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容家這次中秋家宴不同以往,不僅多了個楚虞,還多了吳幺兒。
她如今只是容正嚣的通房,本沒有上桌的身份,但她腹中這孩子也六七個月大,又十有八九是個兒子,老太太便特意囑咐讓她也來。
楚虞安靜的垂頭撿着碗中的米粒,身邊坐着的容芊芊緊緊捏着盛滿楊枝甘露的杯盞,像是要把杯盞捏碎似的。
自打容正嚣多了個通房以及一個尚未出生的兒子,容芊芊便成日不得勁,說話也愈發放肆。
楚虞不敢招惹她,盡量不出聲,不讓容芊芊瞧到她。
忽然,老太太問道:“楚丫頭,上回可到未逸軒叫你庭哥哥了?”
楚虞忙擡頭,見一桌子人都看過來,而容庭那個座位始終空着,她胸口跳了兩下,鎮定的點了點頭:“叫了,他也應了。”
老太太便沒再言語,高氏逮着容庭這小子不在,數落了他沒規矩,結果轉眼容庭便立在門口,要笑不笑道:“二嬸對我頗有怨念啊。”
高氏猛地住了嘴,尴尬得扯了扯嘴角:“你這孩子,我心裏惦記你呢。”
容庭落了座以後,陳梓心便将頭埋的愈發低,可一頓飯下來,容庭還真的一眼都沒瞧她,她心裏又不得勁了。
容瑤瑤不知道哪裏聽說老太太撮合陳梓心和二哥哥,最後卻被二哥哥毫不猶豫拒了親,直笑的合不攏嘴。
她就知道,二哥哥怎麽會喜歡陳梓心這樣的姑娘,明明膽子小的要命,偏偏又觊觎不該是她的東西,眼高手低。
她可還聽說,二哥哥直言喜歡的丘嫦沁呢。
容瑤瑤咬着竹筷,在陳梓心和容庭之間來回打量,笑嘻嘻道:“陳姐姐今兒個怎麽和二哥哥如此生分呀?”
陳梓心身子一僵,知道容瑤瑤要打趣自己,她便閉口不應。
容瑤瑤繼續道:“楚虞,你知道為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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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眼眸也不擡便連連搖頭:“不知…”
容瑤瑤:“我聽說二哥哥拒了祖母為陳姐姐說的親,二哥哥,是不是這樣?”
容瑤瑤仰頭就問容庭,容庭連目光都沒分給她半點,兀自小酌着桃花釀,像不是聽不到容瑤瑤說話似的。
可也就這麽會兒功夫,陳梓心就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起身:“外祖母,心兒吃飽了,先回屋裏。”
不等老太太發話,陳梓心扭頭就跑了。
老太太重重放下竹筷,容瑤瑤吐了吐舌頭,撒着嬌:“祖母,我就開了個玩笑嘛,陳姐姐臉皮可真薄。”
玉氏明面上教訓了容瑤瑤兩句,實則卻是縱着她。
“嘔——”
吳幺兒忽然嘔吐了兩下,一桌人的目光都齊齊向她看去,只見她用帕子掩了掩嘴,嬌羞道:“不礙事的。”
容芊芊垂頭嘀咕了句:“裝。”
一場表面和氣的家宴散了之後,老太太也乏了,楚虞很快就攙着她回安喜堂。
小道前方,難得見容庭與容正喧并肩而走,僅僅只瞧背影的話,竟是難得和睦。
只聽老太太幽幽嘆了聲氣:“往後容家,可安分了。”
楚虞聞言,瞧了老太太半響,終究沒敢多問。
只是自打那日之後,她便是許久不見容庭,他甚至長達三月未來安喜堂給老太太請過安,就連陳梓心都不曾提起二哥哥,像是整座容宅,都不曾有個容庭這個人似的。
她起初也覺得無事,容庭那個混不吝的性子,指不定跑哪兒宿去了,也說不準在瓊娘那兒過着美滋滋的日子呢。
後來她還是從容瑤瑤那兒知道,容庭回江南去了,路家大半家産都在江南,京城不過是皮毛罷了。
楚虞心下訝然,怪不得老太太那日說,容家今後要安分了。
原來是不安分的那個走了呢。
楚虞忽的停下腳步,仰頭一瞧,樹上的花兒全落光了,光禿禿的,沒了生氣。
十二月的雪下的又大又急,整座容宅被白雪覆蓋,她疾步躲到屋檐下,半響吩咐鄒幼:“吳氏剛生産,外祖母日日都在二房那兒逗小公子,你去吩咐廚房送些熱湯過去,別讓老人家着涼了。”
鄒幼應聲,打着傘急匆匆就趕去廚房。
楚虞垂頭看着滿地的雪,想到江南來的信,陳叔說林家近來一切都好,胡氏沒了正室之位,但依舊是林許的妾,依舊管着後宅大小事物,除了沒個大夫人的名頭,她什麽都有,什麽都好。
長廊下的姑娘扯起嘴角,不冷不淡的笑了笑。
這世道,裝小賣乖的人永遠有好日子,像她娘那般強硬的,就連提起,都惹林許惡心。
——
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時節。
安喜堂近日熱鬧的很,老太太養在跟前的有兩位姑娘,一位年正十七,前些日子剛說了親事,沒多久就該嫁出去了。
另一位剛及笄,老太太就開始為其擇婿,郎君看了沒有十多個,卻都不滿意。
紅衣小襖的姑娘蹲在老太太腳邊,正打開一卷畫像,頭頂上傳來老太太的聲音:“這是淮家的三公子,這孩子我見過,脾氣秉性都好,前兩年舉家遷至江南,小日子過得美啊。”
楚虞瞧着畫像的男人,長的就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看起來是個溫良的人,倒是極好。
淮景陽。
名字也好。
老太太拍了拍楚虞的腦袋,眼瞧這姑娘長開之後愈發妩媚,心下卻不由有些擔憂。
女子長的太過豔麗,一般人家的當家主母便不大喜歡,瞧這兩個月,對她家丫頭有意思的人不少,卻沒幾個敢提親的。
“你過兩日下江南,讓容謹送你去碼頭,我早給淮家和路家都送了信,到了江南,你若遇着事了,便找淮夫人和容庭那小子,切不可自個兒撐着。”
楚虞垂下眼簾,乖巧應是。
這回下江南,只因陳叔傳信來說林許病重,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楚虞只微微一怔,并未打算回江南瞧他。
可老太太不知打哪兒來的消息,說怎麽也不能落人口實,便讓楚虞下了江南。
可惜下個月陳梓心大婚,她是趕不上了。
水路走了近二十天,楚虞下了船後臉色蒼白,她難受的咬了咬下唇,只一擡眼,便看到不遠處站着個男子。
淮景陽一眼就瞧見身着藕粉羅裙的姑娘,疾步朝楚虞走來,面上挂着少年鮮有的腼腆,笑着道:“你就是楚妹妹吧,我娘讓我接你回林家。”
楚虞一怔,猶豫半響後仰頭問:“淮家三哥哥?”
淮景陽淡淡一笑,他早見過林楚虞的畫像,母親天天在他面前念叨,捧着畫像跟捧着寶似的,說這姑娘在容老太太跟前養着,比許多名門閨秀都要好,長的又跟天仙似的。
他這一瞧,比畫像上還要美幾分。
淮景陽聲音都不由柔了些:“楚妹妹,上馬車吧。”
而此時路宅,路臨去碼頭撲了個空後回去,耷拉個腦袋道:“公子,我們去林家打聽了,是淮家派人接的楚姑娘。”
近日路家正買了幾個莊子,容庭忙的成日腳不沾地,這會兒聽了這事兒也沒半點多餘的情緒,敷衍的應了兩聲。
路臨不好打攪他,便輕聲走了出去,臨了卻還是道:“公子,聽說林家那位快不行了。”
容庭蹙了蹙眉:“誰?”
“楚姑娘她親爹,清窯巷林家,林許。”
容庭眸中閃過幾幕畫面,那時候,小姑娘被欺負的慘兮兮的,他是不是還沒忍住背過她?
男人将手中的名簿丢下,掀了掀眸子:“你剛剛說,誰接了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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