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一名
門衛張大爺在一中有年頭了, 很少有人記得他叫什麽。和區一中建校沒多久他被分配過來, 那時候別人叫他小張,現在幹成老張, 和第一屆畢業生的年齡差不了多少。
別的高中幾點開門, 他不知道, 一中這麽些年是雷打不動的早5點。可傳達室門口,空的, 自己的自行車呢?張钊那小子給借走了, 沒還回來啊?
張钊龇牙咧嘴地揉着腰,疼死了。怪不得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廚房, 敢情粥勺掄起來也很疼啊。
不就是一條裙子嘛, 至于麽。張钊理解不了, 也不知道蘇曉原幾點下樓,在等待的時間裏一直思考,就堂哥這把臭脾氣,将來得什麽樣兒的溫柔小姐姐能降住他?啧啧啧, 活該他單身。
蘇曉原剛出樓洞, 眼前就是張钊在揉後腰。“班長?”他沒想到張钊來這麽早,“你真來接我啊?”
張钊立馬站得筆直:“我起得早啊, 順路路過……再說你家離這麽近,捎帶手就給你帶過去。”
“哦, 這樣啊。”蘇曉原有些失望, 原來只是順路,可也不算失落。畢竟張钊說話算話。
“你腰怎麽了, 剛才看你一直揉。”他又問,開始過意不去,“是不是我太沉了,昨天給你累着了。”
幹,就你這點兒重量,還能把我累着了?張钊心裏頭是這麽想的。“你不沉,是你書包沉,你又坐車不老實,瞎動,害我抻了一把腰。”
“我沒想瞎動啊,你心裏摸摸正,是你騎減震帶上了。”蘇曉原絞盡腦汁回憶,無奈知識儲備沒有一丁點兒關于抻了腰怎麽辦的,“那怎麽治啊,要不我回家拿膏藥給你貼上?”
“別,我可不貼,我媽就特愛給我買膏藥,一股子中藥味兒。”張钊若無其事地按着車鈴,“就……下課幫我揉揉就行,嗨,小意思。”
就揉揉?蘇曉原張了嘴,噢了一聲。他坐過後座,再坐就很有經驗,幹脆把書包抱懷裏,扭着屁股想坐上去。
“等等。”張钊一把攔住,給小仙鶴懷裏的大書包拎過來,“這東西老影響我維持平衡,你裏頭裝的是板兒磚嗎?這麽老沉……我給你背着。”
蘇曉原瞬間空了手:“不用不用,我東西多,書包特別沉,你背着,我……”他到底還是最怕摔的,“我摟不着你腰了。”
“我背前頭不就得了,你想摟……就摟着呗。”張钊從沒背過這麽沉的書包,好學生的裝備都這麽牛逼嗎?
“那要是太沉了,你把包還我啊,我抱懷裏也能摟着你。”蘇曉原又扭屁股,準備往後座坐。
“等等!”張钊又攔。
“又怎麽了?”蘇曉原下不來臺,兩次要坐都不讓,“到底給不給坐啊,真是的……”
張钊不太會和他溝通,因為身邊沒有這樣的人,要是昌子何安絕對一拳輪過來,罵兩句你丫有完沒完。可蘇曉原只會埋怨兩句,他腰特別細,張钊摟過,特別細,屁股扭着往後座坐的時候,會冒肥皂泡兒。
“我又沒說不給你坐。”他從運動包裏拿出準備好的東西來,好顯得不是早有準備,“我從前也騎車帶人才有這個,放着都舊了,不用白不用。”
一塊雪青色的坐墊,比後座大出一些來。張钊還怕它掉,用繩子給系在鐵架上頭。“你……坐,坐啊,我從櫃子裏翻出來的。”
蘇曉原喜歡雪青色,先摸了一把,不像是普通料子。“這可真好看……”陽光打過來,料子才顯出偏光,歪七扭八的針腳格外顯眼了,“你以前帶誰啊,墊子這麽新?”
他只是随口一問,哪知道張钊是騙人的。
“你管我帶誰,趕緊上車,不然遲到了你又叫喚。”張钊的運動包挂在大杠上,胸前還背着一個,等蘇曉原扭着屁股坐穩,“合适嗎?”
蘇曉原扭着腰動了幾下,管這以前是誰坐的,自己用也合适。“嗯,昨天硌着呢,有這個就好多了。你騎之前說一聲兒啊。”
“我又摔不了你,緊張什麽。”張钊心裏小竊喜,一個是因為墊子合适,一個是因為蘇曉原問自己帶過誰。這什麽意思啊?是不是不想讓自己帶別人的意思?是吧?肯定是的。
今天比昨天穩多了。蘇曉原叫風一吹,像自己迎着風跑。“班長,我拍的視頻何安發了嗎?”
張钊還沉浸在小竊喜裏。“啊?哦,發了發了,還給他爸領導看了。其實就是個傻逼耍無賴的事兒,偏偏他爸媽不敢鬧大。”
“為什麽啊,平白無故賠錢,沒道理。”蘇曉原伸長脖子,看路邊各種商店。自己走着看是一種心情,坐車看是另一種,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坐自行車兜風。
“唉,這你就不懂了。”張钊騎得慢,蹬一輪死飛的路程,現在要蹬好幾下,還嫌自行車太快了,“你知道什麽叫禍不單行嗎?咱們家裏都不缺錢,理解不了那種滋味。有的家庭,不一定鬧得起事兒,是,何安爸媽真要擺持起來肯定沒錯,但你看見沒有,那女的家裏認識派出所,鬧大了工作沒了怎麽辦?再想找個國家單位的崗位基本上沒戲。你啊,這就叫不識人間疾苦……”
“你胡說,我怎麽就不識了。”蘇曉原識得,他能從走不了到站起來,再到站穩,吃過的苦多得多,“……也不知道何安家裏怎麽樣。”
張钊拐了個彎兒,前頭就是學校。“看呗,他爸爸身體不太好,估計這幾天得請假。晚上我和昌子找他去。你就別去了,要真打起來……我還得顧你。”
入校不能騎車帶人,張钊慢慢停穩,車身忽地一輕,心裏也忽地一輕,空落落的。“給你包,你先回班吧,我找張叔兒還車去。”
“謝謝你啊。”蘇曉原沒走,也可能是叫張钊那句我還得顧你給觸動了一下,嘗到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用不用我等等你?”
“不用,你先上去吧,我還了車就回班抄數學。”張钊站在大門口,渾身上下哪兒都不疼了,精神抖擻。
蘇曉原留戀地看了一眼後座,車一還,往後就沒有吹風的享受了。自己是個小夥子,總不能上杆子找人帶吧。
“那我去小賣部,你要紅牛嗎?”書包有多沉,蘇曉原心裏有數,不願意欠這個人情。
“随便,不過我也不渴。”張钊又竊喜了,摟腰、問後座、買紅牛,這什麽意思,他不明白,他得問問昌子去,“等等!”
“又怎麽了?”蘇曉原也不想走,想等等他,轉身很快地問,“要不我等等你吧。”
“不用……”張钊怕張叔兒損自己的全過程叫仙鶴瞧見,執意讓他先走,“咱倆是不是沒加微信啊,我替何安問問,往後叫你幫他補習……他嘴笨,肯定不好意思問你。”
“哦,也對。”蘇曉原剛高興起來,又失落了。倆人拿手機掃過二維碼,一個上樓,一個去傳達室還車。
張钊前一秒還雙重小竊喜呢,下一秒,張大爺瞧着好好的二八大跨多了個女士坐墊,胡子都氣歪了:“你個臭小子!摘了!”
“诶诶,我摘,我摘。”張钊飛快地解了起來。
完後沒直接上樓,而是等昌子練完一起。陶文昌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摔:“這麽大事兒你丫不叫我!何安人呢!”
張钊叫礦泉水濺了一臉:“你消停了,大晚上叫你去有屁用啊,又不是和對面幹架。何安還沒到呢,我剛才問他來不來,他說不準,想照顧幾天家裏。”
“這麽大事兒你們丫的不叫我!”陶文昌沉不住氣,“钊哥我跟你說,這也就是何安,你出事兒我都不着急。他傻,白長那麽大塊兒頭,明擺挨欺負!不行,今兒晚上我去一趟,要是那女的還來,去你媽的……”
“打住打住,昌哥別這麽火大,你看我,多淡定啊。”張钊氣到半夜才淡定,多虧昌子昨晚沒去,不然他倆炮竹一起炸,真沒準兒把警察打了。
再想一下,昨天自己也想動手來着,之所以按下不發,好像是因為屋裏有……蘇曉原。
“別急了,這幾天咱們再看看。”張钊幫他拎運動包,好奇地問:“昨天見女朋友了啊?”
陶文昌立馬變文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真是情窦初開:“見了……她給我做飯,土豆絲炒肉片兒,比我媽做得好吃。”
“幹,這他媽就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你丫醒醒。”張钊恨他不成鋼,又恨自己不成鋼,“诶,我問你啊……你現在是個,什麽什麽感覺啊,就是你倆好了之後。”
陶文昌扒了上衣擦着汗,想半天才說:“想見她。和她待着就行,她不說話都行。”
“除了這個呢?”奇怪,張钊沒晨練,可也跟着冒汗,雙手都熱,“有沒有什麽……小竊喜之類的?”
“不懂你丫說什麽。”陶文昌洗了把臉,“可我總想着送她個禮物,不知道買什麽。”
“禮物?”張钊豎起耳朵,“生日禮物?”
“就是新年禮物啊,這不快過年了嘛。”陶文昌一本正經,叫張钊一巴掌給呼了。
“幹,你丫談戀愛談瘋了吧,今天9月2號,離過年還仨月呢就琢磨新年禮物,你丫完蛋了。”張钊鄙視他的戀愛腦。倆人嘻嘻哈哈走到班門口,發現9班,這個拐角最不招人待見的教室門前,居然有好多人。
“幹嘛呢這是?”張钊看他們就煩,大部分都認識,1班2班3班都有,“讓讓,讓讓,沒事兒來我們班幹嘛。”
陶文昌也奇怪,9班除了學習不太好的體特,就是根本不學習的那十幾位。“幹嘛啊,都跑我們班聚着來,挑男朋友啊。”
“就是,平時也不見你們多待見,無事不登三寶殿。”張钊擠不進去就推了一把,不小心碰着了1班的女班長,“呦,這不是小湯嘛,不在班裏帶早自習,上我們班門口站崗來了?”
湯澍,高高的單馬尾,個子不矮,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來微微打了腮紅:“誰上你們班站崗,我問你,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蘇曉原的?”
“你問他幹嘛?”張钊的耳朵又豎起來了,“你趕緊走啊,這不是你們1班,一會兒磕着碰着別找老王告狀。”
湯澍也不願意在這個破班門口多待,甩一把馬尾就走了。她這一走,呼啦帶走一群學生。
張钊陶文昌這才進了教室,遠遠瞧見蘇曉原坐在第六組最後一個,張钊的座位,教室的左下角。桌上拿書支着,低着頭。
“怎麽了?”張钊吓一跳,“是不是別的班找你麻煩了!”
蘇曉原等了半天不見張钊上來,還叫別人打量好久,嘴裏沒說,可眼睛裏都是埋怨。埋怨着張钊讓自己等久了。“沒人找我麻煩。”
“那他們丫的跑門口來幹嘛?”張钊把運動包往地上一摔,“誰,你說長什麽樣兒的。”
“真的沒人,你別這麽沖動。”蘇曉原縮在張钊的位子上,比起叫人打量,他更生氣張钊不早點兒上來,“你這樣兒,像個流氓。”
“我怎麽就……”
“钊哥!”陶文昌已經換到第一組,牆上貼着第一次月考的成績。他傻眼了,慢慢轉過臉來:“蘇曉原,文科年級第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