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一波三折
蕭妃頓時噤聲,俪貴妃緊緊抿着唇,擡起纖細的脖子,冷然說道:“臣妾問心無愧!”
成青雲緊緊拽着的手松了松,手心裏浸着冷汗。
到底是皇帝,看慣了宮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道行自然不會太低。
皇帝言出必行,當下只留了蕭妃的貼身宮女,其餘人都發落慎刑司審問。
宮人惶恐尖叫,求饒聲漸漸遠去,寝殿之內安靜下來。
“貴妃,你平身吧,”皇帝平靜地說道,“朕和你,以及世子,今日就在這延福殿中,靜候真相水落石出。”
俪貴妃叩謝起身,安靜地站在一旁,迤逦的衣裙靜靜輕垂,孤然清傲。
片刻之後,殿外有人叩拜:“皇上,蕭妃娘娘的藥煎好了。”
“端進來,”皇帝對蕭妃的鐵生宮女說道。
宮女掀起帳簾,出了殿門,小心翼翼地用托盤托着藥走了進來。經過南行止身旁時,南行止忽然一轉身,那宮女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托盤中的藥摔落在地,藥碗也頓時四分五裂!
“奴婢該死!皇上……皇上饒命……世子饒命……”
宮女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南行止素色衣襟之上被潑了藥,頓時黑了一片,滾燙的藥湯浸入衣襟之中。
俪貴妃立刻掀起帳簾,走到他身前,問道:“沒事吧?可燙着了?”
南行止輕輕搖頭,“無礙。”
俪貴妃厲眼如刀,犀利地看着那宮女,“你走路沒長眼嗎?”
Advertisement
宮女戰戰兢兢、嘤嘤哽咽,生怕皇帝動怒,把自己也押去慎刑司。
俪貴妃蹙眉,壓抑着怒火,說道:“去讓本宮的太醫過來,為世子看看,別在宮裏燙傷了,回去王妃定要責怪本宮了。”
皇帝也說道:“行之,便讓太醫看看。你若是在宮裏燙傷,王妃嬸嬸肯定要心疼了。”他話音一轉,對宮女厲聲說道:“你立刻吩咐人為蕭妃重新煎藥!別誤了喝藥的時辰!”
宮女如蒙大赦,立即退出殿外。皇帝身邊敬公公,也立刻着人去請為俪貴妃照料身體的鄭太醫。
南行止嫌惡地看着身上的污漬,俪貴妃讓人準備幹淨的衣袍給他換上。
成青雲被滿殿的藥味熏得有些窒息,見南行止并無大礙,也沒有多問。鐘靈郡主與皇帝在蕭妃的寝殿內,輕聲細語地問着蕭妃腹中龍胎的情況,聲音輕柔靈動,倒是少許緩和了壓抑的氛圍。
些許光景之後,鄭太醫帶着藥箱和自己的徒弟來為南行止看傷。
南行止被請到偏殿之中,由鄭太醫請脈查看傷勢。片刻之後,南行止與鄭太醫一同出來。
“如何?可燙傷了?”俪貴妃問道。
鄭太醫拱手行禮,“娘娘,世子傷情并不嚴重,只需每日塗抹傷藥即可。只是……”
“只是什麽?”俪貴妃蹙眉,“難道世子傷情還有其他問題?”
“娘娘莫要擔憂,世子并無大礙……只是……”鄭太醫欲言又止,斟酌謹慎地看向南行止。
南行止眉眼凝肅沉靜,說道:“我的傷沒有問題,但是……蕭妃娘娘的藥湯,有問題……”
“藥湯有問題?”俪貴妃困惑,“蕭妃娘娘的藥湯是她宮中的人為她調理身體養胎的,會有什麽問題?”
鄭太醫臉色嚴謹肅然,立刻跪下。
“為确保無誤,臣還需詢問娘娘宮中的宮人。”
俪貴妃立刻讓那蕭妃的貼身宮女回來,鄭太醫問那宮女:“蕭妃娘娘,平時都服用此藥嗎?”
“是,”宮女點頭說道,“這養胎的藥,是焦太醫為娘娘開的,娘娘每日都服用。”
鄭太醫輕聲一嘆,沒再多問,那宮女得到吩咐之後,又退出去寝殿。
皇帝掀起帳簾走了出來,垂首看着鄭太醫,“蕭妃的養胎藥,到底有什麽問題?”
鄭太醫磕頭,謹慎地說道:“皇上,臣不敢胡言,只是,臣放在在為世子診脈看傷時,發現他身上的藥味不對,世子告訴臣,那是蕭妃娘娘的養胎藥,可養胎的藥中,為何會有肉桂和烏草,此兩味藥雖然無毒,但卻是大熱的藥物,有疏通氣機的作用。此類藥物雖然不寒,但是藥性大燥,長期服用,能迫血妄行,辛熱生燥,并不适合有孕之人服用,否則有流産堕胎的危險……”
氣氛頓時沉了下來,皇帝臉色陰沉,冷聲問道:“你所說可真?”
鄭太醫說道:“臣行醫多年,判斷藥物雖然不會出錯,但也難免有誤,若是皇上不放心,可讓太醫院院正等太醫,一同前來查看。只需将蕭妃娘娘所服用藥湯的藥渣檢查一遍即可。”
“傳太醫院院正!”皇帝一字一頓地說道。
鐘靈郡主豁然掀起帳簾走了出來,“這藥湯有問題,蕭妃還每日都服用……”她欲言又止,感受到氣氛不對,立刻噤聲。
太醫院的人來得很快,當着皇帝以及俪貴妃南行止的面檢查了這三天的藥渣之後,都惶恐又沉肅。
“如何?”皇帝問道。
太醫院院正不敢耽誤,立刻下跪行禮,謹慎地說道:“回皇上,這藥渣之中,的确是有肉桂和烏草……”
“這肉桂和烏草,可适合有孕之人服用?”皇帝沉着臉,問道。
“回皇上,肉桂和烏草乃是大熱大燥之藥,會迫血妄行,有孕之人服食之後,即使不會流産,也會因氣血妄行而損傷胎兒。有孕之人,絕對不能服食!”太醫院院正說道。
俪貴妃說道:“皇上,蕭妃有孕,竟然還服食這大熱大燥之物,且不說是誰在這藥中動的手腳,先讓太醫為蕭妃診脈,查看龍胎情況再說!”
皇帝點頭,立即讓院正為蕭妃請脈。
院正立刻随皇帝進入霞飛寝殿,俪貴妃轉身,靜靜地看了南行止一眼,無聲地勾了勾唇。
南行止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自若,端坐于軟榻之上,靜靜地目送俪貴妃進入蕭妃寝殿之內。
成青雲的目光在俪貴妃與南行止之間來回游弋,一時緊張不已,一時又起伏不定。
蕭衍的案子結束之後,她便如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南行止和俪貴妃所遭遇的樁樁件件。
俪貴妃推蕭妃入水,再到南行止被湯藥燙傷,再到如今的蕭妃養胎藥有問題,這一件件,讓她驚心動魄,心緒難定。
這些事情,到底是意外所發,還有有人在幕後推着事件發展?
她實在看不透,更猜不透南行止與俪貴妃的心思。
寝殿內,蕭妃慢慢地伸出手,讓院正把脈,院正凝神靜氣,診了許久,之後又讓蕭妃換了一只手切脈,如此反複幾次,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深處冷汗。
“如何?”皇帝問。
院正倒吸一口氣涼氣,快速地看了蕭妃一眼,又恭敬惶恐地對皇帝說道:“皇上,臣……臣怕臣有人診脈會有失誤,不如讓其餘幾位太醫也來為蕭妃請脈。”
皇帝蹙眉,“好。”
其餘幾位太醫也一一位蕭妃請脈,診完脈之後,退到一旁輕聲商議,一時間,幾位德高望重的太醫如同毫無頭緒的螞蟻。
“商議好了嗎?”皇帝已經在壓抑怒火,“蕭妃身體和她腹中的龍胎到底如何?”
院正立刻被其他幾位太醫推了出去,幾位太醫也紛紛下跪。
成青雲昂起頭,不由自主地往殿內張望,突然間感覺肩膀一沉,卻是南行止輕輕地覆住她的肩膀。
她一回頭,見南行止雙眼狡黠深邃,她一怔,聽他輕聲說道:“這就是一場好戲……”
成青雲還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殿內的院正已經開口,聲音倉皇又沉重,“回皇上,臣……與幾位大人一同診脈……發現蕭妃娘娘,身體燥熱……”
“朕不想聽這些,你直接說,蕭妃和龍胎到底如何?”皇帝煩躁的打斷他的話!
太醫院院正駭然一驚,立刻俯下身,說道:“皇上……蕭妃娘娘……并、并沒有懷孕……”
一霎寂靜!整個延福殿如同墜入冰窖之中!
“什麽?”皇帝輕聲問道。
“不可能!”蕭妃從床上驚坐而起。她臉色蒼白,青絲披散,瘦弱的身軀瑟瑟發抖,“本宮懷有身孕,且已經将近四個月!焦太醫每日都來為本宮請脈,每天都向本宮說,本宮的胎兒很好……怎麽可能沒有懷孕?”
“娘娘,”太醫院院正不敢擡頭,只是十分肯定地說道:“臣與幾位太醫同時診脈,都診出娘娘并沒有身孕……或許,或許是焦太醫誤診了也說不定……”
“不會的!”蕭妃驚慌失措,“皇上,不會的……”
俪貴妃眯了眯眼,說道:“蕭妃,你莫非是想争寵,或者是想憑腹中龍胎為你的弟弟蕭衍争取緩刑,所以故意假孕欺騙皇上?”
“你……胡說!”蕭妃死死地拽着皇帝的衣袖,“臣妾沒有……”她急促喘息,戚恍無助,“一定是有人想要害臣妾……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
她懇求的看着皇帝,“臣妾……臣妾的确是懷孕了啊……”她雙眼通紅,哽咽一聲,兩行清淚瞬間淌下,語不成句。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