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九節菲? (15)
說話。
老侯爺撚撚胡子,笑着:“你管教不嚴啊”。
沐臻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
沐老夫人笑過了,幹脆直白的問:“君清跟宋離的事情,你可知道?”。
沐臻又是一臉狐疑。
老侯爺這次幹脆笑罵他了:“你啊你,你是怎麽當爹的,自己兒子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嗎?”。
“等等等等”沐臻略急:“爹娘,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侯爺與沐老夫人互看一眼,就将童潼剛才的話,宋離的反應以及他們心裏的猜測給說了。
沐臻聽後,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個,我說吶,那小子這幾年在軍中對宋離好得不成樣子,原來是這麽回事”。
沐老夫人狐疑:“怎麽?你難道早看出來了?”。
沐臻輕咳:“看出來,但沒想多……”。
這個話不知道為什麽說得有些心虛。
他一直以為自己兒子跟宋離都是兄弟情來着。
老侯爺頓時更是好笑了。
沐老夫人也忍不住搖頭,問他:“那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沐臻認真想了想,說:“這件事,确實有些棘手,宋離如果要跟君清成親的話,那他就不能在軍中擔任職務了……”。
Advertisement
這個話,老侯爺,明顯一愣。
他都忘記了,這自古以來不成文的規矩了。
為男妻者,不可入仕不可擔任軍務職務,雖然律法上沒有明确規定,但這幾乎已經是默認的事了。
沐臻雖然不是那種在意世俗禮教的人,但是在這事上頭,他也不敢輕易決定,怕毀了宋離的未來,畢竟宋離當初也是他親手帶起來的士兵……雖無血緣關系,但已經勝似了。
“罷了”沐臻忽而輕嘆:“雖然他們不能成親,但是咱們自己家裏也可以熱鬧一下”。
只是這樣就有些委屈宋離了。
沐老夫人有些擔憂。
老侯爺也問:“可是這樣的話,不用……再問問君清嗎?”。
“問他作甚?”沐臻一臉嫌棄:“這混小子動了心思一直都憋着不說,還虧得是童潼今日問了出來,才讓我們知道,不用問了,這事我做主了,不能大擺宴席,咱們自己也可以熱鬧一下,總不能讓宋離一直這麽委屈着”。
至于子嗣的問題,在沐臻當年為了劍君清他娘,無論如何都不肯納妾的時候,二老就想得很開了,只要孩子們過得好,旁的一切都好說。
而沐臻,他想更很簡單,大不了以後從撿家那邊包養一個孩子過繼就是了。
于是這事就這麽給定了下來。
但宋離還不知道。
他把童潼拉出去後,有些不知該說什麽。
總不能怪童潼多嘴吧?
畢竟童潼要不是之前無意間看見了那事,而自己又沒有叮囑他的話,他也不會問出來啊,而且……如果不是擔心宋離,童潼也不會問這個話的。
宋離有些不知該怎麽說。
童潼也狐疑看他,小心翼翼的問:“宋離,你……不高興嗎?是不是我剛才……剛才說錯話了?”。
“不是,是我的問題”宋離揉揉頭,他看着童潼這幅擔憂的樣子,嚅動了唇,正想叮囑童潼以後不可以輕易把這話說出來時,兩人的身後,有小厮匆忙過來:“宋離少爺,侯爺請您即刻前往大廳,有事相商”。
有事?
宋離挑眉。
如果有事的話,難道不該去沐臻的書房嗎?
怎麽去大廳商量?
不過很快,宋離就知道沐臻要商量的是什麽事了。
沐臻看着宋離,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剛才看了一下黃道吉日,三個月後的初八,是個大吉日,宜婚嫁,我想在那日把你跟君清的喜事給辦了,就我們一家人,一起熱鬧熱鬧,走個明路,你看怎麽樣?”。
宋離:“!!!!”。
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2282514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冰涼
宋離跟在沐臻麾下不是一日兩日了,他知道沐臻的為人說一不二,也知道沐臻這人幹脆豪從不拖泥帶水,但是……
他完全沒有想到,在某一天沐臻會連對自己的婚事都這麽幹脆果決!
難道婚姻這種大事,最應該過問的不是自己的意思麽?
但沐臻表示。
不用過問了,他直接把日子都給定了,所以才這麽直白的問宋離。
此刻,滿屋子的衆人全都盯着宋離,明顯是在等宋離的一個答複。
“我們剛才看了一下黃道吉日,三個月後的初八,是個大吉日,宜婚嫁,我想在那日把你跟君清的喜事給辦了,就我們一家人,一起熱鬧熱鬧,走個明路,你看怎麽樣?”。
宋離當場就被沐臻的這話給驚呆了,直接回不過神。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連童潼也是滿臉歡喜的盯着他看。
氣氛忽而就凝固了。
拒絕的話,宋離說不出來,可答應的話,宋離一樣也說不出來。
畢竟他們面對是沐臻與兩位老人,是長輩而不是劍君清那個豬……
“但憑父親做主!”。
真的是想豬豬就來。
劍君清大步進屋,走到宋離身邊,一把抓住宋離的手,盯着沐臻:“此事全憑父親做主!”。
宋離額頭微微一挑……
童潼眨眨眼,說了一句:“可是……舅舅問的是宋離,宋離都還沒說話,大哥怎麽知道?”。
劍君清用力握着宋離手,篤定地道:“我便是知道,我與宋離其實已經心照不宣了,只是礙于些因素才不敢嚴明……唔!”。
劍君清突然悶哼一聲,是因為宋離突然就往他肚子揍了一拳!
力道很大,痛得劍君清瞬間都佝偻了身體。
童潼驚呆了,他噔噔噔的往後退了兩步,一個轉身就将顧恩第抱住。
老侯爺與沐老夫人明顯怔愣,不明白宋離這是怎麽回事。
只有沐臻對自己的兒子,表示了實力的嫌棄!
“你早就該這一頓了!”沐臻一點也不留情:“虧得宋離性子好,這要換了我,非剝你一層皮不可!”。
童潼聽着,他其實很想補一句:其實宋離可兇啦……
但這話他不敢說。
劍君清捂着被打痛的肚子,又問:“宋離,要不要……再來一拳?”。
宋離恨給面子,又給一拳!
劍君清頭疼得悶哼一聲。
宋離氣得臉色鐵青,又再一拳給揍了過去,結果……
劍君清抓着宋離的拳頭,不管是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朝着宋離親了過去!
至此,沐臻這才滿意的挑眉,他一揮手,說:“成了,婚期就定在三個月後吧,到時候我們一家人熱鬧熱鬧!”。
劍君清放開宋離的時候,宋離難得的臉色通紅一片。
這件事裏,最歡喜得莫過于是童潼了,與顧恩第回房的時候,他都還在呢喃着,不知道是在叨念着什麽。
顧恩第狐疑,問他:“你在念什麽?”。
“我在叫大嫂”童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我得習慣叫宋離大嫂,只是……”童潼突然有點苦惱:“不知道叫宋離大嫂,他會不會生氣呀”。
想到今天宋離當着衆人的面把劍君清給揍了,童潼莫名覺得心虛……
“還是算了算了,惹不起宋離呀”童潼長嘆。
顧恩第聽得失笑。
陪着童潼剛回了房間,門外荊筠忽而朝顧恩第走近,在顧恩第耳邊低聲的交代什麽。
童潼狐疑,看着他們兩人:“怎麽啦?為什麽呀說悄悄話?”。
荊筠明顯一怔,不知如何回應。
顧恩第朝童潼說:“沒什麽悄悄話,就是一點公事而已,你聽不懂的”。
童潼吶吶點頭,沒再多想。
顧恩第看向荊筠與荊筠低聲的交代了幾句,荊筠便轉身出去了。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夜晚用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氛圍也很是微妙,尤其童潼,他滴溜溜轉的眼珠子一會看看宋離,一會就看看劍君清,那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是有些微的膽怯。
顧恩第碰碰童潼的手,朝童潼無聲的搖了搖頭,童潼這才安靜的吃飯,這頓飯,只有宋離吃得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到底是因為身份的轉變,讓他尴尬了。
不過好在都算相安無事。
第二日,童潼與顧恩第是臨到中午雨徹底停了才準備回去的時候。
沐侯府的大門前,童潼抱着宋離,一副舍不得撒手的模樣,直讓衆人看得一陣好笑,宋離也是輕輕嘆息,抱着童潼拍了拍,那知卻聽童潼忽而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大嫂?”。
宋離表情明顯一僵。
童潼偷偷看他,見他神色不愉,急忙将他放開,躲到顧恩第身邊。
顧恩第看得輕笑,順手将童潼攬住。
宋離兇狠得瞪了童潼一眼。
童潼有些委屈,只扁了扁嘴,不說話。
沐臻看着兩人的互動,笑了笑,他朝童潼頭上揉了一下,道:“回去吧,以後想過來了,再過來玩就是了,不過得路上注意安全”。
“好”童潼乖乖點頭,又看向宋離,雖然……他有點怕宋離,不過他還是說:“宋離,你放心,你等我要變成我嫂子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份好很好很好的嫁妝的!”。
宋離想打死他!
童潼卻哈哈笑着,拉着顧恩第朝馬車跑去。
馬車上童潼還從窗戶裏探出頭來,他叮囑劍君清:“大哥,一定要對宋離好呀”。
劍君清朝童潼招手。
馬車涓涓而去,直到看不見了,沐臻回頭給劍君清頭上就呼了一巴掌,斥道:“還不如童潼懂事!”。
劍君清:“……”。
只能忍着。
童潼與顧恩第回到顧家的時候,兆明出來迎接了兩人,他順便低聲地給顧恩第把昨日的情況說了一下,顧恩第聽着沒做什麽回應。
童潼并不知道,他剛進了大門,大門裏就有只鹦鹉撲着翅膀飛了出來,童潼眼珠一亮,喊着黃點兒,就跑步追了過去。
珠江急忙跟上,怕童潼摔了。
顧恩第到此刻才問兆明:“我爹還沒回來?”。
兆明應道:“還沒有”。
顧恩第略微沉吟,到沒再說什麽,他只在小半個時辰後,童潼困頓回房睡午覺的時,轉身出門了。
他去找顧岩尉,順便看看他那個所謂已經過世的奶奶,以及……當初迫不及待要分家的那些人。
當初顧恩第惹怒聖顏,不知會被皇帝如何發落的時候,他那兩個叔叔就迫不及待的分家了,甚至連顧老太太都為了他們而留在京城不肯走了。
這幾年,顧恩第與他們完全沒有往來,是以也不知道他們在京城過得如何,不過……
現在顧恩第知道了。
顧秉彰他們現在都住在京城城外的一個小村落裏,茅草屋,黃泥牆,比起他們在江城那邊的村子的老家還要差上許多。
顧恩第依着村民的指路,來到顧秉彰與顧辰居住地方時,這裏還圍攏着不少村民,鬧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在鬧些什麽。
顧恩第錯步上前,定眸一看,便看見被護衛保護在中間顧岩尉與徐氏兩人。
而顧秉彰與顧辰兩夫婦,則一臉兇惡,指着顧岩尉與徐氏兇狠惡煞,說些難聽至極的話,只氣的徐氏臉色鐵青。
顧恩第微微眯眼,走上前去,他朝秦風看了一眼,秦風便會議過來,直接大步上前,一個耳光朝着顧秉彰臉上打了過去,那力道之重,當即就打得顧秉彰趔趄着栽倒在地!
顧辰等人不由得驚愕,再扭頭一看,見顧恩第來了,顧辰頓時大怒:“好啊!顧恩第!你果然是當了大官就不把我們這些叔嬸都放在眼裏了!你奶奶過世你不管,我們去報喪你還讓人把我們關起來!現在你奶奶還沒過頭七,你一來就對你三叔動手!你的忠孝禮儀全都是喂狗了嗎!”。
秦風怒斥:“休得口出狂言!再對大人對我家老爺不敬!休怪我動手了!”。
顧辰被秦風吓住,明顯一怔。
武氏一看這個情況,她拉開顧辰自己往秦風跟前湊:“你打!你打啊!顧恩第做得還怕我們說嗎!我們是誰!我們是他叔嬸,裏頭剛死的那個是他奶奶!他不管不顧我們也就算了,他連他奶奶都不管了,現在還想要欺負到我們頭上!有本事你打……啊!”。
秦風直接給武氏一腳踹去,踹得武氏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四周衆人明顯一怔。
徐氏與顧岩尉也是怔愣。
顧恩第看向父母,關心的問:“你們沒事吧?”。
顧岩尉搖頭。
徐氏長長一嘆:“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過來看看”頓了頓,顧恩第問:“奶奶真的已經過世了?”。
顧岩尉長長一嘆:“是啊,過世了,我跟你娘都看過,她……哎……”。
顧恩第微微蹙眉,道:“我先進去看看”。
顧恩第要去看看顧老太太,顧秉彰與顧辰卻不許了,不止不許還攔在門口對着顧恩第大罵,直罵顧恩第不孝。
顧恩第懶得與他們糾纏,只吩咐秦風一聲。
秦風直接帶着護衛上前,将顧辰與顧秉彰等人全都扣下。
沒了他們阻攔,顧恩第與父親大步進了屋內。
簡陋的茅屋裏面,以前那個精神抖擻強悍蠻橫的顧老太太就躺在那裏,她臉色慘白着,一點血色也沒有。
顧恩第來到顧老太太的床邊,他微微蹙眉,眸光将顧老太太仔細看過,須臾後,他突然吩咐:“秦藝,你去一趟順天府,讓寧師帶了仵作過來一趟”。
這個話……
顧岩尉與徐氏都是猛然一震。
門外被護衛控制住的顧秉彰等人也是臉色一白。
秦風腳程很快,沒一會就把寧師與仵作給請了過來,與顧恩第相互見禮之後,便讓仵作進屋去給顧老太太的屍身做檢查。
這一幕看的顧岩尉心裏猛然發涼。
“恩第,這……為什麽要讓仵作過來,你奶奶她……她……”後面的話顧岩尉問不出來,也不敢問。
顧恩第道:“我只是覺得奶奶的死,似乎另有蹊跷,這讓才寧師帶了仵作過來檢查”。
“蹊跷?”徐氏此刻也回過神來,可是她睜大眼理解不了。
顧恩第朝寧師道:“之前我進來的時候,觀察過我奶奶的屍身,發現她手臂上有明顯的斑痕,我懷疑這是屍斑”。
顧岩尉與徐氏明顯不懂,屍斑是什麽意思。
但寧師卻驚愕了,他詫異不已地朝外頭的顧辰等人看去,睜大了眼,說:“這……不可能吧?”。
顧恩第道:“可不可能等仵作驗過便知道了”。
這下子寧師說不出話來了。
四周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只有屋外圍觀的百姓越聚越多,以及……顧辰與顧秉彰地顧恩第的各種辱罵。
寧師聽不下去,直接朝門外的衙役吩咐:“辱罵朝廷命官當張嘴二十!張伊!你去行刑!”。
張伊是寧師手下的總捕頭,這兩年來很得寧師的重用,此刻聽了寧師的吩咐,他二話不說走到顧辰跟前,擡起手,就開始掌嘴。
那啪啪啪的巴掌聲,打得外頭圍觀的百姓都跟着疼得厲害。
自古以來,民告官是要先受二十大板的,辱罵朝廷命官同樣也是要被掌嘴的,這二十巴掌,打的顧秉彰與顧辰雙唇紅腫,話都說不出來了。
外頭的熱鬧,顧岩尉與徐氏自然是看見了,但看見了給他們的沖擊也比不上顧老太太的死可能有問題的沖擊還大。
在外頭的動靜剛安靜下來不久,仵作那邊也檢查完了,他淨過雙手,朝顧恩第等人走近,道:“回禀大人,小的已經檢查清楚,顧老太太的死确實另有蹊跷”頓了頓,仵作道:“顧老太太死前,應該是曾與人發生過抓扯,又受了重擊,這才喪命,而致命的應該是在顧老太太後背正中的位置,曾被尖銳的利器刺穿過,初步估計,老太太死了至少有五天以上!”。
仵作的一襲話,說得顧岩尉與徐氏震驚不已,顧恩第也是瞬間陰沉了臉色。
徐氏難以置信,她仍舊執拗的問:“老太太當真……當真不是病死的嗎?”。
仵作一怔,道:“回禀夫人,顧老太太并非病死,而是死于意外,故而身上才呈現了屍斑,不止如此,在顧老太太的後背正中脊梁骨上,被尖銳利器刺穿的地方已經明顯腐爛了”。
這下子,徐氏整個身子一歪,徹底說不出話來。
顧岩尉急忙将他扶住,也是逼紅了眼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還能說什麽?
再不好再不親,再偏心,那也是自己的親娘,只是這個親娘,對他的寵愛向來就不及兩個弟弟多而已。
顧恩第轉身,朝寧師作揖:“這件事,就要麻煩你了”。
“你嚴重了”頓了頓,寧師又說:“這件事我會交提刑大人主辦,我在一旁協助”。
說是協助,其實寧師也做不了什麽。
若是平日,這種案子他接了也就接了,但是……現在案子的中心牽涉到顧恩第,而顧恩第與寧師又是姻親關系,不管如何寧師若是在全權主辦就不合适,他需要避嫌。
顧恩第也知道,是以他并沒有多說什麽。
柳提刑是在小半個時辰後才趕來的,他聽寧師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下,便點了下頭,與顧恩第相互作揖算是打過照面,這才去檢查了顧老太太的屍身,檢查出來的結果與仵作勘察出來的結果一樣,不過為了更準确備,柳提刑還是決定将顧老太太的屍身帶回去再仔細檢查一遍。
顧恩第對此并無異議,只朝柳提刑道了一聲辛苦。
柳提刑也沒多說什麽。
寧師與柳提刑一起走的時候,還順便将顧秉彰等人一塊帶走,只留下顧莊一個人在這裏照看着兩個年幼的弟妹。
外頭的村民如何震驚詫異,顧恩第都管不了,他只是深深吸一口氣,看向顧岩尉與徐氏:“爹娘,回去以後這件事暫時不要讓爺爺知道了吧”。
顧岩尉明顯一怔。
顧恩第道:“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顧老太爺受不住的不是顧老太太的死,而是受不住這件事可能是親兒弑母。
徐氏久久回不過神,她整個人都渾身冰涼,顧岩尉其實也差不到哪去。
顧恩第看着父母的反應,他長長一嘆,道:“我看,我還是讓人去把四叔他們一家接過來吧”。
顧恩第的四叔是顧江,當年顧江随着顧恩第他們一塊回了江城,便在江城安心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三年前,顧江在江城通過鄰居的保媒,倒是娶了親,雖然與顧江成親的姑娘,因為啞疾說不了話而耽誤了自己的婚事,但其實那姑娘人品極好,又性格溫柔,與徐氏相處也十分愉快。
顧江就是因為顧忌着妻子,這才沒随着顧恩第他們一起回京,但是眼下,他不來不行了。
顧老太太的事遲早是瞞不住了,與其到時候讓顧老爺子傷心,不如多個人陪着他的好。
在外頭緩了片刻,顧恩第帶随着父母回了顧府。
此刻府上只有童潼與顧老太爺在用膳,飯桌上,兩人倒是也十分歡愉。
童潼則一臉歡喜的朝顧恩第跑進,他将懷裏一直捂着帖子,拿了出來獻寶似的遞到顧恩第眼前。
顧恩第看得狐疑:“這是什麽?”。
“是請帖是請帖呀”童潼歡喜着說:“之前我睡覺起來的時候,兆明說是崔家的張老爺派人給我送來的請帖,要請我去他們家裏玩的”。
崔家的張老爺?
這個繞口的稱呼讓顧恩第有點懵,他打開帖子,最先引入眼中的是……
帖子上,那個大大的手掌印。
這真是……
別具一格請帖。
顧老太爺看着,忍不住哈哈笑了:“這帖子送來都好一會了,童潼拿到帖子的時候還高興了許久,就等着你回來要跟你說了,對了你之前去哪了?你們都吃過飯了嗎?”。
徐氏與顧岩尉互看一眼,兩人心裏懸着,不敢說。
顧恩第将帖子遞給童潼,說:“沒去哪,只是在外頭與寧師說了兩句話,碰巧遇上了爹娘,便一塊回來了”。
“是、是啊”顧岩尉跟着說道:“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雨勢停了,就去外頭随便轉了轉”。
顧老爺子點頭,又問:“那吃過了嗎?要一塊吃嗎?”。
顧岩尉怕一會自己露出什麽,忙說:“我們在外頭都吃過了,吃了才回來了,身上的衣服有些濕潤我們先回去換一換”。
顧老爺子笑了笑,揮手讓他們自己去了。
顧恩第倒是随着童潼上前,在桌邊桌下。
他想到剛才的那個帖子,想了想還是把兆明叫過來問了一下帖子的情況。
兆明道:“這是崔家崔夫人派人送來的帖子,我之前問過,這崔家好像也是這一兩個月才回的京城,聽說這崔夫人不止請了夫人,還請了好幾位其他府上的男妻主子”。
如果只是請了男妻主子的話,那這個就是他們男妻間的相互一次宴會……
想到這個,顧恩第心裏免不得一觸,他揉揉童潼的頭,問:“你想去嗎?”。
童潼看了一眼帖子上那個大大的手印,這才點頭。
他想去,他喜歡這個請帖!
顧恩第抿唇輕笑:“好,那到時候,讓娘陪你一塊去”。
童潼雙眼一亮,立即歡快的應了一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粗糙五千多啦~獎勵自己一個小紅花~~晚安~我休息去啦~
☆、人心
顧家,顧老太太的事已經由刑部那邊正式接手,這件事顧老太爺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沒多久,顧江夫婦就要回來了。
童潼早已記不得顧江是誰了,只是看顧老爺子那歡喜的樣子時,他還有點懵。
顧老爺子滿臉堆着笑意,看童潼那懵懂的樣子,問他:“童潼是不是不記得你四叔了?”。
童潼下意識的搖搖頭,而後又問:“四叔是誰啊?兇不兇呀?”。
顧岩尉笑道:“你四叔不兇,你四嬸人也很溫柔,而且你四嬸呀,廚藝很好,還能做很多好吃的”。
童潼雙眼一亮:“真的呀?”他忍不住舔了舔唇,這樣子,像及了貪吃的貓。
幾人都看得好笑。
正說着話,外頭兆明領着兩人過來。
徐氏與顧岩尉看得狐疑,還沒問,便聽兆明說道:“這是大人讓人吩咐過來,給夫人、老爺,太太,還有老太爺量身的”。
童潼眨眨眼,問:“又要做新衣服呀?”。
徐氏也道:“不必了吧,櫃子裏都還有好些衣裳,不用量身了吧”。
兆明笑道:“過幾日,夫人與太太要去崔府赴宴,是該備身新衣的,再有便是最近天氣愈發炙熱了,盛夏的衣裳,也是該準備好了”。
徐氏原本還想說她櫃子裏還有去年的盛夏穿的衣裳,不過這話到了嘴邊還沒說出來,就被顧岩尉打斷。
他拍拍徐氏的手,道:“恩第如今是京官了,雖然他正經的官位還沒下來,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這不比我們當初在江城的時候,再說當初在江城也有不少人都是先敬衣衫後敬人,更何況是這裏?”。
這話雖然沒說錯,但是一輩子勤勤懇懇持家勤儉,徐氏還真受不住這種情況,就算以前在江城時,他們做的衣衫,也沒做這麽頻繁過啊……
顧老爺子倒是笑了,他說:“你要是心裏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回去看看,挑些不太用得上的衣衫物件,或者是拿出去贈給那些窮苦人家,或者是拿去當掉換些銀子給那些百姓弄口熱乎飯也不錯啊”。
這個提議,聽在兆明的耳中,讓兆明的眼底瞬間一片明亮。
一個官員,他的官位到底能坐到多大,能走到多遠,有時候其實除了他自己本身的實力,這宅院裏面的人,也都有着息息相關的因素。
顧恩弟當初在江城時,顧老太爺也都沒說過這樣的話來。
顧岩尉明顯被說動,畢竟他曾經就是窮苦人家,他知道窮苦人家沒有飯吃的時候是個什麽的地步,當下顧岩尉笑了:“那就按爹你說的做吧,不過……這事還是我親自去跟進吧”。
顧老太爺笑了笑說:“不過這種事,不宜弄得人人都知,畢竟這裏不是江城”。
兆明立即應道:“老太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小心協助老爺辦好的”。
“那就辛苦你一些了”顧老爺子笑着點頭,又看向童潼:“那童潼,去量身吧”。
童潼吶吶應好,他站起身來張開雙臂,那雙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童潼突然說:“兆明,我也有好多用不上的,到時候一起拿去賣了,多換些錢吧”。
這個話,讓兆明怔楞,随後只是無奈輕笑。
童潼的東西,他可不敢動,就算要動,還是問過顧恩弟才行。
顧恩弟下朝回來的時候,聽見兆明回禀今日府裏的事,他微微一怔,拍了拍兆明的肩膀:“這件事就由你跟我爹一起去辦,我把秦藝給你,讓他協助你們”頓了頓,顧恩弟又道:“你把古越也帶上”。
古越曾經是顧恩弟的師爺,現在他也依舊跟着顧恩弟,也算是顧恩弟身邊的客卿,只不過他不住在顧府罷了。
兆明慎重應下,轉頭就去安排這些事宜。
兩日後,童潼又去了沐侯府玩耍,他将這事也跟沐老夫人說了起來,讓沐老夫人跟老侯爺都是微微一怔。
沐晚晴陪着沐李氏也在這裏,她抿唇一笑,忽而說道:“這個事,說不得我們也能幫忙吶?”。
童潼愣愣看她。
沐晚晴說道:“你們別小看我們閨閣女兒,我們閨閣女兒那些過時的首飾,用不上的珠釵,湊一湊,也是能換不少銀子的,雖然這些銀子對我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對那些窮苦人家來說卻也是個不小的開銷吶”。
童潼只是跟着吶吶點頭,有些不知該反應什麽。
沐李氏也笑了:“說起來,我手裏也有那麽幾個鋪子,這幾年收項也好,不如……”。
“娘的鋪子只出兩層便是了”沐晚晴道:“我娘親也給我留了好幾個鋪子,算一算,應該也有不少的”。
“那不行”沐李氏道:“那是你娘留給你的嫁妝,你得留着将來傍身的”。
沐晚晴還想再說,沐李氏直接都不答應。
她太知道一個女兒家,手裏一點東西都沒有的難處了,更何況,沐晚晴這一年也要議親了。
十六的大姑娘,拖不得了。
沐臻一身朝服,從外頭進來,就聽到沐李氏跟沐晚晴的話,他明顯微微一怔,待問了之後,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對此他倒是沒多說什麽。
老侯爺看他神色不明,略微沉吟,便問他:“可是出了何事?”。
沐臻眸光一掃衆人,倒也沒有避諱,只說:“朝中風向不太對勁,攝政王要我領兵,前往甘肅”。
咋聽這話,滿屋子的人除了童潼,一個個全都怔楞了。
童潼則迷糊的眨眨眼,狐疑着問:“攝政王……?很厲害嗎?”。
沐晚晴朝他點頭,小聲的跟童潼解釋:“攝政王是兩個月前才被皇上親封的,聽說皇上如今病着,管理不了朝政,才讓攝政王暫時代理朝政,其實以前很多人都沒怎麽見過攝政王,不過……這攝政王一回來,倒是弄了好幾次不小的動靜來着”。
至于攝政王到底弄了什麽東西,童潼完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京中如今的風向是什麽情況。
顧恩第下朝回來後,不會與他說這些的,其實連顧老爺子他們都不知道,不過此刻聽到沐晚晴的話,他還是跟着愣愣的點頭,表示自己及聽明白了點點。
嗯,攝政王很厲害就是了。
老侯爺看過童潼,他淡淡一笑,對京中的風向似乎并不意外,默了默只問沐臻:“何時動身?”。
“五天之後”。
“那……”沐老夫人遲疑:“三個月後,能趕得及回來嗎?”。
童潼這才回神:“是啊,到時候宋離要跟大哥成親的,舅舅……”。
這個事,沐臻不敢說得決定,只是朝童潼走近,摸着童潼的頭:“舅舅會盡力趕回來”。
老侯爺忽而起身,朝沐臻道:“走吧,去書房說兩句話”。
沐臻點頭,朝沐老夫人略行一禮,便随着老侯爺轉身去了。
沐老夫人長長一嘆,朝童潼招手,将童潼招到了身邊。
書房裏,沐臻與老侯爺說了什麽,外頭沒人知道。
顧恩弟過來接童潼的時候,看着童潼那小臉皺着的模樣,還明顯一怔,問了緣由,他便笑着哄了童潼幾句,讓童潼不要擔心。
沐臻與老侯爺從書房出來,看到他在,也只是略微點了個頭。
在童潼與沐侯府說起那些事的時候,柳提刑跟寧師那邊,也将顧老太太的事給查清楚了。
顧老太太之前也确實是病了,但是還不到病得下不了床的地步,不過有句話也是沒錯的。
久病床前無孝子。
顧老太太病了,顧辰與顧秉彰是是輪流的照顧,原本這一切都是好好的,顧老太太的病也在逐漸好轉了,可是……顧恩弟突然回來了。
他不但回來了,而且官位似乎還比以前高了,是以原本被分家出去的這兩人又開始動起了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