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身陷
“侯爺您慢着些,仔細別摔了。”伴着喜娘的一聲呼,門被從外面推開。
緊接着,那原本被隔絕在外的喧鬧聲一下子傾瀉進來。
撲面而來的還有濃烈的酒氣,看樣子司徒翎今夜飲了不少。
長樂蒙着紅綢看不清,只是聽見屋子裏接二連三的響起桌椅的碰撞聲,想是他踉跄之間四處亂撞。
那司徒翎多半在仆婢的攙扶下才得以進屋的,同時簇擁在他周圍的還有不少人。
一時間,雜亂的腳步在屋內響起,也不知是仆婢還是賓客。
待到那和她身上一樣的大紅綢緞出現在她視線可及的地方時,喜娘也邁着細碎的腳步移至長樂身邊。
長樂仍不動聲色的端坐着,聽見喜娘對婢女們招呼道:“快把餃子端上來,還有如意稱和合卺酒……”
怎料這話才說到半截,就被一個明顯攜着醉意的聲音打斷:“罷了,你們都出去吧。”
如何蓋頭還沒掀就要攆人?
今日這喜娘到底也是長安城內小有名氣的,鬧了大半輩子的洞房,可就沒見過哪個新郎官一開始就把人往外趕的。
喜娘又是驚詫又是無奈,轉過頭去往喜床上瞧,怎料那新娘子只是蒙着紅綢坐在床緣邊,一動也不動,竟對侯爺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異義。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喜娘無法,只得又看向司徒翎,憋出谄笑道:“侯爺,這……”
不想那司徒翎竟就惱了,雙目一瞪,原本的風流模樣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讓你們出去!還要本候說第二遍嗎?”他甚是不耐煩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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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殺氣騰騰,喜娘何曾見過,頓時就蔫了下去,懼大氣兒都不敢再出,二話不說的領了那些仆婢們出去,并把門關好。
熱鬧的樂聲與人聲再度被隔絕于外。
屋子裏又安靜下來,甚至可以聽見司徒翎沉重的喘息和紅燭燃燒的噼啪聲。
感舉到他在一步步靠近,長樂本能的提起警惕,卻仍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下一刻,籠在她頭面上的紅綢被毫無征兆的掀開。
長樂的目光觸上了一雙混沌的眸子
他俯下身來凝視她,顯然是真的醉了,連說話都帶着一股濃烈的酒氣。
“想來長公主和在下一樣,都不喜歡那些虛禮,不如就省了。”他說着,臉上随即浮起一抹輕浮的笑意。
長樂只是垂下眼眸并沒有理會,想不到那人卻又湊近幾分,端着意味深長的語調道:“別來無恙啊,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與此同時,那自他唇間呼出的灼熱氣悉噴撒在了她細膩的肌膚上,沾染的熱度讓她下意識的蹙起了秀眉。
這表情變化盡數為被他捕入眼中,于是唇畔勾了勾,那笑意便又多了幾分玩味。
他擡手探向她交疊于身前的柔荑,接着說道:“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下吧……”
眼見着就要将那柔荑擒入掌中,卻在最後一瞬被她躲開。
“酒氣太重,且祛掉些,再靠近本宮。”她眼簾都不擡的說着,依舊如第一次在宮裏的湖邊見到時一樣的高傲而又盛氣淩人
司徒翎輕笑,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然而他終究還是退開來,踱至門口對仍候在外面的喜娘道:“去取些清水和醒酒湯來。”
不一會兒,幾個婢女端着盛裝着清水的銅盆以及醒酒的茶湯進到屋內。
喜娘下意識的往床榻邊瞥了瞥,見新娘已然取了蓋頭,此時正眼簾低垂的坐在那裏。
她便不禁怔了怔,心道這長公主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是個夜叉模樣,反而生得美豔動人,便是放在滿長安成的貴女當中,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只可惜美人都難免驕縱,如今見她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喜娘便只得朝身邊的奴婢使了個眼色,讓她們趕緊上前來伺候。
司徒翎淨完了手臉,又用那醒酒的清湯漱了口,方才打發她們退下,而後又踱回至長樂身邊,對她道:“這下可以了吧?”
自他身上散發而來的酒氣确實散了不少,可長樂知道原本那就不是她不想與他接近的原因。
在他催促的目光中,她不得不略點了點頭。
怎料她才剛給予回應,他就又俯身靠了過來。
這次他直接傾身上前,作勢要将她摟進懷裏。
算起來,這輩子她除了顧淵,再沒有被別的男人抱過,因而對于司徒翎身上那陌生的氣悉有種本能的抗拒。
長樂連忙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合卺酒還沒飲。”方才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機上的酒壺,于是尋了這個理由道。
司徒翎微滞一瞬,在咫尺處凝視她。
見他的目光中帶着明顯的審視與懷疑,長樂便又添了一句:“別的也就罷了,合卺酒到底還是要飲的。”
“長公主說得有理。”司徒翎貼近她耳畔道:“合卺合卺,飲了這合卺酒,才好做真正的夫妻。”
司徒翎意味深長的說着,到底還是撤開來。
他轉身至桌幾邊取了酒來,将其中一只杯盞遞給長樂。
“長公主請。”方才的戾氣已經蕩然無存,但習武之人特有的殺氣卻在不經意間透過華麗的錦緞襲來。
幸而長樂在軍中早已見慣,于是不動聲色的接過酒飲盡。
見她飲了合卺酒,司徒翎露出滿意的表情。
怎料這一次還未等他開口,長樂就先發制人,一臉不悅道:“你們司徒府真是目中無人,拿些什麽東西糊弄人,這樣粗鄙的也能拿來做合卺酒?”
想不到她竟忽然這般吹毛求疵起來,司徒翎被她問得一怔,随即卻又微彎唇角道:“長公主教訓得是,明日一早,在下便将管家叫來好生責問一番,讓他以後務必記得長公主的喜好。”
這樣一折騰,連方才進屋時那不可一世的态度也盡皆消散了,待到意識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間就被她使喚了幾遭。
長樂卻仍端着一臉的嫌棄,以袖掩鼻道:“難怪一聞到這酒味就頭疼,你快去沐浴更衣,洗幹淨了再回來。”
司徒翎卻再不動,微眯雙眼的凝視着她。
那總是透着風流不羁的瞳眸,忽然變得深沉。
長樂已然覺察到氣氛的變化,卻仍假裝泰然的催促道:“快去呀。”
然而司徒翎并沒有如意料中的那樣發怒,只是緊鎖着她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這樣的平靜反而讓人不安,長樂看似毫不在意的表面下也開始起了波瀾。
兩人仿佛無聲的對峙,也不知過去多久,司徒翎同樣變得陰沉的聲音傳來:“如此費力的拖延時間,長公主到底是不甘嫁給在下,還是在等什麽人,又或者……”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兩者皆是?”
就這麽被當衆說出心事,長樂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驚慌。
她垂眸,避開他的目光,維持平常的語調道:“侯爺說笑了,本宮都已經嫁入了司徒府,又如何會不甘?更何況……”
她刻意回避了後一個問題,怎料話還沒說完,卻被司徒翎打斷。
“不必再等了,長公主等的人不會來了。”司徒翎平靜的說着這句話,語調并沒有什麽起伏,可聲音卻已徹底跌入冰冷。
到了這個份兒上,長樂已明白過來為何外面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誠然如司徒翎所說,今夜不會有人來接應她了。
意識到這一點,長樂再也沒有辦法冷靜下去。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盡管佯裝無知,但神色中洩露的端倪還是出賣了她,
司徒翎也不同她争辯,竟抱着雙臂現出一臉玩味的笑:“有意思,想不到高貴無雙的長公主殿下,竟也會有如此慌亂的模樣。”
對于這毫不掩飾的戲弄,長樂瞬時被激怒,掀起眼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面對銳利的眼鋒,司徒翎絲毫也沒有畏懼。
此時在他看來,昔日不容亵渎的長公主,如今也不過是一只籠中雀而已。
如同猛獸玩弄到手的獵物一般,他并不急于一時,只是不緊不慢的說着:“我知道,長公主看不上我,因為芳心早已被一個宦臣占據。”
“顧大人确實有一副好皮囊,莫說長公主,便是在下這樣的男人,見了他撫琴的模樣,險些也要生出些分桃短袖之心來,可是別忘了,宦臣畢竟是閹人,并非全須全尾的男人。”
司徒翎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刺激着長樂越來越纖細的神經。
隐于袖下的柔荑下意識的收緊,甲尖深深嵌入了掌心。
她感覺到司徒翎再度逼近,而後俯身賦予她耳畔道:“長公主現在還不知道,待到為夫告訴你這其中的滋味,你就會知道,為夫可比那顧淵強多了。”
灼熱的氣息噴撒在她的側臉和頸項間,也徹底的擊碎了她最後的一絲冷靜。
“放肆!”長樂驀的站起身來,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本宮畢竟是長公主,豈容你說用這些渾話羞辱!”
說着,她便欲推開他沖出門外,不想卻被他擒住了手腕。
他施力将她拉至近前,兇相畢露道:“這并非羞辱,而是為夫與公主的閨房之樂。”
這“為夫”二字聽得實在是刺耳,長樂停止掙紮,臉上露出悲切之色。
見那一雙明媚的秋眸中有晶瑩在打轉兒,而握在手中的皓腕也實在是纖細,一向憐香惜玉的司徒翎不禁心軟起來,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股淩厲之氣沖着他的面門而來,直取他的眉心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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