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九節菲? (3)
候,曲流已經等在這裏,他站在岸邊,一襲月牙長衣,長發被風吹拂,發絲縷縷,很是清俊,也總是惹得岸邊柳樹下的不少女子頻頻張望過來。
“流流~!”。
身後有人在喊,曲流轉身,便看見顧恩第與童潼的身影相攜而來。
踏步上前,曲流先是朝顧恩第看去點了點頭,這才朝童潼問道:“你昨日沒事吧?”。
這個話……
顧恩第聽着,心緒頓時猛然一沉。
這個話其實曲流也不該問的,但他卻忍不住,他怕童潼出事。
童潼搖頭,一臉莫名:“我沒事呀,我很好呀,昨天還是相公接我回家的”。
所以昨天真的事顧恩第讓人把自己扔去乞丐窩的!
思及此,曲流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童潼眨眨眼,問他:“流流昨天的話還沒說完,你真的要走了嗎?”。
曲流點頭,他朝顧恩第看去,像是在回答童潼,又像是在對顧恩第說:“之前剛好巡商到了京城,又碰巧遇上了元宵,便特意留下,順便拜訪幾個朋友,現在年節過了大半,我也該繼續巡商”。
童潼長長一嘆,很是不舍。
顧恩第上前,道:“童潼在京城并無多少真相相交的朋友,不若你再多留幾日吧?”。
童潼一聽,忍不住連連點頭。
曲流搖頭:“還是算了吧,等下次回來,我在這裏住上兩三個月都不成問題,現在确實不行了”。
Advertisement
曲流堅定要走。
童潼有些沮喪,可沮喪過後,他從懷裏掏了個東西出來,遞給曲流。
“這是……?”曲流狐疑。
童潼有些悶悶的說:“送給你的禮物,你之前送了我那麽多禮物,我也該送你一份的”。
曲流聽得失笑,到沒推遲,不過他剛接下,便聽童潼叮囑:“這樣下次你回來的時候,就不會忘記給我帶禮物啦”。
這個話……
還真是會精打細算。
曲流好笑:“我幾時走商的時候忘記過你的禮物了?”。
童潼困惑地睜大雙眼,認真想了想,卻沒有想出來。
曲流笑嘆兩聲,轉而朝顧恩第看去:“昨日的事,想來我不在,你也能查個水落石出,對方的目的顯然是明顯的針對你針對童潼,這件事你一定要查個明白,不能叫童潼白白受了委屈”。
顧恩第點頭。
曲流忽而正了臉色看他:“顧恩第,一直以來,我都拿童潼當我弟弟對待,不管他清明也好,癡傻也罷,他都是我曲流的弟弟,倘若有日我發現你對童潼不好,叫他受了委屈,我會回來,帶他走的”。
這個……是宣戰,是對顧恩第的宣戰。
雖然無關情愛,可也不妨礙他向顧恩第宣戰。
顧恩第臉色一沉,将手攬在童潼的腰上:“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對此,曲流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
西城河邊三人只是說了會話,便各自散去。
顧恩第與童潼回了狀元府,用了晚膳,早早的便歇息去了。
而曲流。
他剛回房間收拾了包袱,外頭就有捕快沖了進來,将他給直接扣下……
作者有話要說: 弄完啦,可以睡覺啦~好困好困QAQ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天涯海角 40瓶;dad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又病
曲流被抓的事,童潼一點也不知道。
這兩日,童潼并了。
床榻上,他整個人都病歪歪的,臉色蒼白着,很是無精打采。
絲惗過來看他的時候,清歌端着藥正在哄他吃藥,可童潼悶悶的,除了搖頭,也不開口,也不說話,更不吃藥。
“大嫂,不是病了嗎?為什麽不肯吃藥?”絲惗上前,從清歌手裏接過湯藥:“我來喂你好不好?”。
童潼皺眉,悶悶的說:“苦……”。
絲惗哄他:“不哭,這裏面放了幹草的”。
“不要……”童潼腦袋一歪,直接面朝裏榻。
絲惗微微一怔:“大嫂……?”。
“我要娘……”童潼聲音悶悶的,有些哽咽,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我要娘……我要娘喂我……”。
絲惗輕嘆,他放下藥碗,朝清歌看去:“不然,你去一趟童府吧”。
清歌點頭,轉身就朝外頭跑去。
絲惗看童潼這幅依舊不肯吃藥的樣子,她笑了笑,轉而跟童潼說起了其他的話,想要哄着童潼。
清歌出了狀元府後,便直奔童府去了,彼時李姨娘正抱着虎牙在玩,清歌來了,将童潼的情況一說,李姨娘立即心疼得不行,當即就直接帶着虎牙朝狀元府去了,只是馬車趕得太急,半路上,居然跟別府的馬車相撞了。
清歌掀開簾子,朝外頭看去,還沒說話,就發現了跟他們相撞的馬車裏,坐着的居然是沐侯府的沐老夫人,跟沐大小姐沐晚晴。
見了面,清歌不得下去行禮。
沐老夫人還記得清歌是跟着童潼的,當下便忍不住問她:“這是發生了何事,讓你們如此慌張?”。
清歌忙道:“回沐老夫人,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許是前日受了寒,這兩日便病了,如今他任着性子,不肯吃藥,非要見童夫人,奴婢無奈,只能接了童夫人趕回去看望夫人”。
沐老夫人當即就怔了:“童潼病了?很嚴重嗎?”。
清歌忙說:“倒不是十分嚴重,只是夫人身體底子不好,這病來得快去得卻慢”。
李姨娘下了馬車,也朝沐老夫人走近,朝沐老夫人行禮。
沐老夫人看她,問:“你便是童潼的生母?”不怪他有這麽一問,實在是童潼跟李姨娘一點也不像。
李姨娘倒也坦然,只道:“童潼的生母在幾年前便已經過世了,只是他如今癡了,忘記了這事,便将我當成了生母”。
沐老夫人心裏一擰,點點頭,說:“童潼那孩子與我很是有緣,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他病了,我也該一起去看看才是”。
李姨娘與清歌都是一怔。
沐老夫人直接朝小厮吩咐:“撥個人回去回禀侯爺,就說我跟大小姐去狀元府看望童潼去了”。
小厮應是,轉身便跑。
沐老夫人看向清歌與李姨娘,輕輕一嘆,便讓馬車掉轉了頭,随着兩人一塊去了狀元府。
此刻狀元府裏,童潼看着更是焉了吧唧,不論絲惗跟他說了什麽,他都提不起勁來,一直到門外,傳來了小丫鬟的聲音,說實話清歌将人給接了過來……
童潼扭頭,睜大時,見李姨娘跨步進來的身影,臉上滿是擔憂,童潼雙眼一亮,立即喊了一聲:“娘!”。
聲音才落,童潼就驚喜了:“是沐老夫人,還有沐大小姐,哇你們都來看我啊?”。
沐老夫人與李姨娘走到床邊,兩人圍着童潼,将童潼上下仔細看過,而後沐老夫人不由得心疼了:“好好的怎麽會病了?吃藥了嗎?”。
絲惗退到邊上,說:“大嫂不肯吃藥,已經讓下人去重新把藥加熱了”。
李姨娘聽着,他輕輕刮了一下童潼的鼻尖:“怎麽可以任性,生病了一定要吃藥,不然病怎麽會好”。
童潼睜大眼看着李姨娘,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他突然哇得一聲哭了起來,把一屋子的人全都給哭懵了。
童潼顯然也是傷心極了,他突而朝李姨娘懷裏鑽去,抱着李姨娘哭喊着:“娘,我想你,我想你,我好想你,你為什麽……不來看我……”。
這個話。
李姨娘眼眶一紅。
她不知道童潼這個話,他想得這個娘到底真的是自己,還是……病後,虛弱的他潛意識的想念了他的忘母。
摟着童潼,李姨娘也不安慰他,只讓他敞開的哭。
沐老夫人在一邊看着,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年紀大了,容易受到感染,竟也覺得心裏難受。
等童潼哭夠了後,李姨娘跟沐老夫人又哄着他把吃藥了,等他藥勁起來,睡着之後,沐老夫人便起身告辭,只有柳姨娘還留在這裏。
走之前,沐老夫人眼角微紅,她看過床上的童潼,又看過床邊守着童潼的李姨娘,這才轉身走了。
回到沐侯府時,沐老夫人腦子裏一直在想起的都是童潼之前的那哭聲,那哭聲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剜得她的心口,有些發疼。
沐老侯爺看她這樣,還有些狐疑:“怎麽了?那童潼病得很重怎麽你眼眶紅紅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就覺得灼童潼這孩子,很容易就能讓我覺得心疼”沐老夫人長長一嘆:“今天看他抱着顧夫人哭得那個樣子,我不知怎的,心裏忽而就難受得很,這腦子裏呀,突然就想起了阿鸾,他那樣子,真的……真的好像……”。
沐老侯爺沉吟不語。
沐老夫人卻不知是想起什麽,忽而面色一驚,她一把抓住沐老侯爺的手臂,神色顯得有些激動:“老爺,你說,會不會……會不會童潼才是阿鸾的兒子”。
“這不可能吧”沐老侯爺道:“阿臻不是已經确認過了,宋離才是嗎?如果宋離不是的話,阿臻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将沐侯府分家?”。
沐老夫人依舊不死心:“這幾日跟童潼的相處,不管我怎麽看,都覺得童潼越看越像,他睡着時候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還有之前的時候……都……都很像啊……”。
沐老侯爺長嘆:“或許只是相識而已,你別胡思亂想了”頓了頓,沐老侯爺又說:“宋離這孩子之前受了那麽重的傷,差點命都沒了到都現在都還能下床走動,你與其起胡思亂想,不如還是去看看宋離吧,這孩子,小時候日子一定也不好多,不讓他也會像個刺猬一樣,一碰就着了”。
提到宋離的傷勢,沐老夫人又開始心疼了。
宋離這次實在傷得太重,要不是差點不成了,沐臻也不會動這麽大的怒,不但要分家,還差點動手殺了人。
沐老夫人去看望宋離的時候,宋離還躺在床上沒醒。
其實宋離這幾日醒來的時辰都比較少,不知道是不是當初中的毒太過霸道,而宋離又沒有及時解毒的關系,他這些日子,都是睡着的時候比醒着的時候多。
沐老夫人坐在床邊,她盯着宋離這昏睡的樣子,雖然心裏也很是心疼,可是不知為什麽,沐老夫人卻總覺得好像少了幾分說不出的感覺,就是對着童潼的時候,才會有的那種感覺。
也許……那個是一種血脈天性的感覺,只是沐老夫人還不知道而已。
沐侯府裏,宋離傷着,狀元府裏童潼病着,李姨娘留在這裏陪着。
傍晚的時候,童袁飛也過來了,看望過童潼之後,他便與顧恩第去了花園裏面,兩人不知是在說些什麽,氛圍有些不太友好。
絲惗用了飯後,便打算過去看看童潼,路過花園,見顧恩第與童袁飛都在這裏,她略微遲疑,怕走過去冒失了兩人,便幹脆拐了個彎,從假山後走,卻沒想到顧恩第與童袁飛說着話,竟然也來了這裏,而且……
他們口中說出的話,卻讓絲惗明顯震驚不已,一時間絲惗僵在那裏,不敢動彈,連顧恩第與童袁飛是何時離開了都不知道,她滿腦子裏全都是顧恩第與童袁飛說的那些話……
得償所願,
他們都得償所願,卻又明顯不悅。
絲惗不敢出來,更不敢追去問個清楚,一直等到她回神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
房間裏,還在昏睡的童潼,全然不知,自己這次的生病任性會險些害得曲流性命不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狀态不好,就先這麽多了,QAQ困了晚安~~>0<
☆、碎嘴
這兩日,因為病着,童潼也沒心思再出去玩耍,他只在心情好的時候,會去花園裏坐會。
李姨娘從那次來狀元府後陪過童潼起,幾乎也是每日都會過來,今日也是。
花園裏,李姨娘與童潼坐在這裏,前頭的邊上是奶娘抱着虎牙在玩,陪着他們兩人的,還有絲惗,但絲惗這兩日明顯心不在焉,總是走神。
童潼與李姨娘說話時,偶爾轉頭,便會看見絲惗這幅出神的模樣,直弄得童潼一臉迷茫,忍不住問她:“絲惗,你是不是也病啦?要是你也病啦,那你快回房間去休息,我跟娘在這裏,有清歌跟着,沒事的”。
絲惗回了神,她看向童潼又看向李姨娘,不知怎的,臉色就有些微的發青。
李姨娘也狐疑了:“莫不成真的是生病了?”。
絲惗急忙垂了眼,有些勉強的輕笑:“可能是吧,這兩日總是有些沒歇好”。
童潼忙去推她:“那你快回去歇着,不用一直在這裏陪着我們的,真的”。
“我……”絲惗欲言又止,她看着童潼這幅滿是擔憂,卻又懵懂純真的臉,那在心口裏滾了幾日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最終,絲惗依着童潼的推搡起身:“那好,那我就先回去歇息,但你也不能在外頭呆得太久了”。
童潼連連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快去歇着吧”。
絲惗輕笑,她朝着李姨娘俯了俯身,這才轉身走了。
李姨娘看着,不由得感嘆一句:“絲惗這姑娘實在是好……”。
童潼懵懵懂懂,只跟着點頭:“是呀,絲惗向來都是個好姑娘的,我可喜歡她拉,雖然她還有兩年就要嫁出去了,但是沒關系呀,以後我想她了,還可以讓寧師把他帶出來,這樣就又能一起玩啦”。
李姨娘失笑,可笑了之後,她又有些遲疑了:“童潼,你身邊的宋離呢?他去哪了?”。
“恩?”童潼一懵,才說:“他去當大将軍去啦”。
李姨娘怔住:“這麽說他……走了?”。
“不是不是”童潼連忙搖手:“宋離雖然去當大将軍了,但是他還會回來的,就上次他都還回來看我的,不止他一個人,他還帶老朋友一起來的,我們玩得可好啦”。
這些話……
李姨娘聽得懵了,有些理解不了,只是再看童潼這幅樣子,她最終也只是抿唇輕輕一笑。
有些人雖然傻了,容易被人給糊弄,但是他們的快樂,真的其實很簡單。
宋離為什麽突然會去當大将軍,抑或他是不是真的去做大将軍府,李姨娘都不在意了。
童潼提到宋離時的模樣,讓李姨娘相信,宋離不是那種卑鄙小人,會做出奪人身世,冒名頂替事來。
事實也是。
宋離雖然去了沐侯府試探,但他由始至終都不曾親口承認過自己的身份,反倒是他的回馬槍,以退為進,讓沐臻等人在追查這件事的時候,對他愈發的深信不疑了。
宋離的這一步,是不是在釜底抽薪,其實沐臻也曾想過,只是宋離這人,看着雖然不好相與,可他有什麽都會顯露出來,倘若他當真是心機深沉想要冒認的話,這麽久的相處,他總該有蛛絲馬跡顯露出來才對,更何況,沐侯府當年丢失一個嫡小姐的時候,先皇還不曾對他們賜姓,而沐侯府也只是秦府而已。
這麽多年,人們記得的,都只是沐侯府沐侯爺,至于沐家原本的姓氏,恐怕有許多的人已經忘了幹淨,更別說,沐侯府丢失嫡小姐的事還過去了這麽年,還記得這事的人,除了侯府的人,有誰知道?
然而說道這沐侯府,也算得上是頗為奇怪的了。
沐侯府的姓氏,是先皇賜的,而沐侯府衆人在多年前其實是應該姓秦的,因為當初先皇賜姓之時,秦家內族為了個人利益鬧得很是兇殘,連死者都不得安息,先皇體虛老侯爺年輕時為了他曾幾次死裏逃生,便特意下了聖旨,給老侯爺賜了姓,讓老侯爺另外開了宗祠,與秦家原來家族徹底斷了關系,結果卻沒想到,這聖旨才剛下了不久,老侯爺的小女兒便出事了,并且至今都未找回來。
至于沐臻的長子,劍君清,卻不是随了沐臻如今的姓氏,而是随了他母親的姓氏,劍君清的母親生下他的時候,因為難産,沒撐過兩邊,便撒手去了,沐臻愛妻心切,為了亡妻,這麽多年也不曾續娶,更不曾納妾,只把劍君清好好管教,也因為劍君清的姓氏問題,外頭甚至還有人不知道劍君清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沐臻之子,再加上沐臻有時淩磨兩可的态度,甚至于有的人還會以為,這劍君清将來恐怕也只是搖繼承劍家那邊的家業,沒辦法,誰讓沐臻對亡妻的感情幾乎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要不是劍君清他娘臨終前再三叮囑沐臻,一定要把劍君清教養成才,沒準沐臻當時可能就抹脖子跟着去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沐臻是将這句話給表現的十分的淋淋盡致。
可是……
沐侯府的其他人,誰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沐臻會突然帶了個少年回來,原來還以為是他在外頭的私生子,結果……比私生子更可怕的,是這少年極有可能是老侯爺的親外甥!
雖然是外甥,但這一點也不妨礙老侯爺跟沐臻将他改了姓氏,記入沐家家譜,再而後甚至是繼承沐臻的一切都有可能!
這樣的風險,怎能讓人不害怕不擔憂的!
是以。
宋離最後遭罪了。
三天兩頭總出事,這次更好,幾乎都快去了半條命。
劍君清推門進來的時候,宋離還躺在床頭睡着,不過那臉色比起前幾天,明顯要好了許多,只是想要痊愈,沒有一兩個月,必然是不成的。
低低一嘆,劍君清身子一側,便在床邊坐下,他垂下的眼,盯着床榻上的宋離看了許久,想到宋離的“真實”身份,劍君清的眉頭不由得越擰越緊,那身子也随之越來越低,最後……低得與宋離的臉,幾乎只毫厘之差……
宋離。
頗為清隽的一個少年,也如同童潼那晚所唱的一般,是個很兇得少年,然而此刻,這個少年,卻安靜地躺在這裏,那酣睡得臉上完全不見了以往的利爪,只有……一份道不明的輕柔……
“嗯……?”熟睡的少年突然睜眼,眸色迷糊的神色,也因為這近在咫尺的臉而瞬間變得銳利無雙,而後……
少年揚起拳頭就揍了上去!
嗯,劍君清左臉腫了。
這是劍君清第二次被宋離給揍了,而且……
咳。
而且還是劍君清自己送上去,想告狀都沒地方告狀。
不過宋離再揍了他一拳之後,也因為牽扯傷口,而更得龇牙咧嘴。
劍君清急忙起身,小心将他按住:“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嗎?怎麽一醒來就這麽暴躁?”。
如果不看劍君清那瞬間腫起的左臉,他這話其實還很是當兄長的樣子的,但是宋離忍不住眯眼,拿看……小人的目光盯着他看:“你剛才,想做什麽?”。
劍君清輕咳一聲:“沒做什麽”。
宋離不信,雙眼更加眯起。
劍君清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童潼生病了”。
宋離果然一怔:“病了?怎麽會病了?”。
“聽說是受了寒”劍君清道:“祖母跟晚晴去看過他,大概是有些病糊塗了,那時候他還抱着童夫人哭了許久,說着不少的胡話”。
宋離想要起身。
劍君清急忙将他按住:“你這是作甚?”。
“我想去看看他”宋離蹙緊了眉,忍着碰觸到傷口的疼痛,在床邊坐起:“那個呆子,生病的時候是最任性的時候,我不放心他”。
見君難亦是擰眉:“不放心他?你現在就很讓人放心了嗎?別忘記你還有傷,你這個樣子過去,就不怕會吓得他病得更重?”。
宋離微微一怔,靠着床頭,沒再動作。
劍君清輕嘆一聲,須臾後,才狐疑問他:“你對他如此上心,究竟是為何?”。
宋離看他一眼,說:“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有今日了”。
劍君清略微驚訝。
他想不出來傻傻呆呆的會對宋離又怎樣的幫助,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宋離低低的說:“以前在江城,我娘早死,我爹娶了後娘,但後娘實在潑辣,對我也很不好,後來我爹死了,我後娘不舍得出錢給我爹辦喪事,就讓我賣身葬父,那時候是童潼他們路過,看到我,将我買了”。
“你……”劍君清略微驚訝。
宋離的身份,可以說是童潼的仆人了。
宋離聲音依舊,卻難得的帶了幾分溫柔:“我進了顧家之後,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他,他很好哄的,跟他呆久了後,我才覺得,我其實也才只有十幾歲而已,為了能讓我照顧好他,顧恩第還答應幫我找武師傅教我功夫,我練功的時候,童潼雖然都是在邊上監督,可實際卻是在搗蛋的,經常弄得我又好氣又好笑的,如果……如果當初不是遇上他們,可能我的性格會變得更加極端吧”。
如果不是遇上童潼,他可能會更加警惕而又戒備,以他性子,就算當真是被什麽大戶人家買了進去,也不會有在童潼身邊這樣的權利跟惬意,說不得是被人丢在角落,做着什麽粗活,亦或是為了一口飯而跟其他小厮在争得頭破血流?
不過,幸好,自己遇上的是童潼。
劍君清靜靜聽着,須臾後,他才道:“過兩日,待你精神好些,我陪你回去看看他吧”。
宋離微微一怔,定眼看着他點了頭。
狀元府裏。
童潼養了幾日,病還沒痊愈,不過精神倒是還算不錯。
今日一早,日頭不錯,清歌便給童潼穿上鬥篷,陪着童潼在花園裏散步。
顧恩第早早地便上朝去了,絲惗陪着徐氏上街去了,府中的其他人,也跟童潼不太對付,極少會去童潼跟前晃悠,可就算這樣,花園裏,童潼還是遇到了人。
是顧莊。
認真說來,童潼其實已經有很久沒見過顧莊了,是以此刻突然看見顧莊,童潼還有些意外。
顧莊也是挑眉看他:“不是說你病了嗎?怎麽一大早還在花園裏轉悠?”。
童潼有些發憷:“我只是……出來轉轉、轉轉而已……”。
顧莊點了點頭,轉身要走時,不知他是想起什麽,忽而又朝童潼看去:“對了,說起來,我還沒恭喜大嫂吶”。
“恭、恭喜我?”童潼睜大眼,一臉迷茫:“你恭喜我什麽?恭喜我生病了麽?可是生病很不好受,還要吃藥,這有什麽好恭喜的呀?”。
顧莊輕笑:“大嫂開玩笑了,大哥不日就要納妾了,到時候府裏多了個人陪大嫂一起玩耍,難道不該恭喜大嫂的嗎?”。
這個話!
清歌驚住:“二少爺請慎言!”。
“怎麽了?”顧莊一臉意外:“我說錯了嗎?”。
“你!”清歌臉色鐵青。
兩人轉眼朝童潼看去,卻見童潼站在原地,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之外,他那雙眼睜大的模樣,像是沒有聽懂顧莊剛才說了什麽一樣。
顧莊眨眨眼,随後神色驚訝:“難道大嫂一直都不知道這事嗎?”。
這次清歌再顧不得什麽以下犯上,直接狠狠瞪了顧莊一眼。
顧莊反應過來,他摸摸鼻子,又朝童潼笑:“那個,大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童潼怔愣着,想要開口喊他,可顧莊已經跑出拱門不見了身影,眨眨眼,童潼又朝清歌看去:“清歌,什麽是納妾呀?”。
他不懂。
清歌也是一怔,只是睜大眼盯着童潼看的時候,清歌才反應過來。
童潼癡傻了,有很多事,如果沒有人給他明确的說他是真的不明白,不知不覺,清歌暗暗呼了口氣,她眼珠一轉,就開始哄騙童潼:“納妾就是府上要買新的丫鬟進來伺候了”。
“哦……”童潼又問:“家裏丫鬟不夠用麽?要買多少呀?”。
清歌嘴角有些抽搐:“這個,得看夫人怎麽安排吧,可能只買一個也說不準的”。
童潼覺得自己不懂,他抓抓頭,沒在這上頭再追問了,不過……
揉着肚子,童潼說:“清歌,我肚子餓,我們回去吧”。
清歌長長呼一口氣,立即跟着童潼往朝陽園裏走去,她有點害怕,在外頭再遇上其他碎嘴的人了。
可是清歌忘記,不等于回了朝陽園裏,就沒有碎嘴的人。
在清歌在房間裏為童潼布菜的時候,童潼聽到門外有兩個小丫頭在說話,他好奇地走過去,剛走近,就聽那兩個小丫頭長嘆着。
“不知道,将來等沈家小姐進門之後,我們夫人會怎麽樣,畢竟夫人他……”。
“噓,夫人雖然傻了,但人很好啊,從來都不會苛責下人,我現在只擔心,幾個月後,老爺如果把那沈小姐擡了進來,只怕,夫人鬥不過她”。
童潼聽得迷糊,開口就問:“我為什麽要跟她鬥呀?”。
兩下丫頭瞬間被吓得魂飛魄散,急忙跪了下去。
童潼只睜着迷茫的大眼睛問:“還有剛才,你們說的,擡進來?為什麽要擡進來呀,要擡誰進來呀?”。
兩個下丫頭相互看了一眼,這才大着膽子說:“外頭的人,現在都傳遍了,沈小姐被我們老爺碰了身子,要擡她進府,納為侍妾,日子也已經定下了,就在幾個月後”。
“等等等等”童潼迷糊了:“納為侍妾,就是納妾是吧?可這不是要買丫頭嗎?”。
小丫頭回他:“納妾不是買丫頭,納妾就是娶小老婆的意思,夫人不知道嗎……”話才出口,小丫頭自己都快吓哭了。
她忘記她們這個夫人是傻的,肯定不知道啊。
童潼是不知道納妾是什麽意思,但是小老婆他知道。
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偶爾還會聽見那些村婦這麽罵人。
可是……
童潼呆愣愣的,他往後崴了一步:“相公要……要娶小老婆?”。
“夫人?”清歌從後過來,看着這邊的情況,明顯意外:“夫人,你這是怎麽了?這兩丫頭沖撞你了嗎?”。
“清歌……”童潼話音發幹,瞳孔裏忽而就空了:“原來,納妾……是要娶小老婆啊……”。
清歌渾身猛然一僵,再擡眼,卻見童潼眼眶頃刻通紅。
他說:“你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
☆、知道
童潼記得,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小孩,朝自己扔石頭,叫自己傻子,還讓自己滾出村子去。
那時候自己是怎麽回答的?
“我不傻……我不傻的……”童潼呢喃着,他也一直在重複這句話,可是……
——納妾就是府上要買新的丫鬟進來伺候了——
這是清歌說的。
——納妾不是買丫頭,納妾就是娶小老婆的意思——
這是丫鬟剛才說的。
童潼愣着,他盯着清歌,口中一直呢喃的話音,忽而就沒了動靜,只是那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夫人……你別、別聽他們胡說……”清歌想要解釋,也還想要繼續哄騙童潼,可她越是這樣,童潼就覺得越是難受:“你還騙我……還騙我,難道連你也覺得我傻,覺得我好騙嗎?”。
“夫人……”清歌急了。
童潼只是微微搖頭,他步子踉跄着往後退去:“你騙我,我不要相信你了,我要去找絲惗,對我找去找絲惗……”。
“夫人!!!”。
童潼已經轉身跑出去了,他那樣子,吓得清歌急忙叫上秦素一起去追他。
出了朝陽園,童潼直朝前院跑去,看前院裏有幾個粗使丫頭正在侍弄着花草,童潼跑上前抓着兩人就問:“我相公要納妾了是不是?”。
小丫鬟被他吓住,只急忙愣愣的點頭。
童潼又扭頭問另外一個丫頭:“納妾是不是就是娶小老婆的意思?是不是?”。
“夫……夫人……”小丫頭很是心慌。
她們都看得出來童潼的情況不對勁,可是卻不又不敢擅自猜測。
小丫頭怕出事情,最終只急得應了聲是。
童潼瞳孔微微一縮,他轉身跑向一邊,也是見人就抓,見人就問。
我相公是不是要納妾?
納妾就是娶小老婆的對不對?
滿院子的丫鬟小厮,一個個都被童潼弄得措手不及,更是還有人遠遠的看着童潼這次的“發瘋”。
後宅裏,顧老太太等人聽到風聲,急忙趕來的時候,童潼還在這裏,見人就抓見人就問,他像是問不得另外的答案,就不肯罷休一樣。
顧老太太眼看着諸多下人不做事情都在這裏看熱鬧,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大聲吼他:“童潼!你又在發什麽瘋!”。
童潼渾身一震,他猛地扭頭朝顧老太太看去。
顧老太太的身邊,站着顧莊王氏武氏還有顧秉彰等人,他們一個個全都盯着童潼,就連顧江也在這裏。
童潼将眸光落在顧江身上,他忽而放開跟前的小厮,轉而朝顧江跑去:“四叔……你告訴我,我相公,不是要納妾,他不是要娶小老婆的,是不是……”。
這些日子,童潼原就病着,養了幾日才養出來的紅潤臉色,不過頃刻,就變得蒼白如紙,可越是這樣,反而愈發顯得他眼眶的通紅。
大大的眼,黑色的眸,像極了珍珠,仿佛是浸泡在水中一般。
顧江喉頭滾動,他不知該怎麽回答童潼。
童潼不是知道了這事,他不會鬧出事來,就算現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