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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瘋狂瑪奇朵

作者：有疾

備注：

瑪奇朵，Mhiato，在意大利語裏是“印記、烙印”的意思。焦糖瑪奇朵，象征着甜蜜的印記。

莫柯和寧奚成為搭檔，一起進入名為“瘋狂瑪奇朵”的系統裏，攻克“一副撲克牌”。四個世界裏，所有人物都是撲克牌變的，他們要找到比系統牌大的點數。季節不斷變化，劇情瘋狂又詭異，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誕？

牛奶與香草糖漿混合，再加入奶沫，倒入咖啡，最後在奶沫上淋上網格狀焦糖。

細膩的奶沫與焦糖結合，産生浮雲般的細膩滑潤，就像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網格連線的交彙，又何嘗不是焦糖與奶沫神奇碰撞的開始？

願在所有瘋狂虛誕又真實可觸的世界裏，都能與你在靈魂深處結下最真實、最甜蜜的印記。

視糖如命騷話攻X拒絕甜膩淡定受

內容标簽：強強 幻想空間 因緣邂逅 未來架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寧奚，莫柯 ┃ 配角：各種牌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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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瑪奇朵系統，本是一款智能操作系統，而且是最先運用“智能虛拟實觸技術”的先進系統。在十幾年前的“和平戰争”裏，數代科研人員嘔心瀝血，終于成功研發出智能虛拟實觸技術，繼而運用于瑪奇朵系統，用以虛拟實觸操作敵方的網絡流。

虛拟實觸操作，正是這項無與倫比的偉大科技，讓長達百年的國家內戰，以最終不流血的“和平戰争”迅速收尾。

誰也想不到打了幾代人的內戰，會因為一項技術匪夷所思地結束，盡管這項技術本身就足夠匪夷所思。在全民遲遲不敢歡呼時，智能虛拟實觸技術已經被運用到生物、醫學、交通、影像等等各個方面。在天地已然變色後，人們才終于相信，戰争是真的結束了。

回過神來，發現是瑪奇朵系統控制了敵方的網絡流，讓他們的武器、監控等等系統亂成一團，中央政府順從民意，大筆一揮，決定繼續發揮瑪奇朵價值，讓它管理整個國家的網絡流。

然而事态卻并沒有按照理想情況發展，在處理越來越多的網絡流病毒後，科研人員發現，瑪奇朵擁有越來越高的自主意識，越來越不受控制。

研究所緊急制定研究計劃，在大量數據檢測後發現，瑪奇朵并沒有真正處理完病毒，反而還未病毒提供了聚集地。等到科研人員想要處理這個問題時，已經錯失良機。

瑪奇朵聚攏的病毒越來越多，毫無疑問，最終它也成了病毒。而令科研人員真正害怕的是，這是一個擁有真實“造物”功能的自主病毒。

誰也不知道要怎樣消滅一個邪惡的上帝，雖然它的邪惡僅僅是因為它的不可預測和不可掌控。但明顯，誰都不想被這樣一個人造上帝毀滅。

而到現在，瑪奇朵系統，公認“世紀難題”，是全球最大不可測、不穩定破壞病毒，被稱“瘋狂瑪奇朵”。

在十多年來各種方法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對于瑪奇朵系統毫無進展的研究表明，破譯瘋狂瑪奇朵的唯一途徑，是進入系統，根據系統意識從內部破譯。

無數科學家、科研工作者都以瑪奇朵系統為終生目标，即使一批又一批進入瑪奇朵系統的科研人員從未返回，最終被瑪奇朵抹殺，試圖進入內部破譯的人也早已從盲目狂熱，變成清醒絕望，這一超級病毒帶給全世界的刺激和挑戰也從未削弱。

☆、奶沫

國家技術研究所裏，剛剛通過最後一輪面試的面試者們正在等候室裏耐心等候。他們有的是從事了十幾年技術研究的科研人員，有的是各個行業的工程師，更有數位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優秀學生。

而他們面試的工作，或者說工作內容，都只有一個——瑪奇朵系統研究。

每年都有無數人來面試，希望加入瑪奇朵系統研究。

一直關上的門終于被打開了，一名工作人員拿着人員分配名單走了進來。

盡管多年來的努力以及前段時間數十次的考核和面試已經教會大家如何耐心等待，但這一即将與夢想貼合的時刻，還是令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隐隐興奮。

按照他們應聘的研究工作，他們即将被分配到各個崗位上，從事對那個超級病毒的研究。

工作人員不徐不急地念着名單上的名字，人員被一一劃分，由門外不同的工作人員領去相應的工作崗位。很快，名單上只剩下最後一個人。

也是最後一個崗位。

那位工作人員收起名單，環顧等候室一圈，發現房間裏除自己以外再沒有站着一人。

而窩在牆角的沙發裏已然熟睡的青年，明顯就是名單上的最後一個人。

他大概是累極了，本想在沙發上坐一坐，結果竟然不自覺地睡着了。看上去很柔軟的黑色頭發已經長到耳間尖，在那一看就不舒服的睡覺姿勢的反複調整下顯得有些淩亂，發間有小小的翹起。衣服也有些亂了，淺淺的褶皺襯着白皙的皮膚，倒多了幾分幹淨的學生氣。他雙目微阖，多日來的各項考核讓他保持着時刻緊繃的神經，即使是通過後的小憩，也不敢讓自己完全放松。

是個很俊美的年輕人呢，工作人員遺憾地心想。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很快就醒了。不同于睡覺時臉上的柔和，他醒來後，本來俊美溫柔的臉上，習慣性地換上了木然的冷漠和疏遠。

“你好，我是莫柯。“他從很快從沙發上坐起，理了理身上穿的深灰色風衣，對那位工作人員自我介紹。

“嗯。”工作人員點點頭，示意道，“跟我來。”

“和前面那些選擇研究和檢測工作的人不同... ...”工作人員一邊走，一邊看着莫柯疲憊地揉眼睛，心中不由再次感嘆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相貌，繼續道，“你選擇的是內部破譯工作，也就是進入系統... ...”

莫柯打了個呵欠，他現在真的很缺睡眠。

“通過前面那些魔鬼測驗真的很要命，你肯定很累了。”工作人員體貼道，“現在我帶你去見你的搭檔，當然也是唯一一個，你們認識之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莫柯反應了一會，才淡淡地答了一個好，他的腦子裏已經全部都是瞌睡蟲，只覺得對方的話就像睡眠曲一樣。

研究和檢測只需要考察專業知識和技術能力，而內部破譯，除了這些東西，更要考核各項素質，從精神力、思維模式、各項身體機能等等。而莫柯經歷過的這些針對瑪奇朵種種考核，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其變态程度，從十年來只有兩人能順利通過就可窺一角。當然，除了莫柯之外的另一個人，就是他現在要去見的搭檔了。

恍惚之中莫柯感覺自己仿佛經過了一條又一條走廊，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房間，在轉過又一個轉角後，終于被帶到了目的地。

好像有一個人朝自己走過來？可是莫柯好困，連睜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好... ...我是莫柯... ...”他困得根本伸不了手，眼皮也睜不開，只能靠本能盡全力擡起頭，試圖完成這次和未來搭檔的會面，雖然實際上他也只是微微擡了一點。

一雙修長的手攬住他即将遙遙欲晃的身體，耳邊有清朗又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行了行了，已經混了個臉熟啦... ...看看我家莫柯柯都已經困成什麽樣了，我帶他去睡覺... ...”

雖然只聽過一次，但這留給莫柯無比深刻印象的聲音，一下子就喚起了莫柯的記憶。

是他。

抱着自己的這人，身上還是那股糖果香氣，溫暖的懷抱沁蕩着絲絲甜意，讓莫柯全身都暖烘烘的，且愈發困乏。頭腦已經無法運轉，周遭的聲音都變得混沌不清，只有一道清朗幹淨的聲音似在他耳邊溫柔道：“睡吧... ...”

切，那天道歉的時候怎麽不像現在這樣溫柔一點？

這是莫柯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之後，他便安然放心地睡過去了。

☆、焦糖

終于補足睡眠的莫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醒了過來。他出神地盯着天花板，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但只要走進些就能發現，他的眼睛裏全是迷茫，莫柯飽睡一醒過來後，習慣發呆。

“醒了？”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見他醒了，便走到床前，帶着一臉爽朗笑意看着莫柯。

他一走近，莫柯就聞到了淡淡的糖味，交織着他身上爽朗幹淨的氣質，沒有小女生的過分甜膩，倒也十分好聞。

莫柯擡頭去看，面前這人生得俊朗，修長的身材也十分善心悅目，只是整個人漫不經心又随意的氣質，硬是讓他一身英氣逼人的帥，變成了一股子慵懶散漫。但那一雙好看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裏面仿佛融進了細碎的星星。

“我叫寧奚，”他嘴裏吃着糖，笑着對莫柯道，“也就是，你的搭檔。”

莫柯不動聲色，只是看着他。

“這是宿舍樓，上午看你太困，我就帶你來了，你以後就住這間房了。我住隔壁，有什麽事的話可以找我。”寧奚看他神色淡淡，就繼續介紹，“這一樓還住了幾個人，風陽、顧嶼、孟儀涵，都是搞研究的，平常我們幾個沒事就混在一起，到時候你自然會認識的。”

看來他沒認出自己？一直沒有開口的莫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提醒一下某人的好，他緩緩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見面，你潑了我一身咖啡。”

寧奚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麽一句。

潑咖啡？我有潑過別人咖啡？什麽時候啊？怎麽可能！... ...呃，好像還真有。

寧奚想起來了。

第一場面試，他被抓着去當勞工，面試應聘者。

其實他的活很輕松，只要面試為數不多報名內部破譯工作的人就行，畢竟是給他找的搭檔嘛，更何況這年頭，敢進瑪奇朵的人早就不多了，基本上沒什麽活幹。然而要讓寧奚這種一天不搞出點動靜就渾身不舒服的大爺乖乖面試？不存在的。

趁着面試就要開始，沒人抓得住自己的空檔，這位大爺抓起自己剛買的咖啡奪門就跑，甩開了一溜還沒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不顧身後風陽的怒罵一路沖出去，抛下了一衆随即怒罵“要翹居然不帶我”的塑料兄弟，溜了。

正要跑出去，卻沒想到前面突然出來了一個人。當時他跑得太快，又擔心自己被後面的憤怒的塑料兄弟追上，只能撞了上去，然後匆匆甩下一句“對不起”便逃之夭夭。

之後... ...，之後他就馬上忘了這件事，一幹二淨的那種。

而與之一同遺忘的，還有那杯不幸潑了莫柯一身的咖啡... ...

那天是面試第一天，莫柯好像，似乎，應該，也要去面試... ...然後他被人潑了一身咖啡。

寧奚現在十分想捂住自己的臉，之後的劇情都不用再想了，他也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

“呵... ...呵呵，是嗎......”寧奚很沒底氣地心虛，又尴尬地摸摸鼻子，“那天... ...真的很抱歉，我沒看到前面有人，對不起。”他悄悄打量着莫柯的神色，見對方其實并沒有深責的意思，道歉完開始嬉皮笑臉，“不過幸好也沒影響到你面試，你這不還是成功應聘了嘛！”

是，你沒有影響到我面試，莫柯面無表情地心想，你只是毀了我一件衣服，以及讓我一整天帶着奶香味和咖啡味在面試的時候接受面試者不斷的奇怪打量。

☆、咖啡

“走了，去吃點東西。”寧奚帶莫柯去餐廳裏，正好碰上也來吃東西的顧嶼。顧嶼看寧奚帶着個人，明白過來這就是新招的那個寧奚的搭檔，自來熟地勾搭道：“你就是這人模狗樣的家夥的搭檔吧？你好，我叫顧嶼。”

“莫柯。”莫柯看了旁邊所謂“人模狗樣”的寧奚一眼，淡淡地和顧嶼打招呼。

顧嶼看莫柯一副斯文學生樣，如果不是和寧奚呆在一起，怎麽也想不到他也是一個想進瑪奇朵的瘋子，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還是通過了那些變态考核招進來的！

哼！絕不能被表象迷惑！組裏的女生已經都被寧奚極具迷惑性的外表迷得七葷八素，現在又來一個，他說什麽也要強烈抵制這些高危人種！

然而顧同學很快在莫柯文靜的外表攻勢下繳械投降，下一秒已經在十分積極地給他推薦餐品。

莫柯不餓，只點了一杯綠茶。寧奚卻點了芒果蛋糕，水果沙拉，奶油姜餅，甜莓醬，再加上一杯果汁。顧嶼看他點了這麽多，被勾起了饞心，也要了一大份蘋果派。

服務員把東西端上來了，莫柯喝了一小口綠茶。

“啧，莫柯柯... ...”寧奚看了一眼那杯一看就沒什麽味道的綠茶，一邊嫌棄道，“你怎麽活得那麽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邊在已經加了很多果醬和芒果的蛋糕上，塗上一層厚厚的甜莓醬。

啧啧，甜死人的吃法... ...也不怕得糖尿病。

然而旁邊看着的兩人都對這種膩死人的吃法不置一詞，顧嶼是早就見怪不怪了，莫柯則是完全無語。

不過既然不怕挑事的寧奚已經開口了... ...

“你又怎麽活得那麽像個五六歲要糖吃的小姑娘？”莫柯回怼。

“貧血啊... ...”寧奚想也不想地接上，回答地理所當然。對蛋糕上已經多得令人發指的果醬完全視而不見，滿意地咬了一大口。

莫柯嗤了一聲。寧奚嘴裏的鬼話實在信不得，他懷疑道，“真的假的... ...”

顧嶼這時候倒是站了出來，嘴裏嚼着蘋果派含糊不清道：“哎我跟你說，這還真是真的... ...說起來，我還見過一次他貧血暈了的樣子。”他咽下嘴裏的食物，“那麽大個人，就少吃了幾顆糖，說暈就暈了... ...”顧嶼又連帶着想起了那次事情的整個由來，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知道，那次啊，絕對可以說是寧奚的黑歷史了！而且絕逼還是那種一輩子都不想回顧的慘痛黑歷史！哈哈哈... ...”

“哦？為什麽？”莫柯有些好奇，像寧奚這種臉皮之厚的人，居然也會有這種絕對不願意再想起的黑歷史？

一聽莫柯要問，寧奚急忙往顧嶼嘴裏蒙塞了一大塊蘋果派堵住他的嘴。“行了行了啊，祖宗... ...”想起自己慘不忍睹的經歷，寧奚慫了，極力阻止知情人士分享自己的黑料，“下次！下次啊！別當着我的面說啊大哥... ...”

顧嶼差點被他噎死，莫柯頗有興味地挑了一下眉。

☆、除靈游戲（一）

幾個月後，就到了進入瑪奇朵的時候了。

銀色的金屬制門緩緩打開，背後是一個不大的控制室，但是除了銀白的金屬質牆壁，這間控制室裏什麽儀器也沒有。

莫柯掃視了一遍四周，依然什麽也沒發現。他奇怪地皺了皺眉，轉過頭，想要開口問一下旁邊的寧奚，這時一道機械的聲音響起。

【您好！歡迎使用本系統】

... ...使用？已經開始了嗎？莫柯心道，原來瑪奇朵定義外來人員為“使用者”，聽上去還真是友好。

【本系統将為您提供最真實的實觸體驗！】

【體驗總時為一年】

一年？意思是他們有一年的時間在這裏破譯系統？要是沒有在一年內解開瑪奇朵，他們的下場，大概就和之前無數來破譯瑪奇朵的人一樣了。

系統的聲音不緊不慢地繼續，似乎真的在介紹瑪奇朵的使用規則，而不是在描述一場生死游戲。

【系統将初始化設置，初始化後用戶可任意選擇一種體驗】

【用戶獲取相應使用權限後，可根據需要返回主頁面，選擇新的體驗】

【系統正在為您初始化設置......】

系統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提示了。

雖然科研所已經研究了瑪奇朵很長一段時間，但從來沒有人從裏面逃出去過，因此也沒有人知道瑪奇朵到底是怎樣給“使用者”設置規則的。科研所掌握的也只有瑪奇朵的網絡流，只能做到監控它的運行時間，對于其他卻是真正的一無所知，怎樣攻克這個神秘瘋狂的超級病毒，也只能靠莫柯和寧奚走一步算一步。

設置？怎麽設置？他們只能耐心等待。

系統長時間的沉默讓這片狹小的空間顯得格外單調，莫柯密切觀察着周圍可能存在的任何變化。在盯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得不無奈承認一無所獲時，突然發現自己身旁的那人仿佛在無比悠閑地嚼着什麽... ...

等等，“你在吃什麽？”莫柯問。

“糖啊！”寧奚晃了晃手裏的東西，示意他看他手裏的糖紙。

“你，你帶糖進來了！？”莫柯簡直難以置信。他們進來完成這種高危任務，自己正在努力觀察，而這個人，這個人居然還在吃糖！？

察覺到莫柯心裏想的什麽，寧奚反而玩味狡黠地勾起嘴角，一把攬過莫柯的肩，一邊嚼着嘴裏的水果軟糖，一邊側着頭在莫柯耳邊輕聲道，“要不要... ...”

水果糖的香氣絲絲溢出，很快便鑽進鼻腔裏，伴随着耳邊的微弱咀嚼聲顯得非常甜膩。輕輕撲灑在頸邊的熱氣讓莫柯有一絲不适，他搖了搖頭，正想把寧奚從自己身上推開，系統的聲音卻再次突然響起。

【設置完畢... ...】

與此同時，四道光門伴随着系統的話出現在這間小室的正中央。

【使用系統時，系統将不定時出牌】

【用戶出牌點數需大于系統，否則體驗結束】

“比點數？”寧奚和莫柯同時開口。

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想到的都是四個字。

簡！單！粗！暴！

還以為會給出什麽變态勝利條件，結果你告訴我只要點數比你大！？

【請遵照相應系統默認設置，否則按違規處理】

【祝您使用愉快！】

在這句标準式的祝詞結束後，系統的聲音真的就再也沒有響起。

等等，這就完了？怎麽獲得牌？怎麽比點數？

莫柯完全沒有料到，他們在瑪奇朵裏會是這種自生自滅的一無所知模式，所以不是他們使用瑪奇朵，根本就是瑪奇朵“使用”他們吧？

莫柯面無表情，覺得自己的臉垮得都要挂不住了，措不及防被拉到了坑裏，一個頭簡直要比兩個大。然而寧奚倒像是毫不在意這瞎貓玩法一般，咽下嘴裏的軟糖，口氣随意：“看起來，我們好像有四個選擇？”

莫柯沒有回話，直接走到最左邊的那扇光門前，卻發現門上什麽都沒有，就連打開門的把手也無。

是要選擇嗎？莫柯在心中猜測，系統的機械的聲音恰好響起。

【系統默認設定一：所有烏鴉都是黑色的】

【系統默認設定二：所有不是黑色的東西都不是烏鴉】

【是否選擇此次體驗？】

系統為數不多的發言依然讓人一頭霧水... ...

顯然，在門外猜測這兩條設定的意義毫無可能，莫柯回過頭打算問問寧奚的意見，卻看見他慢慢走到第二扇門前。

系統的聲音再次不徐不急道，

【系統默認設定一：你不曾死去】

【系統默認設定二：你将會複活】

寧奚：... ...

那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他默默遠離這扇死去活來的門，走到莫柯旁邊。

莫柯可以通過各種蛛絲馬跡迅速理清思路，找到解決方案，但前提是得有蛛絲馬跡啊！像目前這種純盲打模式，基本上沒有什麽玩法了吧？還是別廢話直接上的好... ...

“選這扇？”莫柯問。

“就這個吧，反正最後都要選。”寧奚點頭，頓了頓問，“這是烏鴉悖論？”

“對，”莫柯慢慢思索道，“烏鴉悖論的矛盾點在于這兩個命題到底是等價的，還是不等價的。如果系統認為等價，那就沒有重複設定的必要。将悖論作為設定，結合剛剛那扇門的設定來看... ...或許是讓我們選擇一條？”

“不，不會這麽簡單。”莫柯分析得似乎很正确，寧奚卻很快否定，“智能虛拟實觸技術研發的目标就是‘變虛妄為真實，變悖論為可能’，這也是瑪奇朵原本的存在意義。”

所以一定要同時遵從兩條設定，盡管将兩條設定放在一起時顯得荒謬又瘋狂。但系統不是在最開始提示了嗎？要遵照系統相應默認設置。

在他們之前，有多少人像這樣，僅僅因為在最開始就猜錯了系統的設定，而被瑪奇朵抹殺？瑪奇朵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一個真實世界的每個細節裏，都暗含着生殺予奪的不變法則。

【是否選擇此次體驗？】

系統重複了一聲。

【是】

莫柯答完後，門上随即出現了一個把手。還不等他反應，寧奚已經拉着他的手，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除靈游戲（二）

入門後最先感受到的除了一片不盡的黑暗，還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巨大拉扯力。這股力好像要将他們吸入到某個地方般，瘋狂地在血肉裏竄動、膨脹，莫柯感覺自己的血管都要爆開了。

突然，那股拉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像是越過了什麽界限一般，莫柯感覺他們似乎從什麽東西裏跌了出來。

周圍有暗黃的燈光，好像是一條深夜裏的走廊？莫柯正打算問問寧奚有沒有事，一擡頭，卻發現寧奚已經擋在自己身前。周圍站了五六個人，正或震驚、或懷疑、或古怪地死死盯着他們。

莫柯後知後覺地回頭看向身後的牆壁，只見牆上挂着一個畫框，畫框裏是一塊深黑色的畫布，除了占據整個畫框的死寂黑色，其他什麽顏色也無。

他們從這裏跌了出來。

莫柯轉身，看清前面站了六個人。雙方僵持着，沒有一個人開口。

所以，他和寧奚這是被包圍了？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為首的那人似乎鎮定了很多，他首先發問：“你們是？”

寧奚不答，反問道：“你們又是？”

“... ...我們是這家主人請來的除靈師。”那人糾結了一會兒，但又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便如實相告了。對方兩人雖然出現的古怪，但看上去似乎不是非人物種。

“巧了！”寧奚厚着臉皮瞎編的功夫爐火純青，馬上就接着人家的話說下去，“我們也是除靈師... ...”

“——胡說八道！他們家除了我們隊，根本沒有請過別的除靈師！”不等剛剛的隊長應答，旁邊一直懷疑地看着他們的一人，在聽了寧奚鬼話後立刻反駁，看來脾氣火爆。

“是啊！沒請過... ...”寧奚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反正眼前這些人都只是病毒而已，有必要講道理？繼續瞎編，“我們倆是看此地兇煞非常，似有惡鬼作祟，掐指一算，覺得你們處理不了，所以... ...”

“所以從畫框裏蹦出來了！？”那個一直驚恐地盯着他們的少年被寧奚的鬼話唬得一愣一愣的，尖叫出聲。

“咳咳... ...”寧奚被他嗆了一下，繼續道，“... ...所以不請自來了。”

“隊長，我看他們來得古怪，說的又是鬼話連篇，根本不像什麽好東西！”那個脾氣火爆的人可不會聽信寧奚的鬼話，直接對着為首的那人建議道，“我看還是先用火咒燒一燒，到時就什麽都知道了！”

東西... ...行吧，這都已經直接不把他們當人看了，上火還當着他們的面讨論，真是不見外啊... ...

莫柯用手圍了圍自己，從到這條走廊上，他就一直覺得很冷。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發話道：“我說，你們能不能看看我們都凍成什麽樣了... ...”

“凍？那就不是邪靈了。”一直靠牆抱肘思考打量着他們的人出聲道，“先去烤烤火吧... ...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可是！”那個脾氣火爆的人還是不死心，為首被稱為隊長的人看上去要穩重的多，打斷他道，“行了李因，會有感知就肯定不是邪靈，你的除靈功夫都學到哪裏去了！不管他們是不是好人，總得換一個地方說話吧？”

李因一臉不忿，可是還是忍住了。

一行人帶他們到客廳，客廳裏有正燃着的壁爐，把整個客廳烘得很暖。莫柯暗暗觀察四周，這似乎是一棟中西結合的建築，西式的城堡建築風格，拱頂和天花板上的洋彩畫，法式的小廊柱和雕花，總體框架上采用西式，卻在所有地方都擺上了中式的複古家具，牆上甚至還挂了一副書法，看來這家主人是一個很愛東方文化的人。

客廳有一面牆安了一架巨大的落地窗，幾乎占了整個牆壁，從裏面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風景。

莫柯盯着窗面，現在應該是淩晨，外面一片漆黑，卻仍然看得見正在肆虐地風雪，現下正值寒冬，難怪他會覺得冷。

“我是楊承樓。”為首的那人向莫柯和寧奚介紹，依次指着剛剛那個脾氣火爆、驚恐、和一直很理智鎮定的兩人，“這是李因、林鵬、梁飛和黃銘。”

“寧奚。”寧奚聳了一下肩，然後指指莫柯，“莫柯。”

莫柯朝楊承樓點了點頭。

楊承樓對他們道，“我們是陳先生請來除靈的除靈隊伍，剛剛正在查看走廊情況，正好你們突然從畫框裏出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已明白。人家除靈的時候你們突然從畫框裏蹦出來，誰會覺得正常啊？

然而莫柯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說明這個情況，只能靠寧奚的一張嘴了。莫柯直接淡定地看向寧奚，一副全然撒手不管的樣子。

莫柯：您是大佬您先來... ...

寧奚：... ...行吧... ...

“你們是除靈的？”寧奚采取忽悠加瞎編的另一模式，不等楊承樓他們反應這一反問是什麽意思，開始糊弄人，“你們是西式除靈，我們不一樣啊... ...我們是抓鬼的，中式，你懂吧？”

楊承樓已經愣住了，我懂嗎？我懂嗎？可能不是很想懂了... ...

除靈隊的衆人除了林鵬有些似懂非懂，其他人都已經開始莫名僵硬了... ...

饒是莫柯也覺得臉上的肌肉都在石化，寧奚卻全然不覺周圍的尴尬，繼續胡吹，“我們這一行啊，講究飛天遁地。捉鬼除妖，法術神奇，哪像你們西方除靈師只知道除惡靈啊！”說完還真似頗為嫌棄對方的水平，自娛自樂地翻了個白眼。

我問你為什麽會從畫框裏蹦出來，結果你給我一個鄙視然後說是我太菜進不去畫框！？

這... ...這讓人怎麽接！？楊承樓再好的修養也有些抓狂，誰會想得到他說出來的會是這個！？

于是殺手锏林鵬不自覺中上場，他驚異地大聲問：“捉... ...捉鬼除妖！？那是什麽！？”

他本來是跟隊來學習除靈知識的，結果學習之路還未開始，寧大佬分分鐘颠覆了他的除靈世界觀。

“那是你們捉鬼師的工作嗎！？”

“對啊！”寧奚麻利順溜地解答。

“你們捉鬼都是自己穿到牆裏去捉的嗎！！”林鵬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以他聽得見的聲音一片一片地粉碎，三觀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你們居然都不需要用火燒！？”還有這種操作！？

“... ...這個嘛... ...”寧奚還想答話，被莫柯一個眼神制止。

衆人：求求您了您可閉嘴吧... ...

“言歸正傳，總之呢，我們雖然不是這家主人請來的，但也是來除惡靈的。”寧奚話鋒一轉，強行總結。

“這... ...”楊承樓被他突如其來的總結打得措手不及，想了好半天沒想出什麽所以然來，轉身和隊友商量，“你們怎麽看？”

梁飛沉思了一會兒，建議道，“他們來路不明其實并不重要，反倒是如果他們真的也是除靈師，倒是幫得上我們。而且我們的任務只是在這裏除靈，是否留下他們，還是得由管家決定吧？”

管家？莫柯和寧奚反應極快地對視一眼，他們不是由主人請來的嗎？聽楊承樓之前的話應該是那位所謂的“陳先生”，現在梁飛說由管家決定，所以那位主人并不在家？

梁飛的話大家都很同意，就算是李因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用“我一定會抓到你們的把柄”的眼神，憤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