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試鋒

她回到風竹院時, 青鴿已經将她的行李收拾好,正坐在燈下發呆,不知想到了什麽, 悄悄抹着眼淚。

“呦,這是怕我去了公主府錢不夠花,連夜給我趕一盆金豆子出來呀?”

青鴿見孟如韞回來, 忙把眼睛一抹,哼了一聲, 轉過身去不理她。

孟如韞湊過去,“是氣我去公主府不帶你嗎?”

青鴿低着頭不說話,有些委屈地咬着嘴唇。

孟如韞便知自己猜對了, 拉過青鴿的手輕輕握着。

青鴿年紀比她小, 具體小幾歲,連青鴿自己都不記得。

當年她逃難到鹿雲觀被江夫人撿到時, 還是小小的一團, 面黃肌瘦, 父母将最後一塊窩頭給了她,餓死在臨京城外的死人堆裏。她不記得自己的故鄉, 也忘記了自己的姓氏, 只知道父母叫她“青鴿”。江夫人見她可憐又乖巧, 下山找到了她父母的屍體, 使他們入土為安,将她收留在身邊,名義上是婢女,尋常卻當半個女兒看待。

孟如韞自幼身體不好, 道觀清苦, 很多活兒都是青鴿幫着江夫人一起做。她握着青鴿的手, 摸着她手心裏厚厚的繭子,想起往昔她揮着大斧頭劈柴時的情形,心裏軟成一片。

青鴿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從未與她分開過。

孟如韞對青鴿說道:“長公主府規矩多,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你先帶着捕快到寶兒姐姐那裏住一段時間,等我在長公主府安頓好,同殿下讨個恩典,就将你也接過去,同我一起住,好不好?”

青鴿抹了把眼淚:“真的?”

孟如韞兩眼彎彎,“我何時騙過你?”

青鴿重重點了點頭,“那我聽你的,我去找寶兒姐姐!”

安頓好家中的一切,第二天公主府就派了人來接孟如韞。馬車的規制不高,但因着昭隆長公主府的徽記,路上行人車馬紛紛避讓。

昭隆公主府正門前立着一座五開的牌坊,孟如韞遠遠看了一眼,見上面寫着“昭恩隆德”四個大字。牌坊後是公主府的朱漆正門,正門兩側分立着兩座石麒麟,望去金碧輝煌,炫目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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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遠遠望了一眼正門,然後馬車駛入旁邊小巷,自東側角門進入了長公主府。早有女侍在等着她,接過她的行李翻了翻,見裏面只有幾本書冊,沒說什麽,将她帶去了一處院子裏。

院子十分開闊,設有花廊、小池、假山、秋千,正廳比她在江家住的院子都大,裏面以屏風、花窗相隔,處處機巧,博古架上擺滿了精致的玉擺件。自正廳穿過連廊是主居內室,放着一張數米寬的拔步床,另設有妝鏡、小榻、貴妃椅等。內室連着浴室,放着寬大的木盆,木盆裏已提前放好熱水,鋪滿花瓣。

那女侍說道:“此處為碧游院,離殿下的住處不遠,以後您就住在這裏,待姑娘梳洗完畢,我帶您去拜見殿下。”

“這院子只有我自己住嗎?”孟如韞問。

女侍回答道:“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孟如韞洗澡沐發,換上府中女官規制的衣服,有女侍為她梳妝挽發,然後帶她去見長公主。

女侍走在前,孟如韞跟在後,經過一處回廊時見幾人迎面而來,女侍避側行禮。

“青衿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碰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寶津樓裏的紫蘇,她見着孟如韞頗為驚訝,看了那女侍一眼,女侍答道:“這位就是殿下請來府中的江姑娘。”

“你是江家的女兒?當初怎麽……”

孟如韞答道:“小女姓孟,名如韞,是江家的表親。”

紫蘇點點頭,面上仍有疑惑,此處也不方便再問,“殿下此時正在書閣聽講學,快些過去吧。”

于是女侍帶孟如韞往書閣走去。

這座拂雲書閣是霍弋命人新修繕的,上下共有五層,除藏書外,更有休憩講學之所。蕭漪瀾聽聞孟如韞已等在外面,就讓她一同進去旁聽講學。

此次來講學的是翰林院侍講伍鳳清,長公主坐在主案,他坐在側案,正在講《論語》,見孟如韞進來,走到他對面的側案旁坐定,明顯變了臉色。

“殿下這是何意?”

坐在上首的蕭漪瀾瞥了他一眼,“伍侍講有話要說?”

伍鳳清冷聲道:“陛下讓我來給殿下講學,是天子賞賜,殿下竟然讓府中女官同聽,豈非亂了綱常規矩?夫子言君臣無禮,如衣不蔽體,此是野人之舉,望殿下三思!”

蕭漪瀾喜怒不顯,說道:“可聖人也說,學不辯則不精,文專行則空乏,我府中女官并非不識字的白丁,我叫她來,是為了同伍侍講探讨文理,精深奧義。”

“您說,讓一個婢女來同我探讨學理?”伍鳳清仿佛受了侮辱,從案前起身,朝蕭漪瀾一拜,“殿下,恕臣不願受此折辱。”

蕭漪瀾望向孟如韞,孟如韞與她對視,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是長公主聽伍鳳清講學聽得不耐煩,要尋個由頭将他氣走,恰巧自己來拜見,又能借此試一試深淺。

于是孟如韞起身離開側案,行至殿中,朝蕭漪瀾一拜,又朝伍鳳清一拜,對伍鳳清說道:

“侍講此言未免狹隘,聖人居杏壇,有閑人七十,弟子三千,凡有志求學者,無論老少貴賤,兼收并蓄,皆可旁聽,此為聖人之‘學道’。侍講修的是儒學,講的是《論語》,當明此理。”

伍鳳清斜眼睨她,“你一短見婦人懂什麽,讀了兩頁死書便來搬弄饒舌,豈不知時移勢易,難道聖人乘牛車游學,也要當朝大儒乘牛車游學嗎?今朝大儒當愛惜羽毛,哪有不分貴賤兼收并蓄之說?”

“自然有。”

“必是欺名盜勢宵小之徒!”

孟如韞微微一笑,“伍侍講難道沒聽說過韓士杞老先生?”

伍鳳清聞言一咽,面色瞬間漲得通紅。

韓士杞在大周朝士林中的地位不亞于曾經的孔聖人之于魯國。他少時便以才學聞名鄉裏,随侍在武帝身邊,輔佐武帝登基後,整治吏治,安撫朝政,一改君昏臣亂之庸政;又開創文學新風,學理新路,一斥向來奢靡雜墜之學氣。最重要的是,他于武帝末年力排世家,開科舉選士之制,使天下寒門讀書人有了進入仕途的路徑,被讀書人奉為大周士林之首。

韓士杞輔佐武、仁兩帝,周仁帝去世前欲将國政托給明德皇後,擔心韓士杞帶頭阻撓,于是恩封他為一品國師,又命他致仕養老。韓老先生退居阜陽後,再不問朝政,而是專心治學,廣收門徒,凡好學者無論老幼貧富,皆可旁聽其講學。

“伍侍講的意思難道是,韓老先生不吝賜教之舉,實為沽名釣譽之行,而您敝帚自珍之作,卻乃愛惜羽毛之為?”

單聽她的聲音,不疾不徐,語調謙遜,然而說出的話卻堵得伍鳳清啞口無言。

他再怎麽狂妄,也不敢诋毀韓士杞,他乃宣帝八年進士出身,他的座主是兵部尚書錢兆松,他老人家是韓老先生的關門弟子,伍鳳清可不敢罵到師祖頭上去。

伍鳳清下意識看了眼蕭漪瀾,蕭漪瀾靜靜聽着,面上沒什麽表情,好像誰也不偏向。

伍鳳清解釋道:“聖人此舉是悲憫世人,是大情懷,自然無錯。可世人大多愚鈍,實際不配聽大儒講學,連聖人都曾說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想必你沒有聽過。”

“若我沒記錯,此言出自《論語·泰伯》。”

“是又如何?”

孟如韞清了清嗓子,“不巧,對于此言,小女與伍侍講的理解不同。”

“哼,你能有什麽見解?”

“侍講的意思是,可以讓世人聽從主政者,不可以讓世人明白主政者所想。此政乃愚民之政,與聖人所行相悖,小女認為此為誤解。”

孟如韞一頓,又接着說道:“此句還有另一種解釋:對于詩禮樂,如果世人能夠認可,就任憑他們自行發展,如果世人不認可不理解,就教化世人,使其知詩、懂禮、明樂。愚民安世乃是黃老之學的主張,本朝早已摒棄,聖儒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反而是其施行德政,啓發民智的主張。”

伍鳳清聞言,愣在原地,似驚似悟,嘴唇動了動,下意識想反駁,支吾了半天,質問道:“你此言有何憑據,莫非是自己杜撰……”

孟如韞道:“此說并非我杜撰,韓老先生在其論集《雲水雜論》中有完整的考據與論述,翰林院中應收有此書,侍講回去一讀便知。哦,對了,您的上司翰林掌院學士韋明簡好像也頗為贊同此說,曾寫文章相附和。”

伍鳳清:“……”

孟如韞笑吟吟地問道:“伍大人可還有不解之處?”

“你與韓老先生是何關系,為何如此清楚……”

伍鳳清驚疑不定地打量着她,心裏懷疑她莫不是韓老先生的孫女,長公主特地請來給他難堪的?

孟如韞道:“有幸聽過韓老先生講學,是他老人家兼收并蓄中的平庸之輩而已。只是沒想到我有資格旁聽韓老先生,卻沒資格聽伍侍講。”

她說得雲淡風輕,伍鳳清神情更加五彩斑斓,似愧似窘。

孟如韞望了一眼蕭漪瀾,見她微微颔首,于是向伍鳳清一揖,轉身回到側案前重新坐定。

蕭漪瀾問伍鳳清:“伍侍講還有何指教嗎?”

伍鳳清擡起袖子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躬身對蕭漪瀾道:“微臣才疏學淺,奉命來公主府講學,不敢托大,今日時辰已到,殿下若無吩咐,就到此為止吧。”

蕭漪瀾一笑,“就依侍講。”

伍鳳清躬身往殿外退,退至門檻時,蕭漪瀾卻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殿下還有何吩咐?”

蕭漪瀾指着孟如韞問他,“本宮的女官,可是短見婦人?”

伍鳳清答道:“姑娘學富五車,見識卓越,微臣自愧不如。”

“那伍侍講該為自己的狂妄之言道歉。”

伍鳳清聞言僵在原地,直到蕭漪瀾面上神色越來越冷,才回身朝孟如韞一揖,顫聲道:“姑娘高才,是我有眼無珠,還望姑娘海涵。”

孟如韞從容回禮,“侍講過謙。”

蕭漪瀾神色見緩,“伍侍講請吧。”

送走了伍鳳清,殿中只剩下蕭漪瀾與孟如韞,蕭漪瀾朝她招手,溫聲道:“坐到本宮身邊來。”

孟如韞起身行至蕭漪瀾身側坐定,“謝殿下擡愛。”

“本宮可沒有擡你,這伍鳳清在翰林院裏是出了名的無理講三分,今天換了別人,就不是擡愛,而是挨罵了。”蕭漪瀾道。

孟如韞低眉一笑,“他無理能講三分,我無理能講七分,必不給殿下丢人。聽伍侍講所言,應當是個重名不重實的人,所以只要擡出個有名望的,必能壓得他啞口無言。”

“妙也,”蕭漪瀾一樂,端詳着孟如韞,“昨日在極樂寺見你時,本宮便知你是聰明人,沒想到聰明之餘兼有八鬥之才,倒也難得。”

聽得出蕭漪瀾這是在委婉地探查自己的底細,孟如韞說道:“小女曾是臨京詩書之家,父親早亡後,與母親避居道觀,閑來無事時,随母親讀了幾本書,當不得殿下如此誇贊。”

這與蕭漪瀾昨日派人打聽到的事情倒是吻合。

她心裏十分喜歡孟如韞,于是就安排她白日到浮雲書閣當值,“既然喜歡讀書,那就留在書閣,本宮不來此處時,你可随意觀覽閣中藏書,筆墨紙硯随你取用,無人拘着你,可好?”

孟如韞聞言眼神一亮,“我真的能……”

蕭漪瀾點了點頭,孟如韞忙行大禮拜謝,“謝殿下恩典,小女笨拙,不知能為殿下做些什麽?”

蕭漪瀾道:“适才本宮叫你進來旁聽伍鳳清講經,本是為了找由頭把他氣走,翰林院裏有些老頑固,來我公主府講經時,張口三從閉口四德,聽得本宮膩煩。”

孟如韞對此頗有深感,“士有百行,女唯四德,不怪殿下不愛聽。”

“是這個道理,”蕭漪瀾随手翻着桌案上的論語,“非是本宮不求上進,本宮只是不好囫囵之學,不聽別有用心之講。你留在書閣,替本宮摘錄先賢之言,去粗取精,集簡成冊,以供本宮翻閱,最好附以評述,如何?”

孟如韞聽完暗中咋舌,這可是太傅與帝師該幹的活,長公主也太看得起她了。

孟如韞深吸了一口氣,應承了下來:“小女定勉力而為,不負殿下所托。”

蕭漪瀾望着她一笑,“你膽子倒是不小。”

“啊?我……”

“不必緊張,膽子大是好事,”蕭漪瀾道,“本宮喜歡有野心的人。”

孟如韞聞言心中跳得飛快。

同孟如韞聊了一會兒後,蕭漪瀾就讓她回碧游院休息去了,紫蘇端着茶飲與點心走進書閣,蕭漪瀾捏起一塊鳳梨酥咬了一口,示意她打開壁畫浮雕後的機關。

一扇隐蔽的木門緩緩開啓,霍弋搖着輪椅從密室中出來。

“都聽清楚了?”蕭漪瀾問。

霍弋點點頭,“是殿下贏了。”

蕭漪瀾一挑眉,“那是自然,本宮可不常誇人聰明。”

她只誇過兩個人,除了孟如韞外,另一個是霍弋,不過當時她說的是他“多智近妖”。

昨日她與霍弋說自己在外收了個聰明的女官時,他十分不以為然,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賭約,賭孟如韞當不當得起霍弋以為的“聰明”二字。

“聽她聲音年紀不大,懂進退,知詩書,倒是有資格在您身邊侍奉,只是讓她選書講讀,是不是有點過了?”霍弋緩聲道。

紫蘇聞言驚訝出聲,“您讓她選書講讀?”

蕭漪瀾看向她,“怎麽,你也有意見?”

“殿下可曾查探她的身份?此人曾隐姓埋名在寶津樓中待過一陣子,當時不覺有異,如今想來說不定是刻意為之。”

紫蘇将孟青衿當初如何入寶津樓作填詞先生,又如何假稱公主府女官為官學府的學子出頭的事告訴了蕭漪瀾。

紫蘇說道:“當時您剛回京,怕被人探知寶津樓與您的關系,所以尋了個由頭将她解雇了,沒想到她今日又進了公主府。殿下,我總覺得她是有意沖您來的,您可要小心一些。”

蕭漪瀾聽完後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她一個閨閣女子,若不想為人妻妾受人擺弄,能入我公主府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便是有心而來也無妨,她未曾做什麽不規矩的事。”

霍弋聞言緩緩皺眉,“殿下是不是太偏袒她了?”

蕭漪瀾看向他,揶揄道:“怎麽,你醋了?”

“殿下,”霍弋無奈地嘆了口氣,“您到底仔細查過她沒有?”

“昨天讓人打聽了一下,”蕭漪瀾端起茶盞慢悠悠飲了一口,說道:“她姓孟,名如韞,是太常寺主簿江守誠家的遠房表親,自幼跟随母親避居鹿雲觀,常年……望之,你怎麽了?”

蕭漪瀾看向霍弋,只見他臉色唰然間一片蒼白。

霍弋耳中嗡然如雷鳴,他懷疑是自己幻聽,緊緊攥着輪椅的輻軸,聲音中帶着壓不住的顫意,“您說她……叫什麽?”

蕭漪瀾打量着他,緩緩眯了眯眼,過了一會兒,輕聲道:“她姓孟,名如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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