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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想主動介紹,倒是讓歲晚關注起這個女生了。她和江想什麽關系?親戚?畢竟,江想的性格不會主動維系同學關系。

可能是歲晚在的關系,夏芯蕊說話也有所保留。問了一下江想比賽的事。

江想還是一貫的冷漠,回答簡單明了。

夏芯蕊不時悄悄打量歲晚,看她的墨鏡,看她的書包,還有她的鞋子。她雖然沒有,但也認得那些牌子。

三人到了學校門口,歲晚也沒有再打招呼,徑直地朝着自家車走去。開門、上車,一氣呵成。

夏芯蕊望着奔馳車,輕嘆一句。“我聽說歲晚家很有錢,每天上學放學都有司機接送。”

黑色奔馳車早晚出現在一中門口兩次,知道“墨鏡同學”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江想,歲晚為什麽戴墨鏡?”她也好奇。

江想收回視線,“我沒有問過她。”

也是!江想從來不關心這些八卦。問他也是白問。夏芯蕊說道:“聽說她是出了車禍,眼部受傷很嚴重。”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小。車禍是兩個人都不想提起的字眼。

江想擰了擰眉。“你怎麽知道?”

“去洗手間的時候碰到過她。師大附中轉學生,大家對她有些好奇。我們班女生說她戴的墨鏡兩萬多塊。”兩萬多塊錢,對他們而言,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江想每年兼職收入也不過2萬,而他幾乎全年無休。

“你和她同桌,她人怎麽樣?”

“還好。”江想回道。

夏芯蕊和他認識這些年,知道他的個性。喜歡江想的女生很多,可他幾乎不和女同學來往。

江想又問道:“陳阿姨周末有空嗎?”

夏芯蕊知道他要做什麽。“江想,你不用再給我家送錢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想從初中開始,每年這時候都會去夏家,看望夏母,還會帶一筆錢。

江想沒說話。

走過第一個十字路口。夏芯蕊要和江想分開了,他們兩家不在一個方向。

夏芯蕊問道:“江想,最近數學、物理我有點不會,你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幫我講講嗎?”

迎着光,江想眯着眼,“中午可以。”

“好。”夏芯蕊彎了彎嘴角。“我回去了。”

江想點了一下頭,情緒都掩埋在墨黑的眸子裏。

第二天早晨,二班的教室就炸了。

黑板上的塗鴉成了熱議,大家在知道是歲晚畫的同時,對她充滿了好奇。

課間,宣傳委員朱斯琦和李子游商量過後,一起來找歲晚。“歲晚,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朱斯琦淺笑盈盈,她指了指後面的黑板報。“這是我們出的。我們想邀請你加入,以後大家一起出黑板報?”黑板報一月一期,年級前三名有小紅花,這關系到班級榮譽。

歲晚四歲開始學畫、學書法,別的孩子都在玩玩具,她每天都要端坐在書桌前。老爺子說這是要培養她的不浮躁的心性。

見她沒反應。

李子游游說道:“你只要負責畫畫,別的不用管。”

歲晚依舊那麽淡漠的态度,“抱歉,我沒時間。”

朱斯琦震驚,大概沒想到歲晚會拒絕她。她有些失望,“歲晚,這花不了多少時間,一般我們三天就能搞定。”

歲晚:“抱歉。”态度堅決。

朱斯琦回到座位上,悶悶不樂。旁邊的女生來安慰她。她的人緣一貫好,高一時還是元旦晚會的主持人。見朱斯琦不開心,大家對歲晚的那點好感瞬間又沒了。

“孤傲”是大家給歲晚貼上的标簽,很快傳遍了整個班,甚至說她心理不健康。

這天體育課,歲晚又沒有出現。做完熱身運動後,女生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同仇敵忾,憤憤不已。

江想和袁創去分排球時,也聽到了她們的話。

江想表情凝重。

袁創搖搖頭,“歲晚算是把人都得罪了。”

江想問道:“你知道哪裏賣手機比較便宜嗎?”

袁創:“國慶節剛過,最近沒什麽大促活動吧。你想買什麽牌子?三星、蘋果,還是國産機。”

“能用就行。”江想回道。

“那放學我陪你去看看。”難得江想問他。

體育課結束,大家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歲晚坐在座位上,正翻着書。走進一看,是一本英文書。

袁創咕嚕咕嚕喝半瓶水,“江想,那一會兒我們直接去中山路,五星、蘇寧、國美,我們一家家看。貨比三家,哪家便宜在哪家買。”

江想收拾着書本,默不作聲。

歲晚擡首:“你們要去買什麽?”

“陪江想去買手機。”袁創大咧咧地說道。

歲晚有些意外。

江想解釋道:“工作需要。”

歲晚從書裏抽出一張券,放到他的桌上。

江想掃了一眼,是SW商城的抵用券。

“我家……親戚送我的,月底過期,我沒什麽要買的,給你吧。”歲晚說的輕松。

袁創探身一看,驚訝道:“2000元抵用券!可以啊!”

江想望着歲晚,眸光深沉。“不用。”

歲晚聳肩,“我留着也是浪費。”

袁創:“你怎麽随身帶着券?萬一掉了也是一筆損失啊。”2000塊,他大半年的零花錢。

“昨晚看書時沒找到書簽,就拿它當用了。”

你家得有多少券啊!果然財大氣粗!

江想擡手把券推到她的桌上,“我不需要。”

歲晚凝視着他。清冷淡漠的少年有着超出同齡人的穩重成熟。“江想,我們是同桌。對我而言,這不算什麽。如果袁創有需要,我也會送他。”

“就當是你幫我搬書、擦桌子的謝意吧。”

他的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可是他不是袁創,他是江想。獨來獨往,自己賺錢的江想。

袁創咬咬唇,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喊,大小姐,我生日快到了,一定要送我。他想要任天堂的游戲機。面上他卻淡然的說道:“那一言為定啊!這個——我替他先收着。”

如果江想智商頂級,那麽袁創情商也是頂級。

江想擰了擰眉。早知道就不問袁創了。

兩人直接去了SW商場。

最後江想挑了一款vivo手機,1999元。店員小姐姐知道他是一中的學生,還送了他一個玻璃杯,杯身上面印着字——SW十五周年慶。

袁創有點懵,“你不再看看別的品牌手機嗎?”

“我要求不高,這款滿足我的需求。”

随後江想請袁創去吃了一碗牛肉拉面。

袁創邊吃邊說,“你不要有壓力,這券不用也浪費了。再說了,歲晚不差這點錢。”

江想真的不知道,為什麽男生話也可以這麽多。

這不是錢的問題。江想不想欠別人,尤其是歲晚。

他知道,歲晚是好意。

“你知道SW商城老板是誰嗎?”江想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清楚。這邊商場那麽多。”

“SW是歲晚名字的縮寫。”

“你的意思這商場是歲晚的?”

江想點了下頭。歲晚出生那年,她的外公以她的名字注冊了一家公司。

袁創沒心思吃面了,拿出手機百度。網上的消息不多,但工商登記信息那邊可以查到。SW商城的法人叫周宇恒,唯一的股東叫歲雯。

吃完面條,兩人站在門口。城市的霓虹燈點亮,晚風中,江想注冊好微信,昵稱:江。

袁創:“我們先加一下微信好友。微信很方便,又簡單。”

江想點進他袁創的頁面,很快退出來。“我要加別人,只要輸入手機號?”

“是的,還有掃一掃,添加好友。我可以把我這邊的好友推給你。”

江想應了一聲。

“我好友很多。”他打開好友列表,随便翻了翻,“張星闊、李維、朱斯琦、孫舒然……你要誰的?”

“就張星闊吧。”江想聲音聽不出情緒。

“別人不加了?”果然還是那個冷面人。

過了一會兒,江想開口,聲音清凜。“把歲晚的微信推給我。”好像經過了艱難思考一般。

“那必須的!”你要是不加歲晚,我鄙視你!袁創點了幾下,“推給你了。”

“謝了。”江想對袁創說道。

袁創不好意思地笑笑,“客氣什麽,都是同學。不早了,你還要去打工吧?”

江想看了看時間,“路上小心。”

袁創揮揮手,“江想,以後保持聯系。”

江想也笑了一下。袁創的家庭氛圍很好,才養成了他這樣樂觀熱情的性格。

江想一路跑到了網吧。

周哥見狀,“有事遲一會兒也沒事。”

江想解釋了一下,“去買手機了。”

“早該買了,有什麽事聯系也方便。”再一看江想的新手機,他買這個牌子這個價位,也沒什麽意外。

周哥心裏有事,這兩年網吧生意不太好。街頭又開了一家網吧,他們店生意少了一半,也許到年底他們就不開網吧了。

到時候江想怎麽辦?

歲晚在書房看書,還是那本英文版的《呼嘯山莊》。她看的入迷,連外公進來都不知道。

“晚晚,不要躺着看書,對眼睛不好。”老爺子抽出了她的書,又把她拉起來。

歲晚嘆口氣。

“怎麽嘆氣了!這幾天在學校怎麽樣?”

“還行吧。老師管的很嚴,一個副校長最近在抓早戀。”

老爺子笑了。“學生時代就是這些事。”

“外公,若是我早戀,你會反對嗎?”

老爺子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不反對。外公相信你。”

很長的一陣沉默後,歲晚又說道:“班主任和我們講道理,講不過我們。”她輕輕一笑,“這個班主任挺有意思的。”

九月開學前一天,歲晚要轉學,并且要轉到一中。後來拿到高二班級表,她自己挑了這個班。

喜歡就好。

老爺子打量着她眼下的那道疤,疤痕淡了很多。“別老看書了,下樓去玩玩。”

歲晚沒什麽玩的興致,她随手拿過手機。刷刷新聞後,打開微信。

以前同學還會聯系她,她基本不回。

朋友圈都是同齡人幼稚言語,無病呻吟。她從來不關心同學在做什麽。

是的,她從小就沒有童真,沒有朋友。

通訊錄出現了紅點,有人要加她好友。她第一反應就是江想。

果然是他。

“我是江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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