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小情歌(四)
之前陪着陳諾看偶像劇,裏面通常會有這樣的情節,壞心的男女配為了各自的利益結成同盟,合力拆散男女主,或者在他們之間制造誤會。那時候九月就覺得這樣的劇情讓人看着郁悶,如今看着面前的場景,幾乎要覺得偶像劇就這麽在自己面前上演了。
倒是穆頌很淡定的站起來,同楊骁握了握手,又看向梁荷花,語氣自然:“來這邊怎麽沒和我說一聲,我好安排人接你。”
這樣的場景下梁荷花很尴尬,她當然知道穆頌和楊骁在這個地盤近乎是死對頭,現在有了九月這麽一個□□,戰争更是一觸即發。被穆頌撞見自己和楊骁在一起,怎麽說都有種背叛的感覺,畢竟是穆家培養了她。這麽想着,梁荷花習慣性的去抓穆頌的手,卻發現他的手背在身後,正跟九月牽着。
眼裏的失落被看的真切,梁荷花嘆了口氣:“我之前做一檔節目,臺裏要求采訪的就是楊先生,上次來這也是為了這個事,本來打算告訴你,後來一直忙着就忘了說。”
她本來打算的是節目最多也就是一年的時間,做完了便跟楊骁沒有了聯系,所以更不需要告訴穆頌。沒想到眼看着節目要結束了,卻在這裏巧遇。有點尴尬的笑了笑,梁荷花去看穆頌身後跟着站起來的九月:“跟穆頌出來玩?”
“嗯。”九月點點頭,她并不讨厭梁荷花,原本對她的怨氣是由于自己的自卑,現在已經跟穆頌在一起了,自然不會有沒用的嫉妒。梁荷花看得出她眼裏的善意,松了口氣:“畢業了吧,等你快上大學的時候我給你買套新衣服當開學禮物。”
九月連忙道謝,穆頌聽了這話也是淡淡的笑了笑,唯有一旁的楊骁面無表情,眼神死死的盯着那雙牽在一起的手,他聲音低沉,帶着壓抑的怒氣:“路九月,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我找了你很久。”
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他的家,九月狼狽的落荒而逃,沒幾天便被穆頌帶回了香港。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心有餘悸,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魚缸裏的魚,主人不抓你,你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不喜歡這樣帶着霸道的喜歡,更何況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替身,而自己也并不喜歡他。想到這九月往穆頌身後縮了縮,卻是又成了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楊先生神通廣大,何至于找很久,估計半個小時就把我的行蹤摸得門清了。”
他知道她在哪,卻不敢動她,是忌憚着穆頌的力量。九月覺得自己有了靠山,稍稍站出來點,就看見楊骁鐵青的臉:“我是在給你面子,我不喜歡對女人失了風度,但是你太不識好歹。”
“楊先生在說這些話之前,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她現在的身份。”沒有等九月說話,穆頌便淡漠的開了口,眼裏的不屑不加掩飾。他原本跟楊骁差不多高,此時卻微微擡起了下巴,幾乎是用鼻孔看人,傲慢到了極點:“穆家不會高興自己未來的兒媳被人說不識好歹的,神通廣大的楊先生也不行。”
他順着九月剛剛的話來挖苦楊骁,九月握着他的手緊了緊,他安慰似的回握了一下,表示沒事。
“呵,一唱一和的。”楊骁怒極反笑,目光在九月臉上逡巡:“我看中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只是時間問題。”
九月學着他“哼”了一聲:“但願楊先生足夠有耐心,因為恐怕得等到下輩子了。”
對話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餐廳經理看情勢不對親自過來調和,楊骁擦過穆頌的肩膀往裏走,走出幾步後回頭,用食指沖着他,這是很沒風度的姿勢:“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裏。”
穆頌冷哼一聲,沒有理他,帶着九月去櫃臺結了賬,徑直離開了餐廳。
這天的偶遇打擾了九月的心情,第二天早晨去墓地看媽媽時明顯有些悶悶不樂。因為墓地比較偏僻,穆頌便讓凱文來作司機,自己陪着九月坐在後座上,逗了她很久也沒見她怎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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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因為楊骁也不盡然,畢竟來的地方是墓地,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最後穆頌只是把九月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讓她枕着,安安靜靜的撫着她的頭發,沒多久,九月便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依偎着他閉上眼睛。
香薰夫人的墓前有花,卻不知是誰送的。
墓碑上刻的名字是路遙,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很少,九月覺得疑惑卻也無人可問,只好把花并列放在了那束花旁邊。凝視着那上面的名字,九月輕輕的去牽穆頌的手:“這個墓是你安排的嗎?”
“嗯。”穆頌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夾到耳朵後面,眸色溫柔。
“我媽媽是病死的是嗎?”九月又去看那墓碑,照片裏的美人傾國傾城,帶着點淺笑也是風情萬種,她看着那張臉有些難過,紅顏薄命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穆叔叔說……她得了艾滋病……”
這些事之前九月一直不敢提,自欺欺人。如今站在這裏,曠野的風和身後的穆頌都讓她覺得安寧,那些無法面對的事也就變得溫柔了起來:“我小時候也見過別的男人來家裏過夜,他們走了之後媽媽就會抽好多的煙,我知道的。”
身體被輕輕擁住,穆頌從後面抱着她,語氣篤定:“爸爸知道的只是一部分,你媽媽确實是死于2000年,也确實得了你說的病。但是她不是死于這個病。”
九月一愣,轉過身愣愣的看着他。
“那個時候,我在拉斯維加斯讀書,也幫着爸爸管理賭場。我年紀小,做事沖動,得罪過不少人。香薰夫人知道我是穆奇宏的兒子,知道你正在穆家,所以每天我放學回去,都能看到她站在門口,給我帶一些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來讨好我。”他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一段美好的回憶:“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不在身邊,所以比同齡孩子成熟,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根本不喜歡,對她也是愛答不理。她是很驕傲的人,卻在面對我的時候會露出讨好的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等你回了香港,幫我好好照顧我的九月,就到十八歲就行’。她說起你的時候就滔滔不絕,說你多可愛,說你命苦,說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穆頌說到這嘆了口氣,眼裏帶着深深地愧疚:“對不起九月,那個時候,我沒有被她感動。我當時喜歡的是槍,喜歡所有暴戾叛逆的東西,讓我去照顧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小女孩,我覺得很可笑。穆家不缺錢,怎麽會需要我去照顧你。可是她還是每天等在那,帶着那些便宜的小點心,直到有一天仇家找過來的時候,正好跟她碰上。”
九月眼裏積蓄起淚水,穆頌皺着眉,去看墓碑上巧笑嫣然的佳人:“是她救了我一命,臨死的時候她抓着我的手,說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我答應了她。那之後我中斷了拉斯維加斯的學業,回到了香港。那一年你正好八歲。因為早就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她寫好了很多封的信,每年定期郵給你。”
她的媽媽用命給她換來了一個承諾。
“這件事我媽媽知道,爸爸不知道,因為香薰夫人囑咐我不許告訴他。一直到前一段時間,你不肯回香港,我不知道爸爸跟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希望他能勸勸你,所以才跟他說了這件事。”穆頌說着,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見她沒有掙脫,這才低低的重複着自己的愧疚:“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對誰。
記憶裏所有的碎片都拼接了起來,為什麽一向冷傲的穆頌單單對她那麽好,為什麽程好拉着她說可以把她當成媽媽,為什麽程好一早就知道穆奇宏和香薰夫人的戀情卻還是對九月溫柔妥帖,為什麽穆奇宏在電話裏說九月有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她是如何救下他的,九月沒有問,心裏沒有恨沒有怨,只是覺得悲哀。在拉斯維加斯獨自生活的那兩年,陳諾說九月命苦,可其實真正命苦的人是九月媽媽。一個女人是如何的走投無路,才會選擇做歡場女子;又是如何癡心等着一個薄情的人,才會給孩子取這麽一個名字;更是如何的不放心那個離開自己的小丫頭,才會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去讨好一個刻薄的少年。
九月要恨誰呢?恨穆奇宏不守承諾嗎?可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孩子,生父不詳。恨穆頌招來了仇家嗎?可媽媽是心甘情願救下的他。晨風吹着她的頭發,短發毛毛躁躁,那雙眼睛卻變得亮晶晶的,跟墓碑上照片裏的人如出一轍。
穆頌有些不安的把她拉進懷裏,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我早就準備在這把這些告訴你,所有的結果我都受着。”
最壞的結果就是她離開他,但他打賭九月舍不得。
懷裏的人沒有動靜,半晌才壓抑着發出一聲抽泣。那個凄苦一生的女人付出這些,無非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生活的好一點。九月覺得胸口悶悶的痛,卻又喊不出,只好枕着穆頌的肩膀小聲的哭。這件事要是放在三年前,她是會怨恨的,可是經歷了這些年,她知道什麽才是該珍惜的,所以邊哭着邊扯緊了穆頌的衣角,無言的昭示了自己的态度。
抱着她的人如蒙大赦,收緊懷抱放心的拍着她的背:“乖,哭吧,我在呢。”
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穆頌輕聲的在心裏說對不起。
他能說出口的秘密,只能到這裏了,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同的執念,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着的人想要更好的活着。
香薰夫人心裏有恨,這種恨不該九月來承擔。穆頌吻着她的鬓角柔聲安慰着,某些不安的情緒卻潮汐般拍打着心髒。
他想起楊骁的臉,他說,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裏。
他想起那份被自己燒掉的親子鑒定。
他想起九月房間挂着的那幅畫。
收緊雙臂,穆頌皺了眉,聲音慌張而茫然。
“九月,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可能要大面積虐狗了
抱好自己小碗
撒狗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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