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聶載沉慢慢地睜開眼睛, 坐了起來, 赤着他的上身,被子則淩亂地堆在了他肌肉緊實的腹前。
他沉默着,良久沒有開口。
白錦繡依舊靠着床頭, 看着他向着自己的那片後背。
他後背的皮膚上, 有幾道指甲抓出來的長短不一的傷痕。
那是剛才她忍不住痛而胡亂抓他所致。
簡直是見鬼了。剛才最疼的時候, 她感到自己整個人仿佛被一把刀給釘死在了他的身下,胸口憋悶得連氣都要透不出來了。
她以前從看過的全部西方愛情或者東方風流話本裏摳出來的關于這種事的描述根本全是騙鬼的。哪裏有什麽樂趣可言。
要是知道這事會這麽的難受……
她還是願意這麽幹的。
雖然她很痛,可是剛才他看起來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他要是真的喜歡……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啞巴了?”
見他遲遲不應,白錦繡又擡腳,足尖輕輕踢了他一下。
“你……要是不嫌我配不上你, 我就娶你……”
他終于說道,依然背對着她,聲音聽起來有些艱澀。
白錦繡心咚地一跳, 頓時心花怒放,連身子還殘餘着的那種不适之感也沒覺得有多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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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她立刻追問。
他又陷入了沉默。
他一副心事重重垂頭喪氣的模樣,白錦繡剛才聽到他說娶自己的歡喜之情也立刻跟着大打折扣,心裏又不痛快了。
“看你這樣子, 你是吃了大虧, 心裏委屈是不是?”
“聶載沉, 你要是不想娶我, 不必勉強的,我不會強迫你。”
她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冷了下來, 哼了一聲。
他看起來仿佛頭痛,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
“對不起繡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腦子有點亂……”
他仿佛終于強行打起了精神,探身到床外,伸手撿起了剛才被他擲在地上的那條軍褲,飛快地套了回去,人也跟着下床,站了起來,面向着她。
“你看得上我,本就是我的榮幸。能娶你,更是我高攀了……”
他說完,頓了一下。
“明天吧……你大哥晚上應該很忙。明天他要是有空,我就去見他……”
他人一站起來,她就只能仰着臉看他了。
她屈着膝,摟着被子看了他一會兒。
晚上他應該确實被陳立他們灌了許多酒,現在眼睛裏還蒙着層血絲,身上的酒氣很重。
“不用去找我大哥了。我明天就回古城。你抽個時間,直接去古城找我爹,說你要娶我就是。”
她忽然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低低地道:“也好,随你。”
白錦繡之所以這麽安排,倒不是故意要來回折騰他,其實是為了他考慮。
兩人的事,大哥知道了就算心裏不贊成,表面上應該也不會令他太過難堪。
但大嫂會是什麽反應,就難說了。
白錦繡不想他落入尴尬的境地,一點兒也不行。所以讓他避過自己兄嫂,直接去找父親說事。
他的反應,她其實還是很不滿意。看着就是很勉強的樣子。
但晚上的計劃可謂是一波三折,在她最後真的生氣失望了發狠要走的時候,他又這樣留下了她,也算是配合,讓她達成目的,她索性也就大度點,別和男人再計較什麽了。
白錦繡把香煙掐滅在他的床頭櫃上,指了指自己散落在床尾的衣物:“遞一下!”
他替她把衣物拿了過來,放到了她的手邊。
白錦繡動了動身子,感到還是有點不舒服,蹙眉,低聲抱怨:“疼死了……都怪你,那麽粗魯……”
他頓時面露窘色,低頭站着,一聲不吭。
白錦繡脫掉身上那件用來蔽體的他的寬大襯衣,要換回自己的衣服。脫了一半,停了下來,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見他還那樣站在床前面向自己,視線盯着地面,忽然感到有點害羞。
“我要換衣服了!你還不背過去!”
她的語氣半是責備,半是嬌嗔。
他仿佛如夢初醒,急忙轉過身。
白錦繡換回了自己的衣物,從床上爬了出去,坐到床邊說:“我的鞋!”
她的鞋子剛才甩了出去,東一只西一只地掉在床尾。
他撿了過來,蹲到了她的面前,開始替她穿鞋。
白錦繡看着他低頭為自己穿鞋的樣子,今晚上心裏的最後一點不快也消散了。
想到從現在開始,他就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了,她就感到快樂,真的很快樂。
她說:“聶載沉,往後你是我的人了,不許你和別的女人有任何的關系。”
他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幫她系好了鞋帶,擡起頭,朝她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說:“我送你回去了。晚了不好。”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看。
白錦繡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跟着他游移,看着他穿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一顆一顆地扣好衣扣,很快又變成了他平日那整整齊齊的英俊模樣。
“走吧!”
他打開了門,見她還那樣坐在床邊不動,轉頭看她。
她臉一熱,輕輕嗯了一聲。
他跟在她的邊上,陪着她走了出來,遇見了正在找妹妹的白鏡堂。
戲剛散場,新軍營裏的士兵也開始陸續歸營了,白鏡堂要走,出去卻發現自家馬車還停在西營外,想起妹妹說提前回家,也不知道她怎麽回去的,到底回了沒,有點不放心,就回來找她,忽然看到人,叫了一聲:“繡繡!”
聶載沉腳步一頓。
白錦繡應了一聲,回頭道:“我哥哥跟前你什麽都別說,我來說!”說完快步迎了上去。
“繡繡,你不是說回家了?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裏?還好哥回來找你了,你剛才去了哪裏?”
白鏡堂看了眼她身後的聶載沉,有點疑慮。
“我正要走,又想了起來,回去訪問聶大人,這才耽擱了。”
白鏡堂信以為真,和慢慢走上來的聶載沉招呼了一聲,笑道:“我妹妹實在打擾你了,聶大人你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他不會怪的!哥哥我們回去吧!”
白錦繡搶着道,又催白鏡堂。
白鏡堂就朝聶載沉點了點頭,辭了聲別,領着妹妹走了。
聶載沉望着她跟着她的兄長說說笑笑離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在原地站了許久,轉身慢慢而去。
當晚一回到家,白錦繡就說自己明天要回古城去了。
張琬琰還沒去睡,在等着丈夫和小姑回,一聽,和白鏡堂對望了一眼,問道:“好好的怎麽突然又要去古城?”
“有事找爹。”白錦繡含糊其辭。
張琬琰最近心事重,小姑要回古城,也就不再多問了。
“也好,明天我幫你安排人,送你回去。”
“謝謝嫂子。”
白錦繡上樓。她爬着樓梯,感到腿間還是有點不适,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張琬琰,她還站在下頭望着自己,心裏忽然有點發虛,怕被她看出什麽異樣,急忙擡頭挺胸,一口氣上了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洗澡的時候,她脫了衣服,低頭看見胸前潔白的一片肌膚上,還殘留着幾點斑斑的莓紅齒印。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平時真的看不出來,太壞了,竟敢這樣對待自己!
她忍不住又捂住了臉,心砰砰地跳。
這個盛夏之末的夜晚,白錦繡的夢境裏都充滿了玫瑰色的糾纏,那個年輕男人的力氣是這麽的大,将她牢牢地壓制着,肌肉堅實的身軀燙得仿佛火爐燙得灼人,額角落下汗水,落在了她的眉心……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人還有點暈乎乎的,抱着被子在床上發呆了片刻,忍不住又臉紅了。
她真是……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不知道都在想什麽!要是被人知道,簡直是羞死了。
她搖了搖腦袋,驅趕掉腦海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爬下了床,梳洗準備出發。
她急着要趕緊回古城,等着他上門來向自己的父親提親。
送她回去的馬車和随行的護衛都已經準備好了,白錦繡吃了早飯,一刻也沒多留,立刻上了路,順順利利地回到了古城家中。
白成山見她這麽快就回來了,有點意外,但也沒問什麽。晚上父女一塊兒在書房裏。
“爹呀,我要嫁給聶載沉!”
白錦繡觑着父親,終于說出了回家後就一直忍着的這句話。
“你不許笑我!也不許說不好!”
她又添了一句。
“只要人家肯娶,爹有什麽話可說。”
白成山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書,說道,眼睛還盯着手上的書。
父親的這個反應讓白錦繡很不服氣。怎麽感覺根本就不相信他會娶她似的。
她忍住了已經到嘴的話,決定先不說聶載沉就要來提親的事。
等他來了,再讓父親大吃一驚好了!讓他這樣瞧不起自己的女兒!
“爹,我去睡覺了。”
她轉身要走,被白成山叫住了。白錦繡回頭,見父親已經擡頭看着自己,目光狐疑。
“繡繡,你是不是做什麽了?”
白錦繡心一跳,飛快地搖頭:“什麽做什麽?沒有啊!我能做什麽?”
“沒有就好。去睡吧,安心在家陪着爹,別胡思亂想了。”白成山看着女兒說道。
女兒離去後,白成山出起了神。
女兒前些時候忽然改變主意,說留在廣州不去香港了,當時他就疑心這是不是和聶載沉有關。
只不過那會兒,她在自己面前還是遮遮掩掩的,現在好了,連女孩子家該有的羞臊都不要了,當着自己的面直接說出口,就差一句要自己幫她了。
白成山不禁躊躇了起來。
這個事,他要不要幫。幫的話,該怎麽下手,才能讓那個年輕人改變主意,不但答應娶自己的女兒,最重要的,還是要心甘情願。
白成山這輩子在生意場上經歷過無數次的風浪,但再大的波折,他也是胸有成竹,穩穩掌舵。
唯獨這一回,遇到這件事,他犯起了難,感到實在有點棘手。
白成山沉思着,眉頭緊鎖。
聶載沉沒有讓白錦繡久等,她回到古城才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裏,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虎妞在外頭喊道:“小姐!小姐,聶大人來了!”
白錦繡吩咐過虎妞,只要聶載沉一來,立刻就告訴她。
白錦繡一下睜開眼睛,從床上爬了下去,鞋都來不及穿,光着腳就奔過去打開了門。
“聶大人大清早地就來啦!老爺這會兒和他在書房裏說話呢!”
白錦繡心如鹿撞,更是歡喜不已。
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讓她失望的!原本還以為要多等幾天,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來了。
她急忙吩咐人送水,她要趕緊梳洗,過去看看情況。
……
白成山每天清晨五點多就起身,打打太極,喂個鳥什麽的,早上獲悉聶載沉來的時候,已經溜達完一圈回來了。
他有點意外,也很高興,立刻叫人帶他進來。
“載沉,坐!”
聶載沉朝他恭敬地躬身說道:“冒昧大早上門打擾,還望白老爺見諒。”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你過來我很高興,坐,坐!”
聶載沉沒有坐,依然站着。
“白老爺,載沉今早冒昧登門,是有一事相求。”
他突然從廣州過來找自己,自然不會是無事上門,白成山立刻道:“什麽事,說。”
聶載沉說:“載沉思慕令愛,盼娶她為妻,這才鬥膽登門,懇請白老爺應許,将她許配給我。”
白成山驚訝不已,起先仿佛愣住,沒有說話。
聶載沉也沒說話了,書房裏陷入靜默。
過了一會兒,白成山擡眼,看了他一眼。
“怎麽回事?是不是我女兒做了什麽?”
躲在門外偷聽的白錦繡心咯噔跳了一下,屏住呼吸。
“沒有。是我對繡繡愛慕在心,從前自知配不上她,不敢有所求,現在實在情難自禁,這才鬥膽來求白老爺的應許。”他立刻說道。
白成山還是沒有表态,始終沉吟不語。
等在外頭的白錦繡焦急不已,見父親竟然還不點頭,實在忍不住,一下推開門就進去了。
“爹!不許你欺負他!你快點頭!”
白成山看着眼前的這對小兒女,雖然心裏對這事還抱着點疑慮,但聶載沉自己主動開口求娶了,态度很實在,女兒又這麽迫不及待,自然也就作罷。
他心裏其實還是挺高興,畢竟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就板着臉,呵斥了一聲女兒,這才望着聶載沉道:“也好,那我就應了,往後把我女兒交托給你了。”
“多謝……岳父。”
聶載沉頓了一頓,改口說道。
白錦繡心裏甜蜜無比。
白成山撫須點頭笑,瞥了眼女兒,想了下,說:“既然這樣,婚事也早些辦了吧。載沉你先回廣州,我帶錦繡過去。婚姻是兩家的大事,也不能我這邊全說了算,你盡快去把你母親接來,有些事項需與令堂商議,得她首肯才好。”
聶載沉遲疑了下,道:“我知道了。”
“對了,還有個事!”白成山想了起來。
“婚後你們打算住哪裏?我現在就叫人替你們物色房子,整理好,結婚後你們小兩口就自己住,怎麽樣?”
他說完,注視着聶載沉。
聶載沉說:“多謝岳父,不必費事另外準備房子了,繡繡應該更習慣住家裏,這樣她也方便。我住哪裏都行,沒事。”
白成山之所以這麽安排,其實是為他考慮。婚後讓他跟女兒一道住西關白家的話,萬一有人說三道四,怕他接受不了。見他這麽回應,态度坦然,心裏對他越發欣賞,颔首:“好,你沒問題,那就這樣吧。”
當天,聶載沉陪着白成山釣了一天的魚,晚上住一夜,第二天動身要回廣州。
昨晚他沒來找自己。吃完晚飯,陪着父親說了一會兒話,回屋就熄燈,仿佛早早地睡覺了。
白錦繡雖然有點失望,但事情既然已經定了,她自然也有女孩子當有的矜持和羞澀,不敢再跑過去找他了。一夜翻來覆去,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爬了起來,跟着父親送他先行回廣州。
其實她很想和他同路回,可是父親不準,還嚴令她婚前不許再跑過去找他了。
她沒辦法,只好答應。
白成山和女婿話別,聶載沉向他行了個禮,看了眼站在白成山身後的白錦繡,轉身去牽馬。
“等一下!”
白錦繡從父親身後跑了出去,帶着他到了個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把那塊上次沒有送出去的金表遞了過去。
“真的是特意選給你的。”她小聲說。
他望着她睜大的一雙眼眸,終于還是伸出了手,接了過去。
“謝謝。我先去了,你回去再睡個覺。”
他微笑道謝,又吩咐了她一聲,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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