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逼宮
季汝青來到福寧宮時, 室內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幹淨,侍衛與宮女也從裏到外換了一遍。
宣成帝居于上首,對跪伏在地上的季汝青道:“馬從德的兒子比朕的還多, 這麽多人中,你是最出挑的。你幹爹想提拔你,朕也想重用你, 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辦了些什麽事!”
他指的是假扮太子刺殺長公主一事,假扮嫁禍雖然成功了, 但是刺殺沒成功,宣成帝心中略感遺憾。
誰能想到蕭漪瀾會賜身邊女官乘坐她的馬車。
宣成帝曾隐約懷疑季汝青與蕭漪瀾通過氣,但假扮刺客的都是宣成帝的心腹暗衛, 據他們回禀, 季汝青安排刺殺任務時并未猶疑徇私,且那馬車中的女官确實是長公主身邊最寵愛的女官, 長公主曾派她南下去蘇和州赈災, 也曾帶她去找修平公主打馬球。
如此一來, 宣成帝只能将事敗歸咎于巧合。
季汝青伏在下首惶恐請罪,“奴才該死, 辜負了陛下和幹爹的期望!”
宣成帝給馬從德使了個眼色, 馬從德會意, 對季汝青道:“陛下寬懷大度, 暫且饒了你這次,還不快些謝恩?”
聞言,季汝青作感激涕零狀,向宣成帝磕頭謝恩。
”行了, 你起來吧, ”宣成帝叫他來是有正事要說, “今日太子闖宮一事,你可知曉?”
季汝青道:“幹爹在路上時同奴才說了。”
宣成帝問他:“朕讓你監視兩宮六部,那你可知太子今日為何會鬧這一出?”
季汝青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從懷裏掏出一份章奏,恭敬呈給宣成帝,“臣請錦衣衛監督六部,請二廠監督兩宮,這是他們近日來的動向,臣已按時間整理成冊,請陛下禦覽。”
宣成帝接過章奏,尚未打開看,心裏已有幾分滿意。
季汝青在內書堂讀過書,寫得一手不錯的字和文章,這一點比只有忠心和體貼的馬從德更得宣成帝的心意。且季汝青雖有學識,卻沒有朝堂那群文官的半分酸腐氣,不會拿倫理綱常那一套來拂他的興致,前幾日宣成帝拿一些舊的被留中不發的奏折讓季汝青試着批紅,季汝青的批語與他心裏的态度竟不謀而合。
宣成帝正在考慮過段時間讓季汝青代自己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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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季汝青的章奏開始看,章奏記錄的很詳細,将能打聽到的六部主事的行蹤全都記載了下來。宣成帝眼下對這些人沒什麽興趣,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待看到長公主和太子的地方才細細地瞧。
“這幾日昭隆真的沒出過公主府?”宣成帝疑惑。
“據錦衣衛查探,長公主近日确實閉門未出,晝夜在佛堂內抄經唱誦,為陛下祈福,”季汝青頓了頓,“當然,也有可能是行蹤隐秘,未為錦衣衛窺探到。”
宣成帝嘆了口氣,繼續往下看,待看到太子的行蹤時,緩緩皺眉,思索許久,又往前翻閱剛剛掃視過的內容。
“太子,兵部尚書錢兆松,馬軍都指揮使何缽,這三人竟在同一天都去過城外的錦柃山莊?”宣成帝疑聲問道。
季汝青道:“據錦衣衛查探,确實如此,不過這三人并非同一時間前往。”
“若同時而往,說不定只是喝酒縱樂,偏偏要岔開時候掩人耳目,反倒可疑,”宣成帝冷哼一聲,“可曾查探那錦柃山莊裏有什麽?”
“這……”季汝青跪地請罪,“那山莊防守頗為嚴密,奴等無能,暫未探道。”
“東宮儲君,兵部尚書,還有馬都指揮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古怪,朕還沒死呢——馬從德!”
馬從德忙上前來,“陛下請吩咐。”
宣成帝從身上摘下一塊玄色玉佩扔給他,“拿着這個去找李正劾,限他明日之前查探清楚錦柃山莊裏的古怪。”
馬從德領命而去,季汝青仍恭謹地跪伏在殿中,靜待宣成帝問詢。宣成帝有些焦躁地在內室裏走來走去,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擡手将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這個逆子!”宣成帝恨聲罵道,“朕剛一病倒他就迫不及待要代朕秉政,今日又闖福寧宮看朕死了沒有,朕看他這個太子是當的不耐煩了,若果真如此,朕就成全他!”
東宮裏,蕭道全回去之後狠狠發了一通火,侍奉的人吓得不敢靠近三尺之內,好容易捱到王翠白回來,紛紛退出殿外,留二人機密議事。
“你今日去探查長公主了,情況如何?”蕭道全急切地問道。
王翠白連水也來不及喝便說道:“臣安插在長公主府的眼線有了消息,說長公主名義上曾為陛下廣尋天下名醫,但找到大夫後卻并沒有送進宮的意思。”
“如此說來,父皇裝病的事,她果然也知情?”蕭道全冷聲問道。
“長公主自回臨京後并不常在佛堂誦經,近日卻頻頻前往,咱們的眼線探知她名為抄經,實際與人在佛堂內暗會密謀。咱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隐約只聽見了‘何缽’、‘戎羌連弩’、‘陳州軍’、‘裏應外合’等字眼。”
聽着這些詞,蕭道全心中愈涼,僅存的一點僥幸被毫不留情地澆滅。
“如此說來,長公主真的從始至終什麽都知道,她與父皇……合謀騙孤?”
蕭道全覺得十分荒唐可笑,“蕭道全啊蕭道全,你堂堂一國太子,在他們眼裏到底算什麽東西?他們才是一家人,你到底算什麽東西?”
王翠白也深深嘆了一口氣,勸道:“父不慈姑不仁,此非殿下之罪,殿下切勿過怒傷身,如今一切尚有轉圜的餘地啊殿下!”
蕭道全頹然許久後突然起身拔劍,将殿內擺設亂砍一通,四角雕刻麒麟的廊柱被砍得劍痕斑駁。
他氣喘籲籲地持劍而立,“孤如今終于明白了父皇當年的心情,這東宮就是一座囚籠,待在這裏的每一天都讓人望皇位而興嘆,當年皇祖母把持朝政十年不還,孤的父皇做了三十年太子,所以他失去了耐心對皇祖母下手,如今孤也等得不耐煩了,孤不想等了……這樣看來,我與父皇可真是親父子!”
蕭道全長嘆一聲,對王翠白道:“去聯絡錢兆松與何缽,讓他們做好準備,明天晚上……動手。”
是夜大雪,天明時分,臨京已是白茫茫一片。
雪花不大,夾雜在紛亂如絲的雨水中,打濕了庭院的青石路,凍得人臉僵硬。
禁宮內外俱是一片死寂,侍女小厮匆匆路過,只在薄薄一層雪白的路面上留下一串腳印,又飛快被墜落的雪霰掩蓋。
許多隐秘的消息在福寧宮、東宮、長公主府之間飛快傳播着,李正劾披着一身寒意從錦柃山莊趕回來,顧不得換衣服便匆匆入宮,季汝青守在福寧宮外聽見了一切,又以密信的形式讓信鴿送去公主府。
孟如韞站在廊下望北看雪,霍弋坐在火盆旁将,對照着将季汝青密信裏的內容寫出來。
“陛下已知錦柃山莊內藏有戎羌連弩手,命李正劾暗中布防監視東宮,又命馬從德往調陳州衮州之兵前來勤王。”
蕭漪瀾看完密信,默不作聲地扔進火盆裏,臉色看不出喜怒。
霍弋撥了撥火盆裏的炭火,問道:“一切如咱們所想,殿下莫非尚有憂慮?”
蕭漪瀾感慨道:“太子疑心皇上要殺他,皇上疑心太子要逼宮。本宮未從西域回來之前,聽聞他們父慈子孝,親密無間,因為本宮幾句挑撥的伎倆,就能令其反目如仇寇,究竟是本宮的手段,還是他們他們自己的問題?”
霍弋說道:“自然是兩者皆有,殿下不必罪己。”
蕭漪瀾道:“且不論太子如何,母後去後這些年,皇上待我的恐懼與提防是真,疼愛與縱容也是真,他有時是雷霆莫測的帝王,有時是如父的長兄……如若可以,本宮其實并不想有這樣一個親哥哥,使人愛也不甘心,恨也不痛快。”
霍弋問道:“這麽多年,臣一直沒想明白,皇上和東宮為何會如此怕您?”
“他怕我知道真相。怕我知道母後去世的真相,知道十三年前戎羌大敗我大周,劫掠北十四郡,屠殺我二十多萬臣民的真相。”
蕭漪瀾長長嘆了口氣,看向霍弋,“望之,這些舊事,你也知道嗎?”
“臣略微猜到一些,”霍弋說道,“臣猜測,當年明德太後遲遲沒有還政于太子的意思,時為太子的今上聽說有大臣上奏請明德太後自立為帝,以求名正言順,所以十分慌亂,外聯戎羌,內通太醫署,趁着明德太後身體微恙,借着侍藥的機會毒死了明德太後。又借戎羌之手一舉殲滅北郡鐵朔軍精銳,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處死了昭毅将軍陸谏滿門。”
蕭漪瀾輕嗤道:“果然家醜傳千裏。”
霍弋并無隐瞞,“臣侍于東宮時,數次竊聽太子與其心腹議事,也常常潛入其書房翻閱書信,故對這些事并不陌生。後來因為行事不密被東宮詹事王翠白發覺,才有了殿下救臣時那一番情狀。”
蕭漪瀾問:“你恨太子和王翠白嗎?”
“自然是恨的,只是臣之恨,不如殿下之恨。臣可以恨得純粹,可以餘生皆為報仇雪恨而活,但您不同,傷您的都是您最親近的人,您的報複也不能僅僅是報複,您身上有故人的希望。”
思及往事,蕭漪瀾的聲音變得沉重,“當年母後生病時,我與驸馬皆不在臨京,待星夜馳回時,她已瘦如枯骨,一句話都說不成。她将衣帶偷偷塞進本宮懷裏,衣帶裏側是她用自己的血寫成的傳位诏書,只有一句話:昭隆繼位,寧戰而亡,不得和議。”
“雖拿到了衣帶诏,也有不少老臣支持我,但我那時很害怕。青涯勸我自保,本宮思慮過後,沒有将衣帶诏的事公之于衆。那時我心中尚有僥幸,覺得皇兄雖與母後政見不同,但當了三十年太子,應當明白如何愛民治國……”
“事實證明,我想錯了。”
“皇兄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先太後時的老臣,朝中那幾年風聲鶴唳,有一樁案子牽涉到了薛家,青涯是薛家的嫡公子,一己擔下薛家的罪責,自請飲鸩而死。我借此避去了西域大興隆寺整整十年,回來後卻見大周遠不如從前,哀民泣于路,庸官濫在朝,東宮貪財好色,今上刻薄多疑……”
“那時我才明白自己錯了,錯了整整十年。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若當年母後聽從了建議自立為帝,如今的大周,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後來又想,很多事自一開始就是注定的,母後非尋常婦人,不甘心還政于太子,但她始終是一位母親,明知兄長忌憚她,留為儲君是養虎為患,卻始終不忍心廢了他,直至毒發身亡,才匆匆留下一條衣帶,這條衣帶又折磨了我十年。”
蕭漪瀾很少與人傾訴這些心事,霍弋靜靜聽着,只有火盆裏的爐火在噼啪作響。
許久之後,霍弋問道:“太後既有遺诏,殿下為何不為自己謀劃,反而要為六殿下做嫁衣?”
蕭漪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本宮害怕。”
霍弋問:“是怕天下悠悠衆口說您篡位不正,還是怕一旦走上這條路,日後會步入今上的後塵?”
“都有,後者更甚,”蕭漪瀾一哂,“本宮對權勢的渴望不比皇兄差到哪裏,而小六是個随和淡泊名利的人,他比本宮赤誠,本宮覺得他比今上,比本宮,都會是個好的帝王。”
霍弋并不贊同此觀點,蕭胤雙在他眼裏就是個任性妄為的纨绔公子,縱有幾分赤誠真心,經不起朝堂之上陰謀陽謀的算計和打磨。只是眼下不是讨論此事的好時機,霍弋按下未言。
蕭漪瀾望着霍弋清俊的側臉,忽然問道:“望之,你父母去世的時候,你多大了?會想念他們嗎?”
“臣那時十三歲,阿韞尚不到三歲,臣當時痛不欲生,”霍弋看了一眼站在廊下觀雪的孟如韞,“所幸過了這麽多年,還能将阿韞找回來。”
蕭漪瀾記得孟午此人,幼年時,母後曾讓她誦讀過他的文章。得知他在獄中自盡後,蕭漪瀾也曾為他感到遺憾。
蕭漪瀾說道:“阿韞的文章的确寫得很好,本宮觀朝中文臣,不及她者十有八九。然本宮卻從未見過望之寫文章。”
“我不及阿韞遠甚,不敢惹殿下笑話,”霍弋笑了笑,三分無奈,三分自嘲,更多的卻是欣慰,“她能承繼父親的衣缽,替父親完成《大周通紀》,也算了卻臣一樁心事。”
他們在公主府等消息等到入夜,亥定時分,皇宮忽起大火,自公主府摘星樓往東北望去,只見福寧宮裏一片火光沖天而起。蕭漪瀾靜靜地望着那方燒得赤紅的天空,耳畔是夜風送來的奔走哭嚎的聲音。
孟如韞将一件狐裘披風披在蕭漪瀾身上,蕭漪瀾攏了攏,轉身到閣中坐定,一言不發。
這場大火燒了近五個時辰,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被撲滅。宮裏的眼線傳信過來,信中只有兩個字:東宮。
兩殿七閣十六苑,在一夜大火中付之一炬,其中也包括太子的十七位嫔妃,一百多個內侍,皆葬身火海。
天明時分,又有消息傳來,是季汝青的信鴿。
“太子欲內毒殺皇上,外以戎羌連弩控制禁宮,事謀不密,皇上下令将三百連弩手趕至東宮焚殺,以縱行失火之罪拿太子下獄,觀之不欲以謀反論處。”
雖然太子想要逼宮的事敗露,但宣成帝沒有對外聲張,也沒有當即殺了太子,而是以東宮失火罪将太子下獄。對一位儲君而言,失火不論及德行,算不上什麽大罪。
霍弋看完後嗤笑道:“皇上真是好大度,逼宮篡位這種事也能默不作聲忍了。”
孟如韞也覺得奇怪,昨夜之事,一切都與他們設想的相同,獨獨宣成帝的态度令人迷惑不解。依照孟如韞的了解,這位帝王并非仁德能容之人,連親生母親秉政都忍不了,何況是親兒子造反?
“莫非皇上對此事尚有疑慮?”孟如韞思索着問道,“可是殿下您在此事中并未露面,陛下沒有道理懷疑您,季汝青如今尚能從宮中往外傳信,可見其尚未暴露,更難牽扯到您身上。”
蕭漪瀾思慮許久,緩緩搖頭,“本宮也想不明白,不過太子沒死,也不算壞事,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湧動,經不起這番大動蕩了。本宮只為避禍,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
與此同時,福寧宮內。
宣成帝坐在青玉案前以手撐額,臉色灰白,神情十分疲憊。李正劾跪在下方,向他禀報了如今東宮的情形。
“所有的連弩手與戎羌連弩皆在東宮內焚燒幹淨,此次大火燒毀了東宮一大半的宮殿,波及到旁邊宮殿約十幾間,除連弩手外,共傷亡宮侍約一百二十人,所有殘骸和灰燼大約需要三天清理完。”
宣成帝沉默許久,問道:“太子呢?”
李正劾道:“已押入刑部天牢。”
“他可曾……說什麽?”
李正劾搖了搖頭,“殿下自出宮至刑部,始終一言未發。”
宣成帝又問:“他昨夜真的想殺了朕?”
此話李正劾沒答,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昨夜的情形宣成帝其實很清楚,太子的三百連弩手自離開錦柃山莊時就處于他的監視之下,李正劾早就帶着禁兵埋伏在福寧宮外,錦衣衛也及時控制了錢兆松、何缽兩位同謀。
太子此次逼宮靠的不是雄厚的兵力和傾軋的權勢,而是走投無路下的一次铤而走險,一場豪賭,只要他能毒殺宣成帝然後火速控制宮廷,他就有辦法把所有罪責推拖出去,然後憑着儲君的正統身份登基為帝。
此事須一擊即中,否則必然落敗。
昨夜蕭道全被禁軍控制住,押跪在宣成帝面前時,宣成帝二話不說先抽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蕭道全不怒反笑,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對宣成帝說道:“父皇逼兒臣至此,終于得償所願,能廢掉兒臣,讨小姑姑歡心了吧?”
宣成帝怒道:“此事與昭隆何幹?是她押着你來逼宮造反的嗎?!”
“你我父子行至此般境地,哪一樁哪一件與她無幹?”蕭道全高聲道,“您不明白嗎,她将陸氏餘孽留在身邊,就是為了找您報仇!”
宣成帝質問他,“你早知陸氏餘孽,為何不告訴朕?可見你也居心不良!”
蕭道全冷笑道:“那當然是因為,兒臣想看您因為當年的事遭報應!”
此後無論宣成帝如何罵他,他都一言不發。
宣成帝本欲當場拟诏廢太子,此時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馬從德出面求情道:“陛下,廢立不急在這一時,當務之急是如何控制局勢,給朝臣一個答複。只有先将這件事平息下來,處置太子才能依您的心意決斷,否則必然會使朝堂之上起争端,使您心意不能自主啊陛下!”
馬從德的話有幾分道理。蕭道全此時已不足為患,是殺是留不急在一時,和他相比,制衡蕭漪瀾才是接下來該做的事。
宣成帝讓李正劾先把太子押入刑部天牢,不許與任何人接觸,對外只說是太子失火有責,暫且關押,日後再行發落。
如今的東宮內一片頹敗死寂,只有做法驅鬼的道士舉着銅鈴游走在各殿的游廊上,在各處畫符作法。
第二天有朝臣試探着上折子詢問太子被收押一事,盡數被宣成帝留中不發。有些大臣從隐秘的渠道打聽到了失火那夜的真相,聰明地對此緘默不言。有些大臣卻當真以為太子是失火有罪,在朝會上當面為太子求情,被宣成帝怒斥以“阿谀黨附”,當廷杖責至昏死。
蕭漪瀾以聽聞宣成帝身體已無恙為由入宮探望了一趟,宣成帝正忙着鎮壓太子一事,一點都不想見到她,尋了個錯處将她斥責一頓,令她在府中閉門思過。
因為太子逼宮一事,宣成帝越發感覺心力不足。他把折子都交給季汝青批紅,只讓馬從德陪侍在他身邊。
“昭隆身邊那個霍弋,你派人盯緊他,”宣成帝暗暗叮囑馬從德,“無論他有什麽舉動,都要來禀報朕,待過了年,朕再處置昭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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