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九節菲? (21)

好轉的現象了?”。

崔南觀深深吸了口氣:“是啊,有好轉了,卻只是時好時壞,我……”。

顧恩第勸他:“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管怎麽說他也有機會痊愈,不像童潼”。

“嗯?怎麽啦?”童潼聽到自己的名字,狐疑看他們:“有事嗎?”。

顧恩第與童潼斷了之前的話題,他只朝童潼一笑:“沒什麽,只是讓你照顧好身體,別貪酒”。

童潼咧嘴一笑,說:“放心吧,我知道的”。

顧恩第長長一嘆。

崔南觀也不再說話,他只上前,攬過子房,帶着子房上了馬車。

夜色中顧恩第看着他們的離開,他胸口起伏有些偏快,卻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

或許是子房的情況,讓他看見了童潼康複的希望,也或許是……他也在害怕着童潼的康複……

子房究竟有沒有康複,顧恩第并不知道,他這幾日,除了上朝,最為擔憂的,還是童潼的情況。

不過好在,幾天後,雅娘終于抽了時間過來給童潼把脈。

房間裏,顧恩第與父母都守在這裏,等着雅娘把脈後的情況。

雅娘三十來歲的年紀,面容身上透着的氣息,也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她在給童潼把脈的時候,那份嚴謹,讓顧恩第與顧岩尉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良久以後,雅娘松了手,說:“他的體內大致上沒有什麽問題,孩子脈象也很好,不過由于他腹中是雙生子的關系,我不好給他多做詳細檢查,只有等他生産以後才能給他用針”。

徐氏瞬間驚訝,脫口就問:“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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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恩第終于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看向雅娘,連顧岩尉都驚愕了。

雅娘點頭:“是啊,雙身子,怎麽……你們不知道?”。

童潼愣愣的問:“雙身子是什麽呀?”。

雅娘看他,笑說:“雙身子就是說你肚子裏有兩個小寶寶”。

童潼當即驚呼,滿臉的不可思議。

顧恩第看着童潼的這個樣子,他也是一臉驚喜,可驚喜過後他卻擔憂了,只是這個擔憂不敢讓童潼知道,他幹脆拉了雅娘去門外問話。

“雅娘,童潼的身體,懷着雙生子,他……到時候不會有危險吧?還有他……他能不能……”。

雅娘朝他一笑,說:“你別緊張,童潼的身體還算不錯,想來應該是這期間調養得當,發作之前,讓他适當的走動走動,能讓他在發作的時候減少一些痛苦,至于其他的……”雅娘頓了頓:“只能等他出了月子之後,我給他在頭上施針看看”。

這個話,讓顧恩第是又喜又憂,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雅娘輕嘆一聲,說:“恢複清明的這種事,不能急,也急不得,童潼的情況跟子房不一樣,所以他們的恢複情況,也不一樣”。

顧恩第微訝:“崔夫人他……?”。

雅娘點頭:“他恢複了,就在前兩日”。

顧恩第難以置信,他看着雅娘,屏住呼吸,小心的問:“恢複?不是……不是時好時壞的那種?”。

“不是,是真的恢複了”雅娘說:“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在逐漸的恢複了”。

“那童潼……童潼……”顧恩第一急,才猛然想起當初童潼那昙花一現的清明,他急忙追問:“童潼以前好像也有過突然好轉的情況,但是只有一次,他會不會……也有機會?”。

“只有一次?”雅娘狐疑,問:“可是有什麽東西刺激過他嗎?”。

顧恩第認真想了想,把那次皇榜的事說了出來。

雅娘聽後,擰眉沉吟了許久才說:“這麽看來,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得看時機吧”。

“時機?”。

雅娘點頭:“如果他是受到外界的刺激,并且是他在意的東西,或許對他會有很大幫助,但是如果他受不住這些刺激,那對他也全無效果,關鍵還是看時機”。

這個話,顧恩第像是明白,卻又像是沒弄明白。

他只能仰起頭,深深的呼吸而後又吐了出來。

所以……

童潼的情況,跟子房到底是不一樣的啊。

☆、發作

子房恢複清明了,恢複清明後的張子房是什麽模樣,顧恩第并不知道,他沒有見過,只是下朝的時候,他去見過崔南觀,向崔南觀親自求證過這個事情。

提及這個事情,崔南觀是既高興又無奈。

因為子房雖然恢複清明了,但是……卻不理他了。

顧恩第聽得心裏頓時就懸了起來。

崔南觀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子房癡傻了多年,都能恢複清明,想來童潼也是可以的”。

顧恩第長長一嘆,他只能在心裏抱着這樣的期望了。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顧府,顧恩第才剛進去,兆明就立即迎了出來,一副焦急的模樣。

顧恩第狐疑:“怎麽了?出了何事?”。

“大人,宮裏來人了,已經在這裏等了片刻”兆明忙說。

顧恩第渾身一震:“宮裏來人?來的事誰?”。

“是個公公,說是奉命過來宣紙的,香案已經備好,就等着大人了”。

顧恩第不敢耽誤,急忙入了大廳。

大廳裏,坐在裏頭正在喝茶的人三十來歲,是個太監,顧恩第知道,那是在禦書房當差的,叫王公公,在裏頭,除了徐氏跟顧岩尉以及顧老太爺以及顧江一家等人都在,雖然一個個看着有些拘謹,但并不見什麽異常,看過衆人顧恩第這才急忙上前。

“王公公,讓王公公久等,是顧某的不是啊”一進門,顧恩第便先作揖。

王公公忙起身,朝他回禮:“哪裏,顧大人事忙,咱家等等倒也無妨,且今日這差事,也是咱家自己讨來的,就想着在顧大人這裏讨杯茶喝,還望顧大人不嫌棄才是吶”。

王公公這般讨好的态度,讓顧恩第心裏的擔憂頓時清減了不少,他才要說這客套的話,王公公就迫不及待的讓他先跪地接旨。

一屋子的人,除了不在這裏的童潼,幾乎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

王公公嗓子一亮,打開聖旨就宣讀了起來。

這封聖旨,是新皇玄射登基後下得第一封聖旨。

聖旨裏面并沒有提及顧恩第丁憂在家暗地裏為攝政王做的事情,只是提及了顧恩第身為巡撫當初在外帶天巡察的政績,以及他回到京城後,帶動着沐侯府等人在京城引起的那陣捐贈之風,不但是給了京城城外的那些窮苦百姓幫助,也讓不少地方的難民相繼受惠。

新皇玄射對此很是欣慰,特封顧恩第正二品尚書一職。

聖旨宣讀完了,顧恩第也懵了,他還沒反應過來,王公公就笑臉盈盈的,喊他:“顧大人?”。

顧恩第回神,急忙叩頭謝恩,接過聖旨。

王公公看他呆愣的樣子,不由得一臉好笑,他小聲的對顧恩第說:“顧大人,聖旨您可收好了,皇上與攝政王都說過,希望顧大人能做好尚書一職,不辜負皇上與攝政王的厚望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顧恩第的尚書一職,雖然有些越級提拔,但卻是通過攝政王那邊的。攝政王都通過的事情,太上皇都不會有異議,更合論是才剛登基的新皇玄射?

如今的新皇,正是用人之際。

得了王公公的提醒,顧恩第明白是怎麽回事後,整個人非但沒有覺得身上的膽子輕了,相反……還有些重了。

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痛并快樂着。

因為童潼的月份大了,他想陪着童潼,可是現在……

王公公像是看出他臉上的複雜,又低聲交代道:“顧大人,咱家出來之前,皇上特意交代過了,念在顧大人還未出孝期,皇上特許顧大人三個月後,再行上任”。

得這話,顧恩第心裏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下了。

他拿過兆明早準備好的錢袋,塞到王公公的手裏,王公公輕輕一掂,大致就猜到了裏面有多少打賞。

這要換了平日,王公公肯定拿得毫不手軟,但是眼下……

這顧大人的後臺明顯硬得朝過了一般的人,他可不敢招惹,只急忙将錢袋塞了回去,顧恩第正狐疑着,門外,童潼就過來了。

他一看屋裏有個不認識的人,還意外了一下:“咦,這位叔叔是誰呀?”。

一聲叔叔,聽得王公公渾身舒暢,忙看向童潼:“想來小公子就是顧夫人吧?咱家有禮”。

童潼愣愣點頭,喊了一聲:“叔叔你好……”頓了頓,童潼把手裏的蘋果遞了過去:“叔叔吃蘋果,蘋果很甜的”。

王公公沒拿顧恩第的錢袋,倒是歡喜着把童潼的蘋果接了,童潼看他那樣以為他是餓極了,還又給他塞了兩個大包子!

顧恩第:“……”。

最後王公公是拿着童潼的蘋果跟大包子走的,走時的那個樣子,像是撿到了寶貝似的,弄得衆人一頭莫名。

徐氏更是狐疑,她遲疑着:“這位王公公,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徐氏想說這王公公剛才的樣子好像也是個癡的,但不敢明說。

顧恩第輕哂一聲,道:“他們做宮人的,都是無兒無女,不是小時候吃不起飯被家裏人賣進去,就是被人拐了弄進去的,想來童潼剛才喊他叔叔,是觸到了他的心裏吧”。

沒有兒女沒有親戚的宮人,在宮中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的主子,基本都是不被人當人看的,王公公在禦書房伺候的,他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東西沒看到過,但他就是沒有見到童潼這樣的人……

徐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顧老太爺有些擔憂:“恩第,現在你是尚書,可是你現在孝期還沒過吧,這會不會不太合适?”。

顧恩第道:“爺爺放心,這件事因着是在特殊時期,皇上特例下旨也不奇怪”頓了頓,顧恩第道:“之前的時候,京城風向太緊,我雖與童潼在沐侯府裏住着,但外頭的事我卻是知道的,況且新皇登基,朝中經過了一番清洗,人員總是需要調動的”。

一番清洗顧恩第說得很是清淡,但顧老太爺卻只想到了四個字——血雨腥風。

想到這裏,顧老太爺不由得暗暗慶幸,顧恩第之前因為丁憂在家,沒有直接參與到那些事情裏面,不然,恐怕他們顧家也得遭難了。

他們在說什麽,童潼聽不明白,他只找顧恩第走去,喊他:“相公”。

顧恩第摸摸童潼的頭:“我還能在家裏多多陪你,不怕”。

童潼點頭,嗯了一聲。

一晃眼,又是兩月過去。

童潼的肚子更加大了,走幾步路都會讓他氣喘呼呼,如果之前不是得雅娘親口說一句童潼這是雙生子的關系,顧恩第還真不放心,怕他會出什麽事情。

這兩個月,童潼幾乎連顧府的大門都沒有再出去過,他就呆在家裏,以防出現什麽意外。

兩個半月前,沐李氏生了一個少爺,一家人都樂得不行,童潼原本是想去看看的,但是他身體笨重去不得,就只能在家裏乖乖呆着。這些日子,他雖然不出門走動,但是外頭他交的那些朋友會來看他。

于飛、江月、王梓書、珠暍、柳非,這幾人都是當初在崔府認識的,在童潼不方便出門的這些日子,這幾人都會抽空過來看望童潼,順便給童潼說一些外頭的事。

只是……

鑒于李九溪曾經跟他們叮囑過,不能提及皇榜的事,所以這幾人來了都不會提及這個事情,只是會在有時候問一些書本上他們不懂的東西。

大概是之前見過了童潼的厲害,所以在此,聽得童潼睜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卻跟他們說着深奧的話時,他們居然都不覺得奇怪了!

只有顧恩第。

他站在一邊,看着童潼的那個樣子,心裏免不得又有些抽疼了起來。

低低一嘆,顧恩第心裏全是一股說不出的複雜。

正與江月等人說話的童潼,聽到他的聲音,扭頭時,一張臉上全是笑意:“相公,你回來啦”。

衆人全都扭頭看他。

顧恩第收整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朝裏面走去。

于飛等人忙起身朝他行禮。

顧恩第點了點頭,朝童潼道:“我來之前,聽娘說,崔府今日讓人送了帖子過來,崔大人已經辭官了,他們要準備離開京城,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在京城宴請衆人了”。

童潼明顯一呆:“哥哥他們要走嗎?”。

于飛等人也是意外:“這,之前倒是不曾聽過,怎麽這麽突然?”。

顧恩第道:“今日一早,朝堂上崔大人便當朝遞了辭呈,皇上已經許了”。

童潼拿過顧恩第手裏的帖子,并不說話。

于飛與江月等人互看一眼,一個個瞧着童潼那瞬間焉下的模樣,上前安撫了童潼兩句,這才相繼告辭。

如果童潼這裏都有收到帖子的話,那他們的府上應該也會有帖子,他們需要回去确認這個事情。

顧恩第也沒多留他們,只待他們走後,又看向童潼:“童潼,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我好久沒見過哥哥,結果他突然要走了……”童潼兀自按着胸口,就覺得,不太舒服。

顧恩第哄他:“等你生了孩子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找他玩也是一樣的”。

童潼兀然擡眼:“真的?”。

顧恩第嗯了一聲。

童潼這才笑了,他朝顧恩第伸手,将顧恩第抱住。

顧恩第便順便将他從躺椅上抱起,送回了房間裏去歇息。

兩日後,一大早,童潼穿戴整齊,在顧恩第的陪同下,準備直奔崔府而去,但是……

讓人措手不及的是,童潼剛出了大門,人就發作了。

他捂着肚子,突然歪倒在顧恩第的懷裏:“相公,肚子……疼……”。

顧恩第吓得急忙将他抱起,轉身就往大門裏跑。

一時間,整個顧府都忙成了一團,不過也幸好太醫跟穩婆這些是早都準備好,倒不至于到亂成一鍋粥的地步。

可是……

童潼腹中的是雙生子,卻依舊還是讓人擔憂不已。

沐侯府收到童潼發作的消息時,一個個全都坐不住的立即趕了過來,才剛門外,就聽到房間裏傳來的童潼呼痛的聲音。

沐臻一聽這個動靜,就不由得想起劍君清他娘,當下煩躁得直把顧恩第抓過來準備暴揍一頓,只是這手才剛打了一拳下去,房間裏就傳來了童潼嗚咽着喊相公的聲音

瞬間,沐臻的臉色憋得鐵青,活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他突然有種預感,回頭童潼出來估計又得告他一樁,說他是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有沒有十章我都記不得了_(:з」∠)_

☆、娃娃

房間裏,童潼在裏頭折騰了許久。顧恩第雖然一直陪着童潼,但看着童潼這難受痛苦的樣子,他心裏也緊張擔憂得不行,可偏生此刻,他又什麽都做不了,除了抱着童潼,抓着童潼的手外,他幾乎是毫無辦法。

童潼渾身也是緊緊繃着,一身的汗漬,像是才從水裏撈出來的,他泛白的指尖緊緊抓着顧恩第的手掌,連額頭邊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啊……!”難受着,童潼又喊了起來。

童潼的這聲音,別說顧恩第了,連在門外的衆人都緊張不已,尤其是沐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一個忍耐不住,直接拉了劍君清去前邊的院子裏過招,那一招一式差點打的劍君清毫無還手之力,也讓宋離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

老侯爺與沐老夫人都看得既好笑,又無奈,兩老都只能是搖搖頭,讓宋離別擔心。

顧老太爺等人也在守在這裏,一個個來回的渡步擔憂不已,就是平時極有主見的徐氏,到了此刻,也難免有點慌神。

畢竟之前雅娘就說過,童潼的是雙生子,可童潼的那個身子板,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好好的嬌養着,可是這頭胎一下就是雙生子,徐氏怎麽能不焦急。

還是顧江的媳婦看這情況,她輕輕一嘆,轉身去了他們院子裏的小廚房讓人給大家準備吃的以及茶點。

童潼這一折騰,從早上發作,到日頭落下,才有動靜傳來,裏頭那孩子啼哭的聲音十分響亮而又有力,當即就讓門外的衆人滿是驚喜,連拉着劍君清一直在過招的沐臻,在驚喜中失誤一腳把劍君清踹飛出去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從到了門邊,想要朝裏面張望。

被砸進花圃裏的劍君清,仰躺在裏面,聽着那屋裏傳來的動靜,也忍不住失笑,只是……

他爹剛才的那一腳,真的特別狠啊,到現在他胸口都還在痛。

宋離上前拉他:“沒事吧?”。

“有事”劍君清捂着胸口:“我被爹打傷了,回去需要嗯嗯才能痊愈”。

宋離:“……”。

宋離決定無視劍君清,他直接朝房便跑了過去,跟大家一起圍在門邊,等裏面的奶娘将孩子抱出來。

劍君清無奈失笑,只能自己爬起身來。

剛才雖然是故意逗宋離的,但是沐臻的那一腳真的很痛啊!

然而此刻已經沒人關心他到底有沒有受傷了,很快就連劍君清都顧不上被沐臻踹痛的胸口了。

因為房間裏,緊接着又傳來了嬰兒一聲響亮的啼哭,伴随着童潼用盡力氣的嘶喊聲。

徹底呆住的劍君清急忙狂奔上前,跟大家一樣圍攏在門邊,小片刻了,奶娘才抱着已經收拾好的小嬰兒鑽了出來,朝着衆人行禮,笑道:“恭喜老爺太太,夫人這胎生了兩個少爺”。

沐臻瞬間驚了:“兩個都是少爺?!”。

奶娘笑說:“是啊,小少爺才剛剛出來,這會子康奶娘正在給他清理身體,一會就能抱出來了”。

沐老夫人最先等不住,急忙從奶娘懷裏将孩子抱了過來,頓時間一個個全都圍攏上前,就盯着沐老夫人懷裏的大孫子看!

等那小孫子被抱出來的時候,顧老太爺眼明手快,先一步把小曾孫給抱到了懷裏,弄得老侯爺的雙手僵在半空,只能尴尬着輕咳一聲,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會看看這個,一會又看看那個。

顧岩尉跟徐氏在旁邊看得好笑,只想到童潼,顧岩尉又朝奶娘追問:“夫人怎麽樣了?”。

奶娘忙說:“夫人還好,太醫說就是消耗得有些大,好好睡一覺就無事了,大人在裏面陪着,不會有事的”。

顧岩尉跟徐氏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顧江夫婦站在邊上,看着他們一群人都為了兩孩子樂得忘乎所以,顧江搖頭失笑,上前勸了衆人幾句,才讓衆人抱着孩子進了膳廳去用膳。

他們在這外頭焦急的等了快一天,之前還不覺得,現在孩子跟童潼都平安無事這才徹底放松下來,一放松,頓時便覺得饑腸辘辘了。

他們都去用膳去了,童潼那邊,顧恩第依舊還留在這裏。

他并沒有急着去看兩個孩子,他只是守在童潼的床前,因為童潼的手一直下意識的抓着他的手,顧恩第怕弄醒童潼,就一直不曾将手給拿開。

夜晚,快子時了。

童潼是被餓醒過來的,他睜開雙眼,看着光線昏暗的房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就先看見了顧恩第躺在身側的模樣,童潼先是盯着顧恩第看了須臾,而後才猛然想起來之前的事,當下急得他忙伸手朝肚子按去,結果這一摸,童潼驚了。

“相公!相公!肚子!寶寶,泥鳅他們不見了!”童潼驚呼。

顧恩第猛然驚醒,一睜眼看見童潼這個樣子,頓時不由得好笑:“別慌別慌,孩子沒事,他們都很好,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發作,孩子都已經生了,他們現在在爹娘那裏,還有外公外婆也在,他們沒事”。

童潼頓時滿臉驚奇,睜大雙眼的看他。

顧恩第捏了捏童潼的閉嘴,輕哂着問他:“怎麽?還沒想起來嗎?”。

“不是不是”童潼忙說:“那他們,他們都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是男孩”顧恩第道:“可把舅舅給高興壞了”。

童潼懵了一下:“為什麽?”。

顧恩第道:“舅舅想要教他們練武”。

其實……

沐臻的意思是想要把長子要過去,直接過繼給劍君清給宋離的,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被沐臻自己給掐掉了。

他迂回了下,只決定教兩個孩子武功,至于其他的暫時還是不想,等過幾年後再說了。

再說萬一過幾年後宋離突然也懷了吶?

畢竟現在,誰是哥兒誰不是哥兒,他們沒有古老的那些法子,自然無法斷定這個哥兒到底是怎麽辨認的,所以只能看看運氣了。

童潼不知道那些,只是聽說沐臻要教兩個孩子練武,他也跟着一臉笑意。

顧恩第看他如此,想着他今日辛苦了一日,又睡到了這個時候,便幹脆先去廚房讓人給童潼把吃得送過來。

待吃飽了以後,童潼困勁又來,連兩個孩子都沒能趕着先看一眼,就閉着眼幾乎呼呼大睡。

一直到翌日快正午了,童潼才見到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但是……

童潼驚住了。

他忍不住哇了一聲:“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啊,這……這誰是小泥鳅,誰是小泥巴?”。

童潼這話一問,沐臻顧岩尉連老侯爺跟顧老爺子都懵怔了。

沐老夫人忍不住好笑,她看着童潼,笑道:“童潼要不要猜猜?”。

童潼驚得睜大雙眼,一副太難猜的樣子。

顧岩尉忍不住小聲的問徐氏:“你分得出來嗎?”。

徐氏滿是笑意的看他:“你猜?”。

顧岩尉:“……”。

屋裏衆人的反應,落在顧恩第的眼底,讓顧恩第好笑不已,但是……要讓他猜,他也猜不出來。

童潼睜大雙眼,認真的盯着襁褓裏的兩個孩子,他眨眨眼,一會摸摸這個,一會又摸摸那個,最後實在猜不出來,就只能仰頭朝顧恩第看去:“相公……”童潼軟軟的喊他,求救。

顧恩第心裏發虛,他嚴肅着臉盯着兩個孩子,可看了半天也……猜不出來。

沐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她跟徐氏對看一眼,才啦過兩孩子的小手,朝幾人說道:“這個小泥鳅的小手戴着個銀镯,小泥巴的手腕上帶着個金镯,以後要是不好分,看兩孩子手腕上的镯子就是了”。

童潼驚呼:“哇……金镯子銀镯子……唔……”他仰頭朝沐老夫人看去:“外婆,要是以後還有寶寶的話,那他們是不是就叫金銀財寶呀?”。

沐老夫人:“……”。

這一股濃濃的庸俗之氣,財大氣粗之感……

一屋子人,除了沐老夫人,一個個全都憋不住笑了。

顧家喜添雙丁,得知這個消息的不少人家,都在忙派了人過來送禮,連攝政王府都讓人送了東西過來,雖然東西是謝雯讓人準備的,但誰不知道,只要得了攝政王妃謝雯的青睐,也就等于得了攝政王的青眼,可偏偏攝政王妃那裏的路子,只有童潼一個人走通了!

這些當官的,哪個不是人精,不求能神官發現官運亨通,但至少也能混個熟臉,以後有什麽事,得童潼在攝政王妃跟前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這些人精心裏想的事情,童潼可不知道,至于那些人送來的禮物,童潼只留下了于飛江月那幾個朋友送來的,以及謝雯讓人送來的,其他的都讓顧恩第拿去……嗯,拿去換了銀子,赈濟災民去了。

兩個孩子的洗三禮,顧恩第并沒有大辦,只是顧府與沐侯府的人一塊給兩個孩子弄了就是,甚至于兩個孩子的滿月禮,在大家的商議之後,都是等童潼身體痊愈之後,直接給孩子辦了一個百日宴。

兩孩子百日宴的這日,謝雯也過來了。

他不止來了,他還帶了一對肉嘟嘟的奶娃娃過來,弄得童潼一看見那兩個奶娃娃,再一瞅着自己家裏的那兩個,他突然就嘣了一句:“哇金銀財寶齊了哎”。

謝雯當即就懵:“什麽金銀財寶?”。

顧恩第想阻止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童潼脫口就說:“外婆說我家的泥鳅和泥巴是金銀,現在再加上你這兩個不就是財寶了麽?”。

謝雯下意識的扭頭一看。

嗯,他帶過來的那兩個奶娃娃,正睜大雙眼滿是好奇的盯着童潼的那兩個奶娃娃看,沒一會,四個小肉團子就滾成了一團。

嗯,金銀財寶。

很有意境。

謝雯:“……”。

但為什麽就覺得這麽俗麽?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金銀財寶,京城四少_(:з」∠)_不行我有點腦補停不下來哈哈哈

☆、反應

顧府的這次百日宴,童潼認識的人幾乎全都來了,但是……卻有一個人沒來。

是子房沒來。

童潼發現他沒有來,還扭頭四處找了一下。

謝雯問他:“你在找什麽?”。

童潼看向謝雯,說:“找哥哥,我都沒看見他”。

謝雯輕輕一嘆,說:“他走了”。

“嗯?”童潼懵了一下,而後他才想起來,顧恩第之前好像說過,崔南觀辭官了,他帶着哥哥走了。

謝雯摸摸童潼的頭,又讓人另外送了兩壇子東西上來,說:“這個是子房讓我交給你的,他說這個是特意為你的兩個孩子釀的桃花酒,他讓你找個樹根底下,把這兩壇酒埋起來,等将來你的兩個孩子長大成親了,再把它挖出來,酒會很香的”。

童潼懵了一下,忽而就說:“是不是就跟女兒紅一樣啊?”。

謝雯輕笑:“是啊,跟女兒紅一樣”。

如此的話,那這兩壇酒可以放很久很久。

童潼十分歡喜,忙讓珠江把這兩壇酒抱了下去。

顧恩第看着那兩大壇子的酒,心裏也是觸動異常。

再次看向謝雯的時候,童潼不免還是有些失落:“我好久都沒見到哥哥,不知道以後他會不會忘記我”。

謝雯輕輕一嘆,又朝童潼說:“他不會忘記你的,倒是你,你忘記他還比較有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童潼說得特別篤定。

謝雯失笑,他摸摸童潼的頭:“那好,我們打賭,如果他日你還記得子房,那到時候我就帶你去見他,怎麽樣?”。

“好~!打勾勾!”。

謝雯失笑,認真的與童潼勾了小指,還蓋章打印!

兩人這邊正說着話,門外又有人過來了,童潼扭頭一看,立即驚的哇了一聲:“是小墨弟弟!”。

他噔噔噔的跑上去。

陪着林墨過來的男子,面容清俊卻有些冷硬,他與顧恩第的冷峻不同的事,那陪着林墨的男子,眉眼間明顯透着肅殺的銳利。

別人見到他們或許會覺得緊張,但童潼不會。

嗯,童潼當初還跟他們兩人一起在崔府後面的池塘裏面撈魚吃過!

而男子冷峻的面容,在看向童潼的時候,也是難得溫和了幾分。

童潼乖乖喊他:“阿酷,你也來啦”。

阿酷朝他點頭,解釋道:“宮中有事,來的晚了一些,莫要介意”。

童潼急忙搖手:“不介意不介意,我原本以為你們來不了,現在你們來了,我好高興呀”。

林墨抱着懷裏的肉團子,朝童潼抿唇笑道:“看見你,我也,好高興”。

童潼歡喜得朝他一笑,不過……在此盯着林墨懷裏那明顯比小泥鳅跟小泥巴還大的肉團子時,童潼眨眨眼突然說:“我想到一個東西”。

謝雯狐疑:“什麽東西”。

童潼歡快得拉着童潼上前,指着那四個在桌子上滾成一團的肉團子說:“他們四個原本是金銀財寶,現在如果再加上小墨弟弟的這個,那就是金銀財寶庫,哇……很有錢的樣子吶”。

謝雯:“……”。

阿酷:“……”。

何止有錢,這一聽就是暴發戶。

但林墨是懵的,他問:“金銀、財寶庫?那是、什麽?”。

童潼就幹脆指着這幾個奶娃娃,一個個的說:“金、銀、財、寶”最後他指着林墨懷裏的肉團子說:“庫!”。

林墨:“……”。

阿酷一撇自己兒子的小樣,他不知想起什麽又說:“那如果再加上小王妃的那個孩子呢?”。

童潼一怔,似乎才想起來。

正跟個別熟人說話的李九溪,突然聽到有人提及自己,就急忙抱着孩子跑了過來問:“怎麽了?叫我嗎?”

童潼扭頭一看,猛地拍手:“他是房!”。

李九溪一臉蒙圈:“什麽房?”。

謝雯指着那幾個孩子說:“他們是金銀財寶庫,你這個是房,庫房”。

李九溪:“……”。

顧恩第聽不下去,他失笑着忙打斷童潼與他們的說話,正巧徐氏那邊有事喊他們,顧恩第便順便攬着童潼先過去了。

阿酷站在原地,眸光一撇這一個個的小肉團子,不知想到什麽,他忽而抿唇一笑:“金銀財寶庫房……這個別稱不錯”。

李九溪嘴角抽搐:“那裏好?”。

阿酷脫口就說:“六六大順”。

李九溪:“……”。

林墨:噗。

幾晚上,顧恩第的百日宴很是熱鬧。

小泥鳅跟小泥巴多了幾個玩伴,也虧得多了那幾個玩伴,他兩才避免了以後被人稱呼金銀財寶的可能。

但是……金銀財寶庫……

嗯。

顧恩第已經想象得到,将來這幾個孩子懂事以後,可能會為了這個事情而大打出手的場面。不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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