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齊雨潇一怔,略帶蒼白的臉龐,顯得有些茫然。
葉城別過眼,掏出手機放進她手裏,語氣不鹹不淡:“你打字。”
她有些猶豫,擡眼看了看葉城,又洩氣。她接過手機,還不忘拉着他。黑暗的記憶太令人惶恐,齊雨潇此刻很怕獨自呆在密閉的病房裏,只好實話實說:“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在車上是太害怕了,所以才跑。”
她害怕?
一雙鷹眼立刻掃向她。
她也知道什麽叫怕?
害怕是當他踹開樓梯間時,全身血液凝結的感覺。
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今晚她跳車後,他沒有追去她家,明天會收到什麽樣的消息。他也不敢想要是他再晚到一步,就一步,她會有怎樣的遭遇。
齊雨潇看着他的眼神,縮了縮自己的脖子。要是平時,她才不願意和葉城單獨在一起,他帶給她的恐懼同樣好不到哪裏去。只是……
“別走。”再不好,他也算救了她一命。
葉城俯視着她,他的黑眸帶着審視。
她見他不答應,有些着急,一雙大眼略帶警惕地望着他,生怕下一秒他就起身離開。
她重新拿起他的手機,認真打字:“別讓我一個人呆着好不好?”
見她一再示弱,葉城松口:“抽根煙就回來,嗯?”他也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她有些遲疑,大眼裏的光黯淡了下來。
葉城見她如此,終于坐到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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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伸手捏捏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睡吧。”
齊雨潇雙眸一亮,“那我睡着了你別也走。”她又舉起手機。
“得寸進尺。”
“不是的。”她急急地辯解,“我……”
她還沒打完,手機就被他抽走。
見她着急的模樣,他忍不住心軟:“放心。”
她躺在床上,望着他的劍眉星目。
放心什麽?這是答應了?
葉城伸出拇指,按了按她的眉心。菲薄的唇微微勾起,語氣不複方才的冷意:“放心睡吧,我不會離開。”
齊雨潇見他說得認真,一顆心也慢慢放下來。她一晚上擔驚受怕,到現在不過是強撐着精神,頭一沾床,便覺得困意襲來。
葉城關了室內的大燈,只留一盞壁燈,發出一團溫和的白光。
齊雨潇翻身想平躺着,可她傷在後腦勺,輕輕一碰就有一陣鈍痛傳來。她本來已經快睡着了,又被疼醒,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聲。
“小心。”
葉城幫她翻了個身,見她仍不舒服,索性自己上了床,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裏,免得她又撞到頭。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見他仍在,終于沉沉睡去。
可葉城睡不着。
他其實也累了,但卻睡意全無。他從煙盒裏抽了一根煙出來,沒有點燃,只是夾在兩指之間把玩。
手心似乎還殘留着那種輕微的酥麻。
窗外,夜色幽幽。
齊、雨、潇。
他在心裏默默地品味這三個字。
坦白講,這一夜給了他太多的意外。他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生動的她了。
這幾年來,他們見面的時間其實不太多,他有時候小半年都不在北京,周末的應酬又多。等他回到別墅的時候,她常常已經睡下了。
看着她熟睡的眉眼,他總是克制不住地把她弄醒折騰她。只有在那些半夢半醒的纏綿之間,她才會透露自己的不滿。一旦天亮,她又回到那個理想的殼子中去了。
乖巧、聽話、懂得進退、偶爾争風吃醋。
如果做情.婦也要考核KPI的話,她應該可以拿滿分。
葉城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啼笑皆非。
他瞥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将未燃的香煙含進嘴裏,輕輕地把她輸液的手放進自己的手掌之中。
點滴瓶裏還有大半瓶的藥水,可她的手因為一直輸液,已經變得冰涼。
他小心地揉搓了一會,試圖讓她的手暖起來,但又擔心回血,只好雙掌合十,将她的柔荑握在中間。
其實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嘲笑她的天真。她竟然以為自己那點不上臺面的拙劣演技,能夠蒙過他的眼睛。
可如果,這樣的相處可以讓她好過一點,他不介意裝聾作啞。
葉城抿了抿唇,瞥見床尾的衣物,那是她換下來白色上衣與黑色長褲,旁邊疊放着他灰色的西裝。
穿衣或許是自我的延伸吧,她的衣服就像她的個性一樣,黑白分明。
而他呢?
心頭才湧上的輕松,微微淡去。
人生走到他這一步,即使再成功,也難免參雜着身不由己。
他知道在她看來,他們的開端很糟糕,但他不是特別在意。至少,現在還不是解決的時候。
這幾年的時間,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從他內心來說,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緊。畢竟對他來說,男歡女愛是一件各取所需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兩人之間能多些快樂。
齊雨潇的脾氣太沖動,一旦把她逼急了,大概兩個人都不會好過,而他自認沒有那麽好的心性去忍耐。其實比起相識之初,她的态度算是收斂許多了,葉城雖然不甚滿意,但的确松了口氣。
所以對于她的陽奉陰違,葉城其實并不怎麽放在心上。
只是……
腦中浮起方才酒店門前的她,一雙大眼裏的火光四濺。
他按了按左胸,沉寂許久的心,好像有點等不下去了。
******
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齊雨潇呆愣愣地不說話。
但不是因為疼,而是葉城睡在她旁邊。
他竟然徹夜未走!
手臂被她壓在脖頸下,他和衣睡在一旁,原本整齊有型的頭發,垂蕩下來,整個人多了一些煙火氣。
齊雨潇徹底清醒過來,帶着些許不知所措。
昨天他破門而入的身姿闖入腦海,那時候,他身上籠罩着光。
其實她知道那是大廳投射進來的光芒,可是她執拗地覺得那更是救贖之光。
他又救了她……
好像總是這樣,明明該讨厭他恨他,但他總是會做一件好事打動她,甚至并非刻意讨好,僅僅只是無意之舉。
他們明明在酒店大吵一架,她又在他面前逃跑,她以為這次他們大概終于要結束了吧?
可是……還來不及跟他撕破臉皮,他竟然突然出現救了她一命……
齊雨潇有些悵然,又有些憋屈。
這個人的好與壞,都那樣極端,她該怎麽辦呢。
大約是這樣睡得不舒服,葉城翻了翻身,他的眉頭輕輕皺着。她斂眉沉默片刻,竟伸手輕輕去揉他的眉頭,才碰上他的額頭,葉城就醒了。
他轉過頭來,像是也沒有完全清醒,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齊雨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開了眼神。
葉城這才慢慢醒過來,他翻身起來:“幾點了?”又想起她不能說話,于是轉過身自己看時間。
他翻身而起,伸手掖好她的被角,看她氣色還不錯,略微放下心來,“頭暈嗎?惡不惡心?”醫生說腦震蕩可大可小,還是得多加注意。
齊雨潇搖了搖頭。
葉城“嗯”了一聲,先去衛生間洗漱。等他清理好自己神清氣爽地出來,又要來扶她起床。
齊雨潇大驚失色:“我……自己去!”
她才不要葉城扶她去如廁,她是頭受傷,又不是摔斷腿!
葉城饒有興致地看她抓緊自己的病號服,“別想那麽多,又沒有摔斷腿,我不會扶你進去的。”
齊雨潇恨恨地翻了個白眼,紅着臉去洗漱。
****
警方的人也來得很快,一大早主治醫生剛巡完房,就有兩名派出所民警上醫院來做筆錄。
身穿制服的警.察一前一後推門進來,年紀較長的那個給葉城打了招呼,說明來意。年輕的那個倒是白白淨淨,坐在一旁開始給齊雨潇做筆錄。
“請問你跟龍耀祖是什麽關系?”
原來歹徒竟然是龍耀祖!
齊雨潇有些震驚,她知道不是尋常的入室搶劫,可是萬萬沒想到是龍耀祖來尋仇。
“是同事……但不熟……”
齊雨潇嗓子疼得厲害,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警方又問了些基礎問題,葉城有點不耐煩,但還算克制:“抱歉,她聲帶受損,不能多說話。有問題麻煩您跟我或者我的律師談。”
年輕警官見他氣勢逼人,心裏有些發虛,但只能硬着頭皮說:“我們這是例行公事,還請你配合。”
倒是年長一點的那個出來打圓場:“人是已經控制住了,也不急在一時,齊小姐先好好休息,聲音恢複了我們再來。”
葉城只是微微颔首:“多謝。”
警察走了,葉城仰起頭捏捏後頸,将就了一晚上,他沒睡好,現在肩頸微微有些發酸。
齊雨潇看着他反手揉捏後頸,心裏有些異樣。葉城向來斯文矜貴,風度翩翩,沒想到昨晚上會因為她兩次動手。
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已經很多年沒有用如此原始的方式了吧。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
齊雨潇抿抿嘴,覺得答應他參加晚宴就是個錯誤。
如果沒有昨晚上的晚宴,她不會碰到家.暴這種事,也就不會一時失控頂撞他又偷偷跑掉。那樣的話,她應該在東苑麗景,好好地呆着,不會被龍耀祖暴打,更不會被他出手相救了。
齊雨潇一愣,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想這些無意義地假設。
她笑了笑,覺得大概真的被打壞腦子了。
假設過去不曾發生,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因為一件事的切實發生,說明其成立條件的成熟。那麽只要條件不變,無論早晚與好壞,該發生的事都注定會發生。
就像她被打,如果昨晚和今晚她都因為在葉城家而躲過一劫的話,那麽明晚回家的她,将碰到積累了三天憤怒的龍耀祖。他能找到她家,說明打人的行為根本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蓄意報複。
而一旦沒有葉城,她的下場肯定會更加慘烈。
況且事實是……
她參加了晚宴,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并沒有讓她落入更糟糕的境地。
整理好儀容的男人剛好回身,逆着窗外的晨光,眸如點漆,望進她的眼裏。
齊雨潇猶豫片刻,慢慢回應他一抹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有了秒回的小寶寶呢,真的好開心~~~~謝謝你們!
下一章撒個糖,畢竟潇潇吃了大虧有點慘,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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