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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鐘陽皺眉“秋姐你怎麽開始抽煙了?”
“交際。”她還是這麽解釋。尼古丁入肺,她稍稍鎮定一點,抖了抖煙灰,回憶起來“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挺不自信的。總覺得和他會散,就沒多和你們說。”她苦笑“還真他媽散了,散的還挺難看。搞得你們夾在中間。”
“到底為什麽散了?”宋鐘陽追問。
她狠狠吸一口煙,冷聲道“我們當時吵架,他聯系不上我,後來給我打電話,我找了個男的接的。再沒聯系過他。這六年在意大利,也沒回來過。”
“嘶—”宋鐘陽都覺得不厚道,安戈多驕傲自負的人,安首長都沒制服過他。
梁文音也皺眉“你為了氣他?”
她搖頭“不是,想好了要分手。故意的。”
兩人投以佩服的目光,她扯起嘴角,有些苦中作樂“承讓承讓。”
“吵個架就敢甩他,敬你是條漢子!”宋鐘陽的茶杯碰上她的杯子,一聲脆響。
她也由衷的佩服起自己,屈于他的淫威實在太多年,反抗來的突然又爆裂。可見積怨已久。
三個人這頓飯吃的開心,又轉場去了大排檔。
林知秋覺得難得的開心,酒都喝多了幾杯。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媽呀 明明定時了卻發不出去!今天全發完好了!
☆、68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還是有雨。
最近青雲因為林知秋,開始接了第一個歐洲歌劇團來演出。她忙的一時之間幾乎沒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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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很少有機會可以接這種國際性的演出,b市文藝圈一時轟動。
她特地送了幾張票給宋鐘陽,讓他有時間可以來。
宋鐘陽是沒什麽文藝細胞的,一個人去只怕會睡着。掏出手機給梁文音打電話。“文音,今晚八點。秋姐送了幾張歌劇院的票,要去嗎?”
梁文音剛剛下庭,案子沒結束之前他沒有安排娛樂活動的習慣,只好拒絕“不了。你自己去吧。”挂了電話。
“诶,诶”宋鐘陽喊他,他已經挂了電話。宋鐘陽對着電話道“不識好歹!秋姐說了這可是她回國後第一場大演出呢!”
剛進門的安戈正好聽見,臭着臉把合同丢在他桌上“跟一下。”
宋鐘陽哀嚎“什麽時候要?”
安戈冷聲道“今晚。”
宋鐘陽嘻嘻笑起來“明晚給你加班可以嗎?今晚有約了。”
安戈挑了挑眉,把合同翻開,指了指上面的合作方,不屑道“那我就推了?”
李氏啊…
宋鐘陽難以抉擇,瞥了眼時間大聲道“你是故意的!壓到最後一天才給我!”他咬牙切齒,自從上次他們幾人碰見,安戈不僅找借口壓了他的年終,還總是要他加班!
安戈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并不打算過多糾纏。
宋鐘陽頭疼至極,喊住他的背影,狗腿道“安戈,幫個忙?”
“沒空。”他拒絕。又要出去。
宋鐘陽嚎叫一聲“別啊”他急急忙忙去拉安戈“文音在打官司,我哪裏敢麻煩他。大文小武這倆孩子也不知道野去哪裏了。你…”
他停嘴,似乎反應過來他更不合适。後退一步,趕緊改口“沒事沒事。麻煩你才死的更慘呢。”
安戈眼神銳利“就你和文音大度??”
“……”
“三個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怎麽了?我是有多小心眼翻不過去這個篇?”他撇一眼桌上的票,幾步走過去抓起來。回頭反問“怎麽樣?要替你送花籃嗎?”
宋鐘陽咽了咽口水,他說什麽了嗎?一臉呆滞的看安戈用力的摔門而去。他只是想麻煩他加一下班而已啊……
他怎麽把票都拿走了?
晚上七點的青雲劇院,此時門口圍了許多媒體。他們圍了一大圈,全都在問問題。
今晚除了這個歌劇團本身十分吸引人之外,來的人也大多數十分有新聞價值。
連當年高調宣布結婚之後,再無任何關于妻子的正面報道的陸氏總裁,聽聞今晚都會帶着妻子一起來。
林知秋對着記者,臉都要笑僵了。今天穿了一件長款無袖禮服,還踩着高跟鞋,凍的要死。可依舊耐着性子回答問題。
“林老師,您在業內聽說被許多前輩看好,更有著名歌劇經理人放話說你是他的接班人。為何放棄歐洲市場轉戰國內?”
她淺笑“首先,我很感激有前輩肯定我的專業水準,但其實我大學主修的偏向理論。我認為國內的劇場演出底蘊深厚,只是缺少推銷策略。”
又有記者問“聽說今晚來了許多文藝圈大腕,以及商場巨鱷。請問,他們是不是看你的面子才來的?”
她俏皮道“各位太看得起我了,我剛回國。人脈資源大多在歐洲,目前處于,嗯,廣結善緣中?”
有記者突然喊“快看,李氏總經理!”
正準備進門的李情看見被圍住的林知秋,原本不打算搭理記者的她,居然含笑主動走來接受采訪。
“李總,請問您今天來看歌劇除了喜歡歌劇,有否別的原因?”
李情對記者道“第一我不喜歡歌劇。”她深沉看林知秋一眼,似笑非笑“我來,就是沖着林老師的。我相信她的能力。”
記者圈嘩然,有人直接辛辣道“李總,一直有傳言您是les,請問您是不是在追林老師。”
林知秋驚訝,看她似乎真要回答這個問題,連忙調笑道“你們別誤會,我和李總從高中開始就是好閨蜜,她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你們仔細留意,今晚他說不定會來哦~”
挽着李情的胳膊,一路往裏走。把圍追堵截的記者留在門外。林知秋黑了臉,把她拖進一旁無人的樓道裏,怒道“你來砸場子?”
李情笑道“來支持你。”她擡手要去摸她的腦袋。
林知秋一把拍開“那謝謝你。從現在開始閉上嘴,看完演出就回家。別在記者面前亂說話。”
李情看她皺着眉頭,問“為什麽?”
林知秋清冷的看她“你這樣亂說話,明天的報紙出來。誰還關心今晚的演出?這是我回國的第一炮,你別給我搞砸了。”
李情笑起來,強硬的摟住她“行。一會演出結束我給你介紹幾個國內劇院老總。”
林知秋冷着一張臉,也沒推開她。和她一起往裏走“一會在說吧,演出快開始了。”
這出《浮士德》她沒看過八百次,也聽過七百九十九次。
故事有些老套,浮士德是一位年過期頤的老學究,他不甘于一輩子苦做學問。臨死前喝下毒害,喚來了魔鬼,願以靈魂交換,重拾愛與青春。
他搖身一變,化為翩翩少年郎。在廣場上邂逅了軍官華倫丁的妹妹—瑪格麗特。瑪格麗特無疑是個人美歌甜的小蘿莉。加上魔鬼對瑪格麗特出言輕佻,更是浮士德的最佳僚機。
浮士德摘了一把鮮花在瑪格麗特家的花園裏和她傾訴心意,兩人花前月下,一夜春宵。之後浮士德消失,再也沒回來過。懷孕的瑪格麗特受盡衆人嘲笑。溫柔的男二席貝兒帶着瑪格麗特在教堂裏禱告。
華倫丁勝仗歸來,得知妹妹失去貞潔,和浮士德決鬥。被浮士德和魔鬼一起刺傷要害,倒地身亡之前痛責妹妹為了一時誘惑,失去貞潔,發誓永不原諒她。
瑪格麗特不堪一擊,瘋瘋癫癫失去理智。浮士德和魔鬼前往地牢營救她,瑪格麗特不為所動,高呼上帝聖名,氣絕身亡。
最後在赦免她的歌聲中,她伴随着天使靈魂得到救贖。歌劇結束。
一時掌聲雷動。
林知秋在後臺也聽得到掌聲,她第一次看浮士德的時候,感觸頗多。如今有股洗淨鉛華的錯覺。
化妝間裏只有她一個人,按照慣例。這個歌劇團第一次來,會與觀衆們聊聊感想和扮演劇中人物的心得。
她還在抽煙,門被推開。是李情,她看起來有些興奮。揚聲道“你果然在這兒。”
林知秋睨她一眼,波瀾不驚“有事?”
李情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眸子發亮“林知秋,我有話和你說。”
“嗯。”她叼着煙,半死不活的。
“其實當年,是我替李悅去上的下午的課。是我,和你玩的好的人也是我!”
林知秋眯起眼,問她“所以呢?”
李情看她不為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所以,我喜歡你啊!”
“咳,咳。”她咳嗽,掙開她的手“什麽?”
李情道“我想過了,浮士德寧願和魔鬼交換靈魂也要再愛一次,我也應該有這個勇氣!我應該和你說!”
林知秋還在訝異中,看怪物的看她一眼,起身遠離“你別鬧了。一會說自己是李悅,一會說喜歡我。”
“我沒有。”李情步步逼近她“你當年那麽喜歡安戈,我說了也沒戲。可是如今你們已經散了,安戈也有了新歡了。你應該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等你六年的人是我!”
林知秋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步步後退,退到門邊,六神無主“你理兒是這個理,但我不喜歡你啊。”
李情無所謂道“沒關系啊。我可以等你!這麽多年我都等過來了。”
“你別在過來了!”她撞上門框,推開幾乎壓住她的人。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她只好道“我先走了…”
豁然打開化妝間的門。
只看見黑着臉站在門外的安戈,看這架勢不知道來了多久。林知秋尴尬的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安戈看一眼挑釁的李情,一把火燒的更旺。扯住林知秋的手腕,力道吓人“我們聊聊!”
林知秋被扯走,幾乎摔倒。尤其還穿着禮服和高跟鞋。
此刻走廊裏都沒什麽人,安戈步子邁的極大,一手拉着她,顧不上她在身後跌跌撞撞,徑直把她拉到車上。
打開門,冷聲道“上車。”
林知秋乖乖爬上車,見他繞回駕駛室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安戈黑着臉發動車子。
林知秋抓抓頭發,問他“你在生氣?”
他撇一眼她,答案太明顯。加大油門,她的腦袋撞上椅背。林知秋呲牙咧嘴。
車速又慢下來…
突然
“我懷孕了。”
吱—
他猛然踩下剎車,轉頭看她。心跳都漏了幾拍。
“騙你的。”她對着他笑的彎起了眼“誰讓你故意摔我。”
難以言喻,他直接上手拍她的後腦勺“這種玩笑能随便開嗎?”又重新開車。
“《浮士德》好看嗎?”她摸摸腦袋“我沒想到你會來,他們呢?”
“他們沒來。”他又補了一句“老宋求我我才來的。”
林知秋不以為意的點頭。不在搭話。
兩人沉默的開車到安戈家樓下。安戈停好車,對她道“上去。”
林知秋問“上去做什麽?”
安戈沒回答她,徑直走在前面。她嘆氣,這都什麽嘛。還是乖乖跟他上樓。
安戈給她倒了一杯水,冷聲道“等着。”
沒一會從屋子提出一個大袋子給她。
林知秋疑惑,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大袋零食,還有十幾盒戒煙吼糖。她問“這什麽啊?”
安戈有些不自然,“買給文音的。戒煙的東西。你們不是感情好,你送給他。”又道“裏面有中藥,一天一次,藥方也在裏面。你…一起給他送去。”
她有些忍不住想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實在太大。明顯的不信“我也可以用嗎?”
“随便你。”他有些尴尬。
兩人坐在沙發上,安戈躲避她的眼神。林知秋沒忍住,撲過去摟住他。整個人壓住他。
安戈只是下意識的接住她,被她壓在沙發上,見她笑的太過明媚,依舊臭臉“你做什麽?起開。”
林知秋撇一眼在她腰上的手,并沒有松開的痕跡。柔聲道“做一下吧”
“?”
她已經吻上他,主動又熱辣。她跨坐在他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安戈雙手還在她腰上,被她撩撥起來,漸漸在她背上游移。不停的把她壓向懷裏。
林知秋幾乎要軟了身子,媚眼如絲的樣子。安戈一雙眼都紅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撩起她的裙子,一只手勾下來內褲,分開她的腿…
突然皺眉道“沒有套子…”他想停下,林知秋的兩條腿纏住他,吃吃笑起來,似乎是看不起他,別有一番風味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麽?”言罷。還故意撞了一下他。
安戈還忍得住不收拾她?眯着眼把她的腿折起來,從正面向下貫穿她,吃人一般“你最好今晚一直有骨氣…”
林知秋哪裏有骨氣,沙發上她早就到了,嗓子都要叫啞了,他依然沒到。
嫌地方太小,又把她拖回屋子裏。林知秋都要軟成一灘水了,他卻只記得她的挑釁。
她嗚嗚咽咽的讨饒,他卻不是善茬。在她耳邊暗示她“沒套子我總不能射在裏面吧?”說完還不忘記親親她。
聲音又啞又魅惑。林知秋想哭,想說大爺您開心就好。當他眼裏期待太明顯,她只好翻身坐在他身上,在他炙熱的眼光裏,俯下身子……
☆、69
極樂過後,随之而來的竟然是陣陣空洞。
林知秋□□着趴在床上,安戈躺在她身邊,兩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林知秋坐起來。下床跑出房間,她開門關門的那一瞬間,客廳的燈光照進卧室裏,安戈擡手擋了擋。指縫裏看見她的身影,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拎着随身的包回來,用腳帶上門,黑暗裏又爬回床上,窸窸窣窣的翻包。
安戈冷聲道“你如果敢在這兒抽煙,我就把你的手剁下來。”
她的背脊一僵,癟了癟嘴。飯後煙和事後煙都有塞過活神仙的美譽,她看來短期內是不好比較了。
咚的一聲,包又掉回地上。随之而來的是她的嘆息聲。
黑暗中,她又趴下去。撩一把頭發,有些委屈“我一個晚上沒抽了。”
“老煙槍。”他罵。掀開被子赤腳走出去,沒一會竟然拎着那一大包東西進來,丢給她“吃些零食,嘴別閑着,就想不到抽煙了。”
他又躺回床上,拿枕頭把自己墊起來。
林知秋為難道“我不餓。”
“買這些是給你填肚子的嗎?”他譏諷。
她連三餐都不怎麽吃的人,哪有胃口吃這些。只好低頭扒拉出一款吼糖塞進嘴裏。就把東西丢在床邊。
“幾點了?”她低聲問。
“不知道,怎麽了?”
“得回家啊。”她坐起來,準備下床穿衣服。
他氣,臉色不郁“你他媽以為一夜情呢?還帶半夜回家的?挺有規矩?”
她不以為意“啊,一夜情是這個規矩呢?你挺懂的。”
“林知秋!”他坐起來,語氣帶着警告的意味。
她已經彎腰在地上摸到她的裙擺,聽見他的口氣才低聲道“我怕你不想看見我嘛……”
睡都睡了兩次了,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麽。安戈有些不自然“躺下來。聊聊。”
“哦。”她又躺回去。
他特地擡手替她掖了掖被子,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此刻應該是溫柔的。林知秋有些甜蜜。
“怎麽瘦了這麽多?”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裏更顯得平和。
她側身枕着腦袋,盯着他。“沒錢吃飯。”
他原本靠在枕頭裏,聽言心裏有些難受。垂眼看着側躺的她,聲音更差“抽煙呢?”
“心裏憋的”她語氣平常。
“腿上的疤呢?”上次她不肯開燈,可在客廳裏的時候,他看的清清楚楚。
她頓了頓,笑了笑,似乎不以為意“過不下去了,發洩一下。”
安戈呼吸困難,心裏鈍痛。鬼使神差的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林知秋的心頓時湧上一股酸意。
他又問“上次說過的不太好,是真的?”
她抓上在自己腦袋上的大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極低道“嗯,真的。”
安戈心頭隐隐發疼,她這副樣子,好像滿身傷痕過後的疲憊。語氣越發溫柔“都過去了。”他靠下來,頭挨着她的腦袋,親她的腦袋。
“嗯…”她閉上眼,沒控制住,還是有液體從眼角滑落。她擡手摟住他,埋進他的懷裏。
他把她摟在懷裏,心情複雜,好像又陷進去。不該心軟的…
啪噠一聲,突然間一室明亮
安戈的第一反應就是用被子把林知秋包起來。
第二反應看見是程易芙竟然覺得還好不是個男的。
程易芙站在門口,看開地上的女士衣服,還有他光着身子,擁着被子。瞬間氣血翻湧,幾乎要站不穩。起伏的胸膛看的出來她在壓抑自己,她憤恨道“安戈,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窩在被子裏的林知秋猶如當場被人扒光一般,身上按着的那只手只有力的又按了按她,語氣冷靜“好。我們出去談。”
“為什麽!”程易芙尖叫,撲過去要扯開那被子,猶如發瘋“我到要看看這個不要臉的是誰!”
安戈抓住她掀被子的手,眸子狠辣,語氣帶着濃重的警告“你應該知道掀了被子的後果。”
程易芙不可置信的眸子和他對上,語氣顫抖“是,是她是不是?”
安戈松開她的手,依舊冷清“出去談。”
林知秋一直處在黑暗中,但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渾身幾乎是抖着的,她怎麽會…
又想起季宛言,季宛言的尖叫聲,她滿腦袋是血的樣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別人?
林知秋動了動,安戈立刻攏好她的被子。林知秋緊咬着唇,從被子裏探出頭,坐起來…
安戈眉頭皺起來“躺回去,我來解決。”
程易芙反扣的指尖深深紮進手掌裏。眼裏全是恨意。
“很抱歉。”她抓緊胸口的被子,和她直視,又道“睡了你的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聲,林知秋偏過頭去。
“程易芙!”安戈暴怒,握着她的手腕,帶着力道甩開,程易芙跌落在床腳。
“你瘋了!”他下定論,從沒有人在他面前動過林知秋,他捏住林知秋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想看看她的臉。卻見她波瀾不驚的眸子,瞳孔裏還倒映着心疼的自己。心頭跳了跳,諷刺道“怎麽了?覺得我渣?還是覺得自己下賤?”
林知秋搖搖頭,推開他的手。在兩人的注視下撿起地上的裙子,緩慢的穿上。撿起地上的包。
程易芙還跌在地上,安戈坐在床上。她覺得糟糕極了,她平靜道“早知道是這個局面,不應該和你睡的。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不會過多糾纏吧?”
她提着裙擺朝屋外走去。
“林知秋!”安戈咬牙,帶着恨意。
她背對着,微微側頭。背脊挺的筆直。
有一絲威脅,卻好像也有懇求“你敢走,我們就真的完了。”
現在走,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
我不走。
她嗤笑一聲,殘忍又無謂“我們不是早就完了嗎?”
程易芙已經坐在客廳裏哭了非常久了,安戈坐在她對面卻一句話都沒勸過。愣愣的發呆,似乎根本聽不見她的哭聲。
他終于回過神,見她依舊在哭。平靜道“行了。當初季宛言警告過你。”
程易芙愣神,安戈那個時候住院。許多人前來慰問,其中就有季宛言。
她看見她甘之如饴的忙前忙後,甚至隐隐自诩為安戈準女友的身份,眼裏全是憐憫和嘲諷。“我當初和你一樣,以為他是生性淡泊。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他的良心全給了林知秋了。你如今察覺不到,只是因為林知秋沒回來。無論你守多久。她一回來,受傷的是你自己。”
“為什麽?”她不甘“你忘記這六年你是怎麽過來的了?”
“都記得。”他低聲自嘲。
“安戈。沒關系的。我陪着你,再難我都陪你走出來。”她還挂着淚珠,抓住他的手。“和當初一樣。”
他把手抽出來“易芙,當初你說願意試一試。說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應該做人生的怯懦者。沒試過,就不能否定自己接受不了其他人。我也以為我可以試一試,但結果你看見了?”
“不是的。”她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安戈有些煩躁“算了吧。我不想再試了。”
“安戈,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她幾乎懇求。
“何苦呢?”他覺得她傻“你看的一清二楚,她今晚要是不走,我是要和你分手,然後求她和好的。”
“可是她走了。”程易芙揚聲“如果是我,道德也好,責任也罷。發生什麽都不會離開你!她這麽輕易的放棄你。可見你一點都不重要!”
“誰說不是呢?”他不怒,自嘲道。看這一切都覺得累,無所謂了,什麽都不重要了“随便你吧。飛蛾撲火。但你應該知道,我不愛你。”
他扶着額頭“你走吧,我休息一會。”
程易芙看他回屋,第一次看見活着卻像死去的安戈。她着急道“安戈,別喝酒好嗎?”
他開門的手一頓,極輕道“嗯。”
自此,安戈和林知秋的生活。真的像兩條平行線一般,再無交集。
入冬之後,在安首長的生日宴上。終于傳出了安戈要和程易芙結婚的消息。
宋鐘陽和梁文音都有些不敢相信,畢竟…
畢竟什麽呢?好像也沒什麽。
婚禮訂在開春,誰也沒有和林知秋提起過。是因為她再也沒出現過一般。消失在B市裏…
程易芙已經不上班了,專心準備他們的婚禮。她一直心細,安戈倒是像個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用忙。
宋鐘陽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終究什麽都沒說。
他的古怪,全落在程易芙的眼裏。程易芙卻不動聲色。當宋鐘陽又一次徘徊在安戈的辦公室門前,和她遇上的時候。她終于沒了耐性。
“鐘陽,我們聊聊好嗎?”程易芙笑道。
宋鐘陽下意識的搖頭,這個姑娘聊天可厲害了。當初和安戈一聊聊到如今要結婚了都。
她不生氣,依舊大器的樣子“他們兩個都是你的好朋友,既然已經決定分開了。我認為,各自祝福彼此就好,對不對?”
宋鐘陽點頭。
“你每天哭着一張臉是因為怕我對安戈不好?”
搖頭。
“怕他是一時沖動?”
安戈不是那種人。搖頭。
“那翻過這篇吧。”她從包裏掏出一本相冊遞給他“挑挑吧,你和文音一定會是最帥的伴郎。”
他點頭。
程易芙已經進了安戈的辦公室,宋鐘陽依舊呆愣。
她近來每天都喜氣洋洋的,心情似乎很好“安戈,下午去量量尺寸,衣服要提早訂的對不對。”
安戈頭也沒擡,仔細看報表“下午沒空。”
“那明天呢?”她又問。
“沒空。”
“那我喊師傅來公司替你量。”她不在意他的冷漠,一頭熱也開心的樣子。
他不再說話,一切都随她。
程易芙沒有再走,等他下班之後,一起和他回了安宅吃飯。
自從他和程易芙在一起,似乎和安首長的關系緩和了許多。
其實父子倆也沒多大仇,安母去世的早。安首長帶他,又是兒子,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安戈也硬氣,兩人之間說不到幾句話就要吵起來,最大的仇就是他還大逆不道的把安首長踢下泳池。
安戈回家吃飯,其實飯桌上他是不怎麽說話的,只有程易芙和安首長會偶爾聊聊天。
安首長已經六十出頭,卻還是精神。畢竟是軍人出生,說話也渾厚“易芙,你家裏還有什麽親戚,遠點也不要緊,都請來。”
程易芙道“奶奶前年也去世了,我能記起來的好像只有二伯一家,但得回去翻翻通訊錄。”
“好。要是聯系不上你就叫安戈去找。這個婚禮他不能一點力不出。”安首長看一眼沉默不語的安戈,又道“安戈,聽到了沒。”
安戈平靜道“爸,你找人不是更厲害嗎?非得使喚我?”
“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安首長呵斥。
他皺眉,按照以往鐵定要回嘴的。如今也乖乖回“知道了。”
安首長已經做好和他吵架的準備了,他就這麽沒了脾氣,實在是不像他。
一頓飯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吃完了,飯後,安戈準備走。
在客廳的安首長見了,喚他“你過來。”
安戈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安首長道“過完年你就要成家了,往後哪些孩子心性可不能再耍了。知道了嗎!”
他語氣平常“知道。”
安首長一噎,總覺得自己的兒子最近沒什麽活力。想了想又說“過幾天過年了,到時候你和我去你媽墳上看看。得和她言語一聲。”
安戈又點頭“知道。年三十來接您。”起身要走。
“安戈…”安首長喊着他。
“?”他詢問的看向安首長。
“你…有沒有話要說?”安首長問。
安戈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到了年三十這天。安戈如約開車來接安首長上山。
安首長看見車上還有程易芙,第一次對程易芙道“易芙,你留在家裏準備年夜飯。山路難走,我和他去就行了。”
程易芙愣了一瞬,很快就下車巧笑嫣然“好。我等你們回來。”
山路并不難走,早就修了石階。安戈提着一個籃子,和安首長沉默的走在山路上。
這似乎是他們從小到大,唯一獨處的時間。
安首長走到安母的墳前,已經開始輕喘。他徒手收拾墳前雜草,也不知道再和誰說話“老了,爬這幾步就喘上了。”
安戈回頭看了看山下此刻小如蝼蟻的房屋,冷聲道“這山高着呢。”
安首長搖搖頭笑起來,看見安戈蹲下來一一擺出貢品。“你媽喜歡風景好的地方,這個地方風景好。”
“嗯。”他低頭應和。
“等我死了,你就也把我埋這兒…”安首長摸一摸安母的墓碑,語氣溫柔。“陪陪她。她活着的時候,我沒怎麽陪過她。”
安戈道“再說吧。你死的時候還不知道我記不記得這事兒呢。”
自己的兒子只有自己懂,他的意思是他長命百歲,他死的時候他自己也得五六十歲了。
“哼。”安首長冷哼“我不活那麽久,早點去陪你媽才好。”
安戈點香,眉眼未擡“真活膩歪了?在我媽墳前說這些。”末了,把香遞給他。
安首長接過來,插在她墳前。“你媽哪裏心疼我?就心疼你。從小把你寵的性情跋扈,誰都要讓着你。”有些遺憾道“你媽要是知道,他兒子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做鬼都不會放過我…”
安戈頓了頓,把香插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起身情緒已經恢複如初,“我好着呢…”
安首長道“別诓我,我自己的兒子我能不知道?”
他笑“真的。”
“安戈。”安首長拍了拍身邊的石磚,示意他坐下來。
安戈坐下。聽見安首長的聲音“你呀,突然同意和易芙結婚。我…爸看的出來,你不開心。”
安首長回頭看一眼石碑上對着他笑的人,第一次軟了口氣,有些心疼“今天我們一家三口都在一塊,你和你媽也說說,心裏都有什麽苦。人生可不能得過且過。”
安戈有些哽咽,笑一聲“真沒有。”
“也成。你不和你媽說,你和爸說。”安首長想了想,還是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爸在醫院看見你,以為你死了呢。可你分明活着。這些年看你一點點好起來,起碼願意活下去。如今,你這哪是活着?你分明是死了。”安首長說到這兒,頭一次覺得眼角有些濕潤,有些愧疚“你媽走的早。我就按我的方式帶你。當年爸在救護車上看着你吐血的樣子,安戈啊…爸當時真恨不得拿命和你換。”
安戈心頭酸澀,鼻頭發酸,低聲道“爸…”
“诶。”安首長應他“你是我兒子,我看的出來。我生日的時候,就看的出來。你不開心,爸都知道。”
即使是林知秋離開的六年裏,他也沒哭過。他從小被教導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卻不知為何,想忍也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大概是因為林知秋,又大概是因為安首長。
“爸”他帶着淚意,第一次和人承認自己的難過。“林知秋,和我分手了…”
說出來似乎更痛,但也好像好過一些。
他用拇指刮去自己淚,看着眼前這片縮小的城市,再次模糊“我已經不生氣她這六年去哪了,真的。只要她回來,只要她回到我身邊。可是她不肯。”
他轉頭問這個大半輩子都過完的男人,紅着眼像個孩子一樣無措“你說,她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安首長從政多年,什麽問題答不出來。此刻看見自己的兒子哭的像個孩子,卻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他自己的兒子他最了解,這孩子一定很委屈。他媽該多心疼啊…
☆、70 結局
新年的時候,林知秋一家去了三亞過年。哪裏暖和,空氣也好。
她算是收拾好心情,回來重新上班。
她最近奇了怪了,竟然開始戒煙。把身邊跟着她工作的人吓了一跳。
她只是笑了笑,說煙抽多了嗓子不舒服。她已經和所有認識安戈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斷了聯系,大概離開他的時間太久,這次竟然沒多大不适應。只是重新提筆開始寫日記。
可她不聯系人,不代表沒人聯系她。
比如…
安首長……
她可以說是,受寵若驚?
下班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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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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