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天上朗月清輝,便是出去別院不再有燈火照明,因着這月光,也能毫無阻礙的走路。

因玉瓊山多是皇族世家別院所在,等閑百姓少有資格能上山來,是以周遭環境還算安全,只是平素人走動得少了,以致于山野間草木繁盛之致。

“奴家聽聞今夜那些個姑娘們會上山尋那傳說中的奇花,我家姑娘也在其中,現下你我二人在此相會若是同她們撞上了可怎生是好?”說話的是一道女聲,她的音調很低,因此時山間靜谧無人,是以傳入葉微雨與趙宣令耳中便格外清晰。

葉微雨與趙宣令聞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又向聲源處望去。可那灌木叢比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還要高,加之那兩人又在背光處,她二人又是身量未長成的半大姑娘,因而根本看不清樹叢後是何許人。

須臾又聽以男聲道,“卿卿莫要擔心,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便是被人看見了,也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女聲遲疑道,“前些日子,夫人不是還有意将你引去給大姑娘相看?大姑娘冠絕京華,将來在仕途上與你又多有助益,你也不在意她的看法嗎?”

那男聲沉吟半晌才道,“這趙大姑娘思慕太子,又廣為人道,我若是将其娶了日後在同僚面前豈不是難堪?”

趙宣令明年春若無意外便會升入上舍讀書,趙翰林夫人唯恐其錯過了定親的好年紀,這些時日時刻催促其相看年輕郎君。

眼前說話之人便是她母親有意讓她結親的那年輕進士。

她二人雖未正式會面,可趙宣令卻是在自家花廳裏透過薄幕屏風暗自看過,先時還覺其文采斐然,言談舉止又甚是磊落,倒也可做考慮,卻不曾想這人在背後竟是如此輕賤她。

趙宣令從不曾被人這般議論,當下就有些受不住,臉色煞白,腳下也險些站立不穩,若不是葉微雨早有提防,恐怕她當即便軟了腿跌倒在地。

暗自穩了穩心神,趙宣令低眸看一眼葉微雨扶住自己胳膊的手,強自硬撐低聲道,“我已無礙,葉小娘子寬心。”

葉微雨借着月光辨她臉色,确是與平日無異,便道,“前路不通,我們回去罷。”

趙宣令默然點頭,同意她的提議。

可二人轉身還未來得及看清前路,電光火石間只覺眼前一黑,又被人捂了口鼻,縛住手腳掙紮不得,來人将她們粗蠻的抗在肩上不知給抓去哪裏。

灌木叢裏的野鴛鴦正顧自纏綿,卻是絲毫未聽見此處的動靜...

Advertisement

......

大周開國之初的諸多制度沿用至今,或多或少已經顯露其不合時宜的一面。桓氏一族經歷四代的皇權更疊,期間政局都較為平穩,未曾出現過大的異動。祖皇帝在位時期較短,繼任的世宗皇帝是勤勉之君,兩代帝王在位時皆是為着恢複戰亂後的國民經濟生産,到世宗晚年,大周才有了盛世之象。

到成宗朝,先皇雖算不得昏庸,卻也只是守成之君,除卻後宮紛亂,于國事上倒也不功不過。至本朝,嘉元帝有意開啓大周的彬彬盛世,首要之舉就是要大刀闊斧的改制,可這其中必然就要撼動諸多人的既得利益,其面臨的阻力不言而喻。

嘉元帝登基數十載,先時根基不穩,不曾有何動作,又經過多年的韬光養晦,現下太子羽翼又豐,自然就要将變法之大動作逐漸提上日程。

桓晔接下這革新的大擔子,饒是趁機在敬親王這牡丹宴偷得浮生半日閑,可到底事關國家大事,那些個支持嘉元帝變法的朝臣逮着機會就抓着桓晔商讨,桓晔無法只得借了敬親王的書房與他們單獨議事。

“楊閣老辛苦,”桓晔擡手道,“還請稍事歇息,過後咱們再議也不遲。”

這楊閣老是成宗三十年的進士,早先在翰林院任編修,後不知怎的得罪了一方權貴被打壓去西南一隅任知縣,到成宗駕崩都未升遷他處。雖然把治下一方治理得井井有條,可滿腹才華到底不能再更廣闊的空間施展。

後來也是他的運道好,起先高中進士後,引起其時還是太子的嘉元帝注意,是以他登基後就将其召回汴梁,憑着自身的努力最終在內閣占有一席之地。可內閣始終是首輔李恪謹把持,楊閣老與李恪謹政見不合,行事便多有掣肘,眼下嘉元帝有意變法,而他也早已看透制度積弊,如此這般自然雙手支持,是以在這事上便格外主動。

“老臣遵旨。”眼下他一口氣連說半個時辰,自然也覺得口幹舌燥,聽得太子喊停,他拱手同意道。

這屋子裏前來議事的朝臣有四位,就屬楊閣老話最多。桓晔總算得了空,他這才起身去關心自半個時辰前進屋來就兀自盤坐在榻上悶頭不語的桓允。

“瞧你這臉色,可是與葉家表妹起了沖突?”桓晔在他對面榻上坐下,又信手拈了紫砂茶杯給自己斟了一盞茶。

“我怎會輕易與女兒家有何不快,還不是阿不變臉如同翻書一般,叫人難以捉摸。”桓允擡眼透過窗牖望天上的皎月,幽幽嘆聲道。

“葉家表妹又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定是你做了什麽才惹得她生氣。”

桓晔對自己的弟弟了解甚深,他話音一落,就見桓允支吾道,“我可未做甚混賬事,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其實他潛意識也知曉自己理虧,而桓晔一向又是幫裏不幫親,對他冷酷得很,與他多說無益,還是去找阿不解了心結才好。

這般想着,桓允起身下榻道:“阿兄,弟弟去找阿不,稍後就不與你一同回宮了。”

他跑得快,桓晔忽地想起裴知月此前與他說會邀交好的小姑娘去探秘,可轉眼一想,此時應當都已經回來了,便未喊住桓允不提。

桓允趕至葉南海所在的院子,卻見流月急/色匆匆的跑出來,險些撞上桓允。

流月見來人是桓允,一面賠罪一面急道:“沖撞了殿下,奴婢罪該萬死,請殿下恕罪!”

話音未落便又道,“殿下可見到我家姑娘?”

桓允正想擡手免了她的告罪,可聽到流月的問話,心不禁逗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下意識覺着葉微雨出了事,“阿不不見了?”

流月這才将來龍去脈講清楚。

原是齊殊元同其他小童玩耍得夠了,流月送走他們,才猛然察覺到葉微雨久去未歸。她将齊殊元安頓好,便去裴知月那方打聽,卻見對方已經返回。流月直覺事出有異,卻暫時未聲張而是回到原處率先向葉南海告知此事。

葉南海沉吟片刻便吩咐流月去暗中打聽那些前去清潭的姑娘們是否全數返回。

這一問才知,裴知月壓根就沒見到葉微雨,她還道是葉微雨被瑣事耽擱了不好脫身呢。

可在旁人的園子裏,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找人,葉南海幾番思量才決定求助桓允。

事關葉微雨大事,桓允自然不敢多做耽擱,使寶祿去請桓晔和敬親王,自己則帶了斐宇和流月去葉微雨可能走過的地方尋找。

“姑娘與殿下分開後便一直與奴婢在一處,并未去旁地方。”葉微雨無故失蹤,流月身為葉微雨的貼身侍女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眼下桓允又是憋火不能發的模樣,她說話是更多了幾分小意,“且姑娘又甚少與別家娘子來往,應當不會是被臨時邀請去了其他院子。”

當務之急找阿不才是正事,桓允冷眼看了流月一眼,卻不回應她的話,而是對斐宇道,“你到高處看看,阿不許是在趕回來的路上也未可知。”

斐宇得了命令,立刻施展輕功跳上屋檐等處。這別院占地甚大,加之賓客又陸續離開,目之所及處甚難見到有人跡移動。

他掃視完一處,腳下一蹬,又“咻”的跳上院子裏蜿蜒的游廊。站在最高處,竟被斐宇看到一些端倪,他立刻返回複命。

“可發現甚沒有?”桓允着急道。

斐宇道:“往前數百步,似是有趙翰林的家眷在找人,正抓了一陌生男女在審問。”

桓允疑心四起,趙崔嚴家的?為何他們怎麽也在找人。

“過去看看。”

這邊正是趙翰林的夫人趙劉氏和小女趙宣琪帶了侍女在四處尋找趙宣令,不想竟逮到府上的侍女與外人私/通。

那侍女是趙劉氏院子裏的一等侍女,素常也得其重用,眼見她與自個兒看中的未來女婿厮混在一處,趙劉氏愣是氣不打一處來,眼下引以為傲的大女兒行跡未明,這對狗男女卻背着人逍遙快活,她當即就命人揪了那侍女和範姓進士問罪。

範姓進士自然不允,緊緊抱住那侍女不撒手,雙方就此僵持下來。

桓允見之,本不欲理會,可為探明對方是否真的在找人,只好忍下心裏的嫌惡,又吩咐流月躲在暗處不得現身,這才與斐宇泰然自若地往前走去。

桓允雙手背在身後,路過趙家女眷時斜睨了一眼,明知故問問斐宇道:“這是誰家不開眼的女眷,這般時辰了不着緊離開還在王叔的別院裏撒野?”

九殿下臉上無甚好顏色,趙劉氏也不敢多嘴,使了眼色讓侍女丢手,這才福身向其請安,“殿下安好。”

“臣婦不過是在處理一些家事罷了,竟不想礙了殿下的眼,臣婦馬上帶人離開。”說着她喝令道,“把人帶走。”

那範姓進士見眼前之人是皇子,自覺有處伸冤,一“撲通”就跪行到桓允跟前,還企圖抓着他的衣擺。他手才将将伸過來呢,就被斐宇踹開,範姓進士摔了個大馬趴卻仍是不懈道,“殿下,殿下!草民是今科進士,求殿下為草民伸冤!”

桓允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趙宣琪以為葉微雨定然安然無恙,念及阿姐最後是與其在一起,她趕緊悄聲對趙劉氏道:“娘親,興許問問九殿下可以知曉阿姐的下落。”

斐宇耳力極好,便是範姓進士嚎得跟殺豬一般,他也聽見趙宣琪所說,當即給桓允眼神示意。

桓允會意後,對範姓進士所言無動于衷,只淡聲道:“與我何幹。”話畢,就與斐宇原路返回。

趙宣令與葉微雨兩人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兒家,又是仆侍環繞的金貴之身,而今乍然落單就莫名失蹤,桓允不得不深想這背後的陰謀。

思及葉微雨可能遭受的不堪設想的對待,桓允的心狂跳不能自抑,唯恐自己走得太慢,耽誤了解救葉微雨的時機,他竟大步狂奔起來。

“殿下!”

斐宇見桓允失狀,趕緊跟上以防不測。

裴知月聽聞葉微雨失蹤,也擔心不已,便央了桓晔同他還有敬親王一道往葉南海處來。

幾人将行至院門,就見桓允形狀全無的跑過來,全無體統,桓晔見狀立時喝住他,“小九!”

桓允見到桓晔,沖上前一把抱住他,伏在他懷裏嗚嗚咽咽道:“阿兄,阿不不見了!”

桓晔掌住他的身子,借着光火竟然發現他臉上雪白一片,唇色全無,胸口也起伏加之,說話也斷斷續續接不上氣的模樣,氣道:“胡鬧!表妹不見了,你連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嗎?!”

“寶祿,扶着小九進屋裏好生歇着。”

葉微雨失蹤之事,葉南海不好讓齊殊元知曉,可齊殊元又粘人得緊,他只得留下來耐心哄将其哄睡了。心神不定之時,聽得外面的動靜,他起身迎出來,正要拱手行禮。

桓晔制止道:“侍郎免禮,随本宮進屋商議正事。”

幾人正待進屋,就有敬親王府的侍衛匆匆趕來,對着太子他們各行一禮而後才道:“府中各處皆未發現姑娘蹤影。”

桓允雖距離較遠,可這侍衛說話時中氣十足,倒教他聽了個明明白白,偌大的王府別院遍尋不見,葉微雨又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只怕是與趙宣令一同遭遇了歹人,将她們都擄了去!

憶及自身當年被拐子強行帶走,暗無天日裏有口不能呼喊的絕望和無助,以後過後所經歷的非人待遇,桓允不禁悲從中來,一時氣血上湧,只覺喉頭腥甜,毫無征兆地便吐出大口鮮血,在衆人所料未及之下,又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自桓允從蜀中回宮,這些年在段啓軒的精心調養之下,倒也甚少出現讓人見之便覺肝膽俱裂的情形,是以眼下見他突發急症,向來心性堅韌,泰山崩于前也毫無懼色的桓晔心裏卻如百鼓擂鳴,耳膜嗡嗡作響,不知該如何動作了。

還是敬親王和葉南海稍顯鎮定,極快安排了人将桓允安置于床榻上,又急召太醫前來診治。

不過片刻,桓晔就回醒過來,立馬讓人傳令嚴卡城門進出,可思及葉微雨是女兒家,他欲命軍隊大肆搜查卻也要礙于其名聲而不便傳得人盡皆知。

敬親王谏言道:“只尋了我府中進賊人盜走王妃家傳至寶的由頭便是。”

“也可。”桓晔思忖道,“也無更好的法子了。”他主意一定,就讓侍衛拿着自己的令牌去調遣汴梁的駐軍,分三路搜救。

有太子和敬親王坐鎮,葉南海便是心急如焚,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人傳信了。

此前說過,玉瓊山山脈連綿,十有八/九的地帶是人跡罕至之地,而且山中多野獸,現下又是夏日,正是那些長毛動物活動頻繁之時。

山林中寂靜無聲,稍有異動便清晰可聞。

幸而那兩個賊人未用麻繩捆縛她二人的手腳,葉微雨和趙宣令傾耳辯得洞外已無人跡,兩人這才窸窸窣窣的将套在身上的麻袋掀開。

這山中樹木茂密,又俱是參天大木,月光清冷又光輝不及太陽,是以根本無力穿透層層枝桠投射到林中,更遑論地下深處。

葉微雨和趙宣令雖扯開了麻袋,眼前卻仍是一片漆黑,不辨方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二人現在正在一處深洞之中,擡頭看一眼未被枯枝雜葉遮蔽完的洞口,隐約可見洞外的樹木張牙舞爪的枝幹。

這讓兩個未曾遇過甚險要之事的貴女心下不由惶惶,可到底是沉穩的性子,便是忐忑不安,面上卻未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咱們興許是遭了無妄之災。”趙宣令啞聲道,若是細聽,還能辯出她嗓音有絲絲顫抖,“這坑洞的高度只怕我二人相疊都束手無策。”

那兩個賊人粗手粗腳,直接将她倆扔進這洞裏,幸而土壤還算松軟,才使得她們不至于受傷。只葉微雨磕碰到了石塊,手臂的骨頭隐隐作痛,也不知錯位了沒有。

因而她好半晌才道:“萬幸的是賊人未生旁的心思,現下的境況已經算好的了。”

雖然眼前漆黑不能視物,趙宣令仍是點頭道:“是啊,可也不知我們被帶到了何處。”

先前她二人雖被捂住鼻口套上麻袋,被一路扛着走,卻還是能聽到倆賊人的對話。據聽來的只言片語推測,應當是這兩人收了旁人的財物來捉今日赴宴的某個賓客,卻在別院中迷了路,眼見約定的時辰将至,卻遲遲未能尋到目标,生怕那煮熟的鴨子飛走,拿不到巨額銀錢,兩個賊人一經思量便合謀随便找個替死鬼只當完成任務了便好。

也是那賊人匆忙要趕至城中領賞錢,夜色昏暗中只知自己捉了兩個貴女,卻不及仔細琢磨是何模樣,否則難保二人不生旁的心思。

葉微雨在心裏回憶着她們走過的路線,所經之處似乎并無平坦的地帶,“極有可能仍玉瓊山中。”

“這樣便太好了!”趙宣令喜到,末了又神情低落下來,“可是賓客散盡,也無人知曉我們的具體位置。”

“會有人來找我們的,安心等待便是。”葉微雨話音未落,耳尖一動凝神細聽了一番,待确定外面無甚響動才對趙宣令道,“這林子裏野獸衆多,我們手無縛雞之力,還是謹慎為好。”

趙宣令也知曉玉瓊山山脈綿遠,很大程度上為汴梁提供了不少珍稀藥材以及吃食,知曉其中輕重,更是壓低了聲音,“現下是夜間還好,若是明日天亮,我們還困在洞裏,被外出覓食的野物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葉微雨自然也想到這一層,她雖然堅信在得知自己失蹤後爹爹和桓允定會盡全力搜尋她,可若是想岔了方向,不曾搜山,又或是未能在她倆性命尚在時被找到,如意看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若是往常,夜市方至午夜漸歇,而今日卻非同尋常。不知出了甚關天的大事,竟調動了汴梁駐軍。身着铠甲,訓練有素的士兵踏着整齊劃一的步子,在令官的指揮下迅速占領城中各大要口,餘下的便有計劃地在城中分散搜尋。

老百姓不曉得所為何事,又礙于軍隊的威嚴,原本熱火朝天的喧嚣氛圍一時間俱都冷寂下來,而衆人則立于原地面面相觑。

事發突然,便是政治嗅覺高度敏感的世家大族見此情景也一頭霧水,甚至有人尋思着是否進宮面聖以探聽實情。

衆人渾然不解下,成安伯府的蔣祺芳和蔣祺宇兄弟因他二人心裏有鬼,見如此情形心中不禁猜測如此大動幹戈是否與自身有關。

赴“牡丹宴”的各家馬車陸續進城,卻在城門攔住盤查不得行走。

有人向士兵們打聽所為何事,可也只得了模棱兩可的回答,聽在蔣氏兄弟耳中,他倆愈發忐忑不安,名義上是為着有賊人進府盜走王妃的寶物,可至于這般大陣仗?

“阿兄,莫不是那兩人在敬親王的地盤上為非作歹了?”蔣棋宇推測道。

“極有可能。”

那兩賊人本就是通過旁人介紹得亡命之徒,又有命案在身,這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匪徒便是在王府裏為非作歹也毫無意外。

蔣氏兄弟不關心誰人遭了毒手,就怕照這般盤查下去,不出一天就會找到他們頭上。

“也不知他們拿了賞錢跑路沒有…”蔣棋芳道,“無論與否,只怕都會牽連在你我二人身上,這兩人留不得了。”

“可是,我們完全沒可能在高度戒嚴的情形下使人解決他們。”蔣棋宇被他阿兄說得愈發惶恐,前次在開封府大牢所遭受的一切還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再有二次。

他們手上或許有可用之人,可要将痕跡清理幹淨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蔣棋芳堅定道:“眼下只有求祖母幫忙了。”

“可是…”蔣棋宇仍有猶豫。

“你怕什麽!府上只得我兩個男丁,祖母一向疼愛我們,到時我倆在她跟前哭上一哭,祖母心軟,那我們便萬事大吉。”

走到這一步,已經沒了退路,兩人按捺着回到府裏,來不及換衣裳就跑去了成安伯老夫人的院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七友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