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成王敗寇

第十九章、成王敗寇

“對不起，彭總，我想我不大勝任天辰集團的合約案子，我想退出，可以嗎？”

“總要做完，不是嗎？”彭振悠然點燃一支雪茄，面容帶笑，“況且你是魏曼小姐欽點的，我想為了事務所考慮，最好還是留到最後，最多還有一個星期而已……”

可諾什麽也沒有說，然而回到家後，林蘇卻發現這個原本有些貪玩的女生竟然第一次坐在電腦旁，認真學習起了有關金融法律方面的高難度知識。

怎麽了？這究竟……大學四年都沒有碰過的東西，怎麽現在抓起來？

“蘇蘇，你覺得雲哲咋樣？”可諾放下書本，對林蘇問道。

“很好啊，至少比我們家劉陳好上百倍。”林蘇穿着拖鞋靠在門框一側，嘴裏叼着半個蘋果，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适合結婚。”

“怎麽？你倆鬧掰了？”林蘇的語氣有些随意，至少在他看來，雲哲那樣的男人，肯定不會沖可諾發怒的，那原因歸結就在可諾這兒，“放開心一些，雲哲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也難找，碰到了，就不要放手。”林蘇走到可諾床邊坐下，對可諾一笑。

“蘇蘇，我想我現在有個情敵了。”可諾正色對林蘇說道，這時候小曦已經在林蘇屋裏睡着，當然也是為了不打擾可諾的學習。

“情敵？誰啊？誰敢跟我們可諾做情敵？那還不是碾壓的份兒。”林蘇哈哈一笑，自然，可諾的條件不錯，人漂亮，自己又有本事，秀外慧中，乖巧伶俐，哪個男人不愛？

就是現在，沒跟雲哲正式結婚前，打可諾主意的男人還不在少數。

可諾面色逐漸凝重，嘟着嘴，有些抑郁，“如果我告訴你是魏曼，你會怎麽看？”

“魏曼？哪個魏曼”林蘇頓時張開了嘴，滿臉驚訝，“你是說，天辰的魏總？那個知性美女，實力海龜？整個天辰一半男員工都暗戀的女神？”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可諾點了點頭，又聽見林蘇八卦一樣的追問聲傳來，“雲哲跟魏曼認識？他們怎麽認識的？昆都的炮友？不應該啊，昆都那地方最多也就是我們家劉陳去去，雲哲不應該啊……”

“青梅竹馬……”可諾的聲音更顯幽怨與無奈，“從小學到大學，他們一直在一起。”

“大學？”林蘇疑惑問道，“雲哲不是當兵的嗎？怎麽到大學了？三本？二本？”

“人家才不是我們這些雜牌蝦米大學的混子呢，北大，懂不，我們家吉吉是北大的？北大數學系！”

林蘇聽着可諾的話，一臉不可思議，然而可諾語氣陡然一轉，卻是有一分哀傷，“魏曼也是北大的……”

“蘇蘇，其實我也算是想通了，問題不在雲哲那兒。不管我怎麽想，他跟那個魏曼至少在一起很多年了，就是頭豬，待久了也很難忘掉的，再說，真忘了他就不是雲哲了。所以說啊，現在變成我跟魏曼之間的戰鬥了……”

林蘇甚至不知道可諾究竟在說什麽問題，什麽忘掉忘不掉的，然而卻知道這個倔強的小女生似乎是在做出某項重大決定，“成王敗寇，我不會輸的！”

“打算怎麽弄？好幾天了，都不見你動靜，這麽好的機會，就這麽白白放棄？”天辰，魏曼的辦公室裏，曾桢從貼牆的小冰箱裏取出一瓶牛奶，對魏曼問道，“來一瓶？”

魏曼搖了搖頭，“總要些時間的，雲哲的心，其實很脆弱，你不能逼得太急，不然只會适得其反……”

“那他女兒呢？你也決定照顧了？”坐在坐在魏曼對面的軟椅上，沖魏曼說道，“我是說你們在一起過後。”

“他女兒肯定就是我女兒啦，而且肯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兒，我肯定！”魏曼思考了一下，“诶，曾桢，你不覺得這樣的男人很暖心嗎？至少他不會抛棄我，不會敷衍我……”

“早就跟你說過了，全天下能跟雲哲比的男人，還真不多，”曾桢起身準備離開，“好好争取呗，我先去工作了。”

魏曼突然想起那晚在雲哲胸前看到的那一道猙獰的傷疤，覺得這個男人的形象再一次在她腦海中升華。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才是我魏曼的男人。

不過既然已經過了好些天了，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動作了，魏曼嘴角的笑意浮現，奸詐無比。

女人的手段，無非一哭二鬧三上吊，尤其是在對你還有好感的男人面前，眼淚總是最好的武器。

然而對魏曼來講，眼淚只是最無用的武器，謀略才是真正的王道。

周六的時候公司會有一個舞會，臨着滇池最好的私人會所，由昆明幾個大型的財團共同組織，可以看作一次上層的聯誼交流，增進感情，發生一些所謂的浪漫，杯酒喧鬧在霓虹之下，迷醉人心，一些事，自然而然也就發生了。

魏曼撥通雲哲電話的時候，還是劉陳接着給了他，“诶，哲哥，一個女的，聲音還挺好聽的，說是叫什麽魏曼……”

雲哲站在摞有十層的軍用小麥上面，心裏有些慌亂，夠着身子接過電話，幾個步子跨到牆角邊緣，“喂？”

“喂，雲哲！”魏曼銀鈴悅耳的聲音傳來，“好像很忙诶？怎麽，工作很累？”

“倉庫搬東西……”雲哲正準備跟魏曼說叨自己究竟在幹什麽，突然面色一沉，“你要幹什麽？魏曼。我們……”

“好啦，別大驚小怪的，”魏曼的聲音略帶幽怨，“找你聊天兒不行啊，這麽多年老同學，也不聯系聯系……感情淡了怎麽辦？”

“到底有沒有事？沒事我挂了。”雲哲不願再與魏曼有過多糾纏，每一次與魏曼的談話，都會讓他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雲哲，你要是敢挂老娘的電話，我馬上把你裸照貼到網上！”

魏曼在電話那頭的威脅讓雲哲一時間愣在當場，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魏曼到底又對他做了什麽？還是自己酒後亂……雲哲，你特麽到底做了什麽龌蹉事兒？

“魏曼，我只想……”雲哲支吾着話，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

“周六到我家來，下午五點之前，”雲哲剛想回絕，就聽到魏曼不容置喙的聲音傳來，“必須來！不然你就等着我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吧……”

魏曼挂了電話，心裏還是有一絲淺淡若水的遺憾，也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破碎的情感隔閡，究竟什麽時候能夠破鏡重圓？

不過至少，魏曼還是知道，雲哲的心裏，還刻骨銘心記得她的名字。不然你又何必在夢裏，反複念叨我的名字……雖然還有那個，叫可諾的名字……

可諾接到父親李建國的電話時還在上班，叫可諾晚上回家吃飯，多晚都等着。

這時候已經過了六點，林蘇早就去幼兒園接小曦回家，但可諾還要跟着白姐忙一些方案上的細節。

天辰那邊魏曼的助理打來電話，說是合約周六面談，就在滇池旁的一家私人會所，也算是誠摯邀請白芍跟可諾二人前去，說的是舞會，最好找個男伴。

白芍倒是高興，畢竟能被天辰邀請參加這種級別的舞會，本身就是一種榮幸。

只是可諾稍顯踟蹰，暫且不論她跟魏曼暗中存在的鬥争，光是舞伴這一項，她就顯得有些迷茫。雲哲？肯定不行，他會不會姑且不談，跟他還在冷戰當中，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服軟。

算了，先解決了眼前這檔子事兒再說，加完班回家，也不知道爸媽那邊有什麽事兒，神秘兮兮的……

回到家已經八點左右，飯菜剛被熱過，李淑珍忙着把女兒的包搶過來挂好，李建國去廚房給女兒盛了一碗米飯，異常殷勤。

“怎麽了，這是？爸，你跟媽沒事兒吧？”可諾被李淑珍按着坐在飯桌旁，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可諾，我跟你爸哪能有什麽事兒啊？這不看你這麽久沒回來吃飯，想你了呗。”李淑珍在一旁笑說道。

“不是，媽，上次我才跟雲哲回來過……”可諾肯定覺得大腦哪一個環節出了錯，想不明白二老究竟什麽意思，自然也跟不上他們的思維節奏。

“哦，大哲啊，他跟你說什麽沒？”李淑珍在一旁接口問道。

“沒有啊，說什麽啊？”可諾一時間淩亂，更不知道老媽在說些啥。難道老媽真跟吉吉說了啥？不會吧？他瞞着我幹啥？

“來，吃飯吃飯，邊吃邊說。”李建國在一旁邊說邊往可諾碗裏夾了她最喜歡吃的糖醋裏脊，“嗯，可諾，嘗嘗這個，老爸專門給你做的。”

可諾也真是餓了，含糊着把裏脊往嘴裏一塞，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搞什麽啊？弄得怪神秘的……”

“可諾，大哲就真沒跟你說些啥？”李淑珍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跟雲哲交心談了那麽久，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小夥子，不實在啊。

“真沒有啊！”可諾再次搖了搖頭，“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李淑珍一瞧，知道也不能再瞞多久，要是等到雲哲把她家閨女來個先斬後奏，到時候悔得腸子都青了。

“是這樣啊，可諾，我跟你爸呢，都覺得大哲這個人不錯，人長得端正，也有本事，”李淑珍一邊想一邊想着究竟該怎麽措辭，“呃……你也知道，我們家也不是什麽大戶之家，大哲那孩子心善，為了給戰友的女兒治病把家裏賠了個空，到時候呢，你倆結婚，這房子的着落怕是都沒個影兒，我跟你爸肯定是要資助點兒，但着……你知道的，沒必要帶着個孩子跟你們一起，那小女孩兒，要是可以的話，我跟哲哥建議的，就是送到孤兒院，你們有空呢，就過去看看……”

“媽！”可諾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豁得一聲站起來，“你說什麽呢？小曦是我女兒，你們怎麽能把她送孤兒院？”

“那跟你又沒半點血緣關系，什麽女兒不女兒的？”李淑珍一怒，沖可諾吼道。

“好了好了，一家人和和氣氣，什麽事兒坐下來談，不要傷了和氣……”李建國在一旁打着圓場。

“爸，這事兒沒法談！”可諾側身對着李建國說道，“反正我告訴你們，小曦是我女兒，你們誰也別想打她的注意！”

可諾說着轉身，把包一拎，穿上鞋就出了門。

好像正是那天，雲哲喝的酩酊大醉，碰到了他的前女友魏曼，然後，一系列的誤會産生……

雲哲，你個傻瓜！可諾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心裏一軟，想着就要給雲哲打電話，突然間眼前又浮現出了魏曼的影子，還是有些恨恨，漫着步子，消失在寧谧夜色中。

******“小胖，你看你們都幹的什麽事兒，天天給棍兒撸管，現在呢，見着樹都能上去搖兩下屁股，你要是給只腿，它還不樂得哈嗤哈嗤叫使喚……”

槍械庫旁邊，劉陳叫了一鍋子酒菜，正跟着雲哲他們幾個要好的弟兄在那裏吃喝，倒是沒叫老尚，人有應酬早出去了。

酒喝到一半兒，劉陳指着石子場坪出那條被倉庫喂了好幾年的大狼狗對小胖笑罵道。

“嘿，劉哥，你可別怪賴子，除了五姑娘，他小子能碰的，也就棍兒了。”雷子在一旁哈哈一笑。

“五姑娘？”不光是劉陳，汪小敏那小子也是不懂這些，疑惑地望着劉炳雷。

雲哲瞥了劉陳他倆一眼，沒見識……沉默地把五根手指揚了揚，劉陳做秒懂裝，“哦——”

“去去去……瞎嚷嚷啥，我小胖不說是楚城一枝花，好歹也是昆都頂呱呱！瞧你們給說的，跟牲口有啥兩樣？”

……

酒足，乘月而歸，只留下劉陳跟雲哲二人留下收拾殘局。

初秋月暖，而晚風清寒，雲哲坐在水泥地上，對劉陳問道，“劉陳，你說要是你曾經的初戀現在過來找着你，你又有了新的生活，你會怎麽辦？”

“初戀？扔了呗，那麽多初戀，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初戀。”劉陳玩笑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雲哲正色一說，讓劉陳似乎明白點什麽。

“就上次那個，出任務的時候碰到的？”劉陳見雲哲點了點頭，“肯定上啊，美女诶！難道等着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不是，我是說……”

“我知道，哲哥，就是擔心可諾那裏，你不知道怎麽拒絕舊愛，但是新歡又覺得你在暗生情愫……唉，這玩意兒，你要是兩邊都喜歡，那就……那就都睡了呗。男人嘛……一個做老婆，一個當情人……”

“去，誰跟你扯這些沒用的……牲口！”

“不是，哲哥，你看，我跟我們家蘇蘇就很好啊，她肯定知道我不止她一個女人，但我倆相處很融洽的，白天萌萌噠，晚上啪啪啪……我跟你說，只要女人在乎你，不管怎麽樣，她都跟你……相信哥們兒，經驗之談！”

“算了，跟你談這些，劉陳，我還不如找小胖，人好歹是楚城一枝花！”雲哲白了劉陳一眼，悻悻離開，将一流煙月，抛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