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顧言壑現在很生氣。

怪不得岑沅沅總說什麽“和你哥不會長久”、什麽“下一秒就不是顧太太了”, 他就聽着覺得不對勁, 果然, 這直播室裏有貓膩。

他知道他哥是悶了點,不會說甜言蜜語, 看上去冷冰冰兇巴巴的,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吓死, 但是, 那是他哥啊,足以碾壓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輪得到直播室裏這些男人們來搶他的嫂子嗎?

雲王也不行!

還battle哪個坐直播室的頭牌,看他不拿錢砸死他們。

一連扔了三個燭龍,他虎視眈眈地刷着直播室的彈幕, 看誰還敢和他拼。

彈幕裏快瘋了。

三位大佬在線飚燭龍, 其中一個還是雲王, 青青原野論壇裏幾乎同時搬運了八卦過去,無數路人游客蜂擁而入進了直播室看熱鬧, 以至于屏幕出現了輕微的卡頓,很多人的彈幕連出現的機會都沒有就刷過去了。

[這一壑誰啊?敢挑釁雲王和言哥。]

[言哥,趕緊恁他。]

[來來來,買定離手, 今天燭龍大戰誰是最後勝者。]

……

顧言壑氣得頭疼,真想把“我嫂子是我哥的”三個大字貼在直播室裏, 但他總算還有點理智, 知道不能在網絡上提及現實中的信息, 只好戳着屏幕一個個打字。

一壑:當然是小爺我。

一壑:誰不服氣放馬過來。

他的彈幕有金光特效,在屏幕上威風凜凜,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少年傲氣,十分顯眼。

彈幕開始調戲他了。

[呦,看來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兒。]

[弟弟成年了嗎?未成年的話請在父母監護下上直播哦。]

[弟弟看起來挺萌的,要不也組個CP吧。]

[一元CP,多一分都不行。]

……

屏幕上一陣哈哈哈的笑聲。

顧言壑有點看不懂,他這兩年關在家裏不和外人接觸,并不懂這些粉圈的術語,皺着眉頭盯着屏幕看了片刻,打開了搜索軟件。

幾分鐘後,被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顧言壑,在彈幕中銷聲匿跡了。

這邊岑沅沅一邊操作一邊開始插科打诨,試圖緩和這劍拔弩張的直播氣氛:“你們送我這麽多龍,這是想讓我上天嗎?千萬別,我在家裏待得好好的,不想去天上吸霧霾啊。”

粉絲們都樂了,紛紛表示,別的主播都卯足了勁鼓勵粉絲刷禮物的,看到禮物飚起來心裏暗爽,元小仙女特立獨行,還制止粉絲刷。

幾乎就在同時,平臺和直播室的置頂小喇叭裏就彈出了一條消息,“元小仙女向沉雲cloud送出了一條燭龍。”

幾秒之後,孟琛雲發送了一個連麥請求,岑沅沅接通了。

孟琛雲無奈地問:“我們倆送來送去,這是給平臺打錢嗎?”

“不是,我覺得你和燭龍特別配,你看,燭龍不就是要騰雲駕霧嗎?”岑沅沅開玩笑,“我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想要氪金的手。”

“好好好,”孟琛雲投降,“不刷了,咱們好好連線玩游戲。”

岑沅沅繼續努力:“好啊,言哥呢?言哥在嗎?刷燭龍不如一起來玩游戲,連麥吧?你好久沒來了,圓粉們都很想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你。”

言言夏日:好,不過稍等。

岑沅沅長舒了一口氣,轉頭惡狠狠地瞪了顧言壑一眼:你給我等着!

一壑:什麽叫連麥?

一壑:我也要一起打游戲。

岑沅沅呆了兩秒,忍不住扶住了額頭。

這一場直播播得身心俱疲,岑沅沅既要提防着言言夏日一言不合就飚燭龍,又要努力調和,不能讓這三位在游戲裏吵起來,還要留神看彈幕裏的圓粉們別再煽風點火到處組CP……

她的腦細胞死了一大堆。

幸好,游戲的緊張刺激,讓原來暗藏的□□味漸漸消失了。

孟琛雲一如既往有着雲王的風範,說話溫柔,操作犀利;而言言夏日的技術也不賴,和上次連麥一樣,說話風趣,時不時地調侃雲王和一壑幾句;最讓人意外的是一壑,他說話沖,時刻不忘怼言言夏日,但他的操作很流暢,就連孟琛雲都誇他,“不錯啊小弟弟,很有天賦。”

岑沅沅在這三人的保護下,順利茍到了安全區,最後因為忍不住偷偷摸出去想要舔包被人一槍爆頭,可憐巴巴地在一旁觀戰吃了雞。

最後下了游戲,岑沅沅還不忘挨個恭維了一下三位大佬,努力營造直播室和諧氣氛。

粉絲們的彈幕笑到抽筋。

[love & peace]

[給我們圓圓一個諾貝爾和平大獎。]

[圓圓,你這樣不行,不讓大佬們扔燭龍,你要喝西北風了。]

[你們太壞了,我要扔個柴犬安慰一下圓圓,好歹能讓圓圓晚飯加個雞腿,你們誰敢來和我飚?]

……

屏幕上熱熱鬧鬧的,小寵物一個接着一個。

“可謝謝你們了!”岑沅沅沒力氣了,“你們這群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看我上蹿下跳很開心是吧?”

粉絲們的确特別開心,以至于下播時間到的時候,彈幕裏一片哀嚎。

[怎麽這麽快?]

[加播吧,小仙女別走!]

岑沅沅義正辭嚴地拒絕了:“猿糞們,享受第一,工作第二,我要去加雞腿了,再見。”

關了電腦,岑沅沅飛快地去了書房。

剛才因為要連線打游戲,顧言壑在書房裏上的網。

“剛才你怎麽回事?”岑沅沅決定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弟弟,“怎麽在直播裏随便亂花錢?三萬塊有一半要被平臺收走的,你這錢不是打水漂嗎?”

顧言壑瞥了她一眼,推着輪椅過來,把書房的門關上了。

“天子勳章是怎麽得的?要多少錢?”他擡起下巴,傲然地問。

“幹什麽?你還想去買天子勳章?”岑沅沅吓了一跳。

“那個什麽言言夏日能買,我為什麽不能買?”顧言壑很不高興,“我告訴你,你別被他的金錢攻勢迷花了眼,我哥可比他有錢多了,你別丢了西瓜撿了芝麻。”

岑沅沅哭笑不得:“他只是挂在直播室的牛友,你拿你哥來類比幹什麽?難道我除了你哥,就不能有其他朋友了?”

顧言壑語塞,半晌才悻然道:“反正我看他不順眼,要替我哥把他壓下去。”

“你再這樣我告訴你哥去,讓他停了你的零用錢。”岑沅沅吓唬他。

顧言壑奇怪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問:“你不會以為我就是普通人家拿零花錢的小孩子吧?我名下的股份和財産,說不定能把小牛直播買下來。”

岑沅沅被噎住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行,你厲害,”岑沅沅的臉板了起來,“可我覺得錢要用在刀刃上,言壑,你執着于在我的直播室裏壓倒言哥,還不如把這些錢用在治療你的腿上,難道你想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享受顧家留給你的一切,卻不願意付出努力,讓你的家人能放下對你的牽挂和愧疚?”

顧言壑的表情僵住了,幾秒之後,他的眼神漸漸陰冷。

“多管閑事。”他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快速地操控着輪椅往外走去,那雙手握在扶手上,青筋暴起。

“砰”的一聲,關門的巨響聲傳來。

岑沅沅疾步出了房門,只來得及看到走廊上的水晶吊燈被關門的氣流震得微微顫動。

她頭疼地靠在了牆上。

好了,又把小祖宗刺激到了。

隔壁的門開了,顧言時走了出來,皺着眉頭問:“吵架了?”

岑沅沅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

顧言時也沒多問,快步到了顧言壑的卧室前敲了敲門:“是我,開門。”

裏面沒有動靜。

顧言時在門前靜默了片刻,轉頭走了,經過岑沅沅身旁時,淡淡地道:“吃飯。”

這一頓飯吃得很沉悶,岑沅沅也沒了說話的興致,草草地吃完了飯就一個人出去散步了。小區裏的夜景很美,小橋流水、樹影婆娑,旁邊的健步道上不時有夜跑的鄰居從身旁經過,互相交換着友善的微笑。

不知什麽時候,身後響起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後面,岑沅沅回頭一看,是顧言時。

見岑沅沅看到了他,顧言時長腿一邁,幾步就和她肩并肩了。

“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岑沅沅自嘲地笑了笑,“過幾天還是趕緊把你弟送回家吧,要不然他被我氣出病來了,爺爺奶奶可能會來追殺我的吧。”

顧言時沉聲道:“不會。”

“我只是覺得真可惜,他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年輕,卻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不能享受生命的美好……”岑沅沅說着說着就有點難過了起來。

一輛自行車迎面騎了過來,速度很快。

顧言時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岑沅沅的手往旁邊讓了一下,岑沅沅踉跄了一步,後背抵在了路邊的一棵香樟樹幹上。

顧言時腳下來不及收勢,壓在了岑沅沅的身上。

一時之間,溫熱的呼吸在臉頰上輕輕拂過,身軀中的熱度仿佛透過衣料傳遞了過來。

這姿勢有點暧昧,岑沅沅呆了一下,心髒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了起來。

她對顧言時那張俊美的臉龐,好像沒有什麽抵抗力,一被靠近,就忍不住想要占點便宜。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讓自己拿出說正事的氣勢來:“那個……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夠說服一下你弟弟,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我并不是故意要激怒他的……”

“我知道,”顧言時的聲音低沉,“謝謝,你很好,就像以前……”

他住了口,凝視着岑沅沅。

岑沅沅的呼吸有點紊亂了。

那雙眼睛深邃,仿佛深不見底的寒潭,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入其中。

她舔了舔唇。

下一秒,顧言時低頭攫取了她的唇瓣。

和從前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不同,這個吻綿長而溫柔,顧言時耐心地描繪着岑沅沅的唇形,仿佛在品嘗着這世上最美好的珍馐。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言時松開了她。

岑沅沅被親得呼吸急促,眼神氤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輕聲問:“為什麽親我?”

顧言時的手一僵,往後退了一步,沉默了片刻道:“回家了。”

轉過身的一剎那,他額頭上忽然冒出了七彩彈幕。

[對不起。]

[因為你太美太好。]

[沅沅,你是我的小仙女。]

岑沅沅怔了一下,她的網名就叫元小仙女,顧言時腦子裏怎麽會忽然冒出這個小仙女這個稱呼來?

忽然,歡快的音樂聲伴随着鼓點聲傳來,一下子點燃了她久遠的記憶。

岑沅沅瞪大眼睛聽了片刻,直到旋律漸漸散去,脫口而出:“巴啦啦小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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