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看了一眼裝模做樣的寧奚和面無表情的莫柯,一屁股坐進沙發,悶着頭不再說話。
衆人也各自坐下來烤火,夜已過半,沒有再上床睡覺的必要,更沒有除靈的可能了。除靈對從傍晚一直到深夜都在四處檢查情況,早已困了,坐在壁爐旁邊就止不住犯困,各自蜷在沙發裏微眯一會兒。莫柯和寧奚剛剛進入這裏,體力充沛,并不犯困。莫柯試圖在目前什麽也不知道的局面裏摸清一點方向,除靈?怎麽除?為什麽除?系統出牌是否和惡靈有關?
正在他往不同的方向猜測各種可能時,寧奚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莫柯柯,你有沒有覺得... ...這個客廳裏少了點什麽東西?”
少了東西?莫柯把客廳裏的物什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大門邊的雕花朱漆桐木櫃,右牆挂的書法作品,瓷器花瓶,客廳右邊的長桌和椅子,靠牆的置物櫃上的各種擺件,還有他們所在的客廳左邊的沙發、壁爐、擺放的植株、書籍、和鋼琴,甚至那架巨大的落地窗。
鐘表,一個西式客廳裏少了必備的計時鐘表。
不像是所有地方都恰好布置好了,沒有地方放鐘表了,而是在這棟建築所營造的氛圍裏,不需要鐘表這種計時的工具。
莫柯猛然看向寧奚,而後者正在盯着那架巨大的落地窗,眼神晦暗不明。
☆、除靈游戲(三)
“這樣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發現房子裏多了兩個客人的管家并沒有顯得多意外,在聽了楊承樓解釋他們大概也是除靈師後,只是略一思考,就同意了寧奚和莫柯留下來的請求。
“那楊先生,你們昨晚有什麽發現嗎?”管家問。
“... ...沒有。”楊承樓搖搖頭。
他們已經來了好幾天了,卻并未發現任何惡靈的蹤跡,更沒有見到任何這家主人陳先生描述過的現象。
無疑他們這支除靈隊伍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
寧奚吹了聲口哨,問管家道:“那現在和我們說說情況?”
管家點頭,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幾個月,每到深夜的時候,走廊裏有時會有些奇怪的響聲,開始我們以為是什麽貓半夜爬進來了,但到走廊上看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難聲音不大,我們雖然奇怪,但也覺得沒有什麽... ...後來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整個房子裏挂的所有畫全都突然變黑了... ...”管家越說越慢,有些難以啓齒,“... ...最後,最後就是先生的房間裏開始冒血... ...”他艱難地說完了,一家主人房間裏奇怪冒血這樣的事,再怎麽聽都不像一件好事... ...
“那陳先生呢?他去哪了?”莫柯無視管家的艱難,直接問道。
“先生回老家了。”管家答道,“近期是他父親的祭辰,過兩天他應該就會回來了。”
“這房子裏現在都住了什麽人?以前呢?”
“現在就住了我們一些仆人,楊先生他們,和你們了。以前的話... ...還住了卡斯先生、林小姐、還有陳先生。”
“卡斯先生和林小姐?”莫柯問。
“卡斯先生是這座房子原先的主人。”管家解釋道,“是他建了這座房子,我們也一直都是他的仆人。林小姐是他的女兒,陳先生是他的女婿,林小姐一年前去世了,卡斯先生身體本就不好,又悲傷過度,很快也去世了,陳先生就成了這座房子現在的主人。”
“聽起來這位卡斯先生似乎是西方人?喜歡東方文化?“寧奚好奇地猜測,停也不停道,“娶了東方人?林小姐?”
管家颔首:“對,卡斯先生非常喜歡東方文化,這座房子的擺設也都是按照林太太的喜好擺來的。”
莫柯沉思,既然這座房子沒有什麽歷史,那就說明是卡斯一家發生過些什麽了... ...
寧奚提出來要去那間往外冒血的房間看看。
管家點頭說好,帶他們上樓。
“我們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那間房除了擦了又冒的血,沒有一絲惡靈的氣息。”楊承樓擺擺手,對寧奚道,“你們上去看吧,我們就不上去了... ...”
林鵬像是想到了之前看過的景象,表情活像是生吞了一支蒼蠅。
不過莫柯和寧奚完全不在意除靈隊衆人一言難盡的表情,很快随着管家上樓了。管家把他們帶到房門口,停了下來,并沒有開門的意思。
莫柯疑惑地看向管家,而管家正一臉愁色,連連搖頭:“一開始只是一點血,我讓仆人擦掉後,接着又冒出了更多血... ...這樣幾次後,血越來越多,而且擦不掉了... ...現在,已經整個房間都是了。”管家咽了咽口水,“直接打開門看的話,場面還是有些駭人的... ...”
所以指望他開門還是別想了。
寧奚無所謂地撇了下嘴,直接上手一下把門打開。
饒是知道了門後是什麽,沒有任何防備地,他在打開門擡眼看的那一刻,還是有瞬間的怔忡和停頓。
一雙帶着溫度的手碰了碰他。
這場景... ...寧奚恍惚地回頭,卻被莫柯充滿探究意味的凝視吓了一跳。
“怎... ...怎麽了?”寧奚莫名有些心虛。
“... ...我總在想,你到底是怎麽通過進入瑪奇朵的考核的... ...”莫柯的聲音聽起來滿是懷疑和沉思。不知為什麽,他感覺那一瞬間寧奚好像有點... ...害怕?他提高語調猜測問道,“暈血?”
... ...還能不能好了?
寧奚尴尬否認,又有些心虛道:“沒有沒有... ...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
開門那一瞬間,和多年前的景象有一剎那的重合,确實讓他有些意外。
莫柯微微挑眉,看向門內,似乎不打算再提。
管家站在門外,示意自己不打算進去。這間房裏,天花板上、牆壁、窗戶、書櫃、床、還有地板上,全是暗紅色的血液,整個房間都浸在猙獰血色裏,顯得陰森又詭異。除了一片暗紅讓人生理排斥,頭昏腦漲,更讓人反胃嘔吐的是,一進去,就聞得到一股像浸在血缸裏一樣的血腥味,還有屠戮場化不開的難聞鐵鏽味。
“像不像地獄?”寧奚一邊在房間裏四處亂走随意地查看情況,一邊笑着和莫柯開玩笑,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被房間影響,無比輕松。
“地獄裏怎麽會什麽都沒有。”莫柯冷漠回應。
雖然他們看得随意,但這間房裏除了猙獰可怖的血以外,确實沒有什麽線索,他們大致看了看就出來了。
一下樓,就聽見李因陰陽怪氣地聲音:“怎麽樣?捉鬼師發現了什麽沒有?”
莫柯完全漠視無動于衷,寧奚白了一眼懶得理他,拉着莫柯道:“我們去走廊看看。”
走廊就是一樓昨天他們出現的地方,現在仔細去看,整條走廊裏大概挂了七八幅畫,只是現在全部都變成了陰沉的黑色。鵝黃色的牆壁上一個個黑色的方塊陳列,看上去壓抑又古怪。
管家已經說過,畫框是當時建造房子的時候就鑲在牆上了,取不下來,所以就算詭異可怕,他們也無可奈何。
莫柯走到昨天他們出來的那個畫框前面,仔細打量。
木制畫框被刷過一層朱漆,紅色勾勒出黑色畫布的邊紋,像某種神秘禁制。直覺裏,莫柯覺得這塊畫布似乎有什麽微弱不同。
【所有烏鴉都是黑色的】... ...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腦海裏一閃而過,莫柯發現了,這塊畫布上的黑色淺了一點。
“寧奚“,莫柯沖已經順着畫框走到走廊另一邊,正歪頭思考着什麽的寧奚示意,讓他過來。
莫柯用手指點點畫框中間,對他道:“顏色。”
寧奚馬上注意到畫布的顏色淺了一點。
“黑色... ...”寧奚沉吟,托着腮思考道,“你說... ...烏鴉到底是好... ...還是壞?”
令寧奚意外的是,這次莫柯沒有沉默,反而回答道,“烏鴉本身并無好壞,關鍵在于人們怎麽看它。”
有人認為烏鴉反哺,是吉鳥,也有人認為烏鴉全身漆黑叫聲難聽,代表黑暗和災難。說到底,烏鴉從來沒有自主權,一切全取決于人們以什麽樣的眼光看待它。
回到客廳裏,李因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滿是不信任地打量他們,什麽也沒有說。管家正在吩咐人端上早餐,除靈隊的人也都在餐桌上。寧奚徑直拉着莫柯也在餐桌旁坐下,心裏的算盤飛速轉起來。
管家讓人把咖啡端上來,寧奚狀似不經意地撇了正在倒咖啡的女仆一眼,又看到桌上沒有方糖,只有灑在餡餅上的細糖,就一把拿過糖罐,直接在自己的咖啡裏倒了一大半,動作行雲流水。
女仆有點怔住了,只來得及說兩個字:“那是... ...”這句話就被寧奚麻溜的動作終止在嘴巴裏。
莫柯對于寧奚這位極度嗜糖人士的一貫做法是,聽之任之。他抿了一口咖啡,問女仆道:“你好,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女仆還沒緩過來,再一次看着寧奚嘗了一口後似乎覺得不夠甜,又把另外半罐糖全倒了進去... ...
正在吃餡餅等着拿糖的林鵬嘴角一抽。
女仆大概是沒見過這樣一杯咖啡能把一罐糖全倒進去的,吶吶回答莫柯道:“艾麗... ...我叫艾麗。”
莫柯問:“艾麗,能不能再拿一罐糖來?”
“好... ...好的。”艾麗回過神,馬上跑去廚房裏拿糖。等到她回來的時候,發現桌上的果醬和沙拉醬也快吃完了... ...
除靈隊的人都是一臉複雜地看着把果醬在土司上抹了又抹的寧奚,在他毫無心理壓力地把面包塞進嘴裏時終于相信他不是故意找茬了。只是,這是個什麽癖好啊... ...
艾麗把糖罐放在桌子上,自覺轉身又去了廚房。
早飯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仆人們把餐桌收拾幹淨,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雪。管家一邊吩咐着日常安排,一邊讓人再把爐火燒旺些。
寧奚盯着落地窗看了好大一會兒,在管家正安排說着什麽的時候,頭也不回地突兀開口:“現在幾點了?”
莫柯聞言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沒有作答,只是停頓了一瞬間,然後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和身旁的仆人說話。除靈隊的人也沒有回答。
莫柯微眯起眼睛。
準确的來說,不是管家沒聽到或者沒人回答,而是在寧奚問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停頓了一秒,就連窗外飄的雪花,也在那一刻凝住了。
寧奚轉過身,沖莫柯勾嘴笑着,用口型一字一句對他道:“游戲開始。”
一開始便擺出了時間限制,說明瑪奇朵肯定會在時間上動手腳,只是不知道它要如何計時,不過既然游戲已經開始,他們總要開始抓牌了吧?
☆、除靈游戲(四)
楊承樓讓李因和梁飛上樓檢查之前布下的咒術法陣,自己和黃銘檢查一樓的,交代林鵬自己練習咒語。
寧奚看他嘴裏反複念着什麽咒語,周圍卻沒有絲毫變化,玩味地看着他,頗有些好笑。
林鵬被寧奚看笑話一樣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舒服,多次嘗試無果後,不知道在生誰的氣,惱怒地一屁股窩進沙發裏。
一邊寧奚逗趣似的開口:“小朋友,念什麽咒啊?”
林鵬本來就惱怒,聽他這麽叫自己更是生氣地大聲道:“你才是小朋友!雖然我還是一個學徒,可是我已經成年了!成年了好嗎!?”
“切”,寧奚撇嘴,笑得一臉招人打,嘴裏道,“你都成年了還是個學徒,說明你可能并不适合當個除靈師... ...不如來和我學學捉鬼?”
林鵬在聽他說自己不适合當除靈師就炸了起來,雖然他的确沒有什麽天份,可是他真的一直都在努力好嗎!但是聽到寧奚讓他學捉鬼後,神情一下又變得十分別扭。
他扭扭捏捏地開口:“我從小就想當個除靈師... ...雖然我一直都在努力學,可是一直沒學會什麽咒語,更別提像隊長他們一樣厲害了... ...”他糾結了一會兒問,“捉鬼是不是也很難啊?”但聽上去好厲害的樣子啊!還有除妖什麽的,東方的咒法好像更難學吧?
看着林鵬眼裏的亮起來的光,寧奚有臉編,莫柯都沒臉聽了,在他準備開口誤人子弟前把他拉走,去找管家了解情況。林鵬反正也沒事做,急忙跟上:“哎等等我!我和你們一起啊... ...”
一樓是書房、儲物間、廚房和仆人的卧室,二樓則是房子主人的卧房和一些客房,管家正在安排寧奚和莫柯的房間。
莫柯他們上樓遇到了正在四處查看情況的李因和梁飛,李因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梁飛提醒他們,這棟房子裏布下的陣法都是針對惡靈的,如果他們有什麽發現要探查的話不用顧忌,莫柯答了一聲謝謝。
寧奚環顧了一圈所有房間,問管家道:“管家,你們對這些事有什麽想法沒?”
管家搖搖頭,嘆息道:“我不知道,我當卡斯先生的管家很多年了,一直以來卡斯先生為人正直,對林太太也很好,只可惜林太太很早就去世了。林小姐的性格像太太,很文靜,不過更活潑一點。後來陳先生和小姐結婚後,他們也一直相處和睦。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情,唉... ...”
按管家的描述,這麽完美幸福的一家人,這棟房子卻在一些人死後出現了無妄之災,他的确是怎麽也想明白。
不過前提是他自以為是的相信着,這家人真的像他以為的那樣幸福美滿。連多年的管家都對發生過的事情不知情,看來這一家人的事情藏得很深了。
“那陳先生是怎麽說的?”寧奚想了想,又問林鵬,“他怎麽請你們隊來除靈的?”
“走廊裏的畫變黑後,陳先生在小姐那副畫前站了很久,但是什麽也沒說。在房間裏出現血之後,就直接聯系了楊先生他們。”管家答。
林鵬點頭:“是這樣,他當時請我們隊來,說明了一下情況,也說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
按照除靈的思維,惡靈是四處飄蕩的,指不定就纏上了哪一戶,所以他們也只負責除靈。沒想到的是這家的惡靈藏得這麽隐蔽,幾天了,愣是連一絲氣息也沒漏出來。
莫柯不置可否,惡靈纏身,哪有摘得那麽幹淨的。
“看來只有問過當事人才清楚了。”寧奚聳聳肩,繞過那間血屋,走進旁邊的房間看情況。
莫柯和林鵬跟着進來,林鵬道:“這是那個林小姐的房間。”
靠窗的地方放着很精致的梳妝臺,淡藍色的絨布窗簾被拉開了,木制書櫃和書桌都整整齊齊,淺淺的鵝黃色牆壁和床有一股很少女的氣息,看來這位林小姐還很年輕。
書櫃裏有一格似乎放了一本相冊,莫柯打開書櫃,把那本相冊拿了出來。裏面都是合照,看上去二十多歲笑得明媚的女孩和淺淺帶笑的年輕男子,在很多地方的合照,看上去都很美好。厚厚的相冊裏放滿了兩人的照片,莫柯懶得看,直接翻到尾頁,看到右下角有一個“林夷、陳堯佐”。
除了一本相冊和各種各樣的書,房間裏确實沒有什麽好看的,他們很快就出去了,到下一間房裏查看。
下一間是卡斯的房間,房間的書案上有熏香和筆架,擺設也處處有一種古風韻味。這間房很大,原來應該是兩個人住的,只是沒什麽女性生活痕跡。莫柯想了想,那位卡斯先生應該是很喜歡林太太的,怎麽會一點留存的東西都沒有?
櫃子裏只有一些英文書和文件,莫柯并不認為能在他們的房間裏找到什麽線索,藏得這麽深的一家人,會在房間裏寫些什麽就奇了怪了。
難怪除靈隊沒有什麽進展,太幹淨了,這棟房子都太幹淨了。
要想參與游戲,他們得抓到一只惡靈。
☆、除靈游戲(五)
“你确定今天會發現什麽東西?”躲在走廊轉角處的林鵬懷疑地小聲問,他們已經在這裏一動不動窩了幾個小時了。
寧奚往林鵬頭上敲了兩下,讓他閉嘴。
“嗷!”林鵬吃痛,低聲痛叫出來,但又不敢打回來,只能憤憤地撇嘴,“我們每天都檢查這裏,除了你們突然蹦出來,哪有什麽東西啊... ...”
寧奚作勢又要打他,林鵬趕緊閉嘴。
莫柯在寧奚旁邊,正盯着走廊中間那幅畫,在黑暗裏只能看到一點點紅色的邊框。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那幅畫卻一點變化也沒有,莫柯微不可察地緊了緊眉,難道他猜錯了?
正在他暗自揣測時,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了細小的響聲。像什麽東西擦動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聽不出來。莫柯示意寧奚側耳聽。
微小的沙沙聲很快不見,接着“咚”的一聲響起,像什麽東西跳到了地上,不過聽那聲音并不沉悶,不像是特別重的物體。
像... ...像是從牆的一側傳來的?莫柯下意識地以為是畫,卻又覺得不像,疑惑地再往牆上靠了靠,然後馬上反應出來,不對,不是牆外的畫上,聲音是從牆裏穿出來的。
莫柯擡頭死死盯着那幅畫,寧奚觀察走廊裏所有動靜,林鵬現在知道真的有東西來了,緊緊撺住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一團更加濃重的黑影出現在視線裏的時候,林鵬猛然攥住了大腿。惡靈真的出現了!他們找了那麽久的惡靈!他們在黑暗裏埋伏了幾個小時的不适此刻都化做了激動,林鵬緊張又興奮地盯着惡靈的一舉一動。
現在已經是午夜了,黑暗讓人眼看不清邊界,莫柯感覺那個黑影慢慢移到了他們出來的那副畫前,然後像是探頭打量了一會兒般,緩緩用像手一樣的陰影,往畫上伸去。
隐約間,莫柯看到那幅畫上的黑影好像有一些浮動,像一塊黑色的幕布下藏着什麽,而那被藏着的東西在撥動幕布一樣。電光火石間想起系統的話,莫柯來不及多做思考,只覺得畫裏的東西一定是關鍵,便剎那間朝惡靈那裏沖了過去!
不等林鵬反應過來,寧奚也已經沖過去。他急忙想要起身跟上,然而幾個小時來半蹲在這裏,他的腿有些麻了。
能通過進入瑪奇朵考核的人,除了必要的過硬身手,還需要在一瞬間做出正确判斷。莫柯能通過考核裏的種種測試,很多時候都是靠直覺判斷和一股子狠勁。
他想也不想地朝惡靈撲去,直接上手去抓!在他們沖上來的瞬間惡靈就發現了他們,急忙收回“手”縮成一團,轉身就要逃,卻被莫柯捉住了胳膊!
林鵬驚呆,惡靈還能... ...還能直接上手抓!?感覺自己的腦袋裏一片翻湧,浪花直拍腦門,他大喊,“隊長!隊長你們快來!”
楊承樓他們在別處巡查,聽到動靜立馬飛奔過來。那惡靈迅速掙紮,激烈地讓莫柯差點脫手,一連被它突發的猛力帶着往前撲了幾步。寧奚稍稍落後莫柯,準備去抓,趕過來的除靈隊的聲音也傳來。惡靈愈發着急,狠力想要甩開莫柯,卻被莫柯死死揪住,它被逼急了,一扭頭,竟往莫柯捉住它的手腕處,狠狠咬了一口!
混亂中莫柯看不清它的動作,措不及防被它狠咬了一口,卻死不松手,咬牙正打算拖着它用力往牆上一撞,卻突然聽到寧奚在他耳邊沉聲道:“脫手!”
走廊裏的燈随即亮起,急匆匆趕到的除靈隊開燈後蓄勢待發,林鵬被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得眯眼,再看莫柯手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被咬的地方不大,正一絲一絲往外冒着血花。
“惡靈呢?”急忙跑過來的李因見沒有目标,粗聲粗氣地問。
莫柯随手一擦手上的血痕,淡淡道:“沒抓住,跑了。”
啊,跑了... ...除靈隊衆人心裏一嘆,好不容易的機會,怎麽就讓它跑了呢?
... ...哎,等等,沒... ...沒抓住?下意識地去看莫柯手上的傷口,消化了一下他的話... ...然後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內心發出和林鵬一樣的土撥鼠尖叫,敢情你們捉鬼是直接上手抓的嗎!?
傷口看上去平平無奇,莫柯沒什麽表情的淡定臉,給他們一種“哦,我只是被咬了一口”的随意感... ...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惡靈咬的!誰知道之後會不會發生什麽情況啊!?
楊承樓從業多年,這種上手抓惡靈還被咬一口的情況,着實是第一次見,他有些難以相信地問李因、梁飛還有黃銘:“這... ...這種情況你們處理過沒?這該怎麽辦啊?”
寧奚拉着莫柯越過他們回到客廳,現在讓人包紮不太可能,管家他們就算被吵醒了也不好叫。他拿紙擦去莫柯手上的血跡,看到餐桌上還放着一罐細糖,順手拿起罐子洋洋灑灑倒了好些糖上去。細碎的糖粒覆上皮膚,有一點點癢,莫柯無所謂地随他玩。
跟過來的林鵬看到寧奚往莫柯傷口處撒糖,想起他早上甜膩死人的吃法,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亮起眼睛,瞬間開啓學習寶寶三連問模式:“難道糖有什麽特殊作用?為什麽你要往莫柯傷口上撒糖啊?被惡靈咬了用糖可以抑制傷勢嗎?”
“嗯”,寧奚頭也不擡,說得一本正經,“有用。”
“什麽用?”林鵬嚴肅追問。
“你叫聲哥我就告訴你啊!”
“奚哥!!!”林鵬從善如流。
寧奚放下莫柯的手不再撒糖,然後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擡頭沖着林鵬勾嘴壞笑,張嘴輕輕吐出兩個字:“殺菌。”
林鵬一個白眼差點把自己翻過去: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
莫柯忍不住笑了一下。
楊承樓他們在走廊裏繼續查看了一會兒,确實發現不了更多線索後便回到了客廳。雖然這次沒有除掉惡靈,但也總算是有了進展,他對寧奚道:“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但我們也只是被請來除靈的,但不用管這麽多,現在既然我們雙方的目的都是除靈,那就好好合作吧。”
這算是正式的合作邀請了,雙方的人都表示同意。這一晚差不多要結束了,還有不久就要天亮,楊承樓他們幹脆就坐在樓下沙發上等着天亮,不上樓休息了。一直在走廊蹲守的林鵬累得不行,馬上上樓回房休息,莫柯和寧奚也上樓了。
他們的房間也和除靈隊安排在一起,林鵬把門關上後,莫柯不緊不慢打開自己的房門,然後停住,看向旁邊背靠着房門,正歪頭看着自己的寧奚。
“嗯?“莫柯只發一個短短的鼻音,表情卻是意味深長。
寧奚知道他問的是什麽,輕聲道:“你抓住的那東西要是被燒死了,這游戲就該結束了。”
莫柯會意,所有烏鴉都是黑色的,說的是惡靈,而現在出現的黑色只有走廊裏的畫和那只惡靈,林鵬把楊承樓他們喊來了,如果莫柯不松手的話,除靈隊只怕會問也不問就直接燒死惡靈了。
所以,他們要先找一些除靈隊燒不死的東西。比如,那副畫裏的東西。
“嗯。”莫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正準備進房,卻措不及防被寧奚拉住一把攏到了懷裏。
寧奚抱了抱他,低聲在他耳邊溫柔道:“好好休息,莫柯柯。”
??莫柯莫名其妙,寧奚抱完之後很快放開了他,然後打開自己的房門,笑嘻嘻地補上一句“記得洗手”,瞬間關上房門進去了。
莫柯低頭看自己的手臂,細碎的糖粒已經有些融化了,蘸着紅色的血,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莫柯:... ...
所以這就是個熊孩子吧!!?
☆、除靈游戲(六)
過了大概一兩個小時,天已經微亮了。莫柯下樓,只有幾個早起的仆人在幹活,除靈隊的人側靠在沙發上假寐休息,梁飛看到莫柯,沖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莫柯走過沙發,打算去看看那副畫。經過落地窗的時候,發現雪似乎小了很多,今天好像也沒有昨天那麽冷了。
那副畫的顏色又淡了一些,從深暗的漆黑變成了略淺的普通黑色,只是除了顏色,看不出任何異常。昨天晚上,畫上的黑色似乎在浮動... ...莫柯回想着自己隐約看見的東西,下意識伸手去摸畫布。指尖觸感微涼,畫布前有一層細玻璃畫框。
莫柯遺憾地收回手,卻突然聽到了一個微小的聲音!他看向周圍,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聲音也不像是走廊外面傳過來的。
“嗯?你是?”聲音從畫裏傳來。
“莫柯,我是來這棟房子除靈的。”莫柯回答道。
畫裏是聲音是個年輕的女聲,她似乎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問莫柯:“除靈... ...是說我嗎?”
她問得自然,聽上去還只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天真少女,莫柯心下了然,語氣肯定道:“不是你。你是林夷,對嗎?”
“對。”她回答幹脆,然後問莫柯,“不是我的話,還有誰死了嗎?”
“你父親。”莫柯也不猶豫,直接道,“據管家說,他悲傷過度,一年後就去世了。”他簡略地說完後接着問:“你還記得你是怎麽死的嗎?”
“我... ...我應該是被洛麗不小心推下了樓。”少女天真的聲音裏沒有絲毫怨恨,很幹淨地描述着自己的死因。
“洛麗?”莫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嗯,她是我的女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林夷解釋着。
“那是她把你藏在畫裏?”
林夷不确定道:“應該是吧?我一醒過來就在這裏了。醒過來的時候這裏一片漆黑,後來慢慢亮了一些... ...不過好像總有人隔幾天來一次,然後這裏就又暗了一些。或許是洛麗?”
莫柯不做聲了。
昨晚的黑影是想把林夷藏在畫裏不被發現,而如果那是洛麗的話,那麽這名叫洛麗的女仆也早就死了。
莫柯蹙眉,他問道:“為什麽洛麗會不小心把你推下樓?”
“我們當時在吵架,她說... ...”畫還沒有說完,聲音慢慢消失了。顏色還不夠淺,林夷只能和他對話一小會兒。
洛麗,所以是誰把洛麗殺了?她又為什麽要把林夷藏在畫裏?
莫柯走出走廊,管家他們已經醒了,正在準備早餐,楊承樓他們起身上樓洗漱,林鵬揉着眼睛不情不願地下樓,寧奚坐在餐桌旁正往咖啡裏一如既往地瘋狂加糖,看到莫柯過來,他向落地窗瞥了瞥,示意莫柯去看。
天已大亮,前天晚上還在紛紛揚揚的冬季大雪,如今已停了。地上的積雪,卻消失不見。天氣還是冷,但也不如昨天。壁爐裏的火也還在燃着,只是沒有之前燒得那麽旺了。
季節在變化,但是沒有一個人奇怪。
莫柯坐到寧奚旁邊,拿起管家讓人倒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終于知道了寧奚的甜度需求... ...
“你給我加糖了?”他轉向寧奚,忍住沒往他臉上吐出來!這是喝咖啡嗎!這是喝糖水吧!!
寧大佬無絲毫要臉之色,淡定地表示:“不用謝。”
莫柯:“.. ...”謝你個頭!
寧奚又往走廊方向瞥,問:“有什麽發現?”
莫柯把手裏的咖啡推給他,寧奚接過,無所謂地一口喝了,莫柯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這甜度,恐怕只有寧奚才能喪心病狂毫無反應地喝完... ...
莫柯重新要了一杯咖啡,在喝了一口苦咖啡後嘴裏還是有一股子散不開的甜味,他低聲對寧奚道:“畫裏的是林夷,她說她是被她的女仆洛麗失手推下樓死的。”
寧奚表示知道了,不動聲色地一邊拿面包,一邊問從廚房那邊走過來的管家:“诶,管家,我們昨天找到了一本林小姐的相冊,發現她很年輕啊... ...”
“是的”,管家讓人把剛烤好的烤腸擺桌,回道,”我們小姐去世的時候才24歲,還很年輕啊。”
寧奚繼續道:“那她是怎麽去世的?”
“小姐那段時間心情不好,身體也有些不舒服。”管家聽上去有些遺憾和難過,“失足從樓上摔下來了。”
“哦,這樣啊... ...”寧奚裝模做樣地惋惜了一會,楊承樓他們也都下來吃早餐了。寧奚順勢問:“有人知道為什麽你們小姐那段時間會心情不好嗎?有沒有什麽專門服侍她的女仆?”
林鵬聽他東扯西扯,忍不住插嘴:“你問這些幹什麽?”
寧奚白了他一眼,嫌棄道:”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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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