻桃之後,都愛來強吻這一招?

不待他有所反應,陸蕪先放開了他,盯着他的臉慎重地道:「你可是我陸蕪的男人,那公主想都別想」

原來這是占有欲的表現……司儒之在心中啞然失笑,果然只有她做得出來……不過這種表現方式,若是只有兩人獨處,他也不太反對就是了。

「萬一我真被皇上召回,并下旨要我娶公主怎麽辦?」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刻意問,「身為一個臣子,最大的天命就是服從,我可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我當然會把你搶回來!」她的表情慢慢沉下去,「你放心,我不會像以前那麽魯莽,會仔細計劃再做行動!」

「你要怎麽做?」他雙眉一挑,很是好奇。

「我會帶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偷偷潛入京城,保證沒有人知道我們到了。」越說,她越覺得自己想了一個好計謀。

「還懂得暗中進行,不錯,算有進步。然後呢?」

「然後,再花個幾天摸清皇城內的房舍街道,以及軍隊布置。」

「知己知彼,你越來越明白致勝之道了。再接下去呢?」

「再接下去,我就選一個月夜風高的日子,悄悄潛入皇宮,」她笑得陰恻恻地,狠狠的比了一記手刀。「……斬下你們中原皇帝的狗頭!」

「你……」司儒之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扭曲,似乎受了頗大刺激。

原本聽她說得好好的,還以為這妮子開始會謀定而後動了,但她花了這麽大工夫,最後卻還是用最原始的方式砍人了事,不等于脫褲子放屁嗎?

這種認知直教他哭笑不得,可是這麽大逆不道的事,他能笑嗎?

他原是想剌激刺激她,讓她吃點小醋,增進一下兩人感情,這種心态就像小男孩喜歡欺負小女孩一樣的幼稚,想不到卻讓他得到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陸蕪,你相信我的能力吧?」如今,他只好自己收尾,免得皇上哪天一起床,頭真的不見了,那他就罪過了。

「當然相信!」這下,換她古怪的看着他。

能夠像他懶洋洋躺在炕上就能做一堆事的人,這輩子她也只見過他一個。如果真要細數起來,從一開始金虎族學習知識,兩族融合,一直到改變她的個性,一步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所有事一個圈子套着一個圈子,密密相合,只要有一個階段出了錯誤,就會前功盡棄,甚至适得其反,然而他就是有辦法,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是這樣的能力還不值得信任,她不知道全天下還有誰能讓她信任了。

「那麽,你看着吧。」司儒之帶着她走到一個小崖邊,面對的方向,恰恰是他的故國中原地區。

「我會解決公主的問題,讓她這輩子對我再沒有任何興趣。」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淡淡一笑。「這件事若能成,或許還要歸功于你縱放了嫣娘呢。」

「我不明白。」陸蕪被他搞迷糊了,怎麽他剛才說得好像很嚴重,如今卻又好像可以輕松解決?

「該怎麽說呢,嫣娘帶了幾個不想留在金虎族的人走,而為了這群人的安危,我去信給她必經之路的陝西、山西兩地布政司,希望他們沿途關照一下。這陝西布政司為人正直,想必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山西布政司史路江為人好色又争功,讓他見到嫣娘一群人,會發生什麽事,恐怕頗值得玩味……」

他領着她走出樹林,開始跟她敘述一件聽起來和公主完全無關的事,令陸蕪越聽越是一頭霧水。

有種憂慮的心思漸漸升起,而她凝肅的神情卻讓司儒之完全看在眼中,化為莞爾一笑。

每年,金虎族到了年中水草豐美之時,都會舉行一場競技娛樂比賽,他們賽馬、射箭或是摔角、比武等等,每個村寨都集會在一起慶祝狂歡,甚至附近的小部落也會帶來牛羊或馬奶之類的食物共同慶祝。

這一次由于不久前才打了勝仗,部落裏更是擴大慶祝,白日有大規模的祭天儀式、競技比賽,晚上還有拜火儀式,所有男男女女圍着營火跳舞,預祝今年豐收。

當然,除了形式上的意義之外,這些比賽往往也是男女間求愛的最佳途徑。尤其是賽馬項目,部落裏的男子們通常會在馬上展示各式各樣的技巧,以博得心愛女子的芳心。

以往,這些都是陸蕪最喜愛的活動,甚至有時候她也會加入競技的行列,然而今年因為她心中有事,做什麽都無精打采,所以賽馬開始時,她只是坐在高臺上觀看。

當衆騎士都來到起點預備時,突然一方群衆發出了驚嘆聲,最後是一片歡呼,不過高臺上的陸蕪一心被公主可能賜婚司儒之的事困擾着,只是本能的往起點望了一眼,又随即收回目光,低頭沉思,根本不想去了解發生了什麽事。

馬鞭一下,衆人引頸期盼的賽馬大賽開始了。賽馬場上有許多障礙物,諸如栅欄、箭靶等,騎士背上都背着弓箭,不僅要突破各項障礙,厲害的甚至可以彎弓射箭,若是中了靶心,立刻能獲得全族人的喝采,更不用說能擄掠多少少女的芳心。

陸蕪的心根本不在馬場上,只覺得四周的人一下驚呼、一下尖叫的,擾得她煩悶不已,突然,耳際飄過一個熟悉的名字,令她突然像從夢中驚醒一般,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

「天啊!司大人危險了……快跳!」

「這……司大人這馬跳過栅欄的姿勢也太醜了吧!」

一人一句司大人,令陸蕪心中驀地興起一股既緊張又不妙的感覺,她急忙擡頭,放眼望去,果然看到賽馬場上有匹幾乎失控的馬兒正在橫沖直撞,而騎着馬的男人死抓着馬脖子,讓馬更加瘋狂——那人不就是司儒之嗎?!

陸蕪,顆心簡直提到喉嚨上來,此時,旁的議論聲又傳了過來——

「司大人若是想藉着賽馬向首領求愛,這也太蹩腳了!」

「哎呀!司大人好像要掉下去了……」

陸蕪匆匆忙忙又把目光調回場上,果然見司儒之被馬甩來甩去,險象環生,幾乎就要落馬。

而萬一他掉下了馬,肯定會讓其他騎士的馬踩個正着,他那文弱書生的身體,根本就禁不起這樣的蹂躏……

脖子就像被人扼着那般難受,陸蕪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了,等其他人回過神來要提醒她注意場上的情況時,才發現方才還坐在這裏的首領,早就不見人影。

「咦?首領呢?」

「剛剛還坐在這裏的……」

「啊!快看場上!」

原本還鬧烘烘注視着賽馬的人群,瞬間陷入一陣安靜,之後又突然爆出如雷的歡呼聲,還有人不住吹着口哨喝采。

原來在賽馬場上,忽地沖出另一只棗紅色的駿馬,馬上俨然是剛剛從高臺上消失的陸蕪,只見她急策着馬匹,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司儒之身邊。

此時他早已被晃得頭暈眼花,只賴着意志力硬抓住馬脖子抵抗頹勢,整個人身形有如汪洋中的同一葉扁舟,随時都有滅頂的危險。

「張開眼!抓着我!」她小心翼翼的駕馬過去,試圓與失控的馬保持等速,然後朝司儒之伸出了手。

聽到她的聲音,他終是松了口氣,勉強睜開眼睛,心忖:終于還是等到你了。

不過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小計謀而真的送了命,于是費盡力氣将手伸向陸蕪。

第一次,陸蕪沒能抓住他,他差點落下馬去,觀看的人也因此倒抽了口氣;第二次,她終于碰到他的手了,然後在衆人的驚叫中,牢牢的握住他。

「過來!」她大喝一聲,神力一出,居然硬生生的将他拉飛了起來,而後她臀下一個用力,讓駿馬微微轉向适當的位置,司儒之便神準無比的落到了她的身後。

場上的人都瘋狂了,這一招英雌救俊,不是力大無窮、精善馬術如陸蕪,絕不可能做得到的。

陸蕪救到司儒之後,還來不及和他說句話,前方便出現了一個高栅欄,這該是本次賽事最難的障礙項目之一,每個人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馬兒沖過去,心兒全吊得老高。

「抓緊了!喝!」陸蕪感受到腰部被司儒之摟緊後,用力一拉缰繩,接着雙腿夾緊,忽地站了起來,馬兒在她的引導之下,順利的飛躍過高欄,又引來全場一陣驚呼。

過了高欄後,便來到了靶區,陸蕪原本只是想救下司儒之就策馬出場的,但此時他突然拿下背上的弓,還抽了支箭,逆着風對她大叫道:「都過欄了,那也順便射個箭吧!」

對陸蕪而言,看到靶就射幾乎是本能反應了,而且場上熱烈的氣氛也感染了她,因此她沒想太多便接過了弓,在經過箭靶時咻咻咻地射出三箭,居然全命中紅心!

「太棒了!首領太厲害了!」

「首領!首領!首領!首領……」崇尚武力的族人們,看她毫不費勁又帥氣的救下人,全歡快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打氣的聲音像是鼓舞了陸蕪,她急急策着馬,追趕着前方領先的競賽者,而她座下的馬兒也争氣,噗哧的直噴氣,載了兩個人居然還能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超過一只又一只的馬兒。

最後,在終點前一步,陸蕪的馬兒突然淩空躍起,就這麽超越了最後一個人,成為賽馬的勝利者。

每個人都樂瘋了,開心地歡呼鼓掌,萬紫千紅的巾兒、果兒扔到了她面前,原是要丢給在比賽中表現傑出的壯士,這下鋒頭卻全讓陸蕪給搶了。

「首領果然是最強的!」

「首領!快向司大人求愛啊……」

按習俗,獲得勝利的勇士能向自己心愛的女子求愛,表現越優越,就代表其求愛的欲望越大,但事情發生在陸蕪身上時,情況似乎倒轉過來了,令她有些傻眼。

「陸首領,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回應呢!」坐在她身後的司儒之,忍着笑意道,「其實我不介意被一個女人當衆求愛。」

「明明是你先下場賽馬,我只是去救你……」陸蕪瞪大了眼回頭,但瞧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後,突然領悟過來。「我懂了!哎呀,你這奸人!是你設了這個局讓我跳,變成是我向你示愛了,難怪你方才還叫我射箭,叫我跑快一點呢!」

司儒之但笑不語,突然奪下她的馬鞭,由馬背上滑了下來,然後高舉馬鞭向衆人示意,還鞠了個躬,場上果然不負期望的給了熱烈的喝采。

這下陸蕪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誰知道她和司儒之在馬上說什麽呢?衆人只看到她回頭将馬鞭「交」給了他,這不就等于女子接受了向她求愛的勇士嗎?

而且方才司儒之下馬的姿勢俐落,一點也不像馬術不精……該不會這一切全是他演的吧?

陸蕪好氣又好笑的看着這一切,心想中原的男人好面子也算到了極致了,明明是他想向她示愛,偏偏就能設計成是她向他示愛。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陸蕪卻沒忘了橫在兩人之間的大問題,忍不住便問道:「你那中原的公主……」

司儒之沒有回應,只是無預警地伸過手往她的胳臂拉了一把,令她重心一歪,接着順勢将她抱下馬,為了怕兩人跌成一團他會受傷,她只好乖乖的讓他橫抱起,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圈。

這,便是他的答案。

陸蕪沒有再問了,他的行動顯然非要她不可。內心甜蜜之餘,她也不禁想着:這男人臂力挺大的,抱着她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那他過去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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