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卷紫色絹帛裹着的畫軸出現在眼前
陡地加快的身形毫不掩飾各自心中的驚喜。
抓住這個小丫頭,她身上必有不少東西。
另一人則是緊盯那道黑影,竟能在一向無往不勝的捕獸網下逃脫,每回都是在即将抓到的時候,陡然加快那麽一點點,令捕獸網的主人楊老三心中驚喜不已:這是一條不可多得的靈獸,絕對在4階以上。
他這張捕獸網可是在因緣巧合下獲得,一直視如至寶,之前出手,就沒落空過。
現在卻
李惜沒想到自己已經成了這三人眼中的“小富婆”。
“你還有什麽東西,都扔出去。”
白恩早探出腦袋,身上的灰毛被風吹得立起,鼓突着兩只眼珠子。
李惜聞言,向後一望,見三人轉眼已追到身後二丈外。
心內咒罵一聲,揚手,又是兩張符同時拍了出去,然後發覺竟是兩張水符。
這是她出門前畫的,原是找不到水源時備用的。
三人一見忙剎住身形,但覺眼前一花,登時被兩堵水牆拍了個正着。
一把抹了臉上的水,繼續追,很快追上。
三人縱身,分別從三面站定。
“三個練氣後期修士。”
白恩說完這句話,就縮回了腦袋,再不出來。
李惜一淩。
那邊黑曜咆哮着沖過來,原來那張網挂到了樹叢間,正掙紮。
它嗞着牙,就要沖過去,被李惜喝住,全身汗津津的。
李惜再不猶豫,她掏出了最後一張符,青藤符。
這張,她封了半成靈力進去,用來以防萬一,一直不舍得用。
她的手緩緩揚起,那三人巳包圍過來。
她抿着嘴,呼吸粗重。
得再靠近些
一陣輕響,平地忽蹿出根根粗大的藤條,飛速往上蹿,綠葉橫生,枝條飛舞。眨眼間就形成一道長約十幾丈的樹牆,隔開了幾人。
三人下意識運足靈力劈去,“噼哩啪啦”,卻是發現這些藤蔓不但不少,反而迅速向他們圍過來,越來越密。
很快就把三人圍在了裏邊。
成了一個巨大的綠繭。
李惜見狀,大大松了一口氣,看看還在繼續生長的藤蔓,轉身繼續跑。
一邊有些遺憾,怪自己太小氣。
早知如此,早在三人圍過來的時候,就該扔出這青藤符,還能省下另外兩道符
正跑着,忽聽一陣異響,往後瞧了一眼,咒罵了一聲。
原是那藤蔓之間火光蹿起,青藤畏火,正節節退卻。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節!
看來這三人中竟有人是火靈根,難得!
這青藤尋常的火不懼,卻畏體內靈火。
眨眼間三人身形露了出來。
高個子掌中火球一收,就重新又追了上來。
“瘋子!”
李惜咒罵了一聲,手中一張空白符箓高高捏在手,舉着,腳下絲毫不停。
這林子外着實寬闊,方圓百丈俱是空曠一片。
李惜跑得絕望無比。
幾人一時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緊跟,眼晴觑着李惜手裏的符紙,一人已再度抓起了那張網,只是不知李惜手中是什麽符,不敢妄動。
天氣悶得很,李惜全身早衣衫盡濕。
怎麽辦?
060打劫2
只要對方再次祭出那張網,黑曜就能被隔開,他再抽出時間對付自己,可不手到擒來?
可恨自己還是準備不足。防身的裝備還是不夠多。
來不及多想,見對方已經撲了過來,那張網也淩空抛了出來。
“黑曜!”
李惜疾聲,扭身向旁邊的土溝跳下去,下面是一片灌木,只要鑽進去,就好了。
“哪裏走!”
對方意識到李惜意圖,再不猶豫,身子一晃,欺身上前,雙手成爪,抓了過來,一把扣住李惜背上的籮筐,一用力,李惜整個人硬生生被扯回了好幾步。
她慌忙低頭,扔出了手中的空白符箓。
“轟”地一聲,一個炸雷響起,塵土飛揚,地上突現一個大洞。
那人忙松手,縱身後退十幾步,方站住。
他盯着幾步之外的一個人,臉上陰晴不定。
一個褐衣直衿的老者,滿面溝壑,須發半白,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
一個黑網被老者收在手裏,正掄轉着。
李惜看着地上這個丈寬泥洞,下意識地冒出一句:“築基修士。”
徒手轟出這般大洞的,只有築基修士能做到。
萬重俊說過:“築基修士,出手就是一張雷符的郊力,能平地炸出丈寬大洞。”
遠遠地,另兩人也氣喘籲籲趕到,方才情景他們看在眼裏,對視一眼,自覺站在楊老三身後。
李惜抹了一把汗,眼角瞥見那幾人只是瞪眼,卻不敢上前,特別是那個丢了黑網的家夥,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她迅速向老者身邊靠攏。觑着那三人。
“滾!”
老者只是從嘴唇間蹦出一個字。
三人楞了一瞬,見老者緩緩揚手,楊老三只得一跺腳,率先轉身,三人飛快走了,很快就消失了。
實力啊!
李惜崇拜地看着這個老者。
“那個,前輩”
李惜揉了揉臉,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走!”
老者一個轉身,手虛空一抓,方才那個洞中忽地就飛出一個球樣東西,被老者抓在手裏,他瞧了瞧,快步走了,走得很快,好像身後有什麽趕着似地。
李惜目瞪口呆。
“煉氣後期修士。”
白恩忽探出頭,說了一句。
方才那三人也是煉氣後期。
卻是都被這個煉氣後期的老者給蒙了。
李惜不遠不近地跟着,黑曜這回也沒有撒歡亂跑。
她盯着他的手,想着他手中的那東西是什麽寶貝?
不是符畫,像是一個球,看樣子能反複使用。
“小丫頭,跟着我作甚?”
老者三兩下收了那個黑網,瞧瞧後面,見那三人早無蹤影,才停住腳步,搖頭。
李惜也不搭腔,只露出笑容,也不說話。
悶聲不響地跟在後面,随着老者一路出了林子。
老者見她老實,也不管她,只不緊不慢地走着。
風兒吹起他的袍子,一身半舊的衣裳,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一直跟到鎮子外邊一條土路旁,隐約能瞧見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李惜放慢腳步,看着那陡然加快的老者,她摸了摸腳踝,方才跑得急,也沒注意,現在才發覺一條褲腿已經裂開兩半。
她蹲下身子,重新整理好籮筐內的東西,又對着溪水洗幹淨了手。
這才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她看着前方已經消失成一個黑點的老者,心下想着,自己本應該答謝這個老者的救命之恩。
可是,她摸了摸手裏的布包。
她方才去摸筐裏的東西,摸到了那個布包,終是沒有拿出來。
不是她小氣。
防人之心不可無。經了之前的事,李惜不得不留一個心眼。
這老者雖救了自己,但難保不“見財起意”。
她筐裏的這包東西,說不得就讓自己再次陷入險境。
她沉默了。
依舊到了劉老頭鋪子裏,她掏出了一顆東西,放在黑漆漆的櫃臺上。
劉老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見是一顆乳白色的東西。
李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劉老頭湊到鼻尖處聞一聞,然後瞧着她。
“五十塊靈石。”
他說。
眼睛并不看李惜,掂了掂手裏的東西。
“一百!”
劉老頭攤手,東西滾落到櫃面上,他探過半個身子來看着李惜:這麽可能?這東西。
然後指着她的筐子:“還有什麽東西?”
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看着劉老頭兩根手指有意無意地離那東西不遠,李惜垂下眼眸,伸手去拿:“我去別處瞧瞧。”
說着,抓過那個東西,塞進懷裏,轉身。
眼瞅着李惜已經跨出門檻。
“那個,等一下,我再瞧瞧?”
李惜抿了抿嘴,站定。
卻是并沒有再掏出來。
“您剛才已經瞧過了。”
她說。
“我說,你這丫頭,忒急,這做生意總要多做幾回。你這個東西,我再問一句。”
劉老頭眨着眼睛,眸子閃亮:“是在哪裏發現的?”
李惜不語。
“你等一下。這樣,八十。我告訴你,也就是我這裏,咱們是老熟客了,才出這個價。真不能再多了。你下回有好東西可是要想着我。”
“不,一百!”
李惜見劉老頭發愣,忙說:“我有四十來顆,你都要麽?”
劉老實不再吭聲,他轉身往回走。
很快從櫃子下扒拉出一堆靈石,就開始數了起來。
一會4000塊下品靈石被點了出來,沉甸甸的一大堆,堆在櫃臺上。
李惜看着,忽然又後悔:早知道再多加點兒。
她向劉老實要了一個靈石袋。
這回劉老實倒真的給了她。
她把靈石收進了筐子裏。
劉老頭眨着眼睛:“你該買個儲物袋。”
李惜低頭:“下回吧!”
劉老頭幾回向她推銷儲物袋,不是她不心動,只是劉老頭這裏的儲物袋最便宜半個桌面大的,也要450塊靈石。
她估算了一下,她的籮筐多擠擠的話,也放下了。
她背着籮筐出了門。
看來這東西賣出去還是便宜了,沒見劉老實一幅心情舒爽的樣子,還送她一個靈石袋。
白恩說了,這五葉果那些女修吃了能滋養面門,甚至好的能腐肉重生。
不過,她留着這東西無用。
五葉果根據所吸收的東西不同,價值也不一。所以,那劉老頭才問是哪裏發現的。
李惜自然不會實話實說。
不過,它定不止這4000塊下品靈石罷了。
她移動了一下肩帶,往家裏走去。
061精打細算
院子裏沒人,黑曜率先沖了進去,一會就咆哮着攆了一個人出來。
一個老婦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長臉煞白,顯見是吓得不清。
“怎麽才回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老婦人看見李惜,尖着嗓子叫了一聲。
黑曜重又轉回到李惜身邊,晃着腦袋。
李惜走過去,直接進了屋子,一回,就拎出兩只兔子,遞給老婦:“這個月的。”
老婦人看着李惜手裏肥碩的兔子,沒有說什麽,一手拎了一只,就扭着身子走了。
“你把黑曜的糧食給了她。”
白恩跳出來。
李惜沒有擡眼,爬到床底下去,說:“黑曜吃得,給它留了!回頭你叫它把皮子給我留下,我有用”
她抱着一個陶罐子出來。
先把這些靈石一塊一塊地放進去。
三個罐子都堆滿了。
一早,李惜背了靈石,拍了一張風行符,就往白起鎮去,這路有點遠。
到了地兒,李惜先去把4000塊下品靈石換成了4塊中品靈石。
然後,就走進了最大那間鋪子。
看着比方村那家還要大,牆上挂了一些獸骨和獸牙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兒的東西。
她一一看着,然後,站在櫃臺前,半日未語。
店家是個熱情的少年,見李惜一直盯着裝符畫的盒子看。
就跑過來,說:“這是符畫,你需要什麽樣的?”
“多少一張?”
夥計滿臉堆笑:“這要看什麽樣的符畫,一階的水球符,火符一般15靈石一張。”
他住了嘴。
李惜看着他:“那二階的,三階的呢?”
夥計看看李惜,還是熱情地:“那就貴了,一般50起。”
“你要哪種?”
他問着,手卻是并沒有伸出去拿。
李惜看着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我不買,我賣符畫。”
她心裏已經是小人不斷:坑爹的店家,3塊靈石一張的符畫,她足足賣了幾百張,這得要損失多少靈石呀?
這白起鎮離方村不到百裏,這東西的價碼相差可就太大。
這符畫明顯就是那個方莊的掌櫃勻過來的。
這有許多是她的符畫。
夥計看着,笑了起來:“這裏不收符畫,只賣符畫。”
他指着門口的布幡。
李惜探頭,瞧了一眼,不死心:“我這符畫都是好的。同你這一樣。”
“知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夥計開始推着李惜往外走。
“這些都是我的符畫,是我畫的。”
夥計一愣:“那也不行。”
他依舊扯着李惜往外走,絲毫不為所動。
李惜見他油鹽不進:“我的符畫是三階的。”
夥計的手一頓,繼續::“不成就不成,你莫耍我。”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你們掌櫃的呢?唉!”
李惜扭頭。
兩人推搡着到了門口。
就見一人低頭進來。見狀,奇怪地瞧了李惜一眼,往裏頭走。
李惜住了腳,見他一路向屋內走。
“掌櫃!”
她叫。
男子停住腳步,看着李惜。
李惜掙脫夥計,跑上前去。
“我有三階的符畫,您瞧瞧?”
她三兩下扒開外邊的包布,伸手遞了一張過去。
男子一愣,看看李惜,又看看夥計。
夥計早湊上前,輕聲說了幾句。
他訝異地向李惜瞧過來,大約明白了什麽事情。
他向後院走去,李惜遲疑了一下,就跟了過去。
這裏是一大塊空地。
男子看着李惜,示意。
李惜咬了咬牙,忍着心疼撕碎了兩張冰球符。
立時半空一陣密集的冰球砸了下來,男子忙運氣,護住身子。
好一會,噼裏啪啦終于砸完。
男子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轟塌了半邊牆的一堵牆,還有站在那裏一個碩大的球形的人,裏頭的李惜,臉上正露出微笑。
他運足力,瞧了一下,伸手擊去
“你要賣多少?”
他撫了撫耳朵。
方才猝不及防,腦袋上被砸了兩下,隐隐發疼。
就是方才有氣罩,依舊感覺疼得發慌。
李惜呵呵笑着。
這幾張冰球符每張都加封了靈力進去,所以效果自然是加倍。
看着男子的神情,應該是識貨的。
三張符畫,一張冰球符,一張龜盾符,總共賣了800塊靈石。
那100塊,是補給方才那二張冰球符的。
李惜欣喜,就要走出去的時候,夥計熱情地湊上來:“你可是要買些東西?”
李惜看着他的笑臉。
她說要筆。
看着架子上那大小不一,标價也不一的筆,李惜伸手指着一只褐色竹管的黑毛筆問道:“這個要多少?”
夥計忙拿下來,遞給她:“你先瞧瞧?”
李惜看着這只筆,這是一只普通之極的筆。
一支竹杆,甚至還有竹節,上頭褐色斑駁。
下端的筆毛,倒是顏色齊整,潔白柔軟。
看着它周圍那些雕花玉制,明顯價格不菲的符筆,李惜目光轉了一圈,還是把目光定在了它的面前。
似乎看出李惜的躊躇,掌櫃過來,直接從筆架子上摘下筆,攤在手上。
“這是二階雪兔的毛所制,筆杆是霧山靈竹湘妃竹。你別瞧它不起眼,用它畫符,可以增加成功率。”
掌櫃說,一邊看着李惜。
李惜盯着那杆筆,用手摸了摸筆尖,彈性很好,筆毛根根松散。
她彎了起來,又放掉,滿意。
“我要這個。”
“靈石100,不二價!”
掌櫃轉身,伸出一個手指:“在這裏扣麽?”
“不!”
她站在櫃臺前,從靈獸袋裏掏出幾樣東西,堆在地上。
唏哩嘩啦散了一地。
掌櫃瞧着那厚實的甲皮,伸手拎了一拎:“怎就剝成這樣?”
李惜抽抽嘴角:黑曜這一路上沒閑着,又啃了一遍。昨晚上不是這樣的,上頭還有一層子肉皮的。
掌櫃的又撈起那幾根骨頭,敲了敲,滿意:“三階妖獸,皮子500,骨頭這樣,統共1200,怎樣?”
李惜忙點頭:“成!不過,那只筆得送我!”
掌櫃:“不能再少了,這還是看在咱們以後要常交易的份上,已經少要了。”
他一臉的為難,以及懇切。
“成!”
李惜終于點頭,包好,又讨了一個筆袋子來,這回是說什麽都不肯再付靈石。
掌櫃的也就作罷。
收好剩下的靈石,李惜再度轉身,朝下排的架子瞧去,那裏擺放着一瓶瓶朱砂和制好的符紙。
又花去了50靈石。
出了鎮子,已是黃昏。
062精打細算2
天邊一輪紅日墜在那裏,斂去了白日的光芒,紅得異常鮮豔。
唯一的一條土路上,一人一狗,踏上了歸途。
現在沒人,李惜把它放出了靈獸袋。
黑曜很是高興,撒着歡地在前邊跑。
它已經在靈獸袋裏憋了一天。
白恩坐在李惜的肩頭,“喀嚓喀嚓”啃着一個靈果。
這是李惜方才花了20塊靈石給它買的。
它盤腿坐着,小口地吃着,很是斯文,不時地骨碌一下眼睛。
每回賣了東西,它都要求吃一個靈果。李惜都滿足它,畢竟,它那食量,能大到哪裏去?
李惜不發火的時候,挺好的。
白恩這樣想着。
它小心地兜起了不小心掉落的一小塊,放進了嘴裏。
初夏的晚風,吹走了田野裏的燥熱,李惜望望前面,估摸着還有兩刻鐘就能到家,也放慢了腳步。
她在心裏一路計算着,眼下手中的靈石能用多少?方才又換了一塊中品靈石,現剩下600多下品靈石。
平日積攢下來的靈石不多,這日常支出一點不能少。
不止是她自己,還有黑曜,它要吃生肉,靈氣越足的肉,它的實力就越強。
最重要的還是翠雲,如今還在半死不活地躺着。
李惜把它栽種到了靈石罐裏。
看着依舊半死不活地,不過倒是沒有再枯萎下去。
她一路想着,眉毛微揚,今日這一趟也算是跑得值。
到了家裏,倒出靈石又數了一遍,數着數着,發覺不對,怎麽少了?
她搔搔頭,應該還有605快下品靈石。現在怎只剩下603塊?還有兩塊呢?
她重新在心裏默算了一遍:一只靈筆、一個靈果…
她搖頭,還是不對。
她把袋子翻了過來,确定沒有。
想不明白,是掉了?
也就作罷。
入夜,李惜靜坐蒲團中。看似入定,臉上的神色卻是愉快。
她剛剛一氣吸收了四塊中品靈石的靈氣,丹田之內那種久違的鼓脹飽滿的感覺,真舒服。
她低頭內視,見原來那絲光圈看着似乎又亮了些。
她噓了一口氣。
提筆,運氣,飛快地畫了起來。
良久,提了筆,眉眼俱開。
線條婉轉渾厚,愈見流暢,攤開的幾張符都是光華流轉,星點密布。
這就是中品靈石的效力麽?
她瞧一眼手中的筆。
掌櫃的沒有騙她,這靈符筆用起來,果然省力不少,起碼能省下一成靈力。
她收拾了紙筆,上床睡覺,今日累了一天了。
暗夜裏,黑曜伏在門外呼嚕呼嚕地打鼾,聲音時大時小,她翻了一個身。
隐約中,踢到床尾一團溫軟,她縮了縮腳,繼續睡覺。
白恩睡眼惺忪,又往裏蜷了蜷。
……
李惜冷眼看着掌櫃笑眯眯地把一張符畫遞給那個年輕男子。
這個青年公子穿着富貴,一身上好的衣裳,繡着精致的紋樣,李惜猜測他條件不錯。
制作一件法衣不易,材料俱是天靈地寶。
修士都很珍惜這樣的衣裳,哪裏舍得在上面繡上圖樣,破壞它?
可這個青年明顯是把這件法衣當成普通衣裳來穿!
真是奢侈!
李惜心內默默嘀咕了一聲。
“給!”
對方扔過一塊靈石,瑩光一閃,中品靈石?
1000塊下品靈石買一張龜盾符
想着掌櫃每張300收的。
李惜的心一抽。
果然只有買錯,沒有賣錯的。
她繼續翻揀架子上的東西。
那人一氣點了衆多的東西,各種符畫,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臨走時又問:“怎麽就沒有土遁符?”
掌櫃滿臉堆笑:“真沒有,這東西一般人也不賣。這可是5級符畫,難求!您要不瞧瞧別的?這順風符也不錯,還有這”
他極力推薦其他東西,奈何青年只是掀掀嘴角。
旁邊的一個随從模樣的不耐煩:“我們只瞧我們要的。把最好的都拿出來,沒有,我們就走了。”
那青年一臉的不耐。
可眼睛卻是不斷逡巡店內,這實在是這裏最大的一家店鋪了。
“公子,你瞧,那有一根箭齒,去瞧瞧?”
兩人聲音挺大,并不避諱人,就那麽邊轉邊說。
李惜就在他們身邊,聽了個滿耳朵。
原來是碧羽門貼出通告,似乎為了哪個長老的金丹儀式,要尋那依蘭草。
獎品豐厚,最重要的是有一顆築基丹。
這個司徒公子其它不缺,就缺一顆築基丹。
那個随從小心翼翼地,一直強調這一點。
無他,修士築基,沒有丹藥輔助,十成九敗。
即使成了,也多有缺陷。
但築基丹的煉制,所需材料珍稀,又難成丹,一般人家消耗不起。
如今只有宗門才有這個實力提供築基丹。
碧羽門的丹藥自然是好的。
李惜對這些卻是沒有興趣,那雲霧森林,她上回吃了一會子虧,這近段時間都不會去了。
只是,她聽到了“碧羽門”三個字。
她咬了咬唇。
腰間動了一下,布袋子被頂開,白恩探出頭來。
“碧羽門有靈土。”
它說。
“聽聞碧青長老擅長種植靈植,一手培植術,能令枯木發芽,石頭開花。你可以向她求取一盆靈土。或許翠雲有救。”
李惜一喜:“真的?”
…
眼見那兩人正要出門。
李惜忙繞到前面。
“這位公子!”
她堆了笑臉。
卻被身邊那個下人橫手攔住:“作什麽?”
李惜見他一臉嫌棄,瞧瞧自己一身粗衣,忙作勢拍了拍。
“您瞧瞧這個可好?”
李惜攤開的掌中,一枚冰椎符。
見青年并不吭聲。
随從喝了一聲:“什麽東西,也敢放到我們公子面前來!”
邊說邊伸手來拍。
力道夾風。
李惜手一縮:這随從修為比自己高。
“公子!您要土遁符?”
下人一臉吃驚,那青年也瞧着她,不說話。
又見李惜一個小丫頭,也就煉氣初期,就滿有興味地瞧着。
李惜笑容欲見燦爛:“土遁符,我師父有,只是,需要預訂,師父他老人家出門了。”
随從還待再說,被那公子制止:“什麽時候?我急用。”
“那不一定,一二個月吧?總得他老人家回來。”
“二個月?”
青年公子問。
那随從伸出一個手指。
“公子,通告上說,一個月。”
李惜:“請問,哪裏有通告?”
063隊友
她站在通告下面,很高,貼在高高的城牆之上。
她看着潇灑的墨字,連猜帶蒙地弄清楚了個大概:知道只要領一塊木牌,登記一下,就算是接了任務。
門檻并不高,基本上只要想去的都可以。
她趕到那裏,見有不少的人,三個一堆五個一簇的,正在說話。
聽了一會,原是衆人正在互相打探。
因去的是雲霧森林,在裏頭要呆多長日子,誰也說不準。那內林可是兇險莫測,弄不好就丢了小命。
這築基丹重要,可也得有命在呀。
所以,結伴進去是最合适的。
只是,那其它東西好說,這築基丹可是只有一顆,到時怎麽分?
一時叽叽喳喳,竟沒有幾人上前去接了那任務牌。
眼見得衆人遲遲不上前,就有那負責登記的碧羽門弟子推了一人出來,聲音清晰:只要能尋到依蘭花,每人一顆築基丹,但每隊至多不能超過三人。
此話一出,立時引起一陣騷動。
原本雜亂的的人群立時散開
衆人很快分好,李惜瞧了一下,好像沒有幾個落單的。
她猶豫了。
原本她并不想組隊,她還是适合一個人單獨作戰,可以省卻不少麻煩。
可是這回找的這個依蘭花,她并沒有見過,也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怎麽去找?而且,大家都組隊,就她落單,這不是擎等着挨打麽?
得找一個夥伴。
李惜下定決心,默默觀察了一會,就打消了念頭。
她一個毛丫頭,平時入山打只山雞野兔的,還行。現在要完成這般大的任務,可沒有人願意和她結伴。
畢竟,這築基丹只有三顆,沒見人都是三個一群兩個一隊的。
她躊躇了半日,看着三三兩兩的人兒。
李惜眼見一隊一隊都組合好。
她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找不到人了。
她轉身,差點被人撞到。
鼻間聞得一股酸臭,李惜擡頭。
那人卻徑直往前去了。
灰褐色的短衫,打結的發髻。
徑直往那臺子裏去了,幾人正收攤,報得差不多了。
“什麽?”
他直着嗓子,大聲嚷道!
她眼睛一亮。
“你回去吧!”
老者看着李惜手上的木牌,見她小心翼翼地放回袋中。
老者轉身就走。
“什麽時候出發?”
李惜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入手滑溜,袖口烏黑發膩。
“明日太陽升起,在林子東南入口。過時不候!”
說着就一提袖子,走了。
李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呆立了半晌,也轉身走了。
“太陽升起,這是什麽時辰?”
白恩甩了甩尾巴。
“走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李惜心情愉悅。
第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個老者迎着朝陽,慢騰騰地到了東南入口,見四下空曠,只有他一人,就四下望了一望,嘀咕了一聲,正要鑽進林子。
“嘩”地一聲,一大蓬灌木草葉忽然凸了起來。
他站住,打量。
落葉紛紛落下,露出一個腦袋。
李惜抹了一把臉:“前輩!”
老者正要說話,一陣唏唏嗦嗦聲,那堆落葉中又鑽出一只碩大的大狗,它渾身毛發飛揚,使勁甩了甩,樹葉紛落之中,又有一只老鼠飛快爬上它的頭頂。
一人一狗一鼠均歪着頭看他。
他咽下了到口的話,直接轉身往裏頭走去。
李惜跟了上去。
她昨晚上好不容易找到東南入口,卻是已晚,幹脆不回去了,就在這裏窩一夜。
自己終于找到一個隊友,又是先前見過一次,也算是有緣。
這個老者就是上回在雲霧森林外圍幫過自己的那個修士。
昨日,他遲到了,木牌沒有了,李惜就邀了他一起組隊。
看得出他對這個送上門來的隊友無所謂。
陸續有人也進了林子,大家都趕早。
要不是需要各自準備裝備,估計昨晚上就有人進了林子。
必竟,依蘭花只有一株。
先到先得。
沒有人說話,間或有人咳嗽一聲,就是行走的沙沙聲。
由于是經年老林,本沒有路,都是齊腰深的雜草和灌木。
楊老頭雙手左右開弓,腳步所邁之處,開出一條小道。
李惜走在另一側。黑曜在她前頭趟路,兩旁草木嘩嘩地,又瞬間閉合,李惜在後緊跟,不時用手撥一下彈出的荊棘與刺條。
這一走,就從太陽升起走到日落。
天黑了。
一起行走的幾撥人都停了下來,各自找地方歇了。
再走就接近林子中部了。
這裏已經有妖獸出沒,衆人俱是煉氣期修士,都沒有把握,不願晚間入林涉險。
望着林中三三兩兩支起的窩棚架子。
李惜看着楊老頭:“前輩!”
楊老頭四下睃巡了一番,走到一處地方,就開始左右開弓,以掌為刀,很快就開出了一塊空地。
“歇了吧!”
他背靠一棵大樹,坐了下來。
李惜招呼黑曜,靠着它坐下,從背後的一個大布袋裏掏出兩塊餅子,湊到嘴邊嚼了起來,有點幹,又掏出水囊來喝水。
楊老頭冷眼瞧着。見她掰了一塊放在地上,一只老鼠爬下來,用兩只前爪捧起,細細地嚼了起來。
沒有聲音,都吃得很斯文。
他看了一會,重新打量這一人一狗。
小丫頭才十一、二歲吧?
圓圓的臉,黃黑。
沒有梳留海,所有頭發全往後攏,在腦後編了兩條辮子,折了上去,垂在耳後。
幹淨利落。
正披着眼,專注地啃餅,飛快地吞咽着,對他的打量似乎并不在意。
他轉了一個身,眯上了眼睛。
暗夜裏,林子裏一片寂靜,一絲聲響都沒有。
這裏連夜鳥都不曾有。
李惜眯着眼睛,睡得熟了。
無法,她不比那些修士,她不能熬夜,不然明天定會精神不濟。
她睡得無比放心,因為她知道,此刻林子裏的那些修士定然是沒有入睡,修士四級以上,許多都是靠打坐來補充體力。
包括邊上的這個老者。
走了一日,她只知道他姓楊,就用“前輩”來喚一聲。
所以,她很快就安然入睡,頭枕着黑曜溫暖的腰腹,進入了夢鄉。
林子密,月光照不進來。
老者眯着眼睛,聽着身後均勻的呼吸聲,耳朵動了一動,依舊閉目。
這丫頭,倒是心大。
他臉上漠然。
064搜尋
李惜實在是累了。
昨晚就沒有睡好,生怕錯過時辰。白日裏又趕了這麽多的路,實在是精疲力盡。
只是她睡得有些不安,皺着眉頭。
恍惚間,她回到了萬家莊。
莫雲霄和萬重光都在,問她吃了沒有?莫雲霄笑眯眯地揭開蓋碗,裏頭是冒着熱氣的靈谷粥。
一會又是萬重俊看着她,眼睛閃亮:小四,年終考核,你可是準備好了?
“枯木逢春。”
她忙往懷裏掏去,掏呀掏,咦,到哪去了?急出一頭汗,終于掏了出來,籲一口氣,雙手遞上去:喏,在這裏。
萬重俊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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