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部分原因還跟善善有關系吧

還要阿寧在其中調和,後來阿寧走後,兩人的關系就真正是冰火相見,他見兒子覺得心煩,兒子見他也沒有好眼色,漸漸的就變成了陌生的父子關系了。

殷城篁沒有回應,擡手按開了書房的燈,一瞬間明亮的燈光驅散了油燈的昏暗,突如其來的光有些刺眼,殷城篁眯了咪眼睛後,也不看前面的人,徑直走進寬大的四方形檀木書桌前,伸手将還沒熄滅的煙摁滅,随即背靠在桌沿,這才正視眼前人。

兩人身高、氣質都很相像,只是前者更顯得成熟魁梧,眼神裏透着殷城篁這個年紀沒有的老練與狠厲,身上散發着久居高位的強烈氣場,在別人眼裏就是震懾,在殷城篁面前就是濃濃的壓迫感,不是他怕,而是他覺得太壓抑了,明明兩人是最親的父子,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見到他父親時,總有一種見到仇人的感覺,可能真是他們八字不合吧。

殷斯钰對兒子一進來的動作,有些不滿,但還是壓住了內心的火氣,免得又不歡而散。

“我來是跟你要西蒙這人。”

開門見山,殷城篁也不跟他打啞謎,直接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殷斯钰輕輕咳了咳,雙手□□口袋裏,頓了頓,也不繞彎子,“人我會給你的。”

“籌碼是什麽?”

殷城篁已經習慣跟他父親說話像談交易一樣,他每次想獲得更高的軍權時,就必須為他做事情,上次Z國行動也是一樣,他答應他完成任務,他給他高級情報局的權限。

這樣其實很好,錢貨兩清似的,誰都不欠誰。

“沒有籌碼。”

殷城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這麽爽快,之前從二叔那裏獲得的消息,再加上他暗報裏傳來的信息,他可以百分百确認病毒專家西蒙絕對是他父親抓的,原以為這次他父親又會提出籌碼……

“你是我兒子。”

殷城篁差點憋不住笑了出來,又擡眸仔細地打量了對面的人,除了眉宇之間的皺紋又深了些,眼前這人還是他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

“你确定真的不需要籌碼嗎?”,錯過了就真的沒有了。

殷斯钰走過落地窗,伸手拿起放在書架上香煙,随即點上了一根,将還在燃燒的火柴梗吹滅,随後一丢,做完這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次我不僅不會要籌碼,還會大開方便之門,整個軍界核心層的人随你用,你想查什麽盡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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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界核心層是華夏國軍事最高級別組織,裏面的人全部來自國家情報局、行動組、生化研究、核武器等最高級別權限的核心成員,只有軍界一把手,也就是殷斯钰才能資格指揮他們,就連他二叔都沒有這權限。

殷城篁對這話很是震驚,深色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父親會這麽便宜他,願意将權力分散,站的越高的人不是越愛集權嗎?

殷斯钰怎麽會不知道他心裏在琢磨什麽,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讓他給他做事情的,他這個兒子能力是真不錯,他做事更讓人放心。只不過這事,完全是他一手操控的,雖然陰差陽錯,但最終沒有偏離路線,只是讓一切都提前來了。

他會讓殷城篁一步步揭開這個局,直到發現最後真相,他非常期待當他知道他最心愛的女人其實就是他一直想手刃的兇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狠嗎?都說虎毒不食子,城篁是阿寧給他留下的唯一血脈,他怎麽會讓他死呢,他只是讓他更加強大罷了,只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疼痛後,才能夠無敵。

等他研制出了解藥,再将城篁和殷家都安頓好後,他就會去找阿寧,一想到一年前從西銘國收到的情報,插在口袋裏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祁域,我殷斯钰發誓,這次一定會讓你碎屍萬段。

殷斯钰垂眸,低聲笑了笑,“不會擔心,你是我兒子,我還不會壞到挖坑讓你跳。”

殷城篁嗤之以鼻,對這話他一點都不相信。

果不其然,殷斯钰話鋒一轉,既然提到了安戴爾公主。

華夏國是一個君主立憲制國家,國王代表神權,首相代表政府為人民服務,司令代表軍界保衛國家。國王只是一個象征,沒有權力,國家的權力在首相和司令中更疊,殷斯钰已經擔任了十二年的掌權人,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是由首相接管的,但是殷城篁知道目前華夏國的權力還是由他父親把持着。

現任國王是威廉斯國王,現年七十二歲,他有一雙兒女,女兒早逝,只剩下兒子即哈勃親王,已經五十歲了,安戴爾公主就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律法上是皇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因為她為人親民,相貌又長得好,在國內群衆間具有很高的支持率。

“明天去見見安戴爾公主。”

一聽到這個名字,殷城篁就直皺眉頭,這已經不是他父親第一次提了,上次他和他大吵,一是因為他将善善送去了B市,二就是他擅自撮合他和安戴爾公主。

以為他不知道他為何要撮合他跟安戴爾公主,不就是為了更加鞏固自己的權力嗎?擁有皇家的支持,人民對軍界會更加信任。

但他有沒有想過他呢?他喜歡善善,他父親是知道,但他不在乎他的意願,只是用行動強制将他們分開。

他恨透了他父親的這種霸道,永遠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有沒有達成,從來都不為別人想過。

殷城篁死死地握着拳頭,咬着牙,知道今晚不用再談了,狠狠地丢下一句“不去”,就摔門離開了。

殷斯钰看着他憤怒離去的背影,黯淡地勾了勾嘴角。

☆、綁架

軍醫研究所是一棟五角形大樓,設計的跟電視上拍的科幻大片一樣,白色為主。地上五層,低下六層,為了避免別國雷達的監測,很多機密的研究都被安排到了地下。

即使是身為國家少将,殷城篁進出軍醫研究所時都需要經過層層檢索,刷了一道道安全門後,才來到了地下三層。

越往下意味着你擁有的權限越高,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想爬到更高的位置,名譽、權勢、金錢都是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暢通無阻,讓你走到哪個地方都無人敢攔,那種高高在上的滋味只要是有欲望的人都想追求。

能進入這棟樓的都是帝國頂級的掌權人,不憑借他父親給的權限,他最多可以進入地下二層,來這裏走一趟,他才越發覺得自己和父親的差距有多大,不僅僅是地下二層和地下五層的區別,而是只要他父親還是帝國第一司令,要想最終擺脫父親的掌控,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西蒙提前接到了命令,站在實驗室門口等人。殷城篁老遠就看到了他,跟照片上比起來,他人更加清瘦,穿着一身白大褂,頭發淩亂而沒有修正,嘴角周圍還有新冒出的胡渣,黑眼圈比較重,低着頭嘴裏不知道在念些什麽。

一看就是一個沉迷于學術研究不修邊幅的學者。

他看到殷城篁時,眼裏有一瞬間的茫然,而後恢複清明。

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咖啡廳,簡單地自我介紹後,就切入了正題。

“不知道殷少将此次找我有何貴幹?”

當接到上級命令時,他還很抵觸,因為他現在正在沉迷于一個重要的研究,根本沒時間去見一些外人,但是上面說要他百分百配合,如果抵抗就不讓他參與研究,這簡直就是抓到他命門了,所以這次來見面,他想的是速戰速決,趕緊回去看他的病毒結構。

殷城篁有一點點詫異,之前的資料顯示這人是很抵觸軍方的,為何現在一副拼死拼活為軍方幹活的模樣?當然這跟今天的重點無關,他不會問的。

殷城篁給他看了兩份材料,一份是W制作的有關r病毒的資料,一份就是喪屍和狼人的信息。

“這個r病毒具有能讓喪屍病變的功能,我想知道的是為何同樣攜帶r病毒的狼人,她表現的症狀卻很不一樣。”

明顯比喪屍要沉着,冷漠,強大,也更可怕。

西蒙快速地掃了一遍資料,在看到那個狼人時,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你在哪見到這個狼人的?”

“這個問題重要嗎?”,殷城篁有些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反問道。

“當然重要啊。”,他現在所研究的病毒就是取自于這個供體的,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供體,他當初被綁到這裏來時,根本就很抵觸,但當他們給他看了一個病毒結構,他就沉迷進去了,那是他見過最漂亮最迷人的病毒結構,再大的心理陰影都抵不過破解這個神秘的結構來的重要。因為每天跟這個病毒打交道,他漸漸對對供體感興趣了,只是他沒有權限接觸到供體。

殷城篁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他,西蒙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跑偏了,清咳了兩聲,幹幹地說道:“這個狼人身上攜帶的不是r病毒,而是狼式螺旋射線病毒,簡稱狼毒。”

原來不是r病毒,殷城篁挑了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是一種比r病毒更高級的病毒,它具有r病毒的功能,卻有r病毒沒有的穩定性和變異性,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是嬰兒級別,一個已經是青少年級別了,而且這個狼毒并不是最終版,它現在還在不斷進化,直到達到鼎盛時期,然後将寄主完全吞噬後,才會消停。”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狼人也會随着她身上的狼毒進化而進化?”

西蒙輕輕地點了點頭,“你上次見到她時,是紅色的頭發,說明她已經進化到青少年級別的末期了,很快就會進入到下一個階段,到時候頭發估計會往灰白方向走。”

“灰白色?”

“因為這個狼毒跟r病毒一樣,也是來自早已滅絕的灰狼身上,具有灰狼的部分基因序列,控制發色灰白的基因序列就在其中。”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如果不是真正研究過這個狼人,怎麽會知道怎麽多?如果說西蒙知道這個狼人在哪,他剛才也不會問那個問題。

“我是科學家,研究這個的,當然知道啊。”,西蒙将手中的資料放下,雙手抱胸,似是打量地看着對面的人,“你怎麽對這個這麽感興趣?你不是一個少将嗎?應該去行軍打仗啊,管這些醫學上的事情做什麽?”

殷城篁抿了抿唇,如果不是這個狼人殺了他兄弟,他也懶得管這事。

“你剛才說這個病毒會将寄主吞噬,是不是意味着這個狼人最後會自己死亡?”

西蒙一直手指放在唇邊,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不發生奇跡的話,是這樣的。”

知道狼人最終會死,殷城篁心裏好受一些,但現在不是她會不會死的問題,而是她背後的操控者是誰?他研究這個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病毒只會在月圓時分發作,而且發作時間也就那麽幾個時辰,如果你想抓到她,可要提前準備哦。”

西蒙看出了殷城篁想要抓人的意圖,又建議道:“越快越好,否則到後面她越厲害,你們就越抓不住。”

西蒙端起桌上還冒熱氣的咖啡,抿了兩口,又想到一個問題,“我很好奇這些問題你為什麽要問我,不去問你父親,這個項目就是他領導的,什麽都清楚啊。”

西蒙在來時,抽空看了一下殷城篁的資料,才知道他來頭這麽大,但更加不明白他能有什麽問題會問自己,畢竟他只是一個只會搞研究的學者,又不懂政治。

這句話讓殷城篁猛地一震,放在一邊的手頓時僵住了,“你是說這個狼人跟我父親有關。”

“當然有關系啊。”,西蒙擺出一副“這個問題很白癡”的表情看着他,“我手上有關這個病毒的所有資料都是來源于這個狼人,如果這個狼人不是這個項目所研制出來的,怎麽會有這些資料。只是從我來到這,就沒有見過這個狼人,他們只是讓我将這個病毒結構解剖清晰,其它的事我都不用參與。”。

他也參與不來,雖然只參與了項目的一角,但他明顯感覺到這個項目的龐大複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病毒專家能夠說得上話的。這是一個生化實驗項目,是醫學界的禁區,但真正愛好醫學的人,誰不想研究生化項目啊,雖然被嚴厲禁止,但還是有很多國家偷偷摸摸在做。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殷城篁想不清父親研發這樣的狼人做什麽?如果真是父親研發的,那之梵的死是不是跟父親有關,殷城篁越來越不敢往下想了。

原本以為事情漸漸清晰明了,沒想到又轉到一個迷霧當中,而且這比之前更加讓人昏頭轉向,殷城篁隐約感覺到這是一個局,但是一個什麽局,現在他也摸不清楚。

正在他準備再回一趟司令府時,善善出事。

太平洋某海域,豪華輪船上。

連城善睜開眼,就被頭頂上明晃晃的燈光刺的眼睛有點幹澀,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窗外傳來了海浪拍打的聲音。

撓了撓頭發,很是疑惑,坐起身來,這才看清楚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件裝飾的清新淡雅的套房,落地燈、波西米亞地毯、水晶玻璃臺、大大的落地鏡……

一轉頭就看到床邊上有一個圓形窗戶,看過去,外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連城善驚訝了好一會兒,回想着失去知覺的那一瞬,當時自己還在B市學校裏,一放學她按照往常回雲上天府,然後突然眼前一黑,人就倒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綁架了,連城善有一瞬的慌張,但很快她就淡定下來了。

不要怕,她相信殷城篁會找到她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是誰綁架了她,然後別讓人撕票啊。

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開門聲,連城善渾身警戒地盯着門口,沒想到進來的是幾個仆人打扮的女傭,端來了一桌的好菜,全部都是她愛吃的葷肉,放下後人就出去了。

連城善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人再進來,又聞到了菜香味,才感覺到肚子很餓,也沒客氣,直接吃了起來。

祁霸寧透過監控器看到畫面的人吃的津津有味,很寵溺地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心大的,被人綁架了也能吃得這麽歡。

希望當她知道是自己綁架了她,也能有這麽好的臉色。

☆、僞裝

太平洋海面上,海風帶有種淡淡的甜味,吹到人面上,就像一條絲滑的綢緞輕輕滑過□□在外的皮膚,清涼、舒适,讓人全身心有種放松的感覺。

連城善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輪船甲板上,一路上不是沒遇到人,但沒有人攔她,反而對她恭恭敬敬地點頭。

這太不像是綁架了吧,難道被綁架的人待遇都這麽好,正在心裏嘀咕疑惑着,迎面又走來一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穿着白色侍衣的傭人,見到她正準備朝她點頭時,連城善擋住了。

“請問你們這裏管事的人是誰?”

被擋住的黑人愣了一秒,突然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嘴裏叽裏呱啦的不知道在說哪國語言。

“exercise me,can you speak English”

意識到這人聽不懂華夏語,連城善換了一種語言,沒想到那人依舊舌頭打顫,嗓門頗大地說着。

連城善連說帶比劃的又跟他溝通了一會,最後放棄了。揮了揮手,一臉垂頭喪氣地正準備離開時,還在不停說話的黑人傭人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用一種很蹩腳的語氣說道:“go ……go there,boss,go……”

連城善明白他是在跟她指方向時,朝他道謝後,就往那方向走去。

甲板上中間擺放了一個很大的遮陽傘,傘下是一個三角桌,桌上有一瓶香槟和兩個空高腳杯,但卻沒有品酒之人,準确來說是甲板上空無一人。

連城善在甲板上轉了兩圈後,依舊沒有找到一個人影,索性不找了,既然有人煞費苦心的将她綁來,等時機成熟了自然就會見她,她用不着自己往上湊。

想通後,連城善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平靜了下來,看到桌上一瓶香槟,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了,剛才盡夾口味重的菜吃,現在嘴巴幹得狠。

端着一杯香槟,憑欄而立,面朝大海,暖暖的海風迎面吹來,吹走了身上的一絲絲疲勞與害怕,全身心突然安靜了下來,面前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海面上空還有三五只拍着翅膀自由飛翔的海鷗,天際線盡頭一片紅,就像畫國畫的人往天藍色的畫布上潑上了一層昏紅的顏料,夕陽西下,海洋上的日落美的讓人屏息。

連城善看的入迷了,雖然生活在富貴人家,但殷家其實跟大多數豪門家族差不多,家教嚴厲規矩也多,像她這樣的養女沒有太多任性的資本,如果不是殷城篁疼愛她,她過得絕不會比現在好。

在殷家待了十多年,從來都沒有出過國,第一次見到這麽漫無邊際的大海,又碰上難得一見的黃昏落日之景,開心的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

抿了一口香槟,淡淡的酒香味,入口絲滑。仰頭見到一只黑白色的海鷗,迎面飛來,在她頭上轉了一圈後,又朝它夥伴處飛去。

連城善淡淡地笑了笑,內心突然很羨慕這只海鷗,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不需要被困在那金色的籠子裏,連呼吸都是壓抑的。

但又想到如果不進入這個籠子裏,就不會遇到她的殷城篁,沒有他溫暖的懷抱,沒有他不求回報的寵溺,沒有他一如既往地疼愛,她的生活還有什麽樂趣。別人是“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而她不同,殷城篁的愛比她的自由,甚至生命都重要。

遠處是夕陽西下海鷗飛翔,潑紅般的大背景,近處是一絕色女子,上半身慵懶地倚靠在欄杆邊,手裏悠閑地轉着高腳杯,一雙美麗的眼睛透着淡淡的憂郁,一瞬不瞬地盯着遠方,海風将她長長的秀發吹到唇邊,祁霸寧一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歐洲畫家筆下的恬靜美人圖。

收回視線,往三角桌上一看,意外地發現桌上剩下的另一只高腳杯裏倒上了香槟,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自然端起了酒杯,慢慢地朝人走去。

越靠近獨屬于她身上的異香越來越濃烈,可能是喝了點酒,這香味都帶有醉人的酒香,讓人控制不住的沉淪。

連城善老早就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靜靜地等待着,知道身邊并肩而立了一個長長清瘦的人影,才撇過頭,看清了來人,眼裏有一瞬間的意外,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轉過頭去,又淡然地看着遠方。

祁霸寧将她的所有變化都看在了眼裏,心裏有些感嘆她的聰明和沉着,又覺得很驚喜,自己喜歡的女子就是這樣的與衆不同,讓人心動不已。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并肩而立了許久,直到遠方的落日都完全消失在了天際,連城善抿了一口香槟,聲音才疏遠地說道:“祁同學,這麽大費周章的綁架我,不會就是跟我看一場日落吧?”

祁霸寧垂眸,笑了笑,他的笑聲就像是絲竹裏傳出的悠揚聲,很是清寧好聽,但現在聽到連城善耳裏卻覺得很刺耳。

“善善,綁架這詞不好。”

“難道不是?”,沒有知會就将她迷暈,又悄無聲息地将她帶到這裏,除了沒用繩子将她綁上,其他的都是綁架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帶你來這的。”,祁霸寧語氣裏透着淡淡的無奈。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意料,在B市暗哨通知殷城篁已經對他産生了懷疑,前幾日運送的那幾艘武器又出了一些問題,他不得不趕回去。原本想15日晚将困住她再趁亂帶走,沒想到出了意外,加上第二天又見到她跟殷城篁如膠似漆的感情,讓他很是嫉妒才出此下策,綁架她。

走了這一步,他自己事後都覺得有些操之過急,不僅僞裝的身份付諸東流,更會在她心目中留下欺騙隐瞞的不好印象,但是一想到那天她看殷城篁的眼神,裏面流露出濃濃不加掩飾的愛意,他慌亂了,他已經比殷城篁失去了先天機會,如果再不行動,他終會失去她的。

“善善,我們重新認識對方,好不好?”,祁霸寧聲音真誠又期待地說道:“我帶你去我家”。

“不好”,連城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轉身離開,将手中的酒杯放好,眼神冷漠地對上他,“祁霸寧,你最好現在将我送回去,我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你是誰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她也不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将她綁架,避開殷城篁設下的層層障礙,這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子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祁霸寧,而是帶有目的混入B市的犯罪團夥。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僞裝成祁家公子?”,為什麽要接近我?當然這個問題連城善沒有說,但那敵對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

聽到她的質問,祁霸寧神色也沉了下來,漂亮的丹鳳眼裏透着一絲陰冷,随即又恢複到了那副溫和的臉色。

“你不需要用這種看着壞人的眼光看着我。”,頓了頓,超她靠近,“我不會傷害你的,善善。”

祁霸寧的聲音帶有蠱惑的意味,連城票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在那眼神裏既然有平時殷城篁看她的那股寵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城善渾身都震驚緊張起來了。

“你喜歡我。”,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不知不覺祁霸寧就走到了她面前,突然伸手按住了你的肩膀,連城善吓了一跳,擡頭警惕地看着他,只見他眼裏不加掩飾的溫柔愛意,“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你。”,說完就将她納入懷中。

這個懷抱跟殷城篁的溫暖安心不同,他的很清雅幹淨,但也很陌生,鼻翼間都是陌生的味道,連城善渾身一震,猛地擡手推開了他。

“你發神經啊,我不喜歡你。”,有點被驚吓到了,人往後退了好幾步,很是防備地看着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殷城篁”,祁霸寧不以為然,繼續靠近,他每走一步,連城善就被迫後退一步,步步緊逼,直到無路可退。

連城善被他抵在了牆上,前進不得,橫着眼睛,怒視他,“你既然知道,就趕緊放了我,否則他不會放過你的。”

祁霸寧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低低地笑了起來,連城善被他這笑聲弄得毛骨悚然,她現在才發現這人的可怕,他什麽都沒做,但那眼神和氣場,就像地獄走出來的修羅,恐怖的駭人。

祁霸寧突然靠近,連城善吓得緊貼着牆壁,偏着頭不看他。

祁霸寧親密地靠近她的脖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濃郁的異香沁人心脾,他很是着迷又似回味地說道:“善善,你知道你殺人的樣子有多迷人嗎?”

“你什麽意思?”,她可不知道她殺過人,解剖人倒是做過。

祁霸寧沒回應,身子又前進了幾分,連城善很不習慣他的靠近,連忙擡手抵住他的胸口。

感受到面前人的反抗,祁霸寧沒再靠近,靜了兩秒後,直接擡手環住她的腰,一用力将人完全抱近懷裏。

兩人這姿勢從遠處看,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連城善被他這流氓動作氣的,擡腿就是一踢,可惜人家明顯有防備,巧然避開了。

力不如人,掙紮了好一會兒,身上的人紋絲不動。

“善善,你說如果殷城篁知道你的另一面,他還會喜歡你嗎?”

“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一直都在說些根本聽不懂的鬼話,連城善氣不順,終于回過頭朝他大聲吼去。

祁霸寧微微勾着唇角,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掐住她的下巴,慢慢地湊近,直到兩人唇間之隔了絲絲距離。

連城善驚恐地看着他,只見他狹長的丹鳳眼滿是笑意,那是一雙比天上星星還要漂亮的一雙眼睛,但此時看在她眼裏,就好像見到鬼魅一樣。

“善善,殷城篁不會比我更愛你的。”,祁霸寧有些癡迷地看着近在眼前,吓得臉煞白也絲毫不影響她美貌的人。

連城善見他眼裏冒出的炙熱,那火光她在殷城篁眼裏看到過多次,心裏的害怕猛地升起,下巴不顧被人掐住,使勁地掙紮。

就在她以為祁霸寧會不顧她抵抗,吻下去時,突然聽到了背後救命的一聲。

“少主,有人來了。”

☆、墜海

“轟隆隆……”

天際線三架暗褐色戰鬥機氣勢洶洶地駛來,由遠至近,耳邊螺旋槳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連城善在看清楚戰鬥機上火紅色的華夏國标志,心裏一陣雀躍。

他來了,她就知道她的心上人一定會踏着五彩雲朵來救她的。

祁霸寧眯着眼睛,眼裏翻着層層怒火,真沒想到殷城篁來的這麽快,看來真是小巧了他的勢力。

收回視線,就對上了連城上驚喜的眼神,冷笑了一聲,随即朝旁邊的刀子喊道:“拿槍來。”

連城善一聽到“槍”字,臉都僵住了,沉着臉色,狠狠地質問道:“祁霸寧,你瘋了嗎?”

單手接過半個人高的槍支,伸手拉上了槍把,清脆的叩擊聲在兩人之間響起,連城善聽得心一陣狂跳不安。

“你不能這樣子做。”,意識到他要做什麽,連城善慌了,害怕殷城篁會受到一點傷害,手用力地按住了槍把,死死地抱住,“我不準了傷害他。”

祁霸寧臉色已經陰沉的吓人,這樣當着他的面維護別人,單憑這一條他都不會放過殷城篁。

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槍支從她手中掙開,然後不顧她的掙紮強行将她扯到了欄杆邊,眼神狠厲地盯着越來越近的戰鬥機,看了三秒,眼眸突然凝滞,握着連城善腰肢的手一松開,猛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連城善一直在低頭掰開他的手臂,突然後腦勺被人用力一摁,嘴角邊突然而來的陌生觸感,吓得她神色大變,搖着腦袋使勁地掙紮。

殷城篁站在屏幕前,眼眸裏印着甲板上的那一幕,渾身釋放着嗜血的氣息,猶如冰凍三尺的寒冰,冷冽徹骨。

三一握着安全帶的手又緊了緊,從殷少站在他背後開始時,就感覺到身邊的溫度冷的掉渣,渾身僵硬的不敢亂動,現在他恨不得扯開安全帶,從這滾出去去,也比得上坐在殷少身邊來的舒服。

耳邊越來越清晰的螺旋聲,和身邊人奮力地掙紮,終于讓祁霸寧放開了她,獲得自由的連城善捂着嘴巴,紅着眼睛,滿是仇恨地瞪着他。

祁霸寧不在意,伸舌舔了舔唇角,前一秒嘴角還帶有笑意,後一秒化身地獄裏的魔鬼,擡起手中的槍朝戰鬥機瞄準。

速度太快,連城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天邊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緊接着就是飛機重重墜海的聲音。

愣了兩秒,又聽到一聲巨響,連城善眼裏全是火光四射,殘骸四濺的畫面,又一架飛機墜海。

天空中唯一留下的一架飛機,在上空盤旋了一圈後,調轉方向朝來的方向飛走了。

祁霸寧放下肩上的槍支,冷笑了兩聲。轉身看着連城善,眼裏滿是嘲諷地說道:“這就是你和殷城篁的愛情?”

連城善撇開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快速跑到船只另一邊,靠着欄杆邊,看着海面上漂浮着戰鬥機殘骸,心裏冷飕飕的一片,雖冷卻不絕望。

她相信殷城篁不會這麽容易死的,擡眸又看着戰鬥機飛遠的方向,即使他走了,她也相信他不會放棄她的。

等……她會一直等到他來的。

天黑得很快,四周黑茫茫一片,除了可以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什麽都沒有。

連城善被祁霸寧鎖在了房間裏,門口站着兩個身材高大一臉兇相的人,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現在這個樣子才有一點像綁架了。

連城善坐在靠近窗戶邊的椅子上,雙手環抱膝蓋,眼睛一瞬不瞬的透着窗戶,緊緊地盯着海面。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她雙腿都麻了,背後傳來了開門聲,連城善都沒有動,直到她面前擺放了一個盤子,裏面有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點心,她才擡頭,來人是白天遇到的那個黑人,他朝她恭敬地行了禮,然後伸手指着盤裏的東西,用依舊蹩腳的英語說道:“eat……boss…eat…”

連城善沒有心情地朝他看了兩眼,然後又垂眸繼續看着窗外黑壓壓的大海。

入夜後的太平洋跟白天完全不一樣,沒有了清涼的海風,周圍的氣溫降得很快,一陣寒氣襲來。海面上也沒有了自由飛翔的海鷗,只剩下無情的海浪不間斷地拍打,傳來讓人膽顫的擊打聲。

窗外景色依舊不變,但是連城善感覺到輪船已經在快速行駛了。可能是傍晚時分發生的事情,讓祁霸寧決定加快航程吧,一想到他說要帶她去他家,她就一陣冷笑,沒有殷城篁的地方,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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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陽絕神

最強殺手,逆天重修。
為報前世滅族之仇,修至尊神訣,握無上神兵,掌混沌之氣,噬天地,斬蒼穹,誅神滅魔,踏破乾坤!
以殺戮之名,成就更古至尊!
這一世,我要只手遮天,翻手滅世!
九天在下,唯我在上!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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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骨天梯

萬骨天梯

天庭被血洗,上到昊天,下到普通天兵盡皆被殺,神格和法寶散落一到三十三重天各處。
每一重天都降下了通天階梯,任何普通人爬天梯都可以進一重到三十三重天探險尋寶,神仙的神格、法寶等等,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年前,昊天的神格被神秘人找到,帶出了天庭,那人将昊天神格烙印在身體上,變成了妖魔。
葉靈,一個普通莊戶銀,兩年前跟父母在莊稼地裏收麥子,突然一個妖魔出現。小說關鍵詞:萬骨天梯無彈窗,萬骨天梯,萬骨天梯最新章節閱讀

傳承鑄造師

傳承鑄造師

經歷具現化,一個神奇的能力。
周墨,這個神奇能力的擁有者。
別人搞不到的絕密情報?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過去的經歷,一個人的過去無法撒謊。
從不示人的珍貴傳承?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曾經的經歷,就能獲得他所知所會的全部。
以經歷為材料,智慧為爐火,鑄造的每件裝備都獨一無二,值得百代傳承。
“賺錢吧,學習吧,修行吧,歷練吧,然後當你遇見了我,你的,就是我的!”
——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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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召喚師

我真是召喚師

“求求您,教教我如何才能和女天使關系更好?”
某十二翼戰天使懇求的問道。
“請教您,如何才能忽悠更多的人信仰我的教派?”
某魔界大魔頭如是問道。
“您知道如何才能把昨天晚上我家痛經死的貓救活?”
某天界聖母不好意思的悄悄問我。
“各路大神,各路大仙,我不是上帝,真的只是召喚師。”
我痛苦的說道。
這是一個窮小子,如何因為意外獲得空間變成主宰六界的大召喚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