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誰是誰非
成青雲幾步上前查看,将鐘子譽放倒在地。他的身體依舊柔軟,早就已經逝去。他周身包裹着紗布,無法從表面驗屍判斷他的死因,但是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死去,十有八九是自殺。
成青雲的心狠狠地一沉,鐘子譽一死,有些秘密,就可能永遠無法揭穿,死無對證了。
鐘子譽一到殿內,便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是一旦南行止與成青雲深究探問,他便抵死隐瞞,不肯說實話。如今又突然自殺,到底是他自己的意願,還是背後有人逼迫他?
這些,都不得而知了。
殿外的守衛立即将鐘子譽的屍體擡出去,交到刑部。
案情審理至此,衆人已疲憊不堪,原本精神奕奕的衆人,此時都如霜打的茄子。
皇帝吩咐各人自行退下,參與宮宴的人,有幾人是皇室中與鐘靈郡主交好的,有些是高門權貴的公子,不管是誰,聞言都如蒙大赦,快速地離開。
鐘靈郡主也失落失意的起身離去,剛走到殿外,突然見一宮女飛快地跑了過來,定睛一看,竟是蕭妃的宮女。
她連忙停下腳步,那宮女從她身邊跑過,竟然沒有行禮,直接撲倒殿內,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頓時心煩不耐,蹙眉問道:“發生了何事,如此慌慌張張不成體統!?”
那宮女哭訴着說道:“皇上,不好了,蕭妃娘娘……娘娘她。”
“她到底如何?”皇帝厲聲問。
宮女的淚水突然之下決堤而下,傷心又惶恐,“皇上,蕭妃娘娘……娘娘被俪貴妃娘娘推下水了!”
成青雲一愣,驚怔地看着南行止。俪貴妃将懷有身孕的蕭妃推下水,就算蕭妃安然無恙,俪貴妃也定判以蓄意謀害皇嗣之罪!此罪乃是滔天大罪,若是蕭妃和她腹中的龍胎出了狀況,別說俪貴妃永無出頭之日,連帶着她背後的瑞親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俪貴妃是瑞親王王妃的親侄女,一定會有人咬死這重關系,将謀害皇帝的罪名牽連到瑞親王府……
不過一瞬之間,成青雲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背後冒出冷汗,緊張不安地握緊了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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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妃的宮女跪在地上哭泣不已,南行止俊利的眉眼一瞬間如冰封,雖然依舊平靜,可眼眸之內已經氤氲着震怒。
皇帝駭然驚怒,快速地看了一眼南行止,對宮女怒吼道:“哭什麽?蕭妃在哪兒!”
宮女一咕嚕從地上站起來,飛快地跟着皇帝出了殿門。
成青雲呼吸也是頓時一滞,正欲問南行止如何是好,南行止卻平靜淡然地看着她,說道:“跟上。”
來不及多想,就算千頭萬緒頓時凝結在心頭,也沒有時間和心情整理,成青雲當即跟上南行止,與他一同前去查看情況。
一路疾走,當時俪貴妃帶着蕭妃并未走出太遠,穿過通往皇宮的主道,走上行宮湖水之上低矮的游廊曲水小橋,便達到了蕭妃落水的地方。
一走近,便看見蕭妃渾身濕透,盛裝華服褴褛淩亂,釵環松懈,青絲被水浸濕,長發糾結,亂糟糟的鋪展着。她妝容盡毀,露出慘白的臉色,整個人狼狽又嬌弱。此時她正躺在一個宮女身上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蕭妃一向豔麗高貴,此時的她,如同被雨淋濕翅膀的蝴蝶,奄奄一息,令人心疼。
幾個宮女宦官也是一身是水的跪在地上,将頭埋得極低,惶恐膽顫,斂聲屏氣。
而俪貴妃,卻一身清爽,疏懶而閑适地倚欄而立。遠遠看去,這畫面,竟如此清雅淡然。
俪貴妃平靜得近乎冷漠,端然而立,垂着眼簾看着倒在地上的蕭妃。
這詭異的場景讓人難以捉摸,蕭妃的宮女口口聲聲說是俪貴妃将蕭妃推入水中,為何俪貴妃還如此鎮定地站在一旁,漠然平靜地袖手旁觀,甚至并未上前關心慰問。而皇帝到來時,她也依舊雲淡風輕,款款亭立,斂衽優雅的向皇帝行禮。
皇帝詫異困惑地看着她,目光冰冷,一字一頓說道:“還不将蕭妃擡回宮中請太醫查看!若是她和腹中胎兒有任何閃失,朕拿你們是問!”
跪在地上的宮女宦官頓時全身一顫,連忙擡了步攆,用步攆将蕭妃擡着回了蕭妃平時居住的宮殿之中。
蕭妃所居的延福殿頓時喧嘩起來,太醫宮女進進出出,各宮嫔妃也是來來往往,觀望打探。
寝殿之內點了暖暖的熏香,殿內溫暖怡人。俪貴妃與自己宮中的宮女靜靜地站在寝殿之外,隔着一帳薄薄的輕紗,觀察着寝殿內的情況。
皇帝登基之後,并未廣納後宮,各自來看過之後,被俪貴妃以不得擾蕭妃靜修為由譴了回去。
大約半盞茶的光景之後,寝殿的帳簾被宮女掀開,為蕭妃診脈的太醫以及他的弟子走了出來。
“焦太醫,蕭妃情況如何?”俪貴妃問道。
焦太醫及其弟子連忙行禮,垂首恭敬地說道:“回貴妃娘娘,蕭妃娘娘落水受了些寒,又受了驚吓,此時身體虛弱,心悸不安。也動了些胎氣,好在龍胎穩固,只需靜養服藥便可。”
俪貴妃抿唇輕笑,淡然妝容雖疏懶卻持重高貴,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焦太醫,說道:“蕭妃這一胎,可真是讓焦太醫煞費苦心了。”
焦太醫謙遜惶恐地埋頭行禮,忙道:“娘娘擡舉,保護蕭妃娘娘身體康健,本是臣應盡之責。”
俪貴妃依舊淡笑着,說道:“如此,焦太醫便忙去吧。”
焦太醫帶着弟子退下。俪貴妃輕手輕腳地轉身,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南行止與成青雲。這是蕭妃的寝殿,南行止與成青雲二人只能站在殿外的正廳等候。
片刻之後,帳簾再次被人掀開,宮女在蕭妃床前置好屏風,随後走到蕭妃身前,對她行禮說道:“貴妃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俪貴妃淡然的笑容立刻斂去,回頭看了南行止一眼。
南行止的目光深沉又懾人,他微微蹙眉,眉目之間情緒難以捉摸,只輕輕地對蕭妃點了點頭。
蕭妃似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後,靜默片刻,站在屏風之前,跪下行禮,“臣妾叩見皇上。”
屏風之後靜得瘆人,只依稀聽見窸窣衣袂床被摩擦之聲。
成青雲站在南行止身後,隔着朦胧的帳簾,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如同冰凍靜止了一般。俪貴妃長跪不起,許久不能聽見皇帝吩咐起身,便一直拘着禮,跪在地上。
“貴妃,蕭妃在紫蘭行宮暈倒,朕讓你護送她回宮,你為何在半路将她推入水中?”皇帝的聲音冷冷地傳出來。
俪貴妃平靜而篤定地說道:“皇上,臣妾并沒有将蕭妃推入水中,而是蕭妃自己跳入水的!”
話音一落,殿內霎時一靜!
“皇上……”蕭妃虛弱地起身,“臣妾懷有身孕,怎麽可能自己跳入水裏?貴妃……貴妃娘娘,分明是你将臣妾推入水中,臣妾和你宮中的宮人都看見了,你還抵賴?”
俪貴妃冷笑,“皇上,臣妾沒有,臣妾要推人入水,何必自己動手?何必在光天化日之下,又何必在衆目睽睽之下?臣妾還不至于愚蠢至此!”
成青雲咬着唇,思索着這事情的前因後果。蕭妃與俪貴妃二人的說辭似乎都無懈可擊,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判定誰是誰非。她擔憂地朝殿內看了一眼,頓時十分同情皇帝。
初見時,那個皇帝只是一個叫做明德的人,他是南行止的族弟,是愛護自己的寵魚卻把魚吃掉的男子。
如今,他褪去那時的任性灑脫,在這皇宮之內,要在各宮宮妃之間周旋,還要在朝堂之上權謀,攪弄風雲……
這是皇帝後宮之事,南行止與成青雲根本不好插手。
鐘靈郡主一直坐在凳子上,聞言突然起身,走到殿內,行禮說道:“皇兄,這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了,除非有其他的目擊者,否則到底是蕭妃娘娘自己跳水,還是貴妃娘娘推下的水,根本就難以斷定……”
“鐘靈郡主何意?”蕭妃輕聲問道,“難道此事就這樣算了?本宮和腹中的孩兒險些被人殺死,難道就不能得到一個說法和公道?”
鐘靈郡主啞然,一時茫然無措,片刻後又說道:“你說是貴妃娘娘推你入水的,你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蕭妃篤定地說道:“本宮身邊的宮女和宦官都能作證!”
“你宮裏的人當然都會維護你,自然為你說話。”鐘靈郡主說道。
俪貴妃也随即說道:“本宮問心無愧。蕭妃,本宮有沒有推過你,你自己心裏清楚。這宮中,故意嫁禍陷害的事情舉不勝舉,說不定你是自己仗着龍胎穩固,故意落下水,然後嫁禍給本宮,以此借着皇上的手打擊本宮……”
蕭妃頓時氣急,“皇上,臣妾是腹中孩兒的母親,虎毒不食子,又怎麽會拿腹中孩兒的性命開玩笑?”她咬牙,“貴妃娘娘,你說臣妾要打擊你?臣妾為什麽要打擊你?等臣妾腹中孩兒落地,自然母憑子貴,你還有什麽可打擊的?”
俪貴妃臉色霎時一僵,“蕭妃真是好計謀,誰知道你是否利用常人這樣慣常思維,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陷害本宮!”
“好了!”皇帝突然開口,截斷兩人的争執,“朕看你們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依朕看,蕭妃腹中龍胎不可有損傷,也不得容他人傷害。但是俪貴妃清白也事關重大。既然如此,朕便折中,将你們二人宮中的人帶去慎刑司,經過慎刑司幾十道大刑之後,朕就還不信,審不出到底是誰宮中的人在說謊!”
所有的宮人頓時一驚,駭然地跪倒在地,個個臉色倉皇驚恐,又不敢出聲,只能埋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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