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行動

戰鬥爆發得如此迅速，尖叫聲、咒罵聲還有各處響起的爆炸聲驟然打破了莊園的寧靜。被關在巨大的觀賞籠裏的白孔雀不安地在狹窄的囚籠中踱着步子，一道綠光擊碎二樓的一扇窗戶飛落下來，于是連聲音都沒有發出，這只高貴的動物就跌在自己的排洩物和碎草杆裏死去了。

羅絲和莉莉·波特屏息凝神在莊園外的灌木叢後注視着莊園的大門，她們只能遠遠地聽見喧嚣聲，看到窗戶中映出的各色的光束，但不多時，一個身影突然從莊園敞開的大門中跑了出來。那是一條金色的大狗，宛如低空飛行般狂奔在卵石鋪砌而成的道路上，嘴裏還叼着一本書——一個日記本。

“威爾！”羅絲小聲地尖叫起來，大狗向她直沖而來，而後迅速膨脹、立起，轉瞬間就變成了她心愛的金色頭發的男孩。

他立刻把日記本塞到年輕女巫的手中，面色蒼白地嚷嚷道：“他把它丢在了一個儲藏室裏，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在他的書房裏翻了半天！”

莉莉·波特睜大了她綠色的眼睛，急切地詢問男孩：“你确定是這一本？”

男孩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回答：“我用筆寫了‘你是誰’，然後日記本吸收了墨水告訴我他是‘湯姆·裏德爾’。”

莉莉捂住胸口似乎總算松了一口氣，然後一手拉住一個孩子，快速但堅決地說道：“來吧，我們得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村。”

但羅絲立刻制止了她的行動，紅頭發的女巫一邊喊着“等等”，一邊從袍子口袋裏掏出那個特殊的金加隆，拿出自己的柳木魔杖輕敲硬幣修改了加隆上的文字，另外兩個人立馬感覺到自己口袋裏的金加隆變燙了。

“我們走吧，剩下的就看亞瑟他們了，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

阿不思·波特有生之年——他出生以來的15年裏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闖入古靈閣。

無論如何，這個世界的伏地魔似乎還沒有完全控制住魔法界的政治系統和經濟系統，至少古靈閣的妖精們并沒有對米勒娃·麥格和亞瑟·韋斯萊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一個年紀看上去已經很大了的妖精帶着兩個人進入了石廊，阿不思則和萊姆斯·盧平一起擠在詹姆·波特的那件隐形衣底下緊随其後。

方一進入石廊，麥格教授就對妖精施加了奪魂咒，要求他帶他們去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即便鳳凰社的成員們幾乎都不願意使用不可饒恕咒，但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最古板嚴肅的麥格教授卻成了唯一一個提出并願意以身試法的鳳凰社成員。

他們乘坐的小推車在迷宮般陰暗潮濕的古代通道裏橫沖直撞，呼嘯而來的狂風吹透了阿不思的身體，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凍僵了的時候，小車咔嗒一聲輕盈地停下了，他甚至沒感覺到應該有的那種慣性帶來的碰撞。

“我記得我爸爸說古靈閣有一條龍看守着金庫啊，我們真的沒來錯地方嗎？”阿不思對着盧平不安地耳語道，後者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無論如何，當他們下了推車來到妖精打開的金庫門口時，立刻就意識到他們并沒有來錯地方，堆滿了金幣和財寶的金庫幾乎讓他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看來跟随伏地魔至少沒讓他們在物質上得到任何虧待。”亞瑟嘟哝了一句，擡手将他被風吹歪的眼鏡扶正了。他們一起走進了金庫，金庫的大門立刻阖上了，幾個巫師都取出了自己的魔杖念出了熒光咒，從魔杖尖端映出的淺白光團照亮了整個金庫。

“烈火咒和複制咒。小孩子的把戲。”上了年紀的女巫在觀察了片刻後毫不留情地吐出嚴苛的詞語，然後揮動起她那根長長的漂亮的魔杖。阿不思感覺到随着女巫的動作，仿佛有清風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流動了起來，這些防禦咒語被一一解除了。

他的目光在寶物間巡視着，急切地尋找着那個雕刻着獾的金杯，而萊姆斯·盧平則是第一個發現它的人。

“是不是那個放在最高處的杯子？”他指着靠牆而立的架子的頂端放着的閃着金光的小小杯子，輕輕吸氣，克制住自己的聲音。

阿不思冷靜地将杯子和他記憶裏、以及羅絲在書本中找到的關于赫奇帕奇的金杯的描述進行對比後确信了他們沒找錯目标，于是開口回答：“我想沒錯。”他上下看了看發現那個高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夠不到，而顯然這裏也不能使用飛來咒。

“盧平教授，請你把我托上去，我來拿那個杯子。”阿不思掀開隐形衣走了出來，他示意盧平為他用雙手搭個腳梯好把他推到能夠到杯子的地方。

他們立刻這麽做了，也順利地拿到了杯子。

當他們乘坐小推車返回了大理石築成的華美的禮堂時，即刻感覺到口袋裏的通信道具金加隆發來了另一個小隊成功的消息。

他們兩方同時做到了。

——

西弗勒斯·斯內普在感應到伏地魔解除了對宅邸的限制魔咒并帶着他的仆從們一起離開時，意識到鄧布利多先前對他提及的“那個時刻”到來了，他不理會手臂上的黑魔标記傳來的灼燒般的疼痛，直奔艾斯特的房間。

方一踏入半掩着門的房間，他就因映入眼簾的景象驚在了原地，但很快他發現倒在落滿了水晶瓶的地板上的女孩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着，她只是昏了過去。

斯內普俯身用蘇醒咒喚醒了女孩，她睜開眼後先是用渙散的眼神注視了他片刻，而後終于清醒了過來。

“發生什麽了，教授？”女孩用帶着些微驚訝的茫然神情注視着他，斯內普感到高懸在胸口的異樣感消失了，不論如何女孩沒有受傷已是萬幸。

“我們得趕快離開，黑魔王帶着他的仆從出發了，這将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來吧，快點。”他将自己拿到的屬于艾斯特的那根桦木魔杖塞進她的手裏，同時快速地說道，他的臉色蒼白，因為緊張和畏懼失去了血色。

但女孩趕在他拉着她幻影移形前制止了他。

“我想，哈利叔叔現在也在這裏？”她仰起頭注視着他的銀色眼眸宛如平靜無波的深海。

——

當他們在宅邸的走廊上奔跑、一扇扇地破壞那些緊鎖的房門，試圖找到哈利被關着的房間的途中，突然闖入了一間不同尋常的氣派的起居室。

斯內普的臉色暗沉下來，稍顯不安地說道：“這是黑魔王的房間，我們最好還是趕快離開。”但是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那條大蛇——伏地魔的寵物蝰蛇就從暗影中吐着信子游動了出來。

在斯內普還沒能舉起自衛魔杖前，大蛇便從地面彈射而起兇猛地撞向了年輕的男巫并将他壓倒在地，他的魔杖被沒能發出的咒語彈飛落到了房間看不見的角落裏，艾斯特用她的魔杖猛擊蛇的七寸但卻被十二英尺長的蝰蛇兇狠的掃尾擊飛了，她難以相信這條大蛇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艾斯特被撞擊到了一個櫃子角上，她的眼前發黑了一瞬但又因為疼痛清醒過來，有什麽東西扣到了她頭上，這有點奇怪。在短短的瞬間，艾斯特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分成了三個部分，一個注意到自己的魔杖滾到了遠離自己的門口，一個注意到大蛇揚起了頭正準備襲擊被它粗壯的身體纏繞住的男巫，還有一個注意到她的頭上多了一頂帽子。

她發自內心地想要拯救眼前的男性，她另一個世界的父親，她耐心的導師，她忠實的朋友——僅僅是這樣祈願着，她突然感覺到頭頂的帽子裏出現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艾斯特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那個硬物，然後摸到了一把冰涼的劍柄。

——

兩歲的哈利·波特被交給一個食死徒用奪魂咒控制的麻瓜女人照顧，當艾斯特試圖帶走他時，小哈利不哭也不鬧，只是用他那雙與阿不思相似的祖母綠的眸子安靜地注視着她，然後微微一笑，說：“你帶我去找爸爸媽媽，我就跟你走。”

因為宅邸的保護咒已經解除了，他們可以直接幻影移形抵達霍格莫德村。将保姆留在村中，斯內普抱着小哈利在艾斯特的帶領下跟罵罵咧咧的阿不福思·鄧布利多道完歉後借用阿麗安娜的畫像後的秘密通道來到了有求必應屋。

整個城堡裏已經空空蕩蕩見不到任何徘徊的學生，他們在走廊上狂奔的時候沿途都有好心的畫像告知他們人們聚集在了大禮堂。斯內普抱着哈利，艾斯特抓着分院帽和格蘭芬多的寶劍，他們一起沖進大禮堂時正好看到熊熊火焰在教師席上燃燒起來，拉文克勞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萊特林的挂墜盒、岡特的戒指以及日記本都在在火焰中變黑、碎裂、最終融化成金屬的小球。

眼睛哭腫了的莉莉·波特在注意到斯內普懷中抱着的正是自己已經一年未見的小哈利時立刻狂奔過來抱住了她心愛的兒子，而阿不思也緊跟在她身後跑上前來用從未有過的熾烈而堅定的神情擁抱了艾斯特。

“艾斯特，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男孩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翠綠的眼睛裏閃耀着熠熠光輝，艾斯特柔和地注視着阿不思帶着由衷喜悅的俊朗的面容，回以他一個燦爛的、大大的笑容後主動地張開手臂擁抱了他。

越過阿不思的肩頭，她可以看到羅絲和威爾正在幾步遠處微笑地注視着他們，就像以往他們在霍格沃茨裏度過的每一天那樣。

她終于回到了最喜歡的夥伴們的身邊。

☆、Chapter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