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大結局）

第二十五章、雲散了（大結局）

雲哲回昆明的時候已經聽說劉陳的事兒，專程找老莫請了個假，跑到倉庫這邊兒把劉陳找到，“劉陳，那事兒是真的？”

“什麽事兒？”劉陳一臉疑惑。

“你上了黑鬼他妹妹。”

劉陳一聽，神色有些怪異，然而點了點頭。

“我說……”雲哲真想一巴掌扇過去，“你怎麽就這麽糊塗！”他這才真正明白了那天劉陳跟他打電話說黑鬼什麽妹妹不妹妹的話，原來是這檔子事兒。

“我……”劉陳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雲哲話音一轉，又問道，“林蘇知道這事兒嗎？”

劉陳搖了搖頭，“這事兒哪敢告訴她，那不得瘋了她。哲哥，你說我這，這特麽……”

“算了，別說了，已經做了，還能怎麽辦？你最好小心，李泳可能會報複你。”

“報複就報複吧，就當是贖罪了。”

“行了，這事兒就揭過去了。”雲哲搖了搖頭，接着問道，“把可諾的新家告訴我吧，我打算明天周六過去一趟。”

“做什麽？”

“我要跟可諾求婚，正式的。”雲哲說着從兜裏掏出那枚三萬塊的卡迪拉鉑金戒指，“喏，三萬塊，我豁出去了。”

劉陳一聽瞪大了眼睛，“哲哥，你這……三萬塊！瘋啦？”

“瘋什麽？這是鉑金的，代表着愛與永恒。”

劉陳上去摸了摸雲哲的腦袋，好半天才梗出一句，“我要是有這枚戒指，保管蘇蘇立馬就嫁給我了。”

“那你攢錢去。”

“得了吧，我這性子，你也知道，怎麽攢？唉，看呗，要是哪天有錢了，再說。”

******為了這，雲哲專門把今天吃飯的地方訂到了一家意式餐廳，人不多，但白晝和黑夜都有一種異樣的浪漫。

五個人，劉陳林蘇加上雲哲一家子，飯吃的有些沉悶，劉陳跟雲哲都沒怎麽說話，連帶着李可諾林蘇也是這樣，小曦一個人扒着自己的牛排，也沒管大人們怎麽樣。

本來嘛，她也管不着。

看見可諾沒什麽胃口，然後停了刀叉，雲哲突然笑了笑，拍了拍可諾的手。

李可諾擡起頭，望着雲哲，“做什麽？”

“跟我出來一下。”

雲哲的眼神有些熱切，讓李可諾不好拒絕。神色淡淡地站了起來，來到過道，李可諾盯着已經鑽出來的雲哲，“到底什麽事？”

雲哲單膝跪下，從兜裏摸出那沒戒指盒，緩緩打開，取出那枚戒指，再一把拉過李可諾的手，“李可諾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雲哲先生，一生一世，相愛相守，不離不棄！”

雲哲這聲兒可沒收嗓子，餐廳所有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那個來自意大利的肥胖老板一見到這，也不知嘴裏喊了句什麽，餐廳裏窗簾立馬全部關上，燃起了蠟燭式的暖黃燈光。

李可諾一下子懵了，要不是林蘇好說歹說勸了自己半天，她是不會答應出來吃這頓飯的。

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以後，或許也會相見吧。

當時李可諾是抱着這樣的打算，反正沒什麽損失，正好不用做午飯，來就來了吧。

然後她看見了那枚戒指，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雲哲和他眼神裏的真摯。

一時間，李可諾甚至忘了回答，一只手捂着嘴，呆呆站在原地。

旁邊的食客瞧着這樣一幕，都不約而同噤聲，盯着這兩個戀河中的年輕男女，然後有人吼道，“嫁給他！”

零星又有這樣的聲音喊出來，更多的，則是不願破壞這樣溫馨的幸福。

“李可諾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雲哲先生，一生一世，相愛相守，不離不棄！”又是同樣的話，雲哲的聲音更大。

他看着眼前這個已經熱淚盈眶的女人，感到心潮澎湃，感到無比幸福。

終此一生，執子之手。

可諾，嫁給我吧！

眼淚順着可諾的臉頰滑下，她已經不打算再同這個男人糾纏，然而她卻發現，此時此刻，她無法拒絕他手上的那枚戒指。

他是認真的，李可諾，你就要嫁給雲哲了，你馬上就要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高興嗎，李可諾？

你真的就要嫁給雲哲了！

高興嗎？高興嗎？高興嗎？李可諾，李可諾，李可諾！

一生一世，相愛相守，不離不棄！

李可諾抹開眼角的淚，掩着嘴，重重點了點頭，然後被雲哲拉着手，在衆人的注視下，在昏黃的燈光下，戴上了那枚恒久唯一的戒指。

戒指的內側，刻着的，正是李可諾和雲哲的名字。

就此牽手，一生一世！

李可諾沉浸在那種甜蜜的幸福之中，她跟雲哲已經商量好了，十月一號，雲哲休假，然後他們結婚，旅游結婚，先去麗江，再去版納，然後去廣西，沿着東南沿海，一直繞到哈爾濱，再從西北到西南，一路一站，一起看海，一起戲水，一起聽海鷗歌唱……

小曦呢？暫時先交給林蘇吧，他們要過一個真正的二人世界。

屬于她跟雲哲的，二人世界。

不管爸媽是否阻攔，不管他有房沒房，有錢沒錢，在一起，一起在黃昏下漫步，到老。

一切，都洋溢在幸福之中。

******533醫院，雲哲捂着腹部，看着醫生，正等着他的檢驗報告。

雲哲一直身體都很好，但不知怎麽的，去廣州的時候就開始發現自己腹部一直疼痛，當時沒在意，随便吃了點兒什麽藥，忍一忍，也就差不多了。

可回昆明後，發現還是這樣，快結婚了，可不能出什麽幺蛾子，雲哲跟莫營請了個假，專程到昆華醫院來看看。

那醫生拿着雲哲的報告，問了聲，“是不是肝部這兒一直痛？”說着照雲哲肝部指了指。

真是如此，雲哲點了點頭。

“有沒有四肢乏力和發熱的情況？”

雲哲搖了搖頭，“沒有。”

“那嘔吐、腹脹呢？”

“肚子倒是容易脹氣，老毛病了。”

那醫生大致有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跟雲哲說道，“肝癌，已經中晚期了。”

******拿着診斷報告出來，雲哲突然感覺到天昏地暗。

“還能活多久？醫生？”

“因人而異吧，早期的話活十幾年的都有，晚期……不好說，有一年的，也有好幾年的。”

那醫生的話還回蕩耳中，雲哲走大大街上，仿佛失了魂一樣。

他正準備結婚，他正要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走過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他還有小曦，還有未來的孩子，還有一個完整的家，他該是幸福地看着可諾在廚房，看着小曦在學習，看着未來的寶寶躺在嬰兒床中，給他唱催眠曲，給他講小紅帽的故事，給他說他爸爸曾經的風光……

然而為什麽？老天？

為什麽？

“我看你情況，這裏應該很早以前就受過傷，而且還比較重，當時的話，差不多治好了，但應該留了些餘症，慢慢的，就演變成了肝癌，肝癌這東西早期真沒法察覺，一旦有了反應，其實已經晚了……”

是那次嗎？雲哲搖了搖頭。

也對，四年前就該死了的，活到現在，帶着小曦，認識了可諾，又遇到了她，這輩子，還有什麽遺憾呢？

也許沒有了，也許不應該有了吧。

雲哲，你這輩子，應該知足了。

只是，你該怎麽做，雲哲？

你要結婚了啊？

瞞着可諾，等到一年半載某個不知道的夜晚，在床上慘死。

還是說出來，讓她品嘗你的淚，你的孤獨，你的痛苦。然後她說，“我們結婚吧，雲哲，我愛你。”

不論生死，我愛你。

可是愛過之後呢？

雲哲，你是要毀她一輩子啊！

拒絕？

理由呢？為什麽？你不再愛她了？你想跟魏曼在一起？

雲哲，你能說出口嗎？你不能！

可是，你到底該怎麽做？

四周喧嚣一片，那個迷茫的人，在人潮中彷徨。

******夜有些靜，高永坤的辦公室裏，雲哲找高永坤讨了支煙，點上，低着頭，把那份病歷遞了過去。

高永坤翻開，看了看，突然手一滑，指間煙落，一地煙灰。

他擡起頭，看着雲哲，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說話。

“老高，有個事兒求你一下。”雲哲沙啞的嗓音，在辦公室裏回蕩。

“給我安排個任務，然後，”雲哲突然擡起頭，盯着高永坤，啓開幹裂的嘴唇，“我死了。”

“什麽？”高永坤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雲哲。

“因公犧牲能賠多少錢？再怎麽也能有個百十來萬吧，在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至少給可諾買套房，供小曦讀書沒什麽問題了吧？”雲哲像是在喃喃自語，卻讓高永坤心裏痛苦不已。

“不行，就算得了肝癌，你也能再活幾年，萬一要是好了呢？”

高永坤一下子明白了雲哲的意思，跟火車出去，随便一個什麽意外的卧軌自殺，然後他高永坤朝上面一報，一大筆錢下來，把它留給雲小曦、給李可諾……

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萬一還有幾年，甚至幾十年，何苦呢？

“中晚期，說難聽點兒，就是晚期，治不了了。老高你知道，我胸口這兒，一道大口子，當初就該活不了了的。多活了四年，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與其晚個幾年，不如，為他們娘倆做點兒事吧。”

“不行，”高永坤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然後聲音突然有些哽咽，“我下不了這個手。”

“不算你下手吧，我自個兒的事。”雲哲盯着高永坤，眼神之中竟流露出哀求，“老高，這輩子沒求過人事兒，這是第一次。幫幫我！”

******雲哲牽着可諾的手，漫步在昆明金馬碧雞坊的鬧市之中，小曦的嘴裏一直塞着好吃的，他就那樣靜靜地，帶這可諾，帶着小曦，穿梭在人海中，穿梭在繁華中，嬉笑着，鬧罵着，一如平常，一如最幸福的時刻……

“明天要出差，也就個把月，等我回來休假，咱們就結婚！”

“嗯。”可諾點了點頭，陽光穿過她額前發絲，照在她臉頰上，紅撲撲的，真好看。

“可諾，給你照張相！”

“一定要好好拍哦！我要曬空間的。”

“爸爸爸爸，我也要，小曦也要。”

“好好好，都有都有，來，一二三，茄子！”

******躺在綠皮車上，雲哲的神思有些恍惚，随着鐵軌哐當哐當的響聲，飄蕩……

他翻着手機裏的照片，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想起了博雅塔下站着的雲哲；想起了未名湖畔晨頌的魏曼；想起了那個甜美的女孩兒曾桢；想起了乖巧可愛的小曦；想起了劉陳那個牲口；想起了妖嬈知性的林蘇；然後是老趙、是老高、是李泳、是大冬……

一張張畫面，在眼前閃過。

就像是穿梭了整個人生，看完了生命裏所有的印記。

好累。

好困。

這一路好漫長，看不到盡頭。

“雲班長，吃個水果吧？”

“不了。”

雲哲坐起來，沖那個第三年一笑，掏出手機，翻到那個曼字，打了過去。

“哇塞，雲哲，可算等到你電話了，是不是請我吃飯？哈哈，本小姐今天正好有空！到哪裏？上次那家……”

那頭的聲音還沒有結束，雲哲用他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愛你，魏曼！”

他打開窗戶，把手機抛了出去。

天空中，雲依稀散去，電話那頭，依稀還有她甜蜜的聲音……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