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寵
父子情深的一幕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血濃于水, 只是見過一面, 孩子對父親如此依賴。
謝瑤華自屋中出來,瞧見兒子窩在玉子言懷裏,父子倆微笑的模樣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特別是眼睛。
玉子言面色溫和, 低頭注視着在他懷裏撒嬌兒子, 有求必應, 那模樣瞧着恨不能将最好的一切皆給了兒子。
未能陪伴兒子的遺憾令他做不成一個嚴父。
謝瑤華心想,日後她得做個嚴母才行,否則以玉子言對兒子的溺寵,非得将兒子養成一個纨绔小魔王不可。
唉……
被外甥無視了的謝重華望着玉子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兒。
郁悶是有的,還有濃濃的妒忌。
妹妹被這厮拐了,如今連外甥也
玉子言擡眼便瞧見她站在房門口,情不自禁揚起嘴角, 抱着兒子朝她走去。
“祈兒的性子随你, 但長得随我多一些。”他輕聲道。
謝瑤華再瞥了眼父子倆,兒子伸手要她抱, 她視而不見,表情有些嚴肅,她道,“你爹的手受傷了。”
小家夥下意識先去看父親,但父親只需要一只手臂便可托着他了, 另一只手還摸了摸他的腦袋,瞧着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而後小家夥用懷疑的眼神去看娘親。
“爹爹抱得起祈兒,娘親騙人。”
謝瑤華瞪了眼某個為讨兒子歡心一直忍耐的男人,沒好氣地哼了哼,“懶得理你們,日後手廢了便叫你兒子喂你吃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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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無礙,祈兒再胖一點我也抱得起來。”
玉子言笑得愉悅。
她在身邊,兒子也在身邊,他自然是歡喜的。
一旁的謝重華着實瞧不下去了。
“祈兒,你可是有了爹便不要舅舅了?”
小家夥最會察言觀色,見舅舅不開心了,便掙紮了要下地,玉子言順勢将他放下,。
小家夥還未站穩便咯咯笑着朝謝重華奔去,謝重華跨步上前将他接住。
舅甥倆到一旁玩耍去了。
江暮雪看着這溫馨一幕,欣慰笑了,折身回屋去照顧謝正翊。
留下兩人獨處,玉子言迫不及待握住謝瑤華的手,拉着她往屋裏走,進屋後還将房門給關上了。
謝瑤華警惕地盯着他,“關門作甚!”
知曉她生氣了,玉子言微微一笑,傾身将她抱住,輕聲解釋,“我的手無大礙,方才只是不想祈兒覺得我無用,竟連抱他也不能,你莫要生氣了。”
謝瑤華推了推他,沒能推開,她輕哼一聲,“哼,手上有傷還非得在兒子面前逞強,他若是學了你,日後怕也是很能折騰。”
玉子言低笑出聲,又不敢太放肆,低聲安撫道,“無妨,日後我親自教導祈兒,不會再讓你煩心了。”
嘴上說的十分好聽,但她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就他如今這般溺寵兒子,若真讓他教導兒子,兒子日後定會長歪了的。
“我覺着祈兒還是不要放在你身邊,讓他多陪陪我爹我娘挺好的。”
謝正翊雖疼愛外孫,卻不會像玉子言這樣一味地溺寵,謝瑤華深知這一點,故而更願意将兒子交給父親教導。
玉子言雖很不情願,但不敢在此時表現出來,只得附和道,“岳父大人剛正不阿,我打小便仰慕他,祈兒若能得岳父大人教導,倒也是極好的。”
他說着違心的。
其實他更想每日将兒子帶在身邊,可他懼內呀。
謝瑤華并未瞧見他的表情,只當他是真心認同她的想法的,她的情緒也緩和下來,雙臂微擡,輕輕抱住他。
“常言道慈母多敗兒,換成父親也是一樣的,你對祈兒過于寵溺,久而久之他便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這不利于他的成長,我可不想祈兒長大後臭名遠揚,你是他爹可得好好想想。”
玉子言哪敢反駁,應聲,“嗯,還是你思慮周詳、目光長遠,日後我會注意的。”
該寵還是要寵的,他的兒子并非一般人,豈會真的因為父母長輩的寵愛便長歪了呢。
謝瑤華不知某人陽奉陰違,竟然真信了他的鬼話。
太後壽辰,各方來賀。
将軍府只有謝重華一人可光明正大入宮,謝正翊雖恢複神智,但外人并不知曉,世人只知天妒英才,當年那個威風凜凜的謝将軍如今的心智便如稚童一般,好在虎父無犬子,謝重華子承父業,得陛下看重,假以時日,必大有作為,青出于藍勝于藍也是可能的。
謝瑤華原本不想入宮,奈何敵不過玉子言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随他一同入了宮。
只不過,謝瑤華易容成了玉子言的貼身侍從,比楚一、青影還要貼身的那種侍從。
自太子府出發,與玉子言同乘馬車,玉子言上馬車時還做樣子,美其名曰要貼身侍從‘貼身’伺候,斟茶打扇。
待謝瑤華進了馬車後,太子殿下原形畢露,化身為粘人精,每時每刻皆要與她貼在一起。
她挪開寸,他貼近一尺,非得抱着她才能安分一點,謝瑤華還要退,他委屈巴巴開口了。
“瑤華,我身上癢,你幫我撓撓。”
謝瑤華不疑有他,以為他指的是手臂上的傷疤發癢,遂将他的袖口卷起,細細查看一番。
見他傷口外圍處并未出現紅腫,謝瑤華擡眼看他,關切問,“何處養?”
玉子言眼眸微動,掩下心虛,哼唧哼唧道,“後背癢,後腰也癢……”
謝瑤華按照他說的,在他身上相應的部位撓了撓,“可是這裏?”
“不是。”
“是這裏?”
“往上一點……”
“這裏?”
“往左一點。”
總之,始終未撓到他覺得癢的地方,謝瑤華只好動用雙手。
在她毫無察覺時,他将腰帶解了,扯了扯衣襟,露出大半個胸膛,衣衫不整的模樣。
“瑤華,你幫我瞧瞧前頭。”
謝瑤華并未多想,挪到他身前,仔細瞧他身上是否有異狀。
身上卻有幾道疤痕,但那是幾年前在西越時被火灼傷的,這麽些年過去了,疤痕也淡了,哪裏還會癢。
謝瑤華無奈,嘆氣,“究竟哪裏癢?”
玉子言勾唇,執起她的手放于他胸口,滿目深情。
“心裏癢,只有你能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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