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Part 22

不知是多久以後了，鮮少有人踏足的禁地來人了，看模樣，似乎是當年送她進來的那個小姑娘。她現在依舊是個小姑娘。

“上來吧，你走吧。”

小姑娘打開禁制，截斷那一根根管道，弄死背後那惡心而龐大的東西，伸手拿器具将沉于池底的葉芷拉上來，扯過備好的紅綢遮在她身上，瞧她白淨的模樣，抿了抿嘴，“張家沒有了，你自由了。張家，已受到報應了。”

小姑娘看着葉芷姣好的眉眼，回想着母親所述說的那些關于眼前人的點點滴滴，不得不承認，她當初很多話最終成真了。

蘇承瑞的話也是的。

‘逆天改命縱然可行也改不了多少，只要你們依舊如此行事，那便別想逃過一劫。屆時，腹背受敵的張家只會走上末路。’

如今，真的應驗了。

這盤棋…葉芷贏了。

“張家沒了，可張家人還在。”

葉芷眉眼冷凝。

有今日，是必然的。

但葉芷不信張雲舒沒看到。

“我知道。”

小姑娘承認她沒說錯。

在出事前，她母親已然聚集族人宣告此事，私下将族人私下安排開了，故而，真出事的，不過是那些不願離開的老一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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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臨到嘴邊的話，小姑娘卻說不出口了，換做是她，被千嬌百寵的養大卻莫名因為另一個家族的需要而付出諸多，被禁锢這麽多年，她不怨氣沖天已算是沒性子的木頭了。若再來些什麽，那不滅了這一族都沒法洩她心頭之恨。

可……

那到底是她的族人。

“對不起。”

小姑娘難過的抿唇，正是因為她知道葉芷經歷了什麽，她才沒法不歉疚，只是，這之後……她卻是不能不管的。

“如今我自身也難保，這些是幾套衣服并些盤纏，你拿着路上小心，外頭，不太安穩。”這話說來順耳，換個境地，便是小姑娘自個都覺得這話聽得心裏不舒坦，怪別扭的慌，“我已通知族叔，他自是會在外頭接您。”

“……張雲陽？”

仔細打量了下小姑娘的眉眼，葉芷不确定道。有些時日未見，記憶中的模樣已然模糊了些，她不确定自個是否弄錯。

“您還記得啊？”

小姑娘不免詫異。

聽母親的說法，這位可是冷心冷情到底的，如今能記得張雲陽…那是否證實，她也記得母親呢？倘若是，為何母親要放她走？

小姑娘不确定。

“我只能說我不會對他出手，但其他張家人，最好別撞到我手上來，不然，你母親心裏清楚，我會做什麽。”拿張家的功夫對付張家人，致張家人于死地，這…多諷刺的事，若給那些張家人發現，心裏合該怄死了吧。

是白眼狼也罷。

她認了。

那又能如何呢？

從一開始就沒有約定。

沒有約束可來束縛她。

“我知道的。”

小姑娘忍不住退了半步，直覺讓她感覺眼前溫潤如玉的美人此時格外的危險，比以往她所遇到的更甚幾分。她幾乎喘不來氣。

“我會如實幫您轉告的。”

“那是最好。”

只是……

這些日子的私人空間讓葉芷回想起了一些疑點，不知道是否有關，不知道是否無關，許多事确實同那盜墓筆記中的人物——張起靈扯上了些許關系。叫葉芷愈發不能确定，自己如今處在什麽地方。現實亦或者虛幻。

但拿來試探下還是可行的。

“你叫什麽名字？”

“我還沒取名字。”

小姑娘老實回道。

“你母親大抵是張雲舒，那你…叫張墨麟如何，墨色麒麟。”因着心情不好，葉芷自是不在乎那麽多，仗着小姑娘在她的壓制之下想不了太多，便依仗着那莫名給她取了名兒。此時的葉芷不知道，小姑娘未來還真會叫這名的。

不過這名是張瑞桐取得。

同葉芷相差不離。

“好。”

小姑娘乖巧應下。

拿着母親讓她帶來的衣物，帶葉芷去了禁地的另一頭，一口活泉那，讓葉芷洗漱，換上衣物，一身橘紅令氣質娴雅安靜的葉芷也染上了一絲嬌媚，看着……小姑娘似乎明白母親為何說葉芷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了，她一直都未變過。

或許她仍是當年的那個她。

Part 23

小姑娘待夜幕降臨，這才領着葉芷離開，一個又一個的密道，避開仍未休息的張家人，直到約定地點，等來張雲陽，小姑娘才敢讓葉芷出來。這不能怪她過度小心了，着實是族內藏在表面下的波濤讓她不得不這麽做。

“…葉姐姐好~”

張雲陽笑着同葉芷打招呼，眼神略複雜。他沒想到，多年過去，不是張家人的葉芷，如今模樣并未變化，這倒是意外。

他還以為她老了。

張雲陽打量葉芷的時候，葉芷也就這淺薄的月色打量了許久未見的張雲陽，五官眉眼變化略大，略顯蒼老，身旁……

“你妻子去了？”

“嗯。”

張雲陽有些訝異。

他沒想到葉芷一眼便看出來了變化。

“人死不能複生，你若是能照顧好你們的後代，想來便是對她最大的安慰。”葉芷略顯不自在的安慰道。倒沒想到這讓張雲陽更感動了。

她到底在乎過的。

“葉姐姐，我們走吧。”

“嗯。”

葉芷冷淡應下。轉而看了眼躊躇的小姑娘，不知她是否有話要說，只見小姑娘猶豫了下，轉身跑的飛快，一會之後，氣喘籲籲的又跑了回來，手上拿着一個小木匣子，塞到葉芷手上，“您拿着，我就不送您了，您路上小心。”

“讓張雲舒自個小心。”

葉芷留下這句便走了。

她看得出來，張家氣數已盡了。

如此，張雲舒……

葉芷垂下眼睑，跟在張雲陽身後走得飛快，心下，心思急轉，對張家，對張瑞桐，對張家其他人未來走向有了個大概分析。

小姑娘卻還怔愣在那。

她不願相信，心底的感覺卻促使她相信葉芷的話。

她沒有撒謊。

這…或許才是現實。

Part 24

小姑娘如何同葉芷沒了關系，同張雲陽離開張家老宅後的葉芷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搬家。對，搬家。

準備搬到長沙去。

長沙……

真是久違了啊~

“今年是哪年？”

“1930年。”

“…幾月？”

“七月了。”

“盡快離開這裏吧。”

葉芷長舒出一口氣。

對現在的局勢不抱太大希望了。

“…這個月就走。”

張雲陽沉吟片刻，立時作出決定，一力壓下兒子的抗議。多年的相處使他相當了解葉芷的性格，她不會無的放矢。

那就是真要出事了！

“倘若可以，盡可能将銀票這類物品轉成金銀存放，要不了多久，這玩意就是廢紙一張了。”葉芷提醒道。至于，他會存放在哪，那就不是她該管的了。提醒了這些，那已然是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上了，再多也別奢望了。

她不會說的。

至于這小的？

“都讀軍校？”

“是的。”

雖詫異葉芷為何能看出這些，但想到葉芷本人的教養和各方面的條件，張雲陽倒不覺得奇怪了。只那倆兄弟兀自納悶了。

他們沒穿制服怎麽看出來的？

單看氣質，也不像。

“暫時不予以評價。”

除了性格，人還得看眼界長遠的問題，有些人性格不好，眼光獨到長遠那也厲害，也能拼出個好未來，有些人，性格好卻眼界窄短，再圓滑也限制，走不了多長遠的。到底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印象居多，多少會帶有偏移。

只得日後相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