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分歧
第一回 針灸藥浴過後,孟如韞一口氣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從渾渾噩噩的病症裏清醒過來。她讓青鴿打來熱水洗了個澡,又喝了碗瘦肉粥,吃了兩個包子,這才覺得渾身有了力氣,被暮春的風一吹,舒服極了。
程鶴年來找她時,孟如韞正在院子裏曬書,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曲裾,寬袖用絲帶紮起,袖口的蘭花随着她翻動的手腕若隐若現。她長發披在肩上,只用一根綠絲帶松松束着,低頭翻書的時候,發帶被風吹到臉上,如桃李花枝中探出一抹葉綠。
只這麽遠遠看着,程鶴年便已覺心中怦然一動。
他早知孟如韞生得美,是滌盡弱水、如芙蓉出的美。她的好顏色無須任何胭脂螺黛的映襯,越是天然越是出塵。
程鶴年生于臨京長于臨京,程家世代書香,門第顯赫,家中的粗使丫鬟也有幾分顏色。可他在美人堆裏混跡了十幾年,環肥燕瘦也都看膩了,沒想到初見孟如韞時,便驚豔得險些失态。
他們初見是在鹿雲觀裏。
去年臘月,程鶴年與幾個友人上山求簽,他不信鬼神,但畢竟來年要考會試,總想圖個吉利。鹿雲觀裏的景色不錯,他們求到了上簽後,也起了游玩的興致,便一路沿着小徑到了道觀深處,誤入一處梅林。
鹿雲觀裏梅花開得極美,無人修剪,野态橫生,恣意秾豔。程鶴年一行人随手折了幾枝,轉身就被一姑娘攔下。
當時孟如韞看上去十分生氣,披着厚厚的襖子,一手攥着鐵鍬,質問他們為何要偷折梅花。她的穿着打扮像個剛下地歸來的農婦,可容貌氣質卻讓人眼前一亮,在這阒靜無人的道觀深處,仿佛是一株紅梅化了人形,明麗出塵。
程鶴年忙向她道歉,說不知梅花有主,是無心之過。同行友人賀照之見色起意,讀書人又含蓄內斂,不好意思明說,只溫文爾雅地賠禮,說願作詩相贈,以換梅花。
賀照之的詩頗有令名,以詩換花,傳出去也是雅事一件。孟如韞聽說他們是來年應試的舉子,還會作詩,頗有興趣,邀他們到寒廬小坐,取來筆墨紙硯,又支起爐子給他們燒苦丁茶喝。扆崋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賀照之便作成了一首五言絕句,表面言梅花,暗中喻美人。孟如韞讀完後只一笑,觀摩片刻,提筆對賀照之的詩作進行修改,每句僅改了一個字,便使得整首詩氣質大變,由濃豔精巧變為渾然天成之妙。
“公子的詩可言牡丹芍藥之盛,不可言野山清梅之姿。不如攜作下山換牡丹,莫來糟蹋我這不值錢的野梅了。”
孟如韞言笑晏晏,說出的話卻極不客氣,賀照之将她改動後的詩作讀了兩邊後,自覺先前用詞輕浮,在風韻上落了下乘,羞得面紅耳赤,匆匆作揖賠禮,退到寒廬院門邊,不好意思再說話了。
程鶴年也随手寫了一首,見賀照之被奚落,攥着詞作的手竟然有幾分緊張,仿佛一時回到了在學堂挨夫子教訓的時候。可她一個小姑娘,又不會抽戒尺出來打手心,頂多諷刺幾句,有何可怕的呢?程鶴年心裏笑自己拘謹,将詩作遞給孟如韞評鑒。
孟如韞讀了一遍後,又讀了一遍,放下詩作,呵了呵快要凍僵的手,笑着說道:“公子宜蘭,不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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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鶴年覺得有趣,問她:“同是四君子,蘭者如何?梅者如何?”
孟如韞想了想,說道:“蘭花貴,梅花韌。蘭花适宜嬌養,要好水好土,四季恒溫,才能養的好看。梅花則不然,長在山野,雖可生于庭院,可是欹之、疏之、曲之,以病梅、瘦梅為風尚,反倒會失了梅之風韻。我說公子宜蘭不宜梅,非意在譏諷,而是公子清貴無雙,當配名品,山中野梅實不相襯。”
她這番話說得漂亮,可程鶴年聽在心裏并不怎麽舒坦,把玩着手裏适才折下的梅枝,“所以姑娘也不願以梅相贈了?”
孟如韞輕輕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麽,轉身往小茅屋裏去,程鶴年只覺一陣幽冷的薄香撫過面龐,怔愣了一瞬,擡頭見孟如韞抱着一個小花盆走出來,盆裏蔫蔫栽着一株蘭草。
“此蘭是觀中道姑姐姐所贈,我不擅養蘭,寒舍簡陋,只會委屈了它,倒不如贈予公子帶下山去,”孟如韞莞然一笑,“蘭草無名,還望公子不嫌棄。”
程鶴年接過陶瓷小盆,小心翼翼地将蘭草護進懷中。孟如韞送他們下山,她站在鹿雲觀的古松下,整個人都攏在寬大笨拙的厚襖裏,只露出了一張素淨明麗的臉,青絲微微揚起,程鶴年回身望了一眼,忽覺懷裏蘭草顫顫,撓在他心上。
自那以後,程鶴年常獨自到鹿雲觀中,有時見不着孟如韞,他就在鹿雲觀北邊那排低矮的落漆石牆上寫半首詩,下次再來看時,後半首詩已經被續上。
程鶴年詩風寬容,而孟如韞風格多變,或清麗動人,或诙諧辛辣,有時看似随意,細品又處處機巧。她相酬和的每一首詩,程鶴年都謄抄下來,閑暇時反複品讀。讀一遍喜歡,讀兩邊難免心生羨妒,讀第三遍的時候,心裏便只剩下了悵惘。
他喜歡上了這樣一個明麗出塵,才華橫溢的女孩子。若她生在臨京高門,必然早有才名冠絕京城了。
如今她真的到了臨京。即使身在酒肆,也能有詞曲流傳甚廣,就連以詩書傳家、規矩森嚴的程家也能聞其佳作。幾天前他母親過壽,宴席上特地點了一曲《柳別春》,詞高曲妙,連他父親程大學士都忍不住誇了幾句,還以此教誡兒孫子弟,說茶樓酒肆尚有妙詞,士大夫之家不可自滿,要他們勤奮讀書。
而今程鶴年才知曉,原來《柳別春》是出自孟如韞之手。
他知她有這般本事,若她為男兒,必能少年登科,入職館閣,名滿天下。若她為高門女,也能有才名流傳,贏得滿京兒郎競逐求娶,為夫家增光添彩。可她偏籍籍無名,只有一個在臨京城做主簿的舅舅,縱使容貌出衆,才若懷璧,也不過明珠棄路無人識,鳳落窠臼一身塵。
程鶴年喜愛她,心疼她,也曾暗自慶幸,只有自己看得見她,了解她。
可如今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孟如韞到了臨京,必有一番自己的熱鬧。他雖有功名在身,名列進士,可大周科舉有慣例,科舉及第的考生需先磨勘三年才能到內朝六部為官,這三年要麽到國子監、內閣作侍書見習,要麽到地方各州出任通判、監司等職。前者往往更受進士們的歡迎,一是因中朝天生比外朝清貴,二是國子監和內閣中皆是權柄重臣,若是能結識一二,不愁磨勘期滿後沒有去處。但他的父親程知鳴已是內閣麗嘉大學士,為了避嫌,不給那群沒事找茬的禦史留把柄,父親沒讓他選留館閣,而是出任欽州通判。
昨天吏部的任榜已經下來了,他要在月底前到達欽州赴任。昨夜程鶴年半宿未眠,心裏忽然覺得十分惆悵,不是舍不得臨京的熱鬧繁華,而是舍不得臨京的某個人,所以他今天起了個大早,趁寶津樓的人不注意,繞進後院來見孟如韞。
少年人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程鶴年站在廊下,望着正在曬書的孟如韞出神。他就那樣靜靜地站着,直到孟如韞轉身看見他,先是驚訝,而後向他行了一個叉手禮。
“程公子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嗎?”孟如韞朝他走過來,拍了拍手上因為搬書留下的塵土,微笑地望着他道。
程鶴年看着滿院子的書,“前幾日還病的兇險,今天又忙着曬書,看來是身體大好了。”
“謝程公子關心,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阿韞。”程鶴年微微皺了皺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孟如韞一愣,“怎麽了?”
“為何我覺得,自你來臨京後,與我生疏了許多。你以前從不與我如此多禮,也從不會稱我程公子,是我哪裏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嗎?”
程鶴年的語氣很真誠,孟如韞牽強地笑了笑,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不知該怎麽把話說開才不傷人。
在程鶴年看來,他們之間不過月餘未見,在鹿雲觀時還曾如友似侶,情意濃時甚至談及婚嫁。可在孟如韞心裏,他們之間已經相隔了完完整整的一生。
她曾親眼見他入仕途,娶賢婦,納美妾,親耳聽他說自己不過“一介故人”、“大逆不道”。她對他那點年少時的心動,在成為地縛鬼後漫長的時光搓磨裏,早已經消弭的一幹二淨。
可是這些事情,她不能對眼前的程鶴年提起一句。
孟如韞轉頭望向院裏,沒有看他,輕聲說道:“這裏畢竟是臨京,而你是程家的公子。”
“臨京怎麽了,程家又怎麽了?這與你我的感情有什麽關系?”程鶴年眉頭皺得更深,他聽得出來,孟如韞是在敷衍他。
“程大人和程夫人不會高興見到你同我這種人厮混的。”
“厮混?你竟然說我們之間是厮混?”程鶴年冷聲問道:“你是哪種人?”
“出身卑微,不懂禮教,厮混酒肆,不知廉恥。”
“是嗎?”程鶴年氣笑了,“我偏覺得你容色氣度皆是臨京冠首,我偏偏心悅于你。”
“程鶴年。”孟如韞喘了口氣,“你這是在逼迫我嗎?”
程鶴年道:“什麽叫我逼迫你?‘願許明月心,與君長久照’,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答應我的嗎?”
孟如韞沉默了一會兒,“那時我年幼無知。”
“真是好一個年幼無知,”程鶴年十分生氣,神色晦暗,“不過兩個月以前的事,阿韞,你如今又能成熟到哪裏去?”
孟如韞微微搖頭,說道:“兩個月并不短,足以讓我看清這臨京城是何模樣。王孫滿地,高門鱗比,門第越高,規矩越大,像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女,縱能得你程公子喜歡,也絕無可能入程家門做你的妻子,你父親在朝中正是好時候,你是他最得意的兒子,你的妻子必出自高門,絕不會像我這樣潦草。”
“可你……”
“而我雖位卑人輕,”孟如韞打斷了他,“不願為妾為婢,供人輕賤。”
程鶴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做我的正妻,你我之間便無話可談,是嗎?”
孟如韞看着他道:“我并非是在向你讨什麽,只是勸你早日想開一些。”
“若我能許你正妻之位,三媒六聘娶你過門,你願意……答應我嗎?”
“程鶴年……”
“你願意嗎?”
孟如韞頓了頓,“程家規矩多,不适合我。”
“你不願意。”程鶴年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答應你,你我成婚之後搬出程家,獨自開府,家中無人拘束你,你會答應嗎?”
孟如韞道:“父母健在,沒有獨開一府的道理,于你名聲有損。”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孟如韞輕輕搖頭,“你做不到。”
“你怎知我做不到,我尚未入仕,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若我做到了,你會願意接受我嗎?”
孟如韞聲音平淡地重複道:“你做不到。”
“你對我就如此沒有信心,沒有期待嗎!”程鶴年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聲音,“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心裏沒有我,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令我望而卻步的托辭,即使我能做到……你也不屑一顧?”
程鶴年的質問并沒有錯,孟如韞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已經沒有半分男女之間的傾慕。旁觀他妻妾美滿、樂而忘故人的那十幾年并非一場轉瞬醒來的噩夢,每一天都是她曾真實經歷過的,有多少深情能經得起年複一年的消磨呢?
何況她對程鶴年,也不過是鹿雲觀中驚鴻一面的年少心動罷了。
望着程鶴年微紅的眼睛,被逼問得急了,孟如韞險些脫口而出地承認,告訴他自己就是變心了,就是不喜歡他了。他願罵她輕浮也好,斥她薄情也罷,她都一并承認。
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轉了個彎。
“程鶴年,你是高門貴子,你剛才承諾我的這些事,即使做不到,于你也沒什麽損害。可我若是相信你,就要用一輩子去賭,賭你我情意深篤後你會娶我為妻,賭你能拗得過長輩孝道,我若輸了,我這輩子就完了。你我賭注分量不同,你指望我如此輕率地許出一輩子嗎?”
“你還是不信我。”程鶴年低聲道。
“我憑什麽信你?”孟如韞想起上一世,程鶴年信誓旦旦地答應自己要為自己續作《大周通紀》時的樣子,不過是在他爹那裏碰了幾個釘子,又被官場利益一權衡便抛之腦後,承諾輕輕拿起,又輕輕放下。
“輕諾必寡信,輕信必多舛,”孟如韞深深嘆了口氣,望着他,仿佛也在透過他望着上一世的程鶴年,“願你我都別再犯這種可笑的錯了。”
許是被她話語裏透露出的失望所驚詫,許是被她的冷漠傷及自尊,程鶴年沉默了許久,半晌輕輕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程鶴年望着庭院中被微風翻動的書頁,似是在調整情緒,過了一會兒,他對孟如韞說道:“我明日就要離京赴欽州,三年方歸,我走後,你會忘了我嗎?”
孟如韞輕輕搖了搖頭,“今日如何,來日便如何。”
“那便好,那便足夠了,”程鶴年笑了笑,“等我從欽州回來,承諾你的事,我會一一證實給你看。”
孟如韞知道他有所誤解,她說今日如何來日便如何,意思是他們之間只會止步于今日這般淡水之交。但孟如韞只是笑了笑,沒有挑明,畢竟人世多變,說不定過幾年程鶴年自己就想開了,又說不定那時她已病逝,如今何必把話說得太絕,徒惹人傷心呢?
有些話要說開,但沒必要說得太開。
孟如韞沒有留程鶴年吃午飯,為他沏了盞茶算作踐行,站在寶津樓三樓憑欄遠眺,目送程鶴年徒步離去,消失在鬧市的車馬人流中。她心裏松了口氣,也無端有些傷感,又幽幽嘆了口氣。
“既是心中不舍,何故把話說絕呢?”
趙寶兒在背後突然出聲,打斷了孟如韞傷春悲秋的情緒。她理了理耳邊的鬓發,說道:“你都聽見了?”
“院子那麽小,大清早的,我不想聽也能聽見幾句。”趙寶兒道,“我還以為你們是郎情妾意,程公子對你那麽好,原來只是一廂情願啊。”
孟如韞奇怪地瞧着趙寶兒,“你哪裏看出他對我好了?”
趙寶兒道:“許太醫告訴我,程公子可是一下子幫你付了五百兩的診金和藥錢,怎麽,他沒告訴你嗎?是怕你知道了會推拒吧?”
“什麽時候的事?”孟如韞聞言微微擰眉。趙寶兒瞧着她并沒有多麽感動,多麽高興。
“你病着的時候,程公子來看你,細細問過了你的病情,”趙寶兒奇怪道:“他是哪兒對不住你了嗎?我瞧着你真是一點都不想欠他的恩情,何至于此?”
“他沒有對不住我,”孟如韞嘆氣,“就當是我……對不住他吧。”
她和程鶴年前世無以為證的恩怨,除了結成她自己心裏的疙瘩之外,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于外人看來,只是她心冷似鐵,不可理喻。
前世被執念困為地縛鬼的那些年,孟如韞也曾短暫地怨過程鶴年,後來也漸漸想開了。細究起來,程鶴年并沒有對不起她什麽,自古重諾難許,深情難求,他只不過是沒有達成她期許中的模樣,算不得什麽錯處。
她不該以前世的怨,尤今生的人。
“就算是你不喜歡他,倘你們之間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寧死不肯受他舉手之恩,也太讓人難堪了,是吧?”趙寶兒觑着她的臉色,适時在一旁勸道。
孟如韞倒也沒那麽想不開,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寶兒姐姐。許太醫那邊我會去的,程公子的恩,我也記下了。”
“這就對嘛,”趙寶兒拉過她的手,“莫因為男人委屈自己,這話啊,正說反說都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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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