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九節菲? (16)
思。
他們想回去。
其實這些事情,還要從幾年前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顧恩弟惹怒聖上,聖旨還沒下來,顧辰與顧秉彰怕被牽累,就趁機分家了,當時分家,顧辰與顧秉彰分到的都是大頭,後來顧恩弟離京,這兩人也拿着分到的家業在京城落戶下來,只是為了能名聲好聽一些,兩人哄着顧老太太跟他們一起留在這裏。
有了那些家業,這兄弟兩人在京城過得也算不錯。
至少。
在最初的那一年時過得不錯。
京城這種地方,多得是富麗絢華,兩人過了一年多的富人生活,愈發的受不住這京城的誘惑。
顧辰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平日沒事就相約着出去喝酒劃拳,日子過得十分舒爽,顧秉彰還算老實,只跟着王氏做了點小本生意,但是做生意架不住京城這裏京中這裏水深,沒有一點後臺撐腰,這生意只有虧的份。
顧秉彰虧本了,錢都砸了大半進去,但幾乎都打了水漂,嚴重的時候甚至貨虧錢損,顧辰看顧秉彰虧得這麽大,就想着兄弟一場,找了那幾個狐朋狗友給想想辦法,結果那幾個狐朋狗友,根本就是挖好坑就等着他們兄弟跳進去的。
顧辰跟顧秉彰都沾染上了賭,一沾手就放不下了了,為了翻本,這兄弟兩人是越賭越大,最後到了一個填不起的數字,沒辦法,兩人只能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才勉強填清了窟窿,一年前,他們不得已搬去城外的小村子,勉強過活,因為湊不起盤纏,他們也沒法離開京城返回江城,就這麽拖拖拉拉得勉強湊合,一直到幾個月前,顧恩第回來了。
後面的事情就好理解了。
他們想要回去找顧恩第,但是當初都分家了,這麽貿貿然的湊上去,肯定什麽都撈不着的,說不定還得被顧恩第給攆出來,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商量的事情,就因為商量不出一個好的結果,兄弟兩人就起了争執,相互推诿責任,最後兩人都鬧上來了,就揍起了對方,顧老太太上去拉架的時候,卻被他們兄弟拉扯了兩下,後來兩人用力推搡間,就把顧老太太狠狠推得砸了出去,就這麽砸在牆上,撞上了那釘在牆上的釘子。
顧老太太年紀大了,這次又受損不小,而且人體身上的穴位,尤其是在脊梁骨上的位置,弄得不好,可能就碰到了什麽死穴之類的,顧老太太拖了兩天,沒救回來,顧辰跟顧秉彰這個時候倒是冷靜下來了,原本是想趁着顧老太太還有口氣的時候,跑去找顧恩第報喪,順便趁機找機會回去,結果哪知道被兆明給叩了下來,幾乎也是在第二天的一早,顧老太太就撐不住,咽氣了。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與真相,寧師當日下午便直接去顧府,彼時顧恩第帶着童潼剛剛回來,兩人避開童潼在院子裏說起這個。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顧恩第并沒有多說什麽,當年顧辰與顧秉彰執意要留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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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這個繁華地段,連童袁飛都不敢在沒有後臺的情況下來這裏做生意,就憑他?他那兩個叔叔想得倒是挺美,最後會被稍微有點勢力的人給聯合坑害了也不稀奇,畢竟京城本身就是一個關系錯綜複雜的地方。
只是顧老太太。
顧恩第輕輕嘆息,道:“等我那兩位叔叔被判刑之後,我再将我奶奶的屍身接出來,這幾日,等我尋個合适的機會,再像我爺爺說這個事情”。
寧師點頭,他今日過來就是想這些事情告訴給顧恩第的,至于顧恩第的那兩個叔叔,要再明日後,才會被當堂宣判,雖然不至于被判個斬首知罪,但失手殺人一樣殺人,而且這還是他們兩人的老母親,可以說,顧辰跟顧秉彰的下半輩子都要牢裏渡過了。
這些事情,整個府上,就只有顧老太爺與童潼不知道了,當年絲惗那邊懷着身子,更是忌諱這些事情,是以她也不知道。
顧恩第将自己的想法與顧岩尉夫婦說了,兩人也同意了顧恩第的決定。
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只等到幾日後,将顧老太太的屍身帶回來,料理喪事便可,不過,翌日,就是童潼應崔府相邀的日子了。
這一早,徐氏早早的就起來準備着了,她帶着童潼來到這崔府的門外,看着那門口圍攏的許多人,明顯呆了一下,就是童潼都被吓得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害怕那些人會突然朝他撲過來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好累~~晚安~~~
☆、哥弟
童潼是應了崔府的邀約過來玩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崔府外頭居然會有這麽多的人,他一直以為就只有幾個人而已,是以此刻,看着崔府門外的那麽多人,他心裏就發憷了,他甚至有點想走,但是……
一想到請帖上的那個巴掌印,他又舍不得走了,正為難着,童潼就看見有戶人家擡着轎子,就落在自己身邊的不遠處,轎子外,還跟着兩個護衛模樣的男女。
童潼好奇,睜大眼盯着那轎子看,沒一會,就見轎子的窗戶被人撩開,裏面坐着的人微微探了個頭出來。
是個二十七八的男子,穿着十分華麗,容顏俊朗,他看着崔府門外的那麽多人,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不悅。
不知怎麽的,那男子蹙眉的模樣,讓童潼想到了宋離。
宋離蹙眉的時候也是如此,看着很兇,但一點也不吓人,
或者是……那種兇一點不吓他這種人。
莫名的,童潼身子還覺得那男人隐約有些親切。
童潼盯着他看,那男子有所察覺,也朝童潼看去,童潼明顯一怔,想着自己這麽盯着他不太好,就腼腆地朝他笑了笑。
男子微微挑眉,倒是沒說什麽。
童潼卻笑得更歡,他小聲的跟徐氏說:“娘,你看他……他跟宋離像不像呀?”。
徐氏扭頭看去,不由得失笑了:“他跟宋離哪裏像了?一點也不像啊”。
童潼眨眨眼,說:“但我覺得他們好像呀”。
童潼與徐氏說着,那轎子邊上的護衛已經上了崔家門前,詢問情況。
崔家門前今日來了這麽多的人,別說童潼沒有想到,那個男子也沒有想到甚至于他還有些愠怒。
護衛去而複返,在俯身在轎子窗邊,回禀道:“王妃,崔夫人邀請了您的事情,不知是被誰給傳了出來,是以才引得這些夫人也想參與這次宴席”。
男子輕蔑一笑:“京城裏的這些夫人,向來都是無孔不入,跟只蒼蠅一樣,讓人膩煩得很”。
那護衛并未接話,只是朝着那些貴夫人又看了過去。
童潼隐約聽到他們的談話,詳細的是說什麽,童潼并不知道,不過……
他睜大眼,走到轎子邊上,盯着男子問:“王妃,你能帶我進去麽?他們人,好多啊”頓了頓,童潼又說:“有點怕”。
那男子還沒是說話,轎子外的護衛倒是一臉的戒備。
徐氏深怕童潼惹事,急忙上前,想要替童潼的冒失賠罪,結果哪知道,那男子盯着童潼看了須臾,忽而朝護衛吩咐:“孟青,讓他們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那護衛看了童潼一眼,應是。
童潼得了準話,立即笑了:“阿娘你看!王妃人好好的啊!”。
男子看了童潼一眼,沒說什麽,只從轎子裏面轉了出來。
徐氏定眼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男子的穿着不凡,氣勢威儀,頭冠上的紫色流蘇随着長發直垂而下,只顯得男子威儀中又帶着幾分飄逸。
拍拍衣角,男子擡手一指,便讓護衛上前禀報,而他則扭頭看向少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童潼朝他一笑:“我叫童潼”。
男子點頭一笑,他盯着童潼看了須臾,忽而擡手捏了捏童潼的腮幫子。
童潼一臉莫名。
徐氏則有些尴尬。
男子松手的時候,笑了笑:“不錯,臉挺嫩滑的”。
這個調調……
頗有點像是調戲人的纨绔子弟。
不過徐氏記得,之前他的護衛,喚他王妃?
雖然徐氏驚訝這男子的身份,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只想着既是王妃,那身份一定更加尊貴,頓時整個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在徐氏這邊剛提着小心的時候,童潼忽而一笑,也朝男子說了一句:“你也很好看呀,臉很白”。
不知道為什麽,童潼這話讓男子瞬間想到了個詞。
小白臉。
男子:“……”
護衛去而複返,朝男子作揖:“王妃,可以進了”。
男子看向崔府大門,見崔府的管事親自迎了過來,這才點頭,領着童潼與徐氏往大門走去。
徐氏實在緊張,她忍不住詢問跟着男子的另一個小姑娘:“姑娘,可否鬥膽問一句,你們家王妃,是哪位府上的王妃?”。
那小姑娘懷裏抱着劍,也是一身護衛模樣的打扮,她先是朝童潼看了一眼,才笑着回了徐氏的話:“我們家王妃是攝政王妃”。
攝政王妃?
徐氏又是一呆。
他不知道攝政王有多大,但總覺得……十分厲害的樣子,頓時更是緊張。
只有童潼不知事情,他只睜大眼跟着攝政王妃的身後,過大門的時候,見那些貴夫人都被人攔在門外,一個個全盯着他們看,他忍不住縮了縮,小跑兩步緊緊跟着攝政王妃。
攝政王妃看他一眼,正想讓他別怕,大門裏,就有聲音傳了過去,而這聲音說的是:“七奶奶好!”。
這聲音讓童潼狐疑,可前頭的攝政王妃瞬間就炸了:“什麽七奶奶!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前頭有人在笑:“我是覺得今天有新朋友,叫你小謝不好,叫你七奶也不好,所以還是叫你七奶奶”。
攝政王妃特別的想抽人:“我覺得你還是幹脆把嘴縫上吧”
童潼跟在攝政王妃身後,原本只是有點狐疑的,他聽見前頭傳來的笑聲時,終于忍不住從攝政王妃探了個頭出來。
也是個男子,年紀與攝政王妃相差不多,站在攝政王妃的前頭,一臉都是明媚的笑意,只是那臉上的神色似乎與童潼有幾分相似,仔細看卻又不太一樣,見到童潼時,他明顯怔愣。
童潼也盯着那人看,原本還狐疑的童潼在兩個眨眼之後,也不知怎的,突然朝那男子喊了一聲:“哥哥!”。
這稱呼……
徐氏跟攝政王妃都是一怔驚愕,更讓兩人驚愕的是,那男子在聽見童潼的聲音後,居然喊了童潼一聲:“弟弟!”。
嗯,這滿前院的人,瞬間都是一怔說不出的怪異。
徐氏終于回神,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教童潼,童潼那個‘哥哥’就急忙上前,将童潼拉了過去。
兩個人都相互打量着對方,好不歡喜,簡直就是相見恨晚滿一臉的笑意,尤其是童潼的那個‘哥哥’還對着童潼動手動腳,不是捏捏童潼的手,就是捏捏童潼的臉,而後一臉驚喜的說:“弟弟,你好小,好嫩,臉好滑呀!”。
童潼也喜滋滋得說:“是呀,我還小,我今年可只有二十九呢!”。
哥哥明顯一呆。
攝政王妃瞬間臉色一黑,扭頭看向徐氏:“他……真有二十九?”。
徐氏看出攝政王妃不高興了,待要回答,那知攝政王妃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又道:“行了,我知道了”。
攝政王妃明顯不想聽實話。
徐氏雖然不知道這攝政王妃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她也不敢說,只憂心忡忡的閉了嘴。
童潼與他‘哥哥’正說着話,大門外又來了幾人,徐氏看那‘哥哥’轉身去跟幾人說話,這才急忙拉過童潼,小聲的叮囑童潼:“童潼,你要聽話,這裏不能亂叫,剛才的那個是崔夫人,你……”。
“可他是哥哥呀”童潼一臉迷茫:“我叫哥哥,沒亂叫呀”。
徐氏還想再說,童潼卻突然被那崔夫人給拉了到了身前,介紹給了另外幾人:“這個,我弟弟,他好乖啊!臉嫩嫩的又滑”。
得、這個話,讓徐氏對童潼的叮囑完全說不出來了。
不過到了這會,徐氏也明白過來了。
這崔夫人跟童潼一樣,也是腦子不好的,兩人一樣都是傻的。
至于這種一見面就認了親的情況,大概就像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的關系吧。
雖然這麽粗俗的比喻不對勁,但是……
徐氏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童潼跟着崔夫人突然就成了兄弟的事。
徐氏心裏在想什麽,童潼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因為有了一哥哥特別高興,連帶着被哥哥推出去介紹給別人,他也是跟着腼腆一笑。
他怕生人,怕人多,但是哥哥的朋友他不怕,就像顧恩第的朋友,寧師他們的朋友一樣,童潼不怕。
崔府裏,來赴宴的童潼突然多了一個哥哥,朝堂上,在一場硝煙彌漫散開之後,顧恩第也做了一件,他從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顧恩第說:“臣請奏!允許男妻可參加科舉!可參朝議事!并請求廢除一夫多妻的法制!”。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抵便是如此,顧恩第這話才落,瞬間在朝堂引來了一常不小的風波,面對衆人的唇槍舌劍,連番阻攔,他也并不畏懼,他只是一雙眼盯着那坐在上方主持朝政的人。
那是當初與顧恩第有一面之緣,後來又任性點了顧恩第做巡撫大人的七爺,更是如今受皇帝親封的攝政王,代替皇帝主持朝中一切大小事務。
顧恩第當年都不曾畏懼過皇帝,敢于将自己做過的事呈給皇帝,而今更不會畏懼攝政王。不是因為他仗着與攝政王那點點微乎其微的交情,而是他信服與攝政王,是以才敢在攝政王的跟前,提出這種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的請湊!
這一封請奏惹出的硝煙彌漫,在崔府赴宴的童潼并不知道,不止不知,他今天還特別開心,因為他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這崔府的崔夫人,姓張,叫張子房,與童潼一樣也是一個癡傻的,今日這個宴會,就是因為他想要有朋友玩,所以這崔大人就讓管事為他精心安排,不止請了童潼,還另外請了好幾個官家的男妻主子。
童潼跟着子房來到後面花園的時候,這裏另外還有人,那小小的身板,看起來與童潼相差不多,童潼正狐疑這又是那個小哥哥的時候,他就被子房拉了過去,說:“童潼,這個是我弟弟,小墨”。
童潼睜大眼看着小墨。
子房又拍着童潼地小墨說:“小墨,這是童潼弟弟”。
小墨明顯懵了,下意識地朝攝政王妃看去。
攝政王妃只是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的說:“就是你聽到那樣”。
但是小墨明顯還是不懂。
童潼微微一怔,就跟着子房的話音喊了一聲:“小墨弟弟”。
小墨怔住,他看看子房,就也跟着改口喊了童潼一聲:“哥哥”。
其他前來赴宴的衆人,一個個都憋得好笑。
不知為什麽,他們總覺得……
小墨好像被子房給帶勾裏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兩傻
這次崔府邀請,除了攝政王妃跟另外幾位其他官家府上的男妻主子之外,這崔夫人子房還邀請來了司馬王府上的小王妃。
這小王妃過來的時候,還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個胖嘟嘟的小團子一起過來。
童潼站在子房身邊,他看着那小王妃懷裏的小肉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睜大眼,移不開視線了。
那小肉團子在小王妃的懷裏,看着衆人,笑得一臉歡喜,咧嘴的時候還能看見他牙座上,那門前兩半小小的牙齒,看起來特別可愛,讓童潼一下就看得癡了。
不止是童潼,這些個男妻主子,也跟着一臉喜歡,誰都忍不住想上前逗逗那小肉團子。
小肉團子也很給臉,誰逗都笑,簡直就是不認生。
“阿娘,我……我想抱他……”童潼不敢開口跟那小王妃說,他只小聲的對徐氏道。
徐氏看着小肉團子被崔夫人接了過去,他也擔心童潼抱不好孩子,怕給人小王妃摔了,就紅着童潼:“童潼聽話,我們看看就好,孩子太小,一會怕弄傷他”。
“可是……”童潼睜着眼,明顯一臉的向往。
子房抱着小肉團子哄了哄,一臉的歡喜舍不得放手。
童潼看得很是羨慕,羨慕後他就忍不住小聲的喊了一句:“哥哥……”。
子房聽到動靜,扭頭看他,朝童潼咧嘴一笑後,他就将小肉團子塞進童潼的懷裏:“給你也抱抱他,他很可愛,軟乎乎的”。
徐氏明顯是被驚了一跳,想要伸手接住,但是童潼已經雙手抱着小肉團子舍不得放開。
那小王妃一點也不緊張,他還朝童潼走近,教着童潼怎麽抱小肉團子才會舒服。
徐氏見此,只能默默将手收了回來。
童潼認真聽着,依着小王妃教的,抱着小肉團子,懷裏這軟乎乎的東西,小小的一團,讓童潼喜歡得忍不住對着他的小臉親了又親。
子房看着,眨眨眼,也不甘落後,朝着小肉團子臉上親過去,這兩人的舉動,倒是逗得那小肉團子咯咯咯笑。
攝政王妃看着這兩人的傻樣,他笑着搖了搖頭,再見童潼身邊的徐氏,一副拘謹至極的樣子,他輕嘆一聲,對徐氏道:“讓童潼跟我們一起玩會就是了,你不用太緊張”。
徐氏只能點頭,勉強露出笑意,只是再看向童潼跟子房的時候,她這才暗暗呼了口氣。
攝政王妃也不客氣,直接朝兩人的身上拍了一下:“你兩鬧夠了沒有?這要親到什麽時候去?”。
童潼朝攝政王妃看去,沒答話。
子房就有點皮癢癢的,他說:“沒鬧夠,小謝,你要不要也親親他,他好軟好香的!”。
攝政王妃一臉嫌棄的看着子房,他轉眼看向童潼,瞧見童潼睜着一雙大眼,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也不知是想到什麽,就叮囑童潼:“你少跟他在一塊玩,免得以後被他給帶壞了”。
子房立即不幹:“小謝,不可以教壞我弟弟的!”。
童潼看向子房,又看向攝政王妃,跟着愣愣點頭:“嗯,哥哥不壞,哥哥好”。
攝政王妃一副被噎着的樣子。
偏子房是個比童潼還能火上澆油的人,他直接拉過童潼,讓他遠離攝政王妃:“小謝有點兇,你離他遠一點,不要被他給吓着了”。
童潼一臉懵懂,他還認真的朝攝政王妃看去,而後老實的說:“王妃不兇呀,王妃人好好的,臉還很白,很漂亮呀”。
子房神補一句:“嗯,小謝是小白臉”。
“張子房!”攝政王妃頓時就怒了。
張子房又笑嘻嘻的補一句:“是很漂亮的小白臉”。
這個話,讓一邊的徐氏跟其他幾個男妻主子都驚呆了。
小墨在一邊卻聽得憋笑。
童潼只是迷糊的睜大眼,顯然不懂小白臉是什麽意思。
不過再朝攝政王妃看去的時候,童潼又哄他:“王妃不生氣,不生氣,哥哥沒惡意的,哥哥好的”。
攝政王妃給子房氣得氣呼呼的,現下再一看童潼這乖巧的樣子,頓時覺得順眼極了,他摸摸童潼的頭,故意氣子房似的說:“還是童潼聽話,懂事,又乖巧”。
童潼眨眨眼,問:“但是王妃,小白臉是什麽呀?”。
攝政王妃瞬間就給噎了一嗓子。
子房湊過來,一本正經的回答童潼:“小白臉就是臉很白很白人,但臉又不大,所以叫小白臉”。
嗯……
這個解釋,好像也沒毛病?
童潼認真點頭:“哦,我知道了”。
攝政王妃瞬間就不想理會這兩個傻子。
一個傻子補一把刀都夠痛的了,兩個傻子一起補刀,那就是咻咻咻的往肉裏紮!
攝政王妃有點心累。
小王妃似乎還沒習慣這個場景,他微微一愣之後,也跟着笑了,不過他一笑,童潼懷裏的小肉團子就扭頭看他,要朝他撲去。
童潼怕摔了小肉團子,忙将孩子往小王妃身邊送去。
童潼懷裏空了,他有些舍不得,就變得有點焉頭焉腦的,徐氏看他忽而消極下來,怕他影響了大家的心情,忙拍着他的肩膀,小聲問他:“童潼,你怎麽了?”。
童潼小聲的說:“娘,我也想要寶寶……”。
徐氏微微一怔,想了想,哄着他說:“童潼乖,寶寶不是想要就能要的,這得看寶寶答不答應”。
答不答應?
童潼懵了。
徐氏說:“這寶寶呀,除了送子觀音會送意外,還可以看奶娃娃送不送,要是奶娃娃答應,那明年就能有寶寶了”。
“真的呀?”童潼雙眼瞬間一亮,他不自覺提高的聲音。
一時間衆人全都朝童潼看去。
子房狐疑:“弟弟,你在說什麽?”。
徐氏明顯一噎,沒想到這個哄童潼的話,會把大家的好奇都吸引過來,她想阻止童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童潼道:“我娘剛才說,奶娃娃也可以送寶寶,奶娃娃答應送的話,那明年就能有小寶寶了”。
嗯,這個話一聽就是哄傻子的,但是有個傻子信啊。
子房問:“是真的麽?”。
童潼眨眨眼,又朝徐氏看去,像是在詢問徐氏是不是真的。
徐氏被衆人看着,她只能硬着頭皮說:“鄉下底下,都是這麽傳的,說是把孩子放下,看他會爬向誰,他爬向誰,那誰明年就有寶寶”。
其他對這個話,倒是不怎麽信。
但是童潼跟子房對看一眼,兩人的眼底閃着一模一樣的光芒。
攝政王妃看得揉眉,吩咐下人:“還愣着做什麽?去拿毯子過來!”。
拿毯子過來作甚?
當然是鋪在地上,讓小肉團子在地上爬的了。
徐氏站在邊上,她眼睜睜看着一群男人,就因為她剛才拿來糊弄童潼的話,而全都站在一邊逗着那毯子中央的小肉團子,頓時整個人就有種說不出的罪大惡極感。
為了逗得小肉團子的注意,一個個不是拿着吃的就是拿着玩具,逗着小肉團子,這衆人裏面,只有那個小王妃被大家擠了出去,一臉無奈的站在徐氏身邊,弄得徐氏一怔尴尬,都有些不敢說話。
比起徐氏,童潼就是歡快多了,因為他有個哥哥,完全都不覺得拘束。
這一衆人裏,就他跟他哥哥最是實在,但是比起他哥哥的鬧騰,他可就要乖太多了。
後花園裏,就屬他們鬧騰的聲音最大。
那小肉團子爬在地上,看着前頭的衆人,像是已經懵掉了,不知道該往哪爬,最後他一個翻身,撅着屁股就朝外頭吭哧吭哧爬,似乎打算誰也不選了。
童潼看得正是焦急,再眨眼,就見那小肉團子被人抱了起來。
童潼明顯怔愣,都沒反應過來,那兩個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進來的兩人,童潼不知他是什麽身份,只看大家瞬間安靜下來的樣子,他也不啃聲了,只盯着那另外一人懷裏的小肉團子看去,沒曾想,他們的出現,倒是讓攝政王妃不悅了:“你們兩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把我們的彩頭都搶了!”。
抱着小肉團子的男人只是輕笑。
另外一個身穿紫色滾龍袍的男人,倒是輕笑着朝攝政王妃走去:“什麽彩頭讓你這麽在意?”。
攝政王妃哼笑兩聲,不說話。
徐氏在童潼耳邊小聲道:“這位恐怕,就是攝政王了吧”。
童潼吶吶點頭,他忽而聽子房道:“聽說奶娃娃能送寶寶,他爬向誰就能給誰送寶寶,所以我們都在要寶寶呢”。
其他人瞬間尴尬,連徐氏也緊張不已。
攝政王妃更是直接否認:“你少胡說,我們只是在逗他玩呢”。
童潼頓時急了,他忙上前解釋:“真的真的,奶娃娃能送寶寶,只是可惜我們都沒有要到……”。
徐氏看着,硬生生的把自己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攝政王聽得輕笑,他看向攝政王妃的時候挑了挑眉,結果被攝政王妃在腰上擰了一把。
這一場玩鬧因為突然出現的這兩個人,而顯得有些拘謹。
那抱着小肉團子的人,俨然就是崔府的老爺崔南觀。衆人對崔南觀倒不是十分畏懼,但是……他們畏懼攝政王啊。
這攝政王可是皇帝最信任的王爺,現在朝中諸事都是攝政王主持,他們實在不能怕,但是童潼不怕。
他還比較自在。
中間玩耍的時候,大家都坐在院子裏面,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讓大家來行個酒令,子房就呆呆的坐在崔南觀身邊,睜大雙眼的聽着。
童潼也是睜大雙眼,好幾次那酒令行到他這裏來,他準備接下的時候,就被身邊的人接過去了,弄得童潼明顯一呆。
子房看得樂了,直接歪倒在崔南觀懷裏,對童潼表示了嫌棄!
他說:“弟弟好笨”。
童潼聽見了,他眨眨眼的看向子房,正狐疑自己哪裏笨了,就聽那酒令的人突然卡殼,接不上來了。
那人叫于飛,是個比童潼年長幾歲的男子,也是別人府上的男妻,大概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他都有些急了。
童潼眨眨眼,歪着頭朝那人說:“切瓜分客……”。
只提了一句,于飛瞬間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
子房聽得明顯一呆。
衆人也是微驚。
一是驚于童潼的提示,二是驚于于飛的反應。
他們這是在玩拆字聯游戲。
原本這個只是想讓那幾個陪着子房胡鬧了一會的男妻,稍微能自在一些,卻沒想到這種游戲,連童潼都懂。
游戲又論了一圈下來,再到童潼這裏時,大家都盯着他看。
童潼也沒有多想,幾乎是張口就來:“才門閉卡,上下無處逃生”。
這種拆字聯游戲,童潼接得十分順手,他的表現,連攝政王都忍不住多他多看兩眼。
而童潼,他只沉浸在這拆字聯游戲裏面,那一雙大大的眼眸,從原本的混沌,也在無意間逐漸變得清明不少。
他這模樣,讓被下人領來的顧恩第看得心裏猛然一震,只癡癡的看着童潼,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反應。
他想起,八年前,他在江城大會上頭,看見童潼的時候,童潼就是這樣。
稚嫩青澀的模樣,眼神明亮,胸有溝壑。
他很久都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童潼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江流童潼,究竟是何模樣。
可不管如何。
江流童潼終究只是過去,而他心裏,唯一重要的,只有……
“童潼”。
顧恩第喊他。
童潼明顯一怔,似回過了神,他眼底的清明仿佛只是幻覺,如同昙花一現頃刻不見,轉而只有他看見顧恩第時的歡喜。
他朝顧恩第跑了過去,驚喜着将顧恩第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 目測十章之內應可以完結啦=-=
☆、畫禮
顧恩第到來,讓童潼顯然歡喜極了,一抱着他,童潼就不肯撒手。他摸摸童潼的頭,看着童潼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嘆,就随着童潼一塊上前,朝攝政王行禮。
攝政王略微點頭,沒說什麽。攝政王妃倒是挑着眉,一副打量的樣子将顧恩第給上下看了一遍,弄得顧恩第有點莫名,不知道攝政王妃那個眼神是怎麽回事。
童潼也是懵了,他朝顧恩第看看,又小心的對攝政王妃說:“王妃,我相公,膽子小,你別……嗯,別吓他”。
顧恩第:“……”。
他還不知道原來自己膽子小麽?
衆人顯然也是有些微失笑。
攝政王妃看着童潼這幅樣子,他又扭頭朝一邊的子房看去,最後搖頭,沒說話。
顧恩第有點莫名,童潼卻是一副送了口氣的模樣。
崔南觀忽而說道:“顧大人既然來了,那便随童潼一塊入座吧”。
顧恩第朝崔南觀作揖。
子房忽而歪頭看他,問:“原來你就是弟夫啊”。
弟夫?
顧恩第明顯懵住,沒懂子房這話是什麽意思。
攝政王妃在旁邊解釋一句:“妹妹的夫婿叫妹夫,弟弟的夫婿自然就叫弟夫”。
顧恩第:“……”。
這種蹩腳的稱呼,難怪他不懂。
童潼連忙點頭如搗蒜:“是呀是呀,他是我相公,對我可好可好的啦”。
子房雙眼一眨,問:“那他會給你在家裏撈池塘裏的魚吃麽?”。
童潼小表情一怔。
子房又說:“他會幫你打架嗎?”。
童潼雙眼瞬間睜大。
子房繼續問:“他會陪你爬樹嗎?”。
童潼徹底驚呆。
子房又問了好幾個,會一起抓魚嗎?會一起玩老鷹抓小雞嗎?會幫你喝藥嗎?會一塊去掏鳥窩嗎?會一起給大家寫對聯,一塊去要糖吃麽?
一個個的問題砸出來,顧恩第徹底蒙圈了。
不止顧恩第蒙圈了,其他的幾個男妻主子也跟着蒙圈了,而攝政王夫婦則是在一邊憋笑。
一直到子房終于問完了,童潼這才終于回神,可是……
他朝顧恩第看去的時候,那眼神明顯了幾分的變化。
子房問的那些問題,他都好向往啊。
童潼認真的想想,說:“相公會給我養黃點兒,他會陪我在院子裏散步,會陪我玩……”。
子房蹙眉,有些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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