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驚駭驗屍
第二層畫舫之中,頓時擠滿了人。
胡柴話音一落,衆人這才注意到成青雲和蘭行之的存在。
蘭行之沉下臉,不悅地看着周巡撫,說道:“巡撫大人,我是來游樂玩耍的,你這樣大動幹戈,未免也太煞風景了。”
周巡撫臉色僵了僵,隐忍了片刻,才勾起唇角幹澀地笑着說道:“不過些許小事,擾了您的興致,您不如先回房,下官很快就能解決好。”
蘭行之卻閑閑一笑,擡手對他晃了晃,“不用着急,我就愛看熱鬧,不嫌事兒多。”他揮開身前的護衛,帶着成青雲走了過去。環視了四周,“咦”了一聲,“周巡撫,我說了我要看熱鬧了,你怎麽不給我擡張凳子端碗茶來呢?”
周巡撫身形一僵,疑惑又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并非在開玩笑,立刻讓人準備了凳子,讓侍女端來了茶點。
蘭行之怡然自得地吃了一塊糕點,這才挑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誰來給我講講?”
周巡撫正欲開口,卻被蘭行之打斷,“我想聽當事人說。”
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裏的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那女人雙眼通紅,神色悲戚,走到蘭行之身前,欠身行禮,“大人。”
蘭行之示意她交代情況。
“小女子名為樓三娘,是杭州教坊的人,昨晚,我的三個姐妹來畫舫獻技,徹夜未歸。今日一早,我便來接她們。可卻不見了彈琴的婉容,我便讓幾個姐妹去找,周巡撫得知了婉容不見的消息,也讓人幫着找了,卻不想……”樓三娘微微一梗,沉痛地說道:“卻不想,在這人房間裏,發現了婉容的屍體……”
她擡手指着胡柴,胡柴眉頭倒豎,立刻否認:“我……他們只是在我房間裏發現了屍體……我也不知道那屍體怎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分明是你觊觎婉容美貌,将她誘騙到房間之後,先奸後殺,你還敢否認!”周巡撫怒斥。
“放屁!”胡柴怒視着周巡撫,“我今日一早起床時還未見到房間中有女屍,去了趟集市回來,還沒進門,就被人圍在這裏了!什麽女屍?什麽奸殺,根本就是血口噴人!”
“還敢抵賴!屍體分明就在你房間裏!”
“大人,”成青雲微微眯了眯眼,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之後,這才開口說話,她看着周巡撫,問道:“何時發現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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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大約辰時初刻。”
“何人發現的?”
“是巡查的護衛。”
周巡撫知道她與蘭行之關系匪淺,對她客氣幾分。
成青雲卻突然冷笑,“這麽說,巡撫大人并沒有查看屍體,也沒有勘查現場,更沒有親自确認屍體的身份,也沒有查問死者的情況,就妄自定論胡柴是兇手?巡撫大人的辦案能力,真讓我佩服!”
“你——”周巡撫瞪着她,猶自咬牙,說道:“屍體是在他房間裏發現的,他不是兇手,誰是?”
“巡撫大人,你這樣辦案,就不怕死者的冤魂來找你索命嗎?”成青雲直視他,“巡撫大人可知道,死者身份,死者死亡時間?”
“知道這些有何用?”周巡撫不屑。
“當然有用!”成青雲說道:“死者身份,可以确認死者是否與胡柴有關系,死者死亡時間,可以确認死者何時死的,而死者死亡時,胡柴可有不在場證明?”
“一定是在他房間裏死的,還需要什麽不在場證明?”周巡撫冷哼。
成青雲搖頭,看向樓三娘,問道:“樓三娘,你和婉容關系如何?”
“她是教坊中的姐妹,關系還算親近。”樓三娘說道。
“那你可認識她?”成青雲指着胡柴。
“不認識。”
“平時可見胡柴與婉容有過來往?”
“不曾。”
“婉容為人如何?”
“婉容,和我們相處得很好,她看似柔弱,可性子及其剛烈。曾有不少公子想要收了她做妾室,可她都沒有接受。”
“這麽說,她是一個自重自愛的人?”
“是。”
“這段時間,婉容與什麽人來往最頻繁?”
樓三娘若有所思,說道:“大多是達官貴客,還有……還有周巡撫。”
成青雲點頭,“既然如此,胡柴和婉容并不認識,而婉容又自尊自愛,又怎麽會與胡柴發生關系?”她眯了眯眼,有繼續說道:“胡柴本是成都人,這兩日才到杭州,也根本不可能與婉容有關系。”
衆人遲疑,看向周巡撫。
“那也……那也不能證明胡柴沒有嫌疑。”周巡撫固執地說道:“說不定,是他看婉容貌美,将她引到房間之中,意圖不軌。”
“有沒有嫌疑,查清楚了才知道。”成青雲往胡柴的房間走,蘭行之見狀,起身正欲和她一起進去,卻不想成青雲推開房門,往房內看了看,說道:“你不要進來,以免破壞現場。”
蘭行之一愣,幹脆站在了門口。衆人驚疑,原本想要阻止成青雲進房的周巡撫,見此情況,竟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成青雲進入房間,蘭行之讓人為胡柴安排的第二樓的房間,畫舫空間有限,哪怕這房間布置得考究雅致,但房間也很小。甫一進去,便将房間之內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一具青衣女屍躺在地上,成青雲并沒動,站在房間中央,片刻之後,說道:“房間整齊,床褥、枕頭、被子幹淨整齊。”她走到床邊,用手摸了摸被子,又俯下身仔細看了看,大聲說道:“床上無掙紮痕跡,床被無撕裂拉扯痕跡,沒有瘢痕血跡。”
門外衆人疑惑驚訝,有略懂的人聽聞成青雲的話,不由得羞澀尴尬。
成青雲檢查完床褥之後,有對其他地方和角落進行了檢查,并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和線索。
她這才走到女屍之前,俯身看了看,問道:“可有人動過這具屍體?”
“沒有。”周巡撫站在門外,回答道。
“驗,女屍一名,姓名婉容,杭州教坊琴女,年齡大約十九,身長五尺四寸。身着青白色常服。”
她打量屍體,說道:“屍體衣物淩亂,多處有拉扯撕裂的痕跡,可見死前與人發生過争執打鬥,或者是掙紮。”她小心翼翼地把屍體翻過來,面朝上,站在門口好奇觀望的人又驚恐又興奮,踮起腳來,目不轉睛地看着,更有護衛趴在窗上看着。
成青雲查看女屍臉部,屍體左臉趴在地上,臉上已經有了壓痕,壓痕呈紫青色,用手指按壓會褪色,說明屍體趴在地上的時間不久。
她又看了看屍體的脖子,說道:“毫無疑問,屍體是被人扼死的。屍體頸部有手指和指甲的壓痕,頸部兩側各有四五個扼痕。”她再小心翼翼地把屍體的嘴撬開,又說道:“屍體口內有淤血,唇部有傷痕,說明兇手曾用手或者其他東西堵住死者口鼻。死者頸部微凹,舌骨斷裂,舌頭有咬傷痕跡,不能發出聲音,不能呼救。而且,死者臉部發绀、腫脹。”
她掀開死者眼皮,俯下身——
衆人屏住呼吸,還以為成青雲會俯下身貼近那屍體。
成青雲查看了一會兒,又說道:“眼球內有針點般的紅色淤血,也足以證明,死者死于扼死。”
短短幾句話,便将死因和兇手的作案手法說明了了。
她再摸了摸屍體,“從屍僵程度,已經死者失蹤的情況來看,死者死亡不超過五個時辰。很有可能是在昨晚被人殺害的。”
驗屍情況與事實基本相符,衆人并不呼吸,一言不發,卻更加振奮好奇。
雖然見過仵作驗屍,卻沒有人見過當場驗屍并立刻分析出死因的。再來,那具女屍,原本就增添了神秘驚疑的氛圍。
“我就說吧,她就是昨晚被胡柴奸殺的!”周巡撫立刻說道。
胡柴憤憤不平,直直地看着成青雲,目光耿直坦蕩。
成青雲蹙眉,卻突然一笑,說道:“僅憑這幾點,并不能證明這名女子就是被奸殺的。”
“這還不能證明?”周巡撫眉頭倒豎。
成青雲一言不發,伸手開始脫死者身上的衣服。觀看的衆人頓時瞪大了雙眼,更有羞慚的人轉開眼睛,有忍不住好奇,想要偷窺。
“大膽!你一個男人,竟敢當衆脫女屍的衣服!?”周巡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羞恥?”
“又沒脫你的衣服,你羞什麽?”成青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地解開了屍體的上衣。
蘭行之輕咳一聲,欲言又止。片刻之後,成青雲便将衣服脫完了。
衆人看着那具屍體,頓時唏噓不已。那美貌的年輕女子,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紫青交錯,觸目驚心。
成青雲将女屍雙腿分開,衆人大駭,連忙轉過臉去。饒是成青雲,也微微一頓,用身體擋住女屍的下身。
檢查之後,她說道:“下身有血跡,傷痕,血肉模糊……”她微微俯身時,發現女屍胸部至兩邊腋下,有一條筆直的壓痕或者勒痕,她愣了愣,剛想說話,卻人打斷。
周巡撫沉了一口氣,說道:“難道這還不是奸殺?”
“不!”成青雲搖頭,“這女屍下身雖然受到過侵犯,但并不是因受辱所致。下身傷痕淩亂尖銳,腿部還有細長的銳器傷痕,這說明是有人用尖銳的銳器刺入她的下身所致。”她猶豫片刻,輕輕地扒開屍體雙腿,手指探入,衆人驚訝地口不能言,頓時鴉雀無聲。
蘭行之蹙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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