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故事
易雪逢:“劍穗。”
寧虞松開握着易雪逢腰身的手, 沉着臉就要拂袖而去。
易雪逢本能伸手要去抓他,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剛一抓住寧虞的衣角便感覺一股刺骨的疼痛從手指傳到心間,疼得他渾身一抖。
寧虞不耐煩地回頭,正要甩開他的袖子,誰知他還沒動手,易雪逢的身體搖晃一下,竟然一頭栽到了地上, 他捂着手疼得臉色慘白, 簌簌流着冷汗。
寧虞:“……”
秋滿溪宋鏡笙等人剛好從高塔上下來,瞧見這一幕,臉上全是如出一轍的驚恐,看着寧虞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只披了人皮的禽獸。
寧虞:“……”
我沒有動他,這是碰瓷!
寧虞百口莫辯, 直接想拂袖而去,但是瞥見易雪逢臉色實在難看, 還是沉着臉将他從地上扶起來。
宋鏡笙見易雪逢這般慘狀, 忙跟上來:“小仙君!”
寧虞正要單手攬着易雪逢的腰把他給拎回去,一旁的秋滿溪見到他簡單粗暴的動作實在是忍無可忍, 無奈上前将易雪逢從寧虞手中解救了出來,帶着點譴責地看了自家大徒弟一眼。
寧虞煩躁道:“我沒碰他, 是他自己倒的。”
秋滿溪沒理他的争辯,抄起易雪逢的腿彎,将他輕柔地打橫抱在懷中, 朝着一旁的宋鏡笙柔聲道:“我送小仙君回去,勞煩宋掌門帶路了。”
宋鏡笙瞧見被匆匆送去醫治的江即望的慘狀更是擔憂得不得了,聞言忙點頭,讓人去尋醫師,引着秋滿溪回了寒淮川。
易雪逢流血過多,加上在雲胡城妄動靈力,在倒地的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昏昏沉沉間似乎有人将他輕柔抱起,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面而來,易雪逢奮力地想要張開眼睛,身體卻不受控制,只能感受着那人輕柔至極的力度。
Advertisement
易雪逢茫然地心想:“這世上,還有誰會這樣對我?”
寧虞?
不可能,寧虞對待幼時的他雖然寵溺太過,但是自從他入魔後便再也沒有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親昵之意了,就算他昏死在他身上,寧虞也只可能是單手攬着他的腰把他拎在手上,絕對不可能這麽溫柔地對待他。
易雪逢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輕輕地動着,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溫暖的手将他抱着放在一處床榻上,鼻息間的酒香混合着房間中詭異的花香,讓易雪逢驟然清醒了一瞬。
他突然記起來了,這個熟悉的氣息……
是秋滿溪。
幼時的易雪逢每日上早課都是跟着寧虞上下早課,但是寧虞上完早課後往往還會去演武場揍人……不是,是找人切磋,易雪逢一個人不敢回來,只好每日跟着他前去演武場。
自那之後,歸鴻山所有弟子都發現,那個每日恨不得把人按在地上血虐的大殺神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變得溫柔無比,就算是切磋再狠,也僅僅只是局限于将人震着後退到演武場邊緣,不再出現之前那種把人切磋個鼻青臉腫的情況。
衆人面面相觑,有些懷疑寧魔頭到底是被奪舍的可能性比較大,還是良心發現的可能性比較大。
寧虞用刀背一震,将面前一個師兄直直拍到了演武場邊緣的結界臺上,見到那師兄勉強站穩了,他才随手将劍抛在兵器架上,一言不發地撐着結界臺跳下去,快走幾步走到了好幾個弟子圍着的地方。
易雪逢正乖巧地坐在小木凳子上,小短腿還在一晃一晃的,一旁幾個師兄正在和他說寧魔頭的壞話,妄圖讓小師弟遠離寧魔頭,省得被帶壞。
他們正說到“你大師兄啊,他狠起來連秋師叔都敢打的,你可離他遠一點啊,省得他打你”,認認真真聽着的易雪逢突然眼睛一亮,從凳子上跳下來,邁着小步子沖了出去。
“師兄!”
衆人頓時噤聲,神色複雜地看着小師弟快跑幾步,一下紮到了寧魔頭懷裏。
寧虞漫不經心摸了摸易雪逢柔軟的頭發,似笑非笑掃了一眼他們,道:“方才你們在說什麽,也和我說說吧。”
衆人哪裏敢和他說,紛紛讪笑着作鳥獸散。
寧虞帶着易雪逢回側峰,易雪逢乖乖地拽着他的衣角晃來晃去,仰着頭認真地道:“他們給雪逢講了好多故事,特別好玩兒。”
寧虞:“哦?講了什麽故事?”
易雪逢道:“一個叫寧魔頭的,據說他無惡不作,最後被正道好人給打敗啦。”
寧虞:“……”
寧虞也知曉那些弟子背地裏叫他什麽,但是從來沒去管過,但是這些诋毀他的話被易雪逢聽到,寧虞卻覺得十分不爽。
易雪逢還不知寧虞已經在暗暗想着怎麽把那些诋毀他的人揍一頓了,他開心地一蹦一跳的:“聽故事真好玩,師兄晚上講個故事再睡吧。”
寧虞道:“不講。”
易雪逢握着他的手指撒嬌:“講啊講啊,師兄講嘛,雪逢想聽師兄講的。”
寧虞目不斜視往前走,只是被易雪逢握着的手悄悄回握了回去。
易雪逢想要聽故事,一路上纏着寧虞撒嬌個不停,最後寧魔頭終于妥協。
他單膝點地和易雪逢平視,道:“那聽了我的故事,你還要聽其他人的嗎?”
易雪逢咬着手指想了想:“我……”
寧虞皺眉:“手髒不髒就往嘴裏放?上回鬧肚子一定是你啃爪子啃的,不長記性嗎,說多少回了怎麽就是不聽!”
易雪逢這才将手放下來,道:“聽了師兄的就不能聽其他師兄的了嗎?”
寧虞冷酷無情地點頭:“只能聽一個,快選。”
易雪逢糾結了半天,才做出選擇:“雪逢喜歡師兄,我聽師兄的。”
寧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勉強壓制住想要翹起的唇角,破天荒地将易雪逢抱起來,繼續朝着側峰走去。
“說好了啊,他們再給你說故事,你都不要聽。”
易雪逢點點腦袋,表示自己知道啦。
第二日,歸鴻山弟子又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痛苦生活,因為那寧魔頭不知道又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回歸到了之前的模樣,開始毫不留情地對他們痛下狠手,只是一會就把和他切磋的人打得眼淚汪汪。
寧虞最見不得男人哭,冷着臉道:“不準哭!撿起劍來,再來打!”
被打哭的師弟沒有辦法,只能抽噎着撿起劍,繼續挨打……不,繼續切磋。
而在另外一邊,負責拼命诋毀拯救小師弟的師兄們也陷入了困境,因為他們的小師弟竟然一夜之間變得傻乎乎的。
易雪逢還是像之前那樣乖巧無比地坐在小凳子上等寧虞下課,圍過來的師兄也一如既往地和他講寧魔頭的揍人事跡。
“……就他啊,一下勾着劍,罂粟就‘哐’的一聲,嘩啦嘩啦就把那木柱子給弄斷,砰砰直響,可吓死人了,你十四師兄那時還小,都吓得嗷嗷直叫!”
師兄們和才六歲的孩子講東西,唯恐他聽不懂,所以說的話都是十分簡單,有些太過複雜的就連手帶腳地比劃,夾雜着各種噼裏啪啦的形聲詞,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得懂。
師兄們極其賣力地抹黑寧虞,誰知今日的小師弟一反常态,眸子微微發散,一副什麽都聽不懂的懵懂模樣。
一個師兄皺着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道:“小雪逢,你在聽師兄講話嗎?”
易雪逢眨眨眼睛,道:“雪逢聽不懂呀。”
衆師兄:“……”
師兄們只好再次賣力地将話語簡化,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易雪逢奶聲道:“雪逢聽不見啊。”
衆師兄:“……”
可惡!竟然睜着眼睛說瞎話!一定是寧魔頭帶壞了他們的小師弟!
師兄們幾乎要被氣吐血了,但是答應了寧虞不聽其他師兄講故事的易雪逢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眨巴着純澈的眼睛明亮地看着他們,讓他們想要發怒也發不出來,最後只能郁郁而散。
易雪逢牽着寧虞的衣角蹦蹦跳跳地回家,得意洋洋地邀功道:“雪逢今天誰的故事都沒聽,特別乖。”
寧虞勉強壓住上翹的唇角,故作冷淡的“嗯”了一聲,開始想着給易雪逢做完早飯後就去藏書閣找幾本故事話本念一念。
小小的雪逢靠着“我聽不懂”“我聽不見”成功地獲得了寧虞師兄每日的睡前故事。
寧虞已經十九歲,在歸鴻山修為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山中長老總是會安排他下山解決魔修肆虐之事,所以每個月大概有六七日的時間都不在山上。
他一離開,易雪逢仿佛沒了主心骨,連早課都不想去上。
寧虞冷着臉道:“早課不能荒廢,老老實實去上,否則我回來不給你帶小風車了。”
易雪逢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妄圖用自己的可憐可愛來讓師兄心軟。
但是對于早課一事,寧虞執着如磐石,就算易雪逢再可憐地撒嬌他都不為所動,最後還是易雪逢認輸了,委屈地扯着他的衣袖,道:“那師兄可要早點回來呀,雪逢可以不要小風車。”
寧虞道:“好。”
易雪逢雖然答應了,但是寧虞走後的第一天,他就窩在床上不肯起來去上早課。
秋滿溪端着粥走進來,瞧見床上凸起的一小團,失笑道:“雪逢,你真的不起來嗎?”
被子裏的小團子動了動,片刻後露出易雪逢的小腦袋,他委屈地道:“雪逢害怕,我不敢去。”
秋滿溪道:“可是你答應過師兄的啊,難道雪逢要食言嗎?”
易雪逢不想言而無信,聞言連忙爬起來,自顧自穿好小衣服,道:“不、不食言,男子漢一言九鼎的。”
秋滿溪看着小男子漢将自己收拾好,捧着粥小口小口喝着,心都要化了,他擡手摸了摸易雪逢的頭,心道:“真乖啊,這個徒弟真是收對了。”
易雪逢記性十分好,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循着記憶朝着主峰走去,平日裏一刻鐘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兩刻鐘。
衆師兄見到他一個人來上早課就知道寧魔頭下山了,忙湊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他。
“小師弟一個人從側峰過來的嗎?”
“害怕嗎?明日要不要師兄去接你?”
“等會我送你回側峰吧?”
“……”
易雪逢自小被秋滿溪教育不能給其他人添麻煩,聞言奶聲道:“多謝師兄們,但是雪逢一個人可以回去的,我是男子漢,不害怕。”
衆師兄一愣,紛紛被這個小男子漢擊中了心,捧着胸口開始日行一次的倒吸涼氣。
早課之後,易雪逢将書一一收回小布包中,開始思考着回去的路在哪裏。
不過他才剛出學堂,竟然瞧見了在樹下等着他的秋滿溪。
易雪逢一愣,連忙飛奔過去:“師尊!”
秋滿溪含着笑一把接住他,蹲下來揉揉他的頭:“雪逢今天有沒有好好聽課?”
易雪逢連忙點頭:“有的!”
秋滿溪笑了起來,将他抱在了懷裏,道:“師尊接你回家。”
學堂的弟子有的從未見過秋滿溪,此時瞧見他紛紛疑惑地看着,秋滿溪不像寧虞那麽兇殘,見有人看他還溫和地點頭微笑。
他抱着易雪逢擡步就要回去,易雪逢“哎哎”兩聲,抓着他的頭發晃了晃,道:“師尊,錯啦,在那個方向。”
秋滿溪“哦”了一聲,順着易雪逢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好在易雪逢記性不錯,秋滿溪在走錯了七次路後,終于抱着易雪逢回去了側峰。
寧虞不在的那幾天,每天都是秋滿溪接送易雪逢上下早課——雖然每回秋滿溪都要找半天路才能到側峰。
秋滿溪不像寧虞那樣冷酷無情,他性子溫和,擔心易雪逢那小身板每日跑上跑下會太過疲憊,每一次回去都是将易雪逢抱在懷裏。
原本易雪逢十分害羞,認真地說雪逢要自己走,秋滿溪只是含笑看他,卻并不把他放下來。
久而久之,易雪逢就不再說了。
那懷中那清冽的酒香時時刻刻萦繞在易雪逢鼻息,令他心安無比。
秋滿溪身上的氣息易雪逢太過熟悉,饒是幾百年過去了,昏昏沉沉的易雪逢竟然還是認了出來。
易雪逢茫然地張開了眼睛,看着頭頂模糊的人,幹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要高考啦,高考的寶貝們要加油呀!
評論區發一波紅包,啵啵啵!看小說,就來! 速度飛快哦,親!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