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憶難尋

“這個問題，你自己這兩天可以好好想想！得不到答案也沒關系，反正兩天後你就不記得她了！”圖老給自己重新添滿酒。

“迪拉爾...她...絕不會把我當個玩具！”塔克心底掙紮着。

“說起記得她，除了我。我竟然意外發現還有一個家夥也記得她。藤九淵！這家夥嘴很嚴！我也是在戰争結束的一次師團聚會上才偶然發現的。真沒想到啊！我為了這段記憶付出了這麽多，本以為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她存在過的人。沒想到有人竟然毫不費力的就記得她。而且這小子那天喝多了，拉着我在一個小包房使勁地吹，諷刺我需要自殘才能記得她。當然我沒說起過那個連隊的事！

想來那還是我第一次和老九喝酒啊！想起他那得意勁我就想揍他，唉！畢竟世界之大，能在一起分享秘密的人可真不多啊！雖然我們兩對她的印象和看法截然不同，但這不妨礙我們兩成為至交好友!

可惜啊！後來我和他喝酒時，無意間洩露了對她的行動！他直接掀桌子和我翻臉了。我們從那以後很少見面了。”

圖老嘆息着，自己又幹了一杯。

塔克也一口喝完杯中紅酒，才讓自己腦袋裏不胡思亂想。

“那你為什麽這麽想殺迪拉爾呢？”塔克借着酒勁問道。

“因為害怕...”

“我每次看着自己身上的傷疤，都會提醒自己她的存在。我對她除了恐懼，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她是什麽？來自哪裏？她想要什麽？我經常被自己噩夢驚醒，夢中她在空中歌唱，腳下的卡萊爾一片廢墟，滿地的屍體！我只能幹看着毫無辦法...”

“迪拉爾她不會的！”塔克起身高聲道。

“呵呵，你對你自己這個女朋友又了解多少？萬一你的小女朋友哪天高興了，開一場演唱會，我們國家就沒了...

我是軍方高層，我怎麽敢把國家的命運堵在這上面！尤其是16年前我們竟然在國內發現了她蹤跡，我吓的整天睡不着覺！16年前那次行動我們對傷成那樣的她都毫無辦法，我對她的恐懼又上了新高度。

為了确保能成功殺死她，我對圖拉姆市進行重新規劃。城市周邊我故意留下大片土地沒有動，城市公益設施增加，住房卻盡量減少而且還提高了房價盡量減少人口，連樹都種的辟邪用的青愧。核電站，音樂城全部都是為了她。我猜想她可能喜歡音樂，于是就在音樂城布置好，三年一次，每次我都去等她。就在我不知道用這種笨辦法在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她的時候...她竟然真來了！”圖老咬牙道。

“啊？原來音樂城是為了殺迪拉爾的一個圈套...她原本不會來的，竟然是我！”塔克愣住了，想起是自己非要迪拉爾來參加這次大賽，而且是硬拉着她去找藤美老師。

“我都幹了些什麽？”塔克在位子上不停的顫抖。

“你是英雄！幹了件大好事！可是我們太蠢了..放心，她又沒被我們傷着！你別自責了！”圖老舉杯道。

“可是，迪拉爾到底去哪了？”塔克腦袋裏突然又想起昨天下午那個難受的場面。

圖老沒有回答，直接把椅子搬到塔克旁邊坐下。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失敗嗎？”圖老小聲的問道。

塔克搖了搖頭。

“我們在音樂城下埋了這麽多的核爆裝置，在即将引爆的一瞬間高能炸_藥與核料桶竟然離奇地消失了，而且據說在一個難以置信地方發現了它們...”圖老的眼神渙散道。

塔克也被驚呆了，不知是驚訝他們竟然埋了核彈還是驚訝這些東西離奇地消失。

“她不至于還有這種逆天的能力吧！還有那天，天空的異變...我...我推出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結論...”圖老張着嘴，眼睛四處亂愁就怕有人偷聽似的。

“她不是一個人...”圖老聲音細若蚊蠅。

“啊！這是什麽意思？”塔克驚訝道。

“她背後可能有一群像她這樣可怕的人，甚至更加可怕。我們的國家、文明在他們面前簡直就不堪一擊。”圖老都快咬到塔可耳朵了。

“難道她回到了那裏？”

“也有可能！那天你在大廳裏，沒看見！那紫色詭異的天空，絕不可能是什麽自然現象。那種感覺比她當初的死亡歌曲更加可怕萬倍。那絕對是上位者要碾死蝼蟻的感覺，連一點掙紮的念頭都提不起來。如果那紫幕爆發了，我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沒想到最後還是她救了我們...這簡直太諷刺了！我要炸了城市殺了她，可她卻救了城市甚至整個卡萊爾！”圖老說完這幾句渾身上下竟然都濕透了。

“聽着塔克，我找你來，除了和你聊天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圖老表情嚴肅道。

“雖然我跟你說，你是她“玩具”的話也是有可能的！但我打心裏覺得她對你是有感情的，否則我實在想不出，當時整個圖拉姆的人有誰有資格讓她冒這麽大風險出手相幫。我不知你對她如何？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在接下來的兩天裏一定要守住自己的記憶！絕不要忘記她！”圖老懇切地說道。

“啊？”塔克沒想到圖老會突然提出這個請求，愣住了。

圖老突然跪下了！

拉着塔克的手道:

“記住孩子！只有你心中有她，她才會記住你！這不僅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我們圖拉姆甚至我們整個文明！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站到我們這邊，才有希望保存我們這個可憐的文明！

我老了，幹了一輩子蠢事！早就應該聽老九的！一個喜歡音樂的女孩子，一定是個善良的孩子，求你們了！”

圖老流着淚竟然準備給塔克磕頭！

塔克趕忙跪下攔住起圖老。

塔克頭腦昏昏沉沉地走了別墅。卻發現藤老正在遠處的一顆樹下在等他。

坐上車離開了軍區。

“藤爺爺，你說我會是迪拉爾的“玩具”嗎？”塔克突然問道。

“那老混蛋對你說的？”身旁的藤老問道。

“聽他說迪拉爾可以控制別人的大腦，還可以讀取思維和記憶，這些都是真的嗎？”塔克問道。

“是真的又怎麽樣？”藤老道。

“那...我在她眼裏到底算什麽？”塔克低下了頭。

“你懷疑她用能力窺視你，控制你？

哼！小五我們去剛才那個地方！”藤老不悅。

車上兩人都不再說話。

轎車又停在那破舊的閣樓旁邊。

藤老拉着塔克快步走進了房間。

“你放心！剛才那老混蛋裝的監控裝置我已經叫人拆了，現在可以随便說話了。”藤老道。

塔克來到這熟悉客廳，摸着被膠布粘的一層又一層的茶幾，終于按耐不住情緒，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藤老背着手站在他邊上，搖了搖頭。

“塔克，你知道迪拉爾大人的精神控制力量有多強大嗎？這方圓幾公裏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一念之下。她想要什麽得不到？

換做是你塔克，如果你有這種可怕的能力，你會怎麽做？就算是不傷人，起碼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塔克小子！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周圍，她住在怎樣的環境裏，生活用的是什麽，穿的又是什麽？

孩子你根本就不懂，這聽起來沒什麽，如果當一個人如果有她那樣的能力，誰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哪個女孩不愛美，我剛才魯莽看了她的衣櫃...可是她！”藤老哽咽着流下了淚水。

“塔克！我就問一句，她有向這個世界索取過什麽？”藤老咬牙道。

塔克流着淚水搖了搖頭。想起他們一起買那雙廉價鞋子的時候，塔克心裏非常的疼。

“你說她會用能力去讀取你這個戀愛中蠢男孩的想法，你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慧！也侮辱她對你情感和你自己的智商！”藤老訓斥道。

塔克在地上抹了一會眼淚後，站了起來。

“謝謝您！藤爺爺，我不該懷疑迪拉爾的！”塔克對老人一躬到地。

“唉！算了，孩子！任何人都可以去懷疑她、指責她，但你不能！你在她眼裏是特殊的，你會讓她傷心的！”藤老拍了拍塔克的肩膀。“那老混蛋還對你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塔克将圖老最後的推測和請求告訴藤老。

“胡鬧！這老混蛋喝多了嗎，他憑什麽讓你背負着這些東西！你記住，塔克！你們兩人之間的記憶是彼此珍貴的財富和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關系！至于這世界的命運，終有它自己的去向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當然我也不希望你忘記她！不為別的，我怕她知道會傷心！塔克，你知道我是怎麽記住她的嗎？”藤老突然問道。

“藤爺爺，請您教教我！”塔克道。

“不需要用腦袋，而是用這裏！”藤老指指自己的胸口。

塔克被藤老爺子用車送回了家。

塔克在床上邊看日記邊哭。

“迪拉爾，你真的不回來了嗎？”塔克慢慢在床上睡了過去。

家裏電話鈴聲把他吵醒，接通之後發現是學校打來的。原來在昨天晚上和今早所有人全部醒來了，學校說怕這次恐怖襲擊給孩子們帶來心理陰影，明天統一到校做個心理輔導。

“恐怖襲擊嗎？”塔克搖了搖頭繼續睡覺。

6月20日早8點安德森學校

塔克呆呆地看着身邊空蕩蕩的座位。

周圍同學都在七嘴八舌地在議論前天恐怖襲擊的事情。

“你們幾個真倒黴！去參加比賽竟然遇到這種事！快說說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們正在看賽林娜彈琴，突然有人往舞臺上扔了一個閃着紅光的炸彈，那炸彈爆開一陣紅霧後，整個大廳的人全暈倒了。好在事後軍方給出的檢測中裏面并不含毒素，真是吓死我們了。”莫克興奮的說道。

“哇，這麽可怕，好在你們大家都沒什麽事！...”

“賽林娜彈琴？”

“艾利，你确定昨天下午最後的時候是賽林娜彈琴嗎？”塔克拍了下艾利的後背問道。

“是啊！不就是她嗎？你是不是腦子也被炸壞了？”艾利轉頭說道。

“那你還記着迪拉爾嗎？” 塔克指着身邊的空位道。

“哪個迪拉爾？你身邊的空位自從上學期尤利轉學後就一直空着啊，什麽時候還坐過別人，我怎麽不知道你沒事吧，塔克？”艾利疑惑的問道。

塔克心裏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怎麽這麽快...” 手心裏全是汗，塔克不甘心。

“羅恩，你還記得迪拉爾嗎？你不是說自己喜歡她嗎？”塔克抓住羅恩的肩膀問道。

“誰是迪拉爾？我喜歡的美女多了，有叫這個名字的嗎？”羅恩翻了翻眼。

“莫克，你不是說我要欺負迪拉爾就揍我的嗎？”塔克紅着眼向莫克吼道。

“啊？你是不是瘋了，塔克！迪拉爾是誰？你的夢中情人？你醒醒吧，天亮了！”莫克譏笑道。

全班同學一陣哄笑！

“迪拉爾就坐在那裏的！你們這麽快就不記得她了嗎？”塔克留着眼淚指着那個空位。

“迪拉爾到底是誰？”

“好像是一個球星...”

“什麽時候那座位坐過人？...我怎麽感覺冷飕飕的。”

“快去報告老師，塔克真瘋了...”

塔克被送到心理輔導班，在這裏他遇到了一同參加比賽的夥伴們。

可是無論是霍格、奧維拉還是賽林娜，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記得她了。

塔克強行從輔導班沖了出來！

走在通往迪拉爾住處的路上。塔克眼淚一直就沒幹過。

“迪拉爾，你真的走了嗎？你還要像上次一樣帶走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嗎？...”

塔克憑着本能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

“不管別人怎麽樣！我是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我沒有圖爺爺的勇氣還沒有藤爺爺的睿智，可我相信，我一定會把你深深印在心底！”塔克握緊了了拳頭。

“咦這是哪...”

塔克擡頭望了望陌生的路口。

“不對啊，她家的方向我應該很熟的啊，昨天我還去過！怎麽會迷路？”

塔克心裏焦急的換了個方向。

半個小時後。

“怎麽可能我竟然記不清她的住所了...到底是哪條路...難道” 塔克心裏升起深深的恐懼。

塔克像瘋了一樣在整個圖拉姆市郊狂奔着，等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家人在門口等他。

“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爸爸出去找你到現在都沒回來！”塔莎摟着塔克的肩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進屋吃飯！”母親拉着他進屋了。

飯後，塔克抱着他的日記本呆坐在自己的床上。

“塔克！你沒事吧？聽媽媽說，學校打電話說你今天精神很不正常，如果明天還是這樣就給你送進醫院了。我也非常擔心你！”塔莎進屋輕輕地關上門道。

“錢包丢了！她送我的錢包竟然丢了...”塔克眼淚又止不住了。

“沒關系，丢了姐姐再給你買！”塔莎把塔克摟進懷中。

“姐姐，你還記得我曾經委托你給一個女孩買的連衣裙嗎？她非常美像一個精靈！”

“姐姐記不起裙子的事了，但我相信你心中精靈女孩是存在的！”塔莎溫柔道。

“謝謝你！姐姐！”塔克低聲道。

塔克晚上不敢睡覺，一直趴在桌邊打盹。

他怕睡着後，會再也記不住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塔克起身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自己手邊的日記本不見了！內心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突然襲來...

“不...！” 塔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開始瘋狂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