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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蜜語
作者:小醋
文案
結過一次婚,簡宓才知道男人都不是東西。
甜言蜜語時能膩死你,
翻臉時就照你心口上捅刀子,疼。
什麽?
捅錯了?
[呵呵.jpg][再見.jpg]
霍南邶:宓宓等等我,我讓你捅回來……卧槽,你來真的啊!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簡宓,霍南邶 ┃ 配角:陳年,鄭柏飛,苗于蘭,安意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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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德琳(一)
際安藝術學院是國內知名的藝術院校之一,坐落在際安市植物園的北側,毗鄰藝術氛圍濃厚的際安北區,這裏美術館、體育場、大劇院林立,時常有各種展覽和音樂會,算得上是際安市文化的發源地。
走在校園古老的林蔭道上,兩旁香樟樹遮天蔽日,正值初春,香樟樹泛紅的老葉輕輕飄落,夾雜在一片嫩綠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簡宓是美術系大四學生,今天是系裏交畢業論文初稿的日子,畢業作品的初步構想也要和導師交流,這一路上看到了好幾個面熟的同學。
剛過了午飯時間,她在教學樓前張望了幾眼,同組的同學還沒到齊。其實今天過來她心虛得很,這陣子有點忙,畢業論文才寫了個開題報告,畢業作品連影子都還沒有,導師鄭柏成雖然年輕,卻是系裏對學業最認真的老師之一,不茍言笑,要是看到這進度翻臉罵她……
她心裏一陣打鼓,在走廊外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盤算着等會怎麽和導師解釋一下。
教室裏有同學在高談闊論,從明星聊到了身旁的同學,一個尖銳的聲音刮進了簡宓的耳膜。
“咱們這幫子同學裏,最有心計的就是簡宓了吧?”
說話的是苗于蘭,她專業成績優秀,但是為人刻薄,身旁的幾個交好的也是和她一樣,喜歡對別人評頭論足的,向來和簡宓說不到一起去。
“簡宓有心計?于蘭你說笑話吧。”
“你們都被她表面給騙了,誰像她那麽本事,趁着學校的外聯活動勾上了一個金龜婿,還沒畢業就結婚了,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簡宓結婚了?”
同學們發出了一陣驚嘆聲。
“不可能吧,她是我們系花呢,這麽早就把自己嫁了?”
“現在哪有這麽早結婚的人啊,太想不明白了。”
“所以說人家有心計啊,”苗于蘭尖利的聲音分外清晰,“這年頭能找到個有錢人不容易,早點賣了還金貴,等人老珠黃就不值錢了。”
“你可真能說,這敢情就是菜場賣菜嗎?”
“我直來直往慣了,人家敢賣,我還不敢說嗎?”
教室裏發出了一陣哄笑聲,簡宓的臉都氣紅了,一早上來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你們等着瞧吧,這種閃戀閃婚的都沒什麽好下場,我可聽說了,那個姓霍的是個暴發戶,什麽南北科技,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指不定是個空殼子呢,”苗于蘭“啧啧”嘲諷了幾聲,“到時候人家嘗夠了新鮮,一腳蹬了她,他一男的就算離了婚也是黃金單身漢,她可就慘了,所以說,女人還是應該有自己安身立命的資本……”
“請問這裏是美術一六屆簡宓小姐的班級嗎?”
教室裏的聲音戛然而止,齊齊看向這個驟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只見他身穿深灰色西服,五官俊朗,一臉沉穩禁欲的精英範兒。
“你們好,我是簡宓小姐新婚丈夫霍南邶的助理呂亟,”男人的聲音斯文有禮,“簡宓和我們霍總結婚,因為時間原因沒能請大家參加婚禮,這是結婚伴手禮,請大家笑納。”
門外有幾個人抱着幾個箱子走了進來,呂亟從裏面拎出了包裝精美的紅色伴手禮,送到了剛才沒有參與到聊天中的幾個同學的手中。簡宓在班裏的人緣還是不錯的,礙于同學的情面,剛才苗于蘭在那裏高談闊論的時候有好幾個都裝沒聽見,這下都活躍了起來。
“恭喜恭喜。”
“簡宓一看就是有福氣的面相。”
“我們簡宓是美術系一枝花呢,誰娶了誰有福氣。”
……
到了苗于蘭跟前,呂亟手裏的伴手禮并沒有送出去,而是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苗于蘭的臉色有點發白,強撐着說:“你想幹什麽?”
“這位同學,我能明白你對簡小姐的嫉妒之情,如果你能有攀上金龜婿的機會,跑得一定比簡小姐快吧?可惜了,我們霍總喜歡的是簡小姐呢,你這咄咄逼人的新時代女性模樣給簡小姐提鞋都不配呢……”
他攤了攤手,把伴手禮往腋下一夾,不再去看苗于蘭,禮貌地和同學們招呼了一聲,去老師辦公樓了。
同學們都忍着笑不說話,裝着各自拆着禮物,苗于蘭胡亂地收拾着桌上的東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
這個時候簡宓再出現好像有點不合适,她從走廊另一頭下了樓梯,一直走到了教學樓前的小花園裏才笑出聲來。她今天穿了一身波西米亞式的長裙,一串藍白相間的古樸毛衣鏈,一頭栗色的卷發随風輕拂,初春的暖陽從樹梢灑落下來,跳躍在她的眉梢眼角,清麗脫俗的氣質引得小徑旁走過的幾名男同學紛紛側目。
不過,她已經是已婚人士啦。
她和霍南邶相識于一次政府和學院聯合舉辦的團體公益活動,霍南邶所在南北科技正好是其中的一員,美術系免費替他們進行企業LOGO等的設計,他們捐設計費給西部山區的基礎教育。
霍南邶就是在這個偶然的機會下對她一見鐘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很難有人不對霍南邶動心吧?帥氣、多金、浪漫、會甜言蜜語。
他一共求了兩次婚,每次都在每月相識紀念日的那一天,用他的話說:他要永遠記住他第一次看到她那悸動的心情。
第二次求婚的時候簡宓沒忍住,腦子一發熱就同意了,霍南邶下手很快,年前就到簡家求婚,征得簡家父母的同意後就領證結婚了,婚禮在正月十六辦的,雖然時間很倉促,辦事卻一點兒都不倉促,完全符合簡家的要求,這讓見慣了世面的簡沉安都暗地裏贊賞不已,非常鄭重地叮囑女兒:一定要認真嚴肅地對待婚姻,照顧好老公和自己。
手機震動了一下,簡宓打開一看,是霍南邶發過來的微信。
老公:收到我給你的驚喜了嗎?
簡宓:你想得真周到,我都忘記了。
老公:你昨晚對着畢業論文唉聲嘆氣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給老師送一點,他就不會為難你了。
老公:大家又都知道你嫁給我了,一舉兩得。
簡宓:……
老公:有沒有多愛我一點了?
簡宓:才沒有。
老公:下午什麽時候回來?
簡宓:見完老師要和林憩他們去喝個下午茶。
老公:早點回來。
收了手機,簡宓愉快地想着:稀裏糊塗的閃戀閃婚也沒什麽不好啊,有老公護着她。
導師鄭柏飛是專門研究中國古代美術史的,又是國內知名的花鳥畫專家,簡宓曾經看到有人收藏過一幅他的花鳥畫珍品,據說拍出了近百萬的價格,這在國內當代畫家中是很少見的。
除了一手花鳥畫爐火純青,鄭柏飛更以年輕俊朗的藝術家風範深受學院女生的青睐,聽說時常收到一些膽大女生的求愛信。鄭柏飛治學嚴謹,而簡宓平時學習認真,因此鄭柏飛一直對她很親切,但願這次也能原諒她的進度。
小組彙報時,鄭柏飛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伴手禮賄賂過的原因,居然對簡宓落後的進度輕輕帶過,不過最後下課的時候,他把簡宓單獨留了下來。
“你對畢業後有什麽打算?”鄭柏飛有點嚴肅地問。
簡宓有點心虛,說實話,不管結不結婚,她都沒有很大的就業壓力,還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繼續畫吧……找到一條适合自己的路……”她吞吞吐吐地說。
“純藝術的路很難走,好多同學都去了設計公司或者學校,”鄭柏飛盯着她,眼裏有些莫名的情緒,“你的筆法挺有靈氣,思路也活躍,有機會的話多想想多創作,不要輕易放棄,說不定能走出一條特別的路來。”
簡宓感動了,鄭老師居然對她有這麽大的期望!“是,鄭老師,”她握了握小拳頭,表态說,“我一定在藝術的漫漫長路上努力修煉自己!”
鄭柏飛看着她眼神複雜了起來:“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早就結婚了,原來我今天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國外進修一下,學校裏有個機會……現在看來,你應該不會有興趣了吧。”
簡宓怔了一下:“進修?”
“去F國,那裏的藝術氛圍濃厚,對你藝術靈敏度的養成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還是算了。”簡宓搖了搖頭,她并不是對事業很執着的人,選擇這個專業,只是興趣愛好而已,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結了婚。
“好吧,”鄭柏飛笑了笑,語氣有些遺憾,也有些釋然的輕松,“那記得下次返校的時候多帶作品過來,要用心,更要勤奮,懂嗎?”
他的五官隽秀,一笑起來,那嚴肅老成的表情一掃而空,多了幾分藝術家的儒雅,倒讓簡宓看得呆了呆。
“好的,我會加油努力的。”她趕緊點頭。
“有什麽不懂的盡管打電話給我,也可以随時到學校來。”鄭柏飛笑着說,“對了,禮盒裏的小餅幹哪裏買的?很好吃。”
簡宓走出教室的時候,腳步輕快,笑容滿面,讓等候在外面的同學都羨慕得一塌糊塗。
她剛才瞟了一眼,其實那伴手禮裏的不是小餅幹,而是一種名叫“瑪德琳”的西式甜點。如果要評選最有文藝範兒的甜點,瑪德琳可能就是其中的翹楚了。這一塊小小的貝殼狀的蛋糕就是大文豪普魯斯的靈感源泉,《追憶似水年華》他就曾經寫到“帶着點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颚,頓時使我渾身一震……一種舒坦的快感傳遍全身,我感到超凡脫俗。”
霍南邶挑了這個,是希望她的靈感能源源不斷嗎?
誰說霍南邶是暴發戶的?暴發戶能懂這個?
簡宓傲然地擡起了下巴,還沒走幾步,正好迎面碰上了苗于蘭。苗于蘭剛剛哭過,眼睛裏紅紅的,盯着她的眼神複雜,忽然開口問道:“鄭老師居然沒讓你留下來補作品?”
簡宓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就朝前走去。
“簡宓,”苗于蘭不甘心地在後面追問,“你的實習單位找好了嗎?”
“你實在太能操心了,”簡宓停下腳步,回頭沖着她親切地笑了笑,“操心過度容易長皺紋變老呢。”
苗于蘭深吸了一口氣,傲然道:“我在網安科技實習,從事游戲原畫師的工作,不出意外畢業後将會留在那裏。”
網安科技是國內最大的游戲公司,占了國內網游、手游近百分之五十的份額,薪資福利在際安市都是一流的,要進去實屬不易。
簡宓毫無誠意地說了一聲“恭喜”,慢條斯理地說:“我還沒功夫去想實習呢,等會約了朋友去北州路喝下午茶。”
北州路是際安市知名的奢侈品中心,苗于蘭的臉色變了變:“靠爹媽靠老公有什麽稀罕?要靠你自己的話,別說北州路了,養活自己都困難吧?”
簡宓聳了聳肩:“那又有什麽?有本事你就也去投個好胎、去找個好老公啊。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你非硬要和我比,又有什麽意思?”
“你——”苗于蘭的臉都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現言的妹子記得醋哥┭┮﹏┭┮
這是一個愛吃甜點的美少女的甜蜜故事,就是偶爾甜點裏夾雜着一點玻璃渣(打你!),小天使們要多多收藏、留言啊,這樣醋哥才有動力寫故事。開文前三天,醋哥得到了男主的傾力贊助,化身為土豪醋,正分留言的妹子們有紅包!
☆、瑪德琳(二)
出了一口惡氣,簡宓輕快地出了校門。
她原本不是這樣口出惡言、嚣張跋扈的人,可苗于蘭這處處針對、污蔑她的言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況,她的專業成績比起苗于蘭來并不差,真要比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問題是,現在她的确生活優渥,為什麽要勞心勞力要和普通人一樣為了生計奔波?在悠閑中享受生活,讓畫畫成為她永遠不變的興趣愛好,不是很好嗎?
把苗于蘭的惡意抛諸腦後,她打車去了和閨蜜約的羅曼西點屋。
這是這家知名的F國西點屋在國內的首家門店,一如既往地帶着F國人慵懶、浪漫的特性,歐式雕花古典外牆,寬大的落地玻璃窗,沿街的暗紅色太陽傘,精致的暗紅布藝木椅,玻璃小桌上的各種擺件都透着一股子羅曼蒂克。這裏每日做的甜品都是限量供應,價格不菲,而前來北州路這片奢侈品中心消遣的都是小資男女和土豪,看着那精巧如藝術品的西點,不管愛不愛吃,都會買上幾塊嘗嘗味道。
伴手禮裏的瑪德琳應當就是出自羅曼的手筆。
坐在太陽傘下,初春的暖陽透過樹梢;馬路對面就是際安市的母親河黃羅江,春汛過後,目光所及之處,江水浩浩渺渺;馬路邊的花壇上,開着幾簇不知名的花,江風吹過帶來一陣淺香,正是享用下午茶的好時候。
精巧的雕花小盤上放着幾粒瑪德琳,猶如金色的貝殼,旁邊一壺色澤剔透的紅茶,侍應生在一旁替兩位美女各斟了半杯,微笑着說:“您要的Spice 和Maple口味,搭配我們這款剛到的紅茶試試。”
“謝謝。”簡宓回了一個輕淺的笑容,她的膚色白皙剔透,那雙琉璃一般的黑眸中光點跳躍,仿佛溢滿了初春的陽光,
饒是侍應生見多了帥哥靓女,也還是被簡宓晃了一下神,戀戀不舍地又加了一句:“這紅茶茶味特別淡,尤其适合配着瑪德琳一起享用,您試試。”
眼看着侍應生小哥走了,簡宓一改淑女風範,搓了搓手,伸手拿了一塊瑪德琳輕輕咬了一口,又酥又軟的感覺刺激着味蕾,一股甜香充盈着口腔,咬到一半時,她抿了一口紅茶,清淡的茶香卷入了馥郁香甜的蛋糕渣,她發出了一聲惬意的嘆息。
“林憩你也嘗嘗啊,真好吃……”她的聲音含混着,被美食卷走了一半。
坐在對面的林憩咽了咽口水,義正辭嚴地拒絕,“我不吃甜食,甜食不僅吃多了要發胖,還會引起眼部疾病和情緒問題,而肥胖更是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的罪魁禍首。”
林憩是醫科生,目前正在際安市第一醫院實習,每天都被病人和加班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有着身為醫科生的通病,包括潔癖和見縫插針的健康導師。
“可我現在心情超級好,完全沒有情緒問題,”簡宓攤了攤手,心滿意足地又吃了一塊,“我覺得渾身上下都被瑪德琳給撫慰了,只有這烹制過的糖分才能讓我身心得到徹底地放松。”
林憩怒了,陰森森地露出了一口白牙:“行了吧,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看你是被霍南邶撫慰了吧,二十四孝男友升級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你這是特地來嘲笑我這個單身狗和加班狗嗎?”
一提起霍南邶,簡宓就甜甜地笑了,雙手托住了下巴,一雙杏仁似的眼睛眨巴着看着前方,迷蒙地落在了街邊剛剛爆出嫩葉的冬青樹上,那卷曲的長睫毛濃密黝黑,勾勒出了她微挑的眼線。
“所以你要多學我啊,”她的眉梢眼角挂着一層幸福的光芒,将盤子往林憩身前推了推,“多吃甜點,愛吃甜點的女生運氣都不會差,來一塊嘛,說不定下一刻你的命中注定就來了。”
蛋糕的甜香鑽入鼻翼,林憩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美食的誘惑,簡宓的話給了她最有力的借口,她一口氣吃了兩塊,再去拿第三塊時,一雙纖纖玉手伸了過來,把盤子最後一塊瑪德琳拿走了:“林憩,瞧你那模樣,再吃下去都要沒腰了。”
“範蘩,你再這麽毒舌,小心找不到男朋友!”林憩惱火地踹了來人一腳。
範蘩打了個響指,傲然坐了下來:“姐是不婚族,哪像這個傻白甜,被人一忽悠就把自己給嫁了。”
範蘩是IT學霸,和林憩一樣,都是簡宓從高中時就交好的閨蜜,又同在際安市念的大學,感情莫逆,三個人裏面,林憩開朗大方,簡宓甜美嬌俏,範蘩毒舌犀利,雖然性格不一,三人之間卻無所不談。
唯一例外的就是這一次,簡宓和霍南邶一見鐘情,閃戀閃婚,幾乎在最後關頭才告知了好友,林憩倒還好,範蘩卻對此十分不滿,好幾次都提醒簡宓要長個心眼。
簡宓吐了吐舌頭,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嬌聲說:“好啦蘩蘩,你要念叨到什麽時候,我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知道那個明星安某某嗎?”範蘩很嚴肅地說,“你看他自己長得那麽欠費,老婆是一等一的美人,對他也好,可他還不是出軌了?還有我們的老師,師母冒着生命危險替他生孩子,他卻和一個女學生勾搭上了,現在那個不要臉的還上門挑釁要擠掉正室。我知道這個時候和你說這些不合适,可你要知道,在婚姻裏,女人永遠都是弱勢的一方,簡宓你太感性了,要記着,永遠要多愛自己……”
林憩沖着她擠眉弄眼了起來,範蘩一下子住了口。
“愛什麽?”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梧桐樹下,一個男人背光而立,身形挺拔颀長,五官舒朗深邃,薄唇唇角分明,在嘴角形成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他的眼睛是五官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眼線略長,不大卻有股獨特的魅力,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犀利味道,越過光影下漂浮在空中的點點塵光,從範蘩的臉上一掠而過,最後落在了簡宓身上。
“你怎麽來了?”簡宓驚喜地站了起來。
“猜你會在這裏,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接你。”霍南邶露出了一個矜持的笑容,“沒有打擾你們吧?”
一絲尴尬之色從範蘩的臉上掠過,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淡淡地說:“霍總真是緊迫盯人啊,簡宓和我們喝個下午茶就追過來了。”
“新婚甜如蜜,還請你們多多諒解。”霍南邶神情自若地拉着簡宓坐了下來。
林憩打趣了起來:“哎呦喂我要報警了,你們倆這虐狗太□□裸了,決定了,今晚就去找人相親去。”
簡宓有些羞澀了起來,剜了霍南邶一眼:“我們還在聊天呢。”
“你們聊,當我是空氣就好。”霍南邶微笑着說,不動聲色地把玩着簡宓的手指,簡宓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圓潤,手指修長柔軟,摸着有點上瘾。
這還怎麽聊啊。
林憩和範蘩插科打诨了幾句,又約了下次有空一起去春游,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就知趣地告辭走了。
霍南邶開了他的酷路澤來,嚣張而任性地停在了人行道上,簡宓唬了一跳,四下看了看:“快走快走,警察叔叔來了要抄牌了。”
“那就抄呗。”霍南邶毫不在意,替簡宓打開了門。
“都這麽紳士替女士開門了,還不講講社會公德。”簡宓瞪了他一眼,別說,這門還真挺重的,她自己拉還真得花點力氣。
霍南邶上車,一手按在簡宓的肩膀,一手若有似無地劃過簡宓的胸,還沒等簡宓回過神來,“咔噠”一聲,安全帶系好了。“罰款支援我國的警務和城管建設。”
“暴發戶。”簡宓想起了苗于蘭的這個稱呼,順手拿來一用打擊這個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的男人。
霍南邶轉過臉來看着她,幽深的眼睛裏忽然熱烈了起來,簡宓腦中警鈴大作:“喂……你怎麽了……唔……”
嘴唇被驟然堵住了,滾燙的唇撬開了她的唇齒,舌尖掃過她的口腔,追逐着她的丁香,每一寸都被他盡情掠奪。
簡宓的手腳發軟地推拒了兩下,舌尖卻傳來一陣戰栗,順着脊椎傳遍了全身;神智在這一刻飛到了九霄雲外,呼吸都好像停滞了,腦中仿佛有鮮花盛開的聲音一掠而過……
霸道的掠奪驟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輕攏慢撚似的摩挲和挑逗,溫熱的觸感在濕潤而溫暖的唇上持續,簡宓的眼神越發迷離。
握在肩膀的指尖松了開來,霍南邶的身體往後一靠,欣賞着簡宓失神的模樣,嘴角露出了一絲惬意的微笑:“暴發戶的吻,是不是特別有味道?”
簡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耳垂滾燙,臉頰緋紅:“一股子煤味。”
霍南邶的眼神更興味了,坐正了身子一踩油門:“走,那我們一起挖煤去。”
車子駛入了主馬路,霍南邶的技術高超,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左彎右繞,很快就開出了北州路。
簡單清亮的吉他聲響了起來,車上放着簡宓最喜歡的一首民謠歌曲《虎口脫險》,和霍南邶一見鐘情後,簡宓在機緣巧合下曾聽他唱過這首歌,他唱的和原唱、翻唱都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滄桑、悲涼的感覺,反而帶着一種別樣的灑脫,卻直直地滲入了簡宓的心裏,讓她二見傾心。
那會兒父母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有點擔心,托人去查了查他的底細,而霍南邶也沒有隐瞞,告訴簡宓他原籍晉山省,靠着同學的人脈和家裏拆遷的賠款,承包了一個煤礦發了財,後來又做了幾個項目,都很成功,錢目前看來是用不光了,所以想在際安這個國際大都市落腳,轉型高精尖的行業。
談戀愛結婚以來,霍南邶對她很好,唯一讓她感到犯難就是霍南邶不愛和除了她以外的親朋好友多接觸,就好像剛才和林憩、範蘩,他就并不熱絡。
這個毛病得改一改。
簡宓在心裏琢磨着,只見車子拐了個彎,并沒有回家,而是朝着另一條馬路開去。
“去哪裏啊?”簡宓奇怪地問。
“慶祝一下,我們相識一百天。”霍南邶幽深的目光看了過來,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今天繼續替男豬撒紅包~~你們要替醋哥收藏、留言哦。
霍南邶:最要緊的是要說我的好話,愛聽。
☆、瑪德琳(三)
霍南邶在一個私房菜館定了位置,菜館是幾棟小洋樓圍成的,裝修成了明清的建築群,蓮池假山,曲徑通幽。
古樸的長條餐桌上放着一捧淺藍色的繡球花,淡雅悠然,為這間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包廂平添了一分亮麗。
“謝謝。”簡宓把花放在臉頰旁來了個自拍,她的皮膚白皙嬌嫩,白裏透粉,人比花嬌。
微信一發上去,就來了好幾個評論:
又來虐狗。
這又是哪裏?很有格調啊。
……
簡宓咬着唇偷笑着,一條一條地回複了過來,忽然,一個熟悉的頭像映入了她的眼簾,那是一只笑容可掬的兔子,眯着眼睛分外可愛,那是她上高中時畫的,被陳年要去做了專屬頭像。
陳、簡兩家是世交好友,兩個小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陳年比她大兩歲,是個陽光開朗的鄰家哥哥,平常都很照顧她,前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很不好,去了那鳥不拉屎的西北旅游,她結婚的時候連人影都沒見着。
陳年:你在哪裏?我有急事找你。
她又驚又喜,連忙回複:你回來啦?有沒有給我帶禮物?我在吃飯,明天咱們約個時間見面聊。
陳年:發個共享給我。
簡宓:怎麽,要過來蹭飯吃嗎?
陳年:你不樂意?
簡宓:說啥笑話啊,我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咩……來不來?正好介紹他給你認識。
她發了個位置共享。
陳年沒聲息了,她這才想起被她冷落的霍南邶,擡起頭來,正好對上了凝視着她的視線。那眼神有點古怪,好像被蒙上了一層晨起的薄霧,讓人看不清楚。
“怎麽了,我臉上長花了嗎?”簡宓奇怪地問。
眼睛一眨,目光恢複了正常,霍南邶輕哼了一聲:“我就看你什麽時候能看我一眼,手機比我還要帥嗎?”
簡宓心虛了,将手機往包裏一塞,義正辭嚴地說:“哪有你帥,立刻抛棄它,專心看你。”
“這還差不多。”霍南邶笑了笑,“來,嘗嘗這裏的蜜汁紅棗和醋泡花生,味道很不錯。”
他夾起一顆紅棗朝着簡宓的嘴邊送了過去,簡宓張嘴咬住了,蜜汁的甜融入了紅棗特有的香,又瞬間變成糯米的甜糯。她閉上眼睛咀嚼着,嬌嫩的唇瓣嘟起來品味了片刻,這才砸了咂嘴:“好吃。”
霍南邶見她一連吃了兩個,便擡手敲了一下她的筷子:“還有好多菜呢,別光吃甜食。”
菜一道道地上來了,蔬菜色拉、煎焗鵝肝、腐皮青菜卷、秘制鲥魚,菜品精致,味道獨特,尤其是其中一道蔬菜色拉,上面澆了特意調制的和風醬,撒上了白芝麻和雞絲沫,黃瓜、小番茄、紫葉生菜點綴在一片綠色中,色香味俱全,素來不愛吃蔬菜的簡宓吃了滿滿一盆還意猶未盡。
簡宓吃得心滿意足,霍南邶卻沒動幾筷,倒是一直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歡快的吃相。
“看着我就能吃飽了嗎?”簡宓鄙視了他一下,“快吃啊,被我吃光了你就要餓肚子了。”
“美色在前,看你就吃飽了。”霍南邶笑着說。
簡宓心裏甜滋滋的:“你嘴上抹了蜜嗎?說話這麽甜。”
“今天紀念日,不甜什麽時候甜?”
“認識一百天還紀念日,那結婚、拉手、初吻……豈不是每天過紀念日都來不及了。”
女人雖然喜歡過紀念日,也沒這種過法吧?發到微博上去秀個恩愛都要被人嘲笑膩歪。
“認識你的每一天都是紀念日。”霍南邶聳了聳肩。
簡宓的臉有點熱了起來,都結了婚了,她還是有點不太适應這個男人張口就來的甜言蜜語:“喂……你夠了……”
霍南邶看着她窘迫的模樣,忽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其實我是有陰謀的,每天是紀念日就可以吃大餐,吃大餐了就可以把你養肥,養肥了就可以宰了吃了,挺好。”
簡宓把這話放在嘴裏砸了咂,這才回過味來:“你這是把我當豬在養嗎?”
“對啊,一只喜歡吃甜食的豬。”霍南邶一本正經地說。
“好啊,”簡宓眼珠一轉,拿起刀來在手裏轉了個刀花,“夫妻要共甘共苦,來,咱們要肥一起肥,要宰一起宰。”
牛排裏靠近肋骨的一塊被她切了一小塊,蘸上了黑椒汁,投桃報李送在了霍南邶的嘴邊:“乖,張嘴。”
簡宓的嘴角帶着促狹的笑意,眼中有水晶燈的光芒跳躍,剛剛喝了一點紅酒的臉龐上染了幾分緋色,麗若桃花。
還沒等霍南邶回過神來,他已經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唇湊了過去。
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有人笑着走了進來:“南邶,我聽說你在這裏,不夠意思啊,怎麽也不來叫我們一起……”
霍南邶張開的嘴停在那裏,眼中的尴尬一掠而過,他下意識的就把身子往後一讓,接過了簡宓的叉子直接吃掉了牛排。
簡宓怔了一下,朝着門口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年輕男人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維持着推門的姿勢,臉上的表情驚愕:“霍南邶,你居然也會和人對着喂食,我沒眼花吧?”
霍南邶站了起來,幾步就到了門前,一把抓住了那個年輕男子,頗不耐煩地道:“你來湊什麽熱鬧,有事咱以後說。”
“哎哎……你別擠我啊……讓我看看你的小情人……”那人被推得往外退了幾步,還不甘心地朝着包廂裏張望。
霍南邶回頭歉然朝着簡宓示意,半強迫地把人拉了出去。
外面好像還有好幾個人,簡宓好奇地看着關上的門,剛才乍眼一看,那個男人劍眉朗目,眉宇間有股風流倜傥的帥氣,而霍南邶顯然和他關系不錯,從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就能聽出來。
過了大概不到十分鐘,霍南邶就回來了,解釋說:“一個朋友,今天也在這裏吃飯。”
“他是誰啊?”簡宓好奇地問,“既然來了,進來一起吃也可以熱鬧一點。”
“我們好好的二人世界,他來攪乎什麽?”霍南邶重新坐了下來,“來,嘗嘗這鵝肝,煎得恰到好處。”
鵝肝的味道的确不錯,陪着清口酸甜的野梅沙司,沖淡了那滋膩的感覺,入口即化。這個小插曲在美食中被忽略了,等到簡宓享受過餐後甜點的美味,才隐隐想起,兩人都結婚了,除了那個助理呂亟,她還真沒見過幾個霍南邶的朋友,難道霍南邶是擔心她和朋友會合不來嗎?她脾氣這麽好,霍南邶這是瞎操心。
她琢磨着過陣子要麽在家裏辦個聚會,邀請上兩個人的朋友來熱鬧一下,到時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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