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花廊周邊是樹影婆娑, 風吹着影子在她眼前晃悠, 所有聲響都被放大。

楚虞屏住呼吸,聽到那頭容瑤瑤嚷嚷了一句:“楚虞怎麽還不來呀, 讓人再去催催吧。”

楚虞下意識縮了一步,眼瞧着搖竹正往這個方向來,她偏頭緊張的望着搖竹,正回神要将容庭抵在自己唇間拇指拉開時,男人忽然桎梏住她的手腕。

似是故意的, 就在搖竹愈來愈近時, 将她一只手背到了身後,連帶着環腰抱住人轉了一圈, 半面朱牆正正好将他們遮了個徹底。

楚虞瞪大的眼, 聽着搖竹腳步聲走過,一顆心提着,一動也不敢動。

她斜眼瞧着搖竹的影子掠過,直至沒了聲響,才猛地松了口氣。

可這氣才緩到一半,頭頂上的陰影便落了下來,她下意識擡頭,正中男人下懷。

唇角邊的一吻炙熱,花廊下幾人說話的聲音,在這盛夏的天兒裏,如冰火相撞,直将她所有神思都抽離, 像是錦鯉躍出池子再猛然落下,炸開了一簇水花似的。

讓人心悸的慌。

容庭只這麽一動不動貼着姑娘的唇角,似是試探,見她沒任何動作,這才緩緩移至唇上。

唇瓣間摩擦着的旖旎,直讓楚虞猛然回神。

她擡手抵在容庭胸膛,忽然聽到牆後頭搖竹去而複返,原是她路上撞見了鄒幼,這才又折了回來。

她掙紮的動作一頓,心跳仿佛也随之一滞,牆那頭是尋她的鄒幼和搖竹,牆這頭,卻是荒唐之至。

容庭貼着她的唇輕笑了聲,拇指捏着她的下巴,細細摩擦了一陣,直将姑娘唇下磨紅了皮。

“你再動就要叫人發現了。”

他用氣音兒如是說,那熱氣撒在楚虞唇間,她腿上一軟,險些滑了下去,好在腰間那只手抱的穩,幾乎是要将她揉進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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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正要開口低聲斥責這個渾身痞氣的男人,就被猛地咬住下唇,是真咬,也是真疼。

楚虞毫無防備被磕了一口,疼的她倒抽一口氣,眼淚無意識就掉了下來。

牆外終于沒了動靜,容庭這才稍稍放開她,瞧着姑娘唇瓣下的牙印,方才胸口的一簇火方才消了下去。

他擡手擦了姑娘臉上的淚,嘴角帶着七分笑意三分冷意:“林楚虞,你還嫁給別人嗎?”

楚虞擡手用手背捂着嘴,哪裏還顧得上是不是被占了便宜,方才疼的她險些哭出聲兒來,這會兒帶着哭腔,壓低了聲道:“你咬我做什麽啊!”

她拼命揉着唇,試圖将唇瓣的印記給揉沒了。

這叫她怎麽見人,老太太還等她呢,萬一被瞧見了,任誰不知她做了什麽荒唐事兒!

容庭将她手從唇邊拿開,看着被她揉紅的小嘴兒,笑的愈發放肆,像是戲本子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那般,眉眼間皆是風情。

他舌尖頂到了上颚,輕輕舔了一下:“啧,甜啊。”

楚虞雙眸怒瞪着他,耳根紅了個徹底,怎、怎麽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像是故意逗弄她似的,他全然不知羞恥便算了,還真将自己當成了戲本裏的風流公子,笑着補了句:“小爺喜歡。”

容庭看她瞪着自己的模樣,實在是氣極了,他輕咳了一聲,稍稍收斂了笑意。

“明日我去安喜堂向老太太提親,你只要點頭便可。”

看這丫頭似要駁他一句,容庭立馬堵了她接下來的話,直言道:“我親都親過了。”

楚虞狠狠抿了抿嘴:“……”

楚虞最後沒去見蘇夫人,反而回了安喜堂後,聲稱頭疼,一整日都沒下床。

鄒幼喊她喝粥,她也先将鄒幼打發了,這才做賊似的下了床。

楚虞俯身在銅鏡面前,食指在唇角摸了下,印記還是未消。

而隔日,容宅上下沸沸揚揚,原要做事兒的下人也都有意無意聚集在安喜堂院前。

就連容瑤瑤聞言,連妝容都來不及整理,便踩着繡鞋匆匆趕來。

玉氏也早早同容正喧一道來了,今日容庭正兒八經的下聘,可不是小事。

玉氏臉色不大好看,想想楚虞那丫頭最終還是嫁給容庭,她就不得勁兒。本來能同她娘家結親的…

容瑤瑤四下瞧了瞧,上回下聘,還十幾箱聘禮,壯觀的很呢。

這回…

容瑤瑤目光落在路臨手裏捧着的小匣子上,微微一愣,就、就這麽寒碜了?

大房一家皆到齊,二房聞言也前後腳就到了,容芊芊蹲在高氏身後,自打柴房那件事之後,她便再不敢出現在容庭面前。

不過她同容瑤瑤想的一樣,這回怎麽沒有大陣仗了?

昨日容庭到安喜堂,早就知會過老太太今日提親一事,老太太那時便說,只要楚丫頭點頭,她自不攔着。

可那丫頭昨個兒正着了涼,發了一晚上的熱,這會兒正在屋裏歇着,對外頭的事兒渾然不知。

老太太蹙了下眉頭,這弄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故意不讓楚丫頭出來呢。

齊媽媽剛從楚虞屋裏出來,也不瞞着衆人,直言說:“老太太,姑娘還迷糊着呢,實在不好叫醒。”

容庭聞言,側頭從窗子瞧了眼楚虞那間屋子,還不等他開口,容瑤瑤便迫不及待道:“外祖母,二哥哥提親這麽大的事兒,楚虞怎麽還躲着呀。”

齊媽媽笑着搖頭:“楚姑娘燒了一夜,現下還沒回神呢,倒不是躲着,只是…今日實在不是時候。”

容庭一手壓在小幾上,食指屈起敲了兩下。

今日來本就走個過場,她是不是躲着也不要緊,只要不當面拒了他就行。

容庭擡眸給路臨使了個眼色,路臨會意的将匣子擱置在老太太面前:“這是我們公子下的聘。”

老太太看着這小玩意兒也是有些糊塗,齊媽媽伸手揭開,老太太這才瞧清楚,全是田莊鋪子的地契。

若說比起來,這回這份禮,可比上回要重多了。

其餘人探着腦袋都瞧不仔細,只看老太太神色微沉,未置一詞。

容正喧是最樂得撮合二人,便出聲試探的問道:“要不,就擇黃道吉日,将這事兒定下來?”

老太太斜了他一眼,但也未說什麽,是同意的意思。

齊媽媽瞧老太太這別扭勁兒,明明都應好了的事兒,這會兒又不樂意了。

齊媽媽笑了笑,給容正喧一個臺階下:“老太太早早就看好了,下月初七是好日子。”

玉氏艱難的揚起一抹笑,附和的說是。

容庭心不在焉聽屋裏幾人說場面話,眼神卻往對面那屋裏瞧。

容瑤瑤偷偷看着這位她自幼又怕又佩服的二哥哥,實在覺得匪夷所思,他還真瞧上林楚虞了。

容芊芊心下不平,但也緩了口氣,雖說林楚虞嫁了二哥哥也算高攀了,但左右礙不着她什麽事兒。

老太太看容庭心不在此,加之容正喧也給了她臺階下,老太太便順口應下了,只是還矜持道:“回頭我問問那丫頭的意思。”

這聘禮都下了,現在才問着實晚了些吧。

衆人笑着,也不說破老太太的面子,只說容家要辦大喜事了。

沒多久,安喜堂的人散去,只剩容正喧在和老太太說話。

容庭擡腳假意出了安喜堂,卻又從後門繞了回來,在後窗外聽到鄒幼在勸藥。

路臨遲疑的瞧了眼自家公子,好心提醒道:“公子,這是楚姑娘的閨房,咱、咱還是先回吧。”

聘都下了,也不急這麽一時啊。

容庭淡淡瞥了他一眼,路臨便自覺到後頭去把風。

只聽窗子被支開的吱呀一聲,男人一手撐在欄上,極為迅速的翻了個身。

裏頭的人似被吓着了,鄒幼險些将手裏的藥給撒了,目瞪口呆的看向那翻窗子進來的男人。

“二、二公子怎麽…”

楚虞還悶頭迷迷糊糊的睡着,全然不知屋子裏多了一人。

鄒幼腳步遲疑的不知該不該走,可這是姑娘的閨房呀,姑娘又病的渾渾噩噩,二公子這人看着又不正經…

她正這麽七上八下的想着,忽然手裏的湯碗被人拿了去,鄒幼下意識往邊上讓了一步。

容庭将捂在被褥裏的姑娘連人帶被一塊抱了起來,乍一碰到她的臉,燙的他心下一跳。

楚虞被這麽一折騰,鬧了些脾氣,擡手一揮,那巴掌清脆響亮,直落在容庭臉上。

嘶…

鄒幼吓一跳,猛地捂住眼,背過身去。

容庭蹙着眉頭将她那只滾燙的手扯了下去,簡單粗暴的把碗擱在她嘴邊,生硬道:“張嘴,喝藥。”

楚虞眸子閉的緊緊的,絲毫聽不進外面的聲音,微微張着小嘴兒,呼出的全是燙人的氣息。

容庭低頭看了半響,遲疑的将湯匙擋在她嘴邊,略笨拙的擡手,藥汁便流進她嘴裏。

楚虞忽然嘗到苦味兒,眉頭緊緊皺起,小嘴兒也閉緊了,那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藥汁便順着嘴角落下。

她還嫌煩的埋下頭,嘟囔了句:“要蜜餞,甜的…”

鄒幼知道姑娘這話是同她說的,忙道了句:“姑娘等等,我這就去拿。”

說着,她還不放心的看了眼容庭,這才匆匆離開。

屋子裏靜了一瞬,楚虞似是在消化鄒幼那句話。

愈想愈不對勁,鄒幼去拿蜜餞了…

那抱着她的人是誰?

她艱難的動了動酸澀的眼皮,正要睜眼時,忽然頭頂傳來一道聲響:“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她渾身一顫,徹底清醒了。

楚虞掙紮着從男人懷裏坐起來,抱着被褥有些懵怔,臉頰因發熱而挂着兩坨暈紅,倒是憑白添了些嬌媚。

“你、”她一開口,嗓子便刺疼刺疼的。

容庭将手裏的藥遞給她,這是讓她當茶水潤喉的意思。

楚虞猶豫着接過,卻沒動一口,輕咳兩聲,略微沙啞着聲兒道:“你快出去吧,讓人瞧見不好。”

容庭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老太太定了日子,下月初七。”

楚虞端着湯碗的手一頓,不自然的偏過頭去,矜傲道:“我沒答應。”

容庭看着她笑了聲,這丫頭果然是老太太養着的,連這矜持的模樣都同老太太一樣。

他帶着些許戲弄她的笑意:“你要真不願意,早拒了。”

楚虞被她說的一滞,本就紅的耳根更紅了些,好在瞧不大出來。

他輕笑了聲,知道這丫頭臉皮薄,不再說這事,反而轉眼看着她手裏的藥,催促着:“我喂你?”

楚虞一愣,縮了縮手,将湯碗往懷裏藏了藏,生怕他逼自己喝藥似的。

“我等鄒幼回來。”

容庭揚了揚眉,沒想到她平日看起來沉穩大方的模樣,竟還怕苦。

他彎了彎唇角:“很苦?”

楚虞頓了一下,試探的将碗遞過去,睜眼胡說道:“也不是很苦,你仔細嘗嘗,說不準還有點甜。”

容庭好笑的看着她,竟十分配合的接過,低頭啜了一小口,咽了下去。

楚虞訝異的眉間一挑,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不由好奇道:“苦麽?”

容庭神色自然的搖了搖頭,就聽姑娘笑着說:“那你全喝了。”

容庭稍稍停了一下,看的楚虞心下有點慌。

接着他低下頭去,那架勢似真要将這一碗藥喝完似的,楚虞瞪大的眼,心想着這人何時這麽好說話過,莫不是自己燒糊塗了……

她還正狐疑時,忽然下颚被捏住,被迫張開了嘴,那苦的她直打顫的藥汁從緊貼着的唇間不斷流進嘴裏,她嗚咽一聲,只好咽了下去。

“姑娘,蜜……”

砰的一聲,鄒幼手中的果盤打落,她猛地背過神捂住眼,又覺得不大好,忙捂住耳朵。

楚虞被吓的渾身一個激靈,容庭卻跟沒事人似的,将她壓在懷裏,變本加厲的在唇齒間放肆。

舌尖輕舔過的每一寸地方,都讓懷裏的姑娘發顫,像是要将她唇齒間的藥味兒一點一點舔掉似的。

不知是多久,他緩緩松開手,楚虞大口喘着氣,似乎是被親懵了,半天都沒說出話。

男人擡手,帶着某中不可言喻的旖念擡手擦去她嘴角的水漬:“仔細嘗嘗,确實有點甜。”

“……”

他隔着被褥壓着姑娘的腰,低聲在她耳邊笑了聲:“老太太那兒你沒拒,方才也沒推開我,林楚虞,你看上我了。”

不知何時起,這人的混賬話她聽多了竟也習以為常,若是從前聽容庭這樣講話,她定是冷眼回怼。

她默了半響,緩緩擡手,姑娘滾燙的指尖觸上他的臉,不客氣的捏了捏。

容庭偏頭挑了挑眉,就聽楚虞面無表情道:“哦,我就瞧瞧,一個人臉皮究竟能有多厚。”

說罷她收回手,坐穩了身子,替自己掖好被褥便翻了個身躺下。

被褥下那雙手緊緊揪在一塊,壓在胸口處,似是想以此平複胸腔內的劇烈跳動。

她懊惱的閉了閉眼。

莫不是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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