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轉危為安
“再說一遍。”
左霆椹的聲音帶着震陣陣怒意,更多的卻是不安。他的眼珠卻瞪得極大,白眼球裏的血絲幾乎要繞到瞳孔。
他的頭發還未擦幹,發梢滴答着水珠落在洛秋怡的手腕上。
這些日子蕭飛鵬多少提過一些關于的左霆椹受傷的事情。王沖因為左霆椹而死,而如今季遠因左霆椹的任務在碼頭出了事情。
換做別人,第一時間或許也無法接受。
洛秋怡努了努嘴,想說些什麽安慰左霆椹,卻見左霆椹早已将手松開。
粗糙的手緊攥,青筋突兀,眸子異常堅定。
洛秋怡不禁自惱,站在她面前的是左霆椹,并不需要別人的任何同情。
“少帥,現在就要去碼頭嘛?”她去将左霆椹的衣物取了過來,還是安慰道,“王震說季遠是跟蹤逃竄的犯人才去的碼頭,不巧遇見碼頭有人鬧事。季遠應沒想象中那麽嚴重。”
洛秋怡說完那道目光重重的合上,将她手中的衣物接過,麻利的穿上。
“我知道。”
左霆椹又恢複往日的沉靜冷漠,但神色間的焦慮卻不能忽視。
洛秋怡一目了然,半夜無處可睡的她在左霆椹轉身的時候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同少帥一同去可好?”她詢問道,目光關切,“不管怎樣,少帥身邊也要有個形式上的翻譯。”
左霆椹沒說話,徑直上了車卻并沒有發車。
她這才小跑過去,只聽左霆椹道一聲‘坐穩了’,汽車就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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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羊腸小道一路向東,幾日不仔細打量,些許枝頭都綴滿綠色的嫩芽。它們從車窗前劃過,幾根調皮的拍打着車窗,似是不舍。
洛秋怡則緊緊的拽着車把手,左霆椹車開得極快,如同瘋子一般。
可也是就這樣的‘快馬加鞭’,兩人到碼頭時候的附近已經被章宣輝的人封鎖起來。
王震也站在哪裏,正同章宣輝交談什麽。見到左霆椹來了,兩人臉色才好看幾分。
“季遠在哪?”
左霆椹下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張望着四周,目光毒辣。
“在那邊。”王震指指牆角的位置,隐約能看到幾個人的背影。左霆椹想要過去卻被王震伸手攔住,“少帥,蕭飛鵬他們幾個在幫忙止血。”
王震話中有話,洛秋怡忙幫忙翻譯,單薄的紙張幾乎是一到左霆椹的手中就被撕碎。紙屑随風飛舞,有幾片順勢飛入海中。
“先帶我去見季遠!”左霆椹語氣堅定,帶着不容質疑的肯定。
王震這才讓開,半張着嘴,想說什麽又都咽下。
還未靠近牆角,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随着海風撲鼻而來。洛秋怡對鮮血的味道及其敏.感,也只能強忍着跟在左霆椹的身後。
而越近,洛秋怡只覺得步伐越發的沉重。腳下黏糊糊的,點點血跡在燈光映襯下格外的妖豔。
季遠渾身是血躺在蕭飛鵬懷裏,手被緊緊的攥着,嘴半張着,眼神迷.離的望着左霆椹。
“季遠!”左霆椹快步上前,眼神飛快的在季遠身上滑過,很快就在的小腹位置找到傷口,“軍醫呢!”
他手緊緊壓着季遠傷口,可血依舊如同泉水般咕嘟咕嘟往外冒。饒是铮铮鐵漢,蕭飛鵬跟兩個兄弟眼角也噙滿淚水。
“還沒有來。”蕭飛鵬咬牙道,衣袖将眼角的淚水擦掉,“軍區醫院在的南邊,那個路口這些日子抵制洋貨堵了,可能還要二十多分鐘才能到。”
“這邊就沒有一個會醫術的?會止血的也沒有麽?”左霆椹怒聲道,手狠狠砸在木板上。
“少帥我們剛剛包紮了,可是沒有用啊,這血跟水龍頭一樣啊。”蕭飛鵬說道,左霆椹眼裏明顯一抹痛意。
季遠依舊看着左霆椹,雙眸浸上淚水,想說什麽卻根本說不出口。
最後只能在左霆椹手觸碰過來的時候緊緊握住,只是力氣也越發的小。
左霆椹忙抓住季遠的手,察覺到季遠的無力,喊道:“季遠,你給我挺住!不然我跟你沒完。”
他吼道,季遠嘴角撫上一抹安慰的笑,臉色卻越發的慘白。
王震同章宣輝跟在身後,想上前說什麽,卻又停下。他們都知曉,這個時候的左霆椹是聽不進去任何的勸告,天塌下來也沒用。
洛秋怡站在那裏,手揪着手絹,最後還是蹲在左霆椹身邊。
海風處吹着她發間的簪子,叮咚作響,此時也多了一些悲涼。
她将掏出鋼筆,娟秀寫得飛快遞給左霆椹。
左霆椹這時候絲毫看不進去,怒聲大罵:“滾!”
他平日對她的尊敬消失殆盡,洛秋怡又拿着紙湊上去。
她的聲音铿锵有力,如同一個男子般:“少帥,請讓我幫忙止血!”
她說道,眼裏帶着堅定。
衆人的目光也都投在洛秋怡身上,帶着一絲質疑。
她也不給衆人疑惑的機會,半跪着湊近季遠,聲音依舊堅定:“我幼時曾經學過一些穴道,可以止血。最起碼可以等到軍醫來!”
左霆椹半信半疑,捉住洛秋怡的手,眼眸閃過一絲殺意。
洛秋怡卻絲毫沒有退縮,瞪回去,繼續說道:“左霆椹,你沒看到他身下的血嘛?如果想他死就繼續等。”
洛秋怡說完便走上前,她看了一下那被蕭飛鵬簡單處理的傷口,臉色就更難看。
“馬上讓他平躺下。”洛秋怡說着将自己的披風拿下,又命令幾個人道:“用披風将他的腿包起來,盡量擡高。”
說完,她作勢就要去撕季遠的上衣。左霆椹眉頭一皺,擋在前邊。四目相對下,只見洛秋怡目光堅定,手幫洛秋怡将季遠的上衣解開。
一解開,傷口就更明顯。
“有刀嘛?”她問道,左霆椹将身上的刀遞給她。
洛秋怡從容的接過,用刀将裙擺隔開,撕成長條,繼而又用左手将傷口壓住,尾指又沿着季遠的肚皮向上尋着,最後狠狠的壓下去。
只聽季遠疼的猛哼一聲,洛秋怡忙道一聲‘快’,命令左霆椹包紮傷口。
一番動作下來,季遠傷口的血似乎止住了。
洛秋怡松了一口氣,左霆椹的眉頭這才舒開,嘴角撫上笑意。他望着洛秋怡,有些詫異與驚喜。
可此時,季遠的臉色卻越發白暫,嘴裏吐出一些污濁之物,眼裏的光也越發散弱。
“季遠。”
擡着季遠腿的蕭飛鵬喊道,無疑也讓衆人再度憂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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