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幾聲門鈴響了之後,便從屋內傳來“蹬蹬蹬”的跑步聲,“來了。”與之相伴的,還有清脆的女聲。
門開了,開門的女人看見門外站着的人,先愣了下,随後便斂去了臉上原本帶着的笑意,低下頭說:“張哥,你來了。”說着話,她側着身子,給這位來訪者讓進門來。
那人點了點頭,進門後,沒換鞋,問道:“雨柔,你哥在家呢吧?”
“嗯,在卧室裏躺着呢。”她回答。“我去給你倒水。”
那人說:“不用了。”他徑直就要往裏走,突然間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龔月朝的那個案子,開庭的時候,你去了?”問這話的時候,他故意斷了句,斜着眼睛,居高臨下的樣子,給人很大的壓力。
王雨柔也感覺到他那束略顯冷漠的目光向她射來,便把頭垂得更低了,說:“是。”
那人生氣的用食指點了她兩下,搖搖頭,說:“雨柔,你這樣對你哥好嗎?”
王雨柔抿着嘴,轉移了話題道:“我去給你倒杯水。”說着,便離開了。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搖搖頭,輕車熟路的去了那間卧室。
卧室內開着一盞昏暗的小夜燈,偌大的雙人床上只躺着一個男人,男人原本睡着,被門聲驚醒了,他揉揉眼睛看清來人,強撐着自己坐起了身,“明峰,你來了?”
“雪绛,這兩天感覺怎麽樣?”張明峰放下手裏的包,問道。
王雪绛搖搖頭,捂着自己身上受傷的地方,說:“還那樣,我血糖有些高,傷口不好愈合,就一直反反複複的,今天下午還有點低燒,這會兒好多了。”
張明峰又把外套脫了,俯**子掀開他傷口上的敷料看了眼,說:“還行,在家好好養一段時間,哪裏不舒服就讓趙淵過來給你看看。”說着,便坐在了王雪绛的床邊。
這時候,王雨柔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杯水,她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小聲說:“張哥,喝水。”
“嗯。”張明峰應了聲,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你們聊着,我先出去了。”
Advertisement
王雨柔轉身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了,殊不知張明峰一直盯着她到關門。
“你妹去聽龔月朝的那個案子的庭審了。”張明峰看着那扇門,說。
“是,我也管不住,我又沒啥立場管,她嫂子早就跟我離婚了,我這住院也都是她伺候的,又應了咱們的要求,我還能說什麽?”說罷,他嘆出一口氣來,“本來她跟我就是同父異母的,能做到現在這樣我都很知足了。”
張明峰聽見,噗嗤笑了,他把襯衫的袖子卷了卷,說:“怎麽你王雪绛住這一場院,心都變軟了呢?當初咱們倆合夥搞掉時沐城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優柔寡斷的啊。就你那妹妹,跑到法庭外面跟人家說對不起,請求人家原諒,這低三下四的可跟你一點都不像。”
“這不兩回事兒嗎?”
“你可算了。”張明峰起身從随身帶來的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他:“我請的那個北京的團隊已經把沐城集團随江分公司這邊的財産和賬目都清算出來了,到時候通過關系改個手續,時沐城那老家夥手裏的資産有一部分就進了咱們腰包了。”
王雪绛拿過那份報告細細翻看了一遍,指出了幾處有疑問的地方,張明峰一一解答了,然後補充道:“趁着沐城集團現在亂成一鍋粥,能做得事情就趕緊做,說真的,你出事了之後,我本來挺想置龔月朝于死地的,後來想想實在不如搞錢來得劃算,他算個什麽啊,從小到大,都是蝼蟻。本來當初我和趙淵、周立和他們幾個商量整龔月朝的時候,都沒把你打篇上。就你之前接觸的那個叫什麽陳煜生的律師你怎麽不把他底細搞清楚,他和龔月朝有這麽一層關系,你下手之後,他就跟瘋狗似的,要不是我一直通過關系給警察施壓,讓他們一直盯着,估計你那天晚上直接就挂了。好吧,現在你這出了事兒,好多東西都得我出頭露面的,我爸那邊都告訴我好幾回讓我收斂一些了,省裏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呢。”
王雪绛聽得不耐煩了,說:“那陳煜生行事太詭異,還跟個老母雞似的保護着龔月朝,就他那個律所的合夥人喬禾,咬起人來也是兇得很,咱們這邊請的那個破律師連官司都不會打,你還就知道怪我。”
“行了行了,咱們倆也別互相埋怨了,如今這事兒也成了,好事多磨,就讓龔月朝在裏面安安生生地蹲上幾年,咱們這邊的業務上了正常軌道,一切就都好說了。”張明峰說罷,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起了身,“我也不在你這多呆了,明天我要陪區長去張州。”
王雪绛把那份文件遞給張明峰,說:“龔月朝的判決什麽時候下來?”
張明峰停下整理襯衫袖子的動作,問他:“怎麽?你還覺得不夠?”
王雪绛的眼色向門口瞥了瞥,說:“沒,我妹對他有意思,不死心。早點下判決,好斷了念想。”
“要斷念想,就等他出來了。”張明峰笑着,“從那裏面出來的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麽折騰了,活人都要扒下去一層皮,到時候就是廢人一個,誰還能有意思?”
王雪绛也笑了,“你說得有道理。”
“目的達到了就成,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整理好了衣服,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外套和包,正要往外走,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便站定了,說:“賬目中有一筆錢,分別給了負責篩選司法鑒定機構的負責人和做精神鑒定的醫生,這兩筆錢沒票子,等你好了想法給做平了,別到時候出什麽差錯。”
王雪绛擺擺手,說:“知道了,我看出來了。”
張明峰很滿意今晚的談話,便從王雪绛家裏離開了,他開來的那輛奧迪轉眼就消失在了這夜色中。
秦铮铮拿着幫張英羅寫好的會議發言材料敲開了他辦公室的大門,就見張英羅辦公室裏有客人,他就想等會再來,結果那位客人見他進來就告辭了,張英羅禮節性的挽留了一下對方,那人聲稱有事執意要走,張英羅便指着自己辦公室內的沙發說:“铮铮,你先坐會兒,我出去送送人。”
秦铮铮把那份材料放在了張英羅的桌子上,低頭瞄見一份判決書,這一看倒是不要緊,當事人身份那裏龔月朝三個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還不等他拿起了細讀,張英羅就回來了,秦铮铮被抓了個正着,他紅着臉趕緊放下了那幾頁紙,心虛地去看張英羅。
張英羅坐回到自己的皮轉椅上,點了根煙,瞄着那份判決,對秦铮铮說:“想看就看。剛才來的那個是法院的,我一哥們兒,我跟他說出判決了就把結果告訴我一聲,誰知他出來辦事就給我拿了一份複印件過來。”
秦铮铮猶豫着拿起來,又不太敢看,他看看張英羅,又看看那張紙。張英羅自在的抽着煙,見他這樣子,幹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說:“五年,還有罰金。”
“這……有點重吧?”秦铮铮遲疑的問。
“重傷,然後民事好像也沒達成和解,這就算是合理的了。”
秦铮铮低下了頭,小聲說道:“行吧。”然後便準備要走。
張英羅卻喊住了他,“铮铮,你那天跟我請假就是去龔月朝的庭審了吧?”
“是。”
張英羅把煙抽完,才說:“我看你最近情緒不好……”
“……啊?”秦铮铮看向自己的領導,辯解道:“還行吧,也沒有。”
張英羅嘆氣說:“你這孩子,就把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這樣吧……”他說着話,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秦铮铮:“省廳有個基層民警的培訓,原本打算派栗英去的,換你去吧,去鍛煉一下,長長見識,開闊一下眼界,也換換心情。”張英羅知道秦铮铮和龔月朝之間的淵源後,就不像以前那麽固執了,反而還有意開導他一下。
“那英哥……”
張英羅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用在意他,這事兒我都還沒跟他說。”
“謝謝領導。”秦铮铮收好文件,“那我下去了。”
“嗯,去吧。”
秦铮铮剛想走,卻聽見張英羅說:“铮铮,他雖然做過是你的老師,但他現在也成了一個犯罪分子,不要太沉湎于過去,往前看。”
秦铮铮聽見這話,他原本還想辯解幾句,又想起那天在法院的羁押室看見龔月朝時,龔月朝與他說過類似的話,話一時間就都堵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嗯,我知道了。”他只好這樣說,可是心卻跟被刀割了一樣。
三月底的張州,天氣并不見有回暖的趨勢,秦铮铮剛下火車,就被省會的冷風吹了一個哆嗦。
出了站,他的同學楊清源已經在等他了,見他第一眼便問:“铮铮,過個年,你怎麽就瘦了?”
秦铮铮苦笑着,說:“工作忙,我領導還把我派到這兒來鍛煉,就是看我年輕。”
“年輕多吃點苦,不是壞事兒。”
兩個人說着話,結伴上了一輛去往楊清源學校的公交車,在車上,他們随便閑聊着,話題不知道怎麽就扯到龔月朝身上去了,楊清源說:“我聽我哥說,龔老師的案子判了?你知道細情嗎?”
乍一聽到龔月朝,秦铮铮的心像是被什麽揪了一下,泛起了一陣的酸疼。他應了聲,說:“嗯,判了,五年,據說已經去随江第一監獄服刑了。”
“那還挺重的。”楊清源感嘆道,“我哥說,學校裏好不容易消停了,這會兒又議論紛紛的了。”
“說什麽?”秦铮铮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戟校長搞了一次師德教育,反正就以龔老師為反面教材呗。還找了幾家媒體過去做報道,說過幾天就會出刊了。他可真是一個小人,人家都進去了,還要落井下石。”
“這也太……”
“太不可思議了是嗎?”
“嗯……”
楊清源嘆氣道:“一個好人不管之前做了什麽好事,只要出現了一個污點,那麽這個人就會被打擊掉;但是一個壞人,偶爾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都會覺得他改邪歸正了。龔老師就是這樣,他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挺熱心的,誰有什麽困難都會站出來,可是出了事兒,有的人就恨不得去踩上去一腳。不過……說起來……”
“什麽?”
“你在警察系統,和監獄那邊熟不熟?”
“我大學同學有在随江市第一監獄上班的,怎麽了?”
楊清源提醒他,說:“都說進去會扒一層皮的,你有這層關系,就趕緊聯系照顧他一下啊,虧着人家那麽幫你,我說你腦子是不是缺根弦兒?”
這段時間的秦铮铮只顧着想龔月朝和領導的教誨了,還在那兒自怨自艾的,好在楊清源及時給他開了竅,不然他就真的走進死胡同裏了。他趕緊掏出手機聯系他那同學,結果人家說也在張州參加培訓,這下好了,可以面對面溝通感情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