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新選組與字幕組(二)

有一種災難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用來形容禮弦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十分的恰當。

原本他就因為處理佐佐木小次郎的事情而耽誤了不少工作,原本想着今天清閑下來可以将那些堆積起來的文件全部批改掉。但是現在他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能懂文件裏面的漢字外就沒有更多了。

狐之助是他與時之政府的締結,所以它懂得兩國語言,讓它來做翻譯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可狐之助的能力不該浪費在這上面。它現在更加重要的是跟随刀劍男士們出陣,代為傳達他的命令。

看來幽竹先生這次是鐵了心要給他一個教訓了。

禮弦埋首在一堆文件裏,心煩氣躁地想着要不要趁這次機會,将日語學個徹徹底底,以後就算是沒有字幕也能夠和刀劍男士們正常溝通了。

可手邊拿起了日語書,禮弦才看幾行,就感到疲倦地放下了手,他對于學習這方面還是有些不擅長啊……唉,真是寧願現在出去揮劍三百下就能夠将那些詞組語法記到心裏去。

始終無法冷靜下來的禮弦沒有察覺到在他窗外的樹影中,還隐藏着一個白色的身影。

鶴丸國永當真如飛鶴一般輕盈地站立在纖細的樹枝上,接着他往下一躍,平穩落地後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認真思索着。沒想到語言不通會給主公帶來這麽大的煩惱,有什麽可以解決的辦法嗎?

要不還是去找三日月商量一下吧,他總是能夠想到別人想不到的辦法。

“三日月!”

等到鶴丸國永推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僅僅是他,就連其他刀劍男士都在三日月宗近的居室中,如果不是之前主公擴建了居室,這裏有足夠寬敞的話,按照這個人數,恐怕他就連門都擠不進來了。

“哈哈哈,鶴丸,你也來了啊,哦呀,那麽茶點好像不太夠了啊。鶴丸,你能将那邊的金平糖拿過來嗎?”

屈膝坐在中間的三日月宗近看見門口的鶴丸國永,絲毫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笑着打起了招呼。

“現在不是吃金平糖的時候吧?三日月,對于主公的事情,你怎麽看?”

雖是這樣說,但鶴丸國永還是順從地走去三日月宗近指向的方向,拿過油紙包裹的金平糖放在茶盤中,鶴丸國永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随着他的問話,其他刀劍男士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三日月宗近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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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算是軍議嗎?燭臺切君,你不是應該拿出光忠特制牡丹餅出來聊以解饞麽?”

三日月宗近看向燭臺切光忠,開玩笑道了一句。

他們最初是刀劍,只需要聽從主人命令即可。可主公總是在刻意培養他們的自主意識,究其原因是為了有一天他們能夠自己對善惡正邪做出判斷,就算是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也能夠決定自己的行為,并為之負責。

為此,主公還特地将其他本丸可公開的軍議內容作為學習材料,以視頻的形式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在那個本丸中,貌似每次刀劍男士們自己開展軍議的時候,燭臺切光忠就會拿出某種特制食品來招待各位。相比來說,這個本丸的燭臺切光忠卻不是那麽熱衷于制作食材呢。

“不不不,即便都是燭臺切光忠,但是因為本丸不同,我們的性格也是有所差異的,受前主伊達政宗君的影響,我很喜歡料理是沒錯,但畢竟是刀劍,我更喜歡帥氣地出場,為主公斬殺仇敵呢。”

燭臺切光忠擺擺手,謙遜地說道,接着他将話題引了回去,“與其說是軍議,還不如說成大家因為擔心主公,而聚在一起想辦法吧。我們無法聽明白主公的話語,唯一聽明白的狐之助又被主公派遣去任務時代協助加州君他們對抗時間溯行軍了,這該怎麽辦呢?”

“我們去請求幽竹先生收回懲罰怎麽樣?主人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麽。”

一期一振聽到現在,也提出了他的意見。

一直以來,幽竹先生幫助了主人許多,他本該是敬重幽竹先生的,可這次的懲罰,幽竹先生實在是太不公道了一點。主人自從擔任審神者後就為保護歷史而戰鬥,哪怕幾次重傷,最終他也圓滿地完成了時之政府給予的任務,立下功勳。

就連這次有關于佐佐木小次郎的任務,主人也在歷史抑制力的範圍下避免了更大的危害發生,為什麽要對主人施以懲罰?

“不,如果說主公的命令對于我們來說是絕對的,那麽時之政府的命令對于主公來說也是絕對的,主公隐瞞下了佐佐木小次郎與時間溯行軍之間有聯系是事實,我們不能為主公、為幽竹先生帶來更多的麻煩了。”

壓切長谷部到底是所有刀劍男士中擔任近侍次數最多,時間最長的人,他為禮弦分擔過不少有關于時之政府親自下達的任務,很是明白時之政府的權威性和潛在危險性。

如果是為了保護歷史,摧毀一個本丸對于時之政府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一旦被發現佐佐木小次郎和時間溯行軍有聯系,那麽曾經與佐佐木小次郎有過接觸的主公就成為了最大受害者。主公是人類,時之政府除了剝奪他擔任審神者的資格外就無法做出更加嚴重的處罰,所以主公是不會有危險的,可若是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失去主公的他們會何去何從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整個本丸都會被摧毀清除。

換言之,主公掩瞞那日調查的真相看似是在偏護佐佐木小次郎,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們。

壓切長谷部心裏很清楚這一點,只是見主公沒有明說出來,他也就不打算挑明了。

否則很容易讓其他刀劍男士多想的吧?

“那究竟應該怎麽辦?”

鶴丸國永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站起來的時候被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拉了回來,“現在的近侍大人是山姥切國廣吧?那麽山姥切閣下,你能想到什麽辦法嗎?”

“禮弦……”

山姥切國廣思索了一下嘗試開口,見其他刀劍男士疑惑地朝他看來,山姥切國廣立刻漲紅了臉,變得慌亂起來。他急忙将頭頂上的白色披風拉下了一點,遮住自己的眼眸,以至于讓他看不見衆刀的視線後,山姥切國廣才繼續說道:“這是主公在中國的名字,我當初作為近侍陪伴主公參加時之政府審神者會議時聽幽竹先生喊過一次。”

“因為那時候沒聽懂,所以我有點在意,回來查了下才發現是主公的名字。很美的發音呢……所以我想,要不然我們也學習主公國家的語言吧,這樣的話,如果主公聽不懂我們說話的話,我們就用主公聽得懂的語言和他說話就好了。”

語音落下,山姥切國廣才擡起頭,忐忑地等待着大家的回複,見到大家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地盯着他看,山姥切國廣慢慢地漲紅了臉,直到“噗”的一聲,就連頭頂上都升出熱氣,三日月宗近才終于開口:“這不虧是近侍大人呢,這不是很好的辦法嗎?”

“是啊,我長谷部居然都沒想到,主公,真是有愧于您啊!我這就去萬屋購買學習中國語的書籍!”

壓切長谷部的行動力十分驚人,剛剛一想到這個辦法,他就飛奔了出去,速度快到雙腿幾乎出現殘影。

“那麽這件事不是就這麽簡單地解決了嗎?大家也努力學習中國語吧。”

三日月宗近重新倒了一杯熱茶抿了一口,然後忽地想起了什麽,“那下次不應該對主公說skinship,而是說……呃,中國語應該怎麽說來着?……‘肌膚相親’麽?”

“不不不,三日月殿下,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對主公說那個詞比較好,如果不想種田喂馬的話。”一期一振在旁邊眯着眼勸阻道。之前三日月宗近就因為老是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被主人懲罰了,現在還用的是主公國家的語言,羞恥感一定會更加一層吧?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不加反駁地笑笑。

經過他們幾位刀劍男士以三日月宗近居室為基地,山姥切國廣為提議者集體學習中國語的密謀終于在次日得到了實現。

第二天,禮弦起床後聽見庭院中傳來一聲聲整齊的“a……o……e,i……u……”聲音時是崩潰的。

拼音嗎?

禮弦雙臂交叉放在胸前,斜斜地靠在木柱上,朝着刀劍男士們看去。

應該怎麽描述這幅場景呢?

失去語言翻譯功能後的禮弦覺得自己的母語好像也貧瘠起來,短刀們拿個小板凳坐在最前排,其後是打刀,太刀,最後一排則是大太刀,薙刀和槍們,當然也有特殊的,例如螢丸。

而在他們的面前,壓切長谷部在黑板上寫下韻母表,自己發音都不标準地帶領其他刀劍男士們跟讀,反而将他們集體帶到了溝裏。

眼見着他們韻母的發音越來越歪,到最後彙聚成就連禮弦都聽不懂的音節後,他感到好笑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

他們為他做到了這種地步啊。

雖然有種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學生、包括社會人士的在一起上幼兒園的既視感,可惜壓切長谷部這個幼兒園老師的水平并不比他的學生高出多少。

見壓切長谷部的教棍停在了“ao”這個音上,他卻動了動唇,卡半天也沒發出個準确的音來,禮弦忍不住開口,讀了一聲“ao”。

比壓切長谷部那模糊不清的音不知道要準确多少。

“主公!”

“大将!”

“主人!”

聽見禮弦的聲音,刀劍男士們欣喜地朝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禮弦在溫柔地笑看着他們,明豔的笑容在這冬日中依舊如春風般清新。

“主公大人,聽我說聽我說……”

亂藤四郎首先雀躍地蹿到了禮弦的面前,正想要告訴禮弦,他們在學習中國語,再過不久也能夠用主公大人的語言和他說話的時候,亂藤四郎才想起來她現在說什麽,主公是聽不明白的,瞬間表情又變得失落起來。

低垂着腦袋,亂藤四郎也不管禮弦能不能聽懂,他小聲地道:“主公大人,對不起,我還不會說中國語,但是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的!”

“加油,亂藤四郎。”

一如往昔的聲音讓亂藤四郎鼓起了臉頰,壓制着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就算是主公大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卻依舊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

或許他們與主公之間的情誼,早已突破了語言上的障礙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刀男們都是天使!!!我永遠愛刀男!哦哦,對了,軍議這一段建議大家去看舞臺劇,被被笑場真是可愛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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