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卷紫色絹帛裹着的畫軸出現在眼前

,覺得兩人态度好了許多。

樓梯盡頭有一個大房間,老楊頭進去了,李惜被攔下了。

她站在那裏,門簾很厚,聽不見裏頭的動靜。

一會,老楊頭出來。

見李惜正靜靜地看着牆壁發呆。

“走吧!”

老楊頭揚一揚手中的一張牌子,兩人随着門童,進了5號房。

屋子很小,只能放得下一張小茶幾,兩人在窗前坐下。

有人送進來一壺茶。

沁人心脾。

是靈茶。

李惜忙伸手給老楊頭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裏,這才推了窗臺,向下望去。

下面人頭攢動,外面陸續又有人進來,方才還空着的那幾排,現在都坐滿了人。

中間臺子上已經有人上去,在那裏擺放桌椅。

這是個圓形的大廳,每個房間都能望到中間那個臺子。

李惜看了一會,就收回了目光,她向對面幾個房間望去,發現都是閉着的。

她就坐了回來,專心喝起茶來。

一杯茶下去。

一陣清脆的鈴聲,連綿不絕,場子中靜了下來。

老楊頭推開了窗。

臺子中走出一個人來。

是個中年人,面帶微笑,生意清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大意是:歡迎大家來這裏淘寶,但是,務必要遵守這裏的規章,不能叨擾買賣的進行,違者,将要清退出去雲雲。

李惜聽了一會,見大家都很安靜。

這個說話的修士,說完,才一擺手,換了一個同樣滿臉笑容的女子上來。

女子一身紫色的衣袍,袖子是箭袖,很是英姿飒爽。

她手裏托着一個乳白色的盒子。

大家就盯着她手中瞧。

李惜也欠身,盯着她手中的東西。

盒子彈開,是一枚短短的匕首,通身烏黑。

女子手中掐訣,大廳上方就浮現出一柄巨大的劍。

緩緩旋轉,李惜看得清楚,劍身上的兩道凹槽清晰可見,還有劍柄上的那鑲嵌的靈石。

這簡直就是全息投影啊。

這是李惜第二次看見這樣的影像,第一次是在萬家,見楊家用過。

這回,這個是立體的,每個人都能看得無比仔細。

“這是幻影術,沒什麽大用,不過用在這裏倒是不錯。”

老楊頭呷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

085再見阿墨

“這是什麽東西?”

等了一會,見下面并沒有介紹,李惜就忍不住問。

老楊頭撇嘴:“一把烏金劍,以堅韌著稱,以往這種劍不少見,我就曾經鑄造過,現在嘛,也是稀罕之物了。你看,上面那些花花綠綠的飾物,倒是累贅,華而不實的東西。”

說起這個,老楊頭滔滔不絕。

李惜正想再問一句。

就聽一聲:“現在開始報價,100靈石起。”

“報價不高啊。”

李惜想。原本以為這裏的東西起點都是很高的,沒想到100靈石的起步。

“哎,你報了多少?”

李惜忙問。

老楊頭就說了一個數字,李惜吃驚:“你沒有報錯?”

下面此起彼伏的報價聲,剛剛起步100的烏金劍,轉眼就到了1000。

李惜注目,沒有規矩,沒有限制,憑自己報價。

這才知道,這起價的意義了。

這全憑的是運氣啊。

很快,這把烏金劍就以2500靈石成交,買主是一個紅衣女子,帶着鬥篷。

有侍童到她面前對了牌子,她沒有起身,仍舊坐在那裏,注目臺上。

人群安靜了下來。

第二件東西上來了,巨大的一個箱子,被推了上來。

推箱的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女,走路妖嬈,身上綴滿了銅鈴,清脆的鈴聲響徹全場。

十來步的圓臺,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極盡妖嬈。

衆人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箱子被直接推到了臺子中央。

白衣少女一個旋身,一陣光華,箱子突然四下彈開,落

露出裏頭一個銀色的籠子,衆人紛紛起立。

用兩層籠子困住的東西,衆人有些期待。

籠子裏卧着一團漆黑的東西。

李惜看清楚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阿墨!

它蔫蔫地,尾巴團在身側,正眯縫着眼睛,蜷縮着。

白恩“咚”地一聲跳到了桌子上。

它也發現了。

白恩的聲音清晰:“買下他!”

李惜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要賣多少?”

她手裏沒有靈石,不知能不能贖出阿墨。

下面已經嘈雜了起來,那個白衣少女伸手握了一根釵子,戳向了阿墨的尾部,紅光閃過,阿墨的尾巴掉了下來,一聲嘶叫,它驀地蹿起,白光一閃,它被籠子給壓了回去,身子如電擊,趴了回去。

尾部卻是長出了三條尾巴。

“三尾狐!”

人群一陣騷動,立刻有人興奮地報出了價格。

李惜冷眼瞧着,見阿墨蜷着身子,眼皮低垂,似乎不聞人們的喧鬧聲。

“吱吱!”

白恩在李惜的腿上爬上爬下。

“3000”

“5000”

“6000”

李惜的心別別跳。

不會吧?

她買不起啊。

她向對面瞧過去,老楊頭只是慢慢地磕着瓜子,對李惜與白恩的互動充耳不聞。

李惜咽了一口唾沫,她起身。

終于,12000。

有人出到了最高價。

一個中年男子站起來,滿面笑容地向衆人拱手示意。

‘吱!”

李惜手指一痛,白恩一着急,咬了她一口。

“急什麽!”

李惜使勁捏了一下白恩的頭,然後站起身子來。

12500。

她報了出去,緊張,盯住對方。

13000。

對方很快報了出來。

果然。

李惜嘆了一口氣,一橫心:15000。

對方一沉默,不再出聲,看看這個窗子,遙遙抱拳,坐下。

是個中年男修,看樣是個散修。

李惜一屁股坐下,擦了一把冷汗。

這緊張的。

老楊頭看了她一眼。

15塊中品靈石。

李惜這才有些後怕。

待會怎麽拿出這筆靈石?

她摸了摸袋子,空癟,裏頭是兩張空白的符紙。

裝着阿墨的大籠子被擡了回去,臺子上又重新上了新的東西。

有侍童過來敲門,李惜忙迎出去,身後跟着白恩。

阿墨不知怎麽樣?

李惜遠遠瞧着籠子裏的阿墨,見它依舊昏睡。

“是要帶走嗎?”

那個中年修士笑眯眯地問她。

按規矩,拍下的物品付了靈石就可以帶走,也有的會等到拍賣結束。

“好好照顧它!”

李惜往回走。

她們的拍品應該快開賣了。

“5 級符畫,遁地符。”

全場一陣歡呼。

李惜加快了腳步,她伸了腦袋出去。

一張符畫,被密封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裏面,緩緩旋轉。

隔着罩子,李惜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流動的靈氣與力量。

她緊緊盯着,5級符畫,土遁符。

這就是土遁符,關鍵時刻能逃命,一旦啓動,基本追不上的土遁符。

聽說十級的土遁符,能瞬移千裏,又叫神行符。

她瞪大了眼睛,瞧着那紛繁複雜的花紋,定住。

老楊頭看了她一眼。

不出意料,這幅符圖立刻被人以10塊中品靈石買下。

還有人在扼腕。

李惜也擡頭,說了句:“不知它的主人是誰?”

她臉上有着向往:能畫出五級符畫的,是五級符畫師麽?

她四下張望。

老楊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捧了茶杯,挪嘴示意。

李惜恍然,掀了門簾,走道上,兩個修士正托了那盒子往一個房間去,途經一扇門前,略停,向門內低聲報了一句,又繼續往前。

李惜走過去。

這是依例向賣家通報物品價格。

看着晃動的門簾,老楊頭往嘴裏丢了一顆瓜子皮:“我忘了同她說了,這裏可不能随意走動。”

白恩歪着頭,瞧着他,目光晶亮。

老楊頭就轉過臉,“哈”了一聲。

樓下熱鬧了起來,這是中場休息了,有人開始走動,與先前相比,明顯有了話題。前面幾輪沒有買到的,都開始巴望下一場。

李惜呼了一口氣,看着緊閉的房門,伸手敲了一下。

沒動靜。

她咬了咬唇,再度伸手。

連着敲了幾下,門開了。

一張稚氣的臉,唇上有着細細的絨毛,正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也不說話。

“那個,我能進去麽?”

李惜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不能!”

對方幹脆地,并拍上了門。

李惜一愣,呆呆地看了一會,繼續敲。

門內再無動靜。

“咚咚咚!”

聲音持續,回蕩在空曠的走廊。

終于,門霍地拉開

李惜讪讪地笑着,眼角餘光:這間屋子明顯空曠許多,靠窗坐了一個人。

靜靜向下望着,并不回頭。

“你到底找誰?”

那個小修士攔在她面前,面色不善,不讓她再進一步!

086不賣

李惜眯了眼,忙拱手行禮,說明來意。

“你,要買符圖?”

小修士“哧哧”地笑了起來,猶如聽到什麽笑話一樣,捂了嘴直樂。

李惜沒吭聲,眼睛偷瞄着窗戶邊那個影子。

對方笑了一會,方開口,聲音清脆:“這個可不賣。你買不起況且,你買去也沒有用。”

他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5階符畫,必須要五級符畫師,至少築基修士以上方能制成。

李惜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開口要五級的符圖,怎麽看都像是在說笑。

李惜依舊态度恭敬,清了清嗓子:“這位小哥說得是。符圖難得,所以在下見了就十分欽慕。想着買了日日觀摹,期望有朝一日能參悟一二,也是一樁幸事……”

她語氣懇切,一臉真誠與向往,全然不理那個小修士一臉的譏諷。

這倒是真的,發自肺腑。

這土遁符的圖樣,她是極好奇,極想得到的,萬重俊留下的圖已确定有出入。正不知所蹤,卻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真正的土遁符。

既然碰到了,自然是不想放過的。

“不成就是不成,符圖一向是只傳本門弟子的,哪裏哪個想要就”

一聲輕笑響起,笑得溫和又妩媚。

他住口,看着轉過來的那個人:“師父!”

青衣修士臉上烏紗覆面,一雙眼晴清澈透明,看着李惜,目光明明溫和,李惜只注視了一會,就微偏了頭。

此人的目光似乎有股魔力,攝人心神。

她推開桌上東西,柔聲

說:“符圖不賣。我可以畫一遍,能否記住,看你造化。”

聲音柔媚,似曾相似的感覺。

李惜顧不得多想,已是大喜,激動地上前一步:“謝前輩!”

她站在桌旁,見對方用手指醮了茶水,在桌上就開始劃了起來。

指甲殷紅,手指柔嫩,行雲流水,極是輕靈。

她有一瞬間失神。

原來手指也可以如符筆般肆意揮灑:點、按、轉、挑。

她看得入了神。

“好了!”

青衣修士長袖一提,寫畢,施施然推開窗戶,不再吭聲。

下面正拍賣下一件物品:雙鈎環。

“金鈎雙環,加持了幻符。快、準,幻影見刀”

解說者聲音清晰,很是詳細。

李惜無瑕分神,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桌上。

她認真瞧着,飛快伸手在桌上比劃,全神貫注。

水印漸幹,李惜再次道了謝,轉身出了門。

“師父,你說她能記住麽?”

小修士嘀咕了一聲,卻見師父專注窗外,不語。

他也靠過去,臺子中,是一幅雙鈎,放大的刀身上赫然印着圖紋,那是符畫。

以符畫入兵刃?

他也從師父的眼裏看到了詫異。

“你到哪裏去了?快,輪到我們了。”

她一進屋子,老楊頭看了她一眼,就轉回頭去,聲音裏有着難以抑制的激動。

正在競價。

李惜走到窗前,也緊張地盯着。

不知道能賣出什麽價?

一聲重錘落下,李惜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笑容。

鏡音雙色鈎拍出了17塊中品靈石的高價。

買家是一位青年公子,出手很豪爽,等競價到12塊靈石的時候,沒有多廢話,直接就開價了,另外兩個正競價的只能悻悻作罷。

“老楊頭!”

李惜看着他:“靈石先借我用。”

老楊頭苦着臉:“可以,你什麽時候還?不過,我10 ,你7。”

“成交!”

李惜痛快地。

好家夥,趁火打劫呀。

兩人一齊去領了靈石,帶回了阿墨。

李惜把它收進了靈獸袋,趕了黑曜出來,拍拍它的頭,黑曜溫順地鑽進了白恩那個靈獸袋。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兩人這才順着樓梯往外走。

被人攔住。

是那個少年修士。

“等等!”

走道上已經沒有人。

“你是誰?”

老楊頭戒備地瞧着她,一邊橫在李惜身前。

對方只是輕笑一聲,瞟了李惜一眼,揚頭:“我師伯要見你!”

說着自顧往走道上走回去,走一步,又看看李惜。

李惜看了一眼老楊頭,用目光示意。

老楊頭後退一步。

李惜依舊進了先前那間屋子。

那個青衣人站在窗前,看着她。

“你是怎麽做到的?”

李惜看着她,眨着眼睛:“前輩是問?”

“符畫入器!”

對方簡單直接。

李惜看着她洞察一切的眼神,情知瞞不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只是把器物本身當作符紙就是了。”

她輕輕地,注意着對方的反映。

“不可能,器物本身承載不了符陣。只有少數幾種特殊的材料可以。你那材料不行。”

她語氣淡淡地,卻是明顯不信。

“是的,我就是這樣畫的,只是,符筆可能要換一下而已,得換成符刀。方便在上面镌刻。”

李惜下意識地就隐瞞了狐毛符筆的事情,因為她用得是小娜的胎毛,她可不想給阿墨它們再招災。況且,她方才剛剛買下一只靈狐,對方應該是知道的。

對方要是起心,真要動起手來強搶,她和老楊頭兩個可不是對手。

5級符畫師,至少是築基修士。

“符筆!”

對方忽伸出了手,十指纖長,白細,直直地伸向李惜,

李惜一驚,後退一步。

然而,腰下一輕,袋子自動張開,從裏頭飛出了一只筆,還有符紙。

一雙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筆杆。

李惜僵着身子,怔怔地。

青衣修士一只手輕托着那杆筆,仔細翻看,又用手撥了一會筆毛,忽一笑。

“原是如此。小丫頭,為什麽不用靈骨?”

她目光落在李惜身上,盡是了然。

她知道了。

李惜咬着嘴唇,正想着說點什麽。

面前的人卻是已經轉身,輕盈的袍擺拂過李惜的腳,飄然而去。

她笑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然後,快到門口的時候,手一揚:“小丫頭,還你!”

符筆飛了過來,随同一起的還有一張符紙。

李惜忙接住,一手握筆,一手拿紙。

攤開一瞧,微笑起來。

見那人已經走到走到拐彎處,忙追出去,卻是轉眼不見。

哪裏有人。

“多謝前輩!”

她張口,對着空曠處,大聲。

聲音在上空回蕩,沒有聲音。

手中,一張空白符紙上畫了一幅符圖

087不見

兩人再不耽擱,一路回到家裏。

老楊頭喜滋滋地,懷揣着那2塊靈石進了屋子。

李惜把阿墨放了出來。

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它全身多處受傷,尾巴受損,還斷了一只前爪,堪堪連着筋皮。

她忙找了東西給它固定,心下寬慰,過不了多久,以黑狐這強悍的愈合能力,自會恢複。

只是,因為受到那捕獸籠的強力壓制,元氣似乎大傷。這個需要一段時間的将養。

白恩和黑曜在旁,默不作聲地瞧着。

“小娜呢?”李惜看着趴在地上,腦袋埋進另一只爪子裏,明顯沒有什麽精神的黑狐,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黑狐一顫,擡頭,尖尖的嘴,肩胛骨聳起,兩只眼睛裏閃過憂傷。

李惜他們走後。阿墨和阿紅商量了一下,覺得李惜說得對,這裏不太安全,準備搬家,往林子深處去,那裏有一處沼澤,很是安全,可以暫時栖身。

但是小娜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行動不便,就準備在等一等。

誰知,就等到了一群人。

他們帶着雷犬團團圍住了它們,堵住了所有的洞。

原來是一只野兔子把他們給引了來。

那兔子慌不擇路,被那三只雷犬一路追趕,竟然蹿到了狐洞裏來。

剛好那個洞裏頭是小娜在裏頭。

為了不被它們發現小娜它們。阿墨現身,跑了出去,引開了他們,一路跑,一邊放慢速度,期望把他們引開,因為怕他們懷疑,所以它故意讓那幾只雷犬咬了幾口,引得他們一直追着它。

遠離了巢穴。

然而,最後被抓住了。

他們把它關在了捕獸網裏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這麽說,小娜它們還在那裏?”

李惜抓住重點。

“我被抓應該也有幾日了,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在?”

阿墨垂下眼眸,舔了舔爪子,它的雙爪指甲也全被剪掉,此時露出紅色的肉。

李惜轉眼。

狐的指甲是武器,沒了爪子,再也傷不了人,如果不是怕賣不出去,恐怕它的尾也給全剪掉了。

“你,還能動麽?”

事不宜遲,要先把小娜它們給找到才是。

這麽多日了,也不知

想到那只小白狐眼睛都沒睜開,李惜也着急了。

說實話,要不是沒有法子,她早就和小娜簽契約了,這麽萌萌的小狐,還是七尾狐,誰不想?可是,她現在,是什麽靈獸都簽不了。

她輕瞟了一眼白恩,它正沉思,不知想着什麽。

按照黑狐的指引,借了老楊頭的飛毯,李惜很快就找到了那裏。

但見狼藉一片,周圍有火熏煙燎的痕跡。

連黃土都是焦黑的。

阿墨早加快了腳步,顧不得腳掌受傷,“噌”地就蹿了過去。

李惜忙跟在後面跑着。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已經被刨開大半個,阿墨哀嚎了一聲,矮了身子鑽了進去,一會就鑽了出來,從另外一個洞又鑽了進去

李惜默默地等着。

看着黑狐不停進出的身子,李惜嘆了一口氣。

只是,她沒有出聲。

阿墨很聰明,恐怕也早就知道了。

阿墨還在鑽

終于,它忽然從眼前跑過去,歪着身子沿着山崗瘋狂跑了起來。

“阿墨!”李惜叫道。

阿墨停了下來。

它歪着身子,伫立在山坡上,回首,不動。

“阿墨!”

李惜正要過去。

忽一陣嘶吼,李惜眼前一花,但見狂風大作,眼前狐影重重,漫天的黑色狐尾迎風搖擺,層層疊疊。

阿墨身子漂浮,身後尾巴忽然暴漲,正一節一節地延伸。

黑曜“嗚”地一聲,不安地踏動着前爪。

凄厲至極的叫聲。

李惜一動不動地看着,原來狐傷心,亦是如此驚心動魄。

許久,漫天狐影散去,阿墨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

它本就疲憊不堪,那日為了引開那些修士,它已經耗盡心力,又斷尾,精血耗費,只是強自撐着,如今小娜既不在,它爆發後,精力終于耗盡,嘴角一絲涎水留下,眼神也黯淡下去,瞧着,竟是氣息微弱的樣子。

“阿墨!”

李惜一把撈住它,說:“不是沒有見到屍體麽?或許只是,如你一樣,被人掠去了呢?”

像小娜這種幼獸賣相好,又是罕見的七尾狐,說不定就被哪家修士給收了去也不一定。

阿墨擡起眼睛,看着李惜,狹長溫順,似乎一亮,又暗了下去。

“你還記得那來獵捕的修士麽,有雷犬,又有捕獸網,應該是哪個宗門或者家族的。咱們去搜尋,放心,現在小娜還小,不會和人簽契約。”

狐妖和人簽訂契約,必須要在月圓之夜,山野之中。

小娜還有半年才滿2歲,到時,黑狐應該會有感應。

李惜快速說着,力圖喚起黑狐的鬥志。

它這樣子,只能靠它自己撐過來。

白恩也跳過來,不知說了什麽,黑狐閉上了眼睛。

李惜伸手一探,輕緩的呼吸聲。

她松了一大口氣。

李惜帶着黑狐轉回去了。

現在這種情況,黑狐不适宜一人居住。

先養好傷再說。

老楊頭看着碩大的黑狐,默默地把它安置到了後院。

這只黑狐,比那只大狗還要厲害,他還是不碰為妙。

他現在正專心打造一件東西。

有一個客人,與他定做了一把鏟子。

李惜眨着眼睛:“還有用這個做武器的?”

他們的雙月鈎上回賣出了高價,然後,就真的有人上門了。

只是,沒想到是一把鏟子。

老楊頭攤攤手,表示不知。

“我先去做了,你想一想,畫什麽符好?”

他笑眯眯地,甩着手往前頭去了。

有活幹,這老頭就會喜上眉梢,走路都帶風。

李惜也微笑起來,她拍拍手,見黑曜它們正在院子裏撒歡,黑狐趴着,依舊瘦削,但精神尚好。

到底是狐,心思細膩許多,哪像黑曜,沒心沒肺的,還是這樣好,感情太豐富,容易受傷。

她輕嘆了口氣。

隔壁有哐啷聲傳來,是老楊頭又在翻騰他那堆垃圾了。

李惜轉身回屋,掏出那張符圖。

這個圖形已經練習多遍,牢記于心。

088快去快回

攤開符畫紙,又研了朱砂和墨,提筆開始畫了起來。

只有兩張上等符紙。5級的符畫,必須要上好的符紙,否則不能承載。

“別慌!”

她安慰自己,先是心中默了幾遍圖形,熟悉了,才移過第一張符紙。

赤紅的朱砂滲進微黃的符紙,很快契合進去。

手一擡,“嘶拉”一陣響,黯淡下去。

李惜嘆一口氣,終究差了一點,到底是5級符畫,要難得多,不比3級的。

她看了一眼最後剩下的一張,忽然咬破了中指。

萬重俊說過,修士的血,可以提高符畫的成功率,許是她現在的靈力不夠。

她得試一試,成敗在此一舉。

殷紅的血滴進去,很快融合,看不出朱砂與血。

她重新提筆,再畫筆落在紙上,鮮紅。

楊老頭進來,見狀,一言不發,立在一邊瞧着。

李惜全神貫注地,恍然不覺。

一陣光華輕閃,成了。

李惜嘴角綻開微笑,擱了筆。

一聲響,老楊頭撲過來,一把拎起:“這是,土遁符?”

李惜點頭:“嗯!”

“給我吧,你再畫一張。”

“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老楊頭眨巴着眼睛。

李惜一本正經:“房租抵過了。”

“可以!”老楊頭幹脆。

“不過,我還沒有試過。”

李惜捏着符畫就出了門。

她叫:“白恩!”

正在門口嬉戲的白恩與黑曜一同跑了過來。

“你來!”

她笑眯眯地,臉上和善、親切。

白恩下意識地想說不。

但是,李惜已經把那張符挂在它的脖子上,退後幾步:“記着,告訴我你在哪裏?”

白恩看着李惜,可憐巴巴地:“我會找不回來的。”

“呸,咱們所有人都有可能失蹤,就你不可能。”李惜笑容可掬:“試試,放心,不會遠,我只用了3成靈力。估計,應該,不遠。”

話音未落就見一陣閃,李惜已撕開符角,人瞬間彈出丈遠,地面一陣晃動,白恩平地不見。

李惜瞪着那處,等了一會,沒有動靜。

“白恩你在哪裏?”

她在心內呼喚。

百米之內,靈獸與主人會有感應,可是,沒有動靜。

難道有那麽遠?

她一陣風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了四個方向,每個方向都跑出去百來米,才感應到微弱的氣息。

她一喜。跑過去。

“白恩!”

她一直跑到山凹處,看着方圓十幾丈闊的土地,抓頭:“這要怎麽找?”

忽然後悔,應該用黑曜,最起碼它那一身黑毛,大個頭,目标也大一點。

找了半日,才發現,白恩正趴在兩塊山石之間,睜着一雙眼珠子看着她,原來是被卡住了。

她掏了出來:“你傻啊?偏從石頭縫裏鑽出來。”

白恩苦着臉:“不是我鑽出來的,是出來就在這個地方。不是土遁嗎?”

“這樣啊!”

李惜讪讪撓着頭。

她爬上山崗,目測了一下,從老楊頭的院子到這裏大約半裏。

“還是不錯的哦?”

她自我陶醉。

三成的靈力有半裏路,嗯,如果十成

她現在還是練氣級小修士

她帶着白恩一蹦一跳地回去。

老楊頭和黑曜站在原地傻傻地等着她。

見她回來,一伸手:“我的土遁符。”

李惜攤手。

看着桌上攤開的一溜十張符紙,細膩、閃着微光。

她咋舌,老楊頭可真舍得,十張上等符紙,起碼一塊上品靈石。

好吧!

她瞧了瞧,依舊擠了一滴血進去,就畫一張,足夠。

剩下的,她得琢磨琢磨,可不能形成習慣,不然,她遲早得血竭而死。

李惜想了幾日,最後,她把翠雲又搬了出來。

一株小小的小苗,兩張頂芽正張開,黃中帶綠。

“怎麽還是這麽孱弱?”

李惜瞧瞧一旁瓦盆裏的一盆野草,那是一個空瓦盆,裏面原沒有種什麽,也不知什麽時候就落下了草籽,幾場雨水下來,就長得茂盛得很,莖肥葉壯的。

李惜咕哝着。

“還不如野草呢,你瞧,什麽也不用,不照樣長得風生水起?多好養。”

她咕哝着,托了臉。

“你這話不對!”

老楊頭接過話頭:“人挪活,樹挪死。你這個道理都不懂?”

“何況你還是靈植。”

他指着瓦盆裏的野草說:“這就是為什麽有些地方能長出靈植,有些地方不能了。這當中的奧秘全在那土裏面了。最初孕育的土壤,必然是有什麽東西,比如靈石,比如其它什麽适合的。一旦動了,都要連根帶土的,才好養活。”

他抱着一捆東西又出去了。

剩下李惜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翠雲在這裏長了幾百年了,也不知萬家那一輩先祖發現,種在這裏”

她霍地起身。

“你要回去?你瞧,這?”

老楊頭有些意外。

他剛剛接手了一宗活兒,正準備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沒事,你現做着,留着我回來,到時一起畫,二個月,至多二個月,我快去快回,絕不耽擱工期。”

李惜豎起二個手指,當機立斷,向他保證。

老楊頭就沒再說什麽,他知道李惜是打定了主意。

當老楊頭對她說有一宗大活兒可幹時,李惜吃了一驚,又好笑。

鏟子。

還真有人做,并且大批量地訂做。

她自動腦補了一下,就放棄了。算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家願意用什麽就用什麽。

不是還有人使釘钯的嗎?

所以使個鏟子也不奇怪。

只是,200把,按照老楊頭的速度,得近一年吧?對方不急麽?

“我也不知道,客人說了,說是每月交一次貨,15把。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知道嗎,一把給了這個數!”

老楊頭神秘兮兮地張開了手。

李惜倒吸一口冷氣:“15塊中品靈石?”

老楊頭點頭,眸子閃亮:“怎麽樣?”

200把,那就是3000塊中品靈石。

天哪,她眼睛瞬間瞪大。

“這樣,一個半月,我盡快!”

李惜縮短了日程。

“不能不去麽?”

李惜搖頭。

她想回萬家莊,其實,不光是為了翠雲,她也想回去瞧一瞧。

近來,做夢頻繁,幾次夢見了萬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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