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撩十三下
星期一的早晨是個非常神奇的時間段,所有上班的或者上學的人,都會在這天早晨來到單位或者學校的時候,恍惚間覺得,好像周末只是夢裏的饕餮盛宴,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味,就已經過去了。
季芳瞪着迷茫的雙眼來單位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兢兢業業的餘隊,已經坐在辦公室裏,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但他面前敞着口的保溫杯裏連一絲兒熱氣都沒有了,桌上扣着一本《百年孤獨》。
季芳咂舌,這人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真夠敬業的,準是又在看什麽案子,她湊過去打招呼:“早啊餘隊,這麽勤…”
沒說完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裏,她僵硬地看着餘亦燎面前的電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二手房合租房的信息,她艱難地轉了個話題:“買房啊?”
餘亦燎言簡意赅:“租房。”
剛邁進辦公室的彭子譽也被他這個答案吸引過來,随即兩人一拍即合地熱情笑着,說幫他搞定租房子的事情。
雖然有點奇怪,但,有人願意去花時間做這麽麻煩的事情,餘亦燎也樂得清閑。
可能也不止是樂得清閑,還有種說不出來的猜測。
看着季芳眼睛放光地拉着彭子譽往辦公室外面走,他有種放任會被某種緣分牽絆住的縱容。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百年孤獨》帶着紅色暗紋的黑色封面上,想起昨晚黑羽落在他的窗邊說的話:“燎,冷眼旁觀是不會真的感同身受的,你想懂得愛,就要先去學着愛啊。”
要學着愛啊。
這樣思量着,眼前竟然又浮現起那雙靈動的杏眼。
“姐!姐姐!我靠是我沒睡醒嗎?您怎麽想起做飯了啊姐姐!快別動了,別讓廚房的油煙沾染了我高貴的姐姐!”
唐然睡醒一覺推開廚房的門想找瓶牛奶喝,結果看到了穿着小圍裙哼着歌在廚房裏煎蛋的唐哩。
太陽從哪邊出來的?或者,升起來的是月亮嗎?
這房子他們搬來住了至少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姐親手下廚。
唐哩舉着鍋鏟對着哈欠連連的唐然,繼續丢下重磅消息:“來吧弟弟,最後的早餐,我準備搬家了。”
哈欠打到一半聽見這話唐然吓了一跳:“我們要搬家了?為什麽?”
唐哩從容地把兩個煎糊了的雞蛋倒進嶄新的餐盤裏,沖着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No,沒有我們,只有我,我要搬家了。為什麽啊?因為愛情吧。”
“卧槽!”
唐然不知道他是該先吃驚那兩枚被煎成黑炭的雞蛋,還是先吃驚這個消息。
事實證明,人的心理素質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強大一些。
3分鐘後他已經能面不改色地咬下一口糊到連雞媽媽都認不出來是啥的雞蛋,并心平氣和地詢問:“這次玩這麽大?真要搬出去?”
唐哩放下手機,非常認真地看着唐然,其實他的眼睛跟他們的渣男爹長得真的挺像的,只不過眼神終究是不同,她幽幽地開口:“阿然,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唐然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你們…”睡了?
“網上說吃糊的東西致癌,你…那口煎蛋,還能吐出來嗎?”唐哩真情實感地詢問。
唐然:“……”
早餐外賣終于姍姍來遲,唐然抱着一碗熱騰騰的粥重新坐到唐哩對面:“所以,不是搬出去同居?是準備合租當純潔的室友?你還要租房子住?”
“是啊,租個離警局近點的地方,他上班也方便。”唐哩一臉喜色地掰着手指,“同住一個屋檐下呢!想想都激動!”
唐然撇着嘴偏過頭懶得看她。
放着自己家的別墅不住,非要去租房子,激動在哪?
其實唐哩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有點猶豫,她靠着床頭坐在床上,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個收納袋,珍惜地撫摸了兩下才打開,裏面的那把純黑色的折疊傘就這樣展現在眼前。
她沉默了良久,撐開傘放在頭頂,想起那個墓地裏遇見的黑衣男人把傘遞給她的樣子,他說:“早點回家吧小姑娘。”
唐哩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接過這把傘,只覺得很久都沒人這樣溫柔地跟她說過話了。
臨走時她留意過那個男人看的那面墓碑,像是個夢境一樣,那面墓碑上沒有任何字和照片。
此後經年,她每年去給媽媽掃墓,卻再也沒見過那面墓碑,更是沒遇見過那個人。
當時他用一方手帕掃走了她臉上的雨水和淚痕,對着她輕嘆:“很好的年紀呢,想要什麽争取不來呢,非要把自己困在回憶裏。逝者已去,活着的人總該堅強一點。”
不知道那聲嘆息,是為她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仍然能一字不落地記住那些話。
有些人,在你人生裏出現那麽一下子,仿佛就是給你帶來前行的力量。
人總要有寄托,唐哩在不知不覺間用那句話鼓勵着自己走過了一段迷茫的歲月,以至于連說這話的人,都變得格外令人惦記。
所以才想要靠近跟他有相似的人吧。
她擡頭看了看頭頂的雨傘,垂眸半晌,做下了搬家的決定。
她早就養成了不落淚的堅強,也從不放棄任何可以取悅自己的機會。
季芳和彭子譽效率還挺高的,星期一拍着胸脯說“餘隊,找房子這事兒交給我們吧。”到星期二下班的時候就興沖沖地拉着他要去看房子。
他倆說的房子離警局不太遠,走路也就不到20分鐘,開車都有點多餘。
房子估計挺老了,沒有電梯,樓道裏倒是挺幹淨的,三樓爬着也不累。
120平的房子,兩室一廳,屋子裏裝修很簡潔,家具家電也齊全。
餘亦燎轉了一圈,他對住哪裏其實挺無所謂,倒是陽臺外面一棵盛開的丁香樹飄進輕幽的淡香讓他很是滿意。
在人間游蕩了百年從未租過房子的鬼王帶着點難得的新奇問房東:“房租怎麽付?”
房東之前說的話這位壓根就沒留心聽,還以為是沒戲了,突然被問房租還覺得有點懵,愣了兩秒才挂着大大的笑臉:“上午剛有人把次卧租走了,主卧雖然貴一些,但窗子更大采光更好......”
租了房的餘亦燎沒什麽太多的感受,他只覺得租次卧的人,大概會是半個熟人。
但,萬一不是呢?
要跟合租的話,還是熟人好一些吧?
要是個有趣的熟人,那就更好了。
有趣的話,那位每次見面都不太一樣的杏眼姑娘,就挺有趣的。
這個時候陷入沉思的鬼王還不明白,他現在的這種心理,就是期待。
時間一晃就到了星期五,餘亦燎看着五天都沒響起過的手機皺了皺眉,如果合租的室友不是她,那他為什麽要選擇合租???
他從通訊錄裏把唐哩的電話號碼翻了出來,還是問一問吧。
跟餘亦燎那邊的清閑不同,自從接到卧底季芳的消息說他們餘隊準備周末搬進去,唐哩這一個星期簡直是在搶時間。
星期五中午,唐哩戴着黑色鴨舌帽,手上戴着登山手套穿了一身運動裝,從後座上把兩個輕飄飄的小紙箱搬了出來。
用手扇着中午揮之不去的暑氣,唐哩茫然地擡頭看着“新家”,雖然只需要爬三層樓,但,為什麽當初不找個有電梯的小區呢!
哦,是因為這裏離警局近。
哦,是因為她當時覺得住這兒餘亦燎上班會方便。
唐哩心想:媽噠,我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可愛。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唐哩完全沒注意到樓門口的花壇上蹲了個人,張子矜正叼着冰棍兒蹲在花壇上看着面前一臉梳着馬尾帶着鴨舌帽的女人,長得漂亮,這身打扮帶着點英氣,帶感。
張子矜揚了揚眉,這還是他搬來半年除了廣場舞的大媽們,第一次在小區裏看到年輕的女性。
唐哩抱起一個小紙箱,正準備抱第二個,好巧不巧的手機就在這個檔口響了起來,她不得不直起腰用牙咬着食指把手套拽下來,迅速地掏出手機接起電話:“您好?”
蹲在一旁的張子矜再次揚眉,在心裏做出評價:聲音冷豔,好聽。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面前的美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眉眼彎彎地對着電話甜甜地說:“餘隊,你可真不禁念叨,我才想起你呢你就打電話來啦!我嗎?我在搬家呀!”
突如其來的改變把張子矜吓了一跳,手裏的冰棍兒“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哇哦,我看到了活的精分!
唐哩挂了電話覺得有點奇怪,餘亦燎聽說她在搬家為什麽一點反映都沒有?也不問問她要搬去哪裏嗎?
正想着面前就多了道陰影,一個一看就帶着跟高滕一樣“不是好鳥”的氣息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自以為很帥地撩了一下頭發:“美女,搬家啊?我幫你啊?”
唐哩掀了掀眼皮,彎腰抱起她的兩個小紙箱,嘭地一聲關上了車門,禮貌又疏離地開口:“不用,謝謝。”
還挺有脾氣,張子矜用舌頭頂了頂槽牙,摸了下鼻子重新開口:“哎,美女,住哪個單元啊?我有點事兒跟你打聽。”
唐哩一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表情示意他把話說完。
張子矜笑着指了指身後的單元門:“想問問你,搬過來打算裝修嗎?我…”
“沒興趣。”唐哩說。
“哎?靠,不是!”他愣了一下趕緊把話接着說完,“我有個朋友住這樓,他這陣子生病了心情不大好,我是想問,你們要是裝修的話,我就讓他先搬走一段時間,唉,病號,惹不起。”
餘亦燎開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唐哩穿得跟以往都不同,一身利落的運動裝,抱着兩個小箱子在樓下跟一個陌生男人說着話。
他把車停在他們不遠處,兩人有說有笑地聊了好幾分鐘了也沒有要停的意思,最後那個男人還接過唐哩的一個小箱子。
啧,一路的好心情散了個幹淨。
餘亦燎把車窗搖下來:“唐哩。”
唐哩瞬間回過頭,臉上帶着詫異,靜了2秒又驚喜地叫了他一聲:“餘亦燎!你怎麽來啦!”
看着人像小蝴蝶似的雀躍地奔着自己跑過來,他勾了勾嘴角明知故問:“你怎麽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張子矜:別罵我!我不是男二!我發四!
餘亦燎:領了盒飯趕緊滾,這人好礙眼。
最近北京不是特別悶就是下雨,天氣不咋地搞得我心情都不太好(住嘴,把這個宣揚負能量的作者拖出去亂棍打死!)
但是每天看到小可愛們加油打氣我真的非常開心,你們是動力源泉!無疑!
餘隊這種,我準備多讓他吃吃醋明白一下啥叫人間有真情處處都是愛!
嘚吧完畢,明天見,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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